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人口老龄化现状及对策
2021-06-02朱世婧
□文/朱世婧
(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 天津)
[提要] 我国自2000年进入老龄化社会以来呈现“未富先老”、“省际差异”、“城乡倒置”等特点,老龄化问题给养老金财务可持续性和经济增长等方面带来挑战。与此同时,我国“十四五”建设期间将迎来3亿庞大的老龄人口,该时期的老龄人口在第一次人口红利即将消失的背景下呈现出多样化、复杂化的需求特点,针对该时期老龄人口的特殊性,应把握“十四五”战略机遇,顺应创新潮流,加快养老体系融入“十四五”建设中来。
一、引言
党的第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要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我国的养老事业也进入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新阶段。2000年,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已达7%,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伴随着第一次人口红利带来的劳动力优势的下降,人口老龄化问题带来了养老金财务的可持续性和经济增长困境等问题。到“十四五”建设时期,我国将迎来国内三亿的庞大老龄人口,这一时期的老龄人口问题在我国脱贫攻坚任务的完成下,呈现“边富边老”的特点;另外,这一时期的老龄人口需求较为复杂多样,在计划生育政策的实行下,这一时期的老龄人口子女数量少,“倒金字塔”型的家庭结构对养老问题提出了新挑战。
二、人口老龄化问题研究
(一)未富先老的经济压力。我国人口老龄化不断加剧的同时,经济增长表现出同发达国家类似的阶梯状下行态势。据统计,我国年均GDP增长率从1978~2011年的10.2%下滑到2012~2017年的7.2%。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发达国家先有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物质基础然后才进入老龄化社会。纵观世界历史发展,德国在1930年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比已达7%,但是从1950年开始,德国在老龄化的初期达到GDP增速6.1%的“德国经济奇迹”,这一时期,德国在优质的人力资本条件下获得了改革养老保险制度、提高养老金待遇标准的物质基础。一战后同样面临经济恢复的日本,在1956~1968年间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未及7%,这一时期的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充足,为日本经济发展供给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人口,加之这一时期家庭储蓄率的不断提高,日本平均GDP增长率在20世纪60年代高达9.5%,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在这之后的1970年到1993年的二十多年间,日本的人口结构发生变化,65岁及以上人口达到7%,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与我国同期进入老龄化社会的韩国,在2000年以前的三十多年间,已经历了经济的高速增长。20世纪60年代这一时期,韩国65岁以上人口占比在7%以下,劳动力资源充裕,平均GDP增速高达9%,经济的高速增长为韩国发展公共养老服务奠定了基础。韩国进入老龄化社会后的2000~2017年间,人口老龄化问题使得劳动年龄人口减少,GDP年平均增速为4.1%,属于中高速增长。与上述发达国家的状况相比,2012~2017年我国年均GDP增长率下滑至7.2%的同时,人口老龄化形势日益严峻。养老保险系统供养人口在不断增加,养老支出占GDP的比重从2000年以前的0.8%陡升到4.9%,成为政府债务的重要风险。
(二)地区老龄化发展的不平衡
1、省份差异。中国老龄化发展具有明显的地区差异。上海最早在1979年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达到7%,,最晚进入老龄化社会的省份是宁夏(2012年),二者之间时间跨度达33年。以2012年为时间点,在该时间点上,选取全国自东向西较为典型的八个省份,八个省份人口结构见表1,2000~2019年八个省份的老年人口占比趋势见图1。(表1、图1)
从图1中可以看出,我国未来的老龄化进程将表现出省际差异不断扩大的趋势,从区域分布的角度来看,以上海为代表的东部省份已属于高度老龄化社会,以北京为代表的中部省份处于中高度老龄化社会,以甘肃为代表的西部等城市处于向老年型过渡的人口老龄化过渡阶段。因此,在制定养老政策时,应充分考虑到省际差异,对不同区域的老龄化阶段结合经济发展水平制定不同的老龄化政策。
2、城乡差异。中国老龄化问题还存在长时间城乡倒置的现象。在城市快速发展的影响下,劳动力人口迁移导致农村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流出,使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和速度高于城市,与城市相比,农村同样面临着更严重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08年农村65岁及以上人口占我国农村总人口数的9.79%,城市数据为9.66%,这种现象一直延续至今,并有预测称,城乡倒置的现象将在2040年后出现变化。
如果将农村老龄化人口进行横向地区比较,中国农村老龄化范围从沿海向内陆逐步扩张,呈现出“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分布局面,农业作为农村主导产业是农村老龄化人口分布的主要影响因素。近年来,伴随着农村生产率的提高和户籍制度的改革,造成农村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同时受教育因素的影响,农村人口素质的提升使得大量农村人口进城务工或升学,城市越来越高的包容性使得全国农村人口老龄化日趋严重,在农村“推力”和城市“拉力”的共同作用下,农村和城市的老龄化差异进一步扩大。
(三)有待更新的养老观念。在养老观念方面,需要考虑改变个体对未来的理性预期,激发个体养老动力。人口老龄化问题最可能引发养老财务可持续性风险。目前,国际上通用的是现收现付的养老金制度和基金积累制的养老金制度。所谓现收现付制,即为由年轻劳动力人口供养老年人口,但是面临着日益增长的老年人口和在职工作者的比值问题,现收现付制的可持续性面临挑战。所谓基金积累制,即工作的年龄人口为退休后的消费预留储蓄,通过存入基金的方式获得资金保障,但是养老基金的投资收益需要得到保障才能有效应对人口老龄问题,如果养老基金投资收益下降,将会造成养老金支付的极大压力。
