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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种疫苗竞赛,日韩澳为何“掉队”?

2021-07-14叶晟

看世界 2021年13期
关键词:阿斯利康当局防疫

叶晟

由“6”突变株所造成的疫情正在日本国内蔓延。图为2021年6月1日,东京涩谷的游客

去年一整年,新冠疫情携带高感染率和高死亡率两大“杀伤武器”,一路猛进,先后席卷欧美大陆。反观太平洋沿岸多国,韩国开展大规模的核酸测试,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下令封城,以及日本要求民众戴口罩和隔离等防疫措施,各自使本国免于陷入更严重的疫病困境。

但一年之后,现时,当全球防疫竞赛进入疫苗接种的赛道时,情况却出现了反转。疫情曾最严重的欧美国家,爬升至疫苗接种“第一梯队”,日韩澳三国则被远远甩在后头。

忙于防控,疲于接种

目前,全球范围内接种疫苗数最多的国家前五名,分别为中国(不包含港澳台地区)、美国、印度、巴西和英国。其中,接种疫苗数最少的英国也超过了0.7亿。

2021年2月24日,日本东京,路人在奥运标志性建筑周边拍照

相比之下,日本、韩国的接种疫苗数不过在0.2亿上下,澳大利亚的更只有600万左右。

日韩澳三国前期有效的防疫措施,为本国带来了防疫安全“红利”。然而,这种“红利”造成了当局对疫苗研发工作的轻视,也正在被其自身的低疫苗接种率消耗。目前,日韩澳三国皆依赖由他国研发生产的疫苗。

“疫情防控的成功,令当局放松了构筑快速免疫诊断的动力与能力。”悉尼大学传染病和疫苗专家Robert Booy说。然而,当病情处于胶着状态,这种能力是非常必要的。“我们需要意识到,这种自满正在将自己带向危险的境地。”Booy补充说。

24岁的井上艾丽卡是一家东京研究所的员工,为当地政府和企业提供咨询服务。她表示,自己非常羡慕在美国的朋友们,因为他们接种了疫苗。“在我的朋友圈里,只有我还没接种疫苗。为了可以去突尼斯参加朋友的婚礼,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说。

27岁的金珉镐(音译)是首尔工程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他表示,韩国政府过于依赖如社交距离等措施来控制疫情。与此同时,他说:“韩国在疫苗接种推进方面落后了。”

韩国政府当初曾表示,单日疫苗接种人数可达100万。可事实上,在开展接种工作的前三个月,韩国单日接种人数仅有2.7万。4月开始,澳洲卫生官员表示,放弃了在年底为全国所有人口接种疫苗的计划。

在以上国家,接种疫苗进度缓慢令民众失望。对于持续一年多的对旅游、聚餐和聚会的限制,他们已经厌倦了,并渴望回到正常生活状态。

接种率与奥运会挂钩?

在日韩澳三国中,风险最大的莫过于日本。由“8”突变株所造成的疫情正在日本国内蔓延。京都大学与北海道大学团队汇总的推算结果显示,“δ”的传染性强于“α”突变株,达到原始病毒的1.8倍左右。

民调显示,超过70%的日本受访者认为,出于疫情考虑,应该推迟或取消东京奥运会。媒体调查发现,近3/4的民众不满疫苗接种的延迟。

离7月23日东京奥运会开幕式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日本正努力应对不断上升的确诊病例以及死亡数。东京奥组委相关人士表示,为保障奥运会及残奥会的安全,当局将采用自愿性的防疫措施来管控疫情。

尽管海外观众无法观看东京奥运会,但东京奥组委表示,他们不会要求运动员、奥运会官员或外国记者在入境前接种疫苗。东京奥组委主席桥本圣子表示,与其他国家不同,日本不打算优先安排本国运动员接种疫苗。

在6月10日举行的国际奥委会执委会会议上,据东京奥组委介绍,东京奥运村和东京残奥村75%的人员已经接种或即将接种疫苗。到东京奥运会期间,这一数字将达到80%以上。

/韩国政府过于依赖如社交距离等措施来控制疫情。/

2021年2月28日,首批30萬剂阿斯利康疫苗抵达悉尼

2021年6月14日,日本全日空公司员工在羽田机场接种新冠疫苗

谁来“背锅”?

澳大利亚和日本的有关部门抱怨,欧洲的疫苗供应问题,导致了接种工作的缓慢。澳大利亚表示,共有3.1亿支阿斯利康疫苗未能成功运到澳大利亚。对此,欧盟委员会的一名发言人解释称,在今年3月,有25万支疫苗被意大利扣押。澳方官员则表示,事实上是剩余的疫苗并没有抵达澳大利亚。

随之,澳大利亚面临更棘手的问题:在阿斯利康疫苗接种者罕见地出现了血栓之后,当局建议50岁以下的民众不要再接种该疫苗。

在日本,负责疫苗接种计划的内阁大臣河野太郎抱怨说,欧盟是以分批方式批准装运,而不是一次批准多批货物。“我们的疫苗可能会被欧盟叫停。”他说。

欧盟驻日本大使Patricia Flor在接受采访时说,欧盟已授权向日本运送超过3900万剂疫苗。她说:“我完全反对将日本的疫苗接种工作与欧盟以任何方式发货的延误问题相关联的声明。”

专家称,日本可能只是未能尽早就疫苗运送问题,按合同要求进行协商。辉瑞公司发表声明称,其将在2021年底.前兑现向日本提供1.44亿剂疫苗的承诺。尽管日本已与莫德纳和阿斯利康两家公司签订了购买数百万剂疫苗的合同,但这些合同尚未被当局批准。

长崎大学全球健康教授Hiroyuki Moriuchi表示,厚生省的官员“是公共卫生方面专家,而不是商业或合同领域的专家”。他说:“如果日本能够敏锐地感知到接种工作的缓慢所带来的危机感,当局就不会只是依靠厚生省官员(来进行合同商讨)。”

疫苗购运之外,其他因素也导致了接种延误。日本要求在国内对新疫苗进行临床试验。日韩两国当局都在小心地劝说那些不愿立即接种疫苗的人。

负责监督疫苗接种的河野太郎预计截至6月底,日本将为3600万老年人分发足够的疫苗。然而,对于其他人群接种疫苗的预测,他并没有给出回应。

在日本,尽管医护人员的疫苗接种工作从2月就开始了,但接种率不足1/4。就连东京的卫星城八王子市,有负责给老年人注射疫苗的医生也表示,自己没有接种疫苗。

在韩国,民众担心早期本国在控制病毒方面取得的成功,正被疫苗的缺乏慢慢蚕食。“当我看到美国等其他国家开始恢复正常运作时,我感到沮丧。”23岁的首尔研究分析师徐高恩(音译)说:“韩国人一直非常服从政府的疫情管理规定。然而,我们正在走下坡路。民众仍在人均疫苗不足的泥潭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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