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海外背景对企业内部控制审计费用的影响机理研究

郭婷婷 陈海燕 章文文

摘要：以2013～2019年披露内部控制审计费用的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从高管个人特征视角实证检验了高管海外背景对内部控制审计费用产生的影响。结果表明：高管的海外背景与内部控制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进一步研究发现，内部控制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和内部控制审计费用间起中介传导作用。

关键词：高管海外背景、内部控制审计费用、内部控制审计质量、高管个人特征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657（2021）05-0070-10

0         引言

内部控制审计是被审计单位委托会计师事务所对其内部控制制度的制定及执行效果进行审计。内控审计制度可追溯到2002年美国国会颁布的SOX法案，该法案要求注册会计师对企业内部控制进行审计，并出具与之相符的内控审计意见，这一措施逐渐得到其他各国的支持和效仿。我国的内控审计起步相对比较晚，2008年才开始建立内部控制规范体系，2012年起才强制所有主板上市公司实施内控审计制度。与国外实行整合审计不同，我国上市公司可自主决定年报和内控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其中部分上市公司选择主动对外公开内控审计费用。近年来，随着内控审计这一新兴业务的发展，主动对外披露内部控制审计情况的上市公司队伍不断壮大，内控审计费用的影响因素也成为广大学者关注的焦点。

高管海外背景是指拥有海外求学或工作经历的管理者成为上市公司的创始人或管理层，是高学历、高科技和高能力的标志。近年来，国家陆续发布一系列外国专家引进政策和留学生回国人才政策，积极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据教育部对外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海外留学生总计70.35万人，同比增长6.25%，同年回国发展人数达到58.03万人，较上一年增长11.73%。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2020年我国留学生回国发展人数更是突破80万大关。近年来回国发展的海外留学生人数在逐年攀升，高层次人才回流趋势明显。海归型人才加剧了中国人才竞争，提升了国内人力资本水平，能够积极促进我国经济高速发展[ 1 ]。因此，海归型人才备受上市公司青睐。那么，高管的海外背景是否会对企業内控审计费用产生一定的影响呢？

本文以2013～2019年自愿披露内控审计费用的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从高管个人特征视角探究高管海外背景对内控审计费用的作用机理，以及内控审计质量在二者之间的中介作用。

1         文献综述

1.1        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

自美国国会颁布SOX法案起，内控审计逐渐发展成为一种新兴的审计业务，内控审计费用的影响因素也逐渐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点。由于SOX404条款要求将财务报表审计和内控审计进行整合实施，因此目前国外关于内控审计费用的相关研究几乎没有。但我国颁布的内控审计相关指引规定，是否进行整合审计可由上市公司自行决定，内控审计费用的相关数据得到越来越多的披露，给众多学者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研究机会。由于数据的不可获得性，学者们早期对内控审计费用的研究主要是从综合审计费用中分离出内控审计费用[ 2-3 ]。随着内控审计的不断发展，学者们开始直接使用上市公司年报中对外披露的内控审计费用数据进行研究，其相关文献主要是从三个层面进行展开：

公司特征方面：傅绍正[ 4 ]发现，公司规模、子公司数量、资产收益率和流动比率是影响内控审计费用的因素;芦雅婷[ 5 ]发现，董事会职能的差异性会影响事务所收取不同的内控审计费用。

会计师事务所特征方面：李补喜等[ 6 ]通过数据库研究发现，事务所的专业化程度及整合审计也会导致企业内控审计费用有所变化。

审计自身特征方面：方红星等[ 7 ]发现，上市公司内控审计费用的增加是事务所提高内控服务保证程度所致。

目前关于内控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研究逐渐从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自身特征转向高管个人特征视角。陈娇娇等[ 8 ]基于高阶理论和心理学理论研究发现，管理者能力和权力均能负向影响企业内控审计费用，且在不同产权性质下效果显著不同。唐子淳等[ 9 ]基于房地产行业实证检验了高管特征与内控审计费用的关系，研究发现，高管薪酬和高管持股比例能够提高企业内控审计费用。就高管海外背景这一可观测特征，目前相关文献主要考察了其与非效率投资[ 10 ]、企业创新[ 11-14 ]、企业社会责任[ 15-16 ]、高管薪酬[ 17 ]、国际化进程[ 18 ]等方面的关系，但尚未研究高管海外背景对内控审计费用产生的影响。

