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艺人文化资源的形成与开发——以王源为例

李智铭

（南京艺术学院，江苏 南京210000）

一、前言

合理有效地开发和利用资源，是世界各国进行社会生产活动必须面对与解决的问题。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社交媒体的高度普及，国内娱乐产业呈现出繁荣的景象，但“明星虚假营销、人设崩塌”的现象长期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娱乐产业的发展和其功能的有效发挥。因此，研究流量明星文化资源的形成与价值开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对此问题，学界已有相关研究。如张天良学者从国外体育明星资源开发的方法与策略出发，探讨合理开发利用我国体育明星资源的策略与途径①。学者武承辉在分析我国奥运明星资源利用的现状以及存在问题的基础上,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②。但相关文献的研究对象多集中于体育明星，且研究角度比较单一，因而本文将以流量明星及其粉丝群体为研究对象，尝试从资源转化的角度出发，探究流量明星文化资源的形成、特征及其价值的开发路径。

二、流量明星文化资源的特点

（一）资源的形成依托于互联网

近年来，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改变了传统的传媒格局，改变了大众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和消费方式，流量明星便是伴随着网络的出现而出现的，因此，明星资源的价值转换离不开互联网平台的传播。流量明星借助当下的社交媒体平台实现粉丝对偶像的直接和垂直诉求方式，让其与粉丝有更亲密的关系，提供给粉丝跨越时空的共存感。同时对粉丝来说，明星不再单纯是触不可及的神秘存在，粉丝可以通过互联网渠道与明星互动交流。因此，在快节奏的生活环境下，年轻一代更愿意在互联网上投入时间、感情和金钱去“养成”流量明星。

（二）资源的消费过程具有互动性

明星和粉丝之间原本就是互为依存的统一体，因为粉丝需要情感和精神上的寄托，所以明星便应运而生。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粉丝在消费过程中权力不断扩大，持续加持着明星的光环，甚至可以凭借群体的力量创造出一个流量帝国，TFBOYS组合就是粉丝造星的成功典范。TFBOYS组合的粉丝不仅参与了他们的星途，更参与了他们的人生，看着他们三个从小经历训练、学习、中考、高考一路成长为翩翩少年，粉丝的参与需求得到了满足。这种互动性的陪伴方式，拉近了明星与粉丝之间的距离，在增强粉丝参与感和存在感的同时，为明星文化资源的转化创造了重要的条件③。

（三）资源的消费群体以粉丝为主

流量明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粉丝的追捧，才让其自身的价值得以体现。粉丝消费成为粉丝群体参与明星养成的重要行为方式，明星的周边产品也成为粉丝群体身份化的象征。对偶像进行消费行为，证明了自身对偶像的忠实程度，也拥有了具象化的粉丝身份，这一过程是粉丝群体在网络虚拟社群这一陌生化环境中获得认同的符号倾向，这里所谓的消费已经不是单纯的物体消费，而是一种符号消费，比普通消费者有组织性。这种符号消费正是明星资源转化为经济价值的重要途径，最常见的粉丝消费行为有明星后援会开展应援活动的资金筹集和粉丝个体的低价商品大量重复购买④。

三、流量明星文化资源的形成过程

（一）文化消费盛行的时代背景

研究明星资源首先应该置于文化消费的背景下来研究它的兴起。对明星的“消费”，是指将明星身上所集聚的社会关注度当做一种资源，投入到商业生产中创造出明星产品。在当今这个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大众对文化产品的消费倾向越来越多，文化消费之势强劲，由此带动了明星消费，也推动了明星产业发展。这种消费体现到我们所讲的明星身上，就是其物质性和精神性的结合体。影响力大的明星，所能够号召的消费力也越大，明星逐渐成为激发消费者对商品抽象需求的重要因素。大众对明星的消费表现为购买明星的各种产品，如杂志以及其代言的商品，观看电影、演唱会等消费行为。各种文化精神或文化产品都不可否认地充当着符号消费物的角色，明星产品就是文化消费的典型例证，明星作为现代文娱产业的产物，其实质就是一种商品，一种具有文化符号象征意义的商品，因而我们可以将明星当作一种文化资源来看待⑤。

