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

编者按：文章侧重于研究在国际贸易交往过程中，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的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从经济学角度和博弈论角度分析了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并且基于2005-2016年中国电子通讯及设备制造业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技术贸易壁垒对于出口国的技术创新确实存在一定的促进作用。

前言

技术贸易壁垒（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TBT）被定义为反映一国对安全、健康、环境以及产品质量进口的标准或管制，包括对食品安全卫生和动植物检疫、产品质量以及环境和资源保护等管制措施。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针对于中国或者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措施层出不穷，非关税壁垒中以技术贸易壁垒的设置最为突出。

本文试图解释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的促进作用，即便是被动地接收技术贸易壁垒，出口国的企业也必定会有各种应对措施，在国家现在更加注重自主研发制造和技术创新的大背景下，技术贸易壁垒的设置对于出口国而言很有可能产生一个反向的刺激作用，促进其企业不断进行技术创新。

文献综述

关于技术贸易壁垒对于出口国技术创新的学术研究主要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指出技术贸易壁垒对技术创新的影响是负面的阻碍的，第二类则认为技术贸易壁垒的影响不仅仅是单向负面的，还有可能存在一种倒逼机制，反向对出口国的技术创新起到促进的作用。

较为早期的研究成果集中于技术贸易壁垒对技术创新的负面效应。夏友富等人在2002年和张海东在2004年分别从企业角度和贸易壁垒形成机制角度进行分析，认为技术—环境壁垒会增加企业的产品成本，使企业丧失价格优势，从而降低企业的竞争力，不利于企业进一步的技术创新;2003年王志明、袁建新通过使用理论模型从技术壁垒对受限国影响这一角度进行研究认为，技术—环境壁垒在增加出口企业遵循成本的同时，会恶化企业的贸易条件，使其收益大幅下降，丧失进行技术创新的动力。陶爱萍、李丽霞在2016指出技术标准作为贸易壁垒主要表现在技术标准增加了出口的成本，减少了贸易机会，限制了市场进入，这是技术标准的消极作用。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观点支持技术贸易壁垒对技术创新有促进作用。2008年Toshimitsu提出技術贸易壁垒与技术创新是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技术壁垒能带动产品质量的完善，最终提高全球福利。姚明月、胡麦秀在2015年的研究结果表明，技术—环境壁垒在一定条件下确实会激励出口国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徐惟、卜海在2018年的研究结果表明，技术贸易壁垒短期内会对出口贸易起抑制的作用，但长期能刺激企业提升技术水平，最终促进了出口贸易的发展。2019年徐惟、卜海利用进化博弈模型对技术贸易壁垒设置与出口国创新决策问题进行了分析，得出当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造成的损失小于出口国技术创新与否引致的产品收益之差与出口量之差的比值时，出口国选择技术创新的结论。

通过以上的文献总结和分析，技术贸易壁垒对出口国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和意义，这不仅关系到国际间贸易和交易，对于出口国的企业技术提升甚至全球该行业和产业的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和进步也具有启发性。

理论分析

技术贸易壁垒和出口国技术创新的经济学分析

1.数量价格效应

关于技术贸易壁垒的数量和价格效应如图1可以看出，贸易壁垒的设置在短期会对出口国的出口价格和数量产生一定的阻碍和负面影响，但是当出口国努力实现技术创新，跨越设置的技术贸易壁垒，增强了自身产品的核心竞争力之后，其能实现更加高规模的交易量，获得更高的交易价格。

2.动态循环效应

如图2所示，横轴代表交易量，纵轴代表技术贸易壁垒的，AA表示的是企业的生产交易曲线。动态循环效应说明的是企业所面临的技术贸易壁垒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发展，技术也会不断地向前发展，在出口国为了跨越进口国设置的技术贸易壁垒而不断进行技术创新和研发的同时，进口国本身同样也在不断地进行技术创新，当出口国能够通过一次创新跨越一次壁垒之后不久，进口国由于技术突破，极大可能会设置更加高的技术贸易壁垒，出口国仍然需要不断地去创新和突破新的技术贸易壁垒。因此，技术贸易壁垒的设置和企业应对技术贸易壁垒进行的技术创新的整个过程是循环的、动态的，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过程。

