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冰蓝,你是深红(组章)
2021-04-01谷莉
星星·散文诗 2021年1期
谷莉
我是冰蓝,你是深红
忘川是向下流的,携带一生的冰雪,和深夜。星星在河中浮游,磷火一般,点燃河草的寂寞。不断生长的河草,吐露纯粹的爱之焦灼。雪花的发丝,在河底,摇曳。你在哪里呀?燃烧的炭火。梅子青的瓷瓶,在你的生命之外,端坐。许我,取出你的魂魄吧。打碎我自己。
你的魂魄,我的雪
现在河水黄血色,太阳融化的颜色,你的颜色,越是接近我,越纯粹。金子的边,镶于时光慢慢琢磨的肚腹,那仅存的蓝,昭示前生。我应该从春天开始,重新活着。哦,我仍是记得呀,如要我说,仍是一片片雪,一圈又一圈,聚成云朵,在我的上空,无语,凝噎。
雪做的盘子,果做的心
仍有余雪,用来做盘子,可好?装大自然善变的心,一会儿是绿,春天越走越深;一会儿是蓝,天空坠落花枝;一会儿是黄,芒果的肉;最后是红苹果,我忍不住舔舔嘴,露出牙齿。嘿,原谅我咀嚼的自得的样子,请亲吻我的恋慕,不断膨胀的幸福。我那么美,只有你知。烛焰点亮浊世,摇曳如谜。
梦如绿孔雀,你仍围绕我
我听见你唱歌,歌声下了火,在我的梦里,噼吧溅落。一些火被夜吞了,又忽地弹起,长成火森林,在寒冷中,尤显妖冶。我仍睡着,尽管疼,尽管蜷缩。我为何不愿醒来?呵,梦境那么美,綠孔雀慢慢打开美丽的屏,生命的金子闪烁。我要取得呀,留在珍宝箱里,交付记忆的需索。在此之前,我要把疼熄灭。
你本来就是我,我何尝不是你
当深夜倦于思索,它的颜色也温润许多。身上的冰就是这样融化的,每一片融化都是一封信,寄给清醒的圆月。星星依然闪烁,还是会落泪,却如生命之水,不再是盐,撒向熬煮四季的汤钵。莲花陷落淤泥,又被淤泥扶起,那花朵,清丽不减,更添淡泊。这无法定义的俗世,仍有美,值得探索。容我代替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