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鼠·凤凰归来(节选)
2021-04-08李勋阳
◆李勋阳
黑雪猫头鹰
善哉九个少年,在孔雀及爸爸的掩护下,从涅槃山溜了出来,对面一直监视他们的癞蛤蟆和赤练蛇却并没有发现。
他们向毛素森林进发,一路上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森林,雾霭重重,黑暗弥漫,有许多动物无辜死去,整个大地都在生病。善哉他们有时还不得不迂回曲折,因为有些森林生病之后,其中掌管这一片森林的动物,也变得黑暗残暴,往常只需要不到一天的路程,现在他们竟然走了快两天。
猫头鹰博士提到的他的孪生弟弟,他也只说了个大概,至于具体在毛素森林的什么地方,善哉他们在毛素森林边境一筹莫展。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吗?”星飞看着到处雾沉沉的树木不耐烦地说。
“首先岐山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同时博士让我们找他弟弟,肯定是有用意的。”善哉说。
但是眼下大家不得不有点犯难,现在许多森林里的动物,逃避的逃避,隐匿的隐匿,想要问人也没地方。最后他们决定,九个人分头去找线索,找到的就发信号——学人类婴儿啼哭几声,这也是见过人类小孩啼哭的黄斑斑想出来的。
猫头鹰博士提到他弟弟有个怪癖,很喜欢黑白相间的东西,不像他自己,最喜欢白色的东西,他弟弟连吃饭的碗,都喜欢使用黑白相间的,所以他居住的地方,不论是明打明的房子,还是躲起来的洞穴,都可能是黑白相间的颜色。
大家分散后,相互之间半个小时都没什么消息。
突然落云那个方向传来几声人类婴儿的啼哭,于是大家都向那个方向赶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蝙蝠会发出婴儿啼哭声。”
大家远远就听到一声低吼,只见落云被一个浑身黑雪一般的猫头鹰,紧紧摁在爪子下。
这个猫头鹰听到背后有声音,回头一看,“这么多臭蝙蝠,咦,怎么还有一只猫——你们是什么人?”
“黑博士,我们是你哥哥介绍来的人。”善哉叫道。
“什么黑博士,我可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喜欢取一些唬人的名号,什么猫头鹰博士之类的,我可不是那样的家伙,你们要叫我,就叫我黑白学士好了。”
“你哥哥让我们来找你的。”善哉再次说到。
“什么哥哥,”黑雪猫头鹰冷哼道,“就是那个一身雪白,到处显摆自己有学问的那个猫头鹰吗,我没他这个哥哥,”说着他把落云放开,“你们也别来打扰我了,这次我饶了你们,下次还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落云赶紧从黑雪猫头鹰身边溜开,踅到同伴身边,她的确也被吓坏了。虽然猫头鹰博士讲过自己的弟弟,脾气比他自己还古怪,但是黑雪猫头鹰这也太癫狂了。
“咱们还是走吧。”星飞悄悄说。
“猫头鹰博士叫问的凤凰和岐山的事还没问呢。”善哉也悄悄说。
黑雪猫头鹰早就听见了他们的悄悄话,把耳朵耸了耸,“你们说什么,什么凤凰,什么岐山?”
显然他自己也比较关心这件事。
“对,凤凰、岐山,就是你哥哥——不,猫头鹰博士叫我们来找你的。”
善哉把猫头鹰博士交代他们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听善哉说完,黑雪猫头鹰,一方面很震惊,没想到外面(整个森林和大地)已有如此劫变,另一方面仍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哥哥道:“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啊,算他有自知之明,有关凤凰的传说我研究了一辈子,那个什么中国的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我要是有时间,早就想亲自探寻一番……”
月眉和落云两个听到黑雪猫头鹰如此说,却把鼻子皱了皱冷哼道:“还没时间?身上都这么大的味——怎么会没时间,恐怕是懒吧。”
她们俩还注意到黑雪猫头鹰,羽毛间都起皮屑了,肯定有好久都没洗澡了——当然,这些细节也只有她们两个少女注意到了,其他人根本不曾留意。
“那黑博士,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善哉期盼地看着黑雪猫头鹰说。
“不要叫我黑博士,叫我黑白学士。”
“黑白学士。”善哉他们只好乖乖地叫了一声,但心里却嘀咕道,“要叫也只能叫你黑学士,黑白学士,你身上哪里有一点点白呢?”
但他们早已被猫头鹰博士打过预防针——他这个孪生弟弟,太过疯癫,一般情况下不要跟他拗着来。
其实一路上,月眉还有点担心,正如我们有些读者所担心的一样,她担心黑雪猫头鹰早已被白玉老虎发现,并被拉拢到黑暗阵营里去了——至少现在这一最坏的情形并没发生。
“说来话长,”黑雪猫头鹰突然一改前面桀傲不恭的态度,“到我的住宅慢慢说。”
说着他在前面带路,善哉他们本来想请他就在原地长话短说,但又不敢违拗,只好跟着走他。
大家跟着黑雪猫头鹰曲曲折折走了好一阵,突然空气中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难闻气味,像烧垃圾的味道,又像农家粪的气味,又像什么腐烂的味道,连脚下的地面都是黑色的说不清的什么东西,说是泥沼,可比泥沼还要让人不舒服,紧接着前面出现一小片树林。这一小片树林,说是树林,不如说是腐烂的木头林,上面都挂满了黏糊糊的湿苔、涎液,就像这些树木自己喝酒醉吐了,吐到自己身上的一样,不知这片树林是原本就这样,还是因为最近黑暗笼罩而得了病的。
“这里就是腐烂树林,我的住宅就在这后面,”黑雪博士看到落云和月眉捏着鼻子,其他人也憋着气说,“要不是这腐烂森林,我怎么能住得如此清净。”
照这么说,这腐烂树林原本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大家或许会奇怪,既然黑雪博士深居简出,今天怎么会跑出去正好碰见落云善哉他们呢。其实他已经宅在他的窝里一年多都没出门了,只因今天做个实验需要蚯蚓的唾液,他就出门去寻找蚯蚓。
但奇怪的是,往常即使是腐烂树林这样无数动物避之不及的地方,也有蚯蚓出没,但是今天一条也没有,于是他只好继续走出腐烂树林,才发现整个森林都有点不对劲,他到这时还不知道,整个大地和动物,都面临一场危机,别说找不到蚯蚓,连其他动物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而原本那些鲜艳蓬勃的树木,也都变得干枯焦黑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只蝙蝠在胡乱转悠,像在寻找什么,就扑过去把她抓住,这个蝙蝠正是落云,落云看到抓住她的正是一身乌黑的猫头鹰,不禁又惊又喜,连忙学起人类的婴儿叫了起来。
仙山传说
黑雪猫头鹰的住宅原来是个现成的岩石洞穴,说是洞穴,又像是人工凿成的,里面空间方方正正的,不过里外都被黑雪猫头刷得黑白相间,这倒符合他自己说的“黑白学士”的形象了,不过在落云和月眉眼里,这个房子并不比腐烂树林强多少,不论是因为脏乱差还是空气中的味儿,都不比腐烂树林强多少。
“坐。”
黑雪猫头鹰博士招呼大家。
善哉他们苦笑着,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坐?
当黑雪猫头鹰问他们要喝什么时,他们连忙摆手,“黑白学士,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们吧!”