（二）媒体为主导的明星IP形象构建

流量明星IP的建构实际上是其媒介形象的建构，通过大众传媒或网络等形式，将自身转化成人格化的符号，该符号具有普遍的辨识度，能够区别于一般的艺人并得到广泛认可。王源在2013年出道并迅速走红的过程中，媒介的报道起着重要的作用。首先，“正能量偶像”的人设构建。在王源的媒体宣传中，经常会看到以“榜样力量”、“青春热血”、“国民弟弟”为标题的报道，极少有负面新闻曝光。大众传媒着力于强调他对于公共事务的参与，偏向于“正能量偶像”的设定。如王源作为中国优秀青年代表在联合国青年论坛演讲，这种话题和热度都为受众传递了他的优秀青少年形象，也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粉丝。其次，“努力、梦想”的标签构建。“坚持”、“努力”的标签伴随了王源七年的报道，证明了“梦想原来可以很简单，你只要做好一件事便可以”的道理。无论是表演宣传还是演唱会纪录片都呈现着“眼泪擦干之后还要继续练习”的日常，做“让家长放心的青春偶像”，这个人设使得王源突破了青少年追星的最大障碍——父母。

（三）IP为主导的明星自我形象构建

内容是一个IP具有长久生命力的关键，因此在个人形象的构建过程中，就需要丰富个体的多样性，使人物立体化。抛开媒体报道的“正能量”标签，王源个人的形象又增加了活泼与可爱、成熟与稳重。舞台上，他是“开心果”和主持人。他是团队中的“气氛担当”，笑容常常挂在脸上，走到哪里都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经常“金句”频出。同时也是主持人，从TF少年GO里的小小主持成长为《王牌对王牌》中的固定主持人。这些个人形象都可以通过节目来进行宣传，利用录制过程丰富自己的标签，持续增加人气和知名度，突出活泼的个性特征。舞台下，他是专栏作家和唱作人。除了舞台和节目，他也通过《环球人物》的专栏分享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不断进行内容输出侧面展现出自己的文采。同时在微博上分享自己的创作灵感和进度，将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展现在听众面前，让粉丝一点点的更加了解他，不断完善着“唱作人”的称号。高曝光、持续性的内容在塑造出多面、立体、富有温度感的个人形象的同时也能带来巨大的流量，使“王源”的个人形象不断发酵吸引着更多的粉丝加入。

（四）明星与粉丝之间的良好互动机制

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流量明星的更新换代速度越来越快，如果没有自己稳定的“粉丝群体”和高度的“粉丝黏性”，只能是昙花一现，也无法被当做是一种资源投入到价值创造中。线上，王源通过个人微博和直播与粉丝进行互动。发微博分享自己的生活、想法,拉近粉丝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满足粉丝的窥探欲,通过微博的评论、点赞、转发功能,完成信息的交流与反馈。同时约定在每次微博粉丝增长一千万的时候进行一场个人直播，最近一次参与直播的人数更是突破了1000万。私人化、生活化、全景式的真实日常，在塑造自己独有的内在人设形象的同时，增强了粉丝对明星的粘度。线下，王源通过生日会和演唱会与粉丝直接接触。从出道以来，每年11月王源工作室都会举办一场生日会，生日会除演唱与翻唱环节外还包括与粉丝的互动，例如：读信、唱写给粉丝的歌和看粉丝制作的生日视频等，甚至在2019年的“告别”演唱会上，王源将所有参与购票的粉丝微博ID都投影到了大屏幕上。这些互动都增加了粉丝的参与感,让他们投入时间、情感,得到反馈与认可,增强明星与受众之间的情感认同。王源作为一种明星文化资源，它的形成离不开前期团队创造的社会关注度和后期自我形象的完善、曝光，以及一路以来粉丝数量的积累还有稳定的粉丝群体加持。

四、流量明星资源的开发与利用

流量明星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资源，被大众媒体、传媒集团或者经纪人打造出来推向市场，经过各种包装、改造和营销以后，可以形成一种极具经济价值、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的产品。

（一）经济价值的开发

在娱乐传媒领域明星等同于商品，明星价值在现代社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全面开发与利用。流量明星的经济价值离不开他的粉丝群体，粉丝作为特殊的消费群体，她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喜欢的偶像付出金钱和时间,并抓住一切机会和渠道为自己的偶像创造经济价值。明星的经济价值最直观的转化方式就是广告代言，明星作为一种促销的载体，粉丝变成了“为爱买单”的消费者，她们支持并购买一切与自己偶像有关的商品,直接的消费创造有形资产，带来经济价值。例如2016年王源作为首个登上五大刊封面的00后男艺人，创造了当年震惊业内的销量记录，也开创了以秒为单位秒杀杂志的时代，48秒71319册。紧接着2017年，王源在芭莎闭年刊再度创造了至今不可撼动的销量奇迹，1秒8万册，8秒16万册，总销售额破五百万。粉丝群体这种心甘情愿迫不及待为偶像花钱的心理,创造了巨大的经济价值。同时，流量明星也可以通过粉丝为电影组织的各种线下活动以及贡献的票价，将其影响力和号召力转化为票房收入。如2019年王源参演的电影《地久天长》上映期间，后援会共组织了400多场电影包场活动,覆盖内地所有省份,海外68个城市。

