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的自然:作为聚合物①的景观
2021-05-19瑞士冈瑟沃格特
(瑞士)冈瑟·沃格特
(瑞士)托马斯·基斯林撰文
边思敏 译
1 姿态——6个主题
1.1 观看与阅读风景
对于了解植物的观众来说,乔尔·斯特恩费尔德(Joel Sternfeld)的摄影作品“高线漫步”(Walking the Highline)(图1)展现了一幅物种丰富的城市森林景象。大量植物在这里生根繁衍,汲取铁轨周边干旱地带这片特殊栖息环境中的养分,并渐渐占据整片区域。只需几年时间,建筑之间的空隙就会被有机生长的植物填补得越来越小,桦木、刺槐、臭椿和茂盛的灌木丛为生物群落提供了新的栖息地:在方整的钢筋混凝土丛林之间,这片微缩的小天地将展现出多样而绚丽的色彩。除了土壤所提供的优越条件之外,远离人类干扰也是植被得以恣意繁衍的重要条件。
由于已经失去了具体使用功能,非专业人士会将这片闲置区域看成缺乏可达性和可居住性的荒地,而忽略了它的重要性和自发形成的设计。在铺着粗砾石的废弃铁轨之间,大量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但人们却希望铲除这些无用的“绿色”,在都市文明中赋予这片蛮荒之野以新的功能。
基于知识背景的差异,观者在看到相同的风景时会注意到一些完全不同的内容。社会学家和漫步学(strollology)②[1]创始人卢修斯·伯克哈特(Lucius Burckhardt)曾谈到,作为一种建构形态的景观是无法在复杂环境中被发现的,人们只能在自身的脑海中锚定景观。大脑具备甄选和过滤信息的创造性能力,伯克哈特认为,这是人们得以在环境中看到风景的认知基础;同时观看也是一项综合活动,依赖于人们自身的教育背景和文化状况。大脑会将环境中的一系列现象相叠加——从单纯的颜色到复杂的意识,到社会层面的内容,再到时间维度——思维中的景观就逐渐形成了[1]。
因此,风景园林很大程度上可以被理解成社会的文化产物,这种认识的形成是一个持续了几千年的缓慢过程。然而其发展并非总是基于前一阶段的、线性的逻辑结果,也会出现局部的反复或重叠。这可以追溯到人类文明的最初阶段,即耕种和培育活动从尚未驯化的自然世界中分离出来之时。耕种行为加之对地球表面的探索能力,使得人类控制了周边甚至更大范围的自然环境。
有若干文献(文[1]~文[3])都讨论了如何将矩形剪拼成等面积正方形,此阶段我们参考文[1]中的做法,其剪拼次数相对较少.
“景观”有各种不同的阐释角度,而且并不以生物学或气候因素为主导,这也就决定了一个事实:全球范围来看,风景园林学都只能在一种相当困难的条件下生存和发展。从欧洲各国的语言中就可以看出明显差别:法语“paysage”描述了一种地域性视角;英语“landscape”则勾勒出更具绘画性的概念[2];德语“landschaft”主要是行政用语;而在瑞士,“landscape”通常等同于阿尔卑斯山中原始的“自然”,既代表一种片刻的向往,也是民族身份[3]的“集体象征”[4]。即使关于“landscape”的理解千差万别,在设计的层面上,景观依旧具有潜力。考虑到行动的实施,我们需要把人类的所见和所感凝结成一种连续的话语(discourse),只有这样,才能在适当的时机为联合行动(joint action)建立共识(common ground)③[5]。
推进扬中市智慧城市建设是县级城市发展的先导与探索,需要明晰建设思路,选择优化路径,为县域智慧城市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示范样本。
1.2 城市开放空间的类型
我们的大部分工作都和欧洲的城市景观相关,因此日复一日地被周遭环境紧密包围着。在特定的社会和空间背景下,这种与事物之间建立的亲近感和在城市中的切身体验,构成了衡量设计任务的重要基础。景观设计并不是简单地再建现状,而是站在城市文化的角度持续地织构空间。这种方法以开放的设计过程为前提,需要同时关注多种类型的开放空间,它们恰是城市结构的相关词汇。花园、公园、庭院、广场、街道和步行道被仔细地分门别类。并不是说非要恪守传统的分类方式,而是这些类别能合理地区分由私密到公共的各个层级,并在不同情况下相应地显现出各自的空间特质。
这里的“类型”,与其说是指复制或完全模仿某物的图像,不如说是一种理念。相较于展现某种现实想象的“模型”来说,“类型”所确立的是一种无法再被消减的基本条件,它最大限度地预留了进一步发展的空间。无论在哪个国家,拥有一套完备规则的建筑艺术都可以追溯到某种既存的根源上,因为所有事物都是基于先前的事物发展而来的,没什么能产生于虚无。“类型”就代表了这样一种核心概念,无论衍生对象能发展出多少种变化,其根源都来自这一类型所预先定义的某种秩序[6](图2)。