黑雪猫头鹰这才从自己这一屋子的“杂物”中掏出一个木桶,将它倒扣着坐在上面,不慌不忙讲了起来,“要说起凤凰的传说,那可不止这一个,还有许多,但是根据我的研究,大部分都不可靠,你们现在追踪的这个还有点靠谱……不过传说既然谓之传说,那就是十有八九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啊……”
说到这里黑雪猫头鹰也神情黯淡,陷入沉思,不像方才那疯疯癫癫的样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浸淫其中半天都不说话。
黄斑斑有点忍不住,用挠痒痒捅了捅黑雪猫头鹰,“黑白学士,你还没讲完呢……”
黑雪猫头鹰这才像是被惊醒,重新讲起来。
原来岐山是中国传说中的四大仙山,什么蓬莱、方丈、瀛洲,再加上这个岐山,每个都有各自的传说,更是他们中国无数方士术客向往和追寻的永福之地,有诗人写诗憧憬、吟唱,甚至还有人忽悠他们的皇帝劳民伤财寻找这几座仙山,想谋求一种长生不老药,说到这里,黑雪猫头鹰忍不住又笑了,“别说他们不能长生不老,即便是凤凰,还不是得五百年一生,五百年一死,什么长生不老……”
而这个岐山,却最为扑朔迷离,因为相传就连它这座山本身,外形都会变,你第一次看它是这个样子,下一次它就变了,你还以为是另外一座山,简直可以说是一座百变怪山。即便是有人侥幸抵达到那里,估计也认不出来,更何况去往哪里,按照传说,那可不是一般的艰险,什么流火沙漠、巨人恶魔、隐形国等等磨难,“要是我年轻十岁,也许我也想跟你们去,但现在我老了搞搞研究还可以,叫我去冒险,唉,那可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月眉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冷哼,“你不是老,而是懒,又懒又丑的老学究。”
不过客观来说,黑雪猫头鹰并不丑,并且在猫头鹰里来算,他还算个老帅哥,要是他好好漱洗收拾一下,说不定还很酷,比他哥哥猫头鹰博士还酷——可不是谁都有通身乌黑不参杂一根其它颜色的纯正羽毛的——只是在少女眼里,他也太邋遢了。
“我有个地图,可以送给你们,当然这个地图也是我根据传说胡乱画的,信不信由你(们),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们。”
黑雪猫头鹰说着钻进他的一堆瓶瓶罐罐和书下面,在里面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纸,不,是一张手纸,显然还是用过的,月眉和落云一看就觉得恶心,只见上面用墨水笔粗糙地画着一些地形和线路。
“这是地图?”一直没说话的轩鸣也忍不住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我研究了半辈子,亲自画的。”
善哉浏览了一下地图,用一张干净的纸将它包起来,装进兜里。黑雪猫头鹰看着善哉开玩笑说:“你这个老鼠还不错,难道你们不怕死吗,真要去冒这个险?”
“如果我们不去,整个森林和大地都要遭殃,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最终都会死,万一我们找到凤凰,那就拯救了我们自己和森林,还有我姐姐,即便是我们运气不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也比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要强。”善哉说。
“孺子可教,我再多送你一个东西吧。”
黑雪猫头鹰说着又钻进书堆和瓶瓶罐罐杂物里去翻找,找了半天找出一个拳头大的肉球来——看起来像肉,闻起来却很清香,这对于黑雪猫头鹰来说,有点稀奇,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干净和清香的东西呢。
落云闻着味道忍不住接在手里,“这是什么,这么香?”
“恶心丸。”
“什么恶心丸?”
“就是让人呕吐的东西。”
落云听说让人呕吐的东西,自己先恶心了,手一松就把这个“肉球”掉了下来,黑雪猫头鹰有点不高兴,猫脸立马耷拉下来。
善哉赶紧将恶心丸捡起来,装起来背在背上,眼看着黑雪猫头鹰又回到了疯癫的边缘,赶紧一拉还在惊愕中的落云,“落云姐姐,我们走,”同时他向黑雪猫头鹰陪笑着说,“黑白学士,我们先出发了……太感谢你了。”
月眉和落云就像逃离一般,离开黑雪猫头鹰的宅洞和腐烂森林,都走出好远了,她们俩还冲在最前面。
长嘉忍不住打趣她们俩,“落云姐和月眉,你们俩逃命啊?”
“你们还舍不得离开那个臭窝吗?”月眉反唇相讥。
“我还是真有点怕,”落云气喘吁吁地说,“你刚才没看见他那眼神,就像最开始把我摁住想要杀掉我的样子……”
老鼠阿呜却不耐烦了,他现在只想赶快重新冒险,“我们还是把地图打开看看,现在怎么走。”
“那地图好脏啊。我可不想看。”落云说。
“好吧,我来看,反正我们老鼠从来就不怕脏乱差。”阿呜说着,自己去善哉身上把地图掏出来,摊开来看,虽然善哉先前浏览过一遍,但毕竟记得不深,也跟着一起看。轩鸣长嘉星飞黄斑斑乙谦安勒他们几个也好奇,不就是臭一点吗,男孩子什么脏臭没摸过,也挤过去看。
原来要去岐山,至少要经过少半个中国,严格说起来,地图上的岐山根本不在他们中国的国境之内。
“他画的这些虚线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情况不明吧。”
“情况不明可能还意味着危险。”安勒一脸深沉地说。
“那这个地图算什么啊,直接就是‘亡命图’。”乙谦说,他们俩这一路话很少,只剩下他们自己几个的时候才偶尔说说话。
毛毛虫叛变
自从善哉从少林回到镇上,火山队的风头完全被风林队碾压,所以这次冒险,除了和小伙伴的感情和自己的英雄狂想之外,他俩还有想为火山队争回一点尊严的想法。他们俩单个儿对付敌人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善哉阿呜黄斑斑他们三个,但他们俩只要组合起来,用踢球的方式对付敌人还是很厉害的。
他们俩自己还研发了一种武器——水晶足球,用月光森林里的一种水晶做的,质地坚硬耐摔,不仅好看,杀伤力也很足,他们俩联合起来,用它已击倒过一条赤链蛇、两个黑老鼠、一个吸血蝙蝠、一个乌鸦,可以这么说,现在那个漂亮的水晶足球,已经充满了血腥和杀气。
“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不要啰嗦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除了善哉阿呜黄斑斑他们三个,其余的伙伴都是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地面,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别说他们,就连善哉他们三个都困惑不已。
原来人烟繁华的城市都变成了空城,几乎不见什么人影,偶尔看见几个,都是横死在街头,死相恐怖狰狞,似乎在死之前,有成千上万个虫子在叮咬其心里似的,许多家禽家畜也横死街头。阿呜不禁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道:“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显然人类也和咱们动物一样,遭受到了巨大的灾难。”黄斑斑说。
“不知咱们师傅怎么样。”
听善哉提起师傅,阿呜和黄斑斑也不无担忧,照眼前的情形来看,人类世界也陷入了危机。
这时,遥远的涅盘山,白玉老虎重新集结的黑暗军队越来越壮大,还有更多的黑暗势力被他唤醒,而同时,正因为黑暗势力不断上涨,在孔雀的感召下,有更多弱小但却一心向往和平和光明的动物也加入到反抗队伍来。
现在白玉老虎对孔雀是一心除之而后快,所以这次他再次亲自率军进攻涅盘山。
还好涅盘山——圣地的余威犹在,让他的魔爪不能发挥作用,(前面说过,魔爪一接近涅盘山,就会焚烧一般,让白玉老虎疼痛难忍),有好几次他干脆把魔爪取下,来击杀孔雀。
可惜只要他一卸下魔爪,他就恢复成了一只病老虎,哪里还能冲锋杀人,所以尽管孔雀率领的反抗军只能在涅盘山被动死守,但白玉老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但越是这样,白玉老虎越着急着拔去这个眼中钉。
癞蛤蟆再次攻击涅槃山失败后,却反而向白玉老虎请功,“大王,我有个天大的情报。”
连日来有劳无功,白玉老虎正心头恼怒,摸着魔爪又恨又痒,看着癞蛤蟆涎皮赖脸的样子,他真想一爪将癞蛤蟆抓死,听到癞蛤蟆的话他才勉强忍住,“什么情报。”
“我们抓到一个俘虏,他说孔雀组建了个凤凰远征队。”
“哈哈哈。”
其他黑暗动物一听却大笑起来,虽然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但大家平时都看不起这个动不动就想吃天鹅肉的家伙,在他们听起来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但白玉老虎心里却咯噔一下,他和魔爪越来越融为一起,心里清楚凤凰的可怕之处,虽然无数人以为凤凰早已消失,剩下的都是传说,但传说也可能会变成真的。
“那个俘虏呢?”他问。
癞蛤蟆连忙对大帐外喊,“把俘虏带进来。”
一个乌鸦和一个黑石蛙押着一个彩色的大毛毛虫进来。
那毛毛虫一见白玉老虎就浑身筛糠,一个劲儿磕头,“大王饶命啊,别看我个头这么大,但我还只是个孩子,我还要过几个月才能成人呢——到那时我才能吐丝结茧,破茧成蛾——我还想成为美丽的一个蝴蝶呢,大王饶命。”
白玉老虎踱着方步,绕着毛毛虫看了一圈,不禁冷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能变成美丽的大蝴蝶吗?”
