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学学科史中译者的主体彰显与价值钩沉(1978—2019)
2021-05-25屈高翔
屈高翔
(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2249)
西方理论、思潮、文化的输入,对中国学术理论视野的拓展、学术方法的创新、文化观念的丰富发挥着积极作用,从理论体系、研究方法、文献建设等层面推动着中国人文社会学科的建构和发展。新理论、新思想、新学说通过翻译出版进行跨文化传播,助推了学科的本土化建构进程。电影学学科在中国的产生和发展便是“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进而不断演化发展的结果,译著成为推动学科建构的重要动力以及改造社会的有力工具。
高水平的学术翻译是一项具有很高创造性和专业性的学术研究活动。从原作到译著的生成转变,需要原作者(著者)、翻译者(译者)、编辑(编者)的相互作用和共同参与。在电影学译著的选择和翻译中译者居于主体地位,其对国外译著的关注和翻译,多是自身的主动行为。虽然有一部分译者是在编辑的委托下进行的翻译,但在翻译的过程中也体现着一定的自主性。因此,以译者为中心,梳理译者的语境制约和群体特征,便于考察译者与学科建设的互动关系。
一、多元参与:电影学译著中译者的群体考古
1978年改革开放是我国现代人文学科体系建构的时间起点,也拉开了现代译著出版的崛起序幕。本文引入热拉尔·热奈特“副文本”的概念,以国家图书馆馆藏目录和《中国电影年鉴》为资源库,对1978—2019年期间与电影学相关的学术译著进行搜集和整理。内容上排除了电影介绍、电影小说、电影大众读物等与学科关联性不高的大众译著,在地域上选择大陆出版机构所出版发行的电影学译著,得到1978—2019年间电影学译著的总书目,一共有857本,对其译者进行数据归纳和分析,组成了本研究文献分析的样本。
(一)从单一到多元的群体构成
电影学译著少数是独立翻译,大部分是合作翻译完成的。对电影学译著译者进行数据统计发现,共有829名译者参与了电影学译著的翻译工作,翻译超过5本以上的译者情况如下:
表1 翻译5部以上的译者情况统计
(续表)
通过对译者身份的考究发现电影学译著的译者的身份组成十分多元,主要由学习语言专业的翻译人士和从事电影研究创作领域的专家学者组成。进入新世纪以来,由于电影作为文化艺术带来的越来越深的社会影响力,电影学跨学科研究兴起,其他学科译者以及影迷群体开始加入译者队伍,译者群体的身份构成愈发多样。
电影学者群体。在电影著作翻译事业中,学者群体始终是最主要的生力军,他们深厚的艺术修养和丰富的知识构成保证了学术翻译的品质。如周传基是北京电影学院的资深教授,是著名的电影理论家、翻译家、教育家,被誉为“中国电影界的泰斗”。崔君衍是中国著名的电影理论家、翻译家,曾任中国电影基金会副会长、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邵牧君是著名电影理论家、翻译家、评论家,曾任《世界电影》杂志主编。北京电影学院的钟大丰和黄英侠、电影艺术研究所的贾磊磊、北京大学的彭吉象和李洋等学者都是电影学翻译的重要学者,其翻译内容涵盖了电影学研究的方方面面。
电影行业从业者群体。电影的产业化发展离不开国外电影创作理论的指引,在主动学习和实践的基础上,一些电影从业人员也开始了翻译道路。如电影导演梁明和蒲剑作为行业一线的从业者,也从事着电影学译著的翻译工作,他们的翻译偏向电影技术创作类译著。
其他学科的翻译群体。随着电影艺术的日益普及,电影学学科逐渐呈现跨学科发展的趋势,不少从事文学研究、媒介研究等领域的学者,也积极参与到电影翻译的实践中来。如从事文学研究的曹怡平、从事语言研究的何力、从事纪录片研究的何苏六等都进入到电影学译著的翻译领域。