“公共领域”(public cause,拉丁语称之为res publica)就和上述事实紧密相关。这个概念可以追溯到集市(agora),也就是古希腊公民集会和讨论政治问题的广场。作为在公元前5世纪达到顶峰的希腊式民主的核心空间,集市是容纳政治、司法、市场、宗教盛宴和文化活动等各种事物的发生场所。然而,如今城市中的这些功能正在逐渐分化,它们通常被限定在某些特殊的建筑物中,并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控制、监管和营销行为。这加速了公共生活的碎片化,随之而来的是城市基本品质的丧失,还失去了不同人群聚集在同一物理空间并富有成效地交流思想的可能性。
图1 乔尔·斯特恩菲尔德:高线漫步,2000年(引自www.joelsternfeld.net/walking-the-highline/)Fig.1 Walking the Highline, Joel Sternfeld, 2000
图2 希腊关于阿尔戈英雄的航海故事,虽然旅途中船身材料已经被完全替换,但“阿尔戈”号依然是“阿尔戈”号,因为它的名字和结构这2个本质要素没有改变(Lorenzo Costa il Vecchio,帕多瓦市民博物馆)Fig.2 The voyage of the Argonauts.In the process, the individual parts of the ship were worn down and continuously replaced.What continued to define the ship at the end of the journey was the name and the structure of the vessel
1.3 尺度:局部与整体之间的对话
漫步和远足对于一个人审视自然的视野来说至关重要。行走不仅仅是体验空间的一种方式,更是理解周遭环境的有效途径。我们不光对野外考察感兴趣,也很喜欢在自己的建成项目中发现不同视角,因为我们不只是建筑师,还是对建成环境具有批判精神的普通市民。这样看来,生活空间似乎比徒有其表的美学外观重要得多(图6)。
可以通过具体例子来进一步说明。巴黎的布洛涅森林(The Bois de Boulogne)和宛塞纳森林(The Bois de Vincennes)最初位于市域范围之外,独立于城市自由发展且不受社会规则的制约,也因此为强盗和罪犯提供了避难所。到了17世纪,人们开始调查、规划这些森林并用于生产木材和柴火。后来随着城市发展,这些区域转变为资产阶级的浪漫主义公园,还加入了当时流行的体育锻炼功能。直至豪斯曼男爵(Georges-Eugène Haussmann)大规模城市更新时期,这2片森林通过游步道的衔接被纳入整个城市之中供全巴黎的市民使用。借助于精心构思的路径、起伏的地形、全新的视线规划、人工水面和小型建筑物的置入,森林逐渐转化成供人休憩的户外空间,法语称之为“Lieu de Promenanes”,也就是散步的地方。 如今,这2片森林已然成了巴黎这座大都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为了促进旅游业的发展,还有越来越多的元素诸如博物馆、美术馆等被纳入其中。曾经独立于城市之外的森林就这样逐步卷入全球化浪潮中,场地还将面临使用过度和更替过程,甚至还有将使用群体驱逐而出的可能[8]。
1.4 Le temps:时间和天气
不断变化的属性指向了观察风景园林的另一个重要维度——时间。景观设计的“最终结果”仅仅是一个持续发展过程的开始,这或许是它与建筑的根本区别之一。风景园林师不仅可以设计空间,还能将空间嵌入时间之中,甚至可以“买”到时间,比如苗圃中树木的价格就和树龄有关。这2个领域(风景园林和建筑)在时间属性上的差异并不只体现在设计任务结束时,而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铭刻其中了。建筑中通常使用“背景”(context)来指代周边环境,有时还包括文化和历史方面的要素,这种惯常思路就基本上把时空范畴限定在了较短的年限内,至多不超过千年。风景园林也可以指代自然历史背景,但与之相关的生物学和地质学内容使其时间跨度增长到了几千甚至数百万年。“时间”是景观设计的决定性因素,这种意识上的增强或许也会偶尔让它成为设计的主要内容,即一种对过程的设计;反过来说,设计过程本身也很重要,同样需要时间。从本质上来说,风景园林是一门缓慢的学科,而意识到这种缓慢的属性不仅需要特别的观察视角,更要有耐心。