毛毛虫看到病老虎大帐里就有一只黑蝴蝶在旁边冷笑,自知说错了话,“不不不,大王,我变成一只黑蝴蝶为大王效力。”
“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动不动就喜欢开屏的野鸡,”白玉老虎恶毒地骂着孔雀,“成立了一个什么凤凰远征队?”
“是的,大王,为首的是一个被称为‘少林鼠’的蝙蝠,总共有九个。”
“被称为‘少林鼠’的蝙蝠,这有意思。”
白玉老虎自己嘟囔了一下,回身叫吸血大王,“一个蝙蝠,一个吸血蝙蝠,这样挺相称,我现在命令你和赤练蛇,组建一支人马,专门去征剿这个什么凤凰远征队。”
“大王,你真相信现在还有凤凰吗?”
吸血大王有点诧异,其实他有点瞧不起癞蛤蟆,现在看到白玉老虎竟然很相信癞蛤蟆说的话,心里有点不大情愿。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你们必须把这个什么凤凰远征队给我消灭掉。”
“遵命大王。”
赤练蛇赶紧从背后站出来,它看到吸血大王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点犯糊涂,便出来打圆场,病老虎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便退出大帐去组建自己的人手了。
毛毛虫看到白玉老虎听信自己的话,反而得意起来,“不知大王怎么感谢我?”
白玉老虎招了招手,乌鸦和石蛙把毛毛虫押了下去。白玉老虎回头看着癞蛤蟆嘲笑道:“你们癞蛤蟆整天想吃天鹅肉,毛毛虫肉,应该也不错吧,你要是想吃的话,这个毛毛虫就交给你了。”
癞蛤蟆一听,高兴地直冲病老虎跪拜,“多谢大王赏赐。”
含羞杀机
善哉他们越穿越中国,对眼前所见的场景越感到震惊。中国有不少城市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很多城市都变成了火城,所有东西都被焚烧殆尽,偶然还在逃窜的动物身上都是一团火焰;很多城市变成了水城,什么东西都被洪水淹没,无数尸体就沉在水里,这些尸体死不瞑目,都睁大了眼睛隔着水面,盯着黑色弥漫的天空。
这些城市和村镇虽然可怖,善哉他们还是顺利地穿越而过了。
这一天,善哉他们终于抵达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只见谷口有三行文字,这种文字很少见,幸亏落云和月眉向来喜欢胡乱阅读,知识渊博,勉强认识:
含羞谷
活人免进
死者随意
“什么意思?”乙谦问道。
“这还不简单,就是说活人不要进,死人随便进。”安勒白了一下眼睛。
“我的意思是,也许他们说的人,指的是人类,可能不包括咱们动物。”乙谦回了安勒一白眼。
大家都有些为难,根据黑雪猫头鹰那个地图,这个地方,他没有明确标出来,但是要继续前行,就必须穿过这个山谷。这个山谷两边都是高达几公里的大山,要是绕道走,那可能要绕上好几天,而且恐怕还不一定能绕对路,可是这三行字提示,他们只单单望一下山谷里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自己。
“也许乙谦说得对,也许这个‘人’字指的是他们人类,不包括我们。”善哉沉吟道。
“也许是。”
轩鸣星飞他们也自我壮胆附和到。
“那我们进去吧。”
他们互相使着眼色,希望对方率先走进去,最后还是善哉,耸了耸自己并不存在的翅膀,一个纵身向山谷里面冲了进去,其余伙伴振了振翅膀跟上,黄斑斑和阿呜各吐了一口气,也纵身向山谷里面飘去。
只一进到山谷,也没发现异常,就是一个普通的空山深谷,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只是稍微有点奇怪,就是满山满谷都是白沙子,简直就像白砂糖形成的大山和峡谷,山谷里一点风都没有,就像没有空气似的,当然,空气肯定是有的,要不然善哉他们呼吸什么,只是说这里的空气也太静了。
“还以为有什么怪物,原来都是空屁。”星飞忍不住轻轻冷笑了一下说。
“嘘,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出声。”轩鸣制止星飞道。
他们现在要是有谁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白色的沙子在互相吸引和滚动,就像吸铁石吸铁粉一样——白色沙子全部悄悄动了起来。这些白色沙子像被单一样,慢慢卷起,形成涓涓细流。白色沙子卷起之后,两边的山体显示了出来,你再仔细看的话,发现这些山体竟然都是由尸体堆积而成,这些尸体有人类的尸体,也有各种动物的尸体,每个尸体都像被风干保存下来的。
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才会有这么多尸体,形成两边这么多这么大的山,现在,两边的尸体山冒出一阵阵怪异的臭味和黑气,那些沙子慢慢聚集,形成巨大的触角,就像尸体山突然长了好多白手。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月眉嗅了嗅鼻子。
她向两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落云听闻她的话,向后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头顶上有个巨大的东西,乍一看还挺可爱的,原来这些沙子慢慢聚集起来,变成了一个千手巨婴。
只见这千手巨婴轻声地咯咯笑着,那些白色的沙子就像雪花点一样,不断地闪烁着。
要不是看见那些干尸组成的山体,落云还不会对此觉得害怕,相反这个千手巨婴,笑着将头凑下来,这还让落云内心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温柔而甜蜜,耳朵里传来一阵类似摇篮曲的美妙歌声,只见千手巨婴伸出一只手的一个小指头,慢慢向落云靠近……
这个细小的手指头,也慢慢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小孩的脸来,轻声地咯咯笑着凑到落云面前,只见小孩的脸抽了抽鼻子,落云嘴里像是被吸走了一缕青烟就晕了过去。
月眉赶紧扶住落云,但有另外一个手指头也变成可爱小孩的脸,向月眉凑过来,月眉吓得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可爱小孩的脸马上就退了回去。月眉扶着落云,刚要说话,只见长嘉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呼吸,这个怪物似乎专门吸人的呼吸,一吸人的呼吸,你就晕过去了。”
说着一个细小的手指头立马向长嘉伸了过去,已经幻化出可爱小孩的脸来,长嘉立马停止说话和呼吸,可爱小孩的脸又变成小指头缩了回去。
月眉看到善哉轩鸣星飞阿呜黄斑斑他们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屏住呼吸,不得已要说话的话,都是赶紧说半句就停止说。
“看来
“那些尸体
“就是
“被怪物
“吸走
“呼吸
“吸死的
“只要你
“停止呼吸
“就能
“保命。”
黄斑斑指着两边无数尸体组成的山体,断断续续终于把一句话说完。他每说一次,那手指头就变成小孩的脸在他面前伸缩一次,就像一个灵活的手指头在弹钢琴,黄斑斑说完,就屏住呼吸,示意大家往一块凑。
善哉立马明白黄斑斑的用意,也憋着气招呼大家往一块儿挤,但阿呜还不明白黄斑斑到底要干什么,看着月眉星飞也不甚明白的样子,半吐着气说:“花脸你
“想要
“干
“什么?”
