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的问题及战略重点研究
——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视角
2021-04-04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张弘强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 张弘强
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科技创新虽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科技创新体系仍存在着一些需要克服的深层次矛盾和战略发展性问题。以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理论体系为指导,提出在2020年新起点上我国未来科技创新的战略重点是在实现以“后发优势”向“先发优势”转变得基础上,进一步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突出原始创新;坚持科技惠民大力发展民生科技;突出企业技术创新主体地位,促进科技与经济协调发展;坚持人才是创新第一资源,进一步解放人才第一生产力。
1 引言
科技创新体系由以科学研究为先导的知识创新体系,以标准化为轴心的技术创新体系和以信息化为载体的现代科技引领的管理创新体系三大体系构成,三者互为支撑,互为动力,推动着科学研究、技术开发、管理与制度创新的新形态。关于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理论体系的研究。近年来,国内学者除了对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理论体系思想来源背景和基本特征及规律研究之外,主要对其思想理论的主要观点进行了研究,包括科技地位论,即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1-2];科技道路论,即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3],科技体制论,即科技体制改革是我国科技创新新引擎的“点火系”[4];科技人才论,即创新驱动实质是人才驱动[5]。
对于我国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研究,国内学者主要对以下三个问题进行了研究,一是我国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现状和未来要着重解决的问题研究。马忠玉(2018)指出,尽管我国科技创新取得很大成就,但在专利拥有量等方面仍存在数量与质量不同步发展等诸多问题,切中了我国科技创新薄弱环节的要害[6];李正,杨思莹(2017)认为,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建设要着重解决好如何进一步提高科技创新能力与水平,如何进一步促进科技与经济相结合,如何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如何缩小区域创新差距,如何加强国际科技创新合作[7]。二是我国科技创新体系的运行机制。刘志彪(2018)强调政府要努力构建基于“文化-制度-市场-技术”综合性创新系统的激励机制,实现引领性原创成果的重大突破[8]。欧阳,汤凌霄(2017)认为要重视市场调控和政府调控相结合,构建职责任边界清晰的运行机制[9]。周海涛,林映华(2016)基于“市场需求-能力供给-环境制度”的结构框架,提出以引导性为原则,完善需求面政策,以普惠性为原则,细化供给面政策,以松绑性为原则,优化环境面政策,建立支持和保障科技创新的政策体系[10]。金世斌(2013)认为,我国科技创新战略政策演进的路径是从供给主导向需求引导、单向政策向多项政策、工具理性向价值理性、行政指令向市场调节、跟踪模仿向自主创新转变等[11]。胡景荣(2015)认为科技创新政策要从政策推进机制、联动协调机制、考核机制、反馈机制等环节,加强国家科技创新政策执行的机制建设[12]。
综上所述,尽管学者们对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理论体系和我国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但基于习近平新时代科技创新思想的案例研究尤其是结合我国改革开放40年科技创新发展现状与存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的实践研究,并提出我国未来科技创新的战略重点还是不足,本文试对此作一探索。
