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乞巧民俗中女性精神追求的时代阐释
2021-03-25罗向东
罗向东
(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学前教育学院,甘肃 成县 742500)
西和乞巧文化起源并流传于甘肃陇南西汉水流域的秦人遗风。“乞巧”,乞是求、要、向人讨要,巧本义为技巧,灵巧、灵敏,手的技能好。在乞巧女儿心目中巧和窍互通,心灵手巧和巧思妙想相互融合。“西和乞巧”是乞巧女向“巧娘娘”讨要一双巧妙的双手,以实现个人聪慧能干的美好愿望。乞巧的内容从习得女孩生活技能、生产本领延伸到女孩精神追求,其目的是通过参与乞巧活动使自己“得巧”,成为有智慧的女性。西和乞巧的唯一对象为“巧娘娘”。巧娘娘的原形为“织女”,即《史记·秦本纪》所说以织闻名的“女修”,“女”言其身份,“修”为其名号,秦人因女修在织布方面对氏族社会生活及经济发展的突出贡献而称其为“织女”[1]。西和县所在地为西汉水上游漾水河流域靠近秦人发祥地,乞巧流传的地域正处于秦人早期活动的中心地带,因此保存比较完整。西和乞巧因其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和显著的地域特征,被认为是我国古代乞巧民俗的“活化石”。2008年6月,“西和乞巧节”被列入全国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一、西和乞巧民俗的文化内涵
西和乞巧是流传在陇南西汉水上游西和漾水河与礼县盐官河流域的由女性组织并参加、以祭祀“巧”的化身——“巧娘娘”为核心的程式完整的民俗活动。西和乞巧大致由准备(坐巧)、迎巧、拜巧、娱巧、卜巧、会巧饭、送巧等七个环节组成,每个环节都有严格的仪式,并配合与之不间断的女孩子们唱巧歌形式乞求巧娘娘的护佑。乞巧活动包含民间传说、歌唱舞蹈、工艺美术、刺绣、服饰设计、巧芽生发、巧果制作等女性专属的节日,其丰富的社会生活内涵集中展示了女性独有的劳动权和性别地位,捍卫女性精神独立的社会化功能表征。
从精神层面来讲,“巧娘娘”心地善良、长相俊美、心灵手巧,成为西和女性自由人格的守护神。每年农历六月最后一个晚上到七月初七夜晚对“巧娘娘”的祭祀活动,形成女性一年中最期待的区域化集体性集会,寄托着专属女性集体向社会展示自我社会角色的一种仪式。女孩子通过乞巧平台相互交流学习、互通社会信息,建立共同认可的心灵世界,形成一个完备的女性独自开辟的社会空间,为女性丰富的心灵世界打开了释放通道。
从社会层面来讲,西和乞巧节是完全由女性组织的面向全社会的社交活动。在乞巧时段,各个村落的姑娘们可以在不同的村庄中相互走访“拜巧”,尤其在传统乞巧最为兴盛的20世纪30年代中期到50年代中期,乞巧为该区域女性公开宣传女性权益的重要的社会活动,尤其为未成年女孩提供社交技能和宣传自我形象的公共平台,其核心指向是强化女性的社会地位。乞巧活动中女孩除了完成固定的祭祀程式,全程以“唱巧”为主要表现形式,并配合一些肢体舞蹈,表达了生活在西和的女性企盼美好生活的愿望。乞巧让西和女儿聚在一起交流技艺、谈论未来,帮助其完成社会化的过渡阶段,从这个角度来说,乞巧活动具有强大的正面社会意义:鼓励“女儿”们乐观勤奋,在集体性的祭祀活动中形成归属感、认同感和成就感[2]。
