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下的金融科技

◆文/陈道富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副所长

“十四五”规划对未来经济规划了什么——金融视角，也就是未来5年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往哪里去的问题。要求我们必须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要坚定不移推进改革，破除制约经济循环的制度障碍，推动生产要素循环流转和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环节的有机衔接。在深化金融供给侧改革过程中，要构建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今后，数字金融与数字货币等新兴用语，将成为人们经济生活的标配。

数字货币现在国际上三类，一类是比特币，比特币纯粹是计算机的爱好者，我用一个专业叫区块工业链，就是纯粹的工业链，然后利用这种区块链技术实现了这种价值的传递。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计算机人心目中的货币，人在这里面没有任何干预，完全是靠计算机，按照一套算法由计算机来实现货币的形成，然后实现货币的交易，它完全把货币的形成交给计算机，由算法来决定，我们把它叫做基于公有链的分布式的数字货币，这种货币是非常理想化的，因为理想化或者说现实生活应用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个结果就是币值大起大落。区块链刚开始的时候几乎只在计算机的圈子，前几年的高点到2万，这一次高点能够到5万，然后又会快速下跌，就是这种大幅波动，这就是现在讲的数字货币。第二类的数字货币是我们现在很多一些大的机构发行的货币，比如说高盛，在高盛集团里，他发行的我们把它叫做私人货币，或者叫代币。比如他们在集团内进行交易，不需要用外面的货币，只要用集团内的这种货币进行交易，以前类似于我们的这种在某个集团自己发行的某一个货币，但是因为它是一个全国性的，或者全球性的网络，实际上是Facebook跟他们的合作机构，想要构建一个全球的支付系统。一个国家要把钱付到另外一个国家，成本很高，比如说中国要付到美国、日本、新加坡，这个过程费率很高，而且要涉及货币兑换，比如人民币要换成美元。而他们就能够解决货币兑换的问题，不需要老换货币，换一次就可以了，然后这个货币在所有国家都能使用。再一个就是这种货币转来转去的成本很低。所以最早他是弄了一个叫篮子货币，相当于有一个篮子，有好几种货币合在一块来支撑，在他的系统里面可以随便换随便转，可以中国到美国到日本到韩国随便换，完成了支付，完成了所有功能，然后最后你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换回来。但是这种做法遭到了美国和一些主要发达国家的反对，后来就做了一个改进，我不再盯住一篮子货币了，因为一篮子货币意味着相对独立，那么我现在把它拆成好几种货币，拆成只盯美国的，可以拆出一部分盯欧元的，一部分盯其他国家的，那么每个国家盯一种货币，我就成了一个货币，但它没解决不同货币之间兑换的问题。这就是一个私人货币。还有一种数字货币就是央行的数字货币，目前全球发行的央行货币，中国不同城市发行了一个央行数字货币，就是想替代M0，什么叫替代M0？就是大家身上的现钞，他觉得你现钞成本比较高，可以通过电子钱包进行支付，可以完全不用现钞来支付。这种设计只是替代现金，就是说你不用拿现金了，但是他不替代银行存款，如果说你有银行存款，你要变成央行的数字货币，需要把银行存款取出来，去买或者存入央行钱包，央行钱包可以进行交易，交易以后你要存回银行，你也可以放在钱包里面，但是如果你不想放在钱包里，你就可以取出来放进银行，而且现在的数字货币等同于现金，就不把它当成是一种没有给你付息的。对老百姓来说，实际上就是相当于在手机上多了一个电子钱包，这个钱包由中国央行来发行现钞，你只要下载这个App，下载这个钱包，你就可以进行支付，就可以通过电子钱包和银行进行交易。数字货币现在全球有三个动向。第一个动向就中国现在这种做法，是由央行一家来做的，央行现在也跟一些商业机构合作，但是央行对于其他的支付系统，比如说现在的微信、支付宝，其实是不太希望微信或者支付宝发展过快的，那么它有央行的钱包，希望能够更相对独立、快速地发展。这种发展趋势其实是以美国为主的，其实美国原来对数字货币是比较抵触的，因为它是作为传统货币，国际货币体系基本上是以美元或者以美元为主的这套货币体系，本来就是老大，现在要成立一个央行数字货币，未来会形成什么样格局不好控制，所以它一开始时非常抵触。但是最近一阵子他开始开放了，因为他们发现，数字经济势不可挡，未来经济将是一个数字经济的时代，如果反对数字货币推行，或者说不发行数字货币，意味着在数字货币里面他们将没法布局，占不了先机，所以现在态度开始发生变化，表现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不再完全反对，只要跟美元挂钩，意味着成了一个美元区，这些私人货币跟美元形成一个硬挂钩方式，要接受监测监管。第二个是对其他数字货币包括比特币，可以通过第三方支付，实现线上线下都能支付。实际上在允许数字货币，数字经济这里面，你们私人可以在里面进行探索，我现有的体系可以跟他共存，我保留必要的管控手段，我交给私人来推动，但是我卡住关卡等关键节点，我要保留对你的监控权等。

