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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故事

2021-06-11魏春桥申志远

北极光 2021年6期
关键词:林雪李彤台长

□魏春桥 申志远

记者谭飞是雪城卫视的一名普通记者。说他普通有时也冤枉他,上到省里领导下到街道办事处主任,乡长镇长他都熟,用咱这一句普通的嗑,那就是“好使”。谭大记者在一般情况下确实是比较好使的。不过这也不能就说他厉害,这个地方台虽然不大,但像谭大记者这样的,倒有五六百之多。

这次江岸市的采访本来没有谭飞什么事情,孙晓刚主任和谭飞的私人关系不错,总在一起洗洗澡喝喝酒什么的,听谭飞主动要求去江岸市采访,先是一愣,随即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注意身体呀,要不我再给你配上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谭飞的嘴在新闻部是出了名的损,一般的人他是绝对不惯菜的,不过眼前是孙晓刚,只是轻轻地无关痛痒地回击了一句,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毕竟领导还是领导,可以开玩笑,可以喝酒,也可以一起洗澡捏脚,但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在人前,面子还是要是给足的。当然,小姑娘最终也带上了,年轻的刚到电视台实习的记者,带上就带上吧,还能帮忙干点活儿。

面子也是记者的特点之一,给别人办事,或者找别人办事,都是面子上的事情。比如说现在上火车,进站,都得有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进站上火车必须要走软席,车上要进软卧。尽管在实际生活中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准确说出记者应该在什么样的车厢里乘车。

在软卧车厢里,谭飞摸出一包大福,递给摄像小杨一支,“摄像在电视台还是比较牛的,好好干吧,以后什么也缺不了。”

摄像小杨是新招聘来的,“再好也不如谭哥你呀。”小杨陪着笑脸。

“这回让你拼个三百五百不成问题,和你谭哥出来,干啥都吃不了亏。”谭飞边说话边悠悠地吐了一口烟,不大的软席间里马上充满了大福香烟的味道。一起来的实习女记者轻轻地咳了两声。这两声咳嗽提醒了谭飞,从上铺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随行的女记者,眼光重点落在了女记者的胸部,平平的,谭飞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谭老师,‘拼’是什么意思?”女记者天真样地问了一句。

“拼缝”也是这个北方电视台专有的名词,在这个电视台,有两种人被认为是有本事的人,一是干活特厉害的,每年都能拿一两个国内大奖的;另一个就是和“拼缝”这个词有关系的,能拼缝的,挣到大钱的。当然,这两种不是什么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在这个地方台的新闻部一百多号人之中,这两种人也没几个。不过这番话谭飞并没有对女实习生讲,有些事情,就得自己去思索琢磨,尤其在电视台这种地方。

所以谭飞笑着又摇了摇头,“慢慢就懂了。”

“是吗,谭老师?”女记者突然站了起来,谭飞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胸部移了上来。

“谭老师,你和我说说不行吗?”说话时,胸部使劲地往上挺了挺,她这动作让谭飞忽然记起上次在恒道市采访时,采访对象招待他去玩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姐,谭飞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火车很快就过了油城,谭飞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觉得有点晃眼,又抽出一支大福,点上了。

就在这时,软席包间的房门突然被人给拉开了,气势汹汹的女列车员冲了进来,“把烟掐了,自不自觉,谁让你抽烟了?”

谭飞知道,这不是刚才领他进软席包间的那个列车员,否则他们对记者多多少少还是要照顾的。于是谭飞掐灭嘴里叼着的烟,“不要那么凶吗?”边说话边探出头去,计划着和这个列车员开几句玩笑,然后借机亮一下自己的身份,既给了别人面子同时自己又找回了面子,谭飞对自己做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有把握的。然而他一探头却愣住了,首先一对大乳房强烈地刺激了他的眼睛,其次,列车员的脸蛋和他上次在恒道市见过的小姐出奇得相似。

“看什么看。”列车员扯开嗓门又喊了一句,然后一挺胸,两个乳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走了。

软席间的空调已经开得很大了,不过谭飞仍然感到自己在出汗,肯定是她,错不了,这弧线,他太熟悉了。

那是谭飞的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接触女人。

那天去恒道市采访。下车,喝酒,然后就是洗澡。谭飞跟着一个老记过去的。当时安排谭飞去洗澡的时候,谭飞还开了一个玩笑,“怎么了,恒道市的人这么爱干净,我们来了就嫌我们脏,非让我们洗澡。”