1.2        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质量

内控审计是独立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内部控制制度和内部控制质量的检测和再保证。现有研究对于内控审计质量的衡量方式还未得到统一的结论，大多采用代表高审计质量的国际N大会计师事务所作为内控审计质量的替代指标。张凤丽等[ 19 ]以国际“四大”为衡量指标研究，发现审计师个人特征会对内控审计质量产生一定的影响。喻亚琴[ 20 ]以国际“十大”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内控审计质量进行衡量，研究发现客户重要性对内控审计质量有着显著的负向影响，即客户越重要，内控审计质量越低。目前学术界关于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质量关系的文献仍然匮乏，但大部分学者认为海外背景可以促使高管更青睐那些代表高审计质量的国际“四大”事务所。杜兴强等[ 21 ]认为国际化的董事更容易对国际“四大”产生认同感。周泽将等[ 22 ]基于海归高管的文化趋同效应和代理成本假说认为海归型高管所在企业更倾向于聘请国际“四大”进行审计。乔引花等[ 23 ]研究发现OFDI企业中海归高管比例越高，企业越可能选择国际“四大”。因此，基于以上文献分析，高管海外背景能够促使企业选择国际“四大”事务所来提高企业内控审计质量。

综上所述，现有关于内控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大多是从公司、事务所、审计自身特征进行展开，近年来逐渐将视角推进到高管个人特征层面，但尚未具体分析高管海外背景这一可观测特征对内控审计费用的作用机理。为此，本文构建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内控审计费用这一路径，试图丰富相关领域的经济研究。

2        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2.1        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

高阶梯队理论认为，差异化背景特征的高层管理人员拥有不同的价值取向和心理偏差，其思维方式和能力水平存在差异，在公司内部治理决策的选择和实现方式等方面意见迥然不同[ 24-25 ]。海外背景作为高管特殊且重要的一个可观测特征，不可避免地会对企业内部控制审计费用产生一定的影响。根据审计费用定价模型，审计费用主要是审计成本、风险溢价和正常利润的函数。高管海外背景对内控审计费用的影响路径如下：第一，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对海外市场环境和监管政策更加熟悉，倾向于借鉴海外企业的经营模式或者选择直接与国外研究机构和企业合作，海外业务的开展无疑提高了注册会计师审计过程中时间、人力资本的投入，审计费用提高。第二，受西方个人主义文化的熏陶，有海外背景的高管在战略决策和风险偏好上更加激进，审计师为了降低企业的审计风险，注册会计师在审计时会投入更多的审计程序和扩大审计范围，同时为了弥补未来可能承担的内控审计风险，审计师会收取高额的审计风险溢价，企业的内控审计费用相应得到提高。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1（H1）：限定其他条件时，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即增加了内控审计费用。

2.2        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质量

价值观是一套可以影响人们思维方式和行为选择的认知理念[ 26 ]。有海外背景的高管通常选择去英美等经济、政治、文化较健全的发达国家留学或工作，容易受到海外发达国家文化和法制环境的熏陶，形成较强的社会责任意识，因此通常会聘请高审计质量的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内部控制进行审计并披露，向外部利益相关者释放一种良好的市场信号，吸引更多海外投资者的青睐，同时也可以向社会公众树立一种良好的正面形象和声誉。比如乔引花等[ 23 ]发现有海外背景的高管人数越多，企业越倾向于选择高审计质量的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2（H2）：限定其他条件时，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质量显著正相关，即提高了内控审计质量。

2.3        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

根据上述研究，海外背景可以促使高管聘请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来提高企业内控审计质量，从而提高内控审计费用。因此，本文认为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三者间存在传递关系，理由如下：高管通常到拥有完善法律系统和高效政府监督的海外发达国家学习或工作[27]，在海外国家文化的熏陶下，形成较强的社会责任意识，对企业内控审计要求较高，因此有海外背景的高管通常会选择代表高审计质量的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内部控制进行审计，审计费用提高。同时相较于本土教育的管理者，海归型人才更倾向于开展海外业务，基于信号传递理论，企业为了吸引更多的外部投资者，通常也会选择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内部控制进行审计并披露，审计费用相应得到提高。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3（H3）：限定其他条件时，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费用之间起中介作用。