2.1 标准曲线的绘制 精确量取Hg、As、Cd、Pb标准储备液,分别配制各个元素的一系列标准浓度,再在表1的工作条件下进行测定,得各个元素荧光强度及其线性回归方程,实验所得相关系数r≥0.999 2。见表3。
莱茵河在巴塞尔的城市兴起中起到了不容小觑的作用,河流的扭转蜿蜒塑造了城市形态,也影响着城市的自然景观。这些弯弯曲曲的河岸空间无疑创造了最为特别的体验,城市界面与河岸保持着平行关系,建筑物在几何形态上与河流的走势相吻合[15],莱茵河就成了组织核心区域城市空间的骨架结构。还有另一种景观影响着城市形态,尽管它对自身内部的影响更为剧烈。巴塞尔所有的街道和建筑布局都可以追溯到联系着更大范围的贝尔欣山脉(Belchen Hill)的早期凯尔特人聚居区。山脉体系以阿尔萨斯山(Alsatian Belchen)为核心,4个天文季节都可以在其整体结构中获得自身的定位。其中巴塞尔城的区位和形态则可以理解为这一更高层级宇宙系统的次级组成部分[16]。
法语“le temps”除了表示“时间”以外,还有“天气”的意思,包括雾、温度、降水等。这些真实世界中的现象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景观体验。在灿烂的阳光下和倾盆大雨中,同一处风景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而相较于天气的变化来说,其他要素对体验产生的影响就显得微弱了很多。伴随着天气所带来的景观体验远远超过某些局部细节,同时,它还为观众开辟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1.5 过程制图
实际上,很少有设计开始于一个非常清晰的想法,也并不存在什么可以决定准确方向的宏图伟略。恰恰相反,真正有效的分析基于在景观中的真实体验,这是通过多次实地考察和场地知识的持续性凝练而形成的。这些千差万别的印象、征兆和信息被归入不同的层面,且在某些外部条件或是特殊需求的影响下不断地变形、归拢和颠覆,设计的最终形态就在这一缓慢的过程中逐渐呈现出来。这里的设计可以被理解为简化的地质或是地貌过程,通过识别、关联、权衡,最终重新组织场地的特征和面貌。
在手绘图纸、规划图、模型、电影和3D可视化文件的制作过程中,无数的灵光闪现应当被单独记录下来作为设计人员的灵感来源。因为这一过程创造了一种图示,并不是指传统制图学中描述地形和空间的图纸,而是涉及对经验现象的转译和描述,诸如光影、色彩、纹理或声学现象,以及干旱或者潮湿的身体感受。上述各个方面并不是孤立的,而是彼此相关,其犹如星丛的关系也会随着绘图过程相应地发生变化。各个局部组成将会在制图过程中不断被探讨,以形成有颗粒感且精细的基质(a fine-grained matrix),它能将各部分连接成一个足以支撑设计整体性的有机体。
1.6 话语
把公共空间当作孤立的个体来设计如今已不再可行。一方面,我们对城市的理解只能作为看待事物的诸多方式之一;另一方面,需要解决的问题和需求变得过于复杂,孤立的方案已然无法应对。因此在整体系统中,有必要从微观和宏观2个角度同时思考和行动,当然这也反映了风景园林所固有的跨学科特点。在这一问题上,参与者要对设计干预的目标和手段达成共识。这既包括了来自各个学科专业人员的参与,还要考虑到公共空间未来潜在使用者的立场。
讨论的主要目的是建立一种对话,或者,以更严谨的学术语言来说,一种话语,且以之作为设计的基础。在理想状态下,讨论从来都不会找到折中方案,而是达成共识——一种在公共景观空间中必须满足的、对于各个使用主体的要求均有效的回应。或许有人会借用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的论调来反驳我,认为在话语空间(discursive space)中“无限制地激发更优论点”[9]更占主导。然而这种准则过于教条严苛,所以实际上在设计领域并没有所谓话语理论。有时候探讨只是一种寻找想法的手段,很少是理性的推演,反而更多是联想性和主观的,甚至可能仅仅因为参与讨论者极为个人的某种好奇心,一场探讨就开始了。总而言之,这个过程并不总是为了争论或达成最佳共识,它本身也不是“知识”,而是服务于设计的。话语中的参与者同时也承担设计师的角色;因此话语充斥着五花八门的个人主义色彩,最终,设计不是去排除那些色彩,反而还要努力探寻其中的潜力(图3)。
