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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乡村传播研究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2021-03-29王瑶

记者观察·下旬刊 2021年12期
关键词:传播学方法论

王瑶

摘要:在建构传播学中国话语体系的过程中,乡村传播研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理论,而“乡土”则成为中国乡村传播研究的内在价值逻辑和外在研究方法。乡村传播研究作为传播学科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传播学科内涵,促进学科本土化发展提供了巨大帮助。因此,加强乡村传播研究的建设,对于传播学理论的本土化,建构传播学中国话语体系有重大的意义。

关键词:传播学;乡土传播;方法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信息与传播项目中有官员曾经指出:“在日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出现多样的文化显得极为关键。因为,它很重要,却时常面临威胁。”文化是具有价值的,没有先进和落后之分。全球化时代的乡土文化具有独特的价值,丰富了人类的文化生态。

“立足于土,涵泳自然,走向世界”——这是著名历史学家章开沅先生当年为《湖北民族学院学报》的题词。在这十二个字里面,其中“土”是最值得辨析和深思的。

在地质学意义上,“土”是指产自第四纪的尚未固结成岩的松软堆积物。《说文解字》中提到,“地之吐生物者也。”土滋养万物。中医用脾对应“土”,盖取其为气血生化之源之意。而由土壤引申到土地是一个很自然的意义扩张,如唐人柳宗元《捕蛇者说》中有“甘食其土之有。”当然,在帝王眼中,土代表着国土疆域,如《三国志诸葛亮传》中慨叹:“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但是,就千千万万普通民众而言,“土”并不代表一种宏大叙事,它指向的只是他们世世代代的居处——乡土。

对中国人来说,“土”为什么有着如此之多的义项?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情。然而,带着疑惑,读完了《乡土中国》之后,了解到了费孝通的写作背景之后,豁然开朗,心中的疑问也有了答案。在农业文明悠久绵长而又根深蒂固的中国,“土”其实蕴含着极为丰富而意味深长的文化意义。

在费孝通的笔下,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我们的民族确实是从古到今都与泥土分不开联系。“土”是中国人身上的烙印,也从侧面说明了我们的民族和泥土是分不开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些我们小时候就耳熟能详的古诗,其实就说明在以前的社会生活中,我们尊敬、崇拜这些附着在土地上的农民。其实关于“土”的渊源很早就开始了,从远古时代的女娲用泥土造人,以及后来引起社会轰动和反思的农民起义,都与我们的土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乡土社会也是一个熟人的社会,在这个熟人的社会里,生活成员互相都十分了解。

乡村传播的主要内容是世代之间。土地是中国社会乡土性的根源,在中国乡下,种地是最普通、最平常的谋生方式。因为离不开泥土的农人,祖祖辈辈都附着在土地上。我们中国人从古到今都是离不开土地的,也以土地形成了居住环境,形成了家庭,形成了中国乡土社会的基本单元——乡村。富于“地方性”的特点存在在人口流动缓慢的乡土社会,这种地方性是说他们活动的区域范围有着地域上的局限,在区域间彼此生活,各自保持着独立的圈子。在这个乡土社会中,生活成员们互相对彼此熟知。因为生活的稳定性,在这样一个熟人的社会,他们之间拥有共同的祖先、具有血缘联系。在这样一个熟人社会中共同生活,朝夕相见,他们之间的传播是直接的面对面交流,文字在这样的社会里是无关紧要的。

在过去的乡土社会中,物质基础的前提在农村生活中仍是农业。土地不能流动也是农业发展中区别农业、商业与工业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农业领域中你想要有成效那么就必须花费一定的时间,耐下性子等待、打磨,相对来说是需要安稳的。

我们想象一下,假如依靠土地生活,一旦要迁移,那么之前耕作的地皮都将会抛弃。迁移到新的地界之后,势必得重新寻找可以耕作的地皮。这就必须涉及到开垦荒地,这样反而是浪费劳动力。为什么说乡土社会是相对稳定的生活状态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们的农民播下种子,种子生根发芽结出果实都需要时间,我们等待农作物收成也需要时间,这一个特性也从侧面反映了我们的人不适合经常迁移。所以,在这种安稳的社会特性里面,祖祖辈辈也像农作物一样,把自己耕作在土地里。经过岁月变迁,不会随意迁移、随意流动。“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大概就是对这种生存状态的一个精简概况。

在这样一个超稳定的社会生活中,人们的传播也变得極为简单,文字在这里显得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对于这个熟悉的熟人社会中,大家的传播都是面对面直接的传播,特殊的词汇可能也已被他们演变为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语言习惯。在这样一个简单直接的传播过程中,有时候可能不需要说话,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费孝通先生娓娓道来,总结了中国乡土社会传统文化和社会结构。在文章的一开始,作者关于“土”的论述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土”对于乡土社会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从农业种植和丧葬上的“泥土”,到盖房子的用地,到神话形象“土地公”,甚至在草原上应该放牧的土地也被用来种植,“土”在乡土社会中扮演的角色想必没有任何元素能够取代。仔细想想,确实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物质,可以像“土”这样深刻地影响中国的社会和文化。可以说,中国文化的基因就潜藏在泥土之中。女娲用土衍生人类,创造了人类社会并建立了婚姻制度。先民创造的这个上古神话,把我们的民族从源头上与泥土紧紧地捏合在一起。

深入浅出是学术著作的化境。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便是这样一部经典。言简义丰、通俗晓畅的文字吸引着我们手不释卷。费孝通先生在这本书中解释了中国人很多根深蒂固的行为习惯的来处,令人豁然开朗。他指出,乡下人以种地为最普通的谋生方法,因而也最明白泥土的可贵。对中国农民来说,“土”是他们立足于天地之间的根和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句诗,其实生动地勾描了我们民族与土地之间鱼水难分的关系——我们的民族和泥土确实是分不开的。

