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育龄知识分子二孩生育意愿的实证研究
——以内蒙古自治区为例

2021-03-31甘雪慧风笑天甘月文

中国青年社会科学 2021年2期
关键词:二孩知识分子生育

■ 甘雪慧 风笑天 甘月文

(南京大学 社会学院,南京 210023;南京大学 社会学院,南京 210023;内蒙古师范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呼和浩特 010022)

一、问题提出

2016年1月1日开始,全国正式启动了一对夫妇可以生育两个孩子的新计划生育政策,即“全面二孩政策”。这是继2014年全国陆续实施“单独二孩政策”后的人口政策新调整。生育政策的调整,关系到人口结构变化和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学界也特别关注了二孩的目标人群[1]和人口趋势[2]的变化,然而,生育率并不像之前所设想的那样产生大幅反弹,学界认为这是生育意愿与生育行为相悖离所导致的[3]。那么在边疆民族地区,育龄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究竟如何?生育意愿关乎生育行为,而人口的发展变化,对边疆地区的稳定和经济社会的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在全区人口中,知识分子又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群体。他们不仅拥有良好的职业声望,而且大都具有较高的受教育水平,比其他群体更易接受新观念、新思想。特别是他们多就职于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等领域,具备大量的文化资本。生育能够将其文化资本代际传递,在一方面比其他社会群体拥有更多子女受教育的优势。根据2020年《内蒙古统计年鉴》的数据[4],内蒙古有各级学校专任教师282 336名,科技活动研究人员22 119人,文化事业机构人员15 758人,医疗卫生事业职工249 272人,政府属研究机构从业人员7086人,大中型工业企业科技研究人员4503人,以上知识分子占全区就业总人口的4.4%。本文以内蒙古各类知识分子为研究对象,试图摸清全面二孩政策下知识分子的二孩生育意愿及成因,希望能为相关政策制定者提供依据与参考。

研究采用自填式问卷用于收集生育意愿信息,由课题组成员通过网络向被调查者发放问卷并监督回收,共发放并回收问卷1463份。从自然生理条件看,生育意愿“比较合适的调查对象类型是育龄人口(其年龄范围通常为 15 -49 岁)”[5],因而本文选择了已经大学毕业、处于生育年龄上限(49岁)之内的被调查者作为研究对象,实际分析的样本规模为905人。调查数据在地区、民族、职业和年龄上都有比较合理的分布。调查覆盖全区12个盟市,调查对象为“科教文卫”类知识密集型教学、科研单位以及机关单位、社会组织和企业等大专以上学历的知识分子,具有研究生学历者超过30%。其中蒙古族210人,汉族648人,其他少数民族(含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满族、回族等)一共47人。从年龄上来看,“70后”占20.4%、“80后”占52.2%、“90后”占27.5%。研究结果运用SPSS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二、内蒙古知识分子的生育意愿现状

“生育意愿是人们对于自身生育行为和生育结果的一种主观期望和意愿。”[6]许多研究通常只是把是否愿意生育二孩(生育的数量)作为生育意愿。事实上,生育意愿包括理想的子女数量、性别和生育时间[7]。在本文主要指:是否打算生育二孩、二孩性别偏好及与一孩间隔的时间。

(一)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略超出具有二孩意愿者

对905名知识分子的调查数据显示,想生二孩和不想生二孩的比例分别为49.1%和50.9%,两种生育意愿几乎各占一半,不愿生育二孩的一方具有微弱优势。按照这个趋势,或应不会出现“二孩遇冷”或者“二孩暴增”的严重情况。