老记只是那种看破了世事的样子,呵呵一乐。谭飞现在想起自己当时的状态,觉得那时候自己好二,简直就是个傻子。

洗完澡,老记和一起来的老摄像消失了。谭飞自己一个人从洗澡间里出来,找不到自己人,看着满大厅白晃晃的肉、浓妆艳抹的女人,嗅着臭脚丫子和脂粉的混和气味,谭飞有些头晕。还好,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很熟练地把谭飞带到了一个单间。谭飞一边走一边问刚才一起来的几个人哪里去了,服务员只是诡异地一笑。进了单间,谭飞马上打开了电视机。这也是一个电视记者的习惯行为,可以不喝酒,不洗澡,但是不看电视是很难想象的。毕竟,这是衣食饭碗,要端好。而且很快就有他喜欢的《新闻调查》,谭飞觉得这个节目特棒,大学毕业时谭飞就想进中央电视台这个节目组,可惜那时候中央台全是招聘的,不想干。

谭飞现在似乎还记得,自己当时对这个单间很满意,洗完澡,能有个单间休息,舒服多了。但是让谭飞吃惊的是,就在谭飞脱了睡衣,准备舒舒服服看电视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跟着服务员走进来了一群女人,谭飞懵了,难道这就是平时他们说的那个?

服务员让谭飞选一个的时候,谭飞还处在发蒙的状态,只听女人堆里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小红到现在还没客人,留给她吧。”

等谭飞再抬头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留了下来,服装恶俗,但是胸前的两堆肉很是扎眼。大学时候谭飞也见过女朋友的同一部位,不过和这个比较起来,就是桔子和排球了。

谁都有自己的过去,列车员李彤同样也无法回避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李彤对自己的第一次记得非常清楚。当然不是说她第一次和别人上床了。她有过男朋友,小伙子各方面都不错,两人在一起摸索着把男女之间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小伙子说要结婚,李彤想了很久,就是没有同意,别人问她为什么?李彤当时说不清楚,不过后来她想明白了,她其实是不想重复过父母那样的生活。

李彤的第一次是指她第一次出来做,在李彤她们那个群体里面,“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那天李彤碰到了一个雏儿,尽管李彤是第一次出来做,但是那个人似乎比李彤还紧张。李彤后来还经常回忆起那个晚上,后来李彤很快就不再做了,因为她看到了很多她害怕的东西,疾病、警察,而且李彤发现自己的长相其实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但是今天,李彤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而且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到了列车员车厢后,忙把自己胸衣带子给解开了,每次喘不过气的时候,李彤都习惯解胸衣的带子。

刚才软席包厢里那个抽烟的男人,似乎就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做遇到的男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后来总会想起的人。而且李彤有些害怕,这趟列车的乘警长对自己已经暗示过很多次了,也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和皮夹克。可万一,呵呵,想到这里,李彤不禁笑了,觉得自己很有意思,自己不说,乘警长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皮夹克也就不会消失,而且那个小子看现在的样子,怕是早已经把自己忘了。

李彤马上觉得呼吸轻松了许多,不知道是胸罩带的原因,还是自己理顺了关系,而且不由自主地轻轻哼了两句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歌。乘警长倒是被歌声吸引了。人没到一股热气先到了,随后就是手过来了,一把抓到了李彤胸前的肉,李彤一把打过去。乘警长呵呵一乐,小声嘀咕一句:“怎么是空档呀?”

李彤这时忽然觉得乘警长老陈的那张小脸安在了一个大大的身子上面很滑稽,和刚才的那个男人一比简直就是个小丑,不由得笑了一声。乘警长老陈似乎是得到暗示似的,又抓了一把,这下李彤不高兴了,用力给了老陈的胖手一巴掌,并且迅速起身,向外走去。

列车的软卧车厢里闲置的空铺很多。李彤找了个包厢,拉开了门,李彤可能没有注意到里面竟然有人,自己胸前的两坨子肉正颤颤巍巍地对着那个男人的脸。这时候虽然已经到了北方的初秋,可是这几天的天气有些怪异,温度不降反升,这样的天气,谁也不可能穿的很多,李彤也不例外。

