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逻辑论析
2021-08-03吴凯郭晓玲
吴凯 郭晓玲
摘 要:话语彰显思想政治教育力量。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性是以其空间面向为前提条件的,它标示了话语生产的实践范围,是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社会化象征、集约化的生产方式表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破伪呈真的直接传达。空间呈现是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在功能阐释、理解框架和竞争产物三个方面的本质规定,具有深刻的理论内涵。空间转向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结构转向,是基于关系重塑、场景革命、传播生态的三维展开。空间改造是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全局性改造,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在知识、价值、制度空间的再生产与再融合。
关键词:话语生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思想政治教育空间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1)07-0113-06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红色文化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融通机制研究”(19CKS039)。
作者简介:吴凯(1988-),男,河南桐柏人,贵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与网络舆论治理;郭晓玲(1990-),女,布依族,贵州清镇人,贵州大学贵州省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中心兼职研究人员,法律硕士,研究方向:大学生法制教育。
话语彰显思想政治教育力量,是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化、学科化、科学化的重要手段。尽管国内学术界在话语分析、话语转换、话语发展、话语转型、话语权建设方面取得了较多共识,极大地推动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创新发展,但鲜有人对话语生产作深入探论。这一方面源于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泛化与实践话语的微弱”[1],过多关注话语表象的问题分析,没有对问题实质作系统且深入的理论反思与哲学批判;另一方面源于话语本身并未彻底彰显思想政治教育本质力量,只是游离于理论与实践的语言表达,仅仅在这一过程充当概念中介的角色。因此,在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的同时,一定要多加关注对话语生产的理论分析和问题阐释,因为话语生产不仅是我们厘定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问题的基础,而且话语生产的空间逻辑是我们介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的依据。
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性
“语言作为话语的本性和功效”[2],具有符号性质的语言对话语生产有何裨益呢?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简单将话语生产等同于语言再加工,也不能使话语生产完全脱离于语言的合理性存在,我们需要在对空间的求索中合理鉴别话语生产的影响因素,这既是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空间性的回答,也是将话语生产同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相融合的重要手段。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性有三层面向关系,即话语生产与知识生产的空间面向、话语生产与价值增值的空间面向及话语生产与权力关系的空间面向。在这三层关系中,第一层关系是最为基础的空间面向,它是话语生产如何利用知识生产的空间表现,是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生产走向话语生产的重要表达;第二层关系将话语生产提升到价值普遍性的高度,说明话语生产必须以价值增值为前提和导向;第三层关系强调话语生产的目的指向,即实现权力关系的转换与塑造。以上三层关系从不同侧面阐释思想政治教育話语生产的空间面向,如果我们忽视这种空间面向,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就势必会从空间面向中被排挤出去,并最终定格在日常观念的话语生产之中,无法同知识、价值、权力产生深层互动与空间交融。
1.话语生产的空间性不是属性的表达,而是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社会化的象征。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是立体且多维的,是物质空间、精神空间、政治空间、文化空间、价值空间、传播空间的综合。话语生产空间性的立足点在于实现话语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知识和信息的传递,因为“空间传递信息,空间变化赋予交流特定的调子”[3],即话语生产不能拘泥于固定或单一空间的话语表达,要尝试从不同视角切入不同空间,去寻找、生产、建立使话语生产得以客观化、普遍化和社会化的东西。“社会空间是社会的产品”[4]23,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必须植根于社会,在多维社会空间阐发“话语中充满神秘的力量”[5]。于是,话语生产就变成了一种社会化的工具,它不再浮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表面,任何对话语生产的描述都将指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社会化功能,这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存在、传播和再生产是无限循环的过程。
