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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频率电针和药物治疗慢性痒的疗效及对血清IL-6、IP-10水平的影响*

2021-06-30李凌霄王青青葛雯嫱

针灸临床杂志 2021年6期
关键词:电针频率血清

李凌霄,王青青,葛雯嫱,李 熳,方 勇△

(1.武汉科技大学附属武汉市汉阳医院,湖北 武汉 430050; 2.盱眙县中医院,江苏 盱眙 211700;3.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湖北 武汉 430030)

瘙痒是一种不愉快的皮肤感觉障碍[1],瘙痒症则是以瘙痒为主要表现的一种临床症状,不仅可见于皮肤病,还经常见于某些全身性疾病、精神病以及神经性疾病的伴随症状[2]。临床上瘙痒症状持续存在超过6周者,即为慢性瘙痒[1,3]。慢性痒反复发作,不仅导致睡眠功能紊乱、情绪焦虑等一系列症状,还严重降低患者生活质量[4]。

目前,慢性痒的起病原因及机制尚未完全清楚。中医认为[5-6],痒多因机体气血不和、外失濡养、内生虚热所致,或由于腠理不密、外邪侵袭及郁于肌表。西医认为[7]瘙痒的发生与多种瘙痒介质密切相关,如白介素、P物质、降钙素基因相关肽、生长抑素和β-内啡肽等。

慢性痒其症状具有反复性且易受周围环境影响,如气候干燥、紧张压力等均可诱发或加重病情,因而在治疗上有一定难度。就目前临床治疗来看[8],西药因不良反应多等缺点而不受患者青睐,而针灸历史源远流长,凭借其所固有的优势及所积累的经验而逐渐被广大医患人员接受。针灸治疗慢性痒虽取得了较好疗效[9],但因其作用机制尚不明确,仍不被广泛应用。本课题比较不同频率电针(Electroacupuncture,EA)疗法和西药疗法治疗慢性痒的疗效差异,并检测治疗前后患者血清细胞因子IL-6、IP-10的含量变化,旨在筛选出电针治疗慢性痒的最佳频率,并探索电针治疗慢性痒的免疫机制,为电针治疗慢性痒提供理论依据,有利于其在临床推广。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从2016年1月—2017年1月,于武汉市第一医院、第二医院以及第五医院收集慢性痒患者,除去脱落的4例患者,最终纳入33例患者作为观察对象。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纳入的33例患者分为高频电针组、低频电针组及药物治疗组。高频电针组13例,其中男性6例,女性7例;年龄17~74岁,平均年龄(51.60±17.38)岁;病程21周至10年,平均病程(3.37±3.12)年。低频电针组10例,其中男性4例,女性6例;年龄19~79岁,平均年龄(50.50±19.26)岁;病程10周至9年,平均病程(3.97±3.39)年。药物治疗组10例,其中男性5例,女性5例;年龄17~78岁,平均年龄(50.5±20.36)岁;病程10周至10年,平均病程(3.41±3.61)年。3组患者性别、年龄和病程具有可比性(P>0.05)。

1.2 诊断标准

参照《临床皮肤病学》[10]中关于皮肤瘙痒症的诊断标准及国际瘙痒研究论坛[11]中有关慢性痒的概念,将诊断标准确定为:①瘙痒症状持续存在,时间≥6周;②身体局部可见抓痕、血痂,或有皮肤感染,亦或存在苔藓样变,也可见脱屑、色素沉着等皮损;③皮损可因天气变化、情绪激动或食辛辣刺激食物等诱发或加重;④发病年龄无明显局限性,老少皆可发病。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诊断标准者;②病情严重程度为中度,VAS评分≥4分;③近2周内未使用相关药物,如抗组胺类、激素类和免疫制剂等;④患者配合试验,依从性好,并自愿签署相关知情文书。

1.4 排除及脱落标准

①患者脏器有严重疾患或为血液病患者;②哺乳、妊娠期或者正准备妊娠的妇女;③存在精神方面疾病,神志异常者;④同时接受试验之外的治疗措施;⑤惧怕针灸或对针灸过敏或晕针患者;⑥疗程中出现严重伴随症或并发症,且经评估后建议停止治疗者。

2 研究方法

2.1 治疗方法

2.1.1 高频电针组 选取上肢曲池、合谷二穴,下肢血海、阴陵泉二穴。患者体位摆放好后,使用碘伏对局部针刺穴位常规消毒,选用规格为0.25 mm×50 mm的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华佗牌),垂直皮肤刺入约30 mm左右,各穴位得气后接通电针仪(LH202H型韩氏穴位刺激电针仪)。刺激参数:采用直流电,频率调整为100 Hz,使用连续波,波宽(0.5±0.1)ms,时间30 min。电流强度以患者能耐受的最大强度为度,其中选取曲池与合谷接一对电极,血海及阴陵泉接一对电极,治疗完成后取针。

