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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之象

2021-04-26林路

摄影之友 2021年4期
关键词:镜像摄影身体

林路

“身体”到底属于谁?

“你的身体就是一个战场”,艺术家巴巴拉·克鲁格(Barbara Kruger)的作品反复向我们强调身体的特殊意义。通过摄影,对于身体的关注和描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传播。不管是现代艺术还是后现代艺术,难以想象没有了和身体相关的摄影,那将是一幅多么令人感到失望的场景。身体和社会风俗、伦理道德、政治观念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观念形态密切相关。更重要的是,人的身体在摄影诞生后的一百多年历史中,变成了摄影家想象中的一个幻影。也就是说,身体的属性在被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已经无法定义。

比如,我们以摄影史上美国摄影家李·弗里德兰德(Lee Friedlander)的经典案例作为解读——很显然,弗里德兰德是反对偶像崇拜的,他的裸体影像都带有了原生态的本质,她们的笨拙,她们的血肉之躯。关键是,问及弗里德兰德为什么拍摄女性的身体,他的回答是:对男性没有好奇感。问及这些照片为什么是在五十岁时拍摄,他回答说摄影家具有自己明确的生理季节,这些主题才有出现的可能。然而这一切和生活背景与记忆有关。他很小时母亲就去世了,于是就投靠他的叔叔,一位农场主,“伟大的叔叔”。他的后院有一个蒸气浴设施,每个周末的早晨他就点火烧热岩石。家族中的所有人都会来到这里,先是男人,再是女人,享受蒸气浴。但是弗里德兰德一年中只去过三次,因为路途遥远,但是很让人兴奋。他说,当你看到家族中的所有人都是赤身裸体的时候,真是一种伟大的感觉。他认为整个沐浴的过程就是一幅精彩的照片,但是只是在心中,無法磨灭。然而他没有看到女性,因为女性是在男性之后沐浴的。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只是存在于弗里德兰德的想象中——想象中的身体,让摄影的真实性和幻想性构成了奇妙的悖论,模糊了身体基本的属性。

人类学家戴安娜·奥格尔提斯(DainaAugaitis)曾经这样说过:人的身体是一个广泛竞争的场所——它的新奇既是感性的,又是欲望的源泉,结合着色欲与仇恨。身体作为一种技术的工具,它是神圣和充满牺牲精神的,承受着社会和国家的政治利益。身体是我们共同的支撑点,同时也将我们的身份在公众中形成不同的等级,比如种族和性别。从这样的角度出发,所有和身体相关的照片都隐藏着“政治的”或“社会的”可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支配着我们的观念,或者影响着我们的行动。即便是独立的艺术对象,在某种范围内也会表现出和政治或社会意识形态相关的基本姿态与价值观念。比如一幅由韦斯顿所拍摄的女性裸体在沙丘上的实验之作,也可能会受到女性主义关于性别歧视的质疑——为什么是女性?至于女性与美丽的观念,或者是关于女性与自然的和谐,只不过是艺术家们的解释罢了。

幸好韦斯顿的价值基于文化的根基——不会引起大部分的男性和女性的疑问——他的作品是由自由的价值观所评述的。作为这样一种回应,美国艺术家凯瑟·葛洛弗(Kathy Grove)以她的幽默解构了曼·雷、安德烈·柯特兹以及其他摄影家的著名作品,以女性的方式对摄影所可能涉及到的观念进行了重新的界定。比如曼·雷的经典作品《安格尔的小提琴》,借用著名画家安格尔的油画,以摄影的方式在女性的背影上添加了一对小提琴的符号,使身体的概念引起了新的思考方式。然而葛洛弗对作品进行了重新定位,她首先提出的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女性?于是在她的画面中,人体的身份特征消隐了,留下的只是令人不置可否的疑虑。身体在这里不再是一种美丽,而是一种特殊的政治与社会的认同。由此可以发现,身体的属性可以被各种可能的表现媒介所挪用,尤其是摄影,轻而易举地赋予其意想不到的归属点。

又比如美国女摄影家南希·波森(Nancy Burson,1948— ),作为一个观念艺术家和数码成像专家,波森试图通过计算机改变人类的文化特征——对象就是人的身体。她先是使用自己丈夫编写的软件,将人类的脸变成一种异常的空间影像——将人的脸和塑料洋娃娃的脸合成在一起,产生了既美丽又畸形的混合效果。她想重新开拓人们对于正常观念的狭窄空间,从而挖掘出深藏在背后的审美特性。接下来她通过综合的计算机媒体,创造了混合类的人物肖像,从而成为一种两性体,(由6个男人和6个女人组成);人类(由三种人种所组成)以及我们可以称之为的人兽(人和猩猩的合成)。波森暗示说,人类身体的存在是由他们的差异决定的——性,性别倾向,种族,甚至他们所假定的与动物的渊源——远远超出了我们普遍认为的身体特征。更有趣的是,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由波森开发的一组程序已经被联邦调查局用来调查失踪的“年龄不详的人物”和绘制嫌疑犯草图。身体的属性是否又从艺术家的幻想空间,回到了现实的领域?