2.话语生产的空间性是话语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集合,是集约化的生产方式表现。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蕴含多样的话语表达和价值立场,它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累积场域。在已完成了的累积场域中,话语生产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是一种完全充斥着意识形态的表现”[4]37。但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并不因累积场域而实现多态并存,因为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虽然允许异质化价值理念的存在,但就其本质而言,它决定了话语生产需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基本指向保持高度一致。这样一来,话语生产就将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置于不同意识形态斗争的境遇之中,它的空间性也因此肩负起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服从的指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集约化的生产方式是话语生产实现其政治性表达的主要途径,因为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而言,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即为政治性,是其空间政治性的集中呈现。
3.话语生产的空间性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本真关切,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破伪呈真的直接传达。德波在《景观社会》中形容整个社会生活为“一种巨大的景观的积聚”[6],对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景观的积聚”主要源于大数据和传播媒介改变了话语生产的空间呈现,人们对信息的盲目崇拜正在影响思想政治话语生产的空间传播,也使思想政治教育权力关系逐渐走向式微。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具有网络的属性,它将不同信息的空间呈现聚合到话语生产的范畴之中,使“景观的积聚”成为话语生产的使用工具,不再被动地接受“景观的积聚”给话语生产带来的空间幻象,而是力求通过权力关系的重塑来实现对“景观的积聚”的批判性思考。话语生产对“景观的积聚”的破除,一方面赋予思想政治教育以话语建构的独立能力,另一方面促成话语生产空间性的目标转移,致力于一种用于空间传播的话语生产。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将话语生产的空间性视为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生态条件,即话语生产在其中不仅变成可供衡量与评价的问题,而且也具有超越空间性存在的媒介能力。
总体而言,话语生产的空间性影响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实践范围。它的社会化象征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不能是高高在上的“宏大叙事”式语言,而应植根于广泛的社会化实践,去生发被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生活化语言;它的集约化生产方式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要以满足和实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生产为旨归,不同意识形态的空间斗争必须服从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政治指向;它的破伪呈真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要敢于面对全媒体时代的图像景观,要在超越媒介控制的前提下实现对话语生产的空间定位和目标转移。
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呈现
1.空间呈现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功能阐释。功能阐释意在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提供价值澄清和话语整合的力量,功能阐释不存在有无之分,只有显潜之别,即默顿所言“显功能和潜功能”[7]。显功能指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程序化和规范化活动,它不存在无计划调节和原则性失調的问题。空间呈现可以在显功能的作用下对话语生产进行再审视,以检视话语生产是否真正适应和符合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发展要求。这样一来,空间呈现既指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结构空间,也说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在空间呈现中的价值实现问题,这主要是因为显功能通常是以直观的形式展开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生产,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认知和评价。潜功能指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价值先在性”。“价值先在性”并不是话语生产在时间上的先后排序,而是话语生产在价值层面的优先指向。“价值先在性”首先指向的是具体的个人,这是因为“德育行为实践活动所面对和作用的直接对象首先是个体的人,而不是社会”[8]。也就是说,潜功能着重体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对个体价值的普遍性影响,虽然它并不足以撼动或改变整个空间呈现样态,但却可以对空间呈现产生持续性影响。这是一种由量变到质变的影响,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并对其进行恰当的说明。
