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队的威马汽车，没有退路

龚进辉

掉队的威马

去年年中，李斌（蔚来汽车创始人）、何小鹏（小鹏汽车创始人）、李想（理想汽车创始人）三人合影引发行业热议，被视为造车新势力头部玩家的聚首。有人發现，似乎少了威马掌门人沈晖，一时之间，“蔚来小鹏理想抱团，不带威马玩”的说法甚嚣尘上。

对此，沈晖并不以为然，“何小鹏是我华南理工的师弟，李斌跟我常交流，但我不喜欢拍照，也不愿意晒。以后出去要随时带一个摄影师才行。”其实，沈晖缺席一次圈内聚会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掉队，即威马跟不上蔚来汽车、小鹏汽车以及理想汽车的步伐。

现实很残酷，沈晖极不愿看到的这一幕正在上演。依稀记得去年1月，美团掌门人王兴曾这样点评中国车企格局：“3+3+3+3”角逐下两轮，即3家央企、3家地方国企、3家民企、3家造车新势力。其中，3家造车新势力是指理想汽车、蔚来汽车和小鹏汽车。

王兴宁愿看好刚启动交付程序的理想汽车，也不看好打造了威马EX5这一爆款、2019年销量位居造车新势力第二的威马，这让沈晖十分不服，连续两次公开向王兴发起赌约。其中，第二次打赌连条件都想好了。

“如果威马在2020年的新造车势力中销量不是第一，沈晖将送给王兴一辆车，品牌不限，价格不限；若威马达成目标，王兴则要给沈晖送外卖，产品和地点自选。”不过，王兴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沈晖，使沈晖这场自导自演的打赌沦为独角戏。

回头来看，王兴未附和沈晖的赌约，反倒是给他留足面子，因为威马2020年的表现实在乏善可陈，一大例证便是销量从造车新势力中的第二下滑至第四。数据显示，2020年，蔚来汽车、小鹏汽车分别交付4.37万辆、2.7万辆，分别同比猛增121%、112%，理想汽车全年总计交付3.26万辆。而威马累计销量达22495辆，同比增长33.3%。

不难看出，威马不仅销量落后于蔚来汽车、理想汽车、小鹏汽车，增幅也不及它们的一半，掉队已是不争的事实，距离沈晖预期的造车新势力销量第一更是相距甚远。多亏王兴没应战，否则沈晖就要送王兴一辆车。送车事小，颜面尽失才事大。

颓势早已显现

2020年，威马颓势已现，与一路高歌猛进的蔚来汽车、理想汽车、小鹏汽车呈现鲜明对比。2020年12月，威马销量为2588辆，低于10月的3003辆和11月的3 018辆，打断了持续9个月的销量攀升。进入2021年，威马的销量继续下滑，1月、2月的销量分别为2040辆和1006辆，环比下滑，总量被拉开差距。

截至发稿前，威马仍未公布3月及第一季度的交付量，只在4月6日宣布，截至3月，威马EX5累计销量突破5万辆。此举本身就是不自信的表现，或代表威马已从掉队沦为严重掉队。而其销量持续下滑，或与多次自燃事件有关。去年9～10月，威马在短短35天内连发四起自燃事故，不可避免影响用户消费信心。为了消除潜在安全隐患，其不得不紧急启动召回计划。

更为尴尬的是，接连出事的威马正值冲击上市的重要关口。去年9月22日，威马官宣获得100亿元D轮融资，并于9月30日正式提交科创板上市辅导备案，辅导机构为中信建投证券，计划今年年初在科创板上市。今年1月底，威马已完成上市辅导，上交所即将受理公司递交的申报材料。

当时，外界以为威马上市进程在稳步推进，结果威马却在4月15日被曝出暂缓在科创板上市，理由是威马的上市材料在审查中发现不少问题，被质疑科技含量不足、研发投入营收占比不高、持续亏损等。对此，威马官方和沈晖均予以否认，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间来到5月，沈晖预期的今年年初上市计划被现实“狠狠打脸”。

不知你发现了没，威马不仅在销量上落后于蔚来汽车、理想汽车、小鹏汽车，在上市融资上同样处于下风。蔚来汽车等已成功“上岸”，2020年迎来市值飙涨，但威马仍处于上市迷途之中，深陷资金困局之中，这对于其未来发展极为不利。

数据显示，2017～2019年，威马营收分别为1487.17万元、7.22亿元、17.8亿元，净利润分别亏损16.96亿元、24.53亿元、36.08亿元。2020年前三个季度，威马营收为16.84亿元，净亏损为36.49亿元。不到4年，威马营收累计达42亿元，净利润累计亏损达114亿元。

对于亏损不断加剧的威马来说，盈利永远是头等大事。因此，你会看到，尽管去年9月威马拿到百亿元融资，但沈晖用“没有退路、背水一战”来形容当下处境，直到今天依然如此，在圆梦科创板之前，其处境仍不容乐观。

未来亦不可期

在笔者看来，汽车召回成为威马销量的分水岭，鉴于威马EX5销量愈发疲软，威马EX6表现不尽如人意，沈晖寄希望于新车发布来抢占市场。4月，威马W6正式亮相，售价为16.98万～25.98万元，号称是“20万级国内首款无人驾驶量产车型”，最大亮点在于搭载国内首款无人自主泊车系统AVP，实现L4级别无人驾驶。

威马官方透露，威马W6自发售后短短50小时就已收获超6000张用户订单。抛开数据真假不谈，外界对威马W6的最大质疑在于实现L4级别无人驾驶上，是指特定环境、场所中用于泊车，并非全场景可使用，而实际上其无人驾驶级别只有L2级，存在夸大宣传的嫌疑。

同时，如今自动驾驶已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甚至是车企一大核心竞争力，而威马W6的L4级自动驾驶却来自百度。百度是威马最大机构股东，投资时签署竞业条款，即威马不能自己做自动驾驶，而是用百度Apollo自动驾驶系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百度“阿波罗计划”发布后，理想汽车、小鹏汽车也曾找过百度，但都碍于其战略诉求，最终不欢而散。

如今，自动驾驶已成为小鹏汽车的一张王牌，理想汽车也正发力，反观威马却假手于人，当核心技术不掌握在自己手上，未来发展难料。更为糟糕的是，今年1月，百度亲自下场造车，重要股东成为威马对手。对此，沈晖表示，百度和吉利造车不会影响与威马之间的合作，两个团队会有相应的区隔。不过，在自动驾驶成为产品标配的当下，双方区隔到底有多大，估计沈晖心里也没有数。

对于掉队的威马来说，不断变化的市场使其面临更大竞争压力。不仅有来自传统车企的反攻、造车新势力第一梯队瓜分市场，还有与以哪吒、零跑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第二梯队的崛起，以及百度、小米、滴滴出行、OPPO、创维等科技公司的强势搅局，销售压力和融资压力陡增。要知道，新能源汽车赛道的资源正向优质标的集中，那些表现不佳的车企生存空间将被进一步压缩。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退路的威马，能否告别2020年的“水逆”，在2021年迎头赶上，重新证明自己？这非常考验沈晖的商业智慧和威马团队的执行力。对此，笔者持悲观态度，原因很简单，威马手上的筹码或掌握的撒手锏并不多，能拿得出手、独当一面的优势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