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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语言教育政策对中文教育影响研究
——基于后种族隔离时代语言教育政策分析

2021-04-14汪欣欣谢诤寅

比较教育研究 2021年4期
关键词:南非孔子学院

汪欣欣,谢诤寅

(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江苏南京 211816)

南非是我国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重要合作伙伴。2019年6月28日,习近平主席会见南非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Cyril Ramaphosa)时指出中南双方要在事关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问题上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巩固“同志加兄弟”的特殊友谊和高度互信。双方要加强发展战略对接,积极扩大双边贸易和投资,拓展产能产业、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合作,共建“一带一路”。随着中南两国交流与合作的深入,南非的中文教育越来越受重视。2019年9月起,每年的9月17日被定为“南非中文日”。但是,受南非语言教育政策的影响,中文教育也面临一定挑战。基于此背景,本文在语言教育规划视域下考察1994 年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终结之后的语言教育政策,重点分析南非政府和各级行政部门颁布的语言教育政策,包括南非本土语言教育、外语教育和中文教育等领域政策,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①本文第二作者于2019年赴南非约翰内斯堡大学孔子学院进行中文教学,文中有关该孔子学院的资料内容均来自教学、调研以及对南非当地中文学习者的采访。,分析南非语言规划活动和相关政策对中南语言交流合作产生的影响,并为未来中文教育的发展路径提出参考建议。本文对南非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的语言教育政策均有涉及。

一、南非中文教育与语言教育政策现状

目前,南非孔子学院的国内合作机构逐渐从综合性高校扩展至农工医类高校,与南非合作院校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并经常于所在城市的中小学设立教学点。南非中文教育规模发展迅速,但由于开展中文教学和中国研究的历史并不长,甚至在2010年之前,只有斯坦陵布什大学提供中文课程,而我国对南非语言教育政策的研究深度和广度也还远远不够,这些原因共同导致南非中文教育仍有提升空间。2020年6月底,中国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首次亮相,负责孔子学院的相关事务,这体现了国际中文教育从“推广、传播”转向“交流、合作”,因此我们更有必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语言教育政策进行深入分析。

南非的语言政策随殖民与反殖民而变化。由于存在种族和语言方面的歧视,种族隔离时期的语言教育政策伴随着对立和冲突,给民众的教育带来了消极影响。1994年,南非民主新政府成立,种族隔离制度开始瓦解,教育体系、官方语言和语言教学都发生了重大变革。语言的平等性被列入国家的重要议程,1996年南非新《宪法》规定了11种官方语言,包括英语、阿非利坎语、祖鲁语、斯威士语、科萨语、茨瓦纳语、恩德贝莱语、索托语、斯佩迪语、聪加语和文达语。[1]1997年南非颁布《语言教育政策》,指出语言多样性是宝贵的财富。[2]该政策通过实用有效的机制促进双语制或多语制,规定了国家、地方政府、学校与个人在语言教育方面的权利和义务。

在高等教育方面,南非高等教育委员会(Council on Higher Education)于2001年发布《南非高等教育语言政策框架》[3],南非教育部于2002 年在这一框架基础上正式出台了《高等教育语言政策》[4],明确了高校教学语言的选择、南非本土语言在学术研究方面的发展以及外语教学等重要议题。在语言使用层面,南非政府于2012年颁布了《官方语言使用法案》[5],旨在监督政府更好地进行语言管理,以满足民众的语言需求;于2014年又颁布《南非语言从业者委员会法案》[6],规范语言从业者的培训等相关事宜,以上一系列政策足以证明南非对语言教学和语言使用的重视。

二、南非语言教育政策分析

一般来说,语言规划可由政府机构、教育机构、非/准政府组织(如歌德学院等语言机构)以及其他组织(如奥委会等)开展,但是几乎所有的官方语言规划活动都会有教育机构的广泛参与,教育部门负责制定一系列语言教育政策,包括确定教学内容、师资、教学对象、教学方法和评估形式以及如何从财政与物质上来支持以上活动。[7]语言教育政策是指在语言环境或语言生态中,为维持和发展个人或社区的语言能力而采取的教育措施。一般的语言规划包括预规划、调查、报告、制定政策、实施、评估等阶段,在罗伯特·卡普兰(Robert B. Kaplan)和理查德·巴尔道夫(Richard B. Baldauf JR.)的语言教育政策框架中[8][9],语言教育规划一旦启动,还会涉及课程政策(curriculum policy)、人事政策(personnel policy)、方法与材料政策(methods and materials policy)、社区政策(community policy)、资源化政策(resourcing policy)、评估政策(evaluation policy)。本文将从以上六个角度对南非的语言教育政策进行分析。

