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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彩消费情境下中等风险彩民的购彩冲动性结构特点

2021-06-09

天津体育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错误率彩民博彩

李 娜

中国财政部数据显示,体育彩票年销量从2014年的1 764.10亿元增加至2018年的2 869亿元,彩民是体育彩票销售量稳步上升的最重要支持者和合作者,体育彩票的发展离不开彩民的支持,彩民群体规模逐年扩大,促进体育彩票销量连创新高,但不容忽视的是问题彩民所带来的影响。加拿大物质滥用研究中心将购彩视为一种渐进式的行为,购彩行为发生在一个连续统一体中,并非简单的二分维度(正常行为和问题行为),个体的购彩行为对自身、他人及社会造成的危害程度决定着彩民在此连续体的位置。为此该中心专门研发一款测量问卷,即问题博彩严重指数(The Problem Gambling SeverityⅠndex,PGSⅠ)。PGSⅠ细化了个体在整个连续统一体中的类别,主要表现在将非博彩者从非问题博彩者中分离出来,非问题博彩者向问题博彩者的过渡中,增加了低风险博彩者和中等风险博彩者。他们将博彩者依次划分为:非问题博彩者(Non-problem gambler)、低风险博彩者(Low risk gambler)、中等风险博彩者(Moderate risk gambler)和问题博彩者(Problem gambler)[1]。按照国际通用的划分规则,彩票与赌博、赛马等同属于博彩行业,三者之间仅因玩法不同而存在相应的差异,但互相间又有一定的内在联系[2]。目前,三者中只有彩票是中国(澳门和香港特别行政区除外)特许发行的合法博彩活动。为此,本研究中的博彩特指体育彩票,博彩者统一称谓为“体育彩民”,体育彩民是指购买体育彩票的彩民,为避免表述上的繁杂与重复,下文将体育彩民简称为“彩民”。综上,依据PGSⅠ细化博彩者类别统一使用术语为非问题彩民、低风险彩民、中等风险彩民和问题彩民。

在Ⅰ.LUND[3]的调查中指出,应着重关注中等风险彩民群体,该群体购彩行为可能会使其有3种走向:(1)中止购彩活动;(2)继续购彩,但不深陷其中,由中等彩民转变成低风险彩民或非问题彩民;(3)继续购彩,但深陷其中,由中等风险彩民转变成问题彩民。该研究结果提示,中等风险彩民虽然通过量表诊断未达到问题彩民,但他们极有可能遭受博彩消极后果,或正面临演变为问题彩民的风险。而目前的研究中更多关注的群体是普通彩民群体[4-6]和问题彩民群体[7-9],疏忽了介于两者之间的中等风险彩民群体。目前,针对问题彩民的研究中,更多是研究群体的结构特点[10-12]和干预措施[13-15],而对于问题彩民的预防研究较少关注,特别是如何有效识别具有高易感性和成瘾倾向的重点人群。S.V.LYK-JENSEN[16]认为,阻止个体演变成问题彩民依赖于对中等风险彩民的深度剖析,预防对象应以中等风险彩民为突破口。那么,影响中等风险彩民转为问题彩民的核心因素又是什么呢?

冲动性是包含一系列欠缺思考、盲目表达、过度冒险或与情境不适宜的行为,从而导致一系列消极后果[17]。依据该定义,研究者将购彩冲动性定义为在体育彩票消费过程中,体育彩民对内部或者外部刺激做出迅速的、未经深思熟虑的、无计划反应的心理倾向,且不考虑这些反应对个人、家庭、组织和社会是否会产生消极后果。

