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精准扶贫研究文献可视化分析
2021-04-26闫兴昌
闫兴昌
(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精准扶贫是习近平于2013年11月在湖南湘西考察时首次提出的扶贫理念。他强调: “扶贫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要精准扶贫,切忌喊口号,也不要定好高骛远的目标。”[1]随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各种重要场合, 关于精准扶贫先后提出了“四个实际”“六个精准”“五个一批”等重要指示,进一步阐释了精准扶贫理念并奠定了精准扶贫战略的基本架构,以确保各地能够扶真贫、真扶贫、真脱贫。因此,在扶贫开发工作已进入“啃硬骨头、攻坚拔寨”的关键之际,要从整体上把握精准扶贫的研究态势,厘清精准扶贫的研究思路,探索精准扶贫研究的未来方向。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以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为样本框,在“高级检索”方式中,将主题设定为“精准扶贫”,期刊来源类别勾选为核心期刊与CSSCI,由于“精准扶贫”最早于2013年11月首次提出,因此,检索的时间跨度设定为2014—2019年,最后进行精确检索共得到3105篇文献(截至2019年10月12日),基本涵盖了近6年来该领域主流且兼具影响力的研究成果,题录中具体包括研究文献的题目、作者、机构、关键词、发表时间等关键信息。由于CiteSpace(是Citation Space的简称,译为“引文空间”)可视化软件对CNKI数据库的分析是以Author(作者)、Institution(机构)、Keywords(关键词)、Title(题目)、Abstract(摘要)等为特征词来源,因此在剔除与上述特征词不符的会议通知、人物介绍、机构宣传、期刊征文书评以及署名为课题组及无作者等无效文献后,共筛选出2966篇有效文献用于后续共现分析。
(二)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学主要基于数学与统计学公式,以文献为研究客体,借助于文献的特征词来擘画和描述某研究领域的热点与发展趋势。“可视化就是把数据、信息和知识转化为可视的表示形式的过程。一般来讲, 可视化可分为数据可视化、科学计算可视化、信息可视化和知识可视化。”[2]CiteSpace 是美国德雷克赛尔大学陈超美博士与大连理工大学WISE(网络信息系统工程)实验室联合开发的科学文献分析工具——基于Java(应用程序开发语言)编程语言的文献计量学软件,其旨在绘制某研究领域的可视化知识图谱,以挖掘文献背后所蕴含的潜在知识。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和知识图谱对检索得到的2966篇文献进行深入研究和共现分析,将Time Slicing(时间跨度)设置为2014—2019年,时间区间为1年。通过CiteSpace 5.0对检索的Keywords、Author、Institution等采用聚类静态的方式进行可视化分析,以充分挖掘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前沿动态。
二、精准扶贫研究的可视化分析
(一)核心研究作者
分析核心作者及其发文量可以了解某个研究领域中作者群的成熟度,明晰该领域的“知识地图”,从而精准锁定该研究领域内的权威专家学者、掌握该领域的科研动向。
第二,确定核心作者。根据普赖斯定律,发文量在4篇及以上的作者被认定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分别为莫光辉、汪三贵、张琦等40位核心作者,共发文294篇,占总发文量的9.9%,人均发文量7.5篇。然而普赖斯定律认为“核心作者群”发文量应占据该研究领域发文总量的50%以上,当前4篇及以上的核心作者发文量却远低于文献总量的一半。这与普赖斯规定的“10%的作者和50%的发文量”标准相去甚远。此外,核心作者中郑瑞强和曹国庆有6次合作,汪三贵和曾小溪有5次合作,左停和李博的合作次数为4次,其余作者合作均在4次以下。虽然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学术共同体,也反映出我国在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作者分布较为广泛。但整体上核心作者在该研究领域的贡献率较低,学者间合作圈层相对狭隘,并未真正实现整体共享,没有形成较强的合作关系。这表明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尚未形成,对该领域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的深化与探赜。
(二)核心研究机构
在CiteSpace 5.0界面中选择节点类型(Node Types)为机构。在样本总量2966篇文献中,共囊括了发文机构192家,几乎涵盖了“全国版图”,整体上分布较为广泛。作为核心作者开展研究的平台依托,对发文机构及其发文数量的分析,可以明晰该研究领域作者群体的地域分布状况,从而为深入洞察该研究领域的发展境况提供有效参考依据。
第二,确定核心机构。发文量在5篇及以上的45家核心机构共计发文517篇,平均发文量约11篇。其中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发文量最高为42篇,其次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26篇)、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23篇)、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20篇)、广西大学公共管理学院(20篇)、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17篇)、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16篇)等核心机构。可以看出,这些机构大多集中在北京、广西、湖北、四川、贵州、江西等地,这些地区多是“精准扶贫”实践的主战场。然而45家核心机构发文量却只占总发文量的17.4%,远低于普赖斯定律在界定核心机构群时所给出的50%比例。192家机构中发文量4篇的有22家机构,发文量3篇的有40家机构,发文量2篇的有33家机构,剩余的52家机构发文量仅有1篇。故而,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核心机构群尚未成形,也反映出大多数机构对精准扶贫领域的研究缺乏有效且持续性的关注。此外,从整体来上来看,经济学院和公共管理学院是二级机构发文的主力。国内“精准扶贫”研究机构还比较分散,各机构间的合作关系少且范围小,凸显出区域发展的不平衡,各核心机构有待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与合作交流。
