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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媒介纸质化的社会功能探析

2021-07-29谢清果

现代出版 2021年4期

谢清果 林 凯

甲骨、青铜器、竹简、石碑、缣帛等载体都是中国历史上曾经使用过的书写媒介,而到了东汉蔡伦改进造纸术之后,造纸工艺不断改良,纸张的媒介优越性逐渐显现。《后汉书·蔡伦传》载:“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从这段记载来看,东汉元兴元年蔡伦改进造纸技术,这种造纸工艺的改进带来了更为实用的纸张。到了东晋末年,桓玄下令:“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敬也。今诸用简者,皆以黄纸代之。”桓玄“废简用纸”的政令为纸张的推广使用起到了积极作用,但应该看到,“废简用纸”令背后的根本动因在于造纸工艺技术的不断改良和创新。比如,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各地都建有官私纸坊,就地取材造纸,生产有麻纸、楮皮纸、桑皮纸、藤纸等,甚至还造有有色纸,有时还将树皮纤维与麻纤维原料混合制浆造纸。潘吉星指出,汉代纸一般比较厚重,而两晋南北朝的纸要薄一些,而且有明显的帘纹。从技术上看,两晋南北朝时期的纸是用类似于现在传统方式抄纸的活动帘床纸模抄造的。这种技术可连续抄造出千万张纸,提高了生产效率,而且捞出的纸张紧薄而匀细。从质量上说,潘吉星认为:“从实物看,魏晋南北朝的纸比汉代纸有明显的进步,首先表现在白度提高、表面更平滑、结构较紧密、纸质细薄且有明显的帘纹。……接近机制纸。”

随着魏晋南北朝造纸工艺技术的不断改良和成熟,此时生产的这些纸张具有明显优于简帛等媒介的特性。一是,纸张廉价易得。制造纸张的成本很低,所以纸张很廉价,这一媒介特性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显得尤其重要。其实,在蔡伦改进造纸术之后,纸张并没有得到普及。从东汉到东晋这段时期,纸张是与缣帛、竹简两种媒介同时使用的,后来才逐渐大量使用,成为社会交流的主要媒介。那么,为什么这一时期会出现这种现象呢?一是,这一阶段世家大族(或者说有权有势的豪门/高门)奢靡之风盛行,有贱纸的观念,如西晋何曾“然性奢豪,务在华侈。……食日万钱,犹曰天下箸处。人以小纸为书者,敕记室勿报”。只有贫穷的“寒素”之人才用纸,如《北堂书钞》引《崔瑗与葛元甫书》云:“今遗送《许子》十卷,贫不及素,但以纸耳。”这种贱纸观念的深层原因在于厚重的竹简和贵重的缣帛都是贫寒人士(这里指的是出身“寒门”的非士族或者“寒素”的士族)不易获得的,由此这些世家大族就牢牢把握住了知识生产和传播的权利,以此维系门第家族的社会地位和利益,而纸张的推广使用则直接对此构成了挑战。二是,纸张轻薄、易携带,可实现跨空间传输。三是,纸张版面宽阔,洁白易于书写,比如北宋苏易简《文房四谱·纸谱》中说:“晋令诸作纸,大纸一尺三分,长一尺八分。听参作广一尺四寸,小纸广九寸五分,长一尺四寸。”相对于竹简厚重、版面狭小、不易携带的媒介特性来说,纸张具有绝对优势。对于竹简的这些不足,章太炎有深刻的阐述,他说:“竹简繁重,非别版书写,不易肄习。二尺四寸之简(《后汉书·周磐传》:编二尺四寸简写《尧典》),据刘向校古文《尚书》,每简或二十五字,或二十二字,知一字约占简一寸。二十五自乘为六百二十五。令简策纵横皆二十四寸,仅得六百二十五字。……如横布《大射》《乡射》之简于地,占地须二丈四尺,合之今尺,一丈六尺,倘师徒十余人对面讲诵,便非一室所能容。由是可知讲授时决不用原书,必也移书于版,然后便捷。”关于纸张媒介的特性,西晋傅咸的《纸赋》有很好的描述和说明:“盖世有质文,则治有损益,故礼随时变,而器与事易。既作契以代绳兮,又造纸而当策,犹纯俭之从宜,变惟变而是适。夫其为物,厥美可珍,廉方有则,体洁性真。含章蕴藻,实好斯文,取彼之弊,以为此新。揽之则舒,舍之则卷,可屈可伸,能幽能显。若乃六亲乖方,离群索居。鳞鸿附便,援笔飞书。写情于万里,精思于一隅。”纸张相较青铜器、竹简、缣帛等媒介具有明显的优势,并从中脱颖而出,成为主流媒介,这是一种媒介进化的过程。在莱文森看来,媒介进化的意义在于,它将会朝着更加符合人类需求的方向发展,更加人性化。同样,德布雷也认为,文字载体是朝着密集性的、易于操纵的、轻巧的方向发展,相对地,书写法的操作余地在不断扩大,具有灵活性和自主性。