在身体属性的范畴,最容易误读的,也许就是摄影家自己的身体——自拍。美国摄影家理查德·阿威顿(Richard Avedon)曾有一幅经典的自拍,照片中不仅有摄影家本人,还有另外两位和时装密切相关的重要人物:《哈泼斯市场》杂志的著名编辑戴安娜·维里兰德,著名的时装模特多维玛。在这幅题为《时装排练,巴黎》的照片中,当时还很年轻的摄影家在镜子中组合了时尚的重要因素,构成了对身体属性的巧妙概括。正如阿威顿所说,每一个站在照相机前面的人,都想要“扮演”一个形象,都想要摆出一付姿态,这就离开了自我成为“假象”。所以阿威顿同他的拍摄对象之间便产生了一种虚构与真实的对抗,直到他使对象丢掉了所有的“面具”,才按下快门。尤其是在这幅作品中,他依靠自己同时在镜头前介入的可能,使一次自拍成为早有预谋的演出,利用化妆间的镜子完成了一次颇具意味的对话,也让身体的属性似乎有了归属,一种私人化的归属。

然而恰恰相反的是,美国摄影家、画家、电影制片人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的一组题为《自拍像Ⅱ》的组照完成于他去世的前一年——戏剧化的用光,戏剧化的氛围,以及戏剧化的拼贴组合,行将走向天国的艺术家硬是拉住观众的目光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照片在私人和公众之间架起了一条通道,并且为我们这个称之为机械复制的时代留下了一丝嘲讽的冷笑。面对他的这组自拍像,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自拍在所有的摄影题材中是属于最为私人化的行为,然而一旦公布于众,则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公众化的属性。还有我们熟知的美国女摄影家辛迪·雪曼(Cindy Sherman)的自拍。当她以自己的身体完成了一系列的无题电影剧照之后,她却这样说:“我的作品既不是自拍摄影作品,也不是展示自己的东西。那只是人物,只是模特而已。”她正是通过自我分离的形象,深深刺痛了无数虚伪浮夸的世俗心灵,构成了难以替代的奇妙效果,让身体的属性来了一次巧妙的转移!至于我们更为熟知的南·戈尔丁(Nan Goldin),也许是当代艺术家之中唯一能够通过自拍“消除”摄影家和被摄者之间距离的人。将其的作品称之为“日记”是远远不够的,精确地说应该是“灵魂之书”,而非事件的编年体。因为在数十年的探索过程中,她自己一直身在其中,包括一系列的具有情感色彩的自拍像。内在世界和外部世界完美的融合是她成功的因素之一,当然也将艺术家和他人完全融合为一体,连接的桥梁就是情感的世界——而身体的属性,早已不分彼此。

那么“身体”到底属于谁?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当代的“身体”对摄影人创作的启迪

在今天的中国摄影界,人体摄影也在日渐复苏的大环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培植土壤。然而随之而来的风风雨雨,让人们又一次看到了人体摄影的巨大诱惑和潜在的危机。曾经有过的全国各地竞相而起的人体摄影比赛,以及有组织的人体摄影集体创作,已经将中国摄影师的拍摄范围从国内推到了俄罗斯等异域的国境。具有官方色彩的全国人像摄影艺术展,也曾将人体摄影作为独立的分类,对中国摄影界的人体热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所面对的人体摄影,究竟有了多少的心理准备?我们对人体自身的了解以及对人体摄影历史渊源的认识,是否具备了良好的文化拓展的基础?我们的人体摄影商业操作和人体模特的选择空间是否能够健康地步入良性循环?以及我们面对人体所掌握的拍摄技巧是否足以传达出人体的巨大魅力?

人体摄影的定位有其非常特殊的一面,它与其他的摄影题材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人体摄影所表现的是所有拍摄题材中最具隐私特征的题材,它不仅涉及到艺术审美的趣味问题,更重要的是,它受到了诸多拍摄条件的限制,同时还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社会道德观念、民俗生存方式紧密相关。在人体摄影的过程中,我们无法像拍摄风光摄影那样只需静心地选择角度、等待光线,无法像有诸多合适的被摄对象,也无法像新闻和纪实摄影那样在现实生活中凭借敏捷的抓取获得理想的画面。我们需要一个隐秘的空间,是摄影师和模特单独对话的空间,是其他人不能介入的空间。

