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风格的时代意蕴及其在医学伦理教育中的融入

刘 涛，冉丕鑫

(1 广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1436，172827924@qq.com； 2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广东 广州 510120)

南山风格，是对钟南山的思想作风、职业精神、人格力量和治学态度等的概括，具有十分丰富的思想内涵。1996年4月29日，广州市首次提出“南山风格”；同年10月21日，《广州日报》发表《南山风格——记中国工程院院士、广州医学院院长钟南山》，进一步丰富“南山风格”的含义[1]。多年来，在紧跟时代的发展中，南山风格既展现出一以贯之的精神特质，又有着不断丰富的新内涵、新意蕴。对南山风格的理解，从不同的视角观察，可以有不同的归纳[2]。挖掘南山风格的丰富内涵与时代意蕴并将之融入医学伦理教育中，对医学生、医务人员职业道德与人文精神的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患者至上：南山风格与医患关系伦理教育

患者至上、患者的利益高于一切，是钟南山行医多年始终坚持的原则，这也是医学伦理学中的有利原则、不伤害原则等在医患关系和临床诊疗伦理中的集中体现。现代医患关系具有医疗契约的性质，但它更是一种信托关系。患者信任医生，将性命与健康托付给医生，医生竭尽全力救死扶伤，从而完成患者的信托。正如钟南山指出的，“对于广大医务人员来说，自己的工作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这份责任不但成为医务人员在应对突发公共卫生危机时无畏前行的动力，还时刻提醒着医者是人类与病魔斗争的最后一道防线，而这背后就是生命的重量。”[3]在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中，钟南山等医务人员将救治患者生命和保护广大民众健康放在第一位，不计报酬、不计生死，完美诠释了患者至上的伦理意蕴。

钟南山认为，在处理医患关系时，要做到视患者为亲人，将患者利益放在第一位，医生必须有爱心、责任心和进取心[4]。爱心是能感同身受患者的痛苦，这种共情能激发出医生的责任心，促使其为解除患者病痛而全力以赴。钟南山曾接诊过一位患者，她此前反复咳嗽、气喘，吃了很多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后来慕名找到钟南山。在为她做了哮喘检查，结果呈阳性后，钟南山仍不放心，因为凭他的经验，该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不完全与哮喘的症状一样。他本着对患者高度负责的态度，继续仔细地观察，终于从一个细微的症状里发现了新问题，初诊为气管肿瘤。接着，钟南山为她做了支气管纤维镜检查，确诊后又安排了手术。在手术过程中，大家吃惊地发现，该患者的肿瘤非常隐蔽且严重，已堵住气管的五分之四。事后，该患者深有感触地说：“钟教授的过人之处，岂止在于他的医术，他对患者的高度责任心和对患者的爱心，同样常人难及。”[5]163-164如果不是钟南山本着患者至上原则对她的病情进行细心、及时地研判，她不可能恢复健康。除了爱心和责任心，医生还应有进取心。在钟南山看来，医生不能仅止于治病救人，还要不断进取，积极攀登科研高峰，为更好地治病救人乃至预防人们得病而钻研新方法。

钟南山不仅自己认真践行患者至上的伦理原则，他也经常教导年轻医生，告诫大家不要给8小时工作制划上一条不可逾越的线，医生为了治病救人，往往要随时准备与病魔战斗。钟南山心中时刻想着患者，还体现在他能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为解决患者的难处而努力。比如，针对生物医药价格过高的问题，他大力呼吁：“发展生物医药，要使大多数人得益。很多创新的药太贵了，中国大多数患者用不起。方便、价廉才是我们的发展方向。”[6]为此，他建议生物医药的发展应该关注传统中医药维度，因为中药产品价格一般低于西药，在传统医药基础上发展出的创新医药，其价格会相对低廉，普通老百姓也能用得起。

针对近年来医患关系的紧张态势，钟南山也有自己的理解。一方面，他认为医生首先要从自我做起。“作为一名医生，只要觉得有希望，就一定要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去救。也许制度优化还需要时间，如今从自我做起才是根本。”[4]与其坐等形势改变，不如积极主动地改变自我，树立崇高的医德，真正将患者至上的伦理原则贯彻到实际工作中。另一方面，钟南山分析了医患关系紧张的客观原因在于：医疗体制公益性不够；医疗资源分配不均导致大医院患者过多，医生无法有效与患者进行沟通[7]；医生收入总体水平不高，加剧了医疗资源分配不均的现状[8]。为促使医患关系的和谐发展，钟南山主张多方协作，形成解决问题的合力。