图3 埃姆登号小巡洋舰的玻璃瓶工艺品与叠加几何结构组成的船身平面图,表明了列维-斯特劳斯《野性的思维》中的观点,即工匠无法像工程师一样摆脱原材料和工具限制④[10](3-1引自www. arbeitskreis-historischer-schiffbau.de/mitglieder/modelle/buddel/;3-2引自参考文献[11])Fig.3 Basteln in Flaschen-und auch außerhalb & A ship's body plan comprised of superimposed construction geometry,indicating the idea from Wild Thought by Claude Lévi-Strauss that unlike the engineer, the tinkerer is always limited to the materials and tools
2 深思
2.1 德拉格新总部园区景观(Drägerwerk,Lübeck)——地质学作为城市景观中的记忆
“一直以来,色彩控制都是印刷行业的痛点。”项建龙向我们介绍道。欧美国家的胶印机制造水平已经达到非常高的水准,现在的难点是如何让将那些已经服役了一些年限的传统印刷机改造升级,转变为智能化的设备,实现精准供墨。此外,近些年由于传统印刷受到数字印刷的冲击,不少企业经营者在与项建龙的交谈中也表露了困惑:下一步该如何走?
根据大坝坝坡稳定分析计算结果表4可知,下游坡抗剪强度指标取大值均值,下游坡抗滑稳定安全系数均大于1,这与工程实际相符。上游坡抗剪强度指标取均值,死水位及正常水位稳定渗流工况上游坡抗滑稳定安全系数均大于1,说明坝坡尚未失稳;正常水位降落工况上游坡抗滑稳定安全系数小于1,说明该工况坝坡失稳,与工程实际相符。
巴塞尔地区使用的大多数石材都是阿尔卑斯造山运动形成的,后期的部分石料还受到河流,主要是冰川侵蚀的影响。冰川也是德国北部和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地貌形成的主要力量,其中吕贝克周边区域的地貌特征尤为丰富,除了各种丘陵和山脉外,还有鼓丘和由死冰层组成的部分伴生地层[12]。这座城市的地质特点之一,是有大量由沙子、淤泥和风化岩石或未分类的黏土沉积层所混合而成的黏土沉积物,这种沉积物是一种主要分布于德国吕贝克地区的冰川土壤。这些原材料经过碾碎、压制和烧制程序后转化为建材,除了建造光彩夺目的哥特式建筑外,更主要的作用则是加固城市。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数以千计早在农耕文明之前就存在于地球表面的巨石。和北德自然风景中的诸多巨石块一样,吕贝克附近的巨石也源自瑞典,它们被从固态冰川上分离的浮冰裹着,经过数千年的时间漂流至此,然后被压碎并用于建造城墙或建筑物(图5)。
德尔格医疗股份公司(Dräger Medical AG)新总部的园区设计就和冰川遗迹及其迁移过程有关:巨大的石块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一样,反射光线额外地夸大了石头的实际重量,还指代了区域景观史的自主性客体。庭院中的铺地用了当地的另一种材料,砖块在拼接时特意留出了几毫米的高度偏差,下雨时地面的细微起伏就会显现出来,还能将雨水存留一小段时间。当地石材还和一些陌生的材料——一小丛北美落羽杉(Taxodium distichum)、智利南洋杉(Araucaria araucana)和日本落叶松(Larix kaempferi)——并置在一起。这是人们从郊区的屋前花园里最常了解到的东西,它们看起来优美而独特,朝着庭院中的天空舒展。就像那些飘忽不定的巨石一样,它们也是伴随德意志帝国扩张从遥远国度被带入到汉萨的旅行者[13]。
1.4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20.0软件对所得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用(±s)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采用字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该建筑由巴塞尔建筑师鲁道夫·克里斯特(Rudolf Christ)和斯图加特建筑商保罗·博纳兹(Paul Bonatz)于1936年共同完成,二者都是保守现代主义的代表人物。建筑的立面主动摒弃了装饰细节,是一个简单的立方体。但深入观察就会发现其中更具差异性的细节:整个立面以一种条带状的结构组织起来,让人联想到分层的地质结构,建筑的整体性逐渐被局部所取代和消解。这样一来,通过将当地的各种石料加以整合,建筑立面展现出了一幅瑞士全景图。还可以把这些并置的地质元素理解成国家多样性和统一性的象征,也就是对26个自治州所构成的瑞士联邦的一种写照。