基于上述假设推导，构建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三者间的作用路径，如图1所示。

3         研究设计

3.1        樣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从2012年起我国上市公司才开始分类分批实施内控审计制度，由于政策实施第一年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因素，故本文选取2013～2019年沪深A股中披露内控审计费用的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通过剔除ST和*ST公司、剔除金融保险类等特殊性质行业的公司以及剔除数据缺失的公司，最终得到样本总量为8  304个。本文数据均来自于CSMAR和DIB数据库，采用stata15进行数据处理和分析，为了避免极端值的影响，对本文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1%的缩尾处理。

3.2        模型设定

基于上文的理论分析及假设，本文构建以下模型，以检验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三者之间的关系，其中ICAF表示内部控制审计费用，Acade表示高管团队中拥有海外背景的人数比例，Icaq为内部控制审计质量，Locat为公司所在地区，FASF为财务报表审计定价，Soe为产权性质，Size为公司规模，Age为企业上市时间，IA为企业是否实行整合审计，Lev为资产负债率，Roa为总资产收益率。

为检验假设1，构建模型（1）：

ICAF = α1 + α2Acade + α3Locat   +  α4FASF  +  α5Soe  +  α6Size  +  α7Age  +  α8IA +  α9Lev + α10Roa + ΣYear + ΣIndus + ε

在模型（1）中，若Acade的系数α2显著为正，则说明高管海外背景与内部控制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即高管的海外背景可以提高内部控制审计费用，假设1得到验证。

为检验假设2，构建模型（2）：

Icaq = α1 + α2Acade + α3Aocat + α4FASF + α5Soe + α6Size + α7Age + α8IA+ α9Lev + α10Roa + ΣYear + ΣIndus + ε

在模型（1）中，若Acade的系数α2显著为正，则说明高管海外背景可以提高内部控制审计质量，假设2得到验证。

为检验假设3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间的中介效应，构建模型（3）：

ICAF = α1+α2Acade+α3Icaq+α4Locat+α5FASF+α6Soe+α7Size+α8Age+α9IA+α10Lev+α11Roa+ΣYear+ΣIndus+ε

若结果在满足模型（1）中的α2和模型（2）的α2都显著的基础上，模型（3）中的α3也显著，同时模型（3）中的α2比模型（1）中的α2小，则说明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间起中介作用。出于稳健性的考虑，本文对其进行Sobel检验，如果z值显著，说明内控审计质量的中介作用成立。

3.3        变量的定义与衡量

3.3.1        被解释变量

内部控制审计费用（ICAF）：由于内控审计业务的发展，对外披露内控审计费用的上市公司日益增多，故选取公司年报中披露的内控审计费用的自然对数作为被解释变量。

3.3.2        解释变量

高管海外背景（Acade）：将高管海外背景定义为有海外工作经历或者有海外教育背景的高层管理人员。借鉴郭淑娟等[ 13 ]学者的研究，本文对高管海外背景的衡量方式采用有海外背景的高管人数占高管总人数的比例，比例越高，说明高管团队中有海外求学背景或工作经历的高层管理人员越多。

3.3.3        中介变量

内控审计质量（Icaq）：本文参考张凤丽等[ 19 ]的研究，将内控审计质量定义为企业是否聘请国际“四大”事务所对其内部控制进行审计。一般认为，当上市公司由代表着高审计质量的国际“四大”事务所进行内控审计时，企业的内控审计质量相对良好，赋值为1，否则为0。

3.3.4        控制变量

根据莫冬燕等[ 28 ]的做法，将影响内控审计费用的控制变量定义为财务报表审计定价（FASF）、公司所在地区（Locat）、公司规模（Size）、总资产收益率（Roa）、产权性质（Soe）、资产负债率（Lev）、整合审计（IA）、上市时间（Age）、年度（Year）和行业（Indus），具体如表1所示。

4   实证结果及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

各主变量和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中数据显示，从数据库中获得上市公司相关数据并通过筛选和处理之后得到的有效数据总样本量为8 304个。内控审计费用（ICAF）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5.447和2.079，均值为3.468，标准差为0.642，说明不同样本公司的内控审计费用波动较大;高管海外背景（Acade）的均值为0.057，说明样本公司中曾长期在海外求学或工作的的高管人数相对较少，仅占总高管人数的5.7%;内控审计质量（Icap）的均值为0.084 1，说明大部分公司可能出于审计费用等因素的考虑更倾向于选择非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对其内部控制进行审计;产权性质（Soe）的均值为0.584，说明相较于非国有企业，国有企业更愿意披露内控审计费用。