乘警这个职业,假如没有这个“乘”字,那还是个不错的行当。警察吗,不管是谁都要给点儿面子,可是一旦沾上了“乘”,就差多了,明白你身份的,下了火车,根本就不给你面子。

乘警老陈为拿下李彤还真是结结实实地花了不少银子。只是一件皮夹克就削去了800元,老陈也一直在寻思,回家怎么向老婆交差。刚才老陈在车上逛了好几圈,看能不能寻摸到想补卧铺票的人,好把自己手里的两张票给打发出去,挣个百八十的,可惜的是一无所获,反倒是看见李彤在发呆。

李彤对自己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之后,起身扭扭捏捏地朝软卧车厢走去。老陈对着李彤列车服里扭来扭去的屁股寻思了半天,莫不是李彤在暗示自己过去,不禁呵呵一乐,哼着小曲,起身也往软卧车厢去了。

刚到一个车厢门口,忽然听到李彤大喊:“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老陈怒了。“老子喂了半天的鱼让别人给钓走了。”老陈有些生气,但是没有发作,老陈轻轻地挪动脚步走开了。

恰在这时候里面的声音伴着老陈的脚步声又大了起来,老陈心口有些堵得慌,李彤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婆,但毕竟自己喂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小子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他奶奶的,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呀,这么不给我面子!

这个时候,老陈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后来影响了很多人,但老陈当时是绝对没想到的。

打开门,老陈愣住了,李彤的工作服扣子已经完全被解开了。男人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胸前,李彤这个时候突然对老陈大声叫道:“乘警,这个人对我耍流氓!”

老陈的血马上就涌到了脑门。这个时候,列车已经驶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原,油城以北往恒道市方向,有那么一片草场,虽然没有内蒙的草场那样丰美,但是还是有些草原的调调的。老陈小时候就是长在这片草原上的,后来当兵去了江岸市,就留在了江岸市的铁路公安部门。

老陈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手枪了,其实这一次老陈也没必要用枪,但老陈觉得不用枪就不能展现出自己的英雄气概。

老陈注意到,李彤先是过来拉自己的手,可是马上就趴在自己身上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他耍流氓,让我怎么活呀。”

两驼子肉就在老陈的后背上蹭来蹭去,弄的老陈没有办法,回头轻轻地拍了拍李彤的脑袋,被枪指住了脑袋的人似乎也缓过来了,马上叫了起来:“你是做什么的!我们在谈恋爱。”

或许是老陈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对老陈说:“这是我们单位的谭老师,我们是省电视台的,我们老师怎么了?”

“对,我就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谭飞,你这是干吗?我犯什么罪了,我要找你们领导。”

老陈一听也有些害怕了,“记者要是和李彤调个情,这样可是麻烦大了,再说李彤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老陈在自己心里暗暗盘算着厉害关系,但是李彤的一句话,提醒了老陈,就凭李彤这句话,这个所谓的记者能够被判刑。

因为在这个时候,李彤尖叫到:“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在调戏我,我刚进来他就摸我。”

火车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烟筒屯,离恒道市越来越近了。飘飞的秋叶一片片被呼啸的火车卷了起来,轻轻地打在玻璃窗上。这个时候,多年的警察经历帮助了老陈,老陈决定,不管怎么说,铐上这个记者,停车的时候把他留在恒道市的铁路公安处,自己则一走了之。日后,即便这个记者有什么报复的招数,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火车到恒道市,老陈把那个自称是省电视台的倒霉鬼交给了铁路公安处。

天渐渐的黑了,老陈自己溜进了一间包厢睡觉。这个时候李彤进来了,一把抱住了老陈,不过就在裤子已经褪下去半截的时候,老陈突然问了一句“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没怎么,就是他耍流氓!”

“不会吧。”

“就是!”李彤很坚定地说!

“那他可能要被判刑的。”

李彤听到老陈的这句话,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那个记者就是在耍流氓,还说他和我处对象了,他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处的对象?”

