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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战“狗食居”(中)

2021-03-24柴兴志

民间文学 2021年1期
关键词:梆子二爷荷花

柴兴志

我们说故事是创作出来的,也有人说故事是编出来的,我不否认故事是编的,但是要把故事编得像真事儿一样,这就是创作了。

这篇《暗战“狗食居”》也是编的,起因是我的一个朋友开过饭馆,我没少去帮忙,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可用的素材。写故事不能光凭想象,有了生活才能创作,写起来才不会说外行话,不会让内行人看了笑话,不会让人看了觉得太假。故事要有吸引力,要设计一些曲折惊险的故事情节,最好再掺上点儿爱情故事,就像汤里撒些胡椒粉,读者读起来就不觉单调了。

三、共患难架鹊桥两心相许

大刘住院以后,莫二爷把盛杂物的东屋收拾出来给荷花住,连带看守酒馆,他和三梆子换着班在医院照顾大刘。大刘担心他们耽误挣钱养家,伤口拆了线就死活要出院,莫二爷和三梆子劝不住,只好把他接了回来。

三个人回到狗食居,刚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儿,进了厨房一看,荷花正在烙薄饼,她在薄饼里掺上了碾碎的花生和芝麻,慢火烤得焦黄酥脆,看到大刘他们进来,荷花赶紧让他们尝尝。三梆子闻着香味早就馋了,抢过来咬了一口,只觉得酥香满口,忍不住呜噜呜噜地叫起好来,大家吃着也一齐叫好。顾客们看到大刘回来了,有的问候伤情有的夸奖荷花,都说他找了个好帮手。荷花也真是个好帮手,酒馆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

大刘回来以后,荷花更忙了,又是照顾大刘又是操持酒馆,忙得没一刻空闲。莫二爷和三梆子大为感动,忙活完了顾不上回家就赶来帮忙,只是大刘还时常头晕,干着急插不上手。这儿一到半夜就停电,荷花就点着蜡烛烙饼,大刘望着厨房里的烛光,闻着荷叶饼的清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深夜,大刘忽然觉得有股气吹在脸上,睁开眼一看,只见荷花坐在床前,伏在他的枕边睡着了。大刘轻轻侧过脸,第一次呼吸相通地端详起荷花来。

瘦俏的小瓜子脸儿,小鼻子小嘴儿小单眼皮儿,天然的清纯秀丽,就像只玲瓏的小雀儿惹人爱怜。随着她轻轻地呼吸,身上散发出一股甜丝丝的香味儿,诱得大刘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荷花突然抖了一下,嘴唇哆哆嗦嗦地抽动起来,两道清亮的泪水从睫毛下沁出来。大刘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过后两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荷花还是细心地照顾着大刘,只是两个单独在一起时总有些不大自然,看她那羞涩的样子,大刘就怀疑她那晚没睡着,未免有些做贼心虚。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吴大块总算给放出来了,大刘的伤也好利落了,他跟荷花商量了一下,搞了几个好菜给吴大块接风,把哥儿几个都聚了来。酒至半酣,莫二爷把大刘拉到院子里:“大刘,你说荷花这闺女怎么样?”大刘点点头:“打着灯笼都难找。”莫二爷一笑:“我看她对你有意思,我给你们说合说合吧?”大刘赶紧摆手:“我比她大了七八岁,就算她愿意,她家里人能答应吗?别闹得下不来台。”

“只要荷花愿意,天王老子也挡不住……哦,那天我看见她偷偷抹眼泪,可是为她家里的事?”

大刘点点头:“她家来信儿了,还是为她爹做手术的事,我想替她出手术费,只怕她不肯收呀!”

莫二爷大包大揽:“这好办,眼下快到年底了,正好让她回家过年再给她爹做手术,就说钱是借给她的,反正往后就是两口子了,给老丈人治病还有什么借不借的。”大刘杵了他一拳:“你可得把话说圆了,别老没正经。”

莫二爷哈哈笑起来:“你就擎好吧。走,回屋喝酒去!”大家热热闹闹一直喝到半夜。

转天,莫二爷果然把一切事情办妥,大家一起把荷花送上了火车,她带着大刘“借”给她的钱,大伙儿还给她家买了好多年货,大包小包压得她东倒西歪。荷花走了,也带走了往日的欢乐,年根儿底下生意清淡,哥儿几个也回家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大刘一个人。他心里空荡荡的,努力回想荷花的面容,脑海里的荷花却总是模模糊糊的。这是怎么了?他气得直敲自己的脑袋。

过年了,哥儿几个轮流请大刘到家里,热闹够了大刘回到家,依旧是独院空房,更是觉得寂寞孤独。

四、难把持迷心窍误入歧途

过了正月十五,荷花托人捎来了口信,她谢谢大家让她家过了个好年,她爹的手术很顺利,恢复两个月还要做第二次手术,估计要半年才能回去,大家总这么辛苦也不是长事儿,忙不过来就先雇个帮手。大家听了无话,倒是吴大块冒出一句:“哪儿去找荷花这样的好姑娘?”大家一起点头称是。

哪知没过两天,三梆子就领了个女人来。

原来,三梆子在街上摆摊,早上有个年轻女人在附近转来转去,到了中午索性坐在他旁边不走了。三梆子挺纳闷儿,开口一问这女人就抹开了眼泪,说她叫阮秋花,因为家里穷出来找活儿干,刚下火车就被贼偷了,活儿找不到,回家没车钱,眼下连饭也没得吃了。

