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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X”“蛮X”结构色彩义研究

2021-05-25史维国夏靓

史维国 夏靓

[摘 要]“胡X”“蛮X”结构指的是由“胡”“蛮”作为构词语素参与构词的一类词汇,它包括多音节复合词以及一部分成语。“胡X”“蛮X”结构语义上大多含有贬义的感情色彩,其原因与中华民族历史上北方胡人草原游牧文化、南方蛮人山地游耕文化、中原汉人定居农业文化等三大文化类型的冲突融合有关,是汉民族正统文化观念的集中体现。另外,语法化理论的“语义滞留”原则对该结构起重要作用,主要就是语法项“胡”“蛮”中滞留有词汇项“胡”“蛮”的贬义属性。

[关键词]胡X;蛮X;语义滞留

[中图分类号]H1461[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0292(2021)01-0077-04

[作者简介]史维国,黑龙江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汉语史、现代汉语语法;夏靓,黑龙江大学汉语言文字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史。

在汉语中,有这样一类词汇,它们以“胡”“蛮”为构词语素,包括多音节复合词以及一部分成语,如“胡来”“胡吹”“蛮横”“蛮干”“胡说八道”“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等,并且多含贬义色彩,我们称之为“胡X”“蛮X”结构。目前,学界很少有涉及“胡X”“蛮X”结构的研究成果,对其系统地描写和解释工作还没有进行,我们试图在这些方面做一些尝试。

一、“胡X”“蛮X”结构的共时特征

(一)“胡X”“蛮X”结构的类型

1多音节复合词

(1)胡X

a名词:属于这一类的“胡X”结构都是一些表示蔬菜、瓜果等的专有名词,结构上多为定中关系,如“胡豆、胡茄、胡椒、胡萝卜、胡荽、胡桃、胡琴、胡同”等。

b动词:属于这一类的“胡X”结构都是一些双音节动词,结构上主要是状中关系,如“胡吹、胡搞、胡搅、胡来、胡闹、胡说、胡言、胡诌”等。

c副词:属于副词类的“胡X”结构,数量非常少,如“胡乱”。

(2)蛮X

与“胡X”类多音节复合词较为能产不同,“蛮X”类多音节复合词在数量上相对较少。名词的如“蛮劲、蛮子”,动词的如“蛮干”,形容词的如“蛮横、蛮荒”等。

(3)X蛮

这类结构的词汇更是很难见到,如“野蛮、南蛮”。

2成语

(1)“胡X”类成语

“胡X”类成语是四音节,语法结构上一般都是“胡X”与其后的双音节构成并列关系,如“胡说八道、胡说白道、胡说乱道、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胡作非为”等。

(2)“蛮X”类成语

这类成语数量很少,如“蛮不讲理”。

(3)“胡X蛮X”类成语

“胡X蛮X”类成语实际上是“胡X”与“蛮X”两种结构的整合,二者语法结构上是并列关系,如“胡搅蛮缠”。

(二)“胡X”“蛮X”结构的色彩义

词语的“色彩义”,是词语固有的词汇意义之外,包含的由于人们的主观态度而产生的附加意义,具有附着性、广泛性、联想性,包括语体色彩、感情色彩、地方色彩等。而词语的感情色彩,主要是指某些词除了基本意义(概念义)以外,还带有人们主观评价的色彩,表达喜爱或憎恶、肯定或否定、赞许或贬斥的感情。词语的感情色彩主要包括褒义、中性、贬义。“胡X”“蛮X”结构类的词语多表示贬义,有一部分属于中性词。