数字货币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哪？货币经历过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实物，就是黄金、白银、实物货币，实物货币主要是在农业时代或者工业时代的早期，这时候还是小农经济，自给自足，这种货币是以资产为特征，以资产为基础，特殊的资产实现的这种货币的转身。到了工业时代后期，工业经济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就转向对机构、对国家的信任，对主权货币出现了纸币，这时候的货币实际上是一种国家发行的一个负债，老百姓拿着负债来转移负债，或者说是银行负债。随着经济进入数字经济时代，这个时候的货币形态还是一个负债，还是仍然回到原来的资产。数字经济时代的特点是所有行为都变成数据，数据里面的信息成为最核心要素，数据里面最难的就是数据拷贝或者数据应用这个过程。

货币在这个空间里面应该不同于工业时代，工业时代它就是生产出产品，生产出服务，然后进行交易，所以这时候的数字货币应该不是简单地把工业时代的货币通过数字化，把它放到了数字经济空间里，它应该做出一个变革，这种变革还没找到特别好的方式。我觉得美国那个做法非常好地实现了数字经济中的交易媒介和现实过程中货币经济的一种连接。在现实世界里面，现有纸币是非常有效地实现了这种货币功能，但是在数字经济最终有效的功能是，跟现实世界先挂上钩，在里面占上位，然后监控住，最后寻找这种位置，所以这是美国的布局，既保留了对数字经济未来可能的核心点的一个占据，也不想当然认为未来数字经济的货币就是央行货币，或者说就是现在的货币，把它通过技术区块链或者数字化以后，那东西就是数字货币。所以这是未来的复制空间里面的货币主导权的一个争夺，这种争夺它不是说我先占了就一直在占了。数字空间要通过真正在市场里面玩的人来看见数字市场里真正的这种连接关键点，未来发挥控制力、影响力就可以了，这就是数字货币。央行的数字货币现在就是现钞，在手机上多了一个App可以做支付，但是微信、支付宝这些支付仍然是并行的，微信、支付宝跟央行数字货币的区别在哪？微信跟支付宝的信用是企业信用，比如说你在支付宝或者在微信上面的余额多少钱，最终能不能拿回来，取决于微信或者阿里，最后这家公司能不能把这钱还给你。但是在央行数字货币上面的这种余额，它背后是国家信用，里面的钱取决于国家会不会把这个钱还给你，你相信国家的清偿能力比企业更高，如此而已。目前国家希望能够借助这三家实现各种支付产品的开拓。所有东西背后的网络连接都可以实现支付，但是现在支付背后的核心就是附加值。各个厂商接受微信和支付宝支付，除了低成本地实现结算功能外，还有很重要的是可以给你提供导流，提供一些附加价值，这些价值使它具有一定粘性，未来这种支付系统还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竞争。国际化在央行数字货币里面优势不是特别大，从数字货币角度来看，不用太担心它的冲击，它的应用场景需要进一步观察，大家可以更多关注现在的类似于比特币。