从物质层面来看,西和乞巧活动每一环节均有歌舞相伴,每个程式包含严格的固定仪式,因而保留了大量的造巧(巧娘娘像的制作)、巧歌唱词即兴创作、音乐曲谱编写、舞蹈形式创编以及与农耕文明相关的器具崇拜,涉及女孩成人阶段必备的女红织技、剪纸、服饰、道具制作、工艺手工、巧果烹饪、刺绣等以手工技艺为主的传承和学习,包含了农耕社会人们物质生产的全过程,形成乞巧女儿物质文化遗产。“得巧”对女性具有道德层面的认可与激励,使得大量成年女性的生活智慧得以集中展示与延续,成为西和女性参与社会生产和提升个人能力的内在动力。
二、西和乞巧文化中的女性精神追求
传统西和乞巧活动是一种女性主导的祭祀活动,拒绝男性的参与,当然自己家女儿参与活动,家中爷爷、父亲或者兄弟做一些诸如维持秩序、搬运重物等协助性工作也是常理。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女性的社会地位不高,尤其在落后的农村地区,女性不容许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西和乞巧能够给女性公开的组织社会活动的权利,其中具有女性争取独立自由权利的内在精神基因。
(一)体现女性对爱情的追求
西和乞巧是女性追求自由爱情的合法舞台。借助对巧娘娘的祭拜,对巧娘娘的祝福西和女儿反复咏唱自己对自由幸福生活的向往。西和乞巧歌中的唱词“巧娘娘,把你请,给我赐一个心上人”“两边绣上两条龙,中间绣上心上人”“每年有个七月七,天上牛郎配织女”“巧娘娘,快给我姊妹赐花瓣;赐双巧手会绣花,花儿红来叶叶繁;赐给我一副巧心眼,做的饭菜馋神仙;赐个阿家(公婆)懂瞎好,赐个女婿懂人言”[3]。美妙的歌声传递着女孩们期盼恋爱的喜悦,唱出她们内心对美好姻缘的期待。在乞巧的七天八夜中,待嫁闺中的姑娘描着青黛,穿上彩衣,花枝招展地游走于不同村子的乞巧点相互拜巧,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不少的人专门为子女婚姻大事而来,他们会在乞巧姑娘中物色提亲对象,有些少年也在乞巧活动里选择自己心仪的姑娘。
(二)获取女性独立的社会地位
从遥远的古代农耕社会走来的乞巧民俗,反映出强烈的男性宗法制度下社会分工对女性的歧视。除了乞巧活动的时间段之外,女性缺乏充分展现自身的机会,男性能够通过读书和科举考试取得参与社会管理并获得社会身份,而女性是农耕社会的附庸地位,其社会价值被置于以“织”为中心的家庭内部劳动中,且家庭地位低下并受封建宗法的约束控制。每年短暂的乞巧给女性提供“七天八夜”团聚时光,通过活动中的娱乐、宣泄、补偿等方式,使封闭于家庭和农业劳动的西和女儿的社会生活和心理本能得到调剂[4]。乞巧让西和女孩将社会所秉承的女性角色中“织”的价值内涵转向自由平等精神的追求,将男性排除在外,女性集体歌舞吟诵、乞巧自娱,独享女性社会文化活动的专属自由领地,寻求女性独立精神的自我关怀与呐喊。“巧娘娘”为女性精神独立提供抽象的意念和信仰的精神动力,依托对原始织技的崇拜,宣扬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不可或缺性,构筑西和女性自立自强的精神面貌。
西和乞巧女儿借助“巧娘娘”的庇佑,为生活在农耕社会中的女性实现自身独立维护两个层面的生产权利:一是通过提升自身的“手巧”,掌握社会生活中的话语权、劳动技巧的专有权以及家庭劳动地位的不可替代性,进而赢得社会的认可、家庭的尊重和子女的爱戴。虽然乞巧节为西和女儿提供独立、自由、开放的社会空间是短暂,但是向全社会展示女性独有的“巧”就是争取独立的生活权利和神圣地位,“巧娘娘”为西和女性劳动技能的学习提供动力,激励着年轻女孩不断学习,形成推动女性群体生存发展的内在精神力量和智慧源泉。二是乞巧活动中借助“巧娘娘”感召下的灵验、显灵附身、卜巧等方式确立女性精神独立的自信心,从精神层面解放自我、追寻女性的独有地位、唤醒自我觉醒。乞巧凝聚着女性社会成员的集体优势,释放出女性主导社会文化生活的鲜活力量。巧歌中反复吟唱“巧娘娘下凡来”,寄托了西和乞巧女儿对独立社会地位的期盼。