尤其是,我们如果仅仅将人体摄影看作对人的身体的表面展示,仅仅是完美地表现一个脱去服饰的个体人像,恐怕是远远不够的。正如在30年前拍摄一片夕阳下的海滩,被称为风光摄影;后来在海滩上加上一个美女,就是沙龙摄影;接着凭借敏感和机遇在海滩边捕捉一个独特的生活瞬间,叫做纪实摄影;那么,再后来在海滩上让一位裸體女郎迎风而立,就可以称之为人体摄影的话,势必是对人体摄影的曲解,也是不利于人体摄影健康发展的。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人体摄影不仅仅是对人的身体的表面描述,也不仅仅是对人体浅层次的审美状态的表现,而应该是通过人的身体形态,深刻地揭示人类心灵状态的复杂层面。简而言之,人体摄影应该是摄影师通过对裸体人像的描绘,在充分利用光影形色对人体进行审美(或者是进行审丑)的基础上,充分揭示人的本质属性的摄影创作过程。它可以是对人体本身的直接刻画进而深入人的本质状态,也可以是利用各种环境揭示人与自然、社会的复杂关系,可以选择不同性别、各种年龄层次的模特(当然也包括以自身为拍摄对象),可以通过任何一种拍摄技法(包括后期的古典工艺或电脑加工)或写实、或抽象、或变形,将人体样式艺术审美化或社会观念化。

无可讳言的是,将中国人体摄影放在国际摄影的大环境中观察,可以明显地发现它的先天性缺陷和严重的“缺氧状态”。比如迄今为止我们在国内公开的出版物、影展和大赛中所看到的人体摄影,大多停留在沙龙式的唯美状态。一个身材优秀的模特,一些精确的布光技术或者合适的自然光照,加上一位技术熟练的摄影师,就可以批量产生至少能够入选展览的人体摄影作品。这样的人体摄影在中国,每一天不知有多少专业摄影师和摄影发烧友在复制,在生产,在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状态下进行着“人体摄影”创作。好在这样的状态已经在改变—— 一些年轻的尤其是女性摄影人已经在真正平等的意义上,和他人的身体或者自己的身体进行精神上的对话和交流,从而创作出感人至深的作品。我们也能看到一些摄影人利用更为多样化的技术和技巧,从不同的层面和不同的空间挖掘出身体不为人注意的视觉形态,甚至以震撼的力量打破我们麻木已久的审美习惯。他们对人的身体的观念,不再停留在简单的唯美层次,不再无视和忽略身体在生命各个阶段的年轻、成熟与衰老,以及在各种背景上的政治和社会的属性。

其实从不同的文化背景出发,在当代人体摄影领域中,日本著名摄影家在人体摄影上的贡献是不可忽略的。尤其是一些大胆的实践甚至对欧美人体摄影也产生过重要的影响。这些摄影家主要有细江英公、筱山纪信、藤井秀树等。细江英公的人体作品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并且以其系列形成独特的风格,增加了画面的神秘色彩。筱山纪信的人体摄影作品常常令人想起佛教绘画中强烈的单纯性,有时又显现出现代的超现实主义倾向,从而在1970年被作为人体摄影大师介绍到欧洲。藤井秀树主要以人体摄影的文身艺术表现而出名,借助人体的天然魅力,提取了传统文身艺术和现代审美情趣的精华,融摄影、化妆、表演为一体,成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当然,我们也无法绕过以人体和情欲完美结合的大师级人物荒木经惟以及偶尔在人体摄影领域涉足却也让人惊艳的森山大道等大师。

首先,我们可以从日本的人体摄影中“嗅出”浓郁的怀旧色彩。这些怀旧的色彩兼收了日本浮世绘和中国古代绘画的风韵,诚如日本摄影家原久路所说的“那是某些不经由肉体就能传达给观赏者的东西。换言之,可以说那是‘缓慢流逝的漫长时间以及将某一空间描绘出来的绝妙光线”。其实怀旧也许只是形式上的一个幌子,在本质上,摄影正是希望通过对过去的怀念,构成对当下的颠覆,从而引起人们对习以为常的现代生活的重新思考,而且凭借人体悄然植入情色的因素,大大拓宽了日本人体摄影在当下的传译空间。只不过在怀旧中被人看到情色,也只是淡淡的如飘忽的云雾,让人不明就里,进入设定的“圈套”。

摄影作为一种最直观和最接近真实的视觉表现媒介,在日本的演绎也无形中具备了日本式审美烙印——物哀气息笼罩下的摄影世界——贯穿其中的物哀情结,在的感受,读出人生的无常与易变,读出对“真”的坦率与坚持;从人性与心理角度,我们读出恬淡外表下的火热内心,读出张扬背后的含蓄多情,读出粗放表象下的细腻柔软,读出杂乱无序中的章法和严谨,读出哲学思辨的理性里的激情与感性。所有的这些元素又调和在一起,形成独特的日本人体之美,杂糅在他们的生活与艺术中。不管生活抑或艺术以何种表面样式呈现——西式的、现代的、观念的、超现实的等等,都从最深的层面渗透出日本式的面对世界的方法,并以日本式精致浮现出来。这对于中国人体摄影的探索,如何结合自身的文化背景,有着独特的启迪。