三梆子菩萨心肠,就把她带回了狗食居。大刘见她白净净的脸圆如满月,弯弯柳叶眉下,两只水汪汪的眼转来转去透着精明,想也没想就把她留下来,先让她住在了荷花的东屋里。莫二爷听说后跑了来,先把阮秋花盘问了一番,问完把大刘拉到了外面:“这女人来历不明,我看她的模样也不像个厚道人,你看她可怜就给点儿钱让她回家,咱还是找个稳重的。”大刘不以为然:“人不可貌相,先让她试试吧,最多半年呗。”莫二爷又嘱咐:“那你可得留神点儿。”

大刘留神了好几天,发现阮秋花善于招揽顾客,见人自来熟,嘴甜得像抹了蜜,顾客说几句过头话她也不在意,有了这么个俏招待,来喝酒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只有莫二爷看不惯阮秋花的做派,她逮谁对谁发嗲,跟大刘更是腻乎得肉麻,为此莫二爷背后没少给大刘敲警钟,大刘不以为然:管她腻乎还是发嗲,招来的顾客越多越好呀!

大刘估计荷花爹要做第二次手术了,他怕钱不够用,赶紧取了钱要寄去,阮秋花问他取钱干啥,大刘就把荷花的事说了,阮秋花听了脸色挺难看,呆呆地半晌不语。

入夏了,半夜里照例停了电,卧室里热得像蒸笼。大刘睡不着,看看阮秋花已关了门,便拿了瓶啤酒,光了膀子坐在院里乘凉。东屋里突然一声尖叫:“刘哥!刘哥快来呀!”大刘触电似的跳起来,想也没想一头撞进了东屋……

红艳艳的烛光下,阮秋花一丝不挂地站在澡盆里,手舞足蹈地尖叫:“老鼠!好大的老鼠,你快过来呀!”大刘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立刻被她扑上来楼住了脖子,大刘只觉一股香喷喷的热气直冲鼻孔,脑袋里跟着轰轰地响起来,怀里的阮秋花不停地扭动着,撩得大刘血脉贲张,猛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东方欲晓,大刘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浑身依然烧得热乎乎的,他呆呆地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烛光,却蓦地见到了荷花满是怨恨的眼睛,心里一紧,浑身顿时冰冷下来……

大刘内心的自责抵不住燃烧的欲火,就像把魂儿丢在了东屋,每到夜深人静就情不自禁地被牵了进去。在温软的怀抱里,大刘就像喝了迷魂汤,对阮秋花言听计从,后来干脆当了甩手掌柜,一切由她说了算。

莫二爷他们看出大刘喝了迷魂汤,知道再劝也没用,只盼着荷花快点回来,相信那时大刘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荷花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刘盼着这一天又害怕这一天,只得故意冷淡阮秋花,可是她就像没知觉,照样当她的老板娘。

荷花终于回来了,大刘招来莫二爷他们为荷花接风,莫二爷给吴大块和三梆子做了布置,兴高采烈地赶来了,阮秋花阴沉着脸,在厨房里摔得盘盏乱响。荷花瘦多了,只有那小脸儿依旧甜甜的惹人怜爱,她在大伙儿的问长问短中不时地瞟瞟大刘。大刘躲避着她的目光,强颜欢笑,随着大伙儿给她斟酒夹菜,莫二爷见阮秋花端菜进来,故意扯着嗓子问:“荷花,你和大刘的婚事家里同意了吧?”荷花红着脸点点头,大伙儿一起鼓掌叫好。

“啪嚓”一声,阮秋花手里的菜摔在了地上,荷花吃了一惊,忙站起来要帮她收拾,莫二爷就像没看见,一把拉回荷花,招呼大伙儿继续喝酒。这帮家伙配合默契,没有一个理睬阮秋花,还偏偏当着她的面把大刘跟荷花推在一起碰杯喝酒,气得阮秋花摔门回了东屋……

夜阑人散,屋里只剩下了大刘和荷花。

荷花两眼亮闪闪地望着大刘,大刘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可是心里虚得鼓不起勇气,只觉得自己又肮脏又卑鄙,在她那清纯的目光下无地自容,为人莫做亏心事啊!

停电了,大刘刚要去点蜡烛就被一双小手紧紧抱住,滚烫的小脸儿贴在了他的胸脯上。大刘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嗅着那熟悉的甜香,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去求莫二爷出马跟阮秋花谈判,不管她要多少钱,只求把这件事了结了,万不能伤了荷花的心……正想着,阮秋花突然闯进来,热情地招呼荷花一起到东屋睡,大刘不好拦阻。

辗转反侧,直到黎明大刘才昏昏入睡。第二天日上三竿,大刘揉着通红的眼睛爬起来,听听院子里无声无息,跑出来一看,院门大开着,东屋的门也开着。他心里一紧,慌忙冲进东屋,屋里没有人,荷花连人带行李都不见了。大刘撒腿就要往外跑,阮秋花提着菜篮进了院。

大刘忙问:“荷花呢?”阮秋花冷冷一句:“不知道。”大刘急了:“你俩睡一屋怎么会不知道?”阮秋花一撇嘴:“腿长在她身上,我凭啥替你看着!”大刘火了:“你、你没安好心!你昨晚对她说啥了?你说!”

“说啥了?”阮秋花把菜篮摔在地上,“说实话了!未必你做得我就说不得!”

“你、你……”大刘举起了拳头,阮秋花一头撞过来:“想打人呀,你打、给你打!”大刘一把推开她,骑上脚踏车奔向火车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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