老陈就没有再问,随即把裤腰带上的枪拿了下来,放到了铺上面。

李彤却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放平了,躺在了铺上。老陈尽管不明白李彤的叹气缘何而起,但是李彤这个动作的含意老陈却是十分明白的。

实习女记者的电话让孙晓刚大吃一惊。这时候孙晓刚正在福成肥牛吃晚饭。福成是孙晓刚比较喜欢的一个地方,关键原因就是它的汁调的有味道。总来这家店,时间长了老板也能察觉出孙主任的威风,人前人后有时也照顾一下,赠个果盘什么的。

谭飞在新闻部也算是能人,怎么会被警察抓起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情况这个实习生还说不清楚,孙晓刚有些着急了。

放下电话后,孙晓刚先给恒道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老白打了个电话。恒道市公安局这回因为打黑的事情惨了,很多领导人人自危,刑警队、纪检等部门的一些领导还进去了。不过老白平时就看不惯涉黑的做派,这回他荣升政治部一把了。和老白说清楚了情况,孙晓刚又拨了牛台长的电话,想和牛台长汇报一下,拨完了号码,孙晓刚又把手机合上了,算了,先不说为好。

就在这个时候,孙晓刚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林雪,谭飞的老婆,原来电视台新闻节目主持人,后来辞职走了,自己开了个广告公司。电话一接通,林雪的声音就不客气地传了过来:“他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孙晓刚不敢接林雪的话茬,便岔开话:“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呢,要不你也过来。”原先林雪在新闻部的时候,和孙晓刚有过那么几次,后来离开电视台了,关系也就随之终结了。自从和他的下属谭飞结婚之后,虽然有几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都做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这也是必须的,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事情都得留个心眼呀,而且孙晓刚眼看着就是电视台副台长了,绝不能让一个女人轻易毁了自己的前程。

但是林雪根本不理会孙晓刚甩过来的话头:“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要不要我和牛台长说一声?”

孙晓刚听到这句话有些不高兴了。一直有人在传林雪可能和牛台长有一腿,看样子,谣传也不一定都是没影的事,但是孙晓刚毕竟是孙晓刚,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也行,不说也行,我们也正准备去恒道市看看怎么回事。”

街上,华灯处上。雪城最近几年在搞街道建设,弄得非常漂亮。车里,孙晓刚想了想,决定还是明天早上去恒道市,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牛台长的号码,牛台长则是一副非常随意的口吻,好像只是无意中听说谭飞的事情,孙晓刚只好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孙晓刚品出来牛台长电话的意思了,就是要孙晓刚马上把这个事情处理完。谭飞决定现在就去恒道市。心里盘算了一下,谁和恒道市以及铁路的人熟悉,想好了人选,孙晓刚给办公室去了一个电话,准备连夜出发。

就在这时候,恒道市公安局老白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谭飞现在被扣在了恒道市铁路公安处。扣押的原因是企图强奸列车员,孙晓刚一听这个说法当时就乐了。他手下的人和强奸绝对是扯不上边的。老白在说的时候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告诉孙晓刚,他已经和铁路公安处的人打好了招呼,没人会动谭飞一下子。

不过老白接着告诉孙晓刚,因为谭飞是涉嫌刑事犯罪被押进来的,想要马上出来,怕得孙晓刚亲自去一趟了。孙晓刚接过话茬告诉老白,他现在正在准备连夜动身了。

在铁锋区建华街的恒道市铁路公安处办公室,孙晓刚见到了谭飞,头发蓬乱不堪,胡子也长出来了,完全没有平时那股潇洒劲头了。这副样子,孙晓刚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快意,孙晓刚马上察觉出自己的不该,又一想为什么了?因为林雪?

“孙主任,我真是莫名其妙。在火车上我就和乘务员随便说了几句话,结果就被抓起来了。”

“你别着急,我去和铁路公安处的领导研究一下,看怎么办。”孙晓刚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安慰谭飞。

这时老白已经和公安处的领导老林沟通好了,决定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对公开耍流氓的省电视台记者谭飞处以5000元的罚款。

孙晓刚和老林握了握手,然后说了一句:“中午我在白鹤安排了一桌,一起去。”白鹤是恒道市铁路这一片有名的一家饭店。

回雪城的车上,孙晓刚还比较清醒。谭飞虽然有些酒量,可能是由于头一晚的惊吓,状态一直不好。孙晓刚问起原因时候,谭飞依然还是那番话。孙晓刚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当领导,有的时候,你就得学会装糊涂。

站在镜子前发了半天呆。衣服穿上了一套看了看,不满意又脱下了,再找出另外一套,想了想,又脱了。

镜子中的女人只穿了一套内衣。林雪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学时候也经常这样穿着内衣在宿舍里走来走去,那时候往来的女生没有不羡慕自己身材的。