1贬义

“胡X”“蛮X”结构多表示贬义,可以说这是该结构语义上最显著的特点。具体而言,成语类的都表示贬义色彩,多音节复合词类的大部分表示贬义。

(1)成语类

无论是“胡X”类、“蛮X”类成语,还是二者整合后的“胡X蛮X”类成语都表示“随意乱来”“野蛮、不通情理”的语义特征。“胡说八道、胡说白道、胡说乱道、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胡言汉语、胡作非为”这类“胡X”类成语无一例外地表示“胡说、乱说”这样一种贬义的感情色彩;“蛮不讲理”这类“蛮X”成语表示的是“野蛮、不讲道理”的贬义色彩;“胡搅蛮缠”这种“胡X蛮X”类成语更是把(胡人)随意打搅和(蛮人)不通情理纠缠的贬义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

(2)多音节复合词类

多音节复合词类“胡X”“蛮X”结构除了专有名词,其他都表示贬义的感情色彩。

a动词:胡吹、胡搞、胡搅、胡来、胡闹、胡说、胡言、胡诌、蛮干。

b名词:胡匪、胡话、蛮劲、蛮子、南蛮。

c形容词:蛮横、蛮荒、野蛮。

d副词:胡乱。

2中性

上文已提到“胡X”“蛮X”结构多表示贬义,中性词类的仅限于专有名词,这主要是“胡X”类名词,即“胡豆、胡蜂、胡茄、胡椒、胡萝卜、胡荽、胡桃、胡琴、胡同”等。这类复合词主要是秦汉以后由西域少数民族传入内地的蔬菜、水果、器具,当然也有“胡同”这种与胡人有关的表示道路类的词语。

二、“胡X”“蛮X”结构的重新分析

“胡X”“蛮X”结构中的构词语素“胡”“蛮”到底指什么呢?其实,“胡”是古代北方游牧渔猎民族的自称。胡,即胡人,狭义指匈奴人,后来则变成对居住在中国北方和西方的外族或外国人的一种泛称。和“胡”指北方游牧渔猎民族不同的是,“蛮”主要指未开化的南方少数民族。和构词语素“胡”“蛮”相关的是,在历时演变过程中,“胡X”“蛮X”结构发生了重新分析。Harris & Champbell (1995) 把重新分析定义为“一种改变句法结构的底层结构却不涉及表层表现的任何直接或内在的調整的机制”[1](P61)。也就是说,重新分析指不同历史时期的两个结构,从表层看,所出现的语词、词序完全一致,但是语词之间的结构层次或者关系却变化了,即出现了新的理解。从历时视角看,“胡X”“蛮X”结构实际上发生了重新分析。鉴别“胡X”“蛮X”原型结构关系的标准主要看其中的“胡”“蛮”是否为本义“胡人”“蛮人”,结构中“胡”“蛮”为本义的就是其原型结构,反之为重新分析的结构。

“胡X”的原型结构主要是主谓结构或定中结构,重新分析为状中结构或并列关系。原为主谓关系重新分析为状中关系的“胡X”结构,如:

(1)胡来汉去,四姓杂居。不亲而亲,是非互起。(《禅林僧宝传》)

(2)司马良知道他又要冒坏,道:“你不要胡来。”(《雍正剑侠图》)

例(1)中的“胡来”与“汉去”对比,都是主谓结构,组合后再构成并列结构,指“胡人到来,汉人离开”;例(2)中“胡来”中的“胡”为副词,义为“胡乱”,“胡来”为状中结构。

原為主谓关系重新分析为状中关系的“胡X”结构,如:

(3)昔年十五,曾绝荤血,诵金刚经十余年。自胡乱以来,身在军中,不复念诵。昨因被不测罪,唯志心念经尔。(《太平广记·广异记》)

(4)这红玉也不梳洗,向镜中胡乱挽了一挽头发,洗了洗手,腰内束了一条汗巾子,便来打扫房屋。(《红楼梦》)

例(3)中“胡乱”指“胡人扰乱”,为主谓结构。到了近代汉语的《红楼梦》中,“胡乱”与现代汉语的用法一致,“胡”和“乱”是具有同义关系的副词,二者连用构成并列结构“胡乱”,例(4)就是此种用法。