如果劳动力供给下降,并且储蓄行为不改变,人口老龄化将会对经济增长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因此,解决老龄化问题需要激发个体应对老龄化问题的积极性,按照理性预期假说,当个体是理性而非短视的,个体行为受到来自政策正向激励可以使个体建立起对老龄化的理性预期。如果老年人的消费更多依赖个人的储蓄而不是公共代际转移支付,人口老龄化将导致个体为长久的老年生活增加储蓄而不是形成大量的隐性公共债务,抑制经济的增长。
三、“十四五”战略机遇给养老问题带来的新变化
党的第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要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我国的养老事业也进入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新阶段。
表1 全国典型省份人口比较表
图1 八省份老龄化随时间的变化情况图
(一)养老服务对象的新特点。养老服务在“十四五”期间面临一系列重要机遇,伴随着我国顺利完成脱贫攻坚目标任务,我国的老龄化问题从“未富先老”转变为“边富边老”,对于建立完善的养老服务体系具备了较坚实的物质基础。当前我国处于轻度老龄化时期,养老压力相对较小,但是低生育率、即将消失的第一次人口红利、城乡倒置的老龄化现象日益凸显。在“十四五”时期,进入老年期的人口伴有独生子女老年群体,将会造成大量空巢、独居老人,另外随着经济发展水平、受教育水平的提升,老年人的需求将呈现出多样化、享受型、发展型的新特点。
(二)智慧养老的新方式。我国是世界上老龄人口最多的国家。截至2019年,我国老龄人口占总人口的18.1%。“十四五”期间,科技进步对高质量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将人口老龄化问题与科技相结合的“智慧养老”是“十四五”期间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新方案。
1、新家庭结构的需要。传统的养老配置无法适应目前“倒金字塔”的家庭结构,面临实现居家养老的困境。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云计算催生出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将不同养老产品进行快速整合,精准把握不同老年群体的需求,既能解决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又能实现供需的有效对接。
2、“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的需要。“十四五”期间将迎来3亿的老龄人口,庞大的市场为智慧养老产业提供了培育的优渥土壤,“智慧养老”产业的发展有效推动了“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的构建。国内庞大的需求群体结合已具有一定发展基础的互联网和电子信息产业,供需两方面都有利于中国养老产业形成竞争优势,获得与国际竞争的主导权。
3、后疫情时期的需要。新冠肺炎疫情对养老产业的影响主要存在两点:一是老年人群体受侵害几率大、程度严重;二是养老机构复工复产延迟,导致养老服务效率低下。疫情期间老年群体是最易受感染且恢复力较差的群体,养老机构服务人员无法返岗导致老年人的医疗和陪护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在此期间,线上服务的养老机构能够及时做到在线诊疗和在线疫情防控工作,在老年人个人健康档案的数据有效传输下,让子女随时了解老人的情况,疫情的契机也使智慧养老服务的优势被更多人了解。
在“十四五”期间创新战略的引导下,人口老龄化问题应当顺应数字科技的发展潮流,尽快建立起数字化的养老系统,鼓励老年人参与到数字化的生活中,努力使老年人享受到数字化带来的便捷和高效。
(三)养老服务存在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问题。我国的养老事业在1949~1992年采取兜底供养机构单一发展,此时的社会化养老服务需求有限,政府主要承担了养老服务的供给。全面市场化改革后的1993~1999年间,呈现出家庭子女变少的趋势,出现民办养老机构。到2000年我国正式步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的需求快速增长,中共中央提出老龄工作安排。党的十八大以来,老年服务呈现出多样化的供给和需求特点。直到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发展阶段,养老服务亟待全面统筹发展,在国家的引导下,政府、社会、市场、家庭和个人共同参与到养老服务事业中。
四、养老事业对策建议
(一)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协调配合。养老服务的均衡发展要发挥好市场的作用,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要相辅相成,当养老服务面临市场效率问题时,政府需要在其中发挥好界定“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关键作用,明确市场定位,提高养老服务机构的融资效率。
(二)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问题。“十四五”期间创新作用的引领下必然带来“互联网+养老”的实现,智慧养老为传统养老行业注入快捷的优势的同时,要帮助老年人进行“数字扫盲”,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帮助老年人参与到数字化的生活中来。
(三)完善养老系统深度整合功能。国内从事养老服务的平台要抓紧构建标准一致的信息化平台,避免出现“各自为政”的割裂现象,要建立起完善的信息资源共享机制,实现问题互通、技术交流,跨平台解决问题,避免出现重复性建设。
(四)养老人才的培养。养老服务需要人才和科技的支持。需要从教育、培训、管理多方面入手,提升养老服务人才专业化和职业化水平,鼓励各科研院所和各大高校培育有关中医理疗、老年康复、老年保健等方面的人才。同时,为保证养老产业人才的涌入,需要建立完善的养老服务人才待遇体制,提供相关专业人才在当地的落户、住房和教育的保障。
(五)精确识别养老需求。“十四五”期间也是我国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阶段,当前阶段老年人口的素质有进一步的提升,其子女的教育水平也有相对高水平的提升,无论是出于老年人自身还是其子女的需要,养老体系都需要进一步扩大多元化、多层次的高质量产品和服务供给,发挥老年人的主体作用,尽可能挖掘老年人的自身价值,促进老年人的社会参与,真正给老年人带去获得感、幸福感。
(六)养老服务监管体系。建立科学高效的养老服务行业需要对行业进行有效的监管,建立起从业人员的准入门槛和养老服务行业的信用体系,建立起公平竞争、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
(七)营造人文关爱的养老服务氛围。老年人在社会中属于弱势群体,养老问题牵扯到全年龄阶段的人群,需要重点关注经济困难的孤寡、失能、失智、高龄、计划生育特殊家庭的老年人,推动资源向上述特殊人群倾斜,避免形成对老年群体的歧视和偏见,尊重老年人的人格和权利,在社会中真正形成具有人文关爱的养老服务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