(一)课程政策

课程政策是语言教育政策中的基础和重点,指教育部门在进行语言教育规划时制定的相关课程政策,包括确定所教授的语言和授课时间等。[10]自2016年起,中文成为当地4~12年级的可选课程,具体课时分配情况如表1所示。[11][12][13]

表1 南非基础教育阶段语言课程周课时分配表(单位:小时)

初级阶段教育(R-3年级)仅进行母语和第一附加语言教学。进入中级阶段以后,学校可安排第二附加语言教学,4~6年级分配给第二附加语言教学的时间为1.5小时,7~9年级为2小时,10~12年级为4小时,学校可自由分配各项语言技能的教学时间。不难看出,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课时并不多。在南非语言课程中,母语教学一般为本土语言,第一附加语言一般是英语或阿非利坎语,第二附加语则是其他语言。学生如果选择中文作为第二附加语言,需要在中文和其他本土语言或外语间进行选择。这就导致各教学点的学生基本以兴趣为主,学习动力不强,学生流动率也较高。

南非近年来启动了一系列促进本土语言教学的计划。在1998—2007年间,初级阶段(R-3年级)母语学习的人数显著提升。[14]南非教育部门近年发布了“非洲语言增强计划”(Incremental Introduction of African Languages),目前已经完成了科萨语、祖鲁语、索托语、茨瓦纳语的电子课程制作,计划在全国范围内的9所学校投入使用。[15]2018年4月18日,南非启动了“阅读基础提升计划”(Laying a Solid Foundation towards Reading with Understanding)[16],以强化本土语言教学。整体来看,后种族隔离时代的南非对本土语言教学的重视程度有很大提升。综合以上因素可知,南非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教育可拓展和创新的空间不大。

在高等教育阶段中,除中文系外,孔子学院是高校中文教育的重要力量,部分孔子学院的中文课程已经纳入高校学分体系。南非开设中国语言文学相关专业的院校并不多,建设情况较好的有斯坦陵布什大学、罗德斯大学、开普敦大学等,其中文类专业教学也大多由孔子学院支持。而孔子学院内部的教学相对灵活,可以根据师资优势安排课程。以约翰内斯堡大学孔子学院为例,2019年第二学期的所有课程分为语言和文化两大类,语言类课程有汉语水平考试(以下简称HSK)辅导课、基础中文、中级中文、高级中文,文化类课程有武术课程、书法课程和中文沙龙。通过访谈,发现学生的学习兴趣和能动性较高,如大多数HSK课程学生是为了通过考试以在升学或就业中获得优势,学生学习动力强,且非常有可能继续学习中文。因此,可重点关注这一学习群体,如何扩大该群体规模以及如何拓展和创新面向此类学习者的教学可作为南非中文教育的研究重点。

孔子学院在“中文+职业技能”课程方面也可进行拓展和创新,多元化课程体系应是孔子学院创新发展的必经之路。2019年国际中文教育大会首次设置“中文+职业技能”专题论坛。南非近十年间的失业率持续增长,2020年第一季度已经升至30.1%,首次突破30%。[17]“中文+职业技能”课程的设置或可提升学习者的就业能力。目前,孔子学院内部课程设置较缺乏市场导向,离复合型中文人才培养尚有距离。[18]“中文+职业技能”课程恰好可以弥补这种差距。实际上,南非的中文相关职业培训非常受重视和欢迎。南非旅游部于2016年就遴选行业中的优秀人员参加中文培训课程。[19]另外,中文也成为南非警察的必修语言。因此,孔子学院在未来可根据自身专业优势开发和增设“中文+职业技能”类课程,如约翰内斯堡大学孔子学院的合作院校为南京工业大学,可发挥学科领域优势,开设化工中文、科技中文、建筑中文、经贸中文等课程,此类课程有助于落实中南双方的多领域合作,实现“中外语言交流合作”这一国际中文教育事业的目标。

