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研究

薛大维，冯佳音，王甲山，朱志红

(东北石油大学 石油经济与管理研究所，黑龙江 大庆 163318)

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首次提及中国经济“新常态”，这是立足于我国国情所做出的准确判断。进入“新常态”以来，我国经济展现出了多方面的新特征与发展态势，经济增速放缓、质量效益提高、生态效应改善、可持续性增强等[1]。“新常态”是不同于以往的、相对稳定的状态，所显现的增长动力不足和速度下滑的根本原因是经济发展阶段的转型和经济体制的改革[2]。

油气资源既是关乎国家稳定的重要战略储备，也是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主要能源保障，油气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对国民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强有力的推动作用。在结构性改革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下，政府补助作为重要的产业政策工具，为油气企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支持与帮助。由于油气企业属于高耗能、高污染性企业，国家相关部门频繁出台环保政策，逐步加大节能环保方面的财政支出，多次强调企业要重视在发展过程中的环境问题，并对企业进行环保方面的专项补助。作为一种无偿性投入，政府补助能够对企业的经营活动和现金流造成一定的影响，进而影响企业的财务绩效。文章将政府补助细分为环保型和非环保型进行深入研究，同时，根据我国进入“新常态”的时点，在研究范围内，将研究区间划分为“新常态”前(2008—2013年)和“新常态”后(2014—2019年)，以充分识别“新常态”前后不同类型的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影响的异同，并为政府补助政策的制定和油气企业合理利用补助提供建议。

一、文献回顾

国外学者对政府补助的效用进行了大量研究。Sourafel从生产力、获利能力、资本结构和发展能力四个方面对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政府补助有利于提高企业的财务绩效[3]。Bergstrom认为政府补助对当年的企业财务绩效有促进作用，但从第二年开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抑制作用[4]。Cristina和Pellegrini认为政府补助具有一定的临界效应，在达到某一临界值后，政府补助的效果开始出现反转[5]。Lee和Walker认为政府补助能够显著促进企业的财务绩效，具体讲，直接扶持比间接扶持的促进效果更明显[6]。Testa等认为政府补助可以帮助企业吸引外部资金，尤其是权益性融资[7]。

国内学者对政府补助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也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周霞认为，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上市公司，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程度不同，其中对成长期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最显著[8]。杨伊宁和樊燕萍认为，政府补助与可再生能源企业的财务绩效正相关，与国有控股企业的财务绩效负相关[9]。刘靖宇认为，政府剩余侵占能力越弱或上市公司剩余侵占能力越强时，政府补助对上市公司财务绩效的影响越显著[10]。黄芝茗认为，政府补助与企业价值正相关，并且这种相关关系在低成长性公司中更为显著[11]。崔广慧和刘常青认为，政府环保补助的增加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12]。景曼诗和尹夏楠则认为，政府补助对所有企业的绩效无显著促进作用[13]。卜华和宋建华认为，政府补助与电力行业的企业价值显著正相关[14]。

通过对文献的梳理，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对政府补助研究已经形成了比较丰富的成果，从政府补助效果的角度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主要有三种观点：正相关、负相关和无相关关系。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新常态”前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在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以及国内自然灾害的持续影响下，油气市场需求下降，油气企业的生产经营遭受严重冲击，部分企业财务绩效出现下滑趋势[15]。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政府作为油气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往往会从各个方面为油气企业的稳定发展提供支持，其中政府补助便是重要的形式之一。油气企业作为资源型企业在获取政府补助的过程中存在“寻租”行为。而企业一旦开始以争取特权为目的的“寻租”活动，不仅会导致社会资源配置效率低下，其本身也会受“寻租”成本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企业的财务绩效[16-18]。此外，在刺激经济增长时期，政府对企业的补助并非无穷无尽的，企业在收到政府补助后，需要花费一段时间重新完善自身经济结构，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会产生道德风险，导致政府补助的使用有违初衷，进而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消极影响[19]。据此提出假设1：“新常态”前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消极影响。