在行为成瘾的研究中,学者们指出个体的特质冲动会导致问题心理与行为的发生,冲动性是一种无计划的行动倾向,在成瘾行为的发展和维持中具有重要作用[18]。在体育彩票消费过程中,冲动性同样被视为一个核心问题。美国精神疾病学会(APA)将病理性博彩定义为一种冲动性控制障碍,在众多影响因素研究中,冲动性被认为是影响博彩成瘾最为显著的风险因子。E.D.SHENASSA等[19]对958名儿童进行了为期30年的跟踪调查,发现7岁时表现出的冲动行为会成为他成年后参与赌博的风险因素。K.STAUTZ等[20]也发现,青少年时期的冲动性水平可以预测成年后的物质成瘾行为。A.E.GOUDRⅠAAN[21]采用GO/NoGo任务考察个体的行为抑制能力,发现博彩成瘾者不能有效自控导致较高错误率,表现出较低的反应抑制能力,说明他们有高冲动性。上述研究结果既体现冲动性与成瘾行为的正相关关系,又给本研究提供一个思路:冲动性有可能是风险彩民转变的核心要素。

F.LAⅠ等[22]综合了前人研究成果,认为购彩冲动性具有稳定性与情境性的特点,据此提出购彩冲动性至少包括特质冲动性和状态冲动性2个独立的部分。特质冲动性被视为一种人格特质,具有跨情境的一致性和跨时间的稳定性。状态冲动性是一种认知加工方式,它是指在特定情境引起的冲动性。特质冲动性的测量一般采用自评量表,Barratt冲动性量表是普遍使用的自评工具,本研究将采用BⅠS-11简化版考察个体的特质冲动性。

状态冲动性测量,通常采用认知试验任务进行测量,如经典Stroop范式及相关变式、Go/NoGo任务、延迟折扣任务、爱荷华赌博任务等。问题博彩的神经生物学基础,是当前关注热点。相关数据表明,问题博彩实质是一种冲动性控制障碍,主要表现为个体执行功能受损,典型的行为反应是个体会冲动性作出有害行为。有学者采用延迟折扣任务及爱荷华赌博任务发现,问题彩民执行功能受损主要指向个体决策功能受损。M.BRAND等[23]通过骰子赌博任务延伸了上述研究,他发现个体的风险决策频率与执行功能受损及反馈处理能力受损密切相关,即决策的神经认知过程与个体的抑制能力有关。从认知神经学角度,冲动性常常被等同于“去抑制”,指难以实现自上而下的对当前不恰当行为反应的抑制[24]。反应抑制功能损伤的重要表现为个体出现冲动性行为反应[25]。经典Stroop任务正是一项检测个体反应抑制能力的任务,它被广泛用于神经病学研究[26-27]。在Stroop任务中,错误率越高,表明个体反应抑制能力越差,冲动性水平越高。另外,S.C.CHAN[28]指出,状态冲动性可以归因于个体在认知层面与情感层面的注意偏差。个体不仅会受到认知信息干扰,还会受到情绪事件的影响。也就是说,个体容易受到无关信息(认知或情绪)的干扰导致有限注意资源的不合理分配,从而出现状态冲动性。F.LAⅠ等[22]就此采用了经典Stroop任务和情绪冲突任务,考察问题彩民状态冲动性的认知成分及情绪成分,最终发现问题彩民的冲动性类型。因此,本研究将采用经典Stroop范式及词-面孔Stroop范式,分别考察中等风险彩民的状态冲动的认知成分及情绪成分。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被试筛选

依据史文文[29]对彩民的界定方法,选取的被试要求符合2个条件:持续购买体育彩票3个月或更长时间;每月至少购买过1次体育彩票。经过对调查样本的筛查,共选取符合条件的彩民1 573名,其中男性1 306人(83%)、女性267人(37%),年龄19~71岁,高中及以下学历882人(56.1%)、大专和本科学历585人(37.2%)、研究生学历106人(6.7%)。比较208名中等风险彩民和1 365名普通彩民的Barratt-11冲动性结果,了解两类彩民的特质冲动性;从208名中等风险彩民选取82名作为试验组,从普通彩民随机选取80名彩民作为对照组,162人均完成Stroop试验任务,了解两类彩民的状态冲动性。被试在完成所有问卷及试验任务后,获得礼品或定额报酬。

