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造车新势力冰火两重天

龚进辉

造车新势力分野

万万没想到，被调侃为“2019年最惨的人”的蔚来掌门人李斌，2020年会如此春风得意，原因在于其治下的蔚来好事连连。不仅获得70亿元融资，暂时不用为钱而发愁，更在于蔚来股价节节攀升。一方面与美股市场的新能源汽车概念股受到疯狂追捧有关，沾了特斯拉的光，另一方面则与蔚来业绩明显改善有关。

财报显示，2020年第三季度，蔚来营收为45.3亿元，同比增长146.4%，净亏损为10.5亿元，与2019年同期相比收窄58.5%，毛利率12.9%，环比提升4.5%，2020年前11个月累计交付量达36 721辆，同比增长111.1%。其实，这两个原因同样可以解释为何理想、小鹏能享受到资本狂欢，分别稳坐造车新势力第二、第三把交椅。

综合营收、毛利润和销量等关键指标来看，蔚来、理想、小鹏三强格局基本成型。反观尽管威马抢滩资本市场慢半拍，并未与第一梯队拉开明显差距，一旦成功登陆科创板，仍具有挺进造车新势力前三的胜算。笔者预测，未来蔚来仍将强势领跑，反倒是理想、小鹏和威马三者排位存在一定变数。

这边头部玩家风光无限，那边“PPT造车”玩家集体陷入至暗时刻。它们各有各的悲哀，但没落原因基本大同小异，无非是欠薪、裁员、量产推迟甚至遥遥无期。2020年6月，博骏宣布放弃造车，不得不重新另谋出路。2020年10月，拜腾在停摆后重启，但前途依然不明朗。一方面，拜腾团队的奢靡作风实在不敢恭维，完全没有一点创业公司应有的样子；另一方面，M-byte的高端定位不会轻易调整，最大悬念在于其最终售价，无论是否超过30万元，在竞争激烈的高端市场都难以突围。

原定2020年5月分布到位的30亿元融资搁浅、员工和高管成批出走、工厂等固定资产被查封、上市新车销量低迷、新车量产受阻，一系列危机接踵而至，彻底压垮了赛麟。

在笔者看来，这些“PPT造车”玩家在行业洗牌中被淘汰，根本原因在于资本对新能源汽车赛道的投资态度愈发谨慎。2014～2015年，当时创业者拿到投资相对容易，但随着新能源汽车风口逐渐减弱，量产成为各大玩家斩获融资必过的一道坎，绝大多数创业者连量产都搞不定，拿到融资的希望十分渺茫，导致拜腾、博骏以及赛麟陷入缺钱困境，而没钱一切无从谈起。

一个“残忍”的事实是，就算有的创业者好不容易熬过量产这一关，还面临新的残酷考验，即销量、营收和利润等硬性指标被严格检视。结果可想而知，势必带来马太效应加剧。无论是融资还是市场份額，都向极少数头部玩家聚集，上演剩者为王的戏码，蔚来、理想和小鹏得以暂时安全上岸。

头部玩家也有苦恼

蔚来、理想和小鹏只是暂时安全上岸，并非已彻底脱离险境。原因很简单，它们均处于亏损状态，短期内无法实现盈利，仍需靠资本“续命”。这也就解释了为何2020年蔚来积极找钱、理想和小鹏先后上市。国信证券预测，蔚来、小鹏、理想实现盈利时的销量分别为18万辆、12万辆和6万辆。

而2020年的前11个月，蔚来、小鹏、理想分别交付3.67万辆、2.64万辆和2.13万辆。目前来看，理想是距离盈亏平衡线最近的企业，但起码还需要一两年，随着其在自动驾驶领域加大研发投入，盈利时间节点可能会推迟。这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造车新势力三巨头仍将如履薄冰，没有安全感可言，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尽管2020年蔚来、理想和小鹏各方面表现可圈可点，但并不代表它们没有烦恼和隐忧，相反着实不少，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质量问题。造车新势力普遍“重研发+重销售”，多数采用代工或“代工+自产”的模式，产品质量格外受到外界关注，也一直备受质疑。目前，仅小鹏和蔚来有防碰撞测试数据，其中小鹏评分较高。不过，在另一家权威机构中保研碰撞测试中，小鹏整体得分并不理想。

除了在权威机构的技术评测中不抗打之外，断轴、自燃和失控等重大质量问题也时有发生，极大影响潜在用户的消费信心。2019年6月、2020年10月，蔚来和威马均因自燃问题而召回旗下已售车辆，2020年11月，理想则因断轴事故频发而召回10 469辆理想ONE，约占公司历史总交付量的48%。

事实上，任凭造车新势力再怎么炒作电动、智能等概念，它们造出来的新能源汽车首先得是一辆让人可以放心驾驶和乘坐的车，质量是产品的根基，必须严守质量的底线，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显然，与拥有扎实造车技术的传统车企相比，蔚来、理想和小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做到质量过硬并非朝夕之功。

二是股价虚高。2020年下半年以来，蔚来、理想和小鹏市值飙涨，引发舆论热议，形成观点对立的两派：一派认为造车新势力三巨头达到此等市值并不过分，毕竟特斯拉这个样板摆在那里，只不过目前“膨胀”速度有点快，免不了遇到回调的情况。

另一派则认为造车新势力三巨头股价虚高，原因有二：其一，无论是新能源汽车市场份额还是蔚来、理想和小鹏总销量都偏低，前者只有5%，后者单月销量加起来也只有比亚迪的一半，2020年11月比亚迪交付26 690辆新能源汽车。上汽集团和比亚迪等年销量突破百万级的传统车企，市值竟然敌不过三个毛利率刚刚转正的“愣头青”，很难让人相信没有泡沫。其二，即便蔚来、理想、小鹏的市值不能用传统车企的标准去衡量，盈利模式也区别于传统车企单一的卖车，但从最基础的市销率来看，小鹏市值是其收入的144倍，蔚来是38倍，而丰田、大众分别仅为1.5倍和0.2倍。不得不说，小鹏市销率高得离谱，需要再赚144年的钱才能匹配当前市值，蔚来和理想也存在不同程度的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