回到整个世界的大格局,还有一个经典的案例可为参照:美国摄影家图尼克(Spencer Tunick)自1992年以来就一直在从事为裸体者在公共场合拍集体照的工作。他已经在世界上许多著名的景点拍摄了精彩的人体艺术作品,其中2007年5月6日,图尼克在墨西哥城进行了20000人的裸体摄影活动,是迄今为止其职业生涯中规模最大的一次。还比如,2006年6月19日,他组织了1500多名委内瑞拉人于黎明前在首都加拉加斯的一条主要干道上集体宽衣解带,在这些被拍的裸体民众身后就是委内瑞拉民族英雄西蒙·博利瓦尔的雕像——他的人体摄影实践早已不再局限于美的范畴,而成为一种当代观念艺术的组成部分。

也许,在肉体和灵魂之间,并没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关键是我们如何看待人体,又如何从人体中挖掘出精神的力量。人体不仅仅是一个唯美的空间,更是一个神秘的剧场,为所有的创造提供了一个舞台——包括物质的,精神的,甚至是感觉的——从内部一直到外部的世界。

不管镜头中的人体是一种梦幻般象征的符号,还是新鮮而充满肉欲的躯体有着如同混凝土、玻璃、钢板的质感;不管选择聚焦自己的身躯还是模特的身躯,是将家人、朋友还是将情人作为拍摄对象;不管是以直接逼近的纪实手法,还是付诸于激情的抽象或构成,或者是将人体转换为其他的生命形态……不管拍摄的动机是科学的,审美的,还是政治的,人体摄影的多样化格局才是人体摄影真正繁荣的基础,因为人体毕竟有着无尽的潜在可能。我们正处于一个激情的年代,我们也生活在一个需要更多理智的时代。人体摄影,任重而道远。

共生自拍视角下的我与自然

刘子千的作品都是借助三脚架自拍完成的,主要围绕两个主题:一是人与自然的共生。她认为人类与自然界的其他生灵生存在同一个世界,呼吸着同一份空气,相互依赖,相互包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万物是平等的。她试图在作品中寻求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平衡与共生的状态。因为只有在这种状态中,美才会得到最大的体现。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作品全部在自然光线下拍摄,也是为了体现最自然、真实的画面。

第二个主题是关于视角。一方面,通常我们熟悉的事物会以固定的形象存留在脑海中,但是凡事皆有双面性,刘子千希望通过镜像去传达用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同一件事物,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另一方面,她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对称与完美的秩序,无论是事物的表象,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往来模式。但这终究过于理想化,毕竟社会是不平衡的,一些不完美反倒会衬托出它真实的存在。在刘子千的作品中,镜子中的画面代表了她盼望的理想化的世界,与外部的融合恰恰在提醒着我们,既要尊重与认可现实世界中的不平衡,但也要坚守自己内心的秩序与原则。

刘子千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给观者创造一个平静但不平淡的小世界。通过画面去展示女性外在的柔软细腻与内心坚定的力量。温柔与坚韧并存也是她对自己的期盼之一。她觉得自拍的过程虽然辛苦,但她很享受这种与自己交流的方式。

在拍摄時,只有我最了解自己要展示什么样的画面,以及肢体的状态,比如人物的手臂要弯曲到哪个角度,手指要抬到多高,这些细节靠自己掌控会更精确。

《摄影之友》刘子千

什么契机下想到要创作这个形式的作品?

现如今我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周围的环境总是非常嘈杂,很容易忽视身边的小细节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我希望将时间放缓,给自己独处的机会,让自己与身边的事物融合,发现并观察它们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在作品中常见的花朵与水果会成为我身体的衍生部分。

你的作品灵感来源有哪些?

我的作品不用PS进行合成且全部在自然光下拍摄,所以每张图片都是在拍摄过程中进行无数次尝试与调整后完成的。目前我想先巩固好自己的拍摄风格,并没有要开展新的主题,所以拍摄的内容和道具只有固定的那几种选择。我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将已有的组合打乱并进行重组,尝试在原有基础上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我觉得这种对思维、体力和耐性的磨炼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更重要。但大自然丰富的表现形式会带给我很深刻的影响,我觉得最奇妙的地方就是虽然都是植物,但它们可以靠相同的水与空气生长出完全不同的样子,无论是颜色、形态还是质地。然而当它们枯萎或风干时,所展现的又是另一种感觉,所以对植物的观察也会激发我的创造力。

自拍的优缺点是什么?