民间影迷群体。与其他译者主体相比,民间影迷群体是最近才出现在电影学译著领域的群体。2012年由“人人影视字幕组”进行翻译创作的《斯皮尔伯格传》的出版发行,标志着我国民间影迷群体正式进入了电影学译著领域。由于影迷多是基于个人兴趣进行的翻译创作,因此其挑选作品具有更大的灵活性。
在实际工作中,译者群体并非一成不变的。在译者工作性质、工作内容甚至个人工作状况发生变化时,其身份也往往随之变化。此外,译者群体并非彼此独立不相容的,不少译者同时处于上述不同的译者群体中,其身份呈现出复杂特性。
(二)三元逻辑下的阶段呈现
通过对电影学译著译者的社会历史考察,译者群体受到社会变迁、学科建设、电影产业发展三重因素的综合影响,呈现鲜明的阶段性特征。
译者与社会变迁紧密关联。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我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发生了巨大变革,电影学译著也经历了一段起伏波折的历史岁月,呈现多阶段、多维度、多发展的面貌。译者作为学术译著的行动主体,其规模和组成也跟随社会变迁呈现出阶段性的特征。新中国成立初期,为了学习国外电影理论,文化部设立电影艺术委员会、电影制作委员会等部门,引进大学生、研究生以及拥有独立编译能力的人才,组织一支优秀的编译队伍,开始了新中国电影学译著的出版历程。改革开放以后,高等教育恢复,老一辈翻译家如邵牧君、富澜、郑雪来重新开始翻译出版工作,新的译者如钟大丰、陈国铎、何力等开始加入,译者队伍不断壮大,译著出版数量年年增多。直到2001年以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对国外理论的需求进一步扩大,其他学科的学者逐渐加入到电影学的译者队伍,影迷爱好者也成为电影学译著翻译的新兴力量,译者群体呈现多样化特征。
译者与高等教育发展紧密关联。学术著作的翻译和出版一般要求译者具备扎实的专业知识以及良好的语言功底,高等教育是译者胜任学术翻译工作的重要保证。1977年高考恢复,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开始招生,现代电影学学科开始起步。影视专业高等教育的全面普及,培养了一批批有着专业电影知识的人才,丰富了学术著作翻译的译者队伍。如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博士王旭峰,具备扎实的电影理论功底,已经翻译出版了11本译著,技术方面《声音设计:电影中语言、音乐和音响的表现力》、导演理论方面《电影导演方法:开拍前“看见”你的电影》,电影叙事方面《电影化叙事:电影人必须了解的100个最有力的电影手法》等,其翻译的《救猫咪:电影编剧宝典》已经成为学习编剧的必备参考书目。
译者与电影产业发展紧密关联。随着中国电影产业的不断发展,迫切需要国外创作理论和实践经验做指引,一部分从事产业的工作者,自发寻找国外电影学相关的著作,进行翻译和推广。如著名导演、摄影师梁明参与翻译了《开拍之前:故事板的艺术》和《拍电影2:全方位指导故事片创作》两本译著。电影产业的井喷式发展,也提升了大家对电影研究的热度,其他专业的学者也开始跨入电影领域,从事电影著作的翻译工作。如语言学者黄渊、何力等也参与电影学译著的翻译,西南政法大学的曹怡平从文学领域跨到了电影研究。
二、主体彰显:多重语境下译者的能动书写
译者主体性是翻译实践的重要表现形式,翻译活动各个环节都渗透着翻译家的个人主体意识。对于学术译著翻译来说,译者对于译著来说具有关键性作用,译著选取、内容翻译以及传播效果都与译者的学术视野、个人素养相关。当然,强调译者的主动性,并不是否认社会、文化对其行为选择的影响,相反,在中国电影学译著的翻译过程中,政治、社会因素无时无刻不在起着作用,甚至已经内化为译者的思想意识,成为译者翻译行为的重要指引标准。
(一)影响译者翻译的语境因素