(三)构建女性独立人格的组织体系
女性独立人格是精神独立的前提。女性道德涵养魅力蕴藏于女性社会群体应当遵守的规范中。只有通过祈求“巧娘娘”赐予聪慧灵巧才能确保女性婚配如愿、生活美满,构建起西和女性的独立人格。西和乞巧民俗崇尚女性心灵手巧、纯朴善良、勤劳聪慧、孝顺贤淑、热爱生活,所以西和人以巧娘娘为师,从小培养女孩的道德约束性和规范性,做人做事和巧娘娘的要求一致,形成自我约束的良好道德风尚。规范女性品德也是西和乞巧所传承的共同精神追求,每年乞巧节实际上是对未成年女性的一次行为规范化教育,是西和女儿立足于社会之前的对女性群体道德要求的一次系统性普及,以巧娘娘为学习榜样,用发自内心最为原始的“照花瓣卜巧”方式来检验自己是否心灵手巧,同伴间还可以相互交流学习。乞巧之乡的西和家庭都希望自家女儿通过乞巧中的表现,成为被巧娘娘认可的“得巧”女孩。“得巧即得福”,“得巧”能够庇佑女孩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能够坦荡、开心、信心满满面对生活;不得巧,继续学习,明年更有得巧的机会。
(四)保障女性快乐生活得以实现
西和乞巧是女孩子们情感联系的纽带。在传统农耕社会中虽处弱势的女性却有刚毅的一面,她们用自己辛勤的劳作和智慧赢得家庭的认可,获得自娱自乐、享受快乐生活的权利。乞巧虽为农历一年之中最为忙碌的日子,对于“得巧”这种关乎女性一生幸福的头等大事,家庭的大力支持和社会的认可为乞巧长久延续提供社会基础,因此,乞巧节顺利成章成为女性狂欢的女儿节。如乞巧歌《巧娘会里实在是欢》唱道:“手里端的是香盘,我为巧娘娘来上山。一来上山敬巧娘,二来上山为逛耍。”在西和方言中“逛”就是嬉戏玩耍,此歌所反映的更多的是在拜巧过程中女孩子无拘无束的嬉戏热闹的场景,女孩的天真烂漫与婀娜多姿得到了释放,社会交际也得以实现。
(五)维护女性教育权的自我追求
乞巧活动是女性群体独立组织的一次将男性排除之外的自我教育活动。西和乞巧没有男性神的崇拜,对女性神——“巧娘娘”每年长达一个半月的祭祀周期,为农耕社会女性提供光明正大的自我教育的平台。
首先,唱巧为教育内容得到广泛宣传。唱巧做为乞巧的基本活动内容,贯穿于整个活动当中,既有祭祀环节的固定词调、又有乞巧女孩的即兴唱词。为了让巧娘娘高兴,各个乞巧点的女孩在巧娘娘像前尽情地载歌载舞,表达内心夙愿、抒发情感、祈福纳祥。在唱巧环节的歌词中,口耳相传的是女性的诸如勤劳善良、追求爱情、孝敬父母、贤惠持家、心灵手巧等美德。在没有受教育权利的封建社会,乞巧为女孩子们相互学习与社会化提供契机。《拜巧》歌唱道:“七月初一天门开,我请巧娘娘下凡来,巧娘娘请到神桌上,天天给我教文章;巧娘娘给我一双好巧手,能写字来能扎花;巧娘娘,驾云来,给我教针教线来;巧娘娘驾云进了院,天天给我教茶饭;巧娘娘请上莲花台,天天教我绣花鞋。巧娘娘请来了点黄蜡,天天教我绣梅花;巧娘娘请来了献茶酒,给我赐一双好巧手;巧娘娘来了献油饼,叫我越做越灵心。”乞巧歌反复吟唱暗示每位姑娘都要主动学习方能“得巧”,倡导女性共同创造和遵守的行为准则,唱巧核心是规范传统农耕文化中对于女性基本生活能力的要求,成为推动女性自我学习的无形动力。