总的来说,魏晋南北朝时期纸张工艺的改进使得纸张得到推广和使用,书籍、绘画、书信等媒介也不断以纸质化形式呈现。虽然魏晋南北朝时期政权更迭、社会动荡,但是这一时期社会书籍、绘画作品的传抄、创作和流通,个人之间的书信往来等文化信息传播活动并没有停滞,反而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那么,该时期这种丰富的社会传播形式与媒介纸质化有何关联,媒介纸质化对该时期的社会交往以及社会发展变革有什么样的意义?这是本文所要探讨的核心问题。对此,文章围绕魏晋南北朝时期媒介纸质化这一现象,尝试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考察该时期媒介纸质化的社会功能,也即其对于社会交往以及社会发展变革的现实意义。

一、书写创新与纸质文本传播

纸产量的增加以及纸媒介的优越性直接带动的是社会信息传播方式的改变,其中最明显的是书写上的创新以及纸质文本的复制与传播。纸产生之前,甲骨、青铜器、竹简等成为人们书写的主要媒介,这些媒介具有自身的书写特性。比如甲骨质地坚硬,在上面书写需要花费较大力气;竹简则空间狭小不易书写,为了便于阅读就要把字写得比较大,同时还要清晰疏朗,由此需要将字写成扁平状。而且竹简不易制作,王充在介绍简牍(包括竹简、木牍等)的制作过程时说:“断木为椠,柝之为板,力加刮削,乃成奏牍。”在这些媒介上书写需要谨慎,书写速度自然较慢。潘吉星认为:“在一片窄而坚硬的简牍上写字,笔锋受书写材料空间和质地所限而不能充分施展。但改用洁白、平滑又柔韧受墨的大张纸来挥毫,情况就根本改观。”也就是说,纸张的运用为书写的创新提供了可能。魏晋南北朝流行的书法有行书、草书、楷书等,这些字体尤其是行书和草书是追求快速书写的结果,所以行书、草书大量使用了连笔。连笔自然形成线条化特征,而线条化是行书、草书进行书写简化的重要环节,能够让字体变成具有平整顺畅的、类型化的线条,由此实现从“画”到写的转变,这也更加符合人的书写习惯,在书写中轻松自然,不必刻意谨慎,具有较大的随意性,提高了书写效率。类似地,楷书在书写时自然也追求较快书写,在书写上有更多的连贯动作,但同时楷书也讲求字体的方正与平稳,所以楷书的形体方正,与篆书的瘦长、隶书的扁平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纸张的洁白平滑与书写面的开阔,为行书、草书、楷书等字体的舒展和变化提供了媒介基础。总体而言,行书、草书和楷书更适合在纸张上书写,换句话说,纸张为行书、草书和楷书等字体提供了更优良的书写平台,产生了新的艺术形式。正如德布雷所说,艺术透过艺术的物质层面和材料层面,才真正有了意义。

此外,纸张方正耐折、质地轻盈、携带便利,相比厚重的竹简可以承载更多的信息,实现远距离传播,而且相对缣帛更加廉价,具有推广使用的价值。胡朴安指出:“三代书籍皆用竹、木,或刻以刀,或书以漆。汉初因周制,仍名简册,而竹帛并用。篇字从竹,竹书曰篇;帛可卷舒,帛书曰卷。自蔡伦造纸,纸、帛并用。纸既通行,展转传抄,书籍遂广。”可以看到,纸张推广使用带来的直接影响还在于书籍的传抄,不断丰富社会流通中的书籍数量和种类。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纸张的普及带来的是文人著述的热情,使得各类图书、书画等更趋繁盛,由此还形成了一个抄写的高潮,通过人工抄写复制文本,各类典籍得到广泛传播。这种抄写的行业被称为佣书业,这一时期佣书业兴旺发达,涌现了一批靠佣书养家甚至为官的抄书人,如阚泽、陶弘景、王僧孺、刘芳等。由于魏晋南北朝官方和民间藏书需求旺盛以及私学兴盛,社会对书籍的需求量不断增加,佣书业承担了抄写复制和传播书籍的重要使命。《南史·张缵传》载,张缵“晚颇好积聚,多写图书数万卷”。魏晋南北朝的佣书业在纸张作为重要书写媒介的支撑下逐渐具有图书出版的功能,也因此带动了图书买卖市场的发展,这对于该时期图书的出版及其在社会公众之间的传播具有重要的意义。