首先,自拍像是在记日记,用图片代替文字记录着自己不同时刻的想法和状态。其次,我喜欢独处,自拍的过程会让我内心变平静。在拍摄时,只有我最了解自己要展示什么样的画面以及肢体的状态,比如人物的手臂要弯曲到哪个角度,手指要抬到多高,这些细节靠自己掌控会更精确。自拍的困难点也非常明显,由于在拍摄时我喜欢一个人,当我摆好姿势后也许头发会乱,或者道具不小心掉落,我只能暂停拍摄,先把这些调整好,然后再重新做动作。最麻烦的是原本一切就绪,但镜子倾斜了,我就要从头开始,慢慢找角度重新拍。

会介意听到网友的评价吗?

我会经常浏览并回复网友的评论,评价最多的是大家觉得我的作品会带给他们平静,还会在作品中感受到东方美。有很多人会发给我他们的画,有些是完全复刻我的作品,有些是对我的图片进行二次创作,他们的作品风格各异,会带给我灵感。我很感激来自观者的反馈与互动,他们带给我很大力量,在这里我也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让我充满信心继续拍摄能带给大家平静美好的画面,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积极的循环。

你认为身体属于谁?

我觉得现实中的身体自始至终都只属于模特,那是别人带不走的东西。但通过摄影师的视角与描绘,可以将模特的身体转变成作品带给观者。当观者欣赏作品时,画面中的身体面对不同的观众,会传递出不同的信息,这些来自于身体的信息是属于观者的。

你怎么权衡形式美与内容美?

我试图确保作品的内在形式是真实、美好并贴近生活的,然后通过调整颜色以及人物的形态线条与内容相结合,努力做到形式美与内容美的统一,这也是我的目标。

感官浸入影像里的触觉体验

陈清扬的作品以触觉体验的方式让观者对图像做出反应,由视觉触发一种触觉。她的照片的触感创造了一种与感官世界的亲密感。她的主体是最亲密、最具触觉的——身体,它的姿态,它的反应以及脆弱。她通常是用相机的特写镜头对准它,通过对焦距和景深的微妙控制来近距离地感受和发现,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瞬间。她的作品提供了一种体验和享受我们所看到的和我们的感受的新方式。受到现象学的极大影响,她将自己的生活观和艺术观建立在感官体验上,其中触觉起着重要作用。她说:“触摸能让我产生亲密感。我用相机从我当时的感觉和我的记忆中捕捉这一切。”这些图像立足于自身体验而并非理解。观看者的眼睛就像指尖一样,抚摸着过去和现在以图像形式存在的事物。

《摄影之友》陈清扬

什么契机下创作的这组作品?

我一直被艺术中的身体感觉所吸引,Touch has a memory 这组作品的开始是我来英国学习摄影的时候,自身渴望和陌生的外部世界发生反应。起初也是抱着探索某种让自己心动的状态拍摄的,发现触碰的状态对我来说非常着迷,借由身体的媒介,唤起的亲密体验和真实感,是感知和联结外部世界的一种方式。之后便开始了这个项目的创作。

模特是本人嗎?怎么看待观众对于裸体的目光?

是的,大多数都是我自己。这组作品虽然是以身体为中心的,但是在照片中却都只出现了身体的一部分,局部的肢体或是模糊意向的状态。在这里,身体只是一个去感知世界的中介,就像梅洛· 庞迪谈到身体和知觉的关系的时候说的:“身体是知觉场”。

对我来说,身体是交流、感知、产生共鸣的场所。而裸体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符号的象征想要给予观众一个具体的认知,而是希望可以借助身体触觉激发情感体验,植入到与感性世界的关联之中,从而重新构造观看和理解图像的方式。

这些图片是一次性拍摄还是阶段性拍摄?你怎么串联它们的?

这是断断续续的拍摄合集,这些图片和我的生活经历是离不开的,它们是流动的。串联的方式是影像发生的时间点,贯穿的线索是通过感官想象去体验世界的过程。

你认为身体属于谁?

身体就像家一样,属于自己。

你为什么认为感知自我如此重要?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感受的体验感是最真实的,感知自我可以帮助我们找到自己,理解这个世界。

未来还有什么拍摄计划?

这个项目会持续进行下去,最后想以书籍的方式呈现。未来会在伦敦和上海拍摄,目前想和一些设计师品牌联系,探索关于衣物和个人身体感知之间的关系。

反叛打破常规下的无效时尚

在这个系列中,刘语柔探索了身体形象,特别是她对自己的外表感到不自信的经历。在亚洲审美文化中,对苗条的期待是苛刻的,她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这种压力。”

“在澳大利亚和英国生活后,我从不同的角度看待自己的身体。虽然‘我很胖的想法已经深深扎根在我的脑海里,但我确实对自己身处西方文化感到更自在。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比较渺小,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鼓励你做自己。”

在创作这个项目时,她在看到模特伊纳姆的Instagram个人资料后,决定与她合作。“我被她的自信和魅力所吸引”,刘语柔说,“就是非常想拍她,我是一个时尚摄影师,我创造图像,图像不创造我。”

“我和伊纳姆见了面,提议拍张照片。她邀请了她的朋友瓦内萨上船。我决定不再请其他造型师、发型师和化妆师……我希望她们能展现出最舒服的自己,有自己的风格。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动态是如此美丽和温暖。当我们结束时,我心满意足,所以我对她们说,‘谢谢你们和我玩。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我在和我的小妹妹玩,我们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只需要对我们自己负责。”

《摄影之友》刘语柔

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外表和个性?