在不同的群体当中,第一,就家庭身份而言,已婚者和未婚者的二孩生育意愿有所不同。表1显示,未婚者有52.5%愿意生育二孩,而已婚者中不愿生育二孩的更多(51.5%)。如果说已婚状态会影响人的生育意愿,那么夫妻双方的二孩意愿是否相同?表1显示,父亲中53.6%希望生育二孩,但53.8%的母亲不愿生育二孩。这便体现出二孩意愿的性别差异。可见,当家庭身份中婚姻状态和父母角色被区分时,不同群体的二孩生育意愿呈现出不同的状态。第二,研究对象分布在知识密集型教学、科研和其他单位。其中学校(51.4%)、文化科研机构和社会团体(58.8%)、政府机关(51.7%)和企业(52.4%)的知识分子,不想生育二孩的比例均超过半数。唯有医疗机构知识分子(54.4%)比其他机构具有更高的二孩生育意愿。第三,根据2020年内蒙古统计年鉴[8],蒙古族占全区总人口约19.21%,汉族为76.87%,其他少数民族约占3.92%。本文有效样本中汉族(71.6%)、蒙古族(23.2%)和其他少数民族(5.2%)的比例都较为接近全区人口总体情况。表1民族这行可以看出,各民族生育意愿不大一致,蒙古族和汉族知识分子的两种生育意愿基本平分秋色,其他少数民族(包括“三少民族”)则更倾向于不生二孩(61.7%)。第四,将被调查者划分为“70后”“80后”“90后”三个年龄组后发现,三组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随着年龄降低,分别为59.0%、50.6%、45.3%。其中,“70后”知识分子比例最高,这可能与他们年龄已经大于40岁有关;“80后”则两种生育意愿几乎各占一半,不愿生育的比例略高;“90后”是唯一更倾向于生育二孩的。这提示我们,生育意愿同年龄相关,处于中低育龄期更倾向于生育二孩。不同世代具有特定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很可能具有不同的生育理念。

表1 想不想生育二孩

(二)对二孩的性别偏好存在一定差异

调查中共有444人具有二孩生育意愿,对二孩性别的讨论产生于这部分人群。53.8%的被调查者表示男孩或女孩都行。希望第二个是女孩的占27.5%,希望是男孩的比例为18.7%。可见,超过半数知识分子对于二孩性别并没有偏好;而在具有性别偏好的人里,女孩偏好要高于男孩偏好。这提示我们传统生育文化中的儿子偏好似乎淡薄了,人们对女儿的需求更甚。

在家庭身份方面,图1显示未婚者(74.7%)与已婚者相比没有二孩明显的性别偏好。已婚者中虽然多数人认为男女均可,但母亲群体中该类人群比例(52.2%)更高。从性别偏好来看,未婚者(21.1%)多希望生育女儿;而已婚者中父亲更倾向于男孩(30.5%),母亲则倾向于女孩(31.0%)。这提示我们,虽然没有性别偏好者占多数,但传统生育文化特别是父权制体系中,男性的儿子偏好比女性更高。

图1 家庭身份与二孩性别偏好

图2显示,就职业而言,除医疗机构知识分子的比例未过半(47.7%),其他单位都有半数以上选择没有性别偏好。其中,政府机关知识分子认为生男生女都行的比例最高(64.3%);企业其次(57.1%);文化及科研机构和社会团体(52.4%)、学校(50%)分列三、四位。可见,政府机关和企业的知识分子的性别偏好更淡,医疗机构则相对较强。在具有性别偏好的部分人群中,女孩偏好在20%-30%比例之间,以文化科研机构与社会团体、学校为最多。而男孩偏好主要体现在医疗系统(25.4%)中,其他大都为10%-20%之间。

图2 工作单位与二孩性别偏好

图3各民族知识分子中,汉族(55.5%)和蒙古族(51.4%)半数以上没有性别偏好;其他少数民族认为生育男女均可的比例偏低(38.9%)。在具有性别偏好的群体中男孩偏好差别明显,其他少数民族有33.3%男孩偏好;蒙古族为24.8%;汉族仅为15.8%。在期望二孩为女孩的群体中,三类民族差别不大。汉族表现为女孩偏好较强(28.7%),比男孩偏好约高出13%。蒙古族的女孩偏好为23.8%,同其男孩偏好接近。其他少数民族女孩偏好为27.8%,低于男孩偏好。可见,其他少数民族更具有二孩性别偏好特别是男孩偏好。

图3 民族与二孩性别偏好

从年龄组来看,图4显示,80后中50.6%、70后中52%、90后中60.9%的知识分子都倾向于二孩是男女均可。“90后”群体对二孩期望的性别均衡程度显著高于“70后”和“80后”。在具有女孩偏好的被调查者里,由高到低依次为“70后”28%、“80后”27.8%、“90后”26.6%,三个年龄组的比例相仿。而男孩偏好则由高到低依次为“80后”21.6%、“70后”20%、“90后”12.5%。三个年龄组均为女孩偏好高于男孩偏好,其中“90后”男孩偏好明显最低。