2.空间呈现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理解框架。理解框架能够利用话语生产来满足空间呈现的内生需要,它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理解框架就如同过滤器一样,“不再是过滤掉什么东西了。它们是向前过滤(filter forward),把它们的过滤结果推到最前面”[9]。在大数据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已不能通过“加法”来实现话语生产,必须通过“向前过滤”来做“减法”,将过滤结果同话语生产的目标指向相联结,减少话语生产不稳定因素对空间呈现的影响。另一方面,理解框架在运行机制上完成对话语生产的过程控制。空间呈现规定话语生产的活动场域,话语生产不能脱离空间呈现而运行。从长远来看,话语生产的运行机制构成对空间呈现的结构性影响,空间呈现必须通过过程控制来发挥对话语生产的作用。这既是话语生产在空间呈现中的自我实现,也是空间呈现对话语生产的控制分类,即借助过程控制来完成对话语生产的空间导向。理解框架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话语生产是否只有遵从空间呈现的预设才能发生作用?诚然,理解框架远不能为我们提供足够稳定和成熟的规范路径,但在一个信息崇拜和眼球经济的全媒体社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理解框架仍不失为检验和规范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折衷之策,它开启了话语生产在空间呈现中的自我适应和自我发展的大门,在话语生产的空间呈现中建立了最为直接的中介桥梁。
3.空间呈现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竞争产物。福柯认为:“话语是外在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展开着一个不同位置的网络。”[10]59由此便产生两种后果:其一,话语生产惯以用集体服从的方式来完成话语的空间塑造,它一方面有广大的参与群体作为后盾支持,另一方面又得益于集体服从对社会一致性的趋同,这主要是由于话语生产的同质性所致。其二,话语生产是以类推的方式而不是以秩序的方式来形成自己的话语空间,如此就导致了不同话语之间展开争夺的可能,这主要是由于话语生产的异质性所致。同质性和异质性是话语生产的两端,它们共同构成了话语生产的空间呈现,是话语生产的竞争产物。同质性的话语生产指向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话语共识,它容易在空间内部形成强大的凝聚力量,推动空间呈现的内部调整。但是,同质性的话语生产也有弊端,那就是相同话语的快速剧烈聚集很容易摆脱空间呈现的规制,走向失控的极端。异质性的话语生产指向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话语同构。话语同构就是要在话语生产的竞争中把握住那些起决定作用的影响因素,促成不同话语生产之间的适应与协同,最大程度地限制异质性话语生产之间的恶性竞争,“尽可能准确地确定它的极限,建立它与其他可能与它发生关联的陈述的对应关系,指出什么是它排斥的其他陈述形式”[10]28。作为竞争产物,空间呈现只有在同时处理好同质性话语生产和异质性话语生产的前提下,才能真正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有序发展。
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转向
1.基于关系重塑的空间转向。空间“牵涉到再生产的社会关系”[11],社会关系主要是围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面向而设置的。长期以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结构是单一的、平面的、纵向的,大多遵循“事实—经验—文本”的套路,似乎只要围绕事实、经验和文本就可以进行话语生产。然而,在大数据和全媒体时代,若再从这样的空间结构出发去审视思想政治教育问题,我们也只能看到此类问题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单面呈现,只能得到没有触及“信息—数据—价值”链条上的所谓的“关键内容”,不能根据空间结构去预见和构建思想政治教育问题,话语生产也因关系网络的匮乏而逐渐失去活力,甚至走向终结。“空间转向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新的生长点”[12],这个生长点是基于关系重塑的空间转向。关系重塑有三个方面的概念所指:一是传统关系与现代关系的重塑。传统关系是话语生产的基础性力量,是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历史构成;现代关系是话语生产的挑战性力量,是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未来指向。二是横向关系与纵向关系的重塑。横向关系是话语生产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内部的关系指向,是思想政治教育基础理论与理论基础的主要来源;纵向关系是话语生产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外部的系统构成,是思想政治教育原理创新与方法创新的借鉴参考。三是学科关系与科学关系的重塑。学科关系是话语生产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内部的关系指向,是彰显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地位的关系定向;科学关系是话语生产同其它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关系指向,是话语生产从思政课程到课程思政的关系实现。关系重塑让话语生产从“幕后”走向“台前”,使其不再固守原有的话语生产套路,而是将话语生产融于不受限制的关系网络之中,着眼于关系重塑给话语生产带来的网络化力量,从而成为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的创造性力量。