患者至上原则还体现在医疗决策方面。就中国的实际情况而言，改革开放以前多是家长式决策，即患者完全服从医生的安排，这种决策方式的特征是善意与强制并存。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患者主体性开始凸显，尊重患者自主决策等思想被日益提倡。然而，过于突出患者的决策自主，往往又会影响医生在医疗决策中的主动性，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医患之间的隔阂。为此，钟南山倡导医患共同决策，医生与患者共同参与，双方对治疗的各种结局进行充分讨论，最后得出相互都能够接受的、适合患者个体化治疗方案的过程[9]。医患共同决策主张医生与患者平等交流、协商，最大程度调动医患双方的积极性，其目的是使患者获得最佳的治疗效果。

综上，我们在医患关系伦理教育中，要吸收并融入南山风格中患者至上的时代意蕴。医生应真诚为患者着想，秉持爱心、责任心、进取心，为救治患者、为解患者之难而不懈努力。在医学伦理教育中，要让医学生、医务人员明白，医生不能只见“病”而不见“人”，医学的落脚点最终在人。如果做不到患者至上，就容易出现见利忘义、过度医疗等负面境况。同时，在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的过程中，医生还应积极从自我做起，通过医患共同决策等方法赢得患者的信任、理解与配合，使患者利益最大化。

2 实事求是：南山风格与医学科研伦理教育

实事求是、求真务实、尊重科学的精神是南山风格的重要内涵之一[10]。无论是在求学和教学的过程中，还是在应对“非典”与“新冠”等疫情时，实事求是始终是钟南山恪守的科研态度与伦理原则。对待别人的观点，钟南山也同样会问一句：“你的理由是什么？”[11]3322003年“非典”时期曾有记者问钟南山，“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广东经验的实质是什么？”钟南山回答道：“就是实事求是，在很多未知数面前，根据一些比如说临床的表现、流行病学的表现，来进行分析，制定对策。一个是尊重事实，另一个就是及时总结经验，及时指导下一步工作，这两个是最关键的。”[5]86面对当时的“非典”疫情，一开始没有人知晓其致病原因、传播机制等信息，为了求得真知，钟南山认为必须遵循实事求是的科学研究原则。只有真实地面对，尊重客观事实，才能找到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想追求一个未知数，就是这个目的。这个病是什么病原，是什么源头，怎么治，我希望搞清楚这些，这就是我的最大的动力。”[5]196所谓“追求一个未知数”，就是追求解开这个未知数，而解开的必要条件则是实事求是。以实事求是的科研伦理精神去找寻未知的答案，这是钟南山科研工作的根本动力。

2020年初，新冠疫情来势汹汹，钟南山再一次依据实事求是的科研伦理原则，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对疫情发展态势进行科学预测。他在传统SEIR模型基础上加入了国家强力干预和春节后回程高峰消除这两个变量，预测全国疫情将会在2020年2月20日左右达到拐点，最终全国确诊病例在8万例左右。当时，由于钟南山团队的预测和国外一些专家的预测差别太大，其研究论文甚至遭到国外期刊的退稿[11]26-27。但后来的事实证明，钟南山团队作出的预测非常准确。这再次说明了实事求是在医学科研伦理教育中的重要性，只有从实际情况出发，科研才能显示其真实的价值。

钟南山一向以敢医敢言的形象赢得大众的信任，其原因正在于他敢医敢言的前提是实事求是。用事实、数据、理论说话，钟南山总是以理服人，对不正确的观点也会据理力争。“非典”期间，钟南山面对有人称引起非典型肺炎的元凶是衣原体，建议使用抗生素进行治疗等情形，他并没有人云亦云，而是依据事实寻找治疗方法，最终证实“非典”的病因是冠状病毒感染[12]。当时，他还根据应对“非典”所取得的客观进展，主张用“遏制”来代替“有效控制”这一表达，同样反映出他严格遵循实事求是的科研伦理精神。

科学研究要实事求是，就应从实践出发来研究问题、获取答案，并且要善于运用所获得的理论知识指导新的实践。钟南山非常看重科学研究的实效性。他阐明自己的态度：“科研既要‘顶天’，也要‘立地’。‘顶天’就是抓住国际前沿、国家急需项目，‘立地’就是要解决老百姓的实际问题，研发出有效、安全、价廉、方便的器械和药物。顶天的研究不能‘立地’，不能缓解患者的痛苦，意义就会打折扣。”[11]282科研的“顶天立地”，体现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顶天”指的是科学知识要从实践中来，紧扣科技实践的前沿开展研究；“立地”指的是科学知识要回到实践中去，要转化为能够产生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的实际成果。为此，钟南山批评只依据发表论文数量来衡量创新与否的评价标准。在他看来，科研的实事求是必须包含实际研究与有效运用这两个环节。这些都启示我们，在当前的医学科研伦理教育中，教师首先要使医学生、医务人员懂得实事求是的重要性，只有依据“实事”才能求得“是”，科学研究来不得半点虚假。其次，科研不是故弄玄虚，而应回归实践、指导实践，以科学理论来推动社会的发展，否则就体现不出科研的实际价值。