进一步看,书籍、绘画、书法等纸质文本的传播必然产生不同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改变人际关系。伊尼斯强调说:“传播技术的变化无一例外地产生了三种结果:它们改变了人的兴趣结构(人们所考虑的事情)、符号类型(人用以思维的工具),以及社区的本质(思想起源的地方)。”在伊尼斯、麦克卢汉、莱文森等的观念中,“传播媒介的性质在媒介的长期使用过程中决定着传播的特征和实际效果,进而极大地影响依赖传播而存在和发展的人类文明”。诚然如斯,媒介的纸质化更有利于人的书写和自由创作,直接推动魏晋南北朝书画艺术的繁荣发展,对社会文化传播、人际交往甚至社会变革都产生了重要而积极的影响。

二、创设新的社会交往和传播方式

媒介纸质化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媒介的一大特征,书籍、绘画、书法、书信等纸质化媒介赋予该时期社会群体交往新的可能,创设了新的社会交往和传播方式,这体现在文人士族群体之间的交往互动上,也包括私学教育的大众化传播。

一方面,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士族群体(一般也是较有地位和权势的士族)通过文学作品、书画艺术创作等形式实现文化的传播与文明的传承,体现为一种文化自觉。李泽厚认为,“‘文化自觉’是一个美学概念,非单指文学而已。其他艺术,特别是绘画与书法,同样从魏晋起,表现着这个自觉”。在这样一个时代,“文化自觉”更多以纸媒介进行表达,文人士族以此相互联络,扩展社会交际,获得社会地位和群体认同。

其一,文人士族通过抄书以及藏书借阅等形式进行交流。《南齐书》载:“子良少有清尚,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宾客,天下才学皆游集焉。……五年,正位司徒,给班剑二十人,侍中如故。移居鸡笼山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为《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讲语佛法,造经呗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子良礼才好士,结交宾朋,集合学士抄写百家经书,抄写经书作为藏书学习的一个方面,同时也是一个与朋友聚集交流的过程。《南史·何思澄传》亦载:“思澄重结交,分书与诸宾朋校定,而终日造谒。每宿昔作名一束,晓便命驾,朝贤无不悉狎,狎处即命食。有人方之楼护,欣然当之。投晚还家,所赍名必尽。”从这段记载中,我们看到何思澄重视结交宾朋,而且会在校定书籍的过程中实现与宾朋的交流。此外,文人士族还通过相互借阅、赠予典籍等形式来维持人际关系。如《魏书》载:“晚与渔阳高悦、北平阳尼等将隐于名山,不果而罢。悦兄闾,博学高才,家富典籍,彪遂于悦家手抄口诵吗,不暇寝食。”文人士族群体通过借书和赠书提升文化水平,也强化了人际关系。

其二,值得关注的是,这一时期文人士族通过书信来交流,以此表达友人之间的思念之情,如后汉延笃答张奂书:“惟别三年,梦想言念,何日有违,伯英来,惠书盈四纸,读之三复,喜不可言。”再如张奂与阴氏书曰:“笃念既密,文章灿烂,名实相副,奉读周旋,纸弊墨渝,不离于手。”私人书信往来因为纸媒介的推广而变得更加快捷和方便,它既关乎文体与书法上的创变,也是社会交往行为上的更新。《颜氏家训·杂艺》载:“真书草迹,微须留意。江南谚云:‘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也。’”通过书信能够看到书法真迹及其中彰显的书写者的形象和性格,以此实现远距离沟通。书籍、书信等在这里成为一种媒介,满足了文人士族表达情感、进行文艺创作和结交友朋的需求,成为维系群体趣缘的重要纽带。