2.基于场景革命的空间转向。我们身处场景的时代,“场景本质是对时间的占有。拥有场景就拥有消费者时间,就会轻松占领消费者心智”[13]。在空间转向之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大致只有三种场景力量:历史、教材和课堂。不可否认,这三种力量作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原生动力,大大提高了话语生产的质量,也有效延展了思想政治教育空间。但随着场景时代的到来,“移动设备、社交媒体、大数据、传感器和定位系统”[14]作为场景的五种原力,既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带来了挑战,也为其基于场景革命的空间转向提供了机遇。开启场景革命的空间转向之路,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需要在以下三个方面作出努力:首先,话语生产不能力求通过回顾历史来塑造未来,场景革命带来的不仅是技术手段的变革,更多的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影响,尤其思想政治教育应当考虑如何应对场景革命给人们思想行为带来的根本性影响,这是话语生产空间转向的首要任务。其次,场景革命定义了话语生产的活动方式,要求话语生产在成为填充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重要因素,以及完成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共享的任务之前,应该同场景进行结构配对,促成场景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渗入,使场景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掌握群众的空间抓手。这既是场景与话语生产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联结,也是促成思想政治教育建立场景空间的重要变革。最后,场景革命虽然替换了失去活力的因素,但也容易使话语生产陷入“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困局。这就是说,话语生产的空间转向极有可能包含着技术隐喻的意识形态特征,甚至可能成为掩盖事实、制造假象、历史虚无的功能机器。话语生产的空间转向必须超越这些非理性因素的技术控制,以更高的政治站位指引空间转向的价值延伸。
3.基于传播生态的空间转向。这里的传播生态主要是指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所处的实在环境,以及它是如何同话语生产发生作用并促成其改变的。当话语生产越来越多地被技术化和组织化的媒介工具所包围的时候,思想政治教育也就自然地被置于一个高度联结与自由评价的空间。这种空间既能够解释话语生产的作用机制,为其空间定位提供多维的联结关系,同时还以动态的流动性评价使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摆脱媒介工具的思维掌控,使其愈发倾向于对思想政治教育价值传播进行反思性追问,以达成其价值实现的最大效果。传播生态是我们理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空间转向的意义隐喻。一方面,传播生态标记了话语生产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坐標,促成其独立完成价值传播的空间转向。尽管话语生产会受到实在环境的多方影响,尤其是媒介环境的挑战性冲击。大规模的媒介工具已然延伸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深处,话语生产不得不同传播生态作斗争,以寻求话语生产的组织化理解和建构。这样一来,话语生产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摆脱对传播生态的技术化和评价性的依赖,并把传播生态视为其空间转向的规范性框架,受其影响,但又不能被其束缚,以更好地完成对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的空间理解。另一方面,传播生态引起了话语生产对空间转向的“生存性对抗”,以渴求降低传播生态对话语生产的控制风险。在空间转向的展开过程中,话语生产要尽可能多的同传播生态发生联结,并适时接受传播生态的作用性改变。然而在事实上,空间转向并不能自觉地完成传播生态的价值筛选和排序,只能通过话语生产的“生存性对抗”来缓解传播生态的空间压力。基于传播生态的空间转向,除了要弱化“生存性对抗”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影响之外,还要通过媒介互动来寻求对传播生态的风险评估。总之,在空间转向过程中,话语生产要充分考虑和利用传播生态的作用影响,使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真正成为令人信服且具有结论性和价值性的活动场域。
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空间改造