2 改革开放40年我国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科技创新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科技创新体系发展演进仍存在着一些深层次矛盾和战略发展性问题。以下从知识创新体系、技术创新体系和管理理论创新体系三个层面进行分析。
2.1 科技与经济发展的不协调性
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科技创新能力和水平得到快速提升,但科技与经济发展两者仍呈不协调状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经济发展水平滞后于科技创新能力和水平。这可从国家创新指数情况来分析,它基本反映一个国家的科技创新状况,体现一个国家科技创新的国际竞争力和综合实力,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呈密切关系。考察2014年世界各国国家创新指数与人均GDP的分布情况,可以看出,各主要国家的创新指数水平与人均GDP占有量基本呈正相关性,大多落在了图1中两条虚线的夹带内,表明这些国家科技创新能力与经济增长的主要指标人均GDP呈均衡发展,也即可认为其创新能力与经济发展是协调的。但要看到,美国、日本、韩国、以色列和中国5国位于这个夹带的上方,表明其创新能力超前于经济增长。而美、日、韩和以色列,显然都属世界创新领先国家,而且创新能力和经济增长都处于高位,处在图中的右上方。而中国的情况则不同,位于图中的左下方,表明我国创新能力虽有较大提高,国家创新指数较高,但经济发展状况和人民生活水平仍相对滞后,人均GDP到2016年仅为8516美元,列被考核的主要国家的66位。另一方面,我国经济发展与科技相脱节。这可从科技进步贡献指数情况来分析,它是指科技竞争力、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率的综合指标。
图1 2016年国家创新指数与人均GDP(美元)
通过对2005~2016年我国国家创新指数与科技贡献率指数的分析(图2),可以看出,随着我国创新型国家的建设和创新能力的增强,科技进步的作用日趋明显。由于“科技进步”对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具有一定的滞后性,考查我国科技进步贡献率指数与国家创新指数变化情况,明显看出,前者的增长速度严重滞后于后者,表明我国科技创新能力并未有效转化为实际生产力,科技与经济相脱节的矛盾仍很严重。
图2 2005~2016年我国科技创新指数与科技进步贡献率指数
2.2 区域科技创新能力分布的不平衡性
区域创新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基础。一个地区区域创新能力的强弱,直接决定该区域产业和经济发展水平和潜力。长期以来,我国区域创新能力分布不平衡,东西部地区区域创新能力差距远大于区域经济差距并呈逐年拉大趋势[13]。这种情况之所以长期存在,是由于科技创新资源的资本趋利本性的特质要求和作为创新微观主体企业的创新动力不足及政府宏观创新环境较差带来的。科技创新资源如人才资本的趋利性,当它在本地得不到更大收益时,便会流向利益更高的地区。东部地区发达的市场经济,优良的创新环境,完善的创新机制,旺盛的企业创新动力和活力,使得西部地区更难得到高级的稀缺科技创新资源,并出现东西部之间的“马太效应”。这种效应严重制约西部区域创新的发展,并进一步加剧东西部区域创新能力差距拉大,即使在国家科技创新政策向西部加大倾斜支持力度的情况下也难以阻止。
2.3 科技创新要求快速增长与自主创新供给不足的矛盾性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科技创新事业发展迅猛,对科技创新的自主创新尤其是原始创新成果提出了强烈需求,尤其是需求侧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得到很大提高,其研发投入占全社会的比例高达78%(2017年)[14],在全世界也是处于高位运行,企业对科技创新成果需求旺盛。而在我国科技创新体系或创新链条上,自主创新的原始创新、集成创新面临长期供不应求的局面,科技创新的源头—我国原始创新的基础研究支出与世界发达国家形成明显反差,占全社会研发支出比例长期在6%徘徊(美国基础研究占社会研发支出高达19%),即意味着1份原始性知识产出要对应15-20份的成果转化需求[17]。从科技创新人才供求看,虽然我国已成为世界科技研发人员第二大国,但大而不优的问题仍很突出,高端人才及原始创新人才仍供不应求,这也成为制约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的软肋。
2.4 迅猛发展的国家科技创新与惠民科技及科技体制改革和治理能力低下的不一致性