另一方面,魏晋南北朝时期私学兴盛,需要有大量的书籍作为传习的文本资源。可以说,这一时期书籍的传抄和借阅为文人士族群体的交往创设了新的方式,以书籍为主要媒介的私学教育的大众化传播则为底层贫寒人士提高文化水平、进入社会更高阶层提供了可能。魏晋南北朝时期私学教育并没有因为社会战乱而停滞不前,反而有了较大的发展,私学教育培养了一批门生,形成了一种区别于前纸媒介时代师徒口传相授的传播和交往模式。开馆讲学式的私学教育传播在典籍中多有记载,如《晋书·刘兆传》载:兆“博学洽闻,温笃善诱,从受业者数千人”。南朝严植之曾设馆讲学,“每当登讲,五馆生毕至,听者千余人”。《北齐书·张买奴传》云:张买奴“经义该博,门徒千余人”。私学教育需要大量的书籍,贫寒子弟则可以借助抄写来获得文本,如南朝袁峻“家贫无书,每从人假借,必皆抄写,自课日五十纸,纸数不登,则不休息”,而富裕的学生则可以从书肆或佣书人那里购得。私学教育的发展不仅传播了知识,而且以书籍为媒介和载体,培育了一批具有特殊关系的门生群体,他们的交往既存在于知识的传受之中,同时也建构了特定的师门交往关系,这为更多底层贫寒人士进入更高社会阶层创造了条件。

此外,这一时期世家大族的家学传承也值得关注。世家大族的家学传承作为巩固家族地位、传承家业的方式,在魏晋南北朝显得尤为重要。家学传承的内容涉及书法、绘画、文学等方面,传播和交往的方式也丰富多样,《宋书·谢弘微传》载:“混风格高峻,少所交纳,唯与族子灵运、瞻、曜、弘微并以文义赏会。尝共宴处,居在乌衣巷,故谓之乌衣之游,混五言诗所云‘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侄’者也。”这里的“文义赏会”“乌衣之游”,实质上就是以文学为内容的练习与讨论,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家族教育。这种特殊的家学传承是一种大众化的、游赏式的学习和交流的方式,由此也形成了该时期注重言传身教、立家诫遗训的模式,提升了士人的文化水平,实际上也塑造了士人的思想和社会行为方式。

总的来说,魏晋南北朝文人世家大族以书籍、书画等为媒介进行文化传播,形成特定的交往方式,维系人际关系,以维持和巩固该群体的社会地位和利益。有学者指出,以此为目的的士族们互相结交、褒扬,游走权门以博取名利,清谈相高以获取声名,由此形成社会交游的风尚。这是文人士族文化传承自觉性的体现,因而也就形成了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社会交往方式,促进魏晋南北朝文化艺术的创新发展。不过,魏晋南北朝私学教育开展的意义不仅体现在世家大族的家学传承上,更重要的是通过书籍等媒介使知识得以进行大众传播,为底层贫穷社会阶层读书识字创造机会,为他们转变阶层身份提供渠道和平台,创设了不同社会阶层交往的空间和方式,这是媒介纸质化带来的区别于竹简、缣帛等媒介的社会交往功能。

三、助推社会制度改革,软化阶层固态

在田余庆看来,文化特征是士族形成的必要条件之一。“文化条件是其中之一,它有时也能起决定作用。”魏晋南北朝世家大族对于社会变迁和传承华夏文明具有关键作用,他们的生存和发展不仅有经济上的保证,其本身的文化特征也不容忽视。陈寅恪也说:“故东汉以后学术文化,其重心不在政治中心之首都,而分散于各地之名都大邑。是以地方之大族盛门乃为学术文化之所寄托。中原经五胡之乱,而学术文化尚能保持不坠者,固由地方大族之力,而汉族之学术文化变为地方化及家门化矣。故论学术,只有家学之可言,而学术文化与大族盛门常不可分离也。”应该看到,基于书籍、绘画、书法、书信等纸媒介的社会交往,对于世家大族通过家学传承以及学术文化交流来维系兴盛具有积极影响。换言之,他们通过纸媒介进行学习和交往,从根本上塑造了自己的社会行为方式,设置了阶层门槛,加固了阶层地位,保障了身份延续,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维系社会的稳定。

总之,纸质媒介的传播让更多的底层贫寒读书人有机会接触知识、学习文化、走上仕途,突破了门第士族垄断知识、操纵政治的局面,软化了固有的社会阶层结构,为九品中正制的废除以及后来隋唐科举取士的推行创造了条件,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纸张的普及以及书籍等纸媒介的广泛传播,让知识的获取资格打破世家大族垄断而下沉到底层贫寒阶层,那么,魏晋南北朝九品中正制的废除以及后来隋唐科举取士就不可能实现。从这个意义上说,纸媒介的推广和传播具有明显的政治功能。

四、结语

注释

① 范晔,等.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2513.

② 刘光裕认为,在中国古代,蔡伦以前的纸的概念,与蔡伦所造纸并不是一回事。蔡伦以前称纸的材料,一为书写文字的缣帛,二为幡纸,三为絮纸。蔡伦以前被称作纸的物品,都是蚕丝纤维制品。参见:刘光裕.论蔡伦发明“蔡侯纸”[J].出版发行研究,2000(1)。

③ 徐坚,等.初学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2:517.

