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传承万密斋医学思想在中医临床实习教学浅谈

雷威 张勇前 姚坦

摘要：围绕全国中医药大会精神及习总书记重要指示和李克强总理批示，研讨如何进一步加大在教学过程中，学习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培养真正能够传承和创新中医药的人才。然而在我院儿科的临床带教过程中，发现我们中医的实习生、见习生和进修生更热衷于学习西医临床，究其原因，可能是中医药的思想没有较好的融入临床，中医辩证思维没有在临床指导中发挥作用。更为严重的问题是这种情况并非限于我院，许多中医医院的临床医师执业人数西医的比中医多，长此以往，中医将如何传承？更谈不上创新？要解决这种严峻的现状，就要求我们各中医医院的管理者们思考，而我们作为医圣万密斋的传人，全省中医药文化宣传试点单位，责无旁贷。本文以万密斋儿科思想的教学为例进行探讨，以供参考。

关键词：中医药名医思想传;万密斋;儿科;中医教学

【中图分类号】R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026（2021）05-478-02

2019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中医药大会，对中医药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培养真正能够传承和创新中医药的人才。然而在我院儿科的临床带教过程中，发现我们中医的实习生、见习生和进修生更热衷于学习西医临床，究其原因，可能是中医药的思想没有较好的融入临床，中医辩证思维没有在临床指导中发挥作用。更为严重的问题是这种情况并非限于我院，许多中医医院的临床医师执业人数西医的比中医多，长此以往，中医将如何传承？更谈不上创新？要解决这种严峻的现状，就要求我们各中医医院的管理者们思考，而我们作为医圣万密斋的传人，全省中医药文化宣传试点单位，责无旁贷。本文以万密斋儿科思想的教学为例进行探讨，以供参考。

一、万密斋生平史略

万全，字全仁，号密斋。公元1499年（明弘治十二年）出生于湖北省罗田县大河岸一个医学世家，其祖父万杏坡和父亲万菊轩均为儿科名医。万密斋自幼天资聪颖，因受家学熏陶，习儒时即旁通医药，研习医术，并常代父亲出诊，渐渐小有名气。二十多岁的万密斋专攻岐黄之术，既勤求古训，涉猎群书，以取诸家之长，又勇于实践，历经岁月磨练，其不论是医学理论还是诊疗技艺均达到了高深造诣，加之医德高尚，不慕名利，行醫足迹遍及鄂、豫、皖、赣、陕、闽数省。至中年以后，医名大振，成为医理渊博，经验丰富，医德高尚的一代医学大家，闻噪于明代隆（庆）万（历）年间。由于他医术精湛，活人无数，远近闻名，被民间誉为“神医”，至今仍有大量传说、故事在鄂东民间流传。

万密斋一生不仅长于医疗实践，而且著述勤奋，成果丰厚。尤其是到了晚年，其医术老成，声闻卓著，他一面总结经验，阐精发微，努力撰著以传天下后世，一面辑集教授弟子之诗词歌诀，撮取平生医术至精至要而切于实用者，整理成章，而编撰成了一部有一百六十余万字、内容涵盖内、外、妇、儿、五官、痘疹、养生保健、优生优育等内容的《万氏医学全书》。该书自明代刊行于世以后，很快流传于本省荆州、襄阳、郧阳等地及湖北周边数省，甚至远及日本、朝鲜及东南亚等国家，清康熙年间出版的《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和《四库全书》分别收录了该书的部分和全部著作，使该书为皇家所收藏。解放后，特别是八十年代初，当时的罗田县中医院（84年经省政府批准命名为万密斋医院）组织专班，搜集整理出版了《万密斋医学全书》十三种。1999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组织有关专家评定出我国明清两代30位著名医家，同为大别山人的李时珍与万密斋均荣列其中。《万密斋医学全书》（精装本）亦于同年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再次出版发行，并得到有关专家高度评价，从而正式确立了万密斋在我国中医史上的历史地位。

二、万密斋儿科学术思想简介

万氏祖孙三代创立并传承的“万氏儿科”在当时享有极高声誉，至密斋时声望更隆。在五十多年的医疗实践中，万密斋既秉承家学，续发秘旨，又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在继承前人学术成就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自己的医疗风格和学术特点，为我国儿科学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1.创“三有余、四不足”理论，完善小儿生理、病理特点。

万密斋在总结了钱乙、丹溪等先贤经验和大量临床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小儿生理病理理论，开创性地提出了“三有余、四不足”之说，即肝常有余、心常有余、阳常有余、脾常不足、肺常不足、肾常虚、阴常不足。万密斋提出的小儿“不足有余”论，从小儿生理特点出发，进一步明确、完善了钱乙所论小儿“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的病理特征，大大丰富了中医儿科学的理论体系，为临床根据五脏特点辩证论治，充实了依据。