此外，医学科研伦理教育越来越注重伦理审查的重要性，而南山风格中包含的实事求是的时代意蕴，同样倡导医学科研过程中对伦理原则的遵循和对伦理审查的重视。例如，钟南山曾发现一种特殊情况，不少人外表、症状上都看不出得了呼吸系统疾病，却持续不断地咳个不停；或是隐隐地轻声咳嗽，持续时间却比较长，而且用大剂量的抗生素也不起作用[5]151。对这种“病因不明的顽固性咳嗽”进行研究，钟南山当时最需要的就是大量医学病历上的资料。在他工作的医院和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里都有许多病历，但钟南山却并没有为了走捷径而使用这些资料，因为这些资料涉及患者的隐私，如果没有获得知情同意、未经伦理审查，研究者就不能随意使用。为恪守医学科研伦理，钟南山团队通过合规途径对大量青少年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和多年随访。在此基础上，他得出气道高反应性与哮喘有密切关系的结论，为“隐匿型哮喘”的防治作出重要贡献。又如，在为应对新冠疫情而进行的科研攻关中，钟南山团队一直在大力研究助推中成药的应用。至2020年3月10日，科研团队从100多种中药中，筛选出12类对新冠病毒有效的品种，其关于连花清瘟胶囊、六神丸等中成药对新冠肺炎症状有一定改善作用的结论在一线得到迅速推广[11]42。在这些科研攻关中，钟南山及其团队始终坚持严格的伦理审查机制，实事求是，稳扎稳打，并不会为了刻意求快而无视医学伦理规范。他对医学伦理精神的尊重和对医学伦理规范的遵循，为我们的医学伦理教育树立了榜样。

3 关注健康：南山风格与健康伦理教育

随着社会发展，人们越来越注重健康问题，医学伦理中的健康伦理教育也日趋重要。对健康这一概念的理解，钟南山认可世界卫生组织的健康定义，他认为人的健康标准可分为四个方面：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性强、道德高尚[13]8。现代人往往面临着各种社会竞争压力，为了工作和生活而奋力打拼，这种积极进取的价值观，钟南山是认可的，但他却不赞成过度透支健康。以健康为代价换来的所谓“成功”，并不是真正的成功，只有首先保证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心，才能最终收获真正成功的人生。

健康伦理教育提倡的基本理念是人人健康、人人参与。每个人都有享受健康的权利，每个人也必须承担自己的健康义务。钟南山指出，最好的医生是自己，我的健康我做主。他的这一观念与健康伦理的基本理念是契合的，都说明了个体承担自我健康伦理义务的重要和必要。

个体要承担起自身的健康伦理义务，首先必须使大家认清不健康状态的成因。针对目前很多人所处的亚健康状态，钟南山条分缕析，认为这与以下几个原因有关：第一，不良饮食习惯是慢性生活方式病的基础；第二，不锻炼身体也是导致慢性病的危险因素；第三，吸烟可导致冠心病、肺癌和慢性支气管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慢性疾病的发生与发展[13]27-29。针对这些原因，钟南山给出了健康建议。比如饮食方面，要注意饮食，及时调整饮食结构，饭前可先吃些蔬菜沙拉，不要吃太饱等。锻炼身体方面，可选择适合自己的锻炼方式适当运动，如，对一些慢性呼吸疾病患者可练习太极拳或每天坚持步行[14]。对吸烟引起的慢阻肺等慢性病，钟南山主张早期干预、早期治疗，他还指出，目前对慢性呼吸疾病早期指标往往很少提及，相关部门应该向公众科普疾病早期防治相关知识[15]。只要大家正确树立健康伦理意识，积极关注健康知识，改正不良生活习惯，80%的心脏病、中风、2型糖尿病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40%以上的癌症都是可以避免的。

除了生理方面的健康，钟南山也非常关注心理健康。他经常说，健康的一半是心理健康，疾病的一半是心理疾病。不良的情绪会导致人体免疫功能降低，容易使人产生亚健康甚至各种疾病。积极健康的心态则有助于增强人体抵抗力，帮助人们维系和谐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而这又能更加促进人的健康。那么，怎样才能保持心理健康呢？钟南山阐述了自己的理解：首先要有目标、有追求，但目标不宜定得过大过高，而是定在估计自己能够达到的范围内；要善待自己，善待挫折，从失败与挫折中寻找积极因素；助人为乐，也会使人感觉到幸福、快乐；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始终保持童心，并懂得自得其乐[13]47-58。简言之，就是在追求目标的同时，也要牢记“三个快乐”——助人为乐、知足常乐、自得其乐。钟南山对心理健康的重视，也体现在新冠疫情的防治方面，在疫情救治和防控的过程中，必须高度关注新冠患者和普通民众的心理健康，从躯体和心理等多个维度出发来制定防治措施。