1.重构话语生产的知识空间。知识是我们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的材料。随着知识的不断累积,我们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解也就愈发深刻,思想政治教育也就能够愈发灵活地掌握个体在思想与行为方面的一致性。“知识在于寻求真理——寻求客观上正确的说明性理论。”[15]当话语生产一旦不能确保知识的说明性理论,“知”也只能是止于表象的感性之知,“识”也只能是停留于“已知”的探索,逐渐失去对“未知”的主动诉求能力。重构话语生产的知识空间,实质上就是在确保对“已知”的确定性追求的前提下,更加侧重对“未知”的主动性诉求。从“已知”到“未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将面临两大任务:一是对“已知”的可译性探索。“已知”是话语生产的既定性知识,具有明确和严密的概念体系、学科框架和知识图谱。“知识只有被转译为信息量才能进入新的渠道,成为可操作的。”[16]可译性促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再生产,它是建基于话语生产连通社会化网络的重要形式。对话语生产而言,可译性意味着我们不仅要拓宽“已知”领域,加深人们同“已知”的交流和理解,而且更要创设“已知”走向网络化交流的译介条件,强化对话语生产的传播学思考。同时,可译性也使话语生产面临另一个问题,即话语生产如何在传播语境中使其空间性与社会化功能达到一致,既能够实现话语生产对“已知”的可译,又能在对其空间性理解中助推社会化功能的最大实现。二是对“未知”的网络化改造。较之于“已知”,“未知”则具有网络化、流动性和碎片化的特征,在心理认知和行为驱动方面更容易使个体陶醉其中。“未知”指向空间改造的可能性,如果要充分掌握话语生产就必须将其置于“未知”领域加以考察。知识空间的网络化与流动性很难将思想政治教育禁锢在固定的“已知”空间,而公众对“未知”的诉求正逐渐成为缓解个体知识匮乏和精神饥渴的主要手段。只有当话语生产主动占有“未知”领域,并使“未知”转译为“已知”,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话语生产的知识空间才能被赋予无限扩大的机会与能力,话语生产才能将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灌输”到个体思想与行为的深处。
2.规制话语生产的价值空间。价值空间是一个恒久空间,是话语生产安身立命的所在。说其是恒久空间,是因为不论话语生产的价值几何、指向何处,价值空间都不会因之而发生任何改变或走向消逝,如果将话语生产的衍生价值视为一项“未完成”的任务的话,那么价值空间则是这项“未完成”任务的收容之所,也是话语生产走向认同的先决条件。说其是安身立命的所在,是因为话语生产有赖于价值空间的存在,它需要在价值空间内部进行有序合作和组织生产,任何试图摆脱价值空间规约的话语生产,都无法接近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核心,也无法构建符合话语生产价值指向的空间同一体。规制话语生产的价值空间,需要围绕上述问题作出三个方面的努力。首先,建立一种基于话语再生产的价值观。主动理解、把握、占有话语再生产在价值空间的内涵指向,尽可能地将话语再生产作为流通在价值空间的普遍化结果,即把话语再生产变成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履行功能的价值表现。话语再生产意味着“未完成”任务没有最终的时间表,只有不断地赋予“未完成”任务以再生产的价值理念,话语生产的价值空间才能通达一种彻底合目的性与合必然性的结果。其次,保持话语生产价值空间的现实性。现实性意味着话语生产要返回到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客观状态之中,要从合理的生活秩序中挖掘出有利于话语生产的作用因素,要通过主动性创造来完成这一结果。价值空间的现实性驱使话语生产必须依从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进行。一方面,实效性维护价值空间的现实性,使其在合理评价的基础上得以继续存在;另一方面,价值空间的现实性能够为实效性提供必要的价值支持,并敦促其接受话语生产的差异性。最后,扩大话语生产价值空间的作用范围。如果我们只根据现有的价值空间来反思话语生产,那么就只能在纵向层面剖析话语生产的发生机制,而潜在的作用空间和运行机理却无法更好地给予展现。随着电子媒介的快速发展,话语生产也越来越需要赋予价值空间以媒介属性,形成电子媒介对价值空间的传媒化生产,从而重新调整价值空间的作用界限。
3.创设话语生产的制度空间。话语生产不是主观、任意、盲从的行动,必须有相应的制度规范作为保障,制度空间就是在理论与实践的方案选择上对话语生产作出的硬性要求。制度空间承担着将话语生产由“虚”转“实”的角色。“虚”是对话语生产与个人想象的关系强调,当话语生产满足了个人想象的时候,思想政治教育也就具有了统摄个人思想与行为的能力空间。“实”主要指话语生产有其规定的外在反映,必须同个人思想与行为所能理解和把握的东西相趋同,并以此作为其反映依据。因此,制度空间的创设必须立足于“虚”“实”共在的前提方能进行。首先,制度空间必须基于话语生产的合理化进行创设。合理化决定了话语生产的成熟程度,是话语生产同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契合的表现。一方面,合理化肯定了“虚”“实”共在的差异性,确保了话语生产对个人思想与行为的自主性适应,这对于制度规范的嵌入是至关重要的。另一方面,合理化假定了话语生产的制度空间,只有在制度空间进行的话语生产才能将其合理化程度推向极致。其次,制度空间需要可供操作的规范框架作为支撑。话语生产不能是自家的自说自话,也不能是人云亦云的“众筹式”加工,它必须在多元话语中整合出一种适合思想政治教育需要的规定性话语。这样一来,制度空间的创设就必须为规定性话语提供可以操作的规范框架,使规定性话语在既定原则的基础上独立地展开话语生产。规范框架不是抽象的理论演绎,也不是空无一物的概念象征,它必须以具体、现实和可供评价的原则作为基础,突显它对话语生产的体制化影响。最后,制度空间要确保话语生产适用性的实现。话语生产的适用性是制度空间发挥作用的关键,它能够以普遍化的方式对制度空间展开系统阐释和充分论证。话语生产的制度空间必须是良善和正义的,这不仅涉及到话语生产的作用机制和价值取向,更关系到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生态分析。如果不能确保话语生产适用性的实现,制度空间对话语生产的规范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话语生产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战略地位也会因之而走向式微。适用性的实现就是在结果有效性的意义上确保话语生产制度空间同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发展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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