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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麻日村传统聚落街巷空间研究

2021-04-30郝占鹏楚东晓

青岛理工大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古堡街巷村落

郝占鹏,楚东晓,于 悦

(青岛理工大学 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青岛266033)

近年来随着传统聚落的不断发展与更新,为了适应现代生活方式的转变,新旧聚居环境的矛盾冲突日益尖锐,导致传统聚落风貌的地域特征逐渐丢失,使得村落整体风貌变得千村一面[1].传统街巷空间作为聚落中1种重要的场所,承载着聚落居民的生产生活和社会意识.因此,研究街巷空间特色是保护和发展传统聚落的重要问题之一.

国外对于街巷空间的研究已有丰富的研究成果,并形成了一系列保护街巷空间的纲领性文件.比如凯文·林奇的《城市意象》、简·雅各布斯的《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芦原义信的《街道的美学》等著作都涉及到街巷空间的研究.国内对街巷空间的研究起步较晚,但是近几年涌现出大量对街巷空间的研究成果,不过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传统聚落文化和建筑民居方面,对传统街巷空间建构的聚落特征研究成果甚少.因此,本文重点研究了同仁县郭麻日村街巷空间特征,目的在于探析以街巷为构架的传统地域文化传承和古村落的保护,对传统古村落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郭麻日村聚落形态及其演变

郭麻日村隶属同仁县年都乎乡,位于隆务河西侧,地形由隆务河分别向东西两侧逐渐高升,形成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冲积台地,地势西高东低.郭麻日寺与郭麻日古堡主要由郭麻日沟分隔,分别位于村落的西南侧和东北侧.全村占地约 393 hm2,共306户人家,2132口人,其中堡内共住189户人家,1478口人.村内拥有郭麻日寺1座,武神庙2座,寨门3座,经幡台1座,时轮解脱塔1座,溪流3条,人工水渠1条.郭麻日村呈现以山为背景,以田为基质,以水为纽带,以寺为核心,以村庄为主题的整体景观风貌特征[2].

郭麻日村所在的同仁县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汉族、藏族、土族等)居住区,各民族文化相互渗透、相互融合、变异,构成了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但是,长期以来,各部落之间也存在着矛盾摩擦、政权交替统治及资源的竞争,使得郭麻日地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社会动荡的环境中,使得防御需求成为建设居住空间的必要因素,从而影响了郭麻日村的聚落形态[3].

郭麻日村可以看做由郭麻日古堡、郭麻日寺以及古堡外居住区三部分构成.聚落形态的演变可大体分为4个阶段:最初由于军屯制度的推行,郭麻日村以古堡的形式实现它的屯兵功能;1391年,郭麻日寺开始兴建,从此其成为郭麻日村的宗教中心;后来由于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古堡的居住功能逐渐取代了原有的屯兵功能;最终,村庄发展至今形成了以寺院为中心居住围绕寺院建设的布局形态(图1).

图1 郭麻日村聚落形态演变过程

从空间结构上看,起初郭麻日村的聚落建筑布局结构是以郭麻日古堡为核心的团状结构;后来逐步由堡寨向寺庙核心扩张,成为线性扩散结构;最终在此结构基础上再次向全方向扩张,演变为1个更大的团状聚落结构.整体来看,郭麻日古堡与郭麻日寺由村寨中心溪流分割,居住组团分布在核心古堡组团四周,形成1种发散性的形态特征.从郭麻日村的历史发展与演变和村落与自然的关系看,郭麻日村依山傍水,庄廓房子与街巷结合地形和水系布置,自由灵活,充分体现了郭麻日村与自然环境的密切关系;另一方面,郭麻日寺的寺庙建筑位于西南侧的高地上,转经塔建筑体量高大.而村民生活居住地,位于较低地带,邻近水源.形成了村落环绕着宗教建筑、宗教至上、具有鲜明特色的村落结构特征[4](图2).

2 街巷空间构成要素及道路布局特征

2.1 街巷空间构成要素

藏族特色建筑包括庄廓房子、寺庙、经堂、佛塔、寨门等在郭麻日村都有遗存.街巷空间主要由街道、巷道、寨门、广场、河道、桥、庄廓建筑等要素组成,街巷空间组织形式丰富多彩(表1).

郭麻日古堡街巷空间所形成的空间界面、空间尺度和空间节点等变化形成了丰富的视觉效果,街巷表现出明显的功能性空间特征,给人们带来不同的感受,从侧面展现了地域文化的特征[5].