1.2 测量工具及试验任务

1.2.1 Barratt-11冲动性量表 由J.H.PATTON等[30]修订的BⅠS-11成为目前广泛使用的自评工具。该量表主要分为3个分量表:认知冲动性(attentional impulsiveness)、行动冲动性(motor impulsiveness)和非计划冲动性(non-planning impulsiveness)。问卷共计30个条目,每个分量表包含10个条目,采用李克特4点计分,“1”表示几乎不~“4”表示几乎总是。本研究采用李献云[31]修订的BⅠS-11的中文版本,对此进行信度分析,显示量表的Cronbachα=0.861,其中非计划冲动分量表0.878,行动冲动分量表0.892,认知冲动分量表0.883。问卷结构效度的结果是:χ2=1 005.52,df=402,χ2/df=2.50,SRM R=0.079,NFI=0.90,N NF I=0.90,C FI=0.92,IFI=0.92。

1.2.2 问题博彩严重指数 加拿大物质滥用研究中心研制了问题博彩严重指数(简称PGSⅠ)。PGSⅠ包括9个条目,采用李克特4点计分,“0”表示几乎不,“1”表示有时,“2”表示大多数时间,“3”表示几乎总是。依据连续统一体的理念,将彩民依次划分为非问题彩民(0)、低风险彩民(1~2分)、中等风险彩民(3~7分)和问题彩民(8分以上)。本研究中,信度结果是:量表的Cronbachα=0.911;问卷结构效度结果是:χ2=78.04,d f=27,χ2/d f=2.89,SRM R=0.049,N F I=0.91,N N F I=0.92,CF I=0.94,IF I=0.94。

1.2.3 贝克抑郁量表第2版 采用王振[32]修订的贝克抑郁量表第2版中文版。该量表共计21个条目,每个条目为0~3级评分,量表总分为21个条目的评分总和,总分0~13分为无抑郁,14~19分为轻度抑郁,20~28分为中度抑郁,29~63分为重度抑郁。本次调查的贝克抑郁量表中文版的Cronbachα=0.861。

1.2.4 焦虑自评量表 由W.W.ZUNG[33]编制的焦虑自评量表,主要评估个体焦虑状态的严重程度,共计20个条目,每个条目描述不同的焦虑症状,如害怕、惊恐、发疯感、手足颤抖、呼吸困难、手足刺痛、尿意频数和睡眠障碍等。其中,5个题目采用反向计分,分别为第5、9、13、17、19题。量表采用李克特4点计分,“1”表示没有或很少时间,“2”表示少部分时间,“3”表示多数时间,“4”表示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焦虑分数计算方式:20个条目分数相加获得粗分x,采标准分y=1.25x。SAS中国评分标准: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70~79分为重度焦虑。王文菁等[34]对中文版焦虑自评量表进行因子分析,模型的拟合 指 数 为 :χ2=240.80,df=163,χ2/df=1.477,R MSE A=0.046,NFI=0.81,C F I=0.97,T L I=0.96。本次调查的焦虑自评量表Cronbachα=0.842。

1.2.5 经典Stroop范式任务 经典Stroop范式采用E-prime2.0编写试验程序,电脑呈现刺激材料,并自动记录被试的反应时与正误。任务刺激物带有颜色的汉字,汉字颜色与汉字信息或保持一致,或相互排斥。试验随机呈现与字义一致或者相斥的红、绿、蓝汉字,要求被试忽略汉字的语义信息,迅速判断字体附着的颜色且按下相应的键(红色1键,绿色2键,蓝色3键)。

1.2.6 词-面孔Stroop任务 研究从中国情绪面孔系统中获得高兴面孔和愤怒面孔各70张面孔[35],共计140张,请20名彩民判断面孔图片的情绪性质,获取3彩民判断一致的高兴面孔57张,愤怒面孔48张,共计105张图片。再邀请20名彩民对情绪面孔的愉悦度、唤醒度进行1~7级评分。经统计检验,高兴面孔与愤怒面孔在愉悦度平均得分为6.45、2.71,且两者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高兴面孔与愤怒面孔在唤醒度平均得分为6.78、6.85,且两者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最终,研究确定图片愉悦度得分介于均分加减一个标准差范围的情绪面孔作为试验材料,在唤醒度上也尽量与之匹配,获取36张情绪面孔。其中,18张高兴面孔(9张男性、9张女性),18张愤怒面孔(9张男性、9张女性)。研究使用2张高兴面孔与2张愤怒面孔作为练习材料,其余作为正式试验的材料。