谭飞打电话回来说,他已经从恒道市开始往雪城赶,估计晚上7点到家,谭飞让林雪准备一下,晚上给新闻部的几个同事接风,而且谭飞疲惫的话语中略带着一丝感激的腔调说,孙晓刚也要参加。

多年来,林雪一直在刻意回避孙晓刚,这也是林雪离开电视台的最大原因。

明月酒楼前面车满为患,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把头探出奔驰车的窗外,厉声呵斥给他找车位的保安。林雪看这个人似乎很面熟,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以前电视台台长张永峰的儿子张望朝吗,林雪在电视台上班的时候,张望朝虽然只是总编室的一个司机,但是车里的美女却是隔三差五就要换一个。林雪也坐过张望朝的别克车,不过一次酒后,张望朝把林雪带到江边的融府康年酒店,在房间里林雪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告诉张望朝,她的好朋友是牛台长。牛台长那时候还是常务副台长,但是张永峰要退休牛台长要接班的风声早已在全台弥漫开来。也不知道是林雪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张望朝良心发现,那次尽管林雪喝多了,却仍然是全身而退,而且以后张望朝再也没有用他的车拉过林雪。

顺着电梯上了五楼,酒店的包房里空无一人。谭飞和孙晓刚他们还没有到,林雪先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突然有人叫林雪的名字,林雪一愣,听声音似乎是牛台长。

“小林呀,谭飞回来了吗?”牛台长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伸了出来要和林雪握手。

“哦,牛台长,还没有,一会儿到。”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林雪感觉到牛台长的手依旧是那么温热,林雪四下看了看,不禁说了句;“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

牛台长没有接话茬:“只是自顾自地说,我今天宴请我们的老领导张永峰台长,过两天他就要去美国了。”突然放了林雪的手对着林雪的身后接着说:“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张台。”

“哈哈,林雪你就不用介绍了,我们台的当家花旦,全雪城人民都认识。”

林雪忙把手伸了过去。

“多好的人才呀,我要是还在电视台,就不能让她走,老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永峰握住林雪的手但却把脸冲向牛台长。

吃饭的时候谭飞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往日风采。至于为何在恒道市被抓起来,只字不提,饭桌上也没有不识相的人多问一句。结账的时候,林雪顺便把牛台长那桌的单也买了。回家路上,林雪感觉到自己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明白是短信,但是林雪没有立刻看,这也是林雪几年来能够和谭飞相处得平安无事的主要原因,不露一点破绽。

回家,在卫生间里,林雪打开手机一看:“今晚在老地方等我。”林雪有些为难了,想了半天,出了卫生间先换上了睡衣,和谭飞温存了一下,突然,一副猛然省悟的样子:“糟了,我的标书还在王翻译那里,我得去看看。”

林雪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这个开发区最好地段的房子也是林雪买来的,所以谭飞对林雪生意上的事情一向非常支持。下楼林雪坐进了车里时候,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谭飞毕竟从恒道市才回来,怎么能这样?但是林雪想到即将开始的电视台黄金广告时段的招标,咬了咬牙,发动了车。

白色的本田雅阁慢慢驶出了小区的大门,直奔太平而去,那里有一所房子,是牛台长的,也是牛台长常说的老地方。林雪没有把车停在楼下,而是远远地停在一个饭店门口,然后走了过去。

进门之前,林雪先关了手机……

林雪是被早上的太阳给晒醒的,满身是汗,决定先去洗个澡,然后回家。这个牛台长,也不知道昨天吃了什么药,一晚上竟然折腾了三次。

洗澡之前,林雪打开了手机,手机关了,有时候甚至觉得失魂落魄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刚开没有五分钟,手机突然唱起歌来。林雪在浴室里没有接,然而手机却非常执着地在唱着歌,简单地在身上裹了一个浴巾出来,电话号码有些熟悉,林雪懒得去想。拿起电话,里面的人问道:“是林雪吗?你老公今天早上被江岸市公安局来的一伙人给抓走了。”

“什么?”林雪有些愣住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反正谭记者他被江岸市的警察抓走了。”

谭飞被铐在餐车里的时候,李彤连餐车的边都没敢沾。

但是谭飞在恒道市被押下火车的时候,李彤真的有些心酸,尽管李彤说不清楚什么叫爱情,李彤总在幻想自己的爱情,爱情里的男主人公有很多次就是刚才被铐着双手带下火车的谭飞。

车长特殊照顾,作为受害人的李彤不必再继续值班,这也给了老陈机会。和老陈在软卧车厢翻云覆雨的当间,李彤总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缺德事了。老陈虽然人长的高高大大,但是有些事情却十分不灵光。李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老陈就草草收兵了。

“你说他会怎么样?”李彤在老陈穿裤子的时候问。

老陈以为李彤张嘴可能又是买什么衣服之类的,哪知道没头没尾的甩出这样一句话,“什么怎么样?”

