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写不出来
2021-07-14Sonya
Sonya
《宫崎骏和他的世界》
[日]山川贤一
“写不出来”才不只是普通人的烦恼。那些站在创作顶峰的行业翘楚,同样经历过“难产”的煎熬。其中必须有“宫崎骏”的名字。绘《悬崖上的金鱼姬》原画的第一天,他明明早上才想好的开头,下午又开始犹豫。他在两个开篇场景间摇摆,从男主宗介开始,还是从女主波妞开始?一个更容易理解,一个更有趣,真纠结。“僧敲月下门”还是“僧推月下门”?中外的大家们都有细节上的苦恼。画不出来时,宫崎骏有很多小动作:废纸扔进垃圾桶、站起又坐下、双手抹脸、把秃头发抓挠个遍;坐着时,一会儿抖腿、一会儿盘腿;起身时,屋里来回踱步,或躺倒睡觉;反复翻看日常积累的创意本,结果也没派上用场。宫崎骏也抽烟,不过一直叼着不抽,只在焦虑难耐的时候点燃。
《怪作家:從席勒的烂苹果到奥康纳的甜牙》
[美]西莉亚·布鲁·约翰逊
烟酒茶咖啡,是古今中外刺激创作的热门必备。李白斗酒诗百篇,巴尔扎克是咖啡狂魔,弗洛伊德是雪茄狂魔。有些大师们的癖好堪称千奇百怪。德国诗人席勒喜欢在工作室的抽屉里收纳烂苹果,似乎腐烂的气味能让他见到缪斯女神。海明威喜欢用金鸡独立的姿势写作,因为这会让他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迫使他尽可能言简意赅。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对散步的时间很迷信,每天精准两小时,据说是怕有厄运找上门。狄更斯不管在哪睡觉,床必须朝北,这样可以让他的创造力“找着北”。不过灵感上钩之前,任何人都将和DDL、自我要求、消极情绪拉扯作战。1858年9月19日的一篇日记里,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写道:“很愉快。决定了,应当爱、应当劳动!就这样。”可第二天的日记里他写着:“很累。不想爱了,也不想劳动了。”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日]村上春树
那些写出来的人又有怎样的故事和情绪波折?福楼拜分享过“写出来了”的高峰体验:“十五分钟之后,一切都变了,我的心因欢喜而怦怦直跳。”但不管有多少次拨云见日的惊喜,我们仍旧羡慕那些鲜少痛苦的创作者。笔耕不缀的村上春树就是一个快乐的小说家。在他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的书里,回忆起写第一部小说时候感受到的“舒爽”和“快乐”。他坦言:我从没觉得写东西是苦差事,也从来没有因为写不出小说而劳神苦形。对中国作家严歌苓来说,写作于她,“是一种秘密的过瘾”。她试着不写,但内心痒痒的,她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没醒透似的,新陈代谢都不对了。”
抬头看电脑,一片空白;低头两行泪,时间都去哪了。无论你现在正在写毕业论文、月度计划、项目方案、新闻稿件、设计画图、告白情书……只要你写不出来,我们就是姐妹。这种既想逃避又无处可逃的焦虑,是每一个恼力劳动者的噩梦。写不出来,有三座大山难翻:强人所难的要求、要命的DDL(截止时间)、难以抑制的消极情绪。在我写不出来的日子里,我爱上了写作之外的一切事物。平常不看的烂剧,是我写不出来时候的解药;一般不做的家务,是我写不出来时候的强项;我删掉了手机电脑里的一切游戏,却随时会爱上任何一件消耗时间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