随后,对情绪面孔进行编辑,在鼻子部位使用加粗红色字体写下“高兴”和“愤怒”,从而构成高兴面孔—高兴(18张图片),愤怒面孔—愤怒(18张图片),高兴面孔—愤怒(18张图片),愤怒面孔—高兴(18张图片),共计72张词-面孔图片。获得练习材料8张面孔,试验材料64张面孔。

1.3 试验设计

经典Stroop范式采用2(彩民类型: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2(词-颜色的一致性:条件一致、条件冲突)混合设计,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因素,词-颜色的一致性为被试内因素,要求被试对字的颜色迅速做出判断。因变量为被试按键反应时和错误率。词-面孔Stroop任务采用2(彩民类型: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2(词-面孔任务情绪效价的一致性:条件一致、条件冲突)混合设计,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因素,情绪效价的一致性为被试内因素,要求被试对字的情绪类型迅速做出判断。因变量为被试按键反应时和错误率。

1.4 试验程序

本研究采用单独施测的方式进行,试验之前主试先向被试说明试验要求、注意事项及奖励规则等基本情况,被试在知情且同意的前提下签署《试验知情同意书》。正式试验前均需要完成练习试验,被试在阅读练习试验指导语后作答,若有不清楚的地方需要主试进行详细解释,直到被试完全理解试验程序为止。

1.4.1 经典Stroop范式试验程序 Stroop试验过程包括练习阶段与正式试验2个部分。练习阶段的刺激是附有红、蓝、绿3种颜色的方块,通过方块颜色与按键的联结练习,确保被试能够记住颜色所对应的按键,只有正确率达到95%以上才允许进入正式试验。正式试验部分,屏幕将呈现红、蓝、绿3个汉字,要求被试忽略汉字语义,判断汉字附着的颜色。试验共包括3个block(共计84个刺激),1个练习block(24个刺激,12个方块,12个汉字)和2个正式试验block(60个刺激),正式试验的一致条件与不一致条件等概率(各30个刺激)随机呈现,相同刺激连续出现小于3次。每个block完成后,被试可以选择任意键启动下一个block。

(1)练习阶段。屏幕会出现注视点“+”,注视点消失后,屏幕会出现附有颜色的方块,依据方块的颜色按键,红色方块按1键,蓝色方块按2键,绿色方块按3键,被试要求必须在2 000 ms内做出判断,否则视为错误反应(见图1)。

图1 练习试验程序图例Figure1 The Legend of Practice ExperimentalProcedure

(2)正式试验。屏幕中央上会出现一个注视点“+”,注视点消失后,屏幕会随机呈现红、蓝、绿3个字,汉字颜色是红色按1键,汉字颜色是蓝色按2键,汉字颜色是绿色按3键。每个汉字均有3种颜色的呈现机会,被试要求必须在2 000 ms内做出判断,否则视为错误反应(见图2)。

图2 正式试验程序图例Figure2 The Legend of FormalExperimentalProcedure

1.4.2 词-面孔Stroop范式试验程序 词-面孔Stroop范式试验过程包括练习阶段与正式试验2个部分:练习阶段每组配对各2张,总计8张图片;正式试验各组20张,共计80张图片。试验包括3个block(88个刺激),1个练习block(8个刺激)和2个正式试验block(80个刺激),正式试验的一致条件与不一致条件等概率(各40个刺激)随机呈现。每个block完成后,被试可以选择任意键启动下一个block。

在整个练习阶段,请您注意屏幕出现的注视点“+”,注视点消失后,屏幕随机呈现词-面孔刺激图片,要求被试根据刺激信息对词的情绪类型(积极和消极)做出判断,积极词汇按1键,消极词汇按2键。被试要求必须在2 000 ms内做出判断,超时视为无效反应(见图3)。

图3 词-面孔stroop任务试验程序图例Figure3 The ExperimentalProcedure Legend of Word-face Stroop Task