细小的手指头在阿呜面前伸缩了四次,黄斑斑瞪了他一眼,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大家,又对着自己身上点了点,吐着舌头摆出晕过去的样子,阿呜这才明白。
要说他们师兄弟三个,就黄斑斑的龟息大法练得最好,虽然阿呜和善哉两个龟息保护自己没问题,但是要救大家就有点为难,而黄斑斑个头最大,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伙伴包裹起来,然后他自己再龟息,这样也许可以帮助大家逃过一劫。
轩鸣长嘉帮月眉把落云抬了过了,三个人将落云保护在最中间,星飞善哉阿呜安勒也围拢了上去,八个人先组成一个小球,黄斑斑走过去,张大了手臂,无声地示意善哉,意思是自己一旦将它们包裹起来,要让善哉帮他点穴,让他进入龟息状态。
善哉点了点头,黄斑斑就一把将善哉他们八个抱在怀里,包裹起来,善哉迅速点了点黄斑斑脖子和胸前的两处穴位,黄斑斑立马变成了一个猫球。
就在同时,所有的手指头都停止了舞动,山谷就像陷入了惊呆状态,无声地发怒,突然所有手指头都发疯了一般,在石头和那些尸体之间,到处寻找。
其中一个手指头就伸到了黄斑斑缩成的猫球上面,使劲抽着鼻子,但是却没嗅到一点人的呼吸,其它手指头似乎都得到了什么感应,都向黄斑斑变成的猫球伸了过来,安勒通过一点点缝隙,看着那些手指头,吓得浑身哆嗦,星飞捅了捅他,他赶紧憋住呼吸,但其中有个手指头就像透过缝隙看见他似的,几乎要凑了进去。
就在这时,阿呜用自己的飞刀钥匙通过缝隙向地上一点,黄斑斑缩成的猫球就迅速旋转起来,一下子弹到半空中,又掉在半山腰上,一弹,又到了谷底,迅速向前滚去,其中一些手指头立马紧追不舍,有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追上,要不是黄斑斑缩成的猫球在一个尖石或者一个尸体上一碰,突然加速变了个方向,他们就被逮住了。
就这样,猫球黄斑斑在前面滚,手指头在后面“追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眼前一开阔,善哉他们终于逃出了含羞谷。
空气裂变
善哉他们从黄斑斑怀里挣扎出来,每个人都被转得头昏脑胀,只有还处在龟息状态的黄斑斑四仰八叉躺在那里很舒服。善哉休息了一阵,终于缓过来,踉踉跄跄爬过去给黄斑斑解开了穴道。
“哎呦,晕死我了,疼死我了。”
半晌黄斑斑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但依然头昏脑涨想吐。
阿呜走过去帮黄斑斑拍背,乙谦看到附近有水,用树叶舀了一鞠让黄斑斑漱口。
落云还在昏迷中,月眉在旁边着急地呼唤她,但她就是没反应,长嘉也如法炮制学习乙谦,用树叶舀了点水,给落云灌了一点,月眉看到落云喉咙有点蠕动,才松了一口气,“落云姐姐,你快醒来啊。”
长嘉又给月眉喂水喝,月眉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喝,你看其他人喝不喝?”
大家都喝过了水才缓过劲来,最后落云才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啦?”
月眉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落云扶着依然涨疼的脑袋,“我最后只记得有一个歌声特别好听,剩下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也听到了一点。”月眉说。
“幸亏你只听到了一点,要不然,你也和落云姐姐一样,被那小怪把呼吸吸了去,”长嘉笑着对月眉说,“要是再多耽误一下,弄不好落云姐姐更危险呢。”
大家听过长嘉的话,都不由自主回头再看看刚才那个死里逃生的山谷,只见那山谷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白色的沙子也已经退回去,重新覆盖了两边的山,要是你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安静的雪山谷,却从来没想到这是个会“吃人”的山谷。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叫它‘含羞谷’了。”安勒说。
“为什么?”星飞说。
“你还记得咱们生物课上学的吗,有一种草就叫含羞草,含羞草平时一动不动,只要你一碰,它叶子就会卷起来,就像会害羞一样,要是有不知道的蚊子苍蝇,落到上面,它就将蚊子苍蝇卷在里面‘吃’了——咱们刚才闯进去的山谷,那些沙子,就想把咱们弄死,这不就像含羞草一样吗?”
“还真是这样。”长嘉说。
“只是不知谁在那边的入口,写了那三行字,难道他也和我们一样死里逃生,所以才留下谜语提醒我们这些后来者?”月眉说。
“反正打死我我也不想再走进去了。”星飞说。
“我们得继续前进了。”
善哉说着站起来,却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只见他们脚下,是一片蓝色的草原,远远看去就像天空,他们就像站在天空上,而头顶上的天空却像绿色的大地,要不是有别的不知名的各种鸟儿在哪儿飞,他们还以为那就是大地。
善哉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禁心旷神怡,也想“飞”,他暗暗运功一纵,结果不但没飞起来,反而还重重地跌了下来。
“善哉,你怎么啦?”
星飞还以为善哉没有恢复过来,突然给摔了一下。
“我想‘飞’一下,没想到这头顶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我给挡了下来。”
“我试试。”轩鸣说着,展开翅膀,窜出十米高,却突然像被拉了回来,就像被弹弓打出去却又收了回来。轩鸣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不禁有点涨红,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儿,忍不住发笑,他却有点生气,“你们笑什么,不服你们也试试?”
安勒和乙谦也自恃飞行技术比较好,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结果一对都掉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乙谦揉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什么鬼地方。”安勒忍着疼说。
“难道我们真到鬼地方了?”
星飞也轻轻试了一下,但他已吸取了善哉他们四个的教训,没有猛飞,所以摔得也不是很重,屁股轻轻地吻了一下蓝色的脚下。
“鬼地方哪有这么漂亮?”
已经完全清醒的落云说,这时大家才极目远眺,发现眼前就是一幅画,自己也变成了画中人——这地方怎么可能是鬼地方呢?
