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循环下能量群桩的热-力学特性数值分析
2021-07-21孙宇佳花永盛
孙宇佳,花永盛,杨 涛
(1.上海理工大学 土木工程系, 上海 200093;2.上海花样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上海 200000)
利用浅层地热的能量桩技术,克服了传统地源热泵技术中地埋管占地多和施工费高等缺点,不仅提高了换热性能而且节能环保,在世界各国的应用越来越多[1]。
国内外学者对于能量桩展开了一系列研究,已取得了较多有益成果。Laloui等[2]和Bourne-Webb等[3]分别在瑞士联邦理工学院和伦敦Lambeth学院进行了单能量桩现场测试,发现温度荷载引起的附加拉、压应力的数值较大。桂树强等[4]和路宏伟等[5]分别在河南信阳和江苏昆山进行了单能量桩热-力学响应的现场试验,研究了制热(冷)荷载或单个冷-热循环下单能量桩的桩侧阻力特性。一些学者[6-12]进行了砂土地基和黏土地基中单能量桩室内模型试验,研究了在冷-热循环与力学荷载共同作用下单能量桩和桩周土的热-力学响应,发现:(1) 桩头沉降随热循环产生累积,这种沉降累积在前几个热循环中完成;(2) 桩端约束对桩轴向应力和桩头竖向位移的影响较大;(3) 桩放热时地基土产生正超静孔压,桩吸热时地基土产生负的超静孔压;(4) 长期热荷载循环改变了桩-土界面的荷载传递特性。近年来兴起的多场耦合有限元数值模拟技术也用于单能量桩热-力学响应机理和长期热-力学特性的研究[13-19]。数值研究发现:(1) 温度荷载下桩-土相互作用主要取决于桩-土界面处摩阻力的发挥;(2) 桩头累积沉降桩是桩吸热时桩-土界面部分范围的剪应力达到其极限值所致;(3) 桩在放热时桩端约束对桩身应力的影响比桩吸热时要大;(4) 长期不平衡冷-热循环会影响热泵的运行效率。
能量桩总是以群桩的形式存在。单能量桩的研究无法反映能量桩之间热干扰效应。结合瑞士联邦理工学院校园储水池工程,Mimouni等[20]进行了力学荷载与温升荷载共同作用下桩-筏基础中西南角处三角形分布的4根端承能量桩热-力学响应试验。王言然等[21]进行了温升荷载下黏土地基中1×3能量群桩的热-力学特性现场试验。Peng等[22]进行了砂土地基中悬浮3×3能量桩-筏基础室内模型试验。Rotta等[23-24]采用三维有限元方法,对文献[20]中的能量群桩热-力学响应进行了数值模拟分析。从这些试验和数值模拟结果中可以发现:(1) 能量桩群的热-力学特性与单能量桩不同,能量桩群存在群桩效应;(2) 升温荷载下非能量桩的轴向压应力减小;(3) 筏板对能量群桩热-力学特性有较大影响。
较之单能量桩,能量桩群桩的工作机理要复杂得多,它受到群桩规模、能量桩数和布设方式、桩端约束、地基土种类等众多因素的影响。显然,现有的研究还仅仅是初步的,特别是饱和黏土地基中能量桩-筏基础热-力学特性的研究相对较少。有鉴于此,本文采用热-渗流-力三场耦合有限元法,模拟饱和黏土地基中悬浮7×7能量桩-筏基础中能量群桩的热-力学响应,研究力学荷载与长期冷-热循环共同作用下桩头沉降、桩身应力、地基土温度和地基土中超静孔压的变化和分布,为黏土地基能量桩-筏基础设计提供参考。
1 二维简化THM有限元模型
1.1 模型建立
饱和黏土地基中7×7能量桩-筏基础,桩的直径D=0.9 m,桩长Lp=20 m,桩间距s=3.6 m,正方形布置。正方形混凝土筏板厚度为0.5 m,边长为24 m。图1给出桩-筏基础平面图。