2.诊察疾病，四诊合参，尤重望诊。

“小儿方术，号曰哑科，口不能言，脉无可施”，故万密斋临证尤重望诊。《片玉心书》云：“惟形色以为凭”，“凡看小儿疾病，先观形色，而切脉次之”。该书五卷，其中近三卷内容皆为察形观色，对于望神色、面色、形态、苗窍、斑疹、察指纹、二便等一一分列，论述极详。可见万氏在小儿诊断中对望诊的重视。在强调望诊的同时，也注重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幼科发挥》云：“望闻问切，医家之大法也”，“儿有大小之不同，病有浅深之各异，观形察色之殊，望闻问切之间，若能详究于斯，可竭神圣工巧者矣”。

3.辩证求因，发展五脏证治学说。

万密斋推崇钱乙脏腑辨证学说，在此基础上，将小儿五脏辨证理论逐步完备，如《育婴家秘》卷一，以五脏分类，详细论述了五脏辨证原则和治疗大法。《幼科发挥》更是以钱乙“小儿五脏主病”理论为基础，以五脏为纲，病证为目，用五脏各自主病、兼证、所生病分别统领具体病证，提纲挈领，条目清晰，切合临床，便于后学。

4.创小儿发病“三因”说。

万密斋认为小儿有“气血未定、易寒易热”，“肠胃脆弱、饮食易伤”，“体性乃属纯阳”，发病“易虚易实”等特点，首次提出小儿之病主要由“三因所生”，一是“衣太厚则热，太薄则冷，冷热之伤，此外因也”;二是“乳多则饱，乳少则饥，饥饱之伤，此内因也”;三是“客忤中恶，坠仆折伤，此不内外因也”。万氏还提出护养小儿的原则，“若要小儿安，常带三分饥与寒”，饥：节其饮食也，寒：适其寒温也，即是勿令小儿过分饱暖之意。万氏所创小儿发病“三因说”，对小儿预防保健及治疗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5.重视调理脾胃，顾护胃气。

万密斋认为小儿“肠胃脆弱”，“脾常不足”，故无论对外感时症还是内伤杂病，都十分注重顾护脾胃。他认为：“胃气壮实，四肢安宁，脾胃虚弱，百病蜂起，故调理脾胃者，医中之王道也，节戒饮食者，却病之良方也”，又说：“人以脾胃为本，所当调理，小儿脾常不足，尤不可不调也”。在《幼科发挥》中，特撰“调理脾胃”一门，以强调“人以胃气为本，所当调理”之重要。

6.用药轻灵平和，慎用攻伐峻猛之剂。

万密斋认为小儿“肠胃脆软”，“气血稚弱”，“易为虚实”，故治疗时，主张“调理但取其平，补泻无过其剂，尤忌巴、牛（巴豆、牵牛之类攻伐之品），勿多金石”，对麻、桂、姜、附之辛热，芩、连、知、柏之苦寒，亦当谨慎，所谓 “辛热走气以耗阴，苦寒败阳而损胃”是也，临证多用平胃散、胃苓丸、异功散、肥儿丸、参苓白术散等平和之剂。又尝谓“无病之时，不可服药，一旦有病，如外感风寒，则发散之，不可过汗之伤其阳也;内伤饮食，则消导之。不可过下之伤其阴也，药必对症中病，勿过剂也，偏寒偏热之剂不可多服，有毒之药皆宜远之”。如此金玉良言，实不失为小儿用药的经验之谈。

7.预防为先，重视优生、优育、优教。

万密斋在《育婴家秘》中，用大量篇幅详述胎养及保育的原则和方法。具体分为：预养以培其元，即“调元之意也”;胎养以保其真，即“保胎之道也”;蓐养以防其变，即“护产之法也”;鞠养以慎其疾，即“育婴之教也”。所谓胎养、蓐养及鞠养，也就是现在提倡的优生、优育、优教。

胎养即孕期保健，万密斋提出应避免六淫之害、七情之伤。蓐养即初生护养，“儿之初生，断脐护脐，不可不慎”。小儿生后，他极力主张母乳喂养，“乳为血化美如饧”，“乳母者，儿之所依命者也”。鞠养即对小儿抚养和教育。他提倡节乳食，适寒温，“父母常将幼子怜、儿因爱恤取愁烦，育婴家秘无多法，要受三分饥与寒”。万密斋还十分强调幼儿早期教育，“遇物则教，使其知之”，“教以诚实，勿使欺妄”，“教以恭敬”、“教之以正言”。这种重视小儿身心健康的观点，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8.家传秘方，用药独特。