④ 潘吉星.中国的造纸术[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0:21-23.这种造纸技术的具体做法是:这类模具由竹帘及木床架两部分构成,再用两根边柱使二者紧贴在一起,可合可拆。将二者合起来时放纸浆中捞纸,滤水后将竹帘取下,并将其上的湿纸置于木板上;再将二者合起捞纸,取下竹帘,并将湿纸置于上次抄出的湿纸上。如此重复,最后将叠在一起的湿纸压榨去水,再行干燥。

⑤⑱ 潘吉星.中国的造纸术[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0:18,20.

⑥ 周月亮.中国古代文化传播史[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139.

⑦㊳ 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998,2349-2350.

⑧ 虞世南.北堂书钞[M].台北:文海出版社,1978:463.

⑨ 方提、尹韵公引用翦伯赞在《中国史纲要》中的观点,即殷商时期全社会认识甲骨文的只有120人,而到东汉顺帝时期(126—144)会聚京师的读书人达3万人。这说

明纸张降低了人们的知识门槛,方便更多人掌握知识,提高了社会教育水平。(参见:方提,尹韵公.媒介融合之历史观照[EB/OL].(2020-03-06)[2021-07-08].http://www.cssn.cn/bk/bkpd_qkyw/bkpd_tt/202003/t20200306_5097887.shtml。)

⑩ 苏易简.文房四谱[M].北京:中华书局,1985:52.

⑪ 章太炎.章太炎国学讲演录[M].北京:中华书局,2013:142.

⑫ 严可均,辑校.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M].北京:中华书局,1958:1752.

⑬ 根据刘光裕考证,东汉末年,中原地区的书信、书籍都已用纸,不再用简牍。中原地区是全国文化中心,所以我国文化领域以纸代简的任务,到东汉末年已经基本完成。东汉末年留存简牍的事项主要是政务领域的诏令、章表、策书等,这些对文化活动的影响不大。由此看来,建安文学的繁荣、魏晋学术的昌盛,都是纸书传播创造的业绩。参见:刘光裕.我与中国古代出版史研究——刘光裕访谈[J].中国出版史研究,2016(4)。

⑭ 莱文森.人类历程回放:媒介进化论[M].邬建中,译.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152-153.

⑮㉒ 德布雷.媒介学引论[M].刘文玲,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3:45,66.

⑯ 付继伟.论书法艺术的自觉与楷书的产生[J].学术交流,2007(9).

⑰ 王充.论衡[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254.

⑲㉑ 付继伟.论书法艺术的自觉与楷书的产生[J].学术交流,2007(9).

⑳ 李永忠.草书流变研究[D].北京:首都师范大学,2003:40-41.

㉓ 胡朴安.古书校读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37.

㉔㊼ 石静.抄本时代的文本复制研究——基于魏晋南北朝士人自主抄写的考察[J].现代出版,2019(2).

㉕㉛ 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1387,1783.

㉖ 刘光裕.孔子与官书制度(下)——孔子对书籍传播的历史贡献[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

㉗ 波兹曼.童年的消逝(第2版)[M].吴燕莛,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32.

㉘ 李明伟.媒介形态理论研究[D].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2005:12.

㉙ 李泽厚.美学三书[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92.

㉚ 萧子显.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694-698.

㉜ 魏收.魏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81.

㉝㉞ 欧阳询.艺文类聚[M].汪绍楹,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560.

㉟ 李正庚.论纸、私书传播、草书与汉末书法新变[J].文艺研究,2017(4).

㊱ 颜之推.颜氏家训集解[M].王利器,集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507.

㊲ 上文提到章太炎阐述了竹简用于教学的局限性,也就是说,因为竹简书写容量小,而一些典籍篇幅大,需要很多竹简来书写,所以不可能随身带着竹简进行教学,只能口传相授。但纸质的书籍则能突破这种局限,实现随身携带并开展教学活动。

㊴ 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1735.

㊵ 李百药.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588.

㊷ 李明杰.中国出版史·古代卷[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8:101.

㊹ 成林,程章灿.南朝文化(上)[M].南京:南京出版社,2005:132.

㊺ 张天来.魏晋南北朝儒学、家学与家族观念[J].江海学刊,1997(2).

㊻ 张承宗.魏晋南北朝社会的历史特点[J].阅江学刊,2010(3).

㊽ 田余庆.论东晋门阀政治[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7(2).

㊾ 王永平.魏晋南北朝士族文化与中华文明传承[J].河北学刊,2009(2).

㊿ 陈寅恪.金明馆丛稿初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