图1 能量桩-筏基础平面图
与砂土地基中能量桩-筏基础热-力学响应分析不同,饱和软土地基中能量桩-筏基础的热-力学响应是三维热-渗流-力(THM)三场耦合问题,采用三维三场耦合有限元分析非常复杂,数值计算也非常耗时。由于本文研究重点在于能量桩-筏基础的热-力学特性,将上述复杂的三维THM耦合问题简化为二维平面应变THM三场耦合问题进行分析。根据Dupray等[25]的方法,简化时需要进行如下换算:
(1) 将纵向7排空间不连续分布的能量桩简化为纵向连续分布的能量墙,墙的宽度等于桩的直径。根据变换前后竖向位移相等的原则,桩墙的弹性模量Eeq按下式计算:
(1)
式中:Ap和Ep分别为混凝土桩的截面积和弹性模量;L为筏板的纵向长度;n为纵向一排桩的数量。
(2) 考虑能量墙纵向热变形受到约束对其他方向热变形的影响,能量墙的线胀系数αeq按下式计算:
αeq=α(1+μ)
(2)
式中:α和μ分别为混凝土的线胀系数和泊松比。
(3)
在二维能量桩-筏THM三场耦合有限元分析中,地基计算范围为80 m×40 m,即水平向取80 m,竖向取40 m。利用对称性,取一半区域建立有限元模型,见图2。模型的力学边界条件为:左、右边界竖向自由,水平向约束;下边界竖向和水平向均约束,上边界自由。模型的渗流边界条件为:左、右边界和下边界均不排水,筏板底面和地基表面排水。模型的热学边界条件为:左边界为对称轴,为热绝缘边界;右边界、下边界和地基表面均为恒温边界,数值为初始温度15℃。
图2 2D有限元模型
在图2所示各排桩墙中,1#桩和4#桩分别为中桩和边桩,2#和3#桩都是内桩。A1、B1、C1和D1四个点位于桩顶平面,距地表0.5 m。A、B、C和D四个点均距地表10 m。A1A、B1B和C1C分别表示各桩间土中心线,D1D线在筏板以外,距4#边桩中心线1.8 m。
运用大型岩土工程软件PLAXIS 2D进行能量桩-筏基础THM三场耦合数值模拟计算。计算中桩采用热线弹性模型,地基土采用莫尔-库仑弹塑性模型。各材料的力学和热物性参数见表1。各材料均采用15节点三角形单元进行离散,离散后单元和结点数分别为4 025个和32 435个,有限元网格如图3所示。
表1 材料热-力学参数
图3 有限元网格
在筏板上施加力学荷载,在能量桩上施加均匀分布的温度变化。筏板上均布荷载随时间线性施加,30 d后达到终值42 kPa,然后维持不变。为便于分析地基中温度荷载引起的超静孔隙水压力特性,待地基中力学荷载引起的超静孔压完全消散后在桩上施加温度荷载。能量桩上施加5个按正弦函数变化的冷-热温度循环,每个循环历经一年(360 d)时间,温度变化幅值为15℃。第一年中桩身温度变化曲线如图4所示,其表达式为:
(4)
图4 冷-热循环中Tp-t曲线
1.2 有限元模型验证
Dupray等[25]利用前述简化二维有限元法分析了饱和黏土地基中7×15能量桩-筏基础的热-力学特性。桩长、直径和间距分别为20 m、0.8 m和7 m。筏板尺寸为117.0 m×51.6 m×0.5 m,其上均布荷载约为26 kPa。各材料初始温度均为11℃,能量桩承受5个一年内梯形分布的冷-热循环,最大吸热功率为245 W/m,最大放热功率为225 W/m。
地基土和能量桩均为线弹性模型,地基计算范围为151.6 m×70.5 m。采用与文献[25]相同的力学、孔压和热学边界条件,按本文前述方法建立能量桩-筏基础二维有限元模型,计算出一年内中心桩桩头竖向位移、中心桩侧9.5 m深处桩间土温度和热-力荷载引起的超静孔压随时间变化曲线与Dupray等[25]计算结果的比较见图5,图中正值桩顶位移表示桩头隆起,负值桩顶位移表示桩头沉降。
