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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税降费对财政收入的影响
——基于广东省的分析

2021-04-22何邓娇孙亚平

湖南财政经济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财政收入珠三角所得税

何邓娇 孙亚平

(华南理工大学 广州学院,广东 广州 510800)

一、引言

减税降费是我国积极财政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一项重大举措。中央政府实行了一系列减税、降费措施,包括小微企业实施的普惠性减税、增值税改革的结构性减税、个人所得税的专项附加扣除和阶段性降低社会保险费率等。

2018年广东新增减税降费1600亿元,约占全国1/8,减轻社保费负担164亿元。2018年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2105亿元,其中税收收入为9736亿元,全省的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5729.2571亿元。2019年1到11月份,广东累计实现减税降费2939.4亿元,全年预计超过3000亿,其中:仅小微企业减税就达到216.3亿元;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建筑业和租赁商务服务业四大行业新增减税额占总新增减税额的近八成;个人所得税的减税是701.2亿。以上减税降费举措,对广东省经济中高速增长、优化经济结构都有很大促进作用。

国内学者从不同视角就减税降费政策产生的政策效应进行了研究,集中于减税降费的收入效应、经济效应等研究。潘孝珍和张心怡(2019)[1]认为政府税收征管能力提升,企业劳动力成本高涨,税制结构有待调整,导致历年来企业税费负担没有实质性降低,减税降费的“获得感”并不强。周彬和杜两省(2016)[2]认为“营改增”政策实施一方面会减少重复征税,具有减税效应;另一方面具有涵养税基、促进经济增长和调节结构的作用,具有增税效应。任爱华等(2015)[3]认为必须从制度上彻底改革才能减少对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所造成的不稳定影响,以确保“营改增”这一结构性减税举措得以顺利进行。也有学者分析了减税降费政策对企业税负的影响,如赵丹(2019)[4]研究表明减税降费政策效果总体良好,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区域宏观税负、减轻了企业实际税负,同时部分企业“税感”依然较重。胡晓东和田孟清(2017)[5]分析了“营改增”对民族地区财政收入的影响,“营改增”大幅降低州财力,税收分享比例变化降低州财力。还有学者分析了减税降费政策带来的财政风险,如郭庆旺(2019)[6]认为减税降费政策具有持续针对性、成本降低性、长期持久性,无疑会减轻企业负担,不能忽视给各级财政带来的巨大压力,因此,要防范减税降费带来的财政风险,以确保财政收入健康发展。

本文选取2014—2019年的广东省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研究减税降费政策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程度。针对不同的税种,降低税率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不同地区实施不同的减税降费政策对该地区财政收入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实施减税降费政策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是短期还是长期。以上研究成果对于优化减税降费政策、推动地区经济增长具有现实意义。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税收乘数效应是指税收的增加或减少对国民收入减少或增加的程度。税收乘数Kt=-β/(1-β),而β(边际消费倾向)取值为0-1,因而税收乘数是负数,换言之,国民收入的变动方向与税收的变动方向相反。如果政府提高税率或者开征新税种,政府增加了税收,但纳税人可支配收入减少,进而企业投资需求就会下降,导致产出和收入减少,由于乘数效应,国民收入就会以税收增加的倍数下降;相反,当政府降低税率或减少税收时,企业投资将会增加,国民收入也会成倍增加。

因此,在税收乘数的作用下,减税降费会增加一个国家的国民收入(苏月中和向景,2003)[7]。经过再次分配后,一部分新增的国民收入将转化为财政收入,故减税降费政策的实施会增加地区的财政收入。李远慧和罗颖(2017)[8]以2010—2016年度北京A股上市公司数据为样本,实证检验了营改增的减税效应,认为营改增后,北京的所得税税负降低额大于企业流转税税负降低额,且试点的金融、房地产、建筑和生活服务业四个行业的企业税负降低较为显著。其他学者也得出类似结论,如马悦(2018)[9]考察了“营改增”前后不同行业间的有效税率和税负结构存在异质性,信息和软件服务业的总税负增加,而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的总税负略有下降。实施不同的减税降费政策后,企业和行业的流转税税负和所得税税负随之发生改变,且企业税收负担因税种不同而存在差异。广东省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税收收入(如2018年广东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2105亿元,其中税收收入为9736亿元,占比80%),实施减税降费政策后,由于企业或行业的税负因税种不同存在差异,进一步影响企业所在地区财政收入的大小。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1:减税降费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税种异质性。