科技创新不仅仅是科技、教育、科技管理部门和科技人员的事情,而是广泛涉及政府、科技、教育、企业、财税、金融及政治、文化等方面,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系统改革与协同管理和融通管理。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努力,我国科技创新实施情况良好,已接近世界创新型国家行列,距世界公认的创新型国型国家创新指数排名全球前15位仅差两位[15](2016年我国国家创新指数排名全世界第17位),国家科技创新能力和水平得到有效提高,但国强与民富并非同步发展,惠民科技相对滞后,全社会的民生福祉尚未得到同步发展。随着国家科技创新体系的全面推进,对科技体制改革与治理、管理能力提出更高、更难的要求,但我国应对这种社会重大转型的科技体制改革与管理、治理和监管能力仍显落后。主要表现在,首先,适应国家科技创新和惠民科技协调统筹发展的体制机制建设尚不完善,惠民科技发展相当滞后。其次,是科技体制改革与创新治理机制不够完善。一方面,科技体制改革与创新治理涉及国家发展委及其司局、科技、教育、财政、人社、金融等多个部门,由于分工不明,职责交叉,政出多门司空见惯;另一方面,科技创新相关的人、财、物等制度由人社、财政、中央编办等机构制定,而科技创新体系能力则又由科技、教育、发改委、工信等机构建设,科技创新资源统筹协同困难,创新效率低下。其三,这种不足有的来源于思想观念,有的则是深层次的体制机制障碍的约束。其四,面对新时代要求的科技体制改革与适应现代科技引领的治理能力尚显不足,适应科技创新发展规律的科研分类评价尚未完全落实,激励手段单一,存在“五唯”倾向。
3 我国科技创新的战略重点
3.1 以习近平创新是引领发展第一动力思想为指导,实现从“后发优势”向“先发优势战略”转变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这是习近平2014年在上海考察针对上海这一科技发达地区首先提出的。经过6年多的发展,我国、尤其是科技中心城市和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已完全具备创新驱动的条件。因此,我国应把创新驱动摆放到统领全局更加突出的地位,完成由后发优势向先发优势的战略转型,实现创新引领性发展。这是因为只有战略转型才能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才能实现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从策略讲,实现这一战略转型关键要利用我国第二经济大国的创新巨大需求,在一些重点地区、重点领域重点产业集中资源投入和在某些重点领域打歼灭战,从而造成局部强势实现局部产业、地区的跨越;在内容上,这一战略是有层次的,即战略转型主要是针对我国东部沿海发达地区而言的,因为一方面这些地区已具备创新驱动的条件,另一方面这些发达地区代表着国家参与国际竞争的历史重任,进而由这些发达地区率先转型带动全国逐步实现全面转型。实现战略转型,要注意做到以下几点:以战略转型带动体制机制转型,确立创新驱动方式;高水平保护知识产权,激励以创新打破垄断建立新的氛围;推动新型开放型经济发展,提高我国在全球范围内配置、整合和利用科技创新资源的能力;通过创新创业文化建设,形成创新创业经济的“精气神”[16]。
3.2 以习近平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思想为指导,增强科技创新供给能力,突出加强原始创新
自主创新包括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和协同创新四种模式,其中原始创新是科技创新的源头和基础,其任务承担者是高校和国家属科研院所及国有大型企业[17]。为提高科技创新主体的自主创新能力,首先要将已有的技术创新、知识创新等五类创新体系整合为科学和技术两大供给体系,增强科技创新供给能力。为配合两大供给体系建设,对大学、科研院所和企业三类创新主体进行改革。高校作为知识创新主体,要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为机遇,切实承担科技创新各层次人才培养,以及基础研究、应用研究的功能,提高人才和原始创新及集成创新供给能力;不同类型和层次的科研院所,则应按其在国家科技创新体系中的不同定位和职责,加强与各自相对应高校的联合,进一步做好基础研究、应用研究、试验发展和技术创新,实现科技创新供给与企业需求有效对接。企业既是技术供给的主体,又是技术最主要的需求方。其次,要进一步提高区域自主创新能力。由于我国不同区域经济、科研要素不同,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阶段也各有差异。因此,不同区域应选择不同的的自主创新模式,对东南部发达地区如珠三角城市群和长三角的中心城市应依托科技园区和产业集群载体,要进一步提高区域自主创新能力在战略新兴产业领域瞄准一些“长脖子”技术,采取原始创新模式,并加强集成创新,同时采取产学研结合方式广泛开展协同创新;对中西部地区中西安、成都等中心城市,也应采取原始创新模式,尤其利用军工科技优势进一步提高原始创新能力,并加强集成创新,灵活运用引进消化吸收在创新,尤其注意利用东部发达技术的转移。