在亚洲文化中长大的我,有着巨大的社会压力让我去顺应和压抑自己。特别是对于女性,人们对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和外表有着更多的期待。它对我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影响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我曾经厌恶我自己,我的外表、我的身体、我的能力、我的表现……我一直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永远不够好。

我很庆幸成为了一名摄影师。作为一个形象塑造者,我认为我有责任传递信息,展示我真正相信的东西,这也经常让我反思我是如何与自己相处的。通过图像表达和探索我的创造力,同时,我也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

我走了很长的路才走到这一步。我在一个地方,我很自在。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感到沮丧,但我满足于接受这就是我,我拥抱这一切。

如何描述你的摄影风格?

我的摄影方法专注于氛围、环境和框架内外的潜在叙事。

照片是否经过液化或调色?

在我的图像中,我不做液化改变主体的形状。我认为这种行为是导致时尚界不切实际的现代美标准的主要因素之一。但我会做色彩编辑,因为我认为照片的颜色是摄影师风格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有任何具体的其他要求,那将取决于个人形象或佣金。

如果有人评论你的照片不漂亮, 你会怎么想?你认为拍摄一个胖模特会是个挑战吗?

玛格丽特·沃尔夫·亨格福德曾说:“美在旁观者的眼中。”因此我总是很欢迎大家反馈一些建设性的批评。而且很多时候,我能从别人那里了解到我工作中一些有趣的东西。但最终,我创造了我真正相信的东西。取悦别人从来不是我的动力。我觉得第二个问题很奇怪,因为我从来没有把它看做是一个挑战。什么是“正常”?为什么我们习惯性地去看什么是“正常”?我们都很正常,因为我们都是人。

你认为身体属于谁?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

分身母女身份里的相似斗争

我17岁那年生了女儿莱拉。人们经常说我们看起来像姐妹,而且亲戚从背面看我们时,他们常常无法分辨我们。所有人都说,莱拉在外表和性格上都与我相似。我们年龄的差异并不大,因此我认为我们可以彼此靠近。

有时候,我发现我很难和妈妈沟通。我曾向自己保证,我不会像她那样,我会变得更加包容和理解他人。但是伴随着我女儿的年龄越大,我越意识到我正在成为自己的母亲。

我31岁时,莱拉正好是13岁,这一年,我们开始穿同样的衣服和鞋子。我们开始玩一个我们称之为“如果我是你,怎么办?”的游戏,交换衣服和角色。这是一项寻找新形式的母女关系的实验,但这并不总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在这些照片中,我们试图获得差异的尝试导致我们产生相似性,反之亦然。这个项目是关于在另一个人中认识自己,关于相似性的斗争、关于分离以及渴望接近的渴望。

我请女儿为这个项目写文字,因为她是合著者。莱拉认为一个短语就足够了:“我已经吃了我的母亲”。

《摄影之友》瓦里亚·科热夫尼科娃

你觉得你和你女儿有哪些相似之处?

莱拉认为我们只是外表相似。而我看到是更多性格上的相似,我都讶异我们在同样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到几乎一样的反馈的,有时甚至让我毛骨悚然。当我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那个年纪的自己。我能听到我的笑声,我能看到我的委屈和泪水。当我看到她和我一模一样的行为时,我知道她的动机,因为这也曾都是我的。我知道她的每一步行为,但这并不会使我开心,因为这就像从一开始就能看到人生结局,却没有能力修复任何东西。这一点都不好玩。

你想从这组实验作品中得到什么?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方。我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这个人很有性格。在这一时期,典型的交流并不奏效,于是我们想出了一个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的游戏。

莱拉在你生命中的意义是什么?

莱拉是我的镜子。真正教会我感受自己和身边人的界限的人。

你认为身体属于谁?

莱拉的身体属于她自己,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每个人的身体都属于自己。虽然我和莱拉是母女关系,但是我依然要尊重这个独立的个体。

你下一个拍摄计划是什么?