1.5 试验流程

本次研究流程及时间安排见图4,每位被试在签署了知情书之后,按要求完成所有任务,均可以获得一份礼品或者一定数额的奖金。

图4 试验流程图Figure4 Flow-process Diagram for Experiment

1.6 数据分析

主要的统计方法包括描述性统计、相关分析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描述性统计分析

有研究指出,冲动性常与一系列的负性情绪或行为有密切关系,如冲动性与愤怒、焦虑等呈显著正相关,是不良行为(行为成瘾、物质滥用)的影响因素。尽管研究通过SAS和BDⅠ-ⅠⅠ筛查出高焦虑、高抑郁的彩民,但是中等风险彩民组与控制组在抑郁水平和焦虑水平是否并无差异?就此,通过方差分析,检验2组被试在情绪状态的差异性,以期确保情绪状态不影响2组被试冲动性水平的检验。结果显示,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在(F=2.521,P>0.05)、BDⅠ-ⅠⅠ(F=3.557,P>0.05)上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见表1)。至此,可以回答个体的焦虑、抑郁情绪对冲动性并无影响,可以更加客观地评估不同类型彩民的冲动性水平。

表1 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的SAS和BDI-II方差分析(M±SD)Table1 Analysis of Variance of SAS and BDI-II of Moderate Risk Gamblers and Ordinary Gamblers

2.2 不同类型彩民的特质冲动性比较

通过方差分析检验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在特质冲动性的差异性,以期明晰中等风险彩民是否存在特质冲动性。结果显示,中等风险彩民(M=27.19,SD=4.377)的非计划冲动性得分显著高于(F=45.854,P<0.001)普通彩民(M=24.41,S D=5.661);中等风险彩民(M=23.53,SD=2.889)的行动冲动性得分显著高于(F=42.338,P<0.001)普通彩民(M=21.65,S D=3.999);中等风险彩民(M=20.53,SD=4.424)的认知冲动性得分显著高于(F=44.567,P<0.001)普通彩民(M=18.84,SD=3.214);中等风险彩民(M=71.245,S D=7.482)的特质冲动性得分显著高于(F=120.298,P<0.001)普通彩民(M=64.905,SD=7.807)。也就是说,在特质冲动性及其3个分维度上,中等风险彩民均显著高于普通彩民,说明中等风险彩民存在特质冲动性(见图2)。

表2 不同彩民在特质冲动性上的差异性检验(M±SD)Table2 Difference test of Different Gamblers in Trait Impulsivity

2.3 不同类型彩民的状态冲动性比较

2.3.1 状态冲动性——认知成分 (1)2组被试的反应时差异。对162名被试完成经典Stroop任务反应时进行分析,以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变量,任务一致性为被试内变量,被试的反应时为因变量,进行2×2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彩民类型主效应不显著(F=1.121,P>0.05);经典Stroop任务一致性类型的主效应显著(F=71.982,P<0.001),词-色刺激一致时的反应时显著短于不一致时的反应时;彩民类型和Stroop任务一致性交互作用不显著(F=0.064,P>0.05)。(2)2组被试的错误率差异。对162名被试完成经典Stroop任务错误率进行分析,以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变量,任务一致性为被试内变量,被试的错误率为因变量,进行2×2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彩民类型主效应不显著;经典Stroop任务一致性的主效应显著(F=81.054,P<0.001),词-色刺激一致时的错误率显著低于不一致时的错误率;彩民类型和Stroop任务一致性交互作用不显著(F=0.891,P>0.05)(见表3)。

表3 不同类型彩民在经典Stroop任务下反应时与错误率(M±SD)Table3 Reaction Time and Error Score of Different Gamblers In the Stroop Color Word Test

