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数智化时代的女性创业心智

杨静 秦淑洁

进入數智化时代，女性创业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发展，已然成为创业实践中“靓丽的风景”。全球创业观察（GEM）女性创业专题报告（2016-2017）数据显示：在全球参与调查的74个国家中约有1.63亿女性创业者已创建或正在运营新企业；从整体上看，女性创业TEA指数增长10%，女性与男性参与创业的比率差距缩小了5%。 GEM（2018-2019）研究报告数据显示，女性创业参与数量与男性创业之比为7：10。

来自于《中国女性创业报告（2018）》调查结果显示，中国女性创业者注册公司的比率已经超过30%。其中，以陈爱莲、夏华等为代表的女性创业家带领企业进行数智化转型升级成为行业中的引领者；女性创业者不再局限于选择传统行业，开始涉足智能与互联网创业的新兴领域，一些新生代女性创业者如刘楠、米雯娟、瞿芳、陈安妮所经营的创业公司成为“独角兽”公司。在科技部公布《2016年中国独角兽企业发展报告》中数据显示，131家独角兽企业中，由女性创始人（或联合创始人）创办有10家企业，占总数的7.6%。而且越来越多的女性创业者正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视觉技术等领域崭露头角，创造着越来越大的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

麦肯锡研究院2018年发布的《平等的力量：亚太地区性别平等之路》报告预言，电子商务和高科技行业的女性创业是中国可以建立优势并为世界提供借鉴的一个领域。我们非常好奇，面对数字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变革带来的深刻变化，女性创业者是如何思考的，又是怎样影响她们实施创业行动获取成功？当然，我们也好奇地关注，数智化时代女性的创业心智与男性的创业心智是否有差别？

创业心智，到底是否男女有别？

创业心智被视为在不确定环境下持续创造新机会来获取商业利润的思维方式与认知能力（McGrathand & MacMillan，2000）。创业认知理论和相关实证证据表明了成功创业者尽管在行为上存在差异，但似乎体现出了更善于利用和应对不确定性和模糊性的特定认知和思维能力，即创业心智。我们发现，以往有关创业心智研究并没有关注女性创业者独特的认知与思维方式。但确实有相当多的研究支持了创业认知的性别差异。早先研究结论认为，与男性相比，女性的心智不适于创业。之后，创业认知领域的大多数研究结果显示，女性在创业动机、创业自我效能感、创业意向等创业认知表征及程度上均显著低于男性。

来自于脑神经的研究结果显示，男人大脑左脑更活跃，抽象思维比较强，表现出更理性；而女性的右脑比较活跃，所以表现出情感充沛，充满关爱。看似这样的研究结论有力支持了创业认知研究中认为女性心智不适合创业的论断。但是，脑神经的研究结果还发现，左脑和右脑之间连接的并联体很重要，它将左右脑结合起来，可以更好的发挥作用。男性的左脑右脑并联体比较短，而女性的比较长，所以女性更能发挥左右脑并联起来使用。女性既可以表现出较强的逻辑思维，同时还可以表现出丰富的情感，展现出“刚柔并济”。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我们看到女性创业者经营的公司相对于男性创业者经营的公司管理风格更柔和，氛围更温馨，正是因为女性的右脑更活跃，更温柔。另一个很鲜明的心智表征，女性具有很强的直觉，非常善于即兴决策，特别是面对瞬息万变的商业环境，直觉会有助于快速决策。

我和我的硕士研究生从2017年开始对女性创业者思维与认知能力开展深入研究，试图探究数智化时代女性创业心智的认知构成要素，弥补以往创业心智研究缺失女性创业者研究主体，忽视女性创业心智独特性的不足。我们从商界木兰“年度人物榜单”（2010-2019）、“创业邦最值得关注的女性创业者”（2013-2020）、《财富》“中国最具影响力的25位商界女性”（2010-2019）等榜单中筛选出符合取样标准的研究对象并剔除具有负面重大社会事件的女性创业者/企业家，同时也选取了数智化创业领域的女性初创业者作为研究对象，并搜集取样对象亲自讲述创业经历的访谈或演讲视频转录为文本，运用严谨的扎根编码技术分析其创业思维与认知表征。数智化时代的女性创业心智是一种嵌入数字技术驱动的变革情境并融合创业角色认同与社会性别角色认同而形成的复杂认知要素组合，由共生价值逻辑、多源危机警觉和至善规划决策三个心理机能成分构成的认知表征系统，促使其带领公司采取创业行动以实现创业目标，取得成功。