图5 与Dupray等数值结果的比较
由图5可见,本文有限元计算结果与文献[25]数值模拟结果有较好一致性,说明本文有限元模型能够用来进行能量桩-筏基础的二维THM三场耦合有限元数值分析。
2 能量桩-筏基础热-力学特性
2.1 群能量桩的热-力学响应
图6给出热-力学荷载共同作用下1#—4#能量桩桩头沉降随冷-热循环次数N变化曲线。由图6可知,各桩头沉降随温度循环的增加近似呈正弦曲线周期性变化,桩身温度最低时桩头沉降最大,桩身温度最高时桩头的沉降最小,中桩的沉降远大于边桩。各桩头沉降随温度循化而逐渐累积,1#—4#桩头累积沉降量分别为1.4 mm、1.5 mm、1.7 mm和2.1 mm,边桩桩头累积沉降量最大,中桩桩头累积沉降量最小。桩头沉降累积主要发生在第一个温度循环。此外,图6还表明,离筏板中心线越远,桩头竖向沉降的变化幅值越大,说明由温度荷载引起的边桩桩头的附加沉降(热-力荷载下的沉降减去力学荷载下的沉降)最大,中桩桩头的附加沉降最小。
图6 桩头沉降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
图7给出热-力荷载下桩顶以下9.5 m处各能量桩轴向应力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负值表示压应力。从图7可知,各能量桩轴向压应力随温度循环近似按正弦曲线周期性变化。4#边桩的最大压应力和幅值最大,数值分别为259.3 kPa和79.8 kPa,1#—3#桩的最大压应力数值较为接近,分别为188.1 kPa、173.2 kPa和165.5 kPa,幅值分别为55.1 kPa、53.6 kPa和51.5 kPa。各能量桩的轴向应力不随温度循环而累积。
为得到各能量桩轴向应力分布特征,图8给出第5个冷-热循环中桩身温度最低(t=1 710 d)时各能量桩轴向应力沿桩长分布曲线。由图8可知,各桩轴向压应力沿桩长先增大后减小呈抛物线分布,4#边桩桩身压应力最大,3#桩的桩身压应力最小。1#—4#桩最大轴向压应力分别为155 kPa、137 kPa、117 kPa和242 kPa。
图7 能量桩轴向应力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
图8 桩轴向应力沿桩长分布曲线(t=1 710 d)
2.2 地基土热-力学响应
图9给出地表下10 m处桩间土A、B和C以及筏板外D四个点的温度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由图9可知,这四个点的温度随温度循环近似呈正弦曲线变化。能量群桩内桩间土的A、B和C这三点的温度完全相同,在相同时刻达到其最高温度,数值均为26.6℃。筏板以外D点土的温度要低得多,其最高温度只有约21.1℃,较之桩间土减小了20.7%。计算还发现,土体的温度变化滞后于温度荷载的变化。例如,N=1时桩的温度在t=90 d时最高,而A(B和C)点和D点分别在t=140 d和t=146 d时才达到最大温升,分别滞后了50 d和56 d。
图9 地基土温度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