同一地区实施相同的税收政策,不同的企业对税收政策的反应可能存在差异。有研究表明,相对非国有企业而言,国有企业的税收成本敏感性较低,减轻企业税收负担是实施减税降费政策最直接的政策效应(李永友和严岑,2018)[10]。换言之,减税降费的政策效应因每个企业的税收成本敏感性不同而有所差异。珠三角和非珠三角地区分布不同性质的企业,每个企业或每种行业适用税收政策不同,享受的税收优惠也不同,产生的税负大小存在差异,进而对地方财政收入贡献存在差异。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2:减税降费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区域异质性。

国内外学者基于动态视角研究了增值税扩围在不同阶段对经济产生的不同影响。如田志伟和胡怡建(2014)[11]使用CGE模型,研究发现在税收收入方面,在静态分析下,“1+7”扩围会使税收收入减少;在动态分析下,第一年“1+7”扩围会减少国家税收收入,但税收收入在第二年及以后年度陆续回升。还有学者也得出类似结论,周彬和杜两省(2016)[2]认为在试点阶段短期内营改增会使得全国财政收入增加,中期会减少税收,长期又会增加税收。减税降费政策实施后,增值税税率下降、企业所得税应纳税额等减少,进而减轻了企业税收负担。从短期或静态来看,减税降费会导致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大幅减少,但从长期或动态来看,减税降费能加速供给侧改革,可以有效地涵养税源,扩大税基,逐步恢复财政收入增长速度,推动地方经济运行保持在合理的发展区间。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3:本期减税降费会减少本期广东省的财政收入,但上一期的减税降费会提高本期财政收入。

三、研究设计

1. 样本选择及数据来源

选取2014—2019年所有沪深两市A股广东省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R)和《广东省统计年鉴》。考虑珠三角地区和非珠三角地区企业的差异,为避免异常值带来的影响,剔除了净利润为负和所得税费用为负的样本,以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和结果的可靠性。经过筛选,最终获得133个有效样本数据。

2. 变量定义与描述

(1)解释变量

减税降费作为解释变量。借鉴潘孝珍和张心怡(2015)[1]、赵丹(2019)[4]等的方法,采用微观层面的企业财务报表数据,构建企业所得税和增值税实际减税作为广东省各市减税降费的衡量指标。具体方法为:对各市各年度所有上市公司的企业所得税减税取算术平均,所得到的平均值即为该市该年度的企业所得税减税。同样,对各市各年度所有上市公司的增值税减税取算术平均,所得到的平均值即为该市该年度的增值税减税。由于无法直接从财务报表中采集到增值税相关信息,本文用现金流量表中支付的各项税费扣除收到的税费返还,再扣除测算的企业所得税来近似替代增值税。用各市各年度上市公司的微观数据代替地方宏观层面的数据,其合理性在于,在一定程度上,微观层面的企业个体所享受的减税降费水平,也代表了宏观层面企业所在省市的减税降费水平,且一般上市公司的样本规模较大,所缴税款是省市地方税收收入的主要来源。为了消除样本的个体变差,对个体的减税降费水平取平均值,从而得到更加稳健的各市减税降费衡量指标。

(2)被解释变量

地方财政收入为被解释变量,本文采用人均财政收入。财政收入采用的是《广东省统计年鉴》中各市的一般预算收入,即小口径的财政收入,包含税收收入和非税收收入,人口数采用的是《广东省统计年鉴》各市年底人口数。

(3)控制变量

为了研究减税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必须控制其他影响财政收入的其他因素,从而使实证结果更精确。本文选取就业人员数、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四个控制变量,可以较为全面地衡量社会经济系统在供给方面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另外再设置地区和时间两个虚拟变量,用于控制城市层面的固定效应。各变量的具体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表