4.2   相關性分析

变量相关系数矩阵如表3所示。

从表3中可知，ICAF与Acade的Person相关系数和Spearman相关系数分别为0.186和0.148，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即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人数比例越高，企业内控审计费用越高，初步验证了假设1。Acade与Icaq的Person相关系数和Spearman相关系数分别为0.242和0.182，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质量显著正相关，初步验证了假设2。同时Icaq与ICAF的两种相关系数也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内控审计质量对内控审计费用存在较大的正向影响。因此，内控审计质量与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费用均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初步验证了假设3。此外，其他控制变量与内控审计费用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小于0.8，同时通过了多重共线性检验，说明模型中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4.3   回归分析

对高管海外背景、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中，第（1）列验证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费用的关系，可以看出在控制了年度效应和行业效应的情况下高管海外背景（Acade）与内控审计费用（ICAF）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拥有差异化背景特征的高管会因不同的价值观和心理偏差影响其行为选择，从而对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和控制环境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导致公司面临高额的内控审计费用，假设1得到验证。

第（2）列检验了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根据回归结果显示，高管海外背景（Acade）与内控审计质量（Icaq）的回归系数为0.3，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海外求学背景或者工作经历可以塑造更高的社会责任意识，从而显著提高上市公司的内控审计质量，假设2得到验证。

第（3）列验证了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之间的中介作用。从第（3）列可以看出内控审计费用和内控审计质量同样也在1%的水平上显著，同时在加入内控审计质量的情况下，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费用的回归系数为0.147，且在1%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较第（1）列无内控审计质量这个中介变量，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的回归系数从0.197下降为0.147，说明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之间起中介作用，同时表4中可以看出，sobel检验z值为6.063，且在1%水平上显著，假设3得到验证。

5   稳健性检验

5.1   内生性问题

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出于审计质量和会计师事务所声誉的考虑，更倾向于选择国际事务所，其审计费用相应增加。同时内控审计费用较高的上市公司在选聘高层管理人员时更青睐代表高学历和高能力的海归型人才。因此，为了缓解内部控制审计费用较高的企业更容易吸引海外人才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借鉴夏晗[ 10 ]的做法，将高管海外背景作滞后一期处理，重新对正文模型进行回归，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从表5中可以看出，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在5%水平上显著正相关，验证了前文假设1;与内控审计质量在1%水平上显著正相关，验证了前文假设2;内控审计质量与内控审计费用在1%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同时在加入内控审计质量这一指标后，内控审计费用与高管海外背景的相关系数从0.12下降到0.064，说明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间起中介作用，验证了前文的假设3。综上，实证结果稳健。

5.2   自变量的替换

文中结果可能受到自变量衡量误差的影响，因此出于稳健性考虑，借鉴郭淑娟等[ 13 ]的做法，将高管海外背景定义为高管是否曾长期在海外留学或工作，重新对模型（1）、（2）、（3）进行回归检验，检验结果与前文假设一致，实证结论稳健。

5.3   遗漏变量

高管的自身特质、早期经历等其他个人特征也可能会影响本文实证研究结果。因此，本文将上市公司高管是否拥有学术经历、是否存在女性、是否拥有金融背景、学历程度等变量纳入控制变量重新对正文模型进行回归，实证结果表明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且内控审计质量仍在二者间起中介传导作用，实证结论稳健。

6   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2013～2019年主动对外披露内控审计费用的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以海外背景这一特殊的高管个人特征为视角实证检验了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的关系，以及内控审计质量在二者之间的中介作用。研究结果显示：高管海外背景与内控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即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人数比例越高，企业内控审计费用越高。进一步研究发现，内控审计质量在高管海外背景和内控审计费用中起中介作用，其作用路径：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通常选择与海外研究机构和企业合作，同时受海外发达国家文化、经济、法律等环境的影响，其社会责任意识有所提高，对企业内部治理活动要求比较严格，因此出于审计质量和会计师事务所声誉等因素的考虑，在企业内部控制审计方面更倾向于选择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内控审计费用有所提高。

本文的研究可能带来如下启示：第一，本文从高管个人特征角度实证检验了高管海外背景对内控审计费用产生的影响，丰富了内控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同时拓展了除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内控审计自身特征之外的研究视角，为后续研究内控审计费用的学者提供新的思路。第二，高管作为企业内部治理活动的制定者和监督者，同时也是内控审计费用的谈判者和签约者，直接影响内部控制环境和内控审计费用，因此企业在聘用和提拔高层管理人员时建议将其个人特征纳入考核范围，合理分配人力资源。第三，内控审计是对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再保证，内控审计质量是对会计师事务所内控审计业务执行效果的检查，同时也是企业聘请会计师事务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本文的研究结果为会计师事务所和企业带来了一定的经验启示。

参考文献：

[2] Mountford A. Can a brain drain be good for growth in the source economy？[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1997，53（2）：287-303.