3.3 以习近平科技民生论思想为导向,大力发展民生科技
科技创新终极目标是造福人民,因此在发展高科技的同时必须大力发展民生科技实现创新驱动发展是“以人为本”的发展,也就是“依靠人,为了人”的发展。依靠人就是依靠人的智力资源开发、利用自然资源,并尽量节约和更合理的开发现有自然资源,同时主要运用人的智力第一生产要素,利用知识、信息等无形资产作为要素投入驱动经济发展。同时,创新驱动发展也是为了人的发展,在国家经济总量增长的同时,人民物质财富、精神财富得到同步增长与人的全面发展,即强国富民;人的全面发展就是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人的利益诉求、价值实现和对社会事务的广泛介入,对社会发展成果的共享等等方面。其次按照习近平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和“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的要求,高度重视利用科技创新,以创造价值和提高人民生活质量为核心的“普惠性创新”和“亲贫性创新”,着力解决社会阶层差距扩大和不平等问题,为低收入群体创造和提供更多机会;其三在积极发展高新技术的同时,大力发展与人民吃、穿、用、行等密切相关的民生科技,并积极做好科学技术普及,切实落实习近平科技创新和科学普及是实现创新驱动发展的两翼的战略思想。
3.4 以习近平科技体制改革是科技创新新引擎“点火系”思想为指导,突出企业技术创新为主体地位促进科技与经济协调发展
首先,以促进科技与经济协调发展为改革创新着力点,坚持科技成果市场化导向,破解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体制机制约束障碍,实现科技与国民经济深度融合;通过企业技术创新事后税收优惠等财税政策,引导其加大研发投入强度,促使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主体。过去我们赋予大学、科研院所和科技人员太多、错位的要求,让其承担本不该、也不擅长的技术创新即把知识变成金钱的工作,要为其“减负”,让企业和企业家承担本应该、也擅长的技术创新职责。其次,深化科技创新经费配置结构改革,不要盲目扩张人为的导致资源处于边际应用递减区向,既无状态,也无绩效的重大项目经费支持。国家和各级地方政府在加大R&D经费投入总量的同时,应进一步调整R&D经费内部结构比例。按照科技创新规律和“状态-结构-绩效”(SSP)三元模型[21]的基本要求,进一步提高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在R&D经费内部结构投入的比例,适当降低试验与发展经费占比,同时也要平衡好三者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对于企业,要利用其适当高的试验与发展经费投入,促进企业技术创新快速发展。
3.5 以习近平创新驱动实质是人才驱动思想为导向,坚持人才是创新第一资源进一步解放人才第一生产力
首先,要进一步完善科技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政策。一是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完善产、学、研联合培养人才的体制结构,要鼓励企业办学或联合培养,鼓励高校与企业创建联合创新研究院等人才培养平台;借鉴欧美博士研究生按研究型和专业型两个类型培养的做法,加大专业博士的招生量,强化企业实际研发训练环节。二是要采取差别化、特殊的顶尖人才培养和引进政策。针对我国目前顶尖科学人才在不同学科的分布现状,在研究设施、研发经费和研发团队配置等方面“按需分配”。三是精简整合人才计划,清理各级政府和各类机构层层设立的人才计划,取消“帽子式”的人才计划与工程。
其次,加强创新政策统筹协调,要切实解决好科技成果转化与国有资产关系这一严重制约高校、科研院所科技成果转化中的核心问题,化解现行国有资产管理办法和财务制度对成果转化的实际约束,如可将成果转化过程中定价和交易等环节涉及国有资产的做例外规定,合理免除成果转化单位的保值增值和国有资产流失责任等,以消除基层科教单位的担忧;要修定国有企事业单位收入和预算方面的“刚性”规定,比如转化后现金收入须缴纳较高所得税率(最高至45%)等,使他们在科技成果转化中“名利双收”,但又不能走极端。
其三,要突破现行一些制度政策实际所存在的限制和障碍,给予企业更大的自主权。要进一步采取有效措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推动科技成果转化,要进一步加大国家级各类人才计划项目向企业倾斜力度,使企业拥有更多的技术创新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