图4 年龄与二孩性别偏好

(三)多数人对二孩的生育间隔时间有明确规划

在有意愿生育二孩的444人中, 75%以上被访者有比较明确的时间规划。大部分(42.3%)希望两个孩子相差3-4年,17.6%希望相差1-2年,15.3%则希望相差5-6年。可见,二孩与一孩相差3-4岁是多数知识分子们的理想生育间隔。同时,还有10.8%的被调查者认为两个孩子的出生“无所谓”相隔多久,14%的被调查者认为要视工作和家庭情况而定。

从表2家庭身份来看,已婚者(43%以上)比未婚者(38%)更倾向于二孩相隔3-4年,父亲角色与母亲角色几乎没有差别。而选择二孩相差1-2年的未婚者(31.0%)要明显高于已婚者,父亲(20.3%)的比例高于母亲(12.2%)。期望二孩相差5-6年的整体较少,由高到低依次为母亲(16.7%)、父亲(14.1%)、未婚者(12.7%)。可见对于未婚者来说,二孩相差3-4年和1-2年的比例差别并不大;对于已婚者差别则比较明显,尤其是母亲,这两种生育间隔相差31.1%。如果把两个最高比例选项相加,那么多数父亲和未婚者期望生育间隔1-4年;多数母亲则期望3-6年。母亲比父亲更希望晚生育二孩。这或许同母亲更多承担子女照料有关。

从表2职业看,除医疗机构(38.5%)知识分子外,其他职业都有超过40%的比例希望二孩间隔3-4年。政府机关48%比例最高,其次是学校、文化科研机构和社会团体等(43%左右),然后是企业(40%)。希望二孩相隔1-2年的比例居其次,相对多一些的是政府机关(19.4%)、医疗机构(19.2%)和学校(18.3%)。文化科研机构和社会团体则多希望二孩相差5-6年(21.4%)。同样将各群体中比例最高的两项相加,学校、医疗机构和政府机关的知识分子更倾向于二孩相隔1-4年,文化机构和企业则期望相隔3-6年。

表2民族这项可见,其他少数民族最多的选择并非相差3-4年(27.8%),而是1-2年(33.3%)。蒙古族(46.7%)和汉族(41.7%)则期望二孩相差3-4年的比例较高。在蒙古族中,第二选择为相差1-2年(23.8%),汉族的第二选择为相差5-6年(16.8%)。加起来,蒙古族知识分子有71.5%倾向于在一孩后1-4年内生育二孩;汉族则为56.3%。蒙古族比汉族希望早生二孩的比例更高,其他少数民族则愿意更早生育二孩。

表2的年龄一行可以看出,不同年龄群体都以选择两个孩子生育时间相隔3-4年为最多,依次为“80后”44%、“70后”41.3%和“90后”的39.8%,比例较为接近。“70后”和“80后”选择1-2年的间隔时间相仿(分别为13.3%、14.5%),且都略低于相差5-6年的比例。“90后”则明显不同,28.5%的人希望二孩相差1-2年,这一比例高出“70后”和“80后”约15%。可见,“90后”知识分子所希望的二胎生育间隔要比“70后”和“80后”更短。

三、生育意愿产生的原因分析

全区育龄知识分子中生育二孩意愿约占半数,不愿生育的比例仅比愿意生育者高出1.8%,差距十分微弱。那么,这样的生育意愿状况是基于什么原因呢?

(一)愿意生育二孩的原因

1.主观原因

愿意生育二孩的原因分析来自于具有二孩生育意愿的444个有效样本。表3显示,生育二孩是为了“孩子可以有个伴,有利于孩子成长”占了69.6%的相当大比重。这是父母基于孩子的发展而考虑,更多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这与风笑天的另一项研究结果是一致的[9]。这一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知识分子父母对孩子成长的关注,也折射出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人们在独生子女政策制约下对孩子数量的渴望有着一定的相似性。排名第二的原因是“希望生一男一女,儿女双全”,比例为14%。这说明在孩子数量允许的情况下人们对孩子性别的期望。儿女双全主要是基于父母视角,表现出父母对孩子性别全面均衡的满足感。这一理由与排名第一的 “给孩子一个伴”相比要低55.6%之多。这反映出人们对孩子数量的渴望更甚于性别。而这两项相加共计83.6%,占据了全部原因的绝对比重,体现出人们生育二孩主要是满足对孩子数量和性别双全的理想。