图4 巴塞尔美术博物馆主楼(作者拍摄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图书馆馆藏明信片)Fig.4 Main building, Basel Museum of Fine Arts
2.2 诺华制药园区景观(Novartis Campus)——探寻和调研
在自然中漫步对我们来说是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实际上,我们有意识地区分出了2种野外考察类型:一种是纯粹出于兴趣的、无目的的探寻(search);另一种则是基于实际项目进行的有计划、有目标的调研(research)。和景观打交道的时间越长,视角就越会从最初的远观逐渐走向深入观察和精准描述,工具的选择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结果。
公共空间不应该被理解为一个个孤立内向的实体,而是城市结构的固有组成部分。因此,必须仔细探讨尺度和类型之间的关系。如果我们关注的是使用者,那么公园、街道或是广场所服务的范围就不一定是与之紧邻的社区,也可以是城市中的任意一点。这些散点也不再是静态的,而可以不断调整变化。这种观念同样适用于一天或是长时间跨度中城市环境的产生和转变。为了充分理解这些互动关系,除了以更全面的视角观察城市并考量场地在逻辑、功能或符号学意义上的核心性以外[7],关注步行者的视角和使用者的行为习惯也十分必要。要素间的互动节奏和参与者带来的多样性,与进入公共空间的规则和可能性密切相关。
人类原始祖先的思维方式随着人类生存劳动活动这种新的生存模式的不断展开,告别了动物“思维”方式而产生了。不过,人类原始祖先思维方式产生的初期,思维的对象、思维的内容依旧与人类的生存劳动活动过程、与人类生产劳动行为以及与人类氏族部落群体生活有直接的联系。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思想、观念、意识的产生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7]30最初的思维和思维的起点一样,只能从活动—行为中来,特别是从劳动活动—劳动行为中来。劳动活动—劳动行为的内在结构决定了劳动—行为思维形式。
这种方法建立在2个基本立场上。一方面我们试图维系某种概观(overview),与此同时,还要尝试在下一个时刻与那些事物建立亲密联系。古往今来,受益于这种与对象保持对立关系的科学家比比皆是,其中最具影响力之一的无疑是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他根据植物的生理学特征把全球植被景观划分成18个区域,开创了19世纪植物研究的全新疆域。在洪堡的描述中,植物并不像人们惯常以为的那样被分类成花、果实等部分,而是根据树叶、茎和枝干的生长和分叉形式来归类。一些具有探索精神的风景画家还根据洪堡的类型学来设计他们舶来的外国风景画。
图5 中欧北部重达100t以上巨石的位置分布图,箭头代表了在过去3个冰期期间冰川前进方向的变化(作者改绘自维基百科“欧洲巨石”的相关图片)Fig.5 Localization of boulders weighing more than 100 metric tons in northern Central Europe.The arrows represent a reconstruction of the different directions in which ice advanced during the last three glacial periods based on indicators stones