有关贷款的问题。第一个就是汇率的问题，汇率其实从去年开始波动比较大，其实也是我们关注的焦点之一。汇率波动背后的逻辑是什么？简单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其实是美元的过度贬值。因为我们可以看到去年疫情发生的时候，美国的股票市场出现跳水，就几次垄断，股市出现大幅度跳水，全球美元荒，美元荒以后，美元先是一短波的升值，然后大家一看美国啥都没干好，然后美元出现快速快跌。所以这个时候你会发现人民币相对美元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美元出行，第一个阶段美元是正的，因为美元要上，大家资金要回流。中国疫情控制住了，海外避险资金就进来了，推动了人民币升值。但是再往后就会发现第二阶段美元快速贬值，人民币没有跟随美元往下降，能够保持稳定，资金继续进来。所以这一波人民币升值背后有两个逻辑，第一个逻辑是疫情，由于中国最先控制疫情，中国经济最先复苏，中国把这个市场打开，就是海外的资金可以投中国的股票市场，也可以投中国的债券市场，他们就开始在加仓，加仓还没达到他觉得应该加的位置，它始终是往里面加的。所以这两个因素一加起来，他就上来了。第二个因素就是美国经济，美国出现问题，它在快速发货币，美元快速贬值，人民币被迫升值。但是为什么去年整个的升值，快速升值阶段，其实是有8%以上的升值幅度，但是以前其实升值这么大的幅度，政府早就干预了，但是去年没动。因为大家会发现在疫情期间，中国企业议价能力起来了，就是海外应用供给能力断掉了，由于疫情的物资出口，由于中国供应链最先恢复出口，海外没有供给能力了，很多企业就是对方不交现金，就不给你货，议价能力高了，这时候议价能力高的时候，政府会发现，议价能力那么高，我就不干预，这时候升值就上来了。这个升值一直持续到今年。拜登上台后，美国通过打疫苗和各种刺激政策，经济开始复苏了，美国经济从今年开始强劲，通胀预期起来了，老百姓觉得有这么多钱，因为通过补贴，通过各种方法到消费者手上，这个钱除了一部分储蓄，因为再往后没工作，都吃喝掉了，因为它要维持生存，生存供给没跟上，所以这个时候供给在逐步起来，但是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中国的2009年出现同样的情况，全球资金太多了，大家一看经济要复苏，一定要去买原材料，买各种材料去生产，所以这些资金就先打到大宗商品去，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的这些石油，各种原材料价格就猛涨，一方面是因为经济确实不热了，但另外一方面是由于世界上的钱太多了，他们直接就去投机大宗商品，把大宗商品直接挂上去。这个事情让我想到2009年，中国出现铁矿石卖的价格比钢铁的价格还高，我们当时开玩笑面粉卖的比面包贵，面粉卖的比面包贵带来的结果就是通胀，所以这时候经济就比较停滞，典型的自长状态。中国2009年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时候觉得有库存周期，后来发现价格一上来整个库存周期没到。那么现在全球也是这个样子的，你会发现美国经济开始强劲复苏，其实美国最近的经济非常强劲，大家从原来预计美国经济是6.0，现在变成6.5，通过他们资产交易，所以可以看到通胀预期的，那么它的通胀预期变到了将近2.4，整个的这种市场国债利率弄到1.7，这时候你会发现资金就开始回流美国，因为美国经济好，通胀利率也起来，我就可以去拿利差了，资金就回流美国，一回流美国就会带来美元汇率起来，因为大家资金进入美国，美国货币升值，然后再加上美国的这种汇率升值，利率起来，经济活跃，导致最近大家看到的现象就是巴西、俄罗斯、土耳其出现了整个汇率、股市，再加上他的债是全部崩了，那么这些人就是抽水，美国经济一回来，经济一起来，他就抽水，一抽水美国本身自己也出现一些抽水现象，是因为债券的利率起来了，债券的收益率起来以后，股市有一阵子盯不住，股市啪一下往下掉，然后美联储就赶紧出来安抚市场，说我不动，我政策不会动，虽然通胀预期起来了，虽然利率起来了，但是我不加息，市场安抚起来了，股市又稳住了。现在这种状况对人民币跟美元来说，人民币开始贬值，所以你可以看到资金回到美国去了，美元在上升，所以相对他来说，人民币如果经济不变，什么状况都不变的时候，我就相对贬值了，而且最近中美和整个世界格局对中国不利，所以大家对中国的这种预期又在下来，预期下来以后人民币又在贬值，所以现在可以看到大宗商品往下掉了，人民币会往下走。

货币政策的变化和经济的强劲程度，会决定汇率的变化，平均预期都具有价格，资产市场价格是由市场上大家对未来的平均预期决定的。比如说，汇率也好，股票市场也好，债券市场也好，实际上已经把大家对未来的想法预期到了，都已经在价格里面，所以价格水平反映的是现在大家的平均看法。未来的变化就取决于什么因素会超出大家现在的预期，没有预期到的会往哪个方向走。中国的经济恢复，美国经济强劲复苏，美国仍然保持现有的货币政策，全球的疫情在疫苗的情况下逐步得到控制，这个是基准预期，已经在各国的利率跟股票价格里面都已经反映了。