图10给出了第5个冷-热循环中桩身温度最高时刻(t=1 530 d)桩间土中心线A1A、B1B、C1C三个截面和筏板以外D1D截面上温度沿地基深度分布曲线。由图10可以看出,A1A、B1B和C1C截面的温度不仅数值相同,而且除了桩两端附近外,在2.5 m~18.5 m深度范围内近似均布,平均值约21.6℃。筏板外侧土体的温度也有此特征,但数值明显低于桩间土,该范围内土体温度平均值约17.6℃。在桩端以下约深度4.3 m范围土体的温度略小于初始温度15℃,这是土体温度滞后于温度荷载的缘故。
图10 地基土温度沿深度分布曲线
图11给出A点的桩间土和筏板外D点地基土处由地基土温度变化引起的超静孔压随温度循环变化曲线。由于桩间土温度的变化相同,各相邻桩间土的超静孔压数值相等。由图11可知,升温引起正超静孔压,降温引起负的超静孔压,地基土超静孔压随温度循环呈正弦曲线周期性变化,超静孔隙水压力不随温度循环而累积。A点正超静孔压峰值约为29.1 Pa。筏板以外地基土的温度较低,超静孔压较小,正的峰值孔压仅为9.3 kPa。
图11 地基土超静孔压随N变化曲线
2.3 群桩效应
为了研究温度荷载下能量桩-筏基础中的群桩效应,用有限元法计算出1#中桩在以下两种工况下第5个冷-热循环中温度最高时刻(t=1 530 d)的轴向应力分布曲线:工况1中群桩中只有1#中桩为能量桩,其他桩都是非能量桩工况,工况2中所有桩都为能量桩,计算结果如图12所示。从图12可以看出,升温荷载下 1#中桩为单能量桩(工况1)时其桩身压应力远大于所有桩都是能量桩(工况2)时它的压应力值。工况1下1#中桩最大压应力为250 kPa,工况2下1#中桩最大压应力为155.1 kPa,最大压应力下降了约38%。
图12 两种工况下中心桩轴向应力分布曲线
表2给出这两种工况下各桩桩头的最大沉降Si(i=1~4)、筏板的平均最大沉降Sr和最大差异沉降△Sr。由于混凝土筏板刚度很大,取桩头最大沉降的平均值作为筏板平均最大沉降,取中桩与边桩最大沉降之差为筏板的最大差异沉降。从表2中可见,仅1#桩为能量桩时(工况1)筏板的最大沉降为48.6 mm,所有桩都是能量桩时(工况2)筏板最大沉降增大到53.1 mm,所有桩都是能量桩时筏板的最大沉降较大。筏板最大差异沉降则相反,所有桩都是能量桩时(工况2时)为4.9 mm,其数值为仅1#桩是能量桩(工况1)时的一半。上述计算结果表明,能量桩-筏基础具有明显的群桩效应,所有桩都是能量桩可减小单能量桩的轴向压应力,增大筏板的峰值沉降,减小筏板峰值差异沉降。
表2 各工况下桩头最大沉降和沉降差(mm)
3 结 论
本文将复杂的群能量桩-筏基础三维THM多场有限元分析问题简化为平面应变THM多场有限元分析问题,研究了力学荷载与长期冷-热循环共同作用下粘土地基中能量桩-筏基础的热-力学特性,主要结论如下:
(1) 在能量桩-筏基础中,桩头沉降随冷-热温度循环呈周期性变化。中心桩的峰值沉降最大,变化幅值最小,边桩的峰值沉降最小,变化幅值最大。桩头沉降随冷-热循环而逐渐累积,沉降累积主要发生在第一个温度循环中。
(2) 在能量桩-筏基础中,桩身轴向应力随冷-热温度循环呈周期性变化,轴向应力不产生累积。轴向压应力随桩长呈先增加后减小的抛物线分布,边桩峰值轴向压应力最大。
(3) 能量桩-筏基础中各桩间土的温度相同,筏板外地基土的温度较小。在大部分桩长深度范围内,桩间土的温度随近似均布。对于冷-热平衡的热荷载,地基土的温度不产生累积。
(4) 地基土中超静孔压随冷-热循环呈周期性变化。桩升温引起正的超静孔压,降温引起负的超静孔压。孔压滞后于温度荷载,孔压不产生累积。
(5) 热荷载在能量桩-筏基础中会引起群桩效应。群桩中所有桩都是能量桩可减小单个能量桩的轴向压应力和筏板的差异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