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燃蜡烛
2021-05-18段奇清
段奇清
新的东西,由运动之色染成,但它并不是非黑即白。
美国女作家斯特朗曾说:“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燃蜡烛。”相对于黑暗这样的黑色,蜡烛之光是白色的。将点燃的蜡烛放在黑暗中,即把白与黑放在一起,就不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它们创造了一种新的颜色:运动之色。
1938年1月经过艰难的旅行之后,斯特朗到达了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一个村落,这里驻扎着八路军总部。她发现,这支军队还通过娱乐的方式进行教育。令她惊讶的是,在这个边远的偏僻的村庄内,竟然有两个剧团。尽管演出条件简陋,演出效果却十分好。官兵们聚精会神地观看演出,一直到夜晚10点钟,才意犹未尽地回营休息。
斯特朗看完丁玲剧团演出后,就问丁玲:“中国文学的最近趋向是什么?”丁玲告诉她,是如何以拯救中国为己任,帮助推动救亡运动。“我们演出戏剧,公开演讲,在农村墙壁上画漫画,还必须教会农民唱救亡歌曲,每个村庄的农民至少会唱两首歌。”两天后,丁玲又随前线服务演出队上前线了。斯特朗也怀着依依难舍的心情,离开了八路军总部回到了汉口。
在斯特朗看来,丁玲所做的一切就是在黑暗中点燃蜡烛。这种将黑和白放在一起,让人有紧张感、使命感,从而创造了一种崭新的颜色——运动之色。因为紧张感、使命感,催生了生活的电流、创造的火花,以及通向下一个方向的路!
是的,因为有了中国共产党、八路军总部包括丁玲等在内的“运动色”,就有了一个崭新的中国。
运动之色是一种坚持,坚持是一粒种子。
美国作家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我来到树林,是因为我希望过从容不迫、深思熟虑的生活。”离开了瓦尔登湖的梭罗,开始研究自然:他观察松鼠是如何帮助油松传播种子的,他发现鸟类十分喜爱铁杉籽,他考察柳树是如何通过飘絮散播自己的种子的……
此后十余年里,梭罗写下了长达九千页的笔记。诗人变成博物学家,隐士成为园丁。这些笔记也像一粒种子,安静地沉睡许久,直到梭罗逝世一百三十年后才得以出版,书名是《种子的信仰》。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我不相信,没有种子,植物也能发芽。我心中有对种子的信仰,让我相信你有一颗种子等待着奇迹。”梭罗就是一粒种子,他要在每个人的心里播下种子。
种子孕育生机,包含可能。在《瓦尔登湖》的结束语中,梭罗写道:“不必给我爱,不必给我钱,不必给我名誉,给我真理吧!我们身体内的生命像活动的水,新奇的事物正在无穷无尽地注入这个世界来。”
当一颗种子消失的时候,将成就一个崭新的生命。运动之色造就新的生命,是一个涅槃、净化过程,是接近真理的过程。
譬如,要制作一把精美的小提琴,先是选择年轮多的木料。选好之后,木料要置于阳光下两年。风干后被切割成木板,放入一个黑黢黢的、终年不见阳光的房间,这就像是在做修炼——剔除杂念,聚积精魂,这段沉静的时光往往要持续四到五年。这种阳光、黑暗,创造出的运动色,使得浑璞的木板逐渐有了灵异之气,凝聚在木头中的精魂变得纯净而空灵。那些曾经在大自然中吐纳的自然之气、收藏的百鸟之声,最终从制作好的精美的小提琴中飘洒、激荡、迸射出来……
身处黑暗之中,不要诅咒,点燃蜡烛吧!因为它创造出运动之色,给我们一个充满灵气和崭新生命的世界……
[怦然心动]
“运动之色”的启示,来源于黑石子和白石子的交替相间,黑与白相互交缠、挤压、碰撞,由此催生出了一个崭新的色彩。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生命的每一天,不全是愉快的,也不全是糟糕的。如何在黑暗中寻找生命的出口?我们可以借鉴“运动色”,在黑暗之中点燃蜡烛。比如丁玲带领着剧团深入军队驻地,或随队奔赴前线,一首首救亡歌曲是蜡烛,丁玲将白色的光芒洒向黑暗的角落;比如梭罗数十年如一日隐居瓦尔登湖畔,坚持观察和记录自然,一页页笔记是种子,梭罗将信仰种植在了世人的心里,重建荒芜的家园。他们都是“运动色”的践行者,长年累月地在黑暗中碰撞、创造,在黑暗中净化、提炼,在黑暗中沉淀、升华,最终,“运动色”让生命奏出了最强音。
【文题延伸】________照亮生命;做一粒种子;創造奇迹……(小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