这个项目会持续进行下去,最后想以书籍的方式呈现。

脆弱复杂情感与生活的谈判

萨迪·科内特·库克是耶魯大学的一名学生,她有过特殊的被触碰的经历,以至于她想到用摄影的方式围绕着触摸来表达自己由于身体不适而产生的焦虑感。她每天都在拍摄各种古怪的照片来了解自己。拍摄时,她感觉自己非常脆弱,但是格外有力量,就像是一个没有皮肤但拥有大爪子的某种动物。库克认为自己的照片就像太阳直射产生的雀斑或伤疤一样,它们留在了她的身体之上,改变着,挥之不去。她希望她的照片是有重量和进化的物体,能对她的身体以及意识产生影响。她将书页的开合与呼气吸气类比。她将my breath这组作品做成了一本书。这本书软软的、皱巴巴的,上面有每一个翻阅过的每个人的印记。比如在被撕毁的书页中,铅笔的印记恰好记录了一位前导师的评论和触摸。而当论文小组成员打开装有库克邮寄的照片的信封时,照片又将实现一次被触摸。对库克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关于触摸。她看着两棵扭曲在一起的树,会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着塑料包装,会想到空气的分离,看似接触而实际上又不能接触。

《摄影之友》萨迪·科内特·库克

为什么感受自己如此重要?

这个问题好深奥。如果我把这个问题理解为:为什么给予他人我的感受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有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答案。分享情感是联系的一种方式,我想和其他人交流。摄影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联系方式—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诚实、自然、脆弱。在这个充斥着错误信息和冲突的时代,我认为诚实的沟通是罕见的,有价值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

黑白颜色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被问过很多次了,但仍然没有一个简明扼要的答案。对我来说,乍一看,黑白感觉艺术和怀旧,使用这种艺术/怀旧的颜色对我来说十分安全。这意味着观众可能会停留在我的照片里的时间多一点,我希望我的观众选择继续看,因为我想要这种共鸣。

但最简单的答案是:我爱黑白。我喜欢光线的样子,我喜欢纹理彼此交错。当我去除颜色,它可以让一切都感觉如此美妙、不安和陌生。就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感觉很奇妙不安,和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

这组照片的内容不太舒服,有点压抑。为什么?

我用摄影来处理那些我需要思考的事情——那些感觉难以言表的情感,或者那些我还没准备好谈论的事情。

这些工作很多都与触摸有关。对我来说,这组照片有很多温柔的地方——女孩的形象、孩子的形象,甚至是我自己的形象。但我也会处理一些令人恐惧和复杂的事情。一年前我被强奸了,正因为如此,触摸总是有恐惧和痛苦的暗示。牵着爱人的手,揪着我腿上的汗毛——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恐怖。我试着去理解如何围绕这种复杂的情感来与生活谈判,而摄影是我找到答案的手段。

你认为摄影中的身体属于谁?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曾经相信被拍到的身体是属于摄影师的。毕竟,一张照片展示了艺术家如何看待模特。这是艺术家的观点,所以它应该属于艺术家。

然而,现在我认为这种所有权更加复杂。分手后,前任告诉我,我不能发表他的任何照片。现在,如果我发了他的照片,或写了关于他的诗,他并不能强制命令我不展示这些作品。但因为我的照片实际上是我们最亲密时刻的记录,他可以命令我不要公布这些照片,我也只是觉得有义务同意。

目前,我把被摄体的所有权看做是被摄者和摄影师之间的一种令人不安的妥协。因为照片是分享瞬间的物理记录,它比绘画更需要保护和道德责任。我也相信,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是让摄影变得如此独特和美丽的原因之一。

你的下一个拍摄计划是什么?

我不确定。我拍摄的方式是流动的、直观的和个人的。这就是说,我不知道下一张照片会是什么。我刚搬到冰岛,花了9个月的时间拍摄冰岛风景中的人的踪迹。做基于风景的工作对我来说很新鲜,我很兴奋。

你知道,当我读到这个问题时,我立刻想到了我的下一个拍摄项目。我想这是因为我不认为我的照片本身是艺术品。我把我的照片看成是语言的池子,然后从池子里拿出文字来创作艺术品——比如,一组围绕着我家乡的广告牌,或者邮寄廉价印刷品的信封。我下一个项目将会在下个月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展出。在那里,我将用糖修复工厂墙壁上的所有裂缝,创造一个可以部分食用的甜建筑。我会在墙上投影这些图像。

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刚参加了一个叫做“酷毙鸟”的在线测试,它显示说我是一只鹰,我很固执。也许是在说,当我给出建议时,应该记住要友善。我有点像个孩子,我很渴望取悦别人。我的身材比我想象的要高,也比我想像的要瘦。还有我不擅长撒谎、我爱我的妹妹、我有野心、我害怕伤害别人。不过也许我想多了,我只是简单地喜欢甘草。

为什么叫“我的呼吸”?