对健康义务而言，不同的履行义务或责任的主体有着不同的健康伦理义务。上述主要涉及公民个体的健康伦理义务，而对于整个人类而言，也有着需要遵循的人类健康伦理义务。对此，钟南山有着清晰的认识。2020年3月18日，在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召开的第46场广州市政府新闻办疫情防控新闻通气会上，面对记者的提问，钟南山更是明确表示：“这么一个传染病，任何国家都跑不掉，也没有国界。我想任何一个国家假如说没有进行很强力的干预，这个世界的新冠肺炎不可能消失。所有国家都要行动起来。”[16]为此，钟南山主张开展国际交流，吸取经验教训；加强国际合作，在口罩、核酸检测试剂盒等防疫物资方面互相帮助；提倡国际社会对疫苗和诊断技术、传染途径、作用机制、治疗方法等研究成果进行共享。这些事例都说明，钟南山始终站在人类健康伦理义务的视角，认为全人类只有共同行动起来，合力开展疫情防控与救治，方可战胜疫情。

由上述可见，将南山风格有机融入健康伦理教育之中，首先，要让社会大众认识到健康的重要，学会如何保持身心健康；其次，应使医学生和医务人员学会从生理和心理等多种维度去理解健康概念，为促进患者康复而制定更加周全的方案；最后，还应教导医学生、医务人员和社会大众，使他们能够站在人类健康伦理义务的高度去认识疾病救治、疫情防控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为推动构建人类健康命运共同体而不懈努力。

4 追求崇高：南山风格与医学伦理修养教育

医学伦理修养是指医务人员为培养自己高尚的伦理人格，在知、情、意等方面所进行的自我教育、自我培养和自我塑造的过程，也是指经过长期学习和实践所达到的医学伦理境界[17]。医学伦理修养的过程虽然体现了医务人员的高度自觉性，但这种自觉往往又离不开教育的熏陶与培养，正如钟南山所言：“进一步加强医学伦理学教育，提高医学生和医务工作者的医德观念，树立医学职业精神和专业精神，调整和规范自身的医疗行为就更显得重要和迫切。”[18]为了使医学生和医务人员能够树立崇高的医德观念，遵守良好的医德规范，需要加强医学伦理修养教育。而南山风格中包含着丰富的医学伦理修养教育资源，我们应该深入挖掘梳理。

南山风格与医学伦理修养的境界。医学伦理修养境界大致可分为四个层次：自私自利的最低境界、先私后公的境界、先公后私的境界、大公无私的最高境界。南山风格所体现出的，正是钟南山大公无私的医学伦理修养境界。无论是18年前不顾个人安危，在“非典”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他坚持“把重病人都送到我这里来”，还是18年后的今天，在新冠疫情暴发时，他再一次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一边劝说别人尽量不要出行，同时自己却义无反顾逆行出征；无论是18年前的实事求是、敢医敢言，还是18年后依然实事求是、直言不讳地说出“肯定的人传人”；无论是18年前呕心沥血，求取真知，最终找到“非典”的致病元凶，找出有效抗击“非典”的治疗方法，还是18年后的今天，为救治患者而全力以赴、不知疲倦，为防控疫情而夜以继日、想方设法，钟南山在抗击“非典”、抗击“新冠”的过程中和在平时工作的点点滴滴中，展示出的正是大公无私的医学伦理修养最高境界。南山风格具有强烈的示范作用，将其融入医学伦理修养教育中，定会激发医学生和医务人员追求崇高的精神风貌。

南山风格与医学伦理修养的途径与方法。医学伦理修养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凭空获得的，而是要通过掌握一定的途径和方法才能达到。首先，坚持实践。多年来，钟南山一直坚持去查房，他说，“只有到医疗第一线，我才能体会医生的喜怒哀乐，才能知道群众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要解决。”[5]166实践出真知，实践既让钟南山知晓患者的真实感受，也让他时常获得科研的灵感与知识。其次，自我批评。钟南山曾说：“我接触过许多搞学术的人士，真正有学问的人。我感到他们有这样一些共同的特性，他敢于肯定自己，也敢于否定自己。这是最重要的。”[5]181这就告诉我们，作为一名医学生或医务人员，必须具有自我批评精神，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只有如此，才能不断追求崇高医德，取得医学伦理修养境界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