说不是鬼地方,怎么又会出现这样的怪现象,明明远处有别的鸟在自由自在飞翔,而自己就是飞不起来。就在大家刚才盲目试探的时候,落云却悄悄地或走或爬,或疾走或跳跃,“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空气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这里的空气,站在这里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只要你走路,稍微一走快,你就会发现这个空气就变了,变得有点像胶质,你走得越快,你自己就越像被裹在胶质里,就像我们突然掉进了琥珀里一样,所以我们飞不了,你飞得越快,这空气越像琥珀,把你装的死死的。”
大家听落云这么说,都按照她做的试了试,果然,走得快或跑的话,这里的空气就变得很滞涩,成为胶质状态,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这草原,”长嘉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草原有些绝望,指着远处绿色天空下来去飞翔的鸟儿说,“也不知那些鸟是怎么飞的?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些鸟适应这里,自然和我们不一样。”落云说。
“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吧。”
善哉说着率先向前走去,他也不敢快走,走得快立马就会感到不舒服。
善哉的爸爸受伤
“只是这样走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走出去,就怕耽搁时间太长,外面早就被白玉老虎给……”轩鸣不无担忧地说。
当然,轩鸣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就在白玉老虎得知他们凤凰远征队之后,也派出一支小分队来阻拦他们。
白玉老虎佯装发起一场进攻,孔雀率领反抗队伍和他正面交战。奇怪的是,这次白玉老虎没怎么打就撤退了,孔雀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派一个看起来已经被黑暗力量所掌控会飞的一个红蚂蚁(实际上就是间谍)去打探消息。红蚂蚁很容易就打听到吸血大王要带领几个家伙,去截杀善哉他们。
“现在怎么办?”一听到这个消息,落云的爸爸立马着急起来。
“我们想办法通知他们。”猫头鹰博士说,但博士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善哉他们现在在哪儿,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怎么通知,要是自己能通知到的话,那吸血大王寻找他们岂不是同样容易?
“殿下,我请求给我指派三五十人,我去阻拦吸血蝙蝠那家伙——善哉他们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他们可不敢出什么事啊!”善哉的爸爸看着孔雀请求说。
“这个不行,你们家已经有一个被抓,还有一个在冒生命危险,我可不能再让你去冒这么大的险了。”孔雀说。
“我也请求一块去。”落云的爸爸也拱手请求道。
“你们的情况都一样……”孔雀有点犹豫地说。
善哉的爸爸和落云的爸爸再三请求,猫头鹰博士向孔雀进言道:“他们两个的心情也能理解,自己的儿女有危险,当爸爸的当然就要想办法保护他们,我看殿下你还是答应吧,要不,我猫头鹰博士也加入他们,去阻拦那个什么吸血大王。”
孔雀一听,头摇得更厉害了,“那更不行,博士,你可是我们半个军师,要是连你军师都去了,那让我们队伍怎么办。”
善哉的爸爸和落云的爸爸也连忙阻挡博士,“是的,反抗军可离不开博士,这个千万使不得。”
猫头鹰博士无奈,也不好坚持,孔雀终于答应了两个爸爸的请求,亲自挑选了一个翠鸟、一个火狐狸、两个豪猪、一只刺猬、三个麻雀,还有一只蜜獾组成队伍,让他们去追击吸血大王——最好能把它们一举歼灭,这样才能保证后顾无忧。
虽然火狐狸、豪猪、刺猬还有蜜獾他们不会飞,但他们疾驰起来,并不比翠鸟、蝙蝠他们在空中飞得慢,这次他们出发时,行动更加隐秘——不能再次被病老虎得知他们的行动。
虽然吸血大王他们早走了半天,但是吸血蝙蝠自己心里还有点不大情愿,而其他乌合之众,没有白玉老虎的直接威慑,也是懒懒散散不肯卖命,再加上它们也的确对善哉他们的行踪毫无头绪,也不知到底该去什么地方追踪,结果很快被善哉的爸爸他们给追上了。
双方立马发生了一场激烈交战,别看双方都是一小波人马,但是一方是要命的,另外一方是要保命的,所以双方战斗得十分惨烈。
也不得不承认,吸血大王的确够狠,和癞蛤蟆一起,对两个爸爸进行击杀。要不是俗称“平头哥”的蜜獾,把对方的一条蛇刚刚收拾掉,转过头来帮助两个爸爸,两个爸爸可能就要遭殃,即使这样,吸血大王还是把善哉的爸爸砍了一剑。
“诶呦!”
正率先走在蓝色草原上的善哉突然捂了一下胸口。
草原上有鱼
“你怎么啦?”星飞扶住了善哉,其他伙伴连帮忙问。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胸口疼。”
“那要不要休息一阵。”月眉也关切地问。善哉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往前走,多耽搁一会儿都有问题。”
“要不,你喝点水。”长嘉方才看到有一个植物,长得挺奇怪,说是葫芦又不是葫芦,说不是葫芦长得还有几分像,叶子却长得像葡萄叶,他就摘了两个,用来装水。他打开其中一个,递给善哉,善哉喝了一口,“咦,怎么装的是酒?”
“没有啊,我装的是水。”
“你自己尝。”
长嘉带着狐疑喝了一口,立马喷了出来——他从来不喝酒,“这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植物很奇妙,它长得像葫芦的这个果实,只要把水装进去,自己就能变成酒。
长嘉不知自己糊里糊涂竟然获得了两个宝贝,其余伙伴其实都挺艳羡,希望以后再能碰见这种植物,自己也能得到一个,但以后却再也没碰到过。后来长嘉把一个送给了他自己的爸爸——他爸爸却和他相反,很喜欢喝酒,另外一个他自己留着,用来招待朋友,他的伙伴,包括善哉,有时都喜欢喝两口,用这个招待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他这个宝贝随后还救了大家一难,请大家耐心地听下去。
有了这几口酒的的刺激,善哉他们反而有了些精神,就连落云和月眉都喝了一口,继续赶路,反而没先前那么累了。
走着走着乙谦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大叫一声,“天呐。”
“什么?”
“天上有我们的倒影。”
大家都往天上看去,天上果然有他们的倒影,黄斑斑还故意拿出挠痒痒伸懒腰抓背,绿色的天上也有个虎纹猫在抓背伸懒腰,“你看,那就是我。”
“那儿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
但大家似乎都被别的什么给吸引住了,星飞和安勒刚才发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个黑影在蓝色的草地倏地出现又倏地消失了——善哉他们在蓝色草地上走了一天多了,还没发现有别的什么活物,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不禁让他们有些紧张。
“咳,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条鲤鱼。”
大家看去,只见阿呜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摁着一个比他自身要大得多的东西,乍一看,的确是一条鲤鱼。
这条鲤鱼在那里挣扎着,就像一个普通的鲤鱼突然被从水里扔到岸上,嘴一翕一张地挣扎着,但仔细一看,这个鲤鱼的腹鳍长得却像小手。
“你是什么人?”阿呜大声质问鲤鱼。
但这条鲤鱼只管挣扎,根本不理会他,黄斑斑走过去拨开阿呜,“你个笨蛋,没看出来它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这条鲤鱼却趁机一扭身子,消失在草丛中不见了。
“你看你,把它放走了吧。”阿呜有点生气。
“这还不简单,我要抓的话给你抓一大把。”黄斑斑说着就要去抓。
黄斑斑很快就发现有一个东西隐在草丛里,扑过去就抓,他虽然没抓住,但就像打草惊蛇一般,大家发现有不少东西在草丛里动,等它们跳出来,鲤鱼、鲫鱼、乌贼、海星、螃蟹、水母、龙虾、蝴蝶鱼、河蚌等等等等,什么都有,到最后,善哉他们都担心会不会出现鲨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他们自己糊里糊涂跑到海底了?如果说是海底,这里面的生物显然还有淡水中的鱼类。
“你看,天上也有它们的倒影。”长嘉指着天上。
只见头顶绿色的天空,也出现了这些生物的倒影,每一个都清晰可辨,这下他们才明白,他们刚从含羞谷逃出来的时候,远眺看见的各种“鸟”,原来只不过是它们的倒影。
“它们怎么会跑到陆地上来呢?”