电影著作翻译活动的整个过程,从作品的选择、译作的生产到译作的传播,都是在特定的社会、文化、政治和经济等语境中完成的,涉及诸多语境参数。电影学译著中的译者在选择作品和从事翻译活动时,并不完全以个人意愿为主,也受到时代背景中的政治意识形态、经济结构、文化环境等因素的制约。
第一,意识形态的制约。翻译,其本质就是不同文化形态的互动和沟通,也是本土意识形态来与异国他乡的文化意识的对抗过程。意识形态是翻译活动的重要影响因素,基本上是贯穿整个译作生成的全过程。译者作为一个社会个体,长期浸濡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之中,意识形态已经内化为其自身行为选择的潜在依据。所以他对翻译策略的选择、对译文本身的用词和语言结构的确定并不单是个人的喜好和审美取向,而是大脑中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建构的图式使然。新中国成立之后,电影局下设编译组,按照语种不同分成各个小组,专门负责译介国外的理论作品。翻译出版作品不是个人来选择,更多是行政安排的翻译任务,其翻译原作的国别和内容受到严格的控制,意识形态属性明显。“编译组中组长负责挑选作品,分配任务,让组员进行翻译工作,翻译之后还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才能发表和出版。”当下,意识形态因素依然是电影学译著出版的评判标准和底线,翻译出版的作品必须符合主流价值观的需求,符合国家的政策法规的规定,作品要对社会对民众有益。
第二,电影文本操作规范制约。新媒体的发展催生了新文本的出现,对其进行翻译时,不仅受到传统语言因素的影响,还受到“副语言特征”“语外特征”等因素的影响。电影著作翻译涉及电影专业词汇及专业知识,翻译过程中需要重视技术规范、语言规范等问题,前者决定文本的形式特征,后者对语言风格有明确的引导功能。如蒙太奇、长镜头等概念就是中国学者在对国外电影理论翻译的基础上,将国外电影理论进行总结,创造性的通过“音译”等手法创作的新的概念。
第三,出版机制的制约。电影学译著翻译虽然以译者为行动主体,有着较大的主体性,但一本著作的出版,必须符合图书出版的相关要求。电影图书出版具有意识形态和产业的双重属性,这就要求译者在进行译著翻译时候,需要尽量选择那些符合出版规定和形式的、能够产生一定市场效应的著作。《出版管理条例》明确规定了出版物禁止包含的各项内容,并且涉及重大选题的出版物,还需要提前向主办主管单位进行申报,并在新闻出版署备案。
(二)电影学译著译者的主体性彰显
电影学译者的主体性体现在翻译过程中处理原作者与译者、译者与受众、原作与译作等关系的权力归属方面,翻译活动过程本身就是原作者、译者、读者的一种权力关系的显现。在电影学译著翻译的历史进程中,译者在制约因素的框架下,积极主动选择著作,译介新的学说,为电影研究和电影创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持。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组建了第一批电影学译著翻译团队,包括从事电影研究的邵牧君、伍菡卿、富澜、罗晓风、郑雪来等人,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如凌婉君、梅文、刘友鹏、白雁如等。当时,电影学译著的翻译出版几乎都是满足行政需要的政治任务,译者们往往是在上级指示下进行翻译,没有太多的翻译自由。在此情况下,译者们也在体制约束下不断寻求翻译内容上的突破,通过一些变通手法将新的理论或思想翻译进来,起到了开社会风气之先河的作用。如1963年,全国掀起了对苏联影片《雁南飞》《一个人的遭遇》等修正主义电影的大力批判,电影艺术委员会的戴光晰将苏联国内和西方各国不同立场的评论文章翻译出来,为当时国内读者提供了客观的评论参照。