3. 模型设计

为了检验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本文构建如下多元回归模型:

lnLocalrevenuei,t=α0+β1RITi,t+β2VRTi,t+β3lnEmployi,t+β4lnInvest+β5lnFexpendi,t+β6lnGDPi,t+Areat+Yeart+εi,t

(1)

lnLocalrevenuei,t=α0+β1L-1lnLocalrevenuei,t+β2RITi,t+β3L-1RITi,t+β4VRTi,t+β5L-1VRTi,t+β6lnEmployi,t+β7lnInvesti,t+β8lnFexpendi,t+β9lnGDPi,t+Areai+Yeart+εi,t

(2)

模型(1)是基础模型,用来检验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静态影响,模型(2)是扩展模型,用来考察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动态影响。模型中,i表示某市、t表示时间;Localrevenue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地方人均财政收入;RITi,t表示i市在t时期的企业所得税减税;VRTi,t表示i市在t时期的增值税税减税;Employi,t、Investi,t、Fexpendi,t和GDPi,t分别表示i市在t时期的就业人员数、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四个控制变量,可以较为全面地衡量社会经济系统在供给方面对地方财政收入的影响。为控制不可观察的地区特征因素对地方财政收入的影响,在上述计量模型中加入地区固定效应Areai;由于地区财政收入还受宏观经济走势、国家政策等随时间发生变化的因素的影响,在估计模型时,还考虑了年度固定效应Yeart;εi,t为残差项,α0表示常数项。在模型(2)中,L-1lnLocalrevenuei,t、L-1RITi,t和L-1VRTi,t分别表示lnLocalrevenuei,t、RITi,t、VRTi,t的一阶滞后项。

四、实证结果分析

1. 描述性统计

从表2中可以看出,广东省各市地方政府的人均财政收入标准差是5890.48,说明各市人均财政收入的地区差异很大,财政收入分布不均衡。各市企业所得税减税的均值为8.60%,标准差为39.64,说明各市企业所得税减税差异较大,减税幅度很明显。各市增值税减税的均值为12.24%,标准差为7.89,说明相对企业所得税减税而言,各市企业增值税减税差异较小。从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来看,各市在就业人员数、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等变量指标上也存在较大差异。综合来看,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较为合理,符合预期。

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2. 混合数据模型的回归结果

表3中的回归方程(1)至(4)是对样本数据进行的OLS混合回归结果,方程(1)(2)中解释变量分别为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方程(3)(4)把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同时纳入方程,且方程(3)不考虑地区和时间虚拟变量,而方程(4)把地区和时间这两个量都考虑。从表3中(1)(2)列可以看到,如果仅仅实施某一税种减税政策,对各市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差异。方程(1)中企业所得税减税的系数为正数,方程(2)中增值税减税的系数为负数,且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其系数值表明:如果广东省各市的企业所得税减税每提高1%,将会导致各市地方财政收入增加0.057%,而增值税减税每提高1%,导致各市地方财政收入减少0.415%,说明增值税减税对各市财政收入的负向影响远远大于企业所得税减税对各市地方财政收入的正向影响。从(3)和(4)列看到,同时考虑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对财政收入的影响与单独实施某一税种的减税政策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差异不大。可能的原因是,一方面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税收收入,税收收入的构成中增值税占比较大(2018年广东省税收收入9737.513亿元,其中增值税占税收收入40.28%,企业所得税占税收收入19.27%);另一方面,减税政策实施后,绝大部分企业能享受增值税税率下降的优惠,只有符合高新技术标准的企业才能享受企业所得税税率15%和研发费用加计扣除75%等优惠政策,绝大部分企业因不符合高技术标准或没有研发费用而不能享受企业所得税的优惠政策。增值税减税和企业所得税减税,企业因影响范围和享受程度不同而缴纳税收也不同,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差异。因而,假设H1得到验证。