共生价值逻辑——数智化时代女性创业者的价值创造逻辑

数智化时代，无论是成功的女性创业者还是刚刚起步的女性创业者都主张共生价值逻辑。共生价值逻辑包括实现客户价值、员工价值和社会价值，还有追求实现商业生态价值，可持续发展的长期价值以及自我实现价值。

客户价值逻辑。客户价值逻辑是实现价值创造的最基本的创业逻辑。我们研究发现，追求客户价值是女性创业者追求创造价值的最根本出发点。如，蜜芽创始人兼CEO刘楠说，“我们之所以受市场关注，是因为我们一直是以用户需求作为出发点来运营的。”依文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夏华提到，“让顾客最便捷、方便地去享受一个产品的服务，而且给到内心中最需要的东西”、“让顾客体验更舒服、更有温度”。

员工价值逻辑。女性创业者追求帮助员工个体实现自我价值和幸福感，会影响女性创业者为员工提供工作岗位、培训开发机会和晋升机会，以及便于照顾家人的公司政策与相关举措。如蓝帆医疗董事长刘文静说，“为员工创造更好的事业发展平台，成就人才；想方设法让他们工作更容易，工作环境更好，收入待遇更满意，能更好地照顾他们的家人”。万丰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爱莲说：“让员工快乐工作，幸福生活”。我们通过比较分析发现，女性创业者心智模式中会更希望员工发挥才智，获得成长并生活幸福。

社会价值逻辑。女性创业者追求创造更多社会价值，包括诚信经营、解决就业、依法纳税、慈善捐助等社会责任以及保护生态环境的责任。如，蓝帆医疗董事长刘文静说，“做企业要有诚信利他精神，为社会创造福祉”。万丰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爱莲讲到，“诚信经营为本，为客户提供优质产品、为国家创造更多税收、为员工提高生活质量、为股东提高投资回报、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讲到，“不以盈利为目的，希望能够深山绣娘背着娃绣着花，养活自己养活家，用公益的心，用商业的手法、艺术的手段去传承中华文化”。阳光网印CEO张红梅提到，“公司印刷品类快速发展的同时还要考虑绿色环保化发展”。相比于大多数男性创业者而言，女性创业者思考的更多的是为社会创造价值，而不单纯注重追求经济利益。

商业生态逻辑。女性创业者思考与股东、价值链上下游、合作伙伴、监管机构等利益相关者形成共生关系来共同创造价值。陈春花老师主张商业生态逻辑是应对高度不确定环境的正确思维方式。女性创业者追求商业生态逻辑有助于促进商业生态共生关系的形成。如，阳光网印创始人张红梅讲到“满足各方参与者的需求，共同成长获利，并维持生态圈的利益平衡”。敦煌网CEO王树彤讲到“让所有参与者都能在生态内共赢”。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说“希望共创共赢的共生发展。大家活得好，自己才能做得更好！”。

长期价值逻辑。女性创业者思考追求价值持续增长，实现创业公司稳健长远地发展。这与中国女企业家协会调查（2015）研究结论一致。如蓝帆医疗董事长刘文静说“要专注长期价值，杜绝功利的短期主义”。诺亚财富董事局主席汪静波讲到“追求长期发展”。华策集团董事长赵依芳明确说“希望能够真正把电视剧的制作和营销变成一个有长期发展逻辑的事情，打造一个面向未来的企业”。万丰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爱莲满怀信心地提到“构筑百年万丰”。我们通过研究比较发现，执掌行业领先企业的女性创业企业家具有更加鲜明的长期价值逻辑和商业生态逻辑，会影响其构建良好的行业生态。