乡土中国,以乡为群,以土为根。中国人一辈子都在土里谋生活,也一辈子将生命黏附在泥土之上。无数人在泥土中生存、生长、生活,生产,他们周而复始的印迹就叠合成中国的乡土文化。所谓乡土文化,是人们在乡村中长期共同生活所形成的乡村特有的、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与观念体系的总称。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在这个基础上诞生的中华文明不可避免的带着特有的乡土气息。相比西方,他是以工商业为主要经济活动的,中国与西方文明截然不同。在中国的乡村,每个人都像长在土里一样,安土重迁。村子里的每个孩子都是在全村人眼中看着长大的,孩子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人和物也是早就已经看惯了的。整个乡土社会相对具有封闭性,社会变化和社会变迁不大,在中国乡村世世代代之间的生活形态差异就不大,人们对于生活经验是一种重复,一种积累。每一代都有周而复始的生活历程。所以,金观涛先生将中国社会定义为一个超稳定结构。

金观涛先生《在历史表象背后——对中国封建社会超稳定结构的探索》中大胆地将系统整体研究方法运用到历史研究中去,以中国封建社会延续两千多年,其中每两三百年爆发一次大动乱之间一切入点进行分析,探讨出其是一个停滞不前、周期性地超稳定结构,并用这一模式去解释中国社会文化两千年来宏观结构变迁及其基本特点。这样一个超稳定的结构,营造的是一个熟人的社会。进入现代社会,我们在传统和现代的差异与融合中探索。最终,我们会发现,只有读懂乡村,你才能读懂中国。只有融入乡土,你才能融入中国。因为,文化是一种从出生开始就植进骨子里的东西。

本土:乡村传播研究的文化土壤

在当今的传播研究中,传播学在中国如何实现本土化就成为中国传播学走向成熟的首要问题。中华悠久历史,传承千年。论语中早有对传播的古老智慧。乡村传播研究的着力点应是关注中国实际,尤其是关注中国农村,立足本土是乡村传播研究的出发点、立足点、落脚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95周年庆祝大会重要讲话中提出了四个自信,其中的文化自信是最根本的精神命脉,因为它事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政党对自身文化价值的肯定和践行,并对文化的生命力拥有坚定的信心。我们的乡村传播研究要立足本土文化,首先就需要贴近本土实际、贴近本土生活、贴近本土群众。因为本土文化是经过本民族长期生活积淀落地开花提炼出来的结果,其文化内涵丰富,且传承千年,是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民族的智慧结晶,也是世界的。

党的十八大之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很多的场合都曾多次表达了文化自信的价值和意义。当他在与北京大学的学子座谈时,他也表达了自己对中国传统文化、传统思想价值体系的认同和尊崇。

早期引入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是十九世纪欧洲城市工业革命资产阶级社会背景下提出的理论思想。反观中国是一个农业化的国家,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不能完全照搬他在德国、欧洲、英国写的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理论去展开。我们国家、我们党一直致力于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所谓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中国化的探索。从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并将马克思主义融入进中国的本土特色中,立足中国的大地,扎根在中国的沃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如何去解决实际的民生问题。

本土文化它独特的民族特色和民族内涵相比外来文化有本质的区别。它是各种文化经过本民族的习惯和思维方式沉淀下来的结晶并重新闡释了文化。独特性、民族性、纯粹性是它最大的特色。乡土文化传播更加离不开对乡土文化的挖掘,所以我们要充分利用学术专业知识对本土文化进行再探索与再创新,探寻本土文化对乡村传播研究发展的重要意义,使乡村传播研究焕发出新的活力与张力,着力培养和增强我们对本土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田野:乡村传播研究的现实路径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田野调查”是人类学研究中深入实地、扎根田野去做研究搜集资料的方法。需要我们躬身入局实地参与到现场的调查研究中来,为我们的调查研究取得一手原始资料提供的切实可行的方法。

当我们确定田野调查的选址之后,必须做充分的准备。前期调查取材,对其背景、历史人文、民族支系等等做好充分的了解,尤其是关于田野调查地的文献资料和地方志资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深入地去调查并撰写详细的调查提纲和设计调查表格。如果出现对当地民风民俗不了解,对当地一无所知或者一知半解,那我们前期会花大量的时间去熟悉当地的情况,开展田野调查也会出现无法配合、不能深入推进调查研究,最后只能草草了事,敷衍收尾。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又没有任何有效的收获。在调查的同时,我们也要及时做好资料的更新,史前没被记载过的资料,或者没被调查研究过的资料。田野调查要求研究工作者要参与现场的实地调查工作,通过对田野调查的落实掌握田野调查收集的记录和资料,制定出研究的理论基础以及研究体系。

扎根田野选择现实课题,课题选择不是灵机一动的产物、不能简单迎合潮流。好课题能使研究者受益终身成为一生工作的核心。研究者需将目光引入农村、关注农村,长期思索并遵循研究体系、结合自己的志趣和专业性勇于探索和创新。分析选题可行性,将实际问题贯穿其中,是否对本土文化的研究有益,对学科发展有所帮助。

融入田野进行文化深耕,融入田野、扎根田野我们才能立足乡土文化资深语境中,展开乡村传播研究的新天地。入乡随俗,融入当地的民风民情。和当地居民生活、吃住在一起,从时间和空间的定义范围内,通过“参与”和“观察”来研究和探索。

立足田野反思乡土文化传播中乡民文化传播的自觉性以及乡民文化传播的可行性。在传统文明和现代规则中,我们要守护好、推介好、传承好极具本土特色的本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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