万密斋三世业医，先后集百余年的临床经验，总结出一百多首家传經验方，其中秘传十三方，为其祖孙三代家传秘授，如琥珀抱龙丸、胃苓丸、养脾丸、肥儿丸及万氏牛黄清心丸、王枢丹、安虫丸等，仍对后世颇具影响，部分方药还被儿科习用，具有实用价值。万氏还大量使用家传习用方，《育婴家秘》说：“实则泻之，如泻青、导赤、泻白、泻黄之类;虚则补之，如安神、异功、阿胶、地黄之类;如凉惊丸治热，理中治寒，抱龙治痫，肥儿治疳之类，皆为和平无毒之剂，皆吾家秘传之良方也”。万密斋既珍惜前人经验，尤其是家传秘方验方，并一一验证于临床，但又不为前人经验所拘泥，临床时能通常达变，守法严而不拘，变法活而不乱，故其治病中的，收效明显。

三、万密斋儿科思想的教学思考

中医药该如何传承？名老中医药专家的中医思想如何体现？中医的实习生、见习生和进修生的中医辩证思维如何建立？笔者认为：

1、树立名老中医的学术宣传教育基地

早在2009年，我们万密斋医院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为全国第二批中医医院中医药文化建设试点单位，次年被湖北省卫生厅评为万密斋中医药文化宣传基地，为宣传名老中医学术思想提供了较好的阵地和堡垒作用。

公元1582年（明万历十年），一代名医万密斋与世长辞，享年83岁。其墓葬于罗田县大河岸镇枫树湾村。墓穴青砖砌拱，灵柩悬吊称为“京畿御葬”，并建宗祠祭祀。清康熙皇帝追封其为“医圣”，康熙四十七年，罗田知县沈廷桢亲自为其重树墓碑并题写碑文，碑文中的“国朝加封医圣”字样，字迹至今清晰可见。碑立“神灵守墓，救济群生，妙药丹方，诚求辄应”。以表后人对一代医圣的敬慕之情。

2、深入挖掘基层名老中医药专家的学术思想

我们万密斋医院就是在做好宣传基地上下功夫，2019年11月13日在罗田县万密斋医院启动了“邵金阶全国基层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这是在全国仅51家，湖北省仅3家的全国基层名老中医药专家的传承工作室，为宣传“医圣”万密斋和湖北省知名中医邵金阶等医学思想奠定良好基础，同时安排优秀的实习生在邵金阶医师门诊工作室跟师学习。也为中医的实习生、见习生和进修生的中医辩证思维建立提供条件。

3、医院医学生带教融入老中医思想

1）、带教老师选择倾向中医思维引导

医院自2015年起，在临床带教老师的选择上，这就要求我们各单位在选择带教老师时要慎重，万万不能随意随机。规定中医类别的带教老师比例不少于70%，其中以湖北中医药大学毕业的优先，这样在源头上保证了中医思想的建立和传播。

2）、带教过程重视中医理念建立

在中医教学中，作为带教老师，必须是中医的辨证思维，具有扎实的理论知识、丰富的临床经验，把万密斋医学思想，尤其是儿科学术思想，体现在临床的诊断和治疗的过程中，医院管理部门定期组织中医专家对低年资的医师进行万密斋医学思想的培训，组织全国基层名老中医药专家邵金阶等赴罗田县卫生学校对全县的中医人员进行培训，形成整体观念。

同时，各科的带教老师必须具有本科室确有疗效的中医药治疗方案、能够圆满的解释目前教材与临床的相关问题、能够准确回答学生提出的各种疑问。

再次，带教老师除临床以外，尽量开展科研创新、名老中医学术思想讨论，才能提高学生对中医的信心和兴趣，才能赢得学生的尊敬，激发学生传承和创新的热情。

3）、学生毕业实习注重中医成绩考核

各临床科室带教老师，在学生出科之前有出科考试，其中中医的比例要到达80%以上。学生在毕业实习结束之前，医院也要组织毕业考试，考试成绩附在毕业实习鉴定表上，供所在学院参考。

以上只是个人之见，不当之处，敬请斧正。

参考文献

[1]邵金阶，冯武国，张勇前，万密斋学术研究[M].湖北：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3.

[2]傅沛藩，姚昌绶，王晓萍等.万密斋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8.

湖北省黄冈市罗田县万密斋医院 湖北黄冈 438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