2.1.2 低频电针组 取穴、针刺过程基本同高频电针组,电针频率调整为2 Hz,其余参数同高频电针组。

2.1.3 药物治疗组 予抗组胺药物盐酸西替利嗪片(海南三叶制药厂有限公司生产)口服,10 mg/次,1次/d。

2.1.4 疗程 3组患者连续治疗7 d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

2.2 观察指标

2.2.1 数字评分法(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 NRS是一条评价瘙痒程度的数字直线,其由0到10的数字组成,患者依据自身瘙痒程度选取其中1个数字,其中数字大小与瘙痒程度呈正比:0为无瘙痒;1~3为轻度瘙痒,但不影响睡眠;4~6为中度瘙痒;7~9为重度瘙痒,且不能入睡或睡眠中觉醒;10为剧烈瘙痒[12]。

2.2.2 瘙痒严重程度量表(The Itch Severity Scale,ISS) 该表进行7个板块的问答,总分为21分。每个板块为“1单位”分,总共为“7单位”分,7个板块的总单位分需乘以3,所得为实际总得分[13]。1板块分4个时间段(上午、中午、下午和晚上),指出各时间段痒的频率(从不痒=0,偶尔痒=1,经常痒=2,一直痒=3),实际得分/该板块满分为本板块最后得分,下同;2板块对6种不同瘙痒程度(蚊虫叮咬样、刀刺样、火烧样、烦人的、难以忍受的和令人不安的)进行评估(一点也不=0,轻度=1,中度=2,重度=3);3板块在人体图形中描绘痒的部位采用“九分法”及“手掌法”[14],最后所测面积/总分为2项目得分;4板块将痒分为平均状态、糟糕状态和最好状态,评价痒的强度(无=0,弱=1,中等=2,强=3,极强=4);5板块为多选,回答痒是否改变了情绪(无变化=0,沮丧=0.25,激动不安=0.25,注意力不集中=0.25,焦虑=0.25分);6板块回答痒是否影响了性欲、性功能两方面(无变化=0,下降=0.5);7板块回答以下3种情况(因痒难以入睡、觉醒和使用助眠药)发生的频率(从不=0,有时=1,几乎总是=2)。最后得分中,0为无瘙痒,1~7分为轻度,8~14分为中度,15~21分为重度。

2.2.3 血清IL-6、IP-10水平检测 在治疗前、后分别抽取3组患者静脉血3 mL,置于含氟化锂的血液抗凝管中。将含有血液的抗凝管静置于-4 ℃医用冰箱中2 h,取出后放置离心机中离心(参数设置为:4 000 r/min,时间为10 min)。离心完成后,抗凝管中可见分层,取上清液约1 mL分装入1.5 mL的无菌 EP管中,并做标记,最后用锡箔纸密封,置于-80℃冰箱中冷冻待测。试剂盒采用人类细胞因子/趋化因子免疫磁珠试剂盒(HCYTOMAG-60K),在MAGPIX仪器(Luminex Corporation,Texas,USA)上进行检测。数据使用MILLIPLEX Analyst.V5.1软件进行数据分析。

2.3 统计学处理

3 结果

3.1 3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2个疗程结束后,高频电针组治疗总有效率为100%,低频电针组为70%,药物治疗组为60%。高频电针组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另两组(P<0.05),可见高频电针组疗效显著,优于另外两组。见表1。

表1 3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例)

3.2 3组患者治疗前、后NRS评分变化

3组治疗后NRS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3种疗法均能减轻瘙痒。而高频电针组治疗后NRS评分明显低于另两组(P<0.05),提示高频电针组在减轻瘙痒方面,优于另两组。见表2。

表2 3组患者治疗前后NRS评分比较

3.3 3组患者治疗前、后ISS评分变化

3组治疗后ISS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3组患者治疗后搔抓的频率、瘙痒程度等均有所好转。而高频电针组治疗后ISS评分明显低于另两组(P<0.05),表明高频电针组在减轻搔抓频率、降低瘙痒程度等方面优于另两组。见表3。

表3 3组患者治疗前后ISS评分比较

3.4 3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IL-6、IP-10含量的变化

3组患者治疗后血清IL-6含量均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频电针组治疗后IL-6含量明显低于另两组(P<0.05)。见表4。

表4 3组患者治疗前后IL-6含量变化

3组患者治疗后血清IP-10含量均较治疗前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频电针组治疗后IP-10含量明显高于另两组(P<0.05)。见表5。