实现自我价值逻辑。女性创业者突破性别角色规范、充满激情投入创业，追求实现自身价值。尤其是80后新一代女性创业者更加追求自主与自我价值的实现。我们研究发现，特别是在创业早期阶段，实现自我价值是女性创业行动的重要动力；而进入创业转型期与发展期，女性创业者会更加强调实现社会价值。如，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韩博士集团董事长韩小红、华策集团董事长赵依芳等卓越女性创业家早期创业就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到公司发展壮大之后，更强调实现社会价值和商业生态价值。

多源危机警觉——数智化时代女性创业者的机会洞察与风险评估

数智化时代，成功的女性创业者会关注数字技术变革对顾客需求和市场竞争结构的影响变化，敏锐洞察其中蕴含的机会，并周全思考并预测风险。女性创业者通过关注客户及利益相关者，组织和自身性别等多源主体的需求和特点，综合利用直觉或分析与判断来识别机会和危机及风险。我们将女性创业者的这些心智表征称为多源危机警觉，包括审视经营环境变化挑战，洞察多源变化趋势，关注利益相关者诉求，关注创业任务要求，洞悉内部运营问题，识别女性有利条件；预判多样化风险，聚焦战略发展机会。

审视经营环境挑战。女性创业者会主动关注高度不确定、充满动态性与复杂性的外部环境。我们研究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会更加冷静地审视数字化转型升级带来的挑战与威胁，敏锐洞察各种变化中蕴藏的机会。例如，蜜芽创始人刘楠讲述到，面临2017经济下行的考验，货币在贬值，购买力在下降，尤其对于做母婴跨境的电商造成了很多影响。但刘楠认为，“这也是融合的契机。融合，不一定代表着并购，不一定代表着血淋淋的厮杀式的融合，它也可能是种生态的、有机的融合。”

蓝帆医疗刘文静讲述，“复杂性、模糊性、不确定性局面，给转型升级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和挑战；金融去杠杆的外部形势的确给这次并购带来了挑战。”在2014年～2016年期间，蓝帆医疗慢慢完善了并购的方向和实施路径与标准，放弃了很多机会，是“为了能够找到最好的行业、最好的平台和志同道合的团队，直到柏盛国际标的的出现。”

洞察外部变化趋势。女性创业者关注外部动态复杂的环境，洞察客户需求的变化、市场竞争格局变化、行业发展趋势、互联网技术革新、文化交流趋势、人口结构变化趋势、生态环保趋势以及社会互联合作趋势等多源变化。我们编码比较发现，女性创业者不再单纯依靠直觉洞察多源变化，同时会借助数据来理性分析审慎判断机会。

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讲到：“消费升级的时候，企业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重新塑造产品。其中有个根本性的变化，比如说服装产业，原来只要做好衣服就行，现在必须要读懂消费者的心和需求，给予相应的服务；真正了解你的客户是谁，给他们最精准的模型。消费升级的过程是消费者分层的过程，塔尖上这群人需要哪些服务，中层的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在这当中能够掌握到产品特性。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市场的工作。完成这些工作，才能够在整个消费升级中找到这些机会。”

诺亚财富的汪静波讲到“我们调研发现，中国高端财富管理市场也在发生一些变化。今年3月初我们发布了《诺亚2016高端财富白皮书》……我认为在经历了过去一年以及2016年初的市场之后，这几大变化在今年会有更加突出的体现，这也预示着高端财富管理市场从初期的萌芽阶段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关注相关利益者诉求。女性创业者关注客户、产业链上下游的合作企业、监管机构等商业生态相关利益者诉求的认知表征。关注相关利益者诉求有助于女性创业者促进相关利益者对协作目标和商业生态共生价值逻辑的共同理解，增进相互信任，构建良好的商业生态。如，阳光网印CEO张红梅提到，“在阳光印网的生态圈里，其智能采购平台就如同一座功能完善的中枢站，将来自各方的供給和需求完美地承接起来。”