实证研究

样本行业及创新指标选取

本文选取来自中国高技术统计年鉴2005—2016年的电子通讯及设备制造业的8个创新指标，其中体现创新能力的有：研究开发（R&D）经费内部支出、新产品开发经费支出、技术改造经费支出、购买国内技术经费支出、机构经费支出。体现创新产出能力的有：新产品销售收入、专利申请数、有效发明专利数。利用Stata软件进行因子分析法所得出的创新指数进行KMO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8个创新指标的KMO值都偏大，表示该组创新指标的数据适合因子分析。

模型构建、变量选取和数据说明

本文考察技术性贸易壁垒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因此构建模型如下：

EXPTINDEX=EXPORTβ1+TBTβ2+NUMBβ3+α+Ut

其中EXPTINDEX是对得出的创新指数TINDEX进行指数化处理后的变量，为被解释变量。EXPORT为出口交货值，体现该行业的年度出口情况。TBT为该行业技术贸易壁垒的通报数。Ut是随机扰动项，代表对技术创新有影响但又未纳入模型的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具体变量说明如表2所示。

TBT的通报数越多，就说明当年的技术贸易壁垒的实施越严格，从理论上来说越严格的技术贸易壁垒会减少企业的出口，该影响会立竿见影地体现在当年该行业的出口贸易额中。2005—2016年电子及通讯制造业TBT通报数如3所示。

实证检验结果及分析

表4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通过表中我们可以发现数据整体结构比较合理。表5为最终的实证结果，实证过程中除了最基本的回归，同时还做了滞后性的回归。从整体来看，所有回归的拟合程度较高，R2均大于0.8，说明模型具有较高的解释能力，同时也说明技术贸易壁垒的设置对于出口国的技术创新是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此外，根据TBT的滞后阶数回归系数来看，虽然系数偏小，这可能与样本总量有关，或者数据方面的处理有关，回归到TBT系数符号的说明，技术贸易壁垒的限制对于创新指数存在作用，并且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影响结果是由负向正的转变。这也说明了在技术壁垒实施的初期，对于出口国的技术创新而言，是消极的，具有打压性的，负向的影响。但是随着時间的推移，出口国的企业对于技术创新会愈来愈加重视，会加大科研力度的投入，会实现技术创新的突破，并且在4-5年内实现技术创新的正向影响，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技术贸易壁垒的设置，间接地促进了出口国的技术创新。

结论

通过本文的研究，得出如下结论和启示：第一，从国家层面而言，对于企业技术创新应该保持鼓励和支持态度，尤其是对于我们本身存在的一些被技术贸易壁垒限制得很严格的行业，国家层面需要大力地支持该行业的技术创新，努力让这些行业尽早脱离受制于人的困境。第二，从整个行业而言，需要不断地进行产业升级优化产业布局，为技术创新提供更好的行业生态。第三，从企业自身的角度，企业的最终目标是盈利，但是经历了中美贸易战，更多的企业意识到，国际贸易中要想实现持续的盈利，必须要有过硬的实力，而实力的赋予者就是技术创新和核心竞争力，因此在企业决策制定过程中，技术的创新和研发应该占据更加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1]夏友富，俞雄飞，李丽.JBJ屏障——技术性贸易壁垒发展趋势及其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J].国际贸易，2002（10）：4-9.

[2]张海东.技术性贸易壁垒形成机制的经济学分析[J].财贸经济，2004（03）：61-65.

[3]王志明，袁建新.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影响及中国的对策[J].世界经济，2003（07）：31-34.

[4]陶爱萍，李丽霞.促进抑或阻碍——技术标准影响国际贸易的理论机制及实证分析[J].经理理论与经济管理，2013（12）：91-100.

[5]Tsuyoshi Toshimitsu.On the Effects of Emission Standards a Non-Tariff Barrier to Trade in the Case of a Foreign Bertrand Duopoly：A Note[J].Resource and Energy Econmics，2008，30（04）：578-584.

[6]姚明月，胡麦秀.技术—环境壁垒条件下企业的技术创新动力——基于进化博弈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5，35（19）：98-102.

[7]徐惟，卜海.技术贸易壁垒对技术创新和出口贸易的倒逼机制[J].经济与管理研究，2018，39（03）：77-88.

[8]徐惟，卜海.技术贸易壁垒设置与出口国创新决策的博弈分析[J].现代经济探讨，2019（06）：79-85.

作者简介：张雪梅（1995—），湖南岳阳人，广东财经大学2019级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际直接投资、跨境电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