原为定中关系重新分析为状中关系的“胡X”结构,如:

(5)师曰:“胡言易辨,汉语难明。”(《五灯会元》)

(6)吉州仁山隆庆院庆闲禅师,福州卓氏子。母梦胡僧授以明珠,吞之而娠。及生,白光照室……曰:“尽大地是个须弥山,撮来掌中。汝又作么生会?”师曰:“两重公案。”曰:“这里从汝胡言汉语,若到同安,如何过得?”(《五灯会元》)

(7)横笛,小篪也。汉灵帝好胡笛。宋书云:“有胡篪出于胡吹”,即谓此。梁《胡吹歌》云:“快马不须鞭,拗折杨柳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路旁儿。”此歌词元出于北国,知横笛是北名也。(《通典》)

(8)郭氏道:“你回来!你就这胡吹乱嚷的闹了一阵就走啦!还说点子什么?(《七侠五义》)

例(5)中的“胡言”为定中结构,指“胡人说的话”,该种用法在现代汉语中也有遗留,如“一派胡言”;例(6)中的“胡言”为状中关系,是重新分析后的结构,“胡言汉语”更能说明谓语中心“言”的动词特性;例(7)中的“胡吹”为定中结构,指“胡人吹奏的一种乐器”;例(8)中的“胡吹”与“乱嚷”对举,都是状中结构。

“蛮X”的原型结构见诸文献的不多,但根据“胡X”结构的语法化规律,仍然可以推知现代汉语中的“蛮X”是发生了重新分析后的结构。也就是说,现代汉语中表状中关系的“蛮干”,原来指“蛮人干”, 其原型结构是主谓关系。同样,成语“胡搅蛮缠”现在倾向于分析为两个状中结构(胡搅、蛮缠)组合后构成的并列结构,原来则指“胡人来打搅,蛮人来纠缠”,其原型是两个主谓结构(胡搅、蛮缠)组合后构成的并列结构。

三、文化的冲突融合与“胡X”“蛮X”结构的色彩义

(一)三大文化类型的冲突与融合

秦汉以后,分布于中华大地的各民族大致可分为三大文化类型:北方草原游牧文化、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人民,我们一般称为“胡人”;南方山地游耕文化,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人民,我们通常称为“蛮人”;中原定居农业文化,这一地区的人称之为“汉人”。在长达三千年的历史进程中,三大文化类型以中原定居文化为中心,多方面交汇融合,在此期间既有文化交流,也不乏兵戎相见,三大文化类型正是在这样一种“战争与和平”兼备的状态下一直延续的。

清代王夫之曾经概括“中国”与“夷狄”,即中原农耕民族与北方游耕民族的文化特征。“中国”是城郭可守,田土可耕的地区;而“夷狄”则无城郭、耕地,不知礼仪,迁徙不定,游耕为主,民风彪悍。汉时的匈奴,唐时的突厥,宋时的契丹、女真、党项,以及后起的蒙古,都是典型的游耕民族张岱年,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88-92页。。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在长达上千年的历史上,一直存在两种不同的关系,即冲突与融合。一般来说,当牧区水草丰茂的时候,游牧人是满足自己的草原生活的。他们也会以畜产品与汉人交换粮食、茶叶、铁器等;当牧区草枯水乏时,游牧民族就会竞相南下劫掠,有时会把这种短暂的劫掠发展为大规模的战争。不能忽视的是,北方游耕民族对中华文化也作出了巨大贡献。以面烤制饼的方法来自胡人,东汉人将烤饼称之为“胡饼”。多种瓜果蔬菜、粮食作物也都由胡人传入内地,如黄瓜(胡瓜)、香菜(胡荽)、洋葱(胡蒜)、胡萝卜、核桃(胡桃)、蚕豆(胡豆)等。南方山地民族,我们一般称之为“蛮人”。他们游动不定的生活多呈分散状态,和汉民族的关系不像北方游牧民族那样剑拔弩张,争斗不息。所以历代汉民族统治者对他们一方面是柔远政策与强硬镇压并重;另一方面,则积极推行教化。在中原农耕文化为中心的封建社会体制中,南方蛮人一直是被汉人鄙夷的对象,因此孟子称来自楚地的许行是“南蛮鴃舌之人”,称他们居住的地区为蛮荒之地。