[2] 张宜霞.财务报告内部控制审计收费的影响因素——基于中国内地在美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J].会计研究，2011（12）：70-77.

[3] 张凤丽.内部控制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基于2011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J].会计之友，2014（6）：105-109.

[4] 傅绍正.内部控制审计收费的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注册会计师，2013（11）：77-82.

[5] 蘆雅婷.董事会职能、内部控制缺陷定量认定标准与内部控制审计费用[J].南京审计大学学报，2019，16（2）：30-38.

[6] 李补喜，贺梦琪.内部控制审计费用影响因素探析——基于我国上市公司的数据检验[J].经济问题，2014（9）：88-93.

[7] 方红星，陈娇娇，于巧叶.内部控制审计收费的影响因素研究[J].审计与经济研究，2016，31（4）：21-29.

[8] 陈娇娇，桑凌.管理者能力与权力对内部控制审计费用的影响[J].南京审计大学学报，2018，15（3）：80-90.

[9] 唐子淳，唐毅泓.高管特征与内部控制审计费用的关系——基于A股房地产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J].现代商业，2018（5）：204-205.

[10] 夏晗.高管海外背景对企业非效率投资影响的实证检验[J].统计与决策，2019，35（16）：184-188.

[11] 刘凤朝，默佳鑫，马荣康.高管团队海外背景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J].管理评论，2017，29（7）：135-147.

[12] 黄伟丽，马广奇.海外背景高管与企业创新——基于企业创新能力动态发展的视角[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1）：25-34.

[13] 郭淑娟，路雅茜，常京萍.高管海外背景、薪酬差距与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基于PSM的实证分析[J].华东经济管理，2019，33（7）：138-148.

[14] 郑明波.高管海外经历、专业背景与企业技术创新[J].中国科技论坛，2019（10）：137-144.

[15] 文雯，宋建波.高管海外背景与企业社会责任[J].管理科学，2017，30（2）：119-131.

[16] 蒋尧明，赖妍.高管海外背景对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的影响——基于任职地区规制压力的调节作用[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19，41（1）：70-86.

[17] 吴晓娟，黄晓芬.海外背景的高管薪酬激励研究[J].财经问题研究，2019（2）：98-104.

[18] Giannetti M， Liao Guanmin， Yu Xiaoyun. The brain gain of corporate boards： evidence from China[J].The Journal of Finance，2015，70（4）：1 629-1 682.

[19] 张凤丽，陈娇娇.审计师个人特征对内部控制审计质量影响研究[J].会计之友，2019（6）：15-20.

[20] 喻亚琴.客户重要性、财务风险与内部控制审计质量[J].现代商业，2020（16）：153-155.

[21] 杜兴强，谭雪.董事会国际化与审计师选择：来自中国资本市场的经验证据[J].审计研究，2016（3）：98-104.

[22] 周泽将，宋淑婵.海归高管与审计师选择：代理成本的角色[J].审计与经济研究，2019，34（3）：42-51.

[23] 乔引花，程云.对外直接投资多元化、海归高管与内部控制审计——OFDI企业的内部控制审计师选择思路[J].西安财经大学学报，2021，34（1）：68-79.

[24] Hambrick D C，Mason P A.Upper echelons： the organization as a reflection of its top managers[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984，9（2）：193-206.

[25] 李冬伟，吴菁.高管团队异质性对企业社会绩效的影响[J].管理评论，2017，29（12）：84-93.

[26] Ernest B. Review of variations in value orientations[J].Canad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Revue Canadienne de Psychologie，1961，15（4）：252-254.

[27] 杜勇，張欢，陈建英.CEO海外经历与企业盈余管理[J].会计研究，2018（2）：27-33.

[28] 莫冬燕，杨真真，王纵蓬.媒体关注会影响内部控制审计定价吗[J].宏观经济研究，2020（12）：152-165.

[责任编辑：许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