图6 我们眼前的各类事物会在某一刻忽然融入一片风景之中[14],野外考察中拍摄到的“0”对于作者来说标志着景观的起始(作者摄)Fig.6 Where does the landscape begin? What lies, grows or crawls before us will suddenly integrate into a landscape at some time.Photo taken as part of a field trip to the landscape around Basel in autumn 2020.The 0 metre marks the beginning of the landscape from the photographer's perspective
尽管上述对立关系代表了野外考察及实际项目的重要基础,我们仍然对城市景观的直观现象尤为感兴趣。探索和验证这些现象就是漫步的实际目的。然而注意力从普遍的兴趣点转向对某个特定对象的观察,这一过程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这其中,对场地的深入了解和自然观都起到了隐秘而关键的作用。只有极为个人的特殊知识背景才能让人们意识到特定语境下各要素之间的内在关联。
长期以来,许多地方的地质结构为城市发展提供了基础。这些被广泛使用的岩石常常携带着各个区域的特殊地质信息,它们影响着城市中建筑的结构和外观、街道及广场,是集体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在高效的运输基础设施出现之前,材料就近原则是一个主要因素,但城市与其服务范围之间的关系就像岩石本身一样各不相同,不能被片面地解释为距离问题。很多时候,石材的使用还体现了巩固国家概念和政治思想的大背景,巴塞尔美术馆(The Basel Museum of Fine Arts)就是一个例子(图4)。
诺华制药的园区景观设计同样始于几次巴塞尔周边区域的实地考察。在河流沉积区的裸露地质中,我们发现其中各种各样的岩石原来成因于莱茵河的塑造力量,随后这也成为解读景观设计的出发点和主题。它为理解河流对更大范围环境的影响提供了一种更为广阔的视野。从阿尔卑斯群山到康斯坦茨湖、再到巴塞尔周边复杂的地质构造区域,莱茵河流一路经过了众多地质层,并将河床底部随水流滚动的泥沙运送到城市中,从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海尔维希亚⑤。
即便现在莱茵河的大部分区域都建有水坝,其宽阔蜿蜒的河道最初仍然覆盖了整个山谷。这条河数千年来一直在向下流动,水平向的扩张则不多。在山谷的低洼区域可以明显看到深切入地表的低阶水位溪流局部穿过河床的痕迹,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景象清晰地表明了莱茵河的流动趋势。此外,莱茵河的形成还叠加了另一种地貌过程:从东北方向进入巴塞尔的威斯河运送了大量泥沙,并在沿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洲,把莱茵河挤压成了现在的蜿蜒形状(图7)。
网上下载的图片很多都带有水印,带水印的图片不仅影响美观,甚至导致我们在有些场合无法使用。Photoshop是一款强大的图片处理软件,可以对多种类型的图片进行编辑,去除图片上的水印是它强大的功能之一。
尽管这些景观特征牢牢印刻在城市中,是城市结构和形态的重要根基,但仍有大量景观的面貌被建筑物所重塑。在诺华制药园区的景观设计中,我们将这些“隐匿的景观”视为地貌学和相关植物现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园区可以理解成是莱茵河谷景观的微缩模型,项目的推进也是依托模型完成的。距离河流最远的区域是一片密林,我们通过野外考察仔细拍摄和测量了巴塞尔周边4种不同密度的森林,并用一系列图解模型来分析归类,以便因地制宜或用叠加的方式营造不同种类的森林。枝杈状的路径系统也是通过类似的河流分支模型研究设计而成的。
与海洋和沙漠一样,热带雨林是最为庞大复杂的生态系统之一。如果在一片热带雨林中远足,当你爬上一座小山或一棵树的时候,就总能透过茂密的丛林望到远处的风景。此时,围绕在身边的环境就会让位于远方更大的景象,近和远的反复交替支配着我们的核心感受。但是对于小型项目来说,尺度限制了这种远近交替,必须寻找其他替代方法。在热带雨林大厅的景观设计中,我们通过“马苏阿拉”这个名字来达到远近交替的效果,因为它有异国情调和陌生感,可以让人立即联想到热带雨林中无穷无尽的树冠。真正的马苏阿拉森林坐落在全球第四大岛上,拥有独特的植被多样性和雨林结构,其中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树冠之间彼此相连所形成的均匀起伏的林冠层。