“就是刚才的那个戴眼镜的记者。”

“假如强奸成立,判刑是肯定的了。”老陈把手伸到上铺一边摸枪一边接着说:“不过你还要到恒道市作证,到时候我找台车,送你过来。”

“哦,这样。”李彤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火车已经驶进了浓浓的黑夜,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火,李彤的心情一点点好起来。李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多事情很容易就忘记了。

从职工通道出站后,老陈一直跟在李彤后面。李彤拎着包,低着头一直向前走。

“六哥,你怎么过来了。”老陈的大嗓门突然吓了李彤一大跳。

李彤抬头一看,原来是江岸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联防队员大六子。

“我媳妇回来了,我接她来了。”说着,大六子上去一把搂住了李彤,“想我不?来,亲下!”

大六子原先是江岸市有名的社会混混,由于多次打架斗殴被抓进公安局,结果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和公安局的人混熟了,反而成了联防队员,买了一个破吉普车,然后自作主张喷上了蓝白道,挂上了警灯,俨然是一个警察模样了。

李彤本来挺讨厌大六子,但是由于老陈在后面跟着,反而觉得大六子有几分可爱了,伸手在大六子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模仿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腔调说:“六哥,我饿了!”

“接你就是为了喝酒的,今天刘队请客,让我一定带上你。”两个人说话时,老陈有些手足无措,准备要走,突然大六子对老陈说:“你也和我们一起喝酒去。”

老陈刚要推辞,大六子有些急了:“你这是什么警察,不敢喝酒。”

江岸市最近新开了不少啤酒广场,据说,这些都是从广州学过来的,广州那里老早就有这个东西了。李彤他们江岸铁路分局最远的火车只能到北京,至于广州的事情,李彤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不敢言语。

大六子、老陈、刘队还有刘队的司机小贾四个男人脱光了上身,每人手把一瓶酒,很快,一箱啤酒下去了。

李彤虽然只喝了两瓶,可是难受异常,便起身要去厕所,大六子这个时候咋咋乎乎地喊道:“怎么了,媳妇,这点儿就不行了。”

“谁是你媳妇,睁开狗眼瞧清楚了。”李彤也是有些喝多了,平时她还是比较害怕大六子的,倒不是大六子在社会上有多大的能耐,关键是大六子在她身上肯花钱。

啤酒广场虽然十分嘈杂,但是李彤的一句话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李彤起身往厕所走时,大六子一把拉住了李彤:“小娘们,给鼻子上脸。”

老陈忙过来劝架,老陈的酒量也是一般,舌头已经捋不直溜了,说:“别怪她,六哥,李彤在车上摊了一个案子。”

李彤虽然喝了一点儿酒,但是神志还清醒,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连忙挣脱了大六子的手,说了句:“我要去厕所。”

回来桌子上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了。刘队正在打电话,大六子和老陈在抽烟,李彤悄声问了句:“怎么了?”

大六子说:“怎么了!你让人给办了,结果那个小子让恒道铁路公安处给放了。”

老陈说:“他不是记者吗,放了就放了吧,咱们喝酒。”

“我的女人!这样就让那小子走了,刘哥,你说咋办?”

刘队放下电话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向张力支队长汇报了,这个事情不能便宜那个小子。这是刑事案件,我们可以办理。”

“他不是记者吗?”老陈又嘀咕了一句,这次声音有些小,但是仍旧走进了大六子的耳朵。

“记者,记者怎么了。”大六子开始打电话联系车了。

李彤的心情这个时候又开始低落起来。

“媳妇,你和我们一起去,要不我不认识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说放就放了。这是刑事案,要判刑的。”大六子仍旧在忿忿不平。

“对,一起走,车一来我们就走。李彤也去。”刘队跟着补充说道。

李彤这个时候恍惚觉得自己还是不希望那个记者有什么事情发生,说了句:“那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住呀?”