根据“外部性”理论，油气企业进行环保活动具有正外部性，环保成本大于环保收益，会给企业带来较大的资金压力。通常环保型政府补助属于特定用途的财政补贴，其使这一外部性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解，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企业财务绩效。据此提出假设1a：“新常态”前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促进作用。

在非环保型补助方面，部分地方政府有“保护弱者”的倾向，而对竞争力较弱的企业进行保护是对市场竞争机制的破坏，企业容易对政府补助产生依赖心理，反而使政府补助产生消极作用[20,21]。据此提出假设1b：“新常态”前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抑制作用。

(二)“新常态”后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自我国进入“新常态”时期以来，经济建设取得重大成就，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和油气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我国油气企业走向高质量发展道路。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强党的自身建设，把反腐倡廉提升到生死存亡的新高度。这一举措从根本上降低了企业“寻租”的动机，有助于企业将精力从“寻租”转回至企业经营，有助于抑制管理层的机会主义行为，迫使“寻租”者转变成创新者的角色，进而提升企业财务绩效[22]。据此提出假设2：“新常态”后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积极影响。

在此阶段，我国先后出台了《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和《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等诸多环保政策，形成了较为全面的、综合的环境防治体系。在这些政策的指引下，能够更好地解决油气企业在环保活动中的正外部性问题，有效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企业财务绩效。据此提出假设2a：“新常态”后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正向促进作用。

在非环保补助方面，国务院发布了《2015年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转变政府职能工作方案》，深入推进政府职能转变，通过简政放权激发市场活力，对有市场竞争力和有发展潜力的企业进行补助。根据“信号传递理论”，在市场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企业能够通过融资宣告等行为向市场传递公司内部信息，以吸引潜在投资者。从此角度看，政府补助既能使企业直接获得资金支持，也能向市场传递企业经营良好的积极信号，有利于吸引融资，促进企业财务绩效增长[23]。据此提出假设2b：“新常态”后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正向促进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选取2008—2019年沪深A股上市的油气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在界定油气企业范围时，根据证监会2019年4季度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文件，选取了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6家)、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17家)、开采辅助活动(16家)、燃气生产和供应业(25家)四个板块的上市公司，根据凤凰网概念板块分类标准，选取了两桶油改革(10家)、油改概念(29家)、页岩气(40家)、油气能源(100家)、天然气(100家)和油气设备服务(34家)6个板块的上市公司。对样本做了以下三方面的处理：第一，剔除重复样本和2008年之后上市以及在创业板上市的企业；第二，剔除ST和*ST类企业；第三，对政府补助相关变量进行1%—99%的缩尾处理，最终得出油气企业总样本共计53家，保留了636个观察值。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个别缺失数据通过沪、深交易所、新浪财经、巨潮资讯网、企查查等网站查找信息进行补充，环保型和非环保型政府补助数据参考企业年报披露明细，经手工整理得出。分别采用Excel和Stata15.1软件进行数据整理与分析。

(二)变量定义

1.被解释变量

被解释变量为企业财务绩效。由于油气企业为重资产企业，ROA用来衡量企业每单位资产能够创造多少净利润。因此，选取ROA作为衡量财务绩效的指标。

2.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为政府补助、环保型政府补助和非环保型政府补助。为了增强与财务绩效的可比性，将政府补助金额作进一步处理，利用企业当期收到的政府补助与当期平均总资产的比值，分别计算出政府补助强度、环保型政府补助强度和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强度作为解释变量的衡量指标。

3.控制变量

第一，财务杠杆。油气企业的财务杠杆对财务绩效有较大影响，当资产收益率大于负债的资本成本时，企业负债水平会有所提高，企业的净利润和经营性现金流量也会有所增加，从而增加企业财务绩效。此外，油气企业的融资策略不同，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也有差异[23]。选取资产负债率来衡量企业财务杠杆。