表5 3组患者治疗前后IP-10含量变化

4 讨论

慢性痒属中医“痒风”“风瘙痒”“血风疮”与“爪风”等范畴。古人对瘙痒有多种认识,《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有“诸痛痒疮,皆属于心”之言,论述了瘙痒的发生发展与脏腑有密切关系;张仲景所著《金匮要略》中记载:“风气相搏,风强则为瘾疹,身体发痒”,将瘙痒的发病机制概括为两邪相博伤及营分;宋代《圣济总录》记载:“论曰风瘙痒者,……风邪乘之……变而生热,热则瘙痒”,其认为正气虚弱,邪气入营,内郁生热,外失濡养,以致瘙痒。由此可知,瘙痒的发生是外因、内因共同作用于机体,使人体气血阴阳失衡、脏腑功能失调所致。

现代研究认为,瘙痒的发生机制并不十分明确。慢性瘙痒与慢性疼痛可能密切相关,且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影响[15]。Twycross R等[16]认为身体瘙痒与疼痛这两种相反的感觉,实则共享同一传导通路,刺激的强度不同,所产生的感觉也不同,较低强度的刺激产生瘙痒感,反之则产生疼痛感。同时,选择性学说[17]认为痛觉刺激可以明显抑制瘙痒感。目前认为[18],瘙痒的发生可能与5-羟色胺(5-HT)、组胺、细胞因子、神经肽和P物质和阿片样物质等介质有关。

针灸疗法治疗慢性痒历史悠久,电针疗法作为单纯针刺手法联合脉冲电的治疗方法,已广泛地应用于临床慢性痒的治疗中[19-20],其作为一种中医外治法具有便捷安全、疗效显著且无外源性物质的毒副作用等优势。在止痒的选穴上,《黄帝内经·灵枢》中记载:“病在阳之阳者,刺阳之合”,曲池为手阳明经合穴,有解肌透表、散风清热和止痒消肿之效,早在唐代孙思邈的《千金要方》中就有关于皮肤发瘾疹病选用艾灸曲池穴的记载;合谷为手阳明经原穴,有清热润燥、宣气通血等功效,明代张景岳所著《类经图翼》中记载:“合谷能治风疹”,宋代王怀隐撰写的《太平圣惠方》记录:“皮肤痂疥,遍身风疹”,取合谷穴治疗可有效缓解;中医认为:“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血海是足太阴经穴,为脾经气血聚集之处,明代李梴撰《医学入门》谓之“善治一切血疾及诸疮”;阴陵泉为足太阴经合穴,具有健脾渗湿等效果,脾气健运,水湿得化,进而止痒。通过各穴位组合应用,共奏祛风止痒、养血活血之效,调节气血阴阳平衡,同时配合脉冲刺激,激发经气,增强并延长针效,达到临床止痒效果。

IL-6是一种可促发炎症反应的细胞因子,目前认为巨噬细胞的活化标志着炎症的产生,当巨噬细胞受到刺激时可产生该因子[21],现有研究认为血清IL-6浓度与瘙痒程度呈正比[22]。Lippert U等[23]发现受试者血清IL-6浓度明显降低,其可能参与特异性瘙痒症的发生、发展变化。从药物治疗研究看,Geha RS等[24]发现在抗组胺药物减轻瘙痒的过程中IL-6水平下降。同时实验发现[25]IL-6基因敲除小鼠中瘙痒刺激引起的抓挠次数显著减少。IP-10(即CXCL10)是一类小的分泌蛋白,是外周免疫细胞转运的调节因子,其能趋化淋巴细胞、调节炎症反应[26]。相关研究表明[27],趋化因子IP-10及其受体CXCR3的信号通路,在许多免疫相关性皮肤病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IP-10可介导小鼠急性及变异性瘙痒[28],然其在慢性瘙痒中的作用并不十分明确。Inan S等[29]在研究纳布啡抑制小鼠皮炎、减轻瘙痒刺激的过程中,观察到IP-10水平增高。

本研究中,3组慢性痒患者接受各组治疗后,症状均明显减轻,组间差异显著,提示电针及药物治疗虽能改善瘙痒程度,但电针作为一种外治代替疗法,具有一定优势。临床止痒效果受电针频率选择的影响,电针频率的选择影响临床止痒效果,高频电针的临床疗效明显优于低频电针及药物治疗,提示临床慢性痒的治疗中应选择高频电针。治疗后3组患者血清致炎因子IL-6血清水平均下降,抑炎因子IP-10水平均上升,提示 IL-6、IP-10可能参与了不同频率电针及药物治疗慢性痒的机制。同时,与低频电针和药物组相比,治疗后高频电针组IL-6水平显著下降, IP-10水平显著升高,和高频电针治疗慢性痒的临床疗效最佳的结果相一致。本研究表明,高频电针作为治疗慢性痒的一种有效、安全、绿色和便捷的手段,其能明显减轻瘙痒,降低搔抓频率,改善由痒引发的情绪、睡眠障碍,值得进一步运用于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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