安勒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我们这本书里奇幻世界的一份子——没有什么不可能,但他偏偏很惊讶。
“弄不好,我们正是海阔任鸟游,我们正在海底呢。”乙谦说。
“应该不是,你听,远处有水流声,海底应该没有这种水流声。”落云说。
大家都侧耳细听起来,果然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这么说来,他们的确不是在水底或海底。
善哉他们循着这流水声走去,这流水声也很奇怪,貌似就在不远处,但一直却不近不远——他们跟着水声走了一天,还没发现流水声到底来自于哪里,只是那些“鱼类”越来越稀少了,蓝色草地越来越空旷,第二天中午,他们继续向前走,突然流水声变大了,变得很大,就像万马齐嘶,随着水流声突然变大,大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屏障—— 一道无边无际的水墙矗立在草地上,善哉他们向上看去,只见水流从高得不见顶端的地方流下来,又向脚下深不见底的什么地方流去。
蓝色草原像是突然被这一道水墙给切开了。
站立的海
“我们好像没进路了。”星飞上下左右看了一下说。
“万一只是一道水帘呢,那还不容易。”善哉说着就要冲进水墙去。
月眉一着急赶紧拦住善哉,“你知道这一道水背后是什么,要是一座山,还不把你撞晕了,或者是别的——都是危险,还是小心谨慎,慢慢进去看看——的确也是你比我们其他人水性要好一点,也只能先让你进去,但是要弄个什么东西拴在你身上,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们会把你拉出来。”
“月眉说得对,是要小心点。”长嘉附和到。
“这个好办,用这些草可以搓一条绳子。”
安勒说着,从地上撅了一把蓝草,搓了起来,大家都还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手艺,只知道他家里开了个手工艺品店,没想到他还会这手。
其他伙伴帮忙撅草,安勒搓绳,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安勒搓了一条又粗又长,足足可以围绕月光森林一圈的绳子,为了检验绳子结实不结实,他们还试着进行了一场拔河比赛,结果双方谁也没赢,关键不在于这,而在于绳子没有断,可以放心使用。
善哉一边往自己腰上绑绳子,却故意逗弄黄斑斑说,“要么您进去看看。”
黄斑斑立马猛摇头,“你放过我吧,我可不大会游泳。”
大家都笑了起来,谁都知道,猫在所有动物里,是最不善于游泳的一个。
谁都知道善哉故意同他开玩笑。
“让谁去也不能让你去,你进去,就你这大块头,我们谁能拉的住你啊,”善哉笑着已系好了绳子,将绳子的一端递给黄斑斑,“我还要靠你给我增加保险呢。”
“No problem。”
黄斑斑俏皮地敬了个礼,腆了腆肚子,将绳头抓在手上,又在手腕上缠了两圈,跺了跺脚,扎好了马步,其他伙伴要上来帮忙,他摇摇手,“等一会,先等善哉进去,如果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们再上来帮忙拉。”
大家也就站在黄斑斑身后,随时准备好。
善哉倒退着了几十步,开始助跑,一跃,扑通一下钻进了水墙里,随着绳子在水墙里不断被吞进,黄斑斑也在慢慢放着绳子。
善哉还以为水墙其实不过是一道瀑布,自己可能会撞到石头上,没想到扑通一声,这水墙很厚,还被呛了一口。善哉发现这水是咸的,跟眼泪一个味道,害得他半天还睁不开眼睛。等他适应,他这才看到,这上上下下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水域,他向上游,游了半个小时,就是游不到水面,向下游,游了半个小时,也见不到底,以善哉的水性,这样的水就可以被称海了。
总之,善哉在水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游了一圈,打探了一番,这里面除了水,就是水,虽然他怀疑这是一片海,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个生物,不论是海鱼还是海兽,更别提鲨鱼鲸鱼这些庞然大物,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片死寂。同时,要真是一个海,那这个海也真奇怪,怎么会在一片草原尽头突然“站”起来呢?俗话说,水往低处流,按理来说,这片海这么高,应该把整个蓝色草原给淹没才对啊。
善哉还真蒙对了,你要是从空中俯瞰的话,这就是一个“站立”起来的海,就好像谁把大洋中的一片海,四四方方切了一大块,放在这蓝色草原尽头,水既不外泄,也不外流,四四方方整整齐齐一块,简直就是个水立方,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笔者我本人也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的善哉现在怎么样了。
“我该不会是钻进一个巨大的琥珀了吧,”善哉突然想起蓝色草原上的奇怪空气,“如果真是琥珀,那我岂不是惨了。”
善哉这样想着,不禁一阵抽搐……
黄斑斑抓着绳子,手里一直衬着劲儿,眼看绳子都快放到尽头了,善哉也进去了一个多小时,什么动静都没有,突然绳子猛烈抖动,他赶紧抓紧绳子,对大家喊,“快,善哉有情况,过来帮忙拉!”
轩鸣长嘉他们一拥而上,帮黄斑斑拉绳子,把善哉拉出来之后,善哉已经晕了过去。
好在轩鸣比较有经验,对着善哉又挤又压,把善哉胸腔里的水控了出来,折腾了半天,善哉终于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我们身边啊。”
看到善哉说话,大家才放下心来。阿呜和黄斑斑着急问,“你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里面有什么?”其他伙伴也七嘴八舌乱问。
“里面什么都没有。”善哉说,他将自己穿越水墙之后,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了一遍,大家也觉得奇怪,“既然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所有伙伴都明白,以善哉现在的水性,一般是不可能出事的,除非里面有什么。
善哉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突然他脑袋里出现有一片阴影,“嗯,本来水里没什么,里面的水很清澈,你就像钻进了水晶里,但是突然有一片乌云笼罩了过来,我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穿过这片‘立起来的海’?”
听过善哉的描述,大家都觉得水墙背后是一片“立起来的海”,只是这个海里什么海洋动物都没有。
“游是游不过去,连善哉都做不到的话,那我们更别提了。”
黄斑斑说,他最怕游泳,虽然猫最不善水性,但他毕竟受过惠痴和尚的训练,还可以,只是猫的本性让他依然不喜欢水。
星飞抬头向水墙顶端看去,“也许只能到上面划船过去了,就是不知在这里我们能飞得起来不,我试一试,”说着他张开翅膀,使劲一扇,人窜出去没有一秒,又掉了下来,“看来这里的空气,依然禁止我们飞行。”
“别说有没有船,咱们连到上面的水面都不知道怎么办。”阿呜有点丧气。
“诶,你看那是什么?”