第二，企业规模。由于企业规模大小不同，产生的经济效益、履行的环保责任以及接受的政府补助金额有较大差异。因此，在控制企业规模的前提下研究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更加准确科学。选取企业当期平均总资产的自然对数作为衡量企业规模的指标。

第三，股权集中度。第一大股东往往对企业的经营、筹资和投资决策产生较大影响。选取企业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来衡量企业股权集中度。

第四，地理位置。由于我国区域之间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同地区的环境管制力度与政府补助强度均有所不同，加之油气企业的经济活动对当地生态环境具有较大影响，按照国家统计局经济区域划分标准，将研究样本所处地理位置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以及东北部。

第五，产权性质。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在政治背景和社会责任上有显著区别，与后者相比，国有企业有较高的政治联系，同时也承担着更大的社会责任，二者在政府补助强度和政府补助使用方面存在较大差异。

综上所述，研究所需变量名称及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名称及定义

(三)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分析，构建模型如下：

Yi,t=α0+α1Xi,t+α2Ci,t+εi,t

(1)

Yi,t=β0+β1X1i,t+β2Ci,t+εi,t

(2)

Yi,t=θ0+θ1X2i,t+θ2Ci,t+εi,t

(3)

模型1对应检验假设1和假设2，模型2对应检验假设1a和假设2a，模型3对应检验假设1b和假设2b。在检验假设1、1a、1b时，使用2008—2013年的数据；在检验假设2、2a、2b时，使用2014—2019年的数据。在以上模型中，C(Control)表示所有的控制变量，i表示样本公司，t代表样本年度，α、β、θ分别为系数，εi,t表示残差项。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1.“新常态”前连续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如表2所示，从总资产净利率和资产负债率中可以看出，油气企业总体财务绩效良好，财务杠杆合理，但各企业之间差距比较大，发展不均衡。从政府补助强度上可以看出，企业获取的政府补助以非环保型为主，且政府对各企业的补助强度差异较大，补助支出不平衡。就企业规模而言，企业之间差距不大；而在股权集中度方面，企业之间差异明显。总的来说，该阶段油气企业发展不均衡，政府补助不平衡。

表2 “新常态”前连续变量描述性统计

2.“新常态”后连续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从表3中可以看出，油气企业总体的财务绩效相比上一阶段有所下降，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主要与最大值变小有关，初步判断为油气企业处于高质量发展初期，各项技术研发支出、社会责任的履行使企业财务绩效有所下降，但整体看来各企业之间差距缩小，发展更加均衡；从政府补助强度上可以看出企业获取的政府补助还是以非环保型为主，但政府对各企业的补助强度差异明显缩小，说明政府的补助支出较上阶段更加平衡；在企业规模和股权集中度方面，两阶段变化不明显，企业规模差距不大，股权集中度的差异仍较为明显。总的来说，与上一阶段相比，该阶段油气企业发展更加均衡，政府补助更加平衡。

表3 “新常态”后连续变量描述性统计

3.离散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如表4所示，在53家油气企业中，从地理位置来看，位于东部地区的企业最多，占比49.06%，其次是中部和西部，占比分别为22.64%、18.87%，位于东北部地区的企业最少，仅占比9.43%，说明我国油气企业在地区上分布不均衡，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从产权性质来看，66.04%为国有企业，33.96%为非国有企业，说明油气企业的产权性质以国有企业为主。

表4 离散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1.“新常态”前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相关性分析

如表5所示，政府补助、非环保型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均呈现负相关关系，且在0.0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环保型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关系不显著，说明该阶段以非环保型为主的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产生了消极影响。资产负债率与企业财务绩效负相关，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与政府补助正相关，在0.05的水平上显著。这意味着资产负债率越高，企业财务绩效越差，政府补助强度越大，说明在该阶段，政府补助倾向于扶持财务状况较差的油气企业。产权性质与政府补助和环保型政府补助负相关，分别在0.1和0.0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国有企业的政府补助强度大于非国有企业，反映政府在补助对象上对国有企业有一定偏好。