(三)精准扶贫的研究热点
研究将CiteSpace 5.0可视化软件阈值设置为Top50,节点类型勾选为关键词,时间切片调整为1,图像剪裁方式(Pruning)设置为Pathfinder(引导选择)与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修剪合并的网络),其他参数不变,对关键词的词频及中心性的共现分析可知157个关键词与507条共现关系构成了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关键词是对文献内容的高度浓缩与概括,不仅是文献的精髓与核心,还是文献计量研究的重要指标。通过对关键词词频的分析能够掌握某一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问题,而中介中心性则代表关键词节点在所处知识图谱结构中的重要程度。但值得注意的是,关键词的频次与其中心性并不一定具有正相关性。以表1中“精准脱贫”为例,其频次高达106,但其中心性却只有0.01,“信贷扶贫”的频次仅为2,但中心性竟达到0.12,故而要提出最具说服力的研究热点,不仅要考虑到关键词的频次,还要考虑到关键词中心度的大小。
第二,确定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1所示,频率出现在18次及以上的关键词分别为精准扶贫(2081次)、贫困户(419次)、精准脱贫(106次)、脱贫攻坚(98次)、扶贫开发(84次)、民族地区(83次)、职业教育(66次)等40个高频关键词。同时根据研究热词中介中心性最少在0.1以上的标准(如表2所示),精准扶贫(1.23)、贫困户(0.2)、信贷扶贫(0.12)、影响因素(0.1)、差异性(0.1)可知,“精准扶贫”“贫困户”不仅是该领域的热点研究所在,而且还肩负着关系网络中“联络员”与“中介员”一职。
可以看出该研究呈现出3个明显的特征: 一是国内“精准扶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内涵、困境、对策以及达到的效果方面。研究层次逐步清晰,如出现精准扶贫、扶贫开发、扶贫政策、实践困境、结构性改革、共同富裕、脱贫攻坚等关键词词频,关键词反映出研究主题且能够始终保持研究前沿并紧随时代发展。二是重视对贫困群体的研究,如出现民族地区、扶贫对象、贫困人口、建档立卡、教育扶贫等关键词词频。三是相关研究开始逐渐扩展,如出现多维贫困、人民银行、扶贫贷款、旅游精准扶贫、金融机构、普惠金融等关键词词频。总体而言,“精准扶贫”研究思路和研究层次逐渐清晰和深入,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更为精准和全面。
表1 高频关键词(词频≥18)
表2 高中心性关键词(中心度≥0.1)
三、研究结论与未来展望
本研究基于文献计量方法与CiteSpace 5.0可视化软件,从研究文献的核心作者、核心机构、关键词词频、中心性等方面对2014—2019年中国知网数据库中精准扶贫研究文献进行了系统的量化分析与直观的可视化呈现,得出以下研究结果。
第一,从核心作者共现知识图谱及发文量可知,学术界在该领域已涌现出一批高产作者与领军人物,学术成果颇为丰硕。然而学者间合作圈层相对狭隘,具有较为明显的地域限制与领域限制,尚未形成精准扶贫研究领域较为稳定的学术共同体和“核心作者群”,此外有影响力的中青年学者少之又少,在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老中青”学术梯队尚未搭建,急需对中青年领军人才的培育,以防止精准扶贫领域研究人才的青黄不接。第二,核心机构可视化图谱及其发文量表明,在192家发文机构中,有45家发挥了良好的示范引领作用,但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核心机构群尚未形成,单兵作战较为明显,多数研究精准扶贫的机构处于游离状态,需要各机构在深耕细作之际,加强机构间的合作交流,寻求新的学术增长点,防止机构篱笆内的自娱自乐。第三,从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可以反映出,研究主题能够始终保持“鲜活”,清晰地与时代同频共振、同源同流、同向发声,国内对精准扶贫领域的研究能够始终保持与时俱进的学术思维,能够在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基础上结合时代之需,不断为精准扶贫提供思想资源与学理支撑。但是,作为一个实践性较强的领域,还存在重抽象理论研究轻实证经验研究的缺陷。今后要注重理论性与实践性并行、开拓性与继承性并重的特点,直面研究主次颠倒的问题,“走出书斋”增强研究成果的现实性、针对性与有效性。同时,应加强对贫困对象的深入归纳分类,以及对解决各类贫困有效途径的研究。对贫困类型应有更加细致多元的划分,运用科学有序的方法对扶贫对象实施精准识别分类,方能充分发挥该研究领域的资政效用,彰显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理论性与实践性的特征与优势。
概而论之,“问题就是公开的、无畏的、左右一切个人的时代声音。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6]。通过绘制“精准扶贫”研究领域的知识图谱可以发现,我国关于精准扶贫的研究已经进入日臻成熟阶段,唯有通过理论观照实践,实践推动理论升华,及时弥补理论与实践的时代“势差”,因时而动,顺势而为,方能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扶贫话语体系,推进马克思主义扶贫理论中国化,顺利完成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即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