未来会有几个变化，第一个，中国的经济增长，中国经济增长国际上和国内实际上是存在一定偏差的，中国今年的经济目标是6%以上，6%以上根本就不叫目标，今年即使不做任何工作，经济增长也会在8%以上。也就是说中国定6%纯粹是技术性的，想传达的意思是今年不把经济增长作为目标，经济能表现啥就是啥。这种情况下，按照现在的流程，经济一季度还是很强的，但是从环比角度来看，到二季度就会见底，去年因为一季度、二季度挖了一个坑，所以从数据角度今年一、二季度肯定很好，但是从环比角度就跟坑没关系，就看经济内在动力有多强。今年主要工业企业的产能利用率达到了历史最近5年高点，几乎所有工业企业都在加班加点，招不到员工，经济在当前是过热的，国外需求、国外供给现在还没跟上，还没完全开工，人员还没有完全到位，这个缺口还在，中国的供给还在，这个东西会冲到二季度，到二季度以后，国外供给在逐步上升，中国的这种需求早就到位了，所以国外的需求到位，国内的这种投资会继续扩张，可适当地再加点库存。所以这个过程到二季度高点就停住了，接着继续往下走。但是美国经济开始继续往上，美国按照测算，现在由于疫情带来的缺口需求冲击大概是6%左右，但是美国的财政政策加货币政策，从去年到今年打下的量大概是GDP的25%左右，这个量完全超过它的需求缺口，按照经济学概念它一定是过热的。今年下半年美国经济已经回来了，美国经济现在已经开始越来越强劲了，但是这种需求他自己消化不了，刚开始是中国帮着他消化，现在因为他起来了，经济就会进一步往上走，所以美元在下半年还会升值，除非美联储要加息，但是从现在来看美国不会加息，很简单，我认为是对一个央行，对一个货币单据来看，大家都会看到这一轮的通货膨胀就是昙花一现，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虚火，不是真正的火，这虚火是不能够把它浇灭的，一浇灭就没了。那么经济也是一样的，它就是由于需求先上来，供给跟不上，供给跟不上的情况下，如果压下去，需求没了，供给也没上来。那么这时候如果压下去，你会发现供给经济紧缩，货币会紧缩，供给继续挤压供给，因为货币资产紧张了，供给又不扩张，供需缺口就会更大。所以这两个因素导致美联储绝对不会加息，美国也不会减缓它的量宽，我们说美国的股票市场基本上还是资金在支撑，但是这个支撑已经进入到预期了，所以前一阵子美国的股市能够超过前期高点，从数据大概率看，如果没出意外的话，美元还会有一定的强劲。但是从长期来看，全球的投资机会从目前来看，绝对是疫情带来的错位，供需错位，就是两个错位，一个是本国的供给和需求恢复时间不同步，第二个就是本国需求跟外国供给之间的错位，所以会带来现在这种现象。这东西大概到明年基本上就会恢复到常态，就会又回到原来全球的需求很多，但是找不到未来的机会。建设供给需求基本上经济就很难有高效。发高烧一定是身体很强壮才发高烧的，所以这个时候最多就是一个虚火，低烧不要用降火药。从大概率来说，不考虑地缘政治，不考虑国际形势，纯粹从经济角度来看，中国仍然是未来的投资热点，中国的投资汇率还是有一定支撑的，但是不要考虑外汇证券。从汇率角度来看，人民币汇率的升值到一个阶段了，阶段性的应该会看到人民币会有一定压力。