大家随着乙谦所指,看到水墙里有一个说是绳子又不是绳子的东西,又粗又长,再细细一看,竟然是从高不见顶的水墙顶端垂下来的。黄斑斑走过去拉住它,狠狠拽了拽,“很结实,说不定是什么藤蔓,要是是藤蔓的话,那说明上面有树之类的,或许我们可以爬上去,在树顶上跳来跳去就穿过这道水域了。”
千须恶魔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善哉点头道。
于是黄斑斑一马当先,开始往上爬,要是有什么情况,他的块头也适合为大家先抵挡一会儿,然后星飞长嘉轩鸣,两位少女在中间,再就是安勒乙谦,阿呜和善哉殿后。
水墙也太高了,他们爬了两三个小时,还没爬到顶,只一开始也没发生什么,大家的力气也够,但是中间有一阵,这个“绳子”突然猛烈抖动起来,差点把大家都摔了下去,最后终于黄斑斑率先爬了上去。
“黄斑斑,你看到了什么?”还在最下面的善哉着急问。
“我、我、我好像是站在一个什么怪物身上了。”
黄斑斑战战兢兢地说,这让善哉更加奇怪,已经有多久没见过黄斑斑害怕的表情了,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余几个伙伴爬上去,发现自己果然站在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柔软的什么东西上面。
虽然这里的空气依然“禁止”他们飞行,但黄斑斑已经打探得知——他刚才略微施展轻功,在半空中向下观看了观看,“这是一个像小岛一样的怪物,有无数根胡须——刚才咱们抓着爬上来的东西,就是它其中一根胡须,还有最可怕的是,它有上千个头上千个嘴,上千个手——或者说上千个鳍,弄不好还有上千个眼睛。”
黄斑斑正说着,只觉得脚下一亮,有一个眼睛睁开了。
“是谁竟敢站在我‘死海之神’身上?”
一个声音轰鸣着响起来,只见一个头从水里伸出来,善哉他们纷纷掉了下去,幸亏这个怪物非常大,他们又掉在这个怪物身上其他地方,只见这个头凑近他们,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几个小不点,你们自己是要给我做献祭吗?”
善哉黄斑斑阿呜三个已经拔出武器,站在最前面,以防怪物的这个头突然发动袭击。
只见这个头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也好,我已经有快一年没吃任何东西了,让我先漱漱口,再吃你们。”
说着怪物有一只手撩着水向这个嘴灌了进去,只见这个怪物就像我们平时一样,“呼噜噜”漱口,再“噗”地吐出来,骂道,“这水太咸了,又咸又苦,我命怎么这么笨,就生在这么一个臭海上。”
它虽然发着牢骚,但是并没忘记善哉他们这些美食,也不知它从哪儿抓来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牙齿照了照,“虽然你们这些小不点总共加起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但好歹还能让我尝点肉腥味。”
“死神大人。”月眉突然冲在最前面,善哉吓得紧忙去拉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听月眉笑吟吟地对怪物说:“我们就是给你做献祭的,那是因为我们听到你的故事,很佩服你,但那都是别人给我们讲的,要是能听见死神大人你自己讲一遍,那我们死而无憾,也不枉给死神大人你做献祭了。”
大家这才明白,月眉这是要做什么。
原来她除了拖延时间,还想搞清楚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历,要是弄清楚来历说不定他们就有机会逃脱。
一听月眉的逢迎和拍马,这个怪物自然很高兴,瓮声瓮气地哈哈大笑起来,“首先,你这个小不点搞错了,我是‘死海之神’,不是死神,不过你称呼我死神大人,那也没错,这方圆八百里的海水都归我掌管……”
原来这个怪物,就是蓝色草原那些“海洋生物”嘴里传说的“魔鬼”——千须鲸,在这个千须鲸出现之前,这一片海,自然是那些小动物的天堂,它们在这片海里自由自在,吃、喝、生活,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和安详。
虽然那个时候也有别的凶恶的动物,比如鲨鱼、虎鲸,威胁大家,但是每次大家都还能安然逃过。就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个千须鲸开始出现了,千须鲸的出现才成为这片大海无数动物的噩梦,别说他们,就是鲨鱼和虎鲸也难逃厄运。
它一出现就纷纷捕杀那些往常还自以为凶恶的鲨鱼和虎鲸,只一开始,其它弱小的海洋生物,还纷纷对它拍手叫好,到处称赞和颂扬它……
“它们那一阵还叫我“千须青天”,可是这些低贱的动物……”
怪物的这个头说着愤怒地摇摆了一下,嘴里的唾液四处乱溅,有些直接溅到善哉他们身上,让他们都没地方躲。
“怎么,你们也敢瞧不起我么?”怪物恼怒地说。
“没有,我们完全听入了迷,那后来呢?”
月眉赶紧谄笑地说,心想怪不得蓝色草原上有那么多像是“海洋生物”的动物,原来是被这怪物给吓“跑”了……
“后来,”怪物忿恨地讲,“这些低贱的动物变了,你想我为它们除去了鲨鱼虎鲸这些祸害,我吃它们几个也正常吧,我这么大的身体,当然要吃东西,为了报答我,它们也应该让我啊……”
原来它把虎鲸鲨鱼这些吃完后,也不知该吃什么了,就开始吃那些小生物。
本来它还不屑于吃这些小动物来着,感觉就像吃虫子,“这些虫子,我呸!”它继续讲下去,但是谁让它自己把鲨鱼和虎鲸消灭完了呢,那只好吃这些“虫子”了。
但是它一顿吃下来,就有成千上万个小动物丧命(有好几吨),这下这些小动物才意识到恐怖,没想到跳出火坑,又入虎口,它们开始称呼自己曾经的海洋天堂为“死海”——在这样的恶魔的掌控下,不是死海是什么?也开始称呼它为“死海恶魔。”
“这些低贱的生物,竟敢叫我‘死海恶魔’,”这个头再次愤怒地咆哮道:“不,我是‘死海之神’!”
“对对,你是‘死海之神’。”月眉赶紧迎合它。
那些小动物知道,如果自己再呆在这片海里,除了死路一条,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开始逃离海洋,有些就逃到蓝色草原上去了,只一开始,逃亡的动物十有八九反而都死了——大家还不习惯在空气里生活,逐渐地,有一部分鱼竟然在草原和空气里活了下来。于是有更多的小动物也加入逃亡之列,直到最后,所有的海洋动物都逃到蓝色草原上去了。
幸好的是,这个怪物却寸步也离不开海洋,所以它也无法追杀到蓝色草原上去。
“怪不得这么大的海,我在水里什么都没发现,原来如此。”善哉心想。
“也难怪蓝色草原上那些‘鱼’都长出了小手,原来如此。”月眉也在心里想。
“现在我讲完了,把我讲得都口渴了,等我再喝一口水,休息一下,我就可以吃你们了。”这个头说着,将头伸进水里,喝了一口,但是却立马大骂起来,“该死的这片海,水太难喝了,我堂堂一个‘死海之神’,最后要沦落到吃‘虫子’,还要喝这样难喝的水,呸呸呸!”
看着怪物的这个头,吐着舌头咧着嘴,长嘉反而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敬爱的死神大人,我有好喝的水给你喝。”
“真的?”
这个头立马竖起眼睛,盯着长嘉说,“要是不好喝,你小心我第一吃掉的就是你!”