(二)贬义“胡X”“蛮X”结构的文化阐释

上文已说过,在长达三千多年的历史上,北方胡人草原游牧文化、南方蛮人山地游耕文化、中原汉人定居农业文化三大文化类型不断地冲突融合,其间既有和平时期的文化交流,也有战争时期文化的碰撞摩擦。这样一种战争与和平交汇的状态,在“胡X”“蛮X”类词汇上也留下了历史的印迹。和平时期,无论是北方胡人草原游牧民族,还是南方蛮人山地游耕民族都和中原汉人进行着文化的交流,这种交流是一种取长补短、互通有无的过程,这种交流是友善的、带有诚意的文化沟通,双方之间期待的是文化上的平衡有序和关系上的和睦相处。在这个和平相处过程中产生的词语都是如“胡豆、胡蜂、胡茄、胡椒、胡萝卜、胡琴、胡荽、胡桃、胡同”一类的专有名词,这些名词是不同民族文化交流历史的见证。它们是客观事实的呈现,不含任何褒贬色彩,当然也就都是一些中性词。而在民族矛盾激化、发动战争的时期,三大文化类型区域的不同民族就不再是客客气气,而是剑拔弩张。作为居于三大文化中心的汉人当然也就把更多的罪责推在胡人与蛮人身上。汉人认为,正是胡人与蛮人的侵袭打搅、蛮横纠缠使得中原地区永无安宁之日,于是像“胡搅蛮缠”“胡作非为”“蛮不讲理”一类带有贬义色彩的成语就出现了,“胡搞”“胡搅”“胡来”“胡闹”“蛮干”一类的多音节复合词就产生了。中原定居的农耕文化在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一直是以儒家思想为文化主导,而儒家学者一直是看不起不知礼仪、野蛮粗鄙的胡人和蛮人的。《诗经·鲁颂》所说的“戎狄是膺,荆舒是惩”正是这一思想的体现。因此,在中原定居的汉人眼里,胡人也好,蛮人也罢,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是随意乱来、野蛮、不通情理的。于是也就有了“胡说”“胡言”“胡诌”“胡话”“胡乱”“蛮劲”“蛮横”这些带有贬义色彩的词语了。这些带有贬义色彩的成语和多音节复合词是汉民族中原定居农耕文化正统观念的集中体现。

四、“语义滞留”原则与“胡X”“蛮X”结构的色彩义

(一)“语义滞留”原则概述

“语义滞留”原则是美国语言学家Paul J. Hopper(1991)最早提出的[2](P8-9),后来Paul J.Hopper和Elizabeth Closs Traugott在他们合著的Grammaticization(2001)一书中又作了说明[3](P17-35)。沈家煊在该书的导读中讲“语义滞留原则指实词的语义‘滞留在虚词中并限制虚词的语义和语法功能”。梁银峰(2008)对“语义滞留”原则作出较为全面的阐释,他认为“后来的结构制约或其意义只能根据较早的意义来理解。换言之,当一个形式经历从词汇项到语法项的语法化时,它原来的一些词汇意义踪迹往往会黏附着它,它的词汇历史上的具体细节会反映在对它的语法分布的制约上。这种现象被称作‘滞留”[4](P8-9)。