表5 “新常态”前各变量 Pearson 相关系数

2.“新常态”后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相关性分析

如表6所示，政府补助、非环保型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均在0.0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环保型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关系仍不显著，但符号由负变正，说明该阶段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消极转变为积极。资产负债率、产权性质所呈现的相关性与上一阶段基本一致。股权集中度与财务绩效呈现出显著正相关，说明油气企业股权集中度越高，企业财务绩效越好。地理位置与财务绩效转变为显著负相关，说明地理位置越靠近东部，企业财务绩效越好。

表6 “新常态”后各变量 Pearson 相关系数

(三)回归分析

采用OLS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估计，在回归结果中，R2指回归直线对观测值的拟合程度，F值是对该模型的方差齐性检验结果，若检验的P值小于10%，说明回归模型是有效的。

1.“新常态”前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回归分析

使用2008—2013年的面板数据对模型(1)—(3)进行回归分析，得出表7所示结果，根据该结果做出以下分析：

表7 “新常态”前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模型(1)检验的是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0.396，且在0.0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消极影响，根据“寻租”理论，当企业从事以争取特权为目的的“寻租”行为，由于其自身的“寻租”费用不可被消除，对企业的财务绩效造成一定影响，假设1得以验证。

模型(2)检验的是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环保型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1.12，P值大于0.1，不能拒绝原假设，说明环保型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不具有显著的相关关系，因此，假设1a未被验证。根据该阶段企业收到的环保补助明细和政府出台的环保性政策，环保型政府补助通常为污染预防性补助，而当时我国环保措施主要为污染治理，治理性支出和预防性支出有本质差别，前者是事后补救，后者是事前预防。而政策与资金用途的不匹配使政府补助的效果受到抑制。

模型(3)检验的是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非环保型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0.381，且在0.0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消极作用，假设1b得以验证。

在控制变量方面，油气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对财务绩效有显著的消极影响，资产负债率越高的企业，财务绩效越差。资产负债率过高会给企业带来较大的财务风险，如果不能合理地利用负债，会导致企业的偿债能力下降，进而对企业的财务绩效产生消极影响。油气企业的企业规模对财务绩效有显著的积极影响，规模越大的企业，财务绩效越好。油气企业的地理位置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显著的影响，位置越靠近东部，企业财务绩效越好，由于我国东部地区相对更发达，市场环境更有利于企业发展，能够在宏观环境方面带动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

2.“新常态”后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回归分析

使用2014—2019年的面板数据对模型(1)—(3)进行回归分析，得出表8所示结果，根据该结果做出以下分析：

表8 “新常态”后政府补助与企业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模型(1)检验的是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0.797，且在0.0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积极影响，假设2得以验证。

模型(2)检验的是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环保型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7.148，且在0.0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根据外部性理论，政府扩大财政支出助力企业消除负的外部性问题，能够直接或间接地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增长，假设2a得以验证。

模型(3)检验的是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非环保型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为0.756，且在0.0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假设2b得以验证。

在控制变量方面，该阶段与上一阶段无实质性变化，资产负债率、企业规模、地理位置均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显著影响。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增强实证结果的可靠性，采用更换被解释变量的方法，对模型(1)—(3)进行稳健性检验。选取ROE作为企业财务绩效的替代变量，检验结果如表9所示，与前文回归结果基本一致，无实质性变化。因此，前文构建的6组模型均通过了稳健性检验。

表9 模型1-3的稳健性检验结果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新常态”前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消极影响，主要表现在非环保型政府补助方面，环保型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无明显作用。“新常态”后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具有积极影响，环保型、非环保型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均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总的来说，从纵向角度看，自我国步入“新常态”时期以来，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由消极转为积极；从横向角度看，环保型政府补助由不相关转为显著正相关，说明在环保政策的指引和带动下，环保型政府补助发挥了极具优势的杠杆作用，促进了油气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非环保型政府补助由显著负相关转为显著正相关，说明该类型的政府补助更加科学有效，能够助力油气企业提升财务绩效。