但长嘉非但不害怕,还悄悄地用手向善哉示意。
善哉看到长嘉拿出他那宝贝——“酒葫芦”,把它举起来对这个头说,“我这个东西,就有最好的水喝,不信你尝尝,要是不好喝,我情愿第一个被你吃掉。”
“好,要是不好喝的话,可别怪我。”
这个头说着,旁边伸出一只手,将长嘉手中的“酒葫芦”拿过去,仰脖子一倒,咂摸着嘴,半晌不说话。
看着怪物这个头阴晴不定的表情,长嘉别提有多紧张了,虽然他的爸爸老说,酒是神仙水,任谁喝了都过瘾,还说酒是世界上最酷的饮料,但是长嘉自己从来就没有感觉,他就觉得酒没什么好喝的,更谈不上酷和时尚。
——只是这会儿,他希望这个怪物会喜欢酒——长嘉从来还没有如此地迫切希望酒是个好东西啊!
“果然不错,你这个水挺好喝的,还有没有?”
这个头说着,将“酒葫芦”还给长嘉,长嘉高兴地说,“有,当然有,只要你喜欢喝,喝多少有多少。”
说着他在背后用手给善哉示意,善哉早就将另一个“酒葫芦”灌满了海水,将它递给长嘉。长嘉将这个“酒葫芦”递给怪物的这个头,将刚才那个“酒葫芦”交给善哉,善哉立马附身去灌海水。不过长嘉还是有点担心,不知他的“宝贝”能不能将又苦又咸的海水变成佳酿,还没等他来得及担心,只听这个头一饮而尽,长吁了一口气,“好喝,太好喝了,再来。”
善哉已经将空的“酒葫芦”灌好了,长嘉将它递给这个头。
“好喝,太好喝了。”
这个头喝了一壶又一壶,善哉和长嘉两个不断地灌“酒”和供应,结果附近的两三个头看到这个头喝的高兴,也来抢酒喝,善哉和长嘉更忙乱了,到最后,大家都帮忙他俩“灌酒”给这怪物的几个头喝,大家唯一担心的是,要是所有的头都凑过来要“酒”喝,他们怎么供应得上?
还好,虽然这个怪物有一千个头一千张嘴,但平时只要有一张嘴吃饱喝足,所有的嘴就吃饱喝足了,所以平时,只要有一个头和一张嘴找到好吃的东西,其余的头和嘴都懒得动,都懒洋洋地静等那个头和嘴给大家提供养分,现在只因为这个嘴,老说这个“水”好喝,才引起附近的两三个头的好奇和嘴馋。
很快其中一个头和嘴就喝得差不多了,正如前面说的,只要有一个头和嘴喝饱了喝好了,其余的头和嘴也就喝饱了喝好了——现在这个头喝饱了喝醉了,整个怪物的头和嘴就喝饱了喝醉了——很快怪物的一千个头和嘴都打起呼噜来,就像天边传来无数的滚雷,此起彼伏。
“这下咱们安全了。”长嘉把自己的两个“酒葫芦”一收说。
“长嘉,还是你聪明。”落云夸奖长嘉,长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落云姐姐,我也是灵机一动,现在这个怪物醉了,但接下来怎么办,我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已经可以了,我有办法了。”落云有点神秘兮兮说。
“什么办法?”月眉问道。
“就是这办法。”落云说着咯吱着月眉,月眉奇痒难耐,躲避着扭着身子,“落云姐姐,别闹,你知道我最怕痒。”
“怕痒就对了,”落云说。“你怕痒,弄不好这个怪物也怕痒,它有上千只手,我们只在他几个胳膊的胳肢窝下挠痒痒,他虽然在酒醉和昏睡之中,正好可以让我们利用,就像我们平时睡着,也怕痒,只要一痒,手脚就会乱动,咱们现在趁着它酒醉和昏睡,去咯吱它,它一乱动,那它自己就会向前漂浮,我们不就可以把它当做一只船了吗?”
听到这里,月眉恍然大悟,忍不住在落云脸上啵了一口,“落云姐姐,你太聪敏了,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于是大家一起商量,让黄斑斑拿着地图站在怪物的最高处,其余八个,每边四个去找怪物的四个胳膊去挠胳肢窝,只要怪物游动起来,就得听从黄斑斑的指挥,由他掌握怪物前进的方向和速度。
安排停当,善哉阿呜安勒乙谦,他们四个向左边的四个手走去,钻进那四个胳膊的胳肢窝下,星飞轩鸣月眉长嘉他们四个向右边的四个胳膊下钻去,落云充当黄斑斑的副手。
各就各位,黄斑斑一声号令,大家同时向怪物的胳肢窝咬去。
千须鲸正在梦中睡得舒坦,突然感觉自己有几条胳膊下有“虱子”在痒,就扭了扭这几条胳膊。
“动了,动了,”黄斑斑大声喊,看着地图,“现在加油,我们向前进!”
这艘怪物变成的“船”还比较好用,只是不时会偏离方向,这可忙坏了落云。有时黄斑斑发现左边划得速度太快了,就需要落云去告诉善哉他们四个,左边对怪物“咬”痒痒咬得慢一点;有时右边却太慢了,她就得让星飞他们加快对怪物右边的“咬”痒痒。有时感觉怪物快酒醒了,她又拿着长嘉的宝贝赶紧就近给怪物其中一个的嘴灌酒,怪物很快又迷瞪过去,任从他们摆布。
听怪物说这片“立起来的海”,有方圆八百里,等善哉他们配合默契之后,这个怪物昏睡着,在他们的“操作”下,简直像一个自动邮轮,照这样下去,不出两天他们就可以横渡过去,但是中间竟然起了好几次风暴,差点将他们掀翻。善哉他们发现,只要怪物稍微一睁眼,这风暴就会停止,要是它完全睡过去,那风暴就又会卷土重来,就像怪物睡着打呼噜打起来似的,“怪不得它自称‘死海之神’,这片大海的确听它的话。”
“所以咱们还不能让它睡得太死。”
“时不时还得把它捅醒一下。”
有时连黄斑斑站在最高处都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他只好把落云架起来,才能掌控前进的方向,有时怪物好像真得睡过去了,眼看海间波浪兼天涌,黄斑斑赶紧拿出自己的挠痒痒到其中一个头跟前直捅它的眼窝——这个事他不让落云去做,要是怪物突然清醒,一口把落云吃掉,那首先是自己的责任。
就这样磕磕绊绊,用了近四天时间,他们终于到了海的尽头,黄斑斑看到海水突然一泻千里,向下切去,就像他们当初发现水墙一样。
“幸亏到了,再继续下去,我们的嘴都咬不动了。”
善哉星飞他们八个叫苦连天,他们当怪物的“虱子”也不容易,时不时就要咬怪物一下,时间长了,自己的嘴也咬不动了,甚至都把自己的嘴都咬出血来了。
临下这个“轮船”之前,长嘉还用自己的“酒葫芦”狠狠地给怪物灌酒。
“你在干嘛?”其他伙伴不解地问他。
“让他好好醉一场,万一咱们回来还要用到它呢。”长嘉说。
大家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咱们不一定会原路返回的啊,不过它现在醉得越厉害越好,咱们还要借用它的一根触须下去呢。”
前面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立起来的海”,善哉他们把千须鲸的一根触须理了出来,沿着海水的切面扔了下去,又像前面爬上来一样,他们又要爬下去,只不过这次是善哉打头,黄斑斑殿后,顺序来了个颠倒。因为这次,怪物被长嘉灌得醉醉的,所以用怪物触须搭成的“绳梯”十分稳定,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新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