史维国(2016)认为,“语义滞留”原则是语法化的一条原则,是一条“渐变”原则[5]。所谓“语义滞留”,是说一个形式从词汇项语法化为语法项时,语法项的语义和语法功能受到词汇项词汇意义的制约和影响,即词汇项的词汇意义“滞留”在语法项中梁银峰所说的词汇项和语法项,就是沈家煊所说的实词和虚词。下文中词汇项主要指的是实词,语法项指的是虚词,本文认为副词,属于虚词。。“语义滞留”原则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语义功能上的表现,主要是词汇项的词汇意义对语法项语法意义的制约;另一种是语法功能上的表现,主要是词汇项的词汇意义对语法项的语法分布或结构功能的制约。

(二)“语义滞留”原则关于贬义“胡X”“蛮X”的解释

我们认为,“胡X”“蛮X”多含贬义,与“语义滞留”原则有关。具体来说,主要是“语义滞留”原则语义功能上的体现,即词汇项的词汇意义对语法项语法意义的制约。前文已提到,“胡X”“蛮X”结构发生了重新分析,其原型结构中的“胡”“蛮”为名词或形容词,是词汇项,指“胡人”“蛮人”“胡人的”“蛮人的”也有没发生过重新分析的贬义“胡X”“蛮X”结构,即在现代汉语中,其构词语素仍表本义“胡人”“蛮人”“胡人的”“蛮人的”,如“南蛮”“蛮荒”“蛮不讲理”等。。重新分析后的“胡X”“蛮X”结构,无论是复合词还是成语(不包括中性义的专有名词),其构词语素“胡”“蛮”都为副词,是语法项,表“胡乱地、不合常理地”,如“胡说”“胡闹”“胡吹”“胡扯”“蛮干”“胡搅蛮缠”等。语法项“胡”“蛮”表贬义色彩,主要是因为它是从词汇项“胡”“蛮”语法化来的。“语义滞留”原则使得词汇项的词汇义仍然对语法项的语法义有制约作用。因为词汇项“胡”“蛮”本义为“胡人”“蛮人”,受汉民族正统文化观念的影响,含贬义色彩,这种贬义属性仍然滞留在语法项“胡”“蛮”中,造成现代汉语中的“胡X”“蛮X”结构多含贬义。

五、结语

“文化”的实质是“自然的人化”或“人类化”,是人类主体通过社会实践活动,适应、利用、改造自然界客体而逐渐实现自身价值观念的过程。而在统治中国三千多年历史的儒家思想里,所谓的“文化”就是“以文教化”,就是说用“文”来教化不通礼仪的蛮夷民族,文化的反面是无教化的野蛮。所以孔子讲“故远方之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论语·季氏》)。孟子也说“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孟子·滕文公上》)。这些都说明,在中华民族正统文化观念里,对文化上处于蒙昧无知状态的胡人、蛮人多是持有鄙夷、看不起的态度的。这样一种文化观在汉语“胡X”“蛮X”类词汇上得到了鲜明的体现。这些是从文化语言学角度对“胡X”“蛮X”结构含贬义给出的解释。文化观念造成的词汇项“胡”“蛮”含贬义色彩仍然滞留在语法化后的语法项“胡”“蛮”中,使得现代汉语中表副词功能的构词语素“胡”“蛮”也多含贬义色彩,這是从西方语言学语法化理论视角作出的解释。看来,要想对“胡X”“蛮X”含贬义这一语言现象给出科学合理的解释,需要古今、中外相结合,才能阐述得更为充分。

[参 考 文 献]

[1] Harris, Alice C.& Lyle Champbell Historical Syntax in Cross-linguistic Perspective Cambrige[M]Cambrige : 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 1995.

[2] Paul, J.H. On Some Principles of Grammaticization[M]Amsterdan: Benjamins, 1991.

[3] Paul, J.H.Traugott, E.C, Grammaticalization[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1.

[4] [美]鲍尔·J·霍伯尔,等语法化学说:第2版[M].梁银峰,译.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5] 史维国. “语义滞留”原则及其在汉语语法中的表现 [J]. 外语学刊,2016(6).

[责任编辑 薄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