(二)人事政策

教师来源、教师培训等是人事政策的基本问题。整体来看,南非中文师资短缺问题非常显著。南非从2016年起将中文作为选修外语语种之一,其基础教育部部长安吉·莫特申(Angie Motshekga)表示从2015年起的五年内,要每年派100名教师赴中国进行师资培训,计划将有500所学校提供中文教学。[20]可以看出,南非官方非常看重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教学。但是,实际上五年后南非只有不到150所公立学校可以提供中文教学,且大部分教师都是中国人,部分教师需要同时承担孔子学院和各教学点的中文教学任务。这说明南非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课程推进并不顺利,本土师资缺口非常大。

南非高等教育阶段也存在这种问题,孔子学院的师资基本由国内派遣。以约翰内斯堡大学孔子学院为例,虽然该孔子学院也有南非方面工作人员,但他们不参与教学工作。中文教师则多为中国志愿者教师,也有国内合作院校的公派教师。短期来看,中国教师专业素质较高,能较好地进行中国语言文化教学,各孔子学院还会组织多种文化活动,如约翰内斯堡大学孔子学院会定期开设武术和才艺沙龙,充分发挥了师资优势。但从长远来看,如果仅依赖于孔子学院的中国教师,而不培养本土中文教师,将不利于南非的中文教学发展。不难看出,不管是高等教育还是基础教育阶段,南非中文课程的师资依旧是采用一种“进口教师”的短期策略。当一个国家引入一门新的语言课程时就会面临师资的问题,但是只有同时培训本土教师以取代进口教师时,这种短期策略才会发挥作用。[21]

相比之下,2019年3月1日,南非基础教育部与英国文化协会(British Council)共同成立了南非英语教师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English Teachers of South Africa),这是南非第一个国家级教师协会,接下来南非将在8个省设立省级教师协会,目标是在全国形成英语教师的职业网络,强化英语教师队伍,满足南非英语教师需求。[22]目前我国仅在泰国、印度尼西亚、越南和菲律宾等国家开展了本土教师培养项目。迄今,南非没有完整的本土中文教师培养计划。只有教师真正地实现了本土化,才能解决师资紧缺问题。培养本土中文教师可以拓展当地师资力量,也可以更好地将中文教学贴近本土文化,易于学生的学习。同时,培养本土中文教师也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南非民众对中文教育和孔子学院的质疑。

(三)教学方法与材料政策

教学方法与材料政策同课程政策高度相关,主要包括语言教学所依托的内容和教学方法。虽说语言本身就是语言教学的目标,但是教学必须借助一定的内容来进行。南非基础教育对各年级教学目标和内容均有规定,以《课程和评估政策4~6年级:中文作为第二附加语言》中“对话中使用的表达方式”[23]为例,包括如何用中文打招呼、自我介绍、接受邀请、提出请求等会话项目,并指出语言教学的方法应是基于文本的、可交流的、集成的和面向过程的。教师应为学生提供与目标语言大量接触的环境,要将文本作为整体来进行教学,要求学生大量阅读课文或诗歌,并通过阅读和写作提升读写能力,上述政策对于当地中文教学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同时,语言教学内容自然涉及教材,尽管政策要求根据课文或文本来调整教学方法,但实际上,目前为止并没有适合南非本土情况的教材,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都存在此问题。高校中的中文课程灵活度则较大,孔子学院主要依托中国国内出版的教材,教学内容由中文教师把握。

在此背景下,我们更应该去思考南非中文教育需要依托什么内容。在教什么、如何教、为什么教的问题上,一定要避免过度泛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如果把中文教育过多地与“传播中华文化”联系起来反而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障碍,使中文学习者尽快、更好地掌握中文应该是国际中文教育的核心任务。[24]不仅南非如此,其他非洲国家的孔子学院同样面临教材、师资等问题。[25]教材编写者与教师应积极研判现有教材和教学内容。高等教育阶段的中文教育可突出“中文+技能”“中文+专业”特点,教学内容可更多地将中文与当地职业、行业关联起来,如旅游行业、公共服务领域。与南非政府发展规划对接,方可吸引更多的中文学习者。