拜巧为女性相互学习建立机制。拜巧从七月初二开始,毗邻的乞巧点之间相互拜巧,拜巧时为了壮大声势,要求所有乞巧女孩参加,女孩子精心梳妆打扮,列队到达一个又一个乞巧点,两地的女孩子坐到一起互称姐妹,互相交流。乞巧女儿通过积极参与乞巧聚会的每一项活动,表面看是极其虔诚的祭祀行为,其实是给女孩子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交流、展示自我构建一个极佳的平台,是年轻姑娘同辈间交流学习的开放社会平台。
乞巧传播西和传统女性礼乐文化。在乞巧过程的迎巧、祭巧、卜巧、送巧庄严神圣的程式中传承着对祖先的敬畏崇拜。西和乞巧与当地过春节或其他一些民俗中的规程极为相似,有些做法就是现实生活中迎来送往的真实遵从,对乞巧女儿个体成长发挥着潜移默化的礼仪教化功能。乞巧女儿不仅懂礼而且知礼,敬祖爱人、邻里相助、天人合一等传统理念通过乞巧程式中祭祀的“礼数”代代相传,成为传统文化中衡量人的一把尺子,巧妙地延续了传统文化的礼乐精髓。
乞巧实现了女性社会生活能力的自我教育。从功能主义视角来说,民间仪式中原汁原味的“女儿节”,其本身具有很大的社会认同与社会整合功能,同时具有参与者由女孩到女人的“过渡仪式”功能。乞巧节的七天八夜,实际上是年长女性教会年轻姑娘学习行使社会责任和职权的日子,是性别角色职责的延续,更是未成年女性自我教育实现的平台。发巧芽、做巧果、造巧像、做巧饭锻炼了女儿们的生活技巧,娱巧舞蹈延续乐舞风俗、编乞巧歌锻炼了女孩们的创作能力,唱巧歌锻炼了歌唱能力,巧饭会餐提供了相互学习厨艺的机会,拜巧娱巧展现了乞巧女儿的艺术魅力,组织乞巧活动激活了女孩们的组织管理能力。此各种事宜,在有限的自由学习窗口期,年轻的乞巧女儿在合适的时间、合理的地点、以合理的方式参与社会公众活动,建立了自我社会化教育的窗口期。
乞巧节是女孩子们在没有受教育权的情况下自己组织的短期培训学校[5]。在姐姐、嫂子、母亲或者其他女性长辈的指导下,乞巧文化精髓得到原生态传承。巧头是在每个乞巧点的成员中,民主推荐威信最高、能力最强的女孩担任,并全面负责活动的组织,原有巧头出嫁,则会推选近几年乞巧中表现优异、取得众望的女孩子来担任。年龄较大、有经验的已婚女性手把手教给年轻女孩乞巧各程式中的具体事务,并帮助她们完成,这种民间大带小的传承模式,是最直接的教育形态。总之,乞巧使未婚女性在动手做事、为人处世、社会交往、思想意识、艺术修养等多方面得到自我教育、自我锻炼和自我提高。
四、西和乞巧女性独立精神的时代传承
今天,女性的社会地位与男性是平等的,西和女性对社会发展的贡献远远超出了传统织技和家务劳作。乞巧文化的时代价值在于鼓励和引导女性不断地让自己变的更“巧”,倡导女性对智慧的追求和终身学习的自觉实践,显示女性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自强奋斗精神的崇拜。年年七夕,岁岁乞巧,时刻勉励女性不忘学习,在“巧娘娘”庇佑和指引下砥砺前行。更多的西和“巧女”活跃在各个层面,女性独立自主意识受到广泛尊重,激励更多女性在不同社会领域不断地展示自我价值。
(一)乞巧民俗群体变为全体女性参与
西和乞巧风俗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参加者为单一未婚少女,如今参加者为全体女性,以中老年妇女为主体、年轻女孩参与、未成年女孩观摩、极少数男性也开始协助其中的现代乞巧在西和各乡镇已形成习惯。这种传承变化是乞巧活动主动适应社会环境变化的自我调适,尤其允许已婚女性参与,弥补了因受教育及外出打工女性增多而导致的乞巧女性参与人数的减少状况,同时也完整的保存了乞巧固有的程式和内在传承动力,扩大了乞巧活动的社会影响力。
