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起点_终点(下)
2021-06-20嵇刊
大运河,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开凿最早、规模最大、距离最长、持续发挥效益最久的人工运河。它不仅是一条运输线,也是一条文化带和遗产长廊。2014年6月,这一流动的文化遗产成功入选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
如今,大运河作为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主要渠道,通过疏浚整修、拓宽主航道,提高了调水功能和航运保证率,这一千年古航道因南水北调工程重新焕发着青春与生机。流动的人类遗产
大运河在历史上的变迁,与王朝的变迁有着极大的关系。吴越时期,运河就围绕各自的王权利益而建;隋唐时期,长安、洛阳是王权中心,隋炀帝又把扬州作为陪都。因为大运河的兴建,沿线的开封、杭州、北京以及运河附近的南京逐渐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京杭大运河苏北段因为沟通了微山湖、骆马湖、洪泽湖、高邮湖等水系,仍是运输最繁忙的河段,常年可行驶2 000吨级的船舶,年货运量达3亿多吨。
从镇江谏壁经常州到南浔的苏南运河,贯穿了江苏经济发达的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等市,与上海、浙江等周边地区的省际河流相连,可通航500吨级船队。目前,年货运量已超过1亿吨,相当于沪宁铁路货运量的3倍,航行船舶的密度超过了德国的莱茵河,是大运河上运量最大、密度最高的河段之一。
大運河的通航,也促进了中国历史上东西、南北经济的沟通和交流,促进了沿岸经济的繁荣和城市的兴起,运河沿岸逐渐形成了名城苏州和杭州,造船工业基地镇江和近代工业发祥地无锡,对外贸易港口扬州、宁波等重要城市。大运河是曾经的南北粮食水运干道,现在却是北煤南运的重要水路,沿线的鲁、苏、浙三省对大运河各段进行了整治、扩建和渠化,使千年古运河重新焕发了青春,成为中国仅次于长江的第二条“黄金水道”,同时也是南水北调东线的输水线路,更是世界交通大循环中的重要一环,是流动的重要人类遗产。大运河中的人类智慧
大运河不仅是世界航运工程史上的奇观,也是我国历朝历代运河工程科技的集大成者。大运河因河道漫长,涵盖地域范围广泛,要经闸河段、湖区段、天然河段、河运交汇段等复杂的地形和水域,这不仅意味着运河的开凿要面临严峻的技术问题,运河建成后如何维持长久的正常通航更是大问题。
公元423年,扬州附近运河建造的两座斗门是大运河工程上最早出现的闸门。公元984年建造的真州闸,是世界上最早的复式船闸,比欧洲荷兰的船闸早了约400年。元代在会通河上临清与济宁之间建造了31座船闸,可谓是全世界最早的梯级船闸,比西方早350年。而到了明代,梯级船闸则增至38座,在数量上远超我国三峡工程的双线五级船闸。元代起至明永乐年间,还创建了南旺分水工程,借由船闸实现水位升降,船得以上行下行、翻山越岭。
此外,由于运河河道内泥沙淤积,为了保障汛期运河航道安全,明清时期在运河堤岸适当位置建设了一系列经过规范性设计的防洪安全工程一一滚水坝和减水闸,在汛期进行河道泄洪。
在种种技术支撑的基础上,面对规模如此宏大的运河工程系统,人们逐渐总结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工程建设、运河管理、漕运运输等领域的指标体系,为高质量地完成历代运河建设目标和持续发挥漕运效益起到了重要作用。泽被当代启迪未来
自2014年12月南水北调东、中线一期工程全面建成通水以来,大大缓解了城市生产生活用水挤占农业用水、超采地下水的局面。作为实现我国水资源优化配置、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大战略性基础设施,南水北调东、中线一期工程调水约300亿立方米,相当于2100个西湖的蓄水量,受益人口超1.2亿人。
南水北调工程是运用当代工程设计理念、以调水为主导功能而规划设计的,主要满足国家经济快速发展对水资源的迫切需要。而京杭大运河虽然于不同朝代在军事、政治、经济多种目的间的侧重点不同,但直接功能是漕运。当二者相遇时,在功能选择、工程的生态观等诸多方面不可避免会发生碰撞和矛盾。将蕴含着悠悠历史味道的大运河河道纳入南水北调东线,既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的明智之举,也是一种积极的自我挑战。
大运河,不仅泽被着当代,也启迪着未来。重大基础性工程,不仅要满足当时社会发展的具体需要,还要将视线放得长远,考虑到工程的可持续性。大运河工程之所以能持续2 500多年,不仅靠着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丰富的治水实践和创造性的工程科技,更是将工程本身与社会文明的发展相联系。正因为如此,京杭大运河工程才会成为我国古代社会文明发展的缩影,成为我国水利文明传承的载体。
(责任编辑:嵇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