2020年，国家因为疫情对企业贷款采取了很多非常规手段，包括贷款延期、信用贷款，中央银行跟财政部合作，刚开始的时候是疫情贷款，到后来是制造业贷款，再到后来就是普惠贷款。你为什么能拿到3.85和4.1的利率？这种利率对银行来说是亏本，背后的逻辑是财政部给你们贷款贴息1%，去年凡是能拿到贷款的，财政部都按照1%的利率贴给银行。李克强总理在经济工作会上讲到，今年仍然要降低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保持融资成本的适度降低。从这个角度来看，银行是把它当成政治任务来做的，对银行来说这个账是算不平的。3.73到4的贷款利率，成本一定有，他们的吸收全款没有2.5到3的成本是不可能的。中间还有一大堆操作成本，各种管理成本，成本绝对超过10，按照4给你们，基本上是发多少亏多少。但这是一个政治任务，是一个政策性要求。所以银行是赔本赚吆喝。去年还有一个政策，要求应严尽严，要对普惠金融有一个增速要求，对大银行来说采取的策略就是“掐尖”，所有政策压在这些银行，他们都知道中小企业是个高风险群体，按照传统测算，中小企业的贷款平均不良率是5以上，就是一般情况下，贷款如果低于5，它要平掉不良率成本，它要5%的息差，然后再加上各种成本大概2%，这就是7%的息差。再加上资金成本，即使按照定期存款1点多成本，最后中小微企业真正市场化拿到的估计就是7到8，至少要各种成本加起来。所以对于银行来说，这本来是一个高风险行业，但是它要求往下压，那么按照他们现在的技术它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们采取两种方法，一种是跟科技公司合作，原来包括阿里、蚂蚁、微信，他们在普惠和小微这一块确实做得很好，我们跟你合作，有些业务就到我这来。另一种就是你们之中其实有好有坏，虽然都是中小企业，但是他们分不清楚。地方的一些银行还能分得清楚一些，大银行是分不清楚的。大银行有资金优势、成本优势，把最好地块给全部剪掉，股份制银行被拿走，他就往下压，所以你们去年肯定会觉得很爽，有很多银行过来求你，然后给你贷、给你资金成本，还给你想办法。很多经营贷其实对你们的经营贷是不放心的，没办法证明你们的经营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还能还款，所以最好能经营房地产，经营房地产我就敢放，说是没抵押，实际上通过各种方法来抵押，因为最终不良率一定上去。所以这样的一个结果就是，我认为它没有实现激励项目，对银行和企业来说没有实现利益最大化。所以这一块业务是不可持续的，现在的财政资金是非常吃紧，他也不可能把钱一直在往里面填，对银行来说也不可能一直亏本在做这些事儿。

还有一个一直在讲的期限错配的问题。你们需要的是中长期资金，但是银行给不了，资金给你们都是留存期贷款，留存期贷款基本上就一年。去年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有一个政策叫应延尽延，把一年变成两年，或者一年变成一年半，但是这种政策银行有巨大压力。银行为什么要给你们贷款。看去年的宏观数据，中长期贷款增速非常高，钱都去哪了？中长期贷款都给政府了，都给基础设施了。要求中长期贷款增速要达到一定高度，要确保无风险，保证中长期贷款，要把这钱给基础设施，给政府相关的一些企业。对民营企业来说，资金需求是2年、3年、5年，一年肯定回不来，因为你们的资金根本不是流动性资金贷款，你们就是固定资产投资贷款。所以银行把这一块的流动性风险转嫁给企业，债权是一个证明文化，按照现在这个程序一定要正确，对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来说，怎么样保持这种期权？蚂蚁跟微信怎么来控制风险的：动态风险监控。也就是给一些消费者一笔钱，首先排除欺诈的，先给你5000，少的1000、2000，然后根据这个行为动态看，一看你的风险提高了，我瞬间就把贷款额度降下来，或者要求回收，它是一个动态调整。但是中国的传统银行是一把就给你评估完了，就把钱给你了，中间没有动态调整机制。有了评估机制就能提高安全性能，比如说，钱给你一年的时候，先给我拿回来，我评估一下，评估之后，觉得你可以信赖，我把钱再给你，如果发现你有问题，主动权在我这。假如一下子给你3年，你中间钱不会还给我，如果你是高风险的，我钱拿不回来，有极大的压力和风险。

很多地方政府支持民营企业的最大的一个政策就是提供过桥贷款基金，也就是地方政府成立一个基金，帮着你做过桥，然后在银行转一圈，实现这种过桥。什么叫经营性贷款？这种资金出现一个季节性的错配，或者说从收款到付款时间是有时间差的，这种时间差跟你企业的经营利润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你的资质也没有关系，它的信任保证完全取决于你在这个链条里面有多稳固，取决于你看没看见价值，中小企业的价值是什么？银行非常习惯于看那些核心企业，因为它创造价值，评估这个企业有没有价值，有各种利润各种指标。但是对中小企业来说，本身没有太大价值，你用那套评估没什么价值。中小企业的价值在供应链上，只要在供应链转，价值就有了保证。真正的经营性利润是不需要看利润的，不需要看固定资产投资，不需要看企业任何资质的，只要看你这条链在，这个钱就能给你。