(四)社区政策

语言政策的实践不可能在真空中发生,语言教育政策的制定需要从各种角度了解社区对某一门语言教育的态度。与南非中文教育相关的社区政策可包括:社区对中文教育和中文教师团体的态度,以及是否愿意牺牲其他学科的课程时间来进行中文教学。[26]

南非《高等教育语言政策》明确提出推进南非的多语制。除本土语言外,促进外语教学也是重要目标之一,尤其是与该国文化、贸易和外交关系紧密的外语。[27]该政策还指出虽然本土语言教学和研究非常重要,但不希望本土语言挤占其他外语类课程时间,不能过分强调本土语言教学。这说明从国家层面上来看,南非对外语的接受程度和开放程度较高。但是,语言在南非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民众很容易将外语学习与殖民统治联系在一起。由于种族隔离,南非本土语言的地位曾有所降低,使用域也曾明显收缩。不少南非学者发现用英语表达的流利度和用词丰富程度不如母语,认为采用儿童还未充分掌握的语言作为教学语言是原住民儿童学习的最大障碍,对英语、阿非利坎语等语言作为教学语言存在一定的排斥心理。[28]而当中文与南非本土语言都成为可选的第二附加语言后,不少南非学者认为这可能会进一步导致南非本土语言地位的失衡。

从语言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语言是一种交际工具,不同语言发挥的交际作用不同,就具有了不同的价值。因此,掌握何种语言也就与社会利益、经济利益等产生联系,进而与社会阶层的提升发生联系。[29]南非的11种官方语言都可以作为教学媒介语言,但是黑人民众还是更倾向让其子女使用英语[30],而不是他们自己的母语,这是因为掌握英语可使其在南非社会中具有向上层社会流动的可能性。目前,尽管南非国内始终有质疑和反对声音,但是中文教育与本土语言的相处较为融洽,没有出现牺牲本土语言来推进中文教学的情况。我们认为强化“消除贫困、增加就业、改善民生”的观念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南非中文教育。

(五)资源化政策

资源化政策主要指在语言教育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用以驱动某一特定规划目标的预算或经费来源。资源化对语言教育政策能否奏效起到决定性作用。卡普兰和巴尔道夫在2003年的研究中将资源化政策[31]单列出来,足以说明该类政策在语言教育规划中的重要地位。

南非《高等教育语言政策》指出,应调用各种支持手段鼓励本土语言相关项目,包括调整部分本土语言教学预算,完善学生奖学金制度。[32]南非政府对于学习本土语言的学生给予支持性奖励,如南非艺术与文化部在过去五年共为超过2000名学生提供了奖学金。[33]前文提到,南非计划从2015年起每年派100名南非教师赴中国接受培训,计划有500所学校提供中文教学。但是,南非有官员认为需要考虑如下问题:部署500所学校中文教学的经费来源;是否需要压缩其他教育项目的预算;本土语言和数学等科目教师也需要培训,是否要让位于中文教师培训;南非学习者对中文学习需求到底有多大,是否可以成为500多所学校开设中文课程的理由。

可以看出,南非政府对于本土语言的教学支持力度较大,在资源化政策上对中文教育的支持较弱。除中国的经费投入外,能否盘活在南非的中资企业和华人资源,或可为南非中文教育带来新的契机。

(六)评估政策

一般情况下,语言教育政策制定都会伴随特定的目标,并设定标准来衡量政策是否有效。通过评估,政策制定方可以对政策是否实现、是否有效、是否需要修订进行判断。评估可以衡量教学方法是否合理有效、教学材料是否适合学生以及教学成果能否迎合社会需求。

在基础教育阶段,虽然中文是第二附加语言课程,但是基础教育部对于测试也设置了详细的规定,如对于7~9年级学生,除平时的非正式评估外,还要求每学年进行一次正式评估,平时成绩占比40%(包括2次测试、6次任务、1次学年中测试),学年终测试占比60%(笔试35%,口试25%)。该政策对于平时的6次任务类型都作了详细的要求并给出了备选项,如听力理解、口语展示、朗诵等口头任务,还有创意写作、应用型写作等书面任务。教师必须在学年开始前提交年度评估计划。同时,教师需要在教学过程中做好记录,并按要求评分。[34]第二附加语言课程主要是使学生掌握语言基础交际技能,使其具有终身学习的态度和能力。从评估的形式和课程目的就可看出,南非基础阶段的中文教育更注重学生口语、写作能力的培养,以培养学生兴趣为主,功利色彩较弱。教师也应具有国别化意识,积极调整教学方法并选择合适的教材和资料开展教学。

