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质朴笔墨绘出大自然的诗意

冈部纮三 曹逸冰

保彼得·勃鲁盖尔是16世纪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也是欧洲独立风景画的开创者。农村是勃鲁盖尔一生中最重要的艺术环境，由于擅长描写居住乡间的乡民生活，他被亲切地称为“农民的勃鲁盖尔”。勃鲁盖尔以宏大的构图，描绘尼德兰壮观的自然景色，这些风景画不是假想和拼凑的，而是经过了认真的观察写实，将景色和人物融合为一个整体。这些画作往往在尺幅之间展现出一个庞大的世界，细细品味，就能发现画面中没有任何东西是偶然出现的，充满了微小的字符和深刻的意義。此外，勃鲁盖尔还喜好讲述一些新奇故事，画面里众多的人物，一般都呈现为矮胖的形象，笨拙却又灵动，形态各异的夸张动作展现出惊人的丰富度。

勃鲁盖尔凭借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深刻的思考，完成了《雪中猎人》这样伟大的作品。这幅画作吸引人的首先是它黑白分明的对比，皑皑白雪中，画面左边黑色的树木与画幅边缘形成垂直线，一棵棵沿着猎人前进的方向，遵循透视的“短缩法”逐渐推远。按照这种指引，我们看到中景有两片结了冰的池塘，有人在那里滑冰或捕鱼，点画式的细小人物打破了荒凉与沉寂。天上密布着浅绿色的乌云，枯树上的寒鸦时而栖息时而飞翔，正好将近处的树木与远景的山峰联系起来。通过这样一种构图，佛兰德斯无限广阔的平原得以完整呈现。整幅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大自然作为真正的主角，呈现出清奇而壮美的意境，而人类众生相被简化为一种偶然的、随机的事物。勃鲁盖尔对自然的诗意理解，已成为一种独特的气质。

●绘画小知识

油画风景的构图要将景象分为近、中、远三个层次。在处理这三段景象时，必须有一段画面以最能体现主题的景象，作为“主”，其他两段景象，只起烘托作用。勃鲁盖尔作品的构图通常用高视点构图法，把视平线画得很高，留出大片前景画人和物;人物有时会画得比较饱满，但都是井然有序、层次鲜明，空间分布十分合理，将运动感和空间感突出出来。他在绘画时发展出的这种不同于以往的构图原则，被美术史家称为“不完全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