2.3.2 状态冲动性——情绪成分 (1)2组被试的反应时差异。对162名被试完成词-面孔Stroop任务反应时进行分析,以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变量,任务一致性为被试内变量,被试的反应时为因变量,进行2×2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彩民类型主效应显著(F=13.969,P<0.001),中等风险彩民反应时得分高于普通彩民;词-面孔Stroop情绪效价一致性主效应显著(F=187.810,P<0.001),词-面孔刺激一致被试反应时显著短于不一致;彩民类型和词-面孔Stroop任务一致性交互作用显著(F=33.145,P<0.001)。简单效应分析发现,词-面孔刺激一致性条件在中等风险彩民(F=191.74,P<0.001)和普通彩民(F=31.19,P<0.001)的简单效应显著。说明,中等风险彩民和普通彩民反应时均在词-面孔刺激一致性条件上存在差异,即2类彩民在词-面孔刺激一致条件下反应时短于不一致性条件。彩民类型在情绪效价一致(F=7.33,P<0.01)和不一致(F=22.03,P<0.001)时的简单效应显著。说明,不论是词-面孔刺激条件是否一致,中等风险彩民的反应时显著长于普通彩民(见表4)。

(2)2组被试的错误率差异。对162名被试完成词-面孔Stroop任务反应时进行分析,以彩民类型为被试间变量,任务一致性为被试内变量,被试的错误率为因变量,进行2×2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彩民类型主效应显著(F=51.690,P<0.001),中等风险彩民错误率显著高于普通彩民;词-面孔刺激一致性主效应显著(F=332.176,P<0.001),词-面孔刺激一致被试的错误率显著低于不一致;彩民类型和词-面孔刺激一致性交互作用显著(F=27.176,P<0.001)。简单效应分析发现,词-面孔刺激一致性条件在中等风险彩民(F=278.12,P<0.001)和普通彩民(F=83.63,P<0.001)的简单效应显著。说明,中等风险彩民和普通彩民错误率均在词-面孔刺激一致性条件上存在差异,即2类彩民在词-面孔刺激一致条件下错误率低于不一致。彩民类型在词-面孔刺激一致(F=23.32,P<0.001)和不一致(F=51.38,P<0.001)的简单效应显著。说明,不论是词-面孔刺激条件是否一致,中等风险彩民的错误率显著高于普通彩民(见表4)。

表4 不同类型彩民在词-面孔Stroop任务下反应时与错误率(M±SD)Table4 Reaction Time and Error Score of Different Gamblers In the Word-face Stroop Task

3 讨论

3.1 特质冲动性

冲动性人格,是被讨论最多的影响个体行为成瘾的人格因素之一。本研究比较中等风险彩民群体和普通彩民群体的特质冲动性差异,通过Barratt冲动性自评量表测量特质冲动性,发现中等风险彩民的特质冲动性总分显著高于普通彩民,表明中等风险彩民具有高特质冲动性。高特质冲动性个体,由于行为决策出现缺陷,控制不良行为能力较差,极易出现冲动性行为[36],而且高冲动性的个体具有更高的冒险性,在面临风险时更倾向于追求风险[37]。相较于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可能在购彩行为的刺激作用下,会更迅速做出反应,且不会考虑这些反应对自身或他人是否产生负面影响。有研究发现,中等风险彩民的投注金额、投注金额所占月收入比重和投注频率均显著高于普通彩民[38-39]。说明,中等风险彩民行动冲动性的强化效应会提高购彩频次和增加购彩金额,使他们的购彩行为一直持续。这也提示,中等风险彩民的购彩行为持续发生,可能带来的潜在后果就是购彩成瘾。如A.VERDEJOGARCⅠA等[18]发现,冲动性是发展成为物质依赖和病理性赌博的一个易感因素。

总之,相比于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表现出规划短视,生活态度更为随性,解决问题时缺乏耐心等特点,规划短视特点尤为突出。访谈过程中发现,中等风险彩民时常提及“及时行乐”“沉浸”“无所顾忌”等词语,他们认为任何时刻都可能实现“以小博大”,为了幻想中的“大目标”,舍弃当前的“小钱财”是真正“舍小利为大谋”。这种受金钱诱惑而放弃长远规划的倾向,更容易诱发冲动性购彩。因此,对中等风险彩民特质冲动性的评估有利于把握他们容易出现购彩心理与行为问题的原因,为制定预防实施方案提供科学依据。未来预防工作可帮助中等风险彩民养成自我反思、自我反省的习惯,鼓励他们做好长远规划等。