在高等教育阶段,孔子学院的中文课程设置相对较为灵活,在未来可设定一定的评估标准,如可为某行业培养一定规模的中文语言人才等。除此之外,评估政策还可以为特定的语言计划设定预期目标,如澳大利亚学校亚洲语言推进计划(National Asian Languages and Studies in Australian Schools)就设定了澳大利亚学校中将有15%的学生会学习一门亚洲语言的目标,虽然这一目标在短时间内较难达到,但是此目标有助于提升亚洲语言的声望,有利于开展语言合作交流活动。[35]

三、南非中文教育发展方向探索

(一)创新中文课程体系,开发孔子学院职业教育功能

由于南非语言教育政策限制,南非基础教育阶段可拓展和创新的空间不大。而南非高等教育中的职业教育可以有创新,孔子学院在此方向上大有可为。当前南非政府不断加大力度清除种族隔离遗毒,但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过往几十年的发展也有可取之处。[36]出于保护本土语言的目的,南非政府近年颁布了一系列语言保护政策,但是这些政策并没有对经济发展起到明显的推进作用。教育本身就是为了帮助人们获得更高质量的生活、更好的就业机会以及更富技能的劳动能力。而“中文+技能”恰好可以顺应此需求。南非孔子学院及其合作院校应认真分析当地职业技能缺口及其院校优势,重视与南非中资企业的合作,并在优势领域率先展开合作。孔子学院可以成为中国和非洲职业技术教育合作的重要场所。[37]

除南非外,各地孔子学院已经尝试开设“中文+技能”的特色课程,如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孔子学院的旅游中文课程[38],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的100多所孔子学院也开设了“中文+”课程,涉及高铁、经贸、旅游、法律、海关、航空等领域[39]。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事业走入新阶段的时刻,孔子学院绝不能仅作为教学、考试和文化展示的平台,多元化发展是孔子学院的必经之路。

(二)整合南非民间资源,加速培育南非本土教师队伍

孔子学院的中文教学可更积极地融入所在大学的学分体系,使其成为大学的有机组成部分,如南非斯坦陵布什大学和开普敦大学人文学院的中文专业就已经具备了文学学士学位的授权。同时,中南双方应积极推进南非本土中文师资培育工作,开设中文作为外语教学的培训,以满足南非中文教育的师资需求。本土中文教师队伍是南非中文教育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中国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可充分整合南非民间和在南华人的力量,成立中文教师协会,加强中文教师的培育,在师资上保障中文教学,使南非中文教育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三)关注实际语言需求,强化交际驱动的沉浸式教学

南非基础教育阶段注重口语和写作等输出型能力的培养。南非中文教育应切实关注社会的实际语言需求,强化以真实交际为目标的中文教学,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扩大基础教育阶段学习者规模。在高等教育阶段,孔子学院应该参考南非近年的发展规划,关注重点发展领域的语言需求和技能需求,积极开设相关领域专门中文课程,如开普敦大学就已经开设了专门中文课程,包括商务中文、医药中文等。国内也应加强专门中文相关领域的本体研究,如语体研究、语篇研究和修辞学研究等。在评估方面,“汉考国际”已经开发出商务汉语测试、医学汉语水平考试,国内相关部门也应继续开发符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方向的专门汉语测试,以更好地服务当地经济建设。

四、结语

本土语言和文化的复兴是南非后种族隔离时代语言教育政策中的重要议题和任务。在此背景下,如何在南非这一多民族和多语制国家开展中文教育是亟须思考的问题。南非是“一带一路”沿线重要国家,应对其语言教育规划和政策作深入分析,应思考“保持民族独立身份”与“开放国际交流”间的关系。南非中文教育的成功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可为多语制国家的中文教育提供经验和参考。“政策沟通”是“一带一路”建设中“五通”之首,非洲国家与我国的政策沟通度仍具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40][41],对政策的解读是国家间合作的基础。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的建设、教学情况又是“民心相通”的重要指标,因此对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语言教育政策进行深入分析是非常必要的。国际中文教育必须尊重他国语言教育政策,也应符合经济共同发展的需求,方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中有更大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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