改革开放初期,社会风气有所松动,但是受之前政治形势的影响,大家对电影理论的引进和讨论还是畏手畏脚,不够开放。翻译家富澜敏锐感觉到社会形势的变化,在1980年他主持出版的《电影艺术译丛》(后改名《世界电影》)上,减少之前推崇的主流意识形态电影理论的介绍,开始有意识增加反对公式化、概念化的电影理论文章,并专门开辟一个专栏,用来介绍具有突破性和“解冻”意味的电影作品。这给当时中国电影理论界带来了新的风气,推动了电影主体性的讨论和电影学学科边界的划分。80年代中后期,译者根据中国电影理论匮乏的现状,结合电影发展实际情况,在世界范围内主动寻找新的电影理论进行翻译,在短短几年内完成了对国外数十年电影理论的翻译出版,为亟需恢复元气的中国电影艺术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滋养。如何力翻译的《论电影艺术》、邵牧君翻译的《电影的本性》、伍菡卿翻译的《电影的元素》、富澜翻译的《电影导演的培养》等作品带来了丰富的电影理论知识,推动了中国电影研究的不断发展。
三、价值钩沉:译者与电影学学科发展的时代共振
电影是一门技术与艺术紧密相连的综合性艺术,电影著作的翻译工作对译者们有着相当高的要求,他们不仅要具备扎实的语言翻译功底,更要具备与电影艺术相关的丰富的学科知识。因此,电影学译著的译者多为从事电影研究或者受过电影专业教育的学者,他们通过翻译国外电影著作为电影学科发展提供理论参照,并在翻译的过程中不断学习,进而建言立说,成为推动电影学科发展的中坚力量。
(一)译者的学术共同体身份归属
学科建构的重要层面之一便是学术共同体的形成。所谓学术共同体,指具有相同或相近的价值取向、文化生活、内在精神和具有特殊专业技能的人,为了共同的价值理念或兴趣目标,并且遵循一定的行为规范而构成的一个群体。电影学译著出版的译者群体多为影视专业的学者及教师,有着共同的学术追求。他们受过良好的专业训练并且在学界己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对电影翻译遵循统一的范式,完全符合学术共同体的要求。译者群体是包含学科领域学者在内的围绕特定主题(电影相关翻译)组成的“无形学院”,是一种广义上的学术共同体,不仅包含电影学专业学者,还涉及非电影领域的具有相同兴趣的电影爱好者。
电影学译者群体随着电影事业的发展壮大不断扩大,研究视野和空间也不断拓宽。现有电影学译者群体的主要构成有两个大类,一是学科专业背景为电影学的学者,其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电影研究;二是语言专业为知识构成译者群体,这些学者本职专业不是电影学,他们专门从事语言翻译工作。由于译者群体的差异导致翻译选题各不相同,前者会选择更专业的电影学相关理论、创作等研究著作;后者则选择以大众阅读和知识普及为主的电影人评传、艺术风格分析及批评等著作。这些译者构成了电影学学科建构发展的“无形学院”,虽然在翻译出发点上可能不尽相同,但客观上都推广了电影理论和技术的跨文化传播,拓宽了电影学的研究范畴。
由于同时具有译者和电影学研究者的双重身份,他们在翻译的过程中结合中国实际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电影理论体系,直接推动了电影理论体系的构建,是电影理论本土化的直接“践行者”。郑雪来的电影观念受苏联电影体系的影响比较大,在翻译电影理论基础上从宏观角度出发提出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电影学”、现代电影观念、电影理论体系等一系列观点,为电影学和电影理论体系奠定了基础。邵牧君五六十年代翻译西方经典电影理论,1979年后开始著书立说,推崇美国好莱坞电影观念,为纯粹探讨电影的本体论设置了对立面,为电影理论界提供了与众不同的视角和观点。李幼蒸的理论来源是法国学派,并对美国电影理论有一定研究,在代表作《当代西方电影美学思想》一书中重点介绍了现代电影理论中的第一符号学,首次将现代电影理论译介到中国,丰富了电影理论体系,促使经典电影理论和现代电影理论的论争,其个人也成为现代电影理论在中国的“代言人”,提升了学术地位和学术影响力。周传基在对国外电影理论尤其是好莱坞电影技法的翻译基础上,对技术美学研究独树一帜,特别是对声音美学的探讨颇有心得,弥补了重哲学观念轻实践创作的理论体系不足,开启新的电影美学研究角度。姚晓濛作为《当代电影》的编辑,连续翻译出版现代电影理论的国外文章,并整理成《电影美学》一书。该书继承了尼克·布朗的现代电影理论体系,并融合叙事学等理论进行了阐释,构建了较为完整的电影理论体系。他也成为电影理论研究的大家,其理论被大量引用和讨论,确定了自己在电影学研究领域的学术地位。