(二)独立自强心理构筑乞巧女儿心灵空间
西和乞巧信仰的对象是“巧娘娘”,今天的乞巧仍然秉承传统程式对巧娘娘的祭拜活动,以极其虔诚的心、固定的祭拜仪式、乞巧歌的咏唱、照瓣卜巧等活动祈求巧娘娘赐巧,起到调适女性精神、缓解压力、慰藉心灵、满足女性追求智慧的愿望,激发了女性的创造性力。乞巧文化带着对女性的精神关怀延续到现代社会,为西和女性提供源自灵魂深处的自信和内在寄托,为乞巧女儿精神家园提供庇护,鼓励现代女性不断为获得平等的社会权利与自我解放积蓄力量。
(三)西和乞巧女性独立精神广泛传播
在西和乞巧传统中,平时少有机会抛头露面的年轻女孩子在乞巧的准备和正式乞巧的七天八夜,走出家门参与乞巧活动的各个程式,尤其在迎巧、唱巧、相互拜巧、送巧等户外环节集中展示自己的才艺以吸引年轻男子,而此刻待婚男子或其父母或者媒人在女孩经过的地方挑选心仪的女孩,因此,乞巧姑娘所到之处,人山人海,非常热闹。在封闭保守的农耕时期,乞巧为女性主动选择喜欢的伴侣提供平台。同时年龄尚小或者没有看中有意男生的女孩,也把乞巧活动当作祈福活动,祈求自己将来婚姻美满。今天,乞巧同样为青年男女提供恋爱的场所,这也成为乞巧的重要的社会功能之一。
今天随着信息技术及互联网的发展,青年男女的婚恋不再借助乞巧来推动,但乞巧的娱乐功能得到全面开发。各个乞巧点的女性穿着各有特色的秧歌服装,跟着伴奏音乐唱巧歌,跳融合了现代舞元素的乞巧舞,相互比拼歌舞技能,乞巧的祭祀、教化、维系、求偶、社交等功能弱化,调节功能增加。乞巧让西和女性心理得到放松和调剂,乞巧节变成全体女性自愿参加的狂欢节。乞巧期间西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各种商业活动也踏着乞巧节的节拍,扩大了乞巧的影响和范围,乞巧节也逐渐变成政府组织和民间自发组织相结合的节会,真正成为宣传西和乞巧文化的“女儿节”。
(四)西和巧女:独立智慧女性新追求
众多的民俗文化多以人类依存的物质生产为主。和人类生存发展息息相关的农业、狩猎、游牧、渔业、工匠、交通等生产活动,后来逐渐发展为岁时节日、生活仪礼、宗族祭祀等非生产性民俗,但总体反映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相互依存。乞巧文化中崇拜的巧娘娘的形象,不仅仅是织技精湛的织匠和辛勤劳作的女性的代表,更是心灵手巧和聪明智慧相结合的女性神,祭拜巧娘娘不是织工的祖师崇拜或者织技的保密传承,其核心寄托了乞巧女儿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勤劳贤惠纯朴善良美德的遵从,以及对女性自强不息实现自我社会价值的追求。在今天传承传统工匠精神,将乞巧文化变为文旅产业地方品牌已经是西和儿女的新追求。
对女性独立精神的追求是西河乞巧旺盛生命力的源头,传承着华夏民族女性文化中独立自强的精神财富,其核心指向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和自我价值的实现。西和女儿年年乞巧不仅是民俗文化的集体记忆,更是女性自信走向新时代的自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