(二)建议

“新常态”前后的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有实质性差异，在经济发展水平、宏观政策调控、市场运行效率、政府职能转变等因素的影响下，政府补助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效果是动态的，而非一成不变的。根据研究结论，结合政府补助与油气企业发展的现状，提出以下建议：

1.深化体制改革，优化资源配置

在油气体制改革的背景下，要正确处理好企业、市场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就要有效利用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目前，政府对油气企业的补助并不平衡，在企业产权性质上，政府补助明显倾向于国有企业，容易导致不良的竞争关系，不利于公平、有效的市场机制的构建。未来，政府要对国有油气企业进行“瘦身健体”，在补助配置上要尽量避免对国有企业的主观偏好，减少对国有油气企业不必要和不当的干预，推进国有油气企业作为独立的市场主体参与竞争。同时，在科学考察与评估的前提下，加大对非国有油气企业的支持力度，激发油气企业的市场活力。总之，政府应扮演好宏观调控的角色，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优越性，深入推进油气体制改革，优化配置社会资源，科学分配补助资金，构建良性市场环境与公平的竞争机制，助力油气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2.加强环保补助与支出，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我国进入“新常态”后，环保型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的财务绩效发挥了极具优势的促进作用，其回归系数远大于非环保型政府补助。这说明在新的历史时期，要有新的历史定位，“高质量发展”“可持续发展”是油气企业不断前进的必由之路。当前，在“五位一体”的总布局下，要强化生态文明建设，政府必须全面制定环保政策引导油气企业增加环保活动，加大环保补助力度，支持油气企业增加环保支出，充分利用政府补助的方向性和环保型政府补助的高效性，促进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在环保政策的制定上，要鼓励油气企业加大污染预防型建设，而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在环保补助力度上，应“奖罚分明”“以奖促治”，对主动实施环保行为的企业，加大环保补助力度，以提高油气企业的环保意识。同时，油气企业应积极承担环境责任，主动履行环保义务，充分发挥环保型政府补助的杠杆作用，通过参与环保活动，加大环保支出，提升社会声誉，提高企业经济效益，政企合力，共建美丽中国。

3.消除“设租”机会，杜绝“寻租”行为

我国进入“新常态”后，在反腐工作全面深入的背景下，政府补助由不合理的差异化配置逐渐向合理的、平衡的科学性配置转变，随着这种转变，政府补助对油气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也发生了质的转变，由消极影响转变为积极影响，说明“新常态”下的反腐工作有利于促使政府补助积极作用的显现。因此，应进一步深入反腐工作，加强制度建设，既要对腐败问题严抓严打，也要让政府领导、干部、基层工作人员做好自身作风建设。在政府补助方面，坚决消除一切“设租”机会，保障政府补助支出的科学性、合理性。油气企业管理层应更专注于企业经营，完善企业规章制度，制定企业综合发展战略，应当着眼于自身综合实力的增强，通过正当途径获取政府补助，理性看待政府补助，抓住发展中的机会，杜绝“寻租”中的机会主义。

4.把控资金流向，完善绩效考评

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政府对补助支出缺乏有效监管，对资金流向难以严格管控，对资金的使用效率难以评估。因此，各级政府和相关部门应联合油气企业，建立补助资金的全流程化绩效管理。既要严格落实资金流向，也要评估资金使用绩效，确保政府补助专款专用，科学评估政府补助为油气企业带来的效益，为后期政府发放补助提供客观依据，逐步实现政府补助的效益最大化。油气企业在取得政府补助之后，应加强资金管理，建立严格的绩效考评体系，将政府补助的专项资金投入到有效的经营活动中。在此过程中，企业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完善组织架构，保证各个部门密切配合；首尾呼应，做到资金流向的全程监督；内外结合，做好资金使用率的严格考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