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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集的方言效果

2021-05-07徐江

综艺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山海方言普通话

方言之于彩视作品,一直以来部属于双面刃,利弊各半——好处是可以营造地方氛围和生活氛围;坏处是一旦用不到位,观众就会跳戏,彩响其对剧情的接受废

徐江

诗人,作家,文化批评家。生于1967年,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居天津。

前段时间看两个剧——《跨过鸭绿江》和《山海情》。一个是国际题材,一个是国内地方题材,网上评分都不低,为了逼真,两个剧都在语言上下足了功夫。

《跨过鸭绿江》里,涉及国外人物时,分别用到了朝鲜语、英语和俄语。中国人的角色,无论领袖、统帅还是普通百姓,都一律使用普通话。这样层次感鲜明,表演上避免了“装”和“硬”的痕迹。

《山海情》因为涉及宁夏和福建这两个主要故事发生地,相关角色多使用两地方言和带方言味的普通话。不过,《山海情》在表现甘肃场景的剧情时,出现的方言不止上述两种,有不少演员还在说陕西话——可能非西北籍的演员以为西北各省方言的发音近似,就拿西安腔的陕西话和陕北腔的陕西话来代替甘肃话了。

方言之于影视作品,一直以来都属于双面刃,利弊各半——好处是可以营造地方氛围和生活氛围;坏处是一旦用不到位,观众就会跳戏,影响其对剧情的接受度。《山海情》就充分体现出了这一两面性。说福建腔普通话的几位主要演员——郭京飞、黄觉和姚晨,发挥都很到位,尤其是前两位非闽籍演员,他们说的话至少是大家印象中的“闽普”,加上福建籍演员姚晨等,福建的味道就表现出来了。至于说话带着陕西味的几个角色,传递给观众的方位感则发生了偏移,给演员们出色的面部和肢体表演,多少打了折扣。

其实方言和方言味普通话出现在影视作品,尤其是剧集里,其作用就如同烹饪时的某些特殊佐料 不是非它不可,可一旦用了,就必须用到位,要么原汁原味,要么对于特点稍加夸张,务求给观众留下印象。像张嘉益、闫妮先后合作的《一仆二主》《装台》就属于前一种情况;前几年的《平凡的世界》《大刀记》,则更靠近后一种情形。这两种情形,都能烘托剧情氛围。还有一种情形,就是不一定每个演员都用到方言或方言腔普通话,但全剧整体上注重营造出一种地域氛围,这方面成功的剧集不少,比如几年前的《战长沙》,还有《林海雪原》和《和平饭店》。

当然,地域特征明显,却不太使用方言的剧集,也未见得就没有成功之作,比如周迅、秦海璐的《红高粱》(山东背景),张嘉益的《借枪》(天津背景)、《悬崖》(哈尔滨背景),段奕宏、陈冲、曾江的《海上盂府》(上海背景),更早些的何冰、林永健的《敌后武工队》(河北背景)……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使用方言,基本上成了内地电视剧制作的主流。这里面,一部分原因跟全国普及、推广普通话的大环境有关;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方言对演员语言天赋的考验,不是随便谁说几句“侉调儿”的台词都能演出彩儿的。当然,这种制作理念也带来了某种程度的“副作用”,一些演技过硬但普通话不是太过关的优秀舞台剧演员,在他们青年到盛年这一时段,迟迟难以通过剧集被更多观众所熟知,如程昱、彭玉、张洪杰,以及已故的“著名老太太”柏青等……

方言进入剧集,对于导演,算是审美风格挑战;对于演员,则属于在声音造型方面的自我挑战。挑战成功了,结果自然是大家都说好:一旦不成功,观众一定会质疑导演和演员的功课没有做足。这里面,演员承载的压力无疑是更大的。所以,大部分演员即便愿意挑战一下自己,也多是拿自己熟悉的家乡话试手。正因如此,像《红色》中的“金爷”李天柱,《父母爱情》中的“秀娥嫂子”刘天池,《平凡的世界》里的王雷,《山海情》里的郭京飞、祖峰和黄觉,这些演员成功背后所付出的艰辛,才更让观众起敬,也因此增加了对这些剧集的好感。

方言进入剧集,进入电影,进入话剧舞台……从美学和表演的丰富性上讲,无疑是个挺大的进步,也符合世界性的表演潮流。不过具体到某一部作品,方言种类过多却不见得是好事,因为会形成听觉上的杂乱和观赏方面的阻碍;如非导演刻意追求,种类不宜过多。另外,需要提醒导演和演员们的是,绝对不能把追求影视中方言带来的审美丰富性,作为自身普通话不过关的挡箭牌。毕竟,我们这些年已经看过太多操着“高梁花子”的“上海滩教父”和“老北京”了,總不能让每一代观众都一边看剧集一边寻思演员的乡音,脑子不停地冒出如下跳戏的念头: “他是怎么在那个年代、在以欺生著称的旧上海混出来的?”“一个老北京,说话老是这腔调,他得是跟谁一块儿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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