表3 混合数据模型的回归结果

从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来看,就业人员的系数为负且显著,固定资产投资的系数也为负但显著性不高,这说明就业人员和固定资产投资对地方财政收入产生了抑制作用。财政支出和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的系数在所有模型中均为正数且显著,说明财政支出和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对地方财政收入具有正向影响。原因是各市政府在财政支出上具有刚性,财政支出规模越高,政府需要筹集越多的财政收入。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大小反映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高低,该值越大,说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基础设施和企业营运环境越好,为创造更多的财政收入提供便利条件。

3. 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估计结果

表4是模型(1)进行静态面板数据模型估计结果,具体做法还是与上述混合数据模型中的处理方法一样。静态面板分析中,根据固定效应模型与F检验、Hausman检验的结果,认为固定效应模型优于混合回归模型与随机效应模型(固定效应模型中Hausman检验结果16.61,故均强烈拒绝原假设),故认为静态面板回归中固定效应模型最有效率,因此应重点关注方程(4)。

从回归方程(1)至(4)的结果来看,企业所得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系数为正,而增值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所得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提高产生了激励作用,而增值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提高产生抑制作用,且从系数绝对值来看,激励作用要远远小于抑制作用。

表4 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检验结果

从其他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来看,财政支出的系数均在0.77以上,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的系数在1.08以上,且在方程中非常显著,说明一个地区的财政支出和经济规模对该地区的财政收入存在正向影响。而就业人员的系数为-1.533且显著,固定资产投资在方程中的系数均为负,但固定资产投资显著性不高,与表3所显示的结果基本一致。

4. 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估计结果

为了进一步考察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在时间上是否存在连续性,表5报告了对模型(2)进行动态面板数据模型估计的结果。系统GMM回归结果的相关检验值显示,AR(1)和AR(2)及Sargan检验的p统计量均大于0.05,故均不能拒绝原假设,表明满足模型扰动项不存在序列相关的前提条件、Sargan检验表明所有的工具变量均有效,即选择系统GMM 估计本文的动态模型是有效的。

表5 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检验结果

从表5中可以看出,方程(1)至(3)中地方财政收入滞后一阶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地方财政收入在时间上具有连续性,上期地方财政收入会对本期地方财政收入有促进作用。对于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方程(1)和方程(3)中,RIT和L-1RIT的系数均为正数,但前者系数绝对值大于后者,表明不仅本期企业所得税减税会提高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而且上期企业所得税减税也同样会提高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但上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影响作用不太大。方程(1)和方程(3)中,VRT的系数均负数,L-1VRT的系数显著为正数,说明尽管本期增值税减税会降低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但上期增值税减税却会提高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从解释变量滞后一阶的系数来看,上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和上期增值税减税对本期地方财政收入均有促进作用,且后者的促进作用远远大于前者。从而假设H3得到验证。从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来看,就业人员数、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和国内生产总值的系数符号与前文的估计结果一致,固定资产投资的系数显著性略差。

5. 珠三角地区与非珠三角地区分组检验

为了进一步检验不同区域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影响的差异,把全样本分成珠三角地区和非珠三角地区两组,采用模型(1)式分别对两组进行混合数据回归检验、静态面板数据回归检验,采用模型(2)进行动态面板数据检验。其检验结果见表6、表7和表8。从Hausman检验和残差序列检验值可以看出,方程并不存在过度识别的问题,另外也通过了序列不相关的AR检验。

从表6和表7可知,在珠三角地区和非珠三角地区,企业所得税减税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下均为正数,而增值税减税的系数是负数,且前者的绝对数远远小于后者。在分组检验结果再次验证企业所得税减税对该地区财政收入具有促进作用,而增值税减税对地区财政收入有抑制作用,且前者的促进作用远远小于后者的抑制作用。从表6的方程(3)和方程(6)可知,RIT系数分别为0.104和0.031,而VRT系数分别为-1.039和-0.193,从绝对数来看,前者均大于后者。说明与非珠三角地区样本组相比较,珠三角地区企业所得税减税对地区财政收入的正向影响和增值税减税对地区财政收入的负向影响都比较大。从表7的方程(3)与(6)也得出同样结果。由此得出,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性。至此,假设H2得证。