关注创业任务要求。女性创业者认真思考创业任务是什么、出现什么新要求。我们编码比较发现，女性创业者关注到转型升级背景下，创业任务呈现出迭代创新、网络互动、运营环保的新特征和新要求。如，敦煌网王树彤讲到，“我们看到了新贸易该怎样发展，服务在这里变成怎样，我们要做智能化物流，全球的营销体系，全球的风控体系，以及很多跨贸易服务平台”。阳光网印CEO张红梅面对规模惊人的包装耗材市场存在巨大资源消耗与环境污染问题，开始思考推进包装耗材的绿色环保化发展。蓝帆医疗董事长刘文静提到“适应环境的变化要求，我们的任务是控制节能减排，减少环境污染”。

识别女性有利条件。女性创业者会关注针对女性创业的有利政策及相关公共服务。我们编码比较发现，女性创业者在初创业阶段会关注女性创业财政资金专项支持政策、税收优惠政策、金融优惠政策以及免费的女性创业能力开发培训。如，枫华民宿董事长范晓明提到“我会关注妇联对女性创业支持的相关优惠政策和创业培训通知。”安月母婴服务CEO沈琴琴讲到，“我意识到女性创业者可以获得有利机会，我们湖州市妇联会组织专门提升女性创业领导力的培训”。

洞悉组织内部运营问题。女性创业者更善于发现内部运营问题。而且女性创业者通过审视外界环境变化和洞悉组织内部运营问题，评估创业经营过程中存在人力、财务、贸易、供应链、法务等方面存在的风险。我们编码比较发现，女性创业者会更加谨慎地评估创业经营中各种风险。

聚焦战略发展机会。女性创业者面对数字化、人工智能等技术带来的高度不确定、动态复杂性与制度包容性的外部环境，果断识别长期持续发展的机会。聚焦战略发展机会影响女性创业者从众多机会中选择最适合自身企业的发展机会进而推动创业组织稳步有序开展行动。我们通过编码比较分析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更加注重识别顺应发展趋势、长远发展的战略机会。如，万丰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爱莲讲到“要紧紧抓住转型升级的机会，实现万丰从汽车零部件、新材料镁合金产业向通用航空、智能装备、高科技军工等战略性新兴产業转型升级”。

至善规划决策——数智化时代女性创业者的愿景规划与决策方式

数智化时代，女性创业者将内心追求美好和善的愿望注入到创业组织的愿景规划与战略决策中，直接影响创业组织的战略行动。至善规划决策，包括专注于树立善与美的使命，构建共创共享愿景，顺势调整市场定位，动态更新战略目标，构想独特商业模式，敏捷制定行动决策。

树立善与美的使命。女性创业者将求美至善的女性特质与使命担当的男性特质相融合来影响其树立公司使命。构建善与美的使命会激发创业团队及全体员工产生强大的存在意义，从而有助于统一开展创业行动。我们通过编码比较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具有创造美好社会与生活的强大使命感，突破了早先研究认为女性创业动机弱，“没有宏大创业理想”的观点。正如，蜜芽的刘楠讲到 “我们致力于为亿万女性群体提供简单、放心，美好的品质生活解决方案，让天下女性零焦虑”。VIPKID的CEO米雯娟讲到，“用优质的，个性化的教育启迪孩子不一样的人生”。小红书创始人瞿芳讲到，“让全世界的好生活触手可得，分享和发现世界的精彩”。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讲到，“让世界看到中国之美，让世界读懂中国”。韩博士医疗集团董事长韩小红讲到，“共建共享，全民健康”，咖啡之翼创始人尹峰提到“让都市生活变得更美好”。

构建共创共享愿景。女性创业者将乐于分享与合作的女性特质与高瞻远瞩的男性特质相融合创建公司发展愿景。构建创业共创共享愿景会激发创业公司员工创造力和积极性投入组织创业行动。我们通过编码比较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会将头脑中勾勒出与员工共创共享的公司发展愿景；执掌头部企业的女性创业者还试图构建与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以及跨界合作伙伴共创共享的发展愿景。如，蜜芽刘楠“试图构建母婴产业链共创共赢的生态圈； 建设世界级的婴童公司，帮助全世界的妈妈品质育儿”。阳光网印CEO张红梅讲到“将创造一个巨大的阳光企采生态链。在这个生态链上，我们将给企业用户提供一个更大的企业共享经济平台”等。