表3 愿意生育二孩的原因

在其他原因中,“更多地享受育儿的快乐”(4.1%)、“多一个孩子家里更热闹”(3.4%)、“主要想要个女孩”(2.3%)分列第三、第四、第五位,大约合计占比10%。这几个原因关注生育二孩给家庭带来的幸福与快乐,并体现了女孩偏好。值得一提的是,“多一个孩子我们养老更有保障”(1.1%)和“多一个孩子更加保险”(0.7%)的比例极低,“主要想要个男孩”也仅占0.7%。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对我国传统生育文化的改变。养儿防老、儿子传宗接代是传统生育文化和孝道观念中的重要部分,在我国进入老龄化社会面临养老困境时家庭养老仍发挥重要作用。但知识分子们在生育时似乎并不关心这一点。他们主要关心的还是孩子的成长。

2.客观情况:家庭生育史的影响

如果主观原因中最重要的“给孩子一个伴”和“儿女双全”分别指向孩子的数量和性别,那么就有必要继续考察被调查者家庭生育史的客观情况。既有子女的数量和性别是表征家庭生育史的主要指标,关系到他们是否具有生育下一个子女的动机。

从既有子女数量来看,在905名有效个案中,无子女者203人,有1个孩子的557人,有2个及以上孩子的145人,分别占22.4%、61.5%和16%。可以看出,本文内蒙古中青年知识分子中超六成拥有1个孩子,已有二孩或更多子女的仅约1/6。将现有子女数量和父母对子女数的满意程度进行相关性分析,相关系数为0.204(p<0.01),表明现有子女数和父母满意程度正相关,子女数量越少,父母对既有子女数的满意程度越低。表4显示,在已有1个孩子的群体中,70.7%知识分子表示满意当前孩子数量。在已有2个及以上孩子的群体中,满意度达88.3%。拥有2个孩子的父母满意程度更高。没有孩子的群体更是半数以上不满意于孩子状态。这提示我们,就是否愿意生育二孩而言,现在只有1个孩子和没有孩子的知识分子对子女数量不满意程度,显著高于已有2个及以上孩子的群体,对既有子女数量不满意的人更可能生育二孩。

家庭生育史还体现在既有子女的性别上。本文借助问卷中“您有几个儿子”和“您有几个女儿”来表征被调查者已育有子女的性别情况,父母对既有子女数量的满意程度同已育子女的性别都存在相关性(p<0.01)。其中,父母满意度同所拥有的儿子数量相关系数为0.097,同女儿数量的相关系数则是0.218。这不仅表明已育子女数量越多,父母的满意程度越高;而且满意度同女儿数量的相关系数明显大于儿子,表明已育女儿数量越多,父母越对既有子女数量感到满意。这一点呼应了上文二孩生育的女儿倾向。同时,父母对子女数量满意程度越低,越希望生育二孩。不过,既有子女性别同二孩生育意愿之间的关系却有所不同。虽然相关系数都为负,但已育儿子数量同二孩意愿之间的相关性并没有通过统计检验,即家庭生育史中儿子的因素并不必然促使家庭更愿意生育二孩。然而已育女儿数量与二孩生育意愿之间则呈现负相关。可见,家庭生育史中既有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对二孩生育意愿产生的影响是不同的。已有女儿的育龄知识分子不仅对孩子数满意度更高,而且更加具有二孩生育意愿。

表5 已育子女性别情况与父母满意程度、二孩生育意愿的相关性分析

(二)不愿生育二孩的原因

1.主观原因

在没有二孩生育意愿的449个有效样本中,各类原因的比例分布并不像愿意生育的原因那样悬殊。表6显示有三个原因相对突出。第一是“抚育孩子成本太高,经济压力大”(22.9%);第二是“事业和工作太忙,没时间和精力”(21.2%);第三是“我们觉得一个孩子就很好”(18.5%)。排名前三位的原因,首先表现了父母对育儿成本的考虑,经济压力制约了二孩生育意愿。其次是由于父母工作忙碌,无暇生育孩子。时间和精力因素的制约略低于经济因素。前两个因素都表明生育二孩成本太高,家庭能力难以达到。而第三个原因则表现出父母的主观意愿认为孩子一个就很好,这是对孩子数量的一种价值取向。上述原因共占不愿生育二孩全部原因的62.6%。