图7 瑞士地质图(巴塞尔区域),莱茵河的特征被巴塞尔的定居点所掩盖,对这种“隐匿的景观”地貌特征的诠释塑造了设计(引自瑞士联邦地形局)Fig.7 Geologischer Atlas der Schweiz (Basel), Evidence of the Rhine`s character is largely concealed by settlements.Interpretations of the characteristic landforms of this "hidden landscape" shaped the design
2.3 苏黎世动物园马苏阿拉热带雨林大厅(Masoala Hall, Zurich Zoo)——作为模型的景观
当我们提到“模型”时,通常指那种通过手工制作的、用于模拟真实世界的东西。但模型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是空间思维的可视化表达,是一种具有启发性的工作方式,可以用来搜寻关于设计的答案,当然也可能引发新的问题。在拉丁文中,“模型”的意思是“实验”——既是尝试,也是体验,既关乎构建模型的实际经验,也含有模型本身所传达的感官经验。同时,模型所固有的模糊性和局部抽象性也使得它本身就是“更多内容”(something more)的表达,相较于一种明确、完整的结果,模型显然更具有某种暗示性和期待性。正是因为它具备开放的特征和“读出更多”的可能,我们才有意识地避免制作过于明确和具体的表现模型,而是直接把工作模型拿来展示,最大限度地保留阐释余地和“更多内容”。
把建成项目看成是模型,这听上去可能让人有些费解,因为通常来说模型是在更小的比例上展示它与现实事物之间的关联,即对还未到来的现实世界的一种表达,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模型”一词起源于拉丁文中的“比例”了。以上2个词对于感知、思想和行为来说同样重要:世间的事物归根结底都与比例有关。但比例还是个关系概念,它总是需要一个比较值。因此以模型的方式来感知某物就往往和它的比例相联系。一旦达到1:1,模型似乎就失效了,或者至少会遭到质疑。如果它只是再现某个整体的局部,或者说,倘若文脉、质料和功能仅追随自身逻辑的话,那么,1:1的模型才可能成立。如果我们把城市看作一种连续的外部环境,那么其中的建成项目就是一些1:1的、表现整体中某个局部的模型了。然而它们并不是整体中的碎片,而是独立和完整的,这些结构有时会依赖自身形成某种意象,甚至可以从中窥见更为广阔的整体,苏黎世动物园的马苏阿拉热带雨林大厅就是一例。
2.3.1 视野
当路径穿过园区中部的大片草地和珍奇的孤植树木之后,每条路都逐渐嵌入到土地之中,和上文中提到的莱茵河谷的真实形态也更为相似了。路径和地形之间的关系变化激发着视觉兴奋点。台阶面朝着被莱茵河冲刷的砾石河岸,岸边是潮湿丰茂的草地,漫步道则沿着地下停车场的屋顶轮廓线在水平方向上来回蜿蜒。在标高不同的小路上,有些路段是下沉的,这些凹进去的路面空间会造成视线的郁闭,直到路段的标高缓缓回升,下一处远景才能重回视野。这样一来,虽然人们一直在地面上移动,却可以产生一种鱼翔浅底的感觉。
图8 作为隐喻的桥:“通向” 荒野,并进入马达加斯加广阔无尽的雨林之中的路径(Jürg Waldmeier摄)Fig.8 The bridge as a metaphor: the path "leads" into the supposed wilderness and, thus, into the endless expanses of the Madagascan rainforest
2.3.2 隔离
热带雨林大厅通过一个壳形的建筑结构将室内外空间完全阻隔,在人们刚刚进入展厅时,室内景观的异域感即刻带来感官上的刺激。室内景观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系统,通过营造异域的气候环境——湿度高达100%,平均温度为32℃,降雨量是苏黎世的2倍——让游客充分体验一个温润潮湿的新世界。此外还取消了动植物园中常见的饲养园,让游客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他们可以穿行在地形剧烈变化的路径上,欣赏各式各样的地貌和栖息地。行进过程中的感受变化和步移景异的效果都是设计的一部分:火山石代替土壤作为植物生长的基质,以此暗示地球上植被逐渐生长的初始阶段。游客随着步道向上攀登,最终看到由树叶和枝杈的顶端铺成的“绿植地面”。只有在多次参观之后,游客才能逐渐理解自然发展的不同阶段。