顺势调整市场定位。女性创业者洞察外部环境变化而发挥女性似水柔性来适时调整创业公司市场定位。我们通过编码比较和与定位理论（Trout，1969；2018）比较发现，女性创业者会顺应环境变化趋势并结合组织优势和性别优势来及时调整市场定位。如，蜜芽成为母婴电商领域独角兽之后，刘楠思考蜜芽新的增长点，要“全方位满足亲子家庭需求，将蜜芽定位为婴童公司”。敦煌网CEO王树彤思考将敦煌网BtoB跨境电商定位为“做跨境电商数字化产业中台”。万丰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爱莲思考公司新定位为大交通。

动态更新战略目标。女性创业者洞察数智化变革趋势后动态更新组织的战略发展目标的。动态更新战略目标会有助于确保创业行动更好地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我们研究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会敏锐洞察外界环境变化趋势而果断更新战略目标。如，刘文静确定了“经过战略研究与规划，整个蓝帆集团层面原有业务停止扩张的发展战略。公司的新战略是，A+X战略，目标是打造以中国为核心，面向全球的跨国医疗器械平台企业。”华策集团董事长赵依芳制定了运用数字技术来助力实现“人民为本、规划先行、匠心创作、双馨演员、精良制作”的核心战略。

构想独特商业模式。女性创业者综合分析外部环境变化趋势和自身资源条件后构想独特新颖商业模式。构想独特商业模式有助于女性创业者创立和发展公司获得融资，指引公司创业行动。我们分析发现，转型升级变革背景下，卓越的女性创业者会借助于互联网、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构建独特的商业模式，来开拓创业公司的发展空间和提升发展效率。如，VIPKID创始人兼CEO米雯娟构想在线一对一英语教育模式，两次创新了全球在线教育行业的最高融资记录。阳光印网CEO张红梅构想出“系统+服务“的创新模式，运用互联网与人工智能薪技术提升印刷采购行业的管理与效率。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构想集成制造模式，思考整个服装产业的生态和升级。

敏捷制定行动决策。女性创业者面对数智化变革的高度不确定环境，无法预知先行动，会在行动过程中敏捷制定决策。敏捷制定行动决策有助于快速应对高度不确定的外部环境，确保创业持续发展。我们研究分析发现，卓越的女性创业者都表现出敏捷制定行动决策的创业心智表征。如，蜜芽刘楠在母婴行业激烈竞争时，率先发动价格战，来赢得市场占有率。

尾声

与创业心智的经典定义仅强调商业价值逻辑不同（McGrathand & MacMillan， 2000；Ireland， Hit， & Sexton， 2003），女性创业心智的共生价值逻辑更加强调实现顾客价值、员工价值和社会价值。与现有创业心智的结构特征研究相比（Ireland， Hit， & Sexton， 2003； 戴维奇和魏江，2015），女性创业心智的共生价值逻辑更加符合女性的社群性特质，而男性创业逻辑更加表现出追逐经济利益和超越竞争对手；多源危机警觉体现了女性敏锐直觉、周全思量来自于外部环境的威胁与机遇、组织内部的优势与不足以及自身独特性别带来的机会的心智表征；至善规划决策体现了女性“上善若水”与男性雄心勃勃特质融合于创业行动的心智表征。

值得强调的是，本研究重要的理论洞见：突破以往研究结论认为“女性心智不如男性更适于创业”（Fagenson，1993； Neider， 1987）、“女性缺乏前瞻性与战略规划的认知能力” （Harrison和Mason， 2007），本研究有充分的证据支持，卓越的女性创业者面临转型升级变革的高度不确定和动态复杂环境会形成共生价值逻辑、多源危机警觉和至善规划决策的女性创业心智，展现很强的创业思维与认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