2.2 道路布局特征

郭麻日村自古以来就成为历代各民族部落扩张的主战场,形成了相对独特的街巷空间:村寨共有3条溪流和1条人工水渠,在村寨东侧有1条连接外部环境的主道,村寨街巷空间呈现出明显的街-巷-河线性结构特征(图3).

图2 郭麻日村聚落空间结构

图3 郭麻日村街巷分级

表1 街巷要素空间文化功能分析

村内古堡组团、寺庙组团与堡外居住区组团的形成分别受到不同时期的社会制度和宗教文化的影响,所以同样呈现出3种不同的道路布局形态(表2).

1) 古堡道路布局结构.郭麻日村建筑布局主要是以郭麻日古堡为主,由于长期处于战乱的地域文化背景中,基于防卫需求,古堡内部道路自然曲折,密集而幽深,整体上呈现出蜿蜒曲折的蛛网状道路结构.古堡内道路通常在1个拐角处会形成3个岔道, 每个支巷末尾都是以尽端路或断头路结尾,其道路结构犹如1个迷宫.但是古堡内部仍有2条主巷道,即古堡东寨门与西寨门之间相通的东西向主巷道,由南端南寨门一直往北延伸到北部居住区的南北向主巷道.东西向与南北向主巷道的交叉点是古堡的公共宗教空间,同时设置经堂与嘛尼房,村民可以在此进行宗教活动,2条主巷道把古堡划分为4个片区,堡外道路则是对古堡内封闭道路系统的包围与环绕.整体来看,古堡内部巷道结构形态特征是“主干+分支”的枝状结构形态.

2) 寺庙道路布局结构.郭麻日寺同样是1个相对封闭的系统,但是与古堡的不同之处在于,围绕主殿和经堂展开的路网则出现了类似网状道路,说明寺院的建设仅满足与外隔绝而没有防御的需求.但由于受到藏传佛教文化的影响,寺院外未修建围墙,而是以“佛道”为界,使寺院建筑与三林原野交融.

3) 居住区道路布局结构.由于社会环境的改变,堡外的居住组团主要受到生产、生活方式的影响,宅院组合形制已被连年的战事解放出来,道路交叉口数量剧增,道路走向更加笔直,成为有利于高效生产生活的网状结构.

表2 道路布局结构

3 街巷空间特征

村落的街巷是社会生产、生活在村落形态上的反映,同时也是村落文化的重要载体.郭麻日古堡的街巷空间格局、界面、尺度和节点,都体现着极其丰富的藏传佛教和藏族文化内涵.

3.1 街巷空间界面

为了深入探究郭麻日村传统街巷的空间特征,将传统街巷空间界面分为底界面、侧界面、顶界面3个构成要素.

郭麻日村街巷空间的底界面承载着村落所有的街巷公共活动,多种地面类型要素共同构成了郭麻日村街巷空间的“底界面”.郭麻日村街巷的道路界面主要使用就地取材的地面铺装材料.结合交通功能,大多数堡外街道以水泥铺设,方便机动车的行驶;而古堡内的巷道多而密集,以浆砌片石和土路为主,多为人行和非机动车行驶(表3).

庄廓墙面及周边的环境是构成郭麻日村街巷空间侧界面的主要素.街巷两侧建筑多为由高大的土筑厚墙与厚重的院门组成的庄廓房子,建筑墙基多以浆砌漂石为主,墙面为夯土墙,以白泥抹光,色彩、材质朴素自然,与周围环境有机融合.特殊地理环境使郭麻日村形成了丰富的街巷侧界面,有的街巷是由两侧庄廓院墙所形成的比较封闭的街巷空间;或者街巷一侧为庄廓建筑、庄廓院墙,另一侧为农田或溪流,形成相对开敞的街巷空间;再者是街巷两侧皆为山体、溪流或农田,形成完全开敞的街巷空间(表3).

顶界面是由2个侧界面顶部边界线限定的天际线范围.顶界面如丰富多变的天际线与层叠的屋面形成了街巷空间界面的节奏感和韵律感[6].在郭麻日村,村子顶界面主要出现在街巷与街巷的交叉路口、狭窄的巷道、一侧临水的街巷等地方,郭麻日村内最常见的顶界面是由狭窄的古堡内巷道形成的顶界面(表3).