表6 不愿意生育二孩的原因

其他原因中比例相对高的是“生育和养育孩子太辛苦”(7.8%)、“双方老人年龄都大了,不能帮忙带孩子”(7.3%)和“我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6.9%)。这三个理由比例接近,共占22%。它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父母都从养育孩子自身的付出角度出发。如果照料孩子的主体缺失或者照料任务过度挤压自己的生活空间,那么这种对自身未来的不良体验会迫使父母不愿意再生育。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经济压力是育龄知识分子不愿生育二胎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但“不愿意家庭生活水平下降”这一选项只有2.4%的人选择。这说明能不能养得起这个孩子比养育孩子以至于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更为重要。此外,部分调查对象中部分人已超35岁,在医学上35岁为高龄产妇的分水岭。然而数据显示,因为“妻子的年龄大了,再生有一定风险”而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极低(3.6%)。同生理因素相比,被调查者更加关心经济社会因素,也就是家庭能力与孩子抚养的付出。

2.客观因素:经济基础与孩子照料

既然知识分子普遍关心家庭经济能力与孩子的抚养付出,主诉这两个方面为不愿生育二孩的主要原因,那么制约二孩生育意愿的因素果真如此吗?用被调查者对自己主观认定的家庭收入分层作为现实经济状况的替代指标,用父母是否能帮带孩子作为孩子照料的替代指标,表7显示被调查者自我认定为收入处于上等、中等和下等的比例,在“不想生”二孩的一列当中分别为46.2%、51.4%和58.1%。认定自我为上等收入阶层者半数以上更愿意生育二孩,而认定自我为中等、下等收入者则多数不愿生育。绝大多数被调查者都将自己归类为中等收入阶层,在这一分层中不愿生二孩的比例仅比愿意生的高出2.8%,差别不大;但在认定自己为下等收入阶层的群体中,不愿生育的比例则超出愿意比例约16.2%。很显然,主观收入水平越是降低,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越是增高。且随着收入的降低,阶层内部是否愿意生育二孩的比例差别越大。尽管这一结论只表明了样本的情况,但仍在一定程度上提示我们,生育意愿在内蒙古知识分子群体中的确受到经济水平的影响。

表7 主观收入分层、父母帮助带孩子与二孩生育意愿

表7还显示双方父母都不能帮忙照料孩子的知识分子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最高(68.7%),而男方父母能够帮忙照料孩子、不愿生二孩的比例最低,为32.6%;双方父母都可照料的为39.4%;只有女方父母照料孩子的比例最高,为48.7%。可见,男方父母或双方父母能够帮助孩子照料,非常有助于降低知识分子不愿生育二孩的意愿。而女方父母的帮助虽同样具有影响力,但影响力相对较小。p值为0.000说明父母帮助的确会影响知识分子的生育意愿,父母不能帮助照料孩子将会极大制约其二孩生育意愿。

结论:对全区12盟市知识分子问卷调查的研究发现,内蒙古知识分子群体中具有二孩生育意愿的接近半数(49.1%);其中53.8%对二孩性别并没有偏好;二孩与一孩相隔3-4年是多数人(42.3%)理想中的生育间隔。但不同身份的人生育意愿、性别偏好和生育间隔规划相同。“孩子可以有个伴”和“儿女双全”是愿意生育二孩最重要的两个原因。而“抚育孩子成本太高”“事业和工作太忙”和“一个孩子就很好”则占不愿生育二孩理由的62.6%。自我认定收入阶层越低、父母越是不能提供育儿帮助,则越会制约二孩生育意愿。尽管放开二孩政策,但当前内蒙古中青年知识分子特别是少数民族知识分子不愿生育二孩的比例仍略高。只有适当提高知识分子待遇,使其经济地位同文化地位、社会分层地位相符,解决家庭对幼儿照料的后顾之忧,提供可靠的公共育儿服务,创造生育友好的社会环境,才可能让育龄群体放下包袱、勇敢生育二孩。

猜你喜欢

二孩知识分子生育
数字
决不允许虐待不能生育的妇女
应对生育潮需早做准备
不能生育导致家庭破裂
医改和生育 两大重点有看头
近代出版人:传统知识分子与有机知识分子
复兴之路与中国知识分子的抉择
知识分子精神内涵的演变——基于西方几种主要知识分子理论的分析
成本高,许多夫妻放弃“二孩”
“二孩”政策,城里人没那么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