表6 分组混合数据模型的回归结果

表7 分组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检验结果

从表8方程(1)至(6)的L-1lnLocalrevenue系数可知,在非珠三角地区上期地方财政收入更为显著影响本期财政收入。对于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从方程(1)和方程(4)可知,在珠三角地区组RIT和L-1RIT的系数均为正数,非珠三角地区组RIT和L-1RIT的系数也均为正数,且前一组的绝对数小于后一组,说明本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和上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均会提高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非珠三角地区的这种促进作用更大。同样,比较方程(2)与方程(5)中VRT和L-1VRT的系数,VRT的系数均为负数,L-1VRT的系数显著为正数,且前一组的绝对数小于后一组,说明本期增值税减税降低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但上期增值税减税会提高本期地方财政收入规模,这种影响在非珠三角地区尤为显著。从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来看,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支出显著性较差,其他变量基本与前文一致。

表8 分组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检验结果

6. 稳健性检验

为了检验本研究结论的可靠性,采用如下方法对上述研究的结论进行稳健性检验。增值税减税采用上市公司财务报表中的税金及附加倒推计算企业应缴纳的增值税额,再按照“增值税减税=(17%-企业缴纳增值税额/营业收入总额)*100”计算企业增值税减税,其他的变量衡量方法不变。回归结果基本与表3和表4一致,企业所得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依然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企业增值税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存在负向影响(限于篇幅,结果未列出)。

五、结论与启示

1. 结论

基于广东省A股上市公司面板数据,通过系统GMM的实证方法研究了减税对广东省财政收入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本期企业所得税减税显著提高本期广东省财政收入,本期增值税减税显著抑制本期广东省财政收入,企业所得税减税对财政收入的激励作用远远小于增值税减税的抑制作用;上期增值税减税和企业所得税减税均会促进本期财政收入增加。进一步分析发现,减税对财政收入的影响还存在地区差异性。珠三角地区企业所得税减税的激励作用和增值税减税的抑制作用相比非珠三角地区更明显,但上期增值税减税对本期财政收入促进作用在非珠三角地区尤为显著。对于本期而言,财政支出和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均有利于提高财政收入,而地方就业人员和固定资产投资会抑制财政收入的增加。

2. 启示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得出如下启示:第一,本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对财政收入具有正向影响,而本期增值税减税对财政收入具有负向影响,且负向影响大于正向影响。因此,政府应该关注宏观经济形势,继续深化税制改革,合理优化税源结构,不断完善税制体系。适度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或者提高加计扣除率,让更多的企业享受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降低企业成本,减轻企业负担,释放经济发展活力,达到“放水养鱼”效果。第二,上期企业所得税减税和增值税减税均显著提高本期财政收入。实施减税政策虽然暂时性减少了财政收入,但增加了今后的财政收入。尤其在经济落后地区,政府应该从长期税制结构优化入手,在财政可承受的范围内进行税收政策调整,推行减税措施,有利于该地区经济的振兴和财政收入的可持续增长。第三,减税降费对财政收入的影响存在地区差异性。针对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要因地制宜地制定减税政策,不宜采取“一刀切”的模式。珠三角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方财政收入差异较小,而非珠三角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差异较大,规模企业较少,地方政府应该结合本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和企业行业性质,合理制定减税政策。特别是非珠三角地区,在政策方面有所倾斜,应该加大减税幅度,以提高今后的财政收入。第四,地方财政收入除了受到减税降费的影响外,生产总值和财政支出对其有促进作用,该地区就业人员和固定资产投资对其有抑制作用。地方政府提高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同时,注重从存量经济资源中挖掘财政收入潜力,发挥宏观财政政策和税制调整等职能作用,引导企业加快转型升级,加大创新投入,在生产环节向技术要生产力,达至成本领先,在现有产业基础上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逐渐升级,推动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提高财政收入。但由于我国国情的特殊性,像西方发达国家一样通过转移产业来实现转型升级的做法并不能完全借鉴,仍需保留一些产业以实现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稳定就业率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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