(二)译者与学科理论体系构建的耦合
高等教育的推广和发展为译者进行电影学著作翻译提供了重要支撑,一方面学科发展的成熟培养了译者的基础理论功底,使其具备了从事翻译的学术能力。另一方面,学科发展为译者从事翻译工作提供了新的理论需求,译者根据现有学科研究的不足,进行针对性的翻译和引进。同时,学科发展带来了学术共同体的形成,为译者提供了合法性的身份,并在物质、经费方面给予译著出版活动支持,促使学术译著出版的快速发展。
随着学科建设的不断成熟,尤其是电影学学科和语言学科的成熟,让译者在知识构成方面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翻译语种由以俄语为中心发展为多语种并重。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各个方面都受苏联影响,当时俄文译著和苏联电影是翻译活动的重要核心。改革开放之后,越来越多的其他语种的译者参与到电影学译著的翻译活动中来,形成了多语种并行的翻译格局,英语译著开始成为电影学译著出版的主流。其中,英语译者以邵牧君、周传基、赵超群、徐建生、李念芦为代表,俄语译者有富澜、郑雪来、罗慧生等,法语译者有徐昭、崔君衍等。二是译者学科构成由电影学为中心开始向多元化发展。电影学译著由于其专业性的要求,之前的译者多为从事电影艺术、电影技术等相关研究的专业人员。随着电影学学科的不断深化,跨学科的学者加入了译者的队伍,如社会学者田广、王红选择了社会学和电影学交叉研究的著作《影视民族学》进行了翻译,开启了电影社会学研究的风尚。
同时,电影学学科的发展对理论的迫切需求成为译者进行翻译的重要推动力。20世纪80年代,“与戏剧分家”的学科要求使得大量电影本体论、现代电影理论等著作被大量翻译引进,巴赞《电影是什么?》一书掀起了电影纪实美学热潮,《结构主义和符号学》揭开了中国现代电影理论的建设序幕,成功确立了电影学科的主体性和独立学科的地位。20世纪90年代中期,电影学知识体系构建基本完成。伴随着社会转型,电影理论研究的重点开始转移,国外电影理论开始作为常规的理论体系融入到中国电影学的研究之中。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电影工业和电影创作的多样化,电影学研究进入多元化发展阶段,形成了电影学与社会学、政治学、文化学、伦理学、心理学等多学科交叉的研究模式。越来越多的跨学科研究被介绍到中国,生成了中国电影独有的学科特征。在学科发展的需求下,W·舒里安的《影视心理学》、托马斯·R.阿特金斯的《西方电影中的性问题》、保罗·霍金斯的《影视人类学原理》等译著的引入,为电影研究提供丰富的理论资源,促使中国电影理论界快速形成一种兼容并蓄的文化环境,为中国电影理论内涵和外延的发展创造了空间。
结 语
电影学学科史研究中,译著出版以及译者一直被结构性忽视,对译者进行考古为我们提供了探究学科发展的新维度。电影学译著出版的译者多为电影学研究人员,其对国外理论翻译出版的过程也是其自身学习和吸收的过程,通过自身的翻译活动及学习,建言立说,丰富了电影学理论基础,成为电影学学科学术共同体不可分割的部分。当前,电影学学科建设应加强对译者的学术激励,引导更多的学者进行高质量的学术翻译活动,在丰富学科知识体系的基础上,提高学科建设中“人”的能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