哈哈哈,除了老陈之外,三个男人同时笑了起来。

门铃响的时候,谭飞正在生林雪的气,自己刚刚虎口脱险,她就一夜未归,实在不像话。本来准备不管的,随便它响去吧,但是这回门铃异常执着,谭飞有些厌烦,这个女人总是忘带钥匙,随便裹了毯子就下了床,可视对讲门铃里面显露出来的却不是林雪那张脸,而是一个男人,由于离门太近的原因,有些变形,十分狰狞。

“谁呀。”谭飞没有好气地问。

“我,保安小吕,飞哥,电话局的人说要检查一下你家的线路。”

“我家电话没有问题,不用了。”

“不是,飞哥,就是检查一下,您给开下门吧。”

谭飞虽然不乐意,还是按下了开门的锁,顺手把防盗门门闩也拉开了,然后甩掉毯子,找出了一件旧牛仔裤,运动服,套到了身上。

谭飞拉开门,门口除了小吕之外还有三个人,一女两男。女的谭飞觉得十分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掏出枪,火车上的一幕重演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谭飞,小吕则带着一点惊慌和歉意躲在了边上。谭飞的心猛地一下子沉到了底,坏了,有强盗,不过就在谭飞的目光落到了起伏不已的两团肉上的时候,谭飞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列车员吗,这是怎么回事。

“别动,我们是警察!”

“我的事不是完了吗?”谭飞有些不解,不过这个时候谭飞倒不是十分害怕了。

“别说话。”高个子男人给了谭飞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时候,两团肉的主人叫了起来:“六子,你干嘛?”

“别废话,铐上,带走。”高个子男人似乎是个领导。

4500吉普车飞速向江北驶去。谭飞被铐在车的后排坐上。从窗子看过去,谭飞觉得车是在走雪江公路,似乎是奔江岸方向去的。

谭飞动了下身子,小心地说了句:“同志,您是哪个单位的,您看,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你犯罪了,知道不!”大六子摸着谭飞的脑袋说。动作一开始十分轻柔,突然之间加力,把谭飞的脑袋向后一拉,谭飞只好面冲着车顶棚。大六子把脸贴上来,酸臭味直冲谭飞的口腔喷来:“我们抓的就是你。”

“大六子。”这时候刘队喊了一句,大六子有些悻悻地放了谭飞。

这是谭飞24小时之内第二次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以前谭飞也走进去过,但是当时都是作为上宾被请进去的。这两次却是大大不同,尤其是这回,一进了江岸市公安局刑警队,就被锁在了一个大铁椅上。

江岸的气温本来就要比雪城低很多。尤其是到了北方的秋天,晚上已经开始下霜了,可怜的谭飞被从雪城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被铐在这个铁椅子上,吃喝根本没有,要是大小便什么的,必须要等到有人来了,然后由别人带着去厕所。尽管谭飞一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是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还是和那个做过小姐的列车员有关。

6个小时过去了,谭飞一直企盼警察能过来,他好说明问题,而且谭飞也更是十分盼着能够见到江岸市公安局的李少周局长,谭飞以前采访过他,当时还一起喝了酒。

8小时过去了,天黑了。

12个小时过去了,谭飞就这样在这个铁椅子上沉沉睡去了。

天再亮的时候,谭飞全身已经麻木了,这时候他除了想离开这个铁椅子之外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有人过来了,是把谭飞从雪城带过来的刘队。刘队和颜悦色的和谭飞说:“我们就是想和你聊聊,问你几个问题。”

谭飞突然之间受到这种待遇有点受宠若惊,忙说:“您说。”

“你是怎么强奸列车员的?”

谭飞一下子愣住了。

刘队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烟气,说了一句:“希望你能配合我,别给我们添麻烦,有些人不听话,我们是要用些手段的。”

谭飞身上的汗下来了。

孙晓刚在上班路上接到牛台长的电话,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没有起来。孙晓刚以为牛台长还要关心一下谭飞的情况,马上汇报说:“我和小谭说了,今天让他在家休息,不用上班。”

“休息个屁,你连这个事情都办不好,我看你的新闻部主任再做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老头子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一下子让这位新闻部的一把手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就这么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孙晓刚一想,是不是和谭飞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林雪那个小婊子在牛台长枕头边吹什么风了。谭飞的手机没有人接,怎么回事?打给林雪,林雪倒是接了电话,不过态度很冷,孙晓刚小心翼翼地问:“谭飞好吗?”