（二）文化价值的开发

曹柏奎等在《明星个人品牌开发的相关问题研究》一文中指出,“明星个人品牌价值评价与开发主要运用智道公司提出的品牌资产研究的5R模型——(认识、认知、认可、认同、认购)来进行。”⑥运用到流量明星的文化价值开发中来，可以说是粉丝群体对明星所传递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人生观的认知、认可过程。流量明星可以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向社会尤其是青少年群体传递“正能量”以及自己积极健康的价值观，影响粉丝群体养成正确的行为选择与价值取向。例如王源自2017年6月出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青年教育使者起，一直在宣传如何为广大儿童带来优质教育等内容，向公众传递着“生逢盛世，当不负盛世”的价值观。粉丝们也可以在王源身上看到自己尚不具备又渴望具备的品质，满足自己内心的情感需求实现自己的理想，同时也会在遭遇现实和生活中的挫折的时候，用偶像为自己鼓励，催促着自己继续勇往直前。

（三）社会价值的开发

流量明星社会价值的开发也可以说是对其品牌的策划与开发。流量明星的高知名度使其成为社会公众关注的焦点之一，因此，可以打造自己的品牌、形成一定的品牌影响力，并最终感召到广大的社会受众。例如，王源在16岁时便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源公益专项基金”。基金会成立以来，先后帮助西藏等地的200多名白内障患者实施手术，老人们因此得以重见光明。王源近一年有660万条与公益相关的词条，公益宣传博文占比11.61%，目前源基金已救助552位老人和11位患有神经母细胞瘤儿童等。王源的爱心也感染了他的粉丝，在他的17岁生日公益应援，粉丝在北京市通州区台湖镇蒋辛庄村捐建移动信号塔，命名为“王源信号站”。在2020年疫情期间光明网发文表扬王源粉丝公益，王源粉丝在疫情期间为武汉募捐了30多万份口罩，源公益基金会向武汉捐款30万用于医用材料的购买，以偶像之名，行公益之事。

五、结语

明星彰显出的强大实力和旺盛生命力,成为商业化运作和资本争相追逐的目标,资本在打造流量明星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推手的作用。其依赖的第一个是明星本身的实力和影响力,第二个是传播,通过营销和曝光将明星的社会关注度进一步提升,从而挖掘其商业价值。但是如果没有明星自身过硬的业务能力,粉丝群体的黏度就会下降,社会对于品牌的关注也会随着明星的消逝而不复存在。因此，在利用明星资源的过程中,切忌资本的急功近利,规避过度营销的风险,流量明星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同时加强自身的政治思想教育和基础文化知识教育,不断提高自身素养,充分利用媒体树立良好的公众形象,亲和观众,从而提升其无形资产的开发效应。如王源选择在个人发展顶峰时期远赴海外求学，就读于全球顶尖音乐院校伯克利音乐学院，同时是《环球人物》唯一连续三年坚持供稿的专栏作家，其中的一篇文章《18岁的一份答卷》还登上了全国中文核心期刊，2021年在《人民日报》撰文，用“爱国的少年心，总是相通的”登上微博热搜。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社交媒体的高度普及,流量明星文化资源开发的潜力巨大,如何合理有效的开发和利用成为我们必须学习和探讨的课题。

注释：

①张天良.国外对体育明星资源开发利用对发展我国体育明星资源的启示[J].才智,2013(09):342-343.

②武承辉.我国奥运明星资源的开发与利用[J].中国城市经济,2010(08):284.

③穆怀佳.“养成系”偶像模式及与粉丝群之间的关系研究[D].南京:南京艺术学院,2019.

④施蓉君.养成系偶像的粉丝文化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9.

⑤孙丛丛.明星产品及其价值分析[D].济南:山东艺术学院,2011.

⑥张天良.国外对体育明星资源开发利用对发展我国体育明星资源的启示[J].才智,2013(09):342-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