现在，很多科技公司都在做供应链金融。企业的数字化改造以后，你会发现有两个东西根本不敢真实报告，第一个是你们的真实的财务状况，你们一定有好几张表，好几本账，给税务的是一张表，给统计部门的是一张表，给自己的另一张表，给银行的又是一张表，导致的结果就是这种数据不是真实的业务数据，所以这里面会存在非常多的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看不见真实的你，就会信不过。国外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他很规范，这个过程完全电子化，财会部门好几个电子化，一个是记账的电子化，供销整个渠道也是电子化，这些东西电子化以后，就会出现很多中介服务，中介服务的作用就是我不需要有供销合同，你们有各种应收账款的合同，所有的只要录入系统，全部把系统数据给你分析出来，一分析出来就会告诉你，你有多少应收账款，多少应付账款，有多少存货，然后它就可以分析出我怎么样，后面有家银行告诉你，你用这些应收账款做抵押，有哪些因素我可以帮你托收，这个过程就赚钱了。其实它跟企业支持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这些数据是真实的业务数据，不是你们做出来的假数据，他们通过系统对接，银行根本就不管，直接就给钱。而且他们的利率很低，有些甚至是免息的。但是中国做不到，所以中国现在正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借助商业票据的流转，来帮助你实现这个过程的资金缺口。银行承兑汇票其实跟银行信用没太大区别，银行承兑汇票也是需要银行的这种授信。现在唯一的好处是商业承兑汇票在人民银行有登记，只要是真实的，就可以设计一大堆商业票据，但是存在巨大障碍。我相信随着科技和银行的发展，它一定会内嵌在你们的业务里面去。

再说说资金问题。其实对企业来说资金就两类资金，一个是经营性维持循环的资金，一个是投资性的资金，投资性的资金最关键因素就是讲故事。大家觉得讲故事就是圈钱，不是的。讲故事就是你要把你自己未来的愿景，未来的这种是什么？价值在哪？能够充分地传递，充分传递完以后，股权资金也好，相应的各种债券资金以后他们才能过来，才能聚起来，才能信任，因为对于股权投资来说，它是一个发现文化，我怎么发现你？他一定是通过故事来发现你的。我们会发现银行的钱是怎么创造出来的？银行的钱都是无中生有创造出来的，你们向银行申请贷款，一定给银行讲各种投资各种项目的故事，这个项目是怎么样的，有什么各种保证，但是这个项目还没做，他绝对是你的思想或者你的计划，然后银行如果认可你的计划，比如说同意你的贷款需求，给你5000万，这时候你会发现银行就是决策的时候给你5000万的贷款，他马上在你的账上寄出5000万的全款。大家看看银行的资产负债表是什么样的？银行你欠我5000万，我持有你5000万的贷款，但是与此同时你们5000万的全款在我账上，所以负债方有5000万的存款，对银行来说凭空增加了一笔资产和负债，资产方5000万的贷款，负债方5000万的存款，所以这个财富是怎么出来的？这世界上没有这个财富，它就是觉得你的故事靠谱，我给你5000万贷款，5000万的存款就创造出来了。所以大家如果是要做未来的，如果你把故事说好，人家认可了，这就是信任，认可了资源就能创造出来，社会就会优先把资源给你配置。

还有一个就是流动性贷款。循环性的资金需求，你内在的循环本身就有价值保证。内在的价值有几块？一方面应收账款，应收票据，这部分是你的债权，所以债权如何把它变成现金，还有你们的存货，这个方面我们一直没做好，其实一直想要做。你们现在的存货变成现金，就是要把存货生产以后变成产品卖出去才能变现金。如果你们的存货是一个标准化产品，存货就随时可以卖掉。中国缺一个大宗商品的现货市场，缺乏一个承担非常便利的流通市场，就是你们怎么把存货资产的价值流通起来，那就是钱。前两年深圳一直在探索，这里面有一些政策障碍，就是怎么让你们的存货赚钱。再一个就是你们的机器设备，机器设备是专用设备，就是能够把握租赁的市场，把租赁市场融资租赁这一块转起来也能够变现。所以在金融这一块实际上什么东西有价值，我给你标准化，标准化的背后实际上就是给你征信。就是我通过一定的标准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然后其他人都相信，可以提供一个交易流通市场，你们流动性就出来了，钱就出来了。企业很难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是非标准化产品，无论是存货也好，应收账款也好，或者你们的产品也好，都是非标准化的，所以只有在特定市场把它卖了，随时就可以把它变现，然后就可以实现这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