3.2 状态冲动性

在状态冲动性方面,本研究分别以经典Stroop的反应时和错误率、词-面孔Stroop的反应时和错误率为因变量指标,考察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状态冲动性的差异。结果显示,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在经典Stroop的反应时和错误率均无显著性差异,说明2组彩民在状态冲动性的认知成分上的识别能力相当。在词-面孔Stroop任务测量状态冲动性的情绪成分上,词-面孔的反应时表明被试对显示的词或面孔进行准确识别的反应时间,反应时越长,表明被试对词-面孔的识别速度越慢,识别能力越差;词-面孔的错误率表明被试对显示的词或面孔判断的准确性,错误个数越少,说明被试对词-面孔的判断准确性越高。研究结果发现,在反应时和错误率上,彩民类型、词-面孔Stroop任务一致性的主效应,以及二者交互作用均具有统计学意义。中等风险彩民在词-面孔Stroop任务上的反应时和错误率得分均高于普通彩民,说明中等风险彩民更容易受到面孔情绪的干扰,反应时更长,错误率更高,即中等风险彩民更容易受到干扰信息(面孔情绪)的影响,抑制能力较差,导致较高的状态冲动性。这与S.KERTZMAN等[40]的研究结果一致。

在反应时指标上,不论词-面孔情绪效价一致或者不一致,中等风险彩民的反应时显著长于普通彩民。在情绪效价一致时,中等风险彩民对词-面孔的信息加工过程中,可能对具有丰富社会信息的面孔情绪更为敏感,干扰了他们对词义情绪类型的判断;在情绪效价不一致时,对信息加工处理过程实质会对同一神经资源的竞争强度更大。中等风险彩民辨别冲突信息(高兴,愤怒),确定目标信息(高兴,愤怒),知觉判断(积极,消极)且反应(选择按键)等一系列过程中,过度关注干扰刺激(面孔青训)会延长反应时间,致使中等风险彩民的反应时更长。

在错误率指标上,不论词-面孔情绪效价一致或者不一致,中等风险彩民的错误率更高。说明,中等风险彩民对与情绪有关的外部信息的加工优势,导致他们在词-面孔Stroop任务中抑制失败,出现更高的错误率,表现出更多的状态冲动性。对中等风险彩民来说,词-面孔情绪效价不一致条件下错误率高于一致性条件。这可能因为,信息加工通路被激活的强度或速度不同,刺激一致条件下是一种自动化加工,刺激不一致条件下则是一种受控性加工,这种情况需要个体调用更多的注意资源关注干扰刺激,导致有限的注意资源分配在目标刺激上,因此会影响对目标任务的认知加工,从而出现更多的错误判断。

结果显示,中等风险彩民在词-面孔Stroop任务上的反应时和错误率得分均高于普通彩民。说明,在现实情境中,中等风险彩民可能容易受到外部信息的影响,如在足球世界杯期间,中等风险彩民购买足球彩票的投入时间、精力、金钱较普通彩民多,也可能受竞猜结果的影响出现较大的情绪波动、惯性的思维模式和固化且刻板的行为决策。这一系列反应都会损耗内在心理资源,在面对一些突发状况(中大奖或较大亏损)时,他们没有充足的心理资源调控情绪、调整认知与行为,便会表现出更高水平的状态冲动性。研究结果提示我们,未来帮助中等风险彩民学会抵制诱惑、控制情绪、矫正认知偏差等应纳入预防工作中。

4 结 论

(1)相较于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表现出更高水平的特质冲动性,人格特质层面的冲动性主要表现为认知冲动性(注意偏向)、非计划性(无计划行为)和行动冲动性(低水平的抑制控制),说明中等风险彩民的特质冲动性使其不考虑风险购彩带来的负性后果,推动个体产生风险购彩行为。(2)中等风险彩民与普通彩民在状态冲动性的情绪成分上有差异,在词-面孔Stroop任务中受情绪信息的影响,出现反应时更长,错误率更高的认知判断特点,说明相比普通彩民,中等风险彩民的状态冲动性水平更高,情绪抑制能力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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