我把这部作品作为一本书来展示,书页一开一合就好似我在呼吸。照片夹在书页中等同装在了我的呼吸里。对我来说,呼吸中的图像可能是语言的另一个定义。我想做一件让人感觉到熟悉的事情,比如,当有人问我怎么样,我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我的真实感受。我称它为我的呼吸,还有一个更诗意的意义,因为呼吸是个人的,是生活所必需的,是身体内部和外部世界之间的纽带。我希望我的照片能像这样。

身份刻板印象標签引人深思

摄影师亚历杭德拉·卡莱斯-托拉的项目《熊》拍摄的是布朗大学女子橄榄球队。在之前的一个系列中,托拉拍摄了预备役军官训练团,她想更多地了解在男性主导的领域中存在着的女性的现状。“我最近从波士顿搬到普罗维登斯,在了解到布朗的女子橄榄球俱乐部后,我开始做关于球队的研究,它的历史、个人和团体身份。”

与队长取得联系后,托拉开始每周参加训练和比赛,定期给女队员拍照。“最初的几个月是最具挑战性的,试图获得她们的信任,了解她们为什么玩这项运动的原因,以及如何在视觉上探索团队感和寻找认同感。”托拉解释道。

“橄榄球有一个复杂的身份,往往被简化,所以那些玩它的人,特别是女性的身份往往也被简化。参加这项运动的女性通常被描绘成符合男性的刻板印象。但成为‘橄榄球女孩意味着什么?有‘橄榄球女孩这种东西吗?还是只有打橄榄球的女生?”这些问题驱动着托拉,让她可以从不同的方向探索这个项目。其中一组镜头中,女孩们双手叉腰,脸被压扁,在混乱的人群中奋力拼抢。然而,这些照片中穿插着球员们更为阴郁的肖像,为球队提供了一种反思的洞察力。

口香糖、防护罩、淤伤和冰袋都出现了,帮助摄影师捕捉到了这些女性在玩耍时所体现的能量和力量。“我有兴趣探索这些女性是谁,并加强定义体育和运动员的双重性:暴力和优雅,弱点和力量,男性和女性。”托拉说,“我希望我的照片挑战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女性身份的构建,同时歌颂这些女性的毅力和力量。”

剔除極简主义下的质感重现

劳伦特·卡斯特拉尼是一位来自法国南特的摄影师兼电影制片人。15年前,他因患有恐惧症被迫在家整整一年。他在描述那时的感受时曾说道,“我生活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在灵性与具体之间,就像在不断的白日梦中那样,处于悬浮状态。”但也正因如此,后来的他尝试使用塑造光线的方式来升华拍摄对象的原始美感,并拍摄极简主义和充满活力的照片。不仅如此,他还认为传统时尚行业的审美过于刻板,一味地只生产美丽的形象,损害了许多东西……从道德和伦理的角度来看,这是荒谬的。在他看来,女人是力量和美丽的合集,而且比男人更有魅力。“我不喜欢那种又帅又自恋的模特形象,我更多的是记录者,而不是关注他们的人。”他说。劳伦特的作品利用自然光为照片打造柔和滤镜,并不时地利用一些如裸体和具有年代感的衣服等对比方法使得照片像梦一样。此外,他不喜欢多余的东西,因此通常裁剪掉80%的画面内容,只保留必需画面。

《摄影之友》劳伦特·卡斯特拉尼

为何想到把女性脸部和花相结合的方法,你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女性面孔本身就已经很有故事性,但是我喜欢展示迷人的皮肤面对大自然时的脆弱,并将其与花结合,对我来说,这几者都共有一种敏感性,这也是其动人之处。

为何选择身体的局部呈现?

我一直以来都钟爱微距摄影,我喜欢追寻优雅的取景,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照片大多是以部分呈现,我抓取身体优雅的曲线,而且光线在身体曲线上有着非常迷人的效果。

我看你的模特都是女性,为什么选择女性作为主要的拍摄对象?

女性是世界的引擎,也是我的引擎。我喜欢的男性不易被大众接受,也和美丽不相干。我喜欢黑手党或者帮派男性群体,但是我不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尽管我个人非常希望。是这类男性群体经常令我着迷,而不是在健身馆里身形完美的男性。但是我也遇不到他们。如果我遇见他们,我会拍摄这类男性照片,并用影片记录。我喜爱并尊重女性,我对她们着迷,就是这么简单。

你会后期处理模特身上的瑕疵吗?为什么?

我从不修图,我认为那违反自然,甚至扭曲了我的拍摄对象。

你怎么理解身体在模特视角和摄影师视角的意义?

身体是一种表达方式,它非常有叙述性,不要忘了我们人类在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裸体的。衣服是近代历史发明的产物。我喜欢事物的本质,所以拍裸体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从中看到优雅。

很多作品中你的光线运用非常独到,可以聊一聊关于你的用光吗?

我喜欢用自然光,最简单直接。大自然给予我光线、身体、面孔,我还需要用任何其他东西来表达吗?如果没有自然光线,我就会用而且仅用一束摄影光,我不喜欢使其复杂化。也许有一天我会加其他灯,但是我是那种喜欢简单化、自然化的人,因为他们对我来说最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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