2.3.3 抽象化
由于光线不足,底层雨林不太茂密。这些区域大都是深浅不同的中灰色树干,无法为游客提供太多的感官体验。因此,马达加斯加的热带雨林并没有完全复制到苏黎世,它的底层区域和另一种森林发生了重叠。这片择伐林⑥[17]的“模型”集合了各种类型和年龄的树木,2套森林系统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非常醒目、多样的新系统。此外,这还关系到本地游客的视觉习惯:熟悉的事物在陌生环境中更容易被察觉(图8)。
2.4.4 有效磷 长顺县土壤有效磷含量中等水平占多数(图3d),面积为328.52 km2,占全县耕地面积的74.79%,其次是上等水平的耕地面积86.6 km2,占全县耕地面积的19.71%,主要分布在北部的广顺镇和南部的敦操乡和代化镇,这与相关区域内田间耕作普遍习惯施用磷肥和土壤固磷有关,有效磷含量包含了所有6个等级。
注释:
每4天取1瓶泡菜,在无菌的超净台用灭菌的移液器取出一定量的发酵液,采用梯度稀释平板方法计数各种微生物的菌落数量。取出适量发酵甘蓝,测定发酵甘蓝中的亚硝酸盐含量,同时取出一定量的发酵液测定发酵液中的亚硝酸盐含量。
① 多种要素累加而成的混合状态(译者注)。
由图2可看出,几种混沌序列的自相关峰值比都随着序列长度的增加而逐渐增大;在较短的长度下,几种混沌序列的自相关峰值比相差较小;随着长度的增加,渐渐出现差异,并且,复合混沌序列的自相关峰值比逐渐高于其它混沌序列,表现出良好的自相关性。
② 漫步学(德语为Spaziergangswissenschaft,英语为strollology)是卢修斯·伯克哈特(Lucius Burckhardt)开辟的一种文化和美学方法,目的是让人们意识到他们感知环境的条件。这种方法基于对各类环境感知形式的历史文化分析和实验,如反身行走和审美干预[2]。
③ “共识”(common ground)是克拉克(Herbert Clark)和布伦南(Susan Brennan)在交流理论中提出的一个概念,描述了交流的参考框架(Clark & Brennan,1991),认为发生交流的基本前提是参与者拥有共同的知识基础。
工笔花鸟瓷画在绘制的时候,从第一步开始就需要对构图进行一定的规划,这一步极为重要,是整幅作品结构美的体现。在构图的时候,从花鸟的题材开始就需要分清主次,主要的事物就需要更加凸显,次要的事物也需要合理安排好。从位置,数量,颜色,还有形象上都需要合理的考虑。结构美需要画家把握好虚实,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画面才会看起来更加平衡,避免出现某些部分过于重某些部分过去青的情况。在结构上还需要把握画面的疏密情况,这样出来的画面才不至于陷入呆板的尴尬境地,会让画面更显自然和生动,画面才更加具有美观性。结构布局合理,主次得当,疏密有致的作品才能真正称得上工笔花鸟瓷画的佳作。
④ 原图注内容为:“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ClaudeLévi-Strauss),民族学家,结构主义人类学创始人。其重要作品《野性的思维》(La Pensée sauvage)中描述了2种环境设计方法:工匠虽然能进行大量多样化的工作,却无法像工程师一样摆脱原材料和工具的限制,由于能力有限,工匠必须根据具体的项目来计划和准备,工作内容也总是取决于当下手边能得到的工具和原料。”出于版式要求,文内进行了调整(译者注)。
⑤ 古代瑞士的说法(译者注)。
⑥ 择伐林是一种由各种树龄和各种规格的树木组成的、不断更替的永久性森林。为了形成更加持久的森林群落,需要遵循可持续原则砍伐掉其中的某些树木,从而实现对森林的持续性管理。这起源于过去几个世纪欧洲的大规模森林开发所导致的木材稀缺状况,针对这一问题,斯佩尔教区在1442年制定了相应的林业法规[18],规范了森林的长期管理机制,移走和新植入的树木量至少要保持一致,进而保障后代也能享用森林资源。这种价值理念保障了森林林分的稳定和增长。卡洛维茨(Carl von Carlowitz, 1713)还在木材短缺的新阶段以此作为描述自然资源可持续管理的基础[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