表3 街巷空间形态构成

3.2 街巷比例尺度

在《街道的美学》一书中,芦原义信以建筑与街巷的宽高比(D/H)为指标来研究街巷、建筑与人的关联性,诠释了街巷空间的比例尺度.他提出,D/H=1是空间性质的1个转折点,当D/H=1时,建筑高度和街巷宽度之间的比例匀称,这种街巷空间会给人舒适宜人的感受;当D/H>1时,比值越来越大,街巷会越来越空旷,产生疏远之感;当D/H<1时,比值越来越小,街巷会越来越狭窄,产生亲近之感[7].

郭麻日村内主要有4种类型街巷:主街、街巷、支巷和其他巷道.主街的宽度为7~8 m,D/H值在 1.0~1.6,给人亲切匀称的感觉,主要供车辆和人通行;大部分街巷的宽度3~4 m,D/H值在0.4~1.0,稍有内聚感,是为了能同时通过人和牲畜架子车;支巷街道宽度1.2~3.0 m,D/H值在0.2~0.6,视线被院墙的高度收束,有紧迫感和压抑感,主要是供人通行;河道两侧道路宽度1.2~1.8 m,D/H值在0.2~0.4,由于道路一侧为开敞的空间界面,所以给人开阔、空旷的感受(表4).

3.3 街巷节点空间

在提升街巷空间活力方面,街巷节点空间的存在为村落内部空间增加了人流量,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村落空间内部的活力.随着聚落空间不断更新与发展,使得郭麻日村的街巷节点十分丰富,街巷节点部分在整个街巷空间文化中起着必不可少的承载作用.按街巷空间的功能属性来分类,郭麻日村重要街巷节点空间主要分为三类:入口空间、广场空间和交叉口空间(图 4).

表4 街巷空间尺度

图4 郭麻日村街巷空间节点

1) 入口空间.寨门作为古堡的入口标志,它是划分郭麻日古堡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的1种方式,同时也是接待宾客,送别宾客的礼仪场所;寨门空间不仅承担着村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交通和节日活动空间的功能,还承担着村子与外部联系的功能;寨门是1座2层廊坊式建筑,底层架空以供人、车通行,2层设有嘛尼房,人们可以从东寨门、西寨门与南寨门进入古堡.

2) 广场空间.作为村民宗教活动和生活学习的场所,郭麻日寺在当地居民宗教信仰中占据了极高的地位,它已成为该区域宗教、文化和教育中心,是该村重要宗教、文化遗产.郭麻日寺前广场及二郎庙前广场等开敞性广场空间,不仅为村民提供日常生产、生活和宗教活动的场所,同时承载着村落文化内涵.郭麻日寺前广场作为郭麻日村占地面积最大的宗教性文化广场,每年都会在此广场举行热贡六月会等集会活动,同时兼具休憩和晒谷物的功能;二郎庙前广场是当地村民举行民俗活动的主要场所,同时兼具集会、休憩和晒谷物的功能;希望小学前广场主要功能是提供学生日常娱乐活动的空间场所.

3) 交叉口空间.交叉路口空间或者转角处的放大空间,这种空间给村民提供了驻足交谈、儿童嬉戏的场所,一些较窄的路口空间也能使牲畜进出自由,满足了村民日常生活、生产的需求.因此交叉口空间也能够体现街巷空间文化的内涵.古堡内巷道与支巷相互穿插成古堡街巷网络交通,巷道总体呈现蛛网状,街巷与街巷之间主要通过L形、T形和十字形这3种路口交叉类型相互联系.村内道路交汇区域所形成的交叉口空间可以充分实现村内各类街巷空间的转换,并且可以形成视觉焦点,能够满足人们在行走时心理需要的刺激.交叉路口的形成使得村落街巷井然有序,具有地域性和神秘性[8](表5).

表5 街巷交叉点连接方式

4 结束语

本文研究了郭麻日村的聚落整体空间、街巷空间和节点空间三类空间要素特征,着重分析了郭麻日村的街巷空间特征,得出2个结论:一是受到不同历史时期社会制度、宗教信仰和生产方式的影响,街巷空间的具体表现形式不同;二是传统街巷控制着村落风貌的形成,能够充分地体现出村落整体环境空间结构特征.最后,建议保护街巷空间格局,保存街巷界面的连续性与完整性,保持街巷尺度的灵活多变以及延续街巷空间节点的有效使用,希望能够对传统聚落街巷空间的保护与延续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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