“好个屁。”林雪似乎也怒了:“让人给抓走了。”

孙晓刚一下子就明白了,牛台长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林雪这个女人手里,这个世道让人说什么好了,一个新闻部的主任还比不上一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孙晓刚这时候有些悲凉。

孙晓刚有些不解,为什么再一次把谭飞抓起来。

怎么办?直接找江岸要人,是不是有难度?到了办公室之后,孙晓刚还在琢磨这件事情。这时候牛台长来电话了,孙晓刚接起,牛台长冷冷地说:“你记个号码,公安厅刑警总队王中的电话。”王中是刑警总队的总队长,有他出面这个事情可能好办很多。

放下牛台长的电话马上就给王中打电话。王总队长只是不冷不热地说:“我叫我们小孟和你们一起去江岸看看,小孟原来是江岸市的人,那里他比我还熟悉。但真的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

孙晓刚明白,尽管王中话这么说,但是这个事情还是给办了。

车到江岸,已经太阳落山的时候。江岸和俄罗斯一江之隔,由于今年天旱少雨,中俄交界的江岸河已经显示一副疲态。但是落日的余晖撒在江面上,依然美丽异常,这样的景色在雪城的松花江是见不到的。孙晓刚以前多次来过江岸,每次都喜欢在江边走一走。

这次带到江岸的人不多,除了林雪和新闻部办公室的老李之外就是警察小孟了。小孟说他先回家看看,然后再找市局刑警队以前的几个好朋友探听下情况,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孙晓刚觉得小孟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要花钱什么的,和我吱声。”

找到宾馆先住下了。孙晓刚自己一个房间,林雪一个房间,司机和办公室的老李一个房间。安顿好之后,孙晓刚想了想,还是先找宣传部的于部长吧。毕竟自己和他有数面之交。电话里匆匆把事情说了之后,于部长没有表态,但是二十分钟后,于部长给孙晓刚打来电话了,说约到了市局局长还有刑警队的张力支队长一起吃饭。孙晓刚有些得意了,看样子有些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难。

晚饭安排在离公安局不远的满汉楼吃。市局局长和支队长张力很豪爽。孙晓刚几次说到了谭飞的事情,两个人都说,调查一下没事儿,就把他给放了。林雪当时马上露出一副非产感激的样子,不停地敬酒,孙晓刚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女人啊。

突然,孙晓刚的电话响了。孙晓刚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问:“是不是在和市局局长还有支队长吃饭?”

孙晓刚心里一惊,忙说是,同时起身就往外走。孙晓刚听出来了,是小孟。

“孙主任,你还在这里吃饭,那边开始审了。刚才于部长打电话给公安局之后,公安局的人就开始审谭记者了。这个时候怕都交代了,这是刑事案件,一旦有了笔录,就很难办了。”小孟没有多解释,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孙晓刚还有些半信半疑:“不会吧。”

“千真万确。”小孟加重了语气:“他们在这里吃饭就是为了稳住你们。”

孙晓刚这时候有些懵,回到包间,局长正在一边碰杯一边对林雪说:“只要你老公确实没事,我们马上就放人。”

孙晓刚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这两个人说的没事就放人的真正含意了。进了公安局,谁敢说自己没事。可能也是酒劲上来了,孙晓刚插上去问:“局长,我们小谭会不会有事了?”

“这个,他自己最清楚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刑警支队长张力发话了。听到这里,孙晓刚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孙晓刚这下子真的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拿起酒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摔:“你们给我说,现在是不是正在审谭飞?”

市局局长和支队长张力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雪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孙晓刚只是拍了拍林雪的后背,说了声:“这个世道呀。”

两个小时后,牛台长电话打过来,这次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只是说,休息一下吧,第二天再回来。

三天之后,谭飞被保释出狱,但是交了5万块的保释金。

尾声

谭飞回到雪城之后,再也没有上班,一周之后,被单位开除,因为有过犯罪记录的人员是不能从事新闻工作的。

林雪的生意依旧红火。

李彤还依旧在跑车,一次谭飞在商场附近吃肯德鸡时还遇到了她,但是当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谭飞不知道,他现在天天在家,胖得厉害,李彤见了根本认不出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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