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下养老院辅助空间的改进设计

李之吉，张馨戈

吉林建筑大学 研究生学院，长春 130118

2020年年初,一位入住在湖北省武汉市保利心语康馨养老院的83岁老人被确诊为“新冠疫情”,成为全国养老机构的首个病例,一场养老机构防疫攻坚战正式拉开序幕.为控制疫情的快速传播,政府在第一时间出台多项政策指导防疫工作,在民政部办公厅发布的《新型肺炎疫情高风险地区及被感染养老机构防空指南》中明确要求,“有条件的养老机构要设置隔离室(区),隔离室(区)应设置在相对独立、通风良好、有独立厕所的单人房间,并处于养老机构下风向.”隔离和分区是各大养老机构控制疫情内部交叉感染的关键手段,同时也对养老机构的设计提出了新的需求.此次疫情为养老院的设计敲了一记警钟,在诸如新冠疫情传染疾病发生时,养老机构的传统设计是否具有应对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而现实情况是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很多养老机构不能很好地进行隔离工作或者花费很大力气落实防控工作,也许结果仍不尽人意.此次疫情不禁引起我们的反思,我们在建筑设计时存在缺陷考虑不够全面,从而导致在应对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时措手不及,同时有的问题也不能及时得以妥善解决.养老院中的功能配置如怎样设计隔离区和如何避免交叉感染的洁污流线是重中之重.灵活的设计理念是今后建筑设计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以便全方位地提升养老机构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

1 疫情下养老院国内外现状

截至2020年3月,新冠疫情全球爆发,养老机构成为重灾区,各国频繁爆出感染死亡案例，触目惊心.据西班牙《世界报》3月24日报道,在西班牙新冠肺炎死亡病例近90 %为70岁老人;截至4月8日据加拿大本地媒体报道,蒙特利亚郊区一家养老院内有115人感染新冠病毒,其中13人死亡;4月17日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养机构内的死亡病例达6 900人，约占美国全国死亡病例的五分之一;5月1日据《纽约时报》报道,在美国长期护理机构中的死亡病例约占全美死亡病例的四分之一.新冠肺炎患者和死亡病例大幅攀升,疫情的传播速度之快,感染范围之广,疫情形势异常严峻.而在国内,得益于总体较为严密的防控工作,严格封闭式管理,国内养老院基本安全地度过了这次危机.

2 现行养老院应对新冠疫情面对的问题

2.1 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

国内养老院基本都能做到及时发布公告、立即执行封闭式管理、严格控制进出人员,但封闭后护理人员短缺和流失、医护和后勤人员缺乏暂时居住空间；养老院只出不进,收入骤减,而管理成本却增加,故很多养老院由于现金流断裂而无以为继纷纷倒闭.

2.2 老人心理方面存在的问题

封闭式管理的氛围使老人易出现负面情绪,老年人普遍同时患有几种慢性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机能衰退,抵抗力变差,免疫力系统和心理都同样脆弱,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使老人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心理上的过度焦虑更使老年人身体健康方面雪上加霜,所以需要对老年人进行必要且及时的心理疏导.但特殊期间服务人员的工作量增加,人力不足导致服务质量下降,如果对老人的心理疏导不及时,老人会出现焦虑、抑郁等严重影响身心的情绪.

2.3 辅助空间设计存在的问题

缺乏单独设置的隔离观察室.疫情期间医院停诊,全面封闭制度导致患病老人就医受限而耽误了治疗时间.建筑空间现状不利于封闭管理，流线混乱从而增加防疫工作难度，空调系统停用影响建筑舒适度.

3 新冠疫情下养老院的的改进措施

3.1 管理方面的改进措施

需要养老院加强自身建设完善管理制度,成立工作小组,实行一岗双责,建立应急预案,加强演练,亦可建立护工培养机制,提升服务人员的专业水平.在发生突发卫生事件时,可以高效、及时地做好防控工作.

3.2 老人心理方面的改进措施

需要各大养老院做好宣传工作,通过各种媒体传播方式向老人宣传新冠疫情的科学知识以及正确的个人防护方式,做到客观认识疫情,科学防护疫情,树立战胜疫情的信心.养老院工作者要正确引导老人克服焦虑和恐慌情绪,适当与老人交流并鼓励老人乐观健康的心态.但疫情期间,存在工作人员缺失,工作量的增加使工作人员分身乏术,不能及时向老人提供情绪疏导,且工作人员的专业性不足也使心理疏导工作效率不高,必要时可以采取向专业人士寻求心理咨询,开展心理咨询活动.

在建筑的空间设计上,注意满足安全、温暖的心理需求.在养老院的建筑设计中应充分考虑人体生理尺度和建筑形体尺度之间的密切关系.实空间的特点是稳定的、安全的、但同时也是封闭的；虚空间的特点是开放的、同时也是不稳定的,当空间大小和虚实与人体尺度相符合时,人的心理上才会较为舒适.养老建筑可将室内和自然进行融合和渗透,缓解老人的焦虑情绪，适宜尺度地开放空间可以缓解老人压抑感,老人的性格各不相同,应设计尺度不同的公共开放空间来满足不同心理需要的老人.

3.3 辅助空间设计的改进措施

养老院的基本功能构成有:老年人用房、行政办公用房、附属辅助用房.老年人用房包括生活用房、卫生保健用房、娱乐用房、社会工作用房;辅助用房主要包括食堂、浴室、洗衣房、库房等.

现行功能应对疫情存在的缺陷:很多养老院卫生保健用房设施简陋甚至没有,不具备提供基本医疗服务的能力,只是依赖院外合作的医疗机构提供服务.在全封闭期间,老人求医无门,对老人而言是很大的安全隐患.在入住率高的养老院,没有合适的空间做临时隔离室，如活动室、棋牌室等公共活动空间过大,无层次，在疫情期间也会导致封闭隔离困难且造成资源的浪费;辅助空间配置不足,疫情来临时将其他功能空间临时充当辅助功能,降低工作效率;辅助用房位置以及面积不合理,增加服务人员的工作量,造成各种流线交叉、流线混乱.

3.3.1 隔离区的配置

对于在养老院的老人来说,疫情爆发之时,老人们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一旦有人感染,全部人员都会陷入危机.所以隔离区的配置无比重要,在爆发传染性疾病时,隔离区作为相对独立的空间,接收疑似感染的老人隔离进行观察,消灭交叉性感染.而大部分养老院建筑主入口没有相对独立可以隔离的空间,在疫情爆发时,大部分的养老机构都没有符合医学隔离条件的措施和场所,很多机构也无法建立临时隔离点.所以在设计的初期应合理布置隔离观察区,使隔离区作为养老院建筑的第一道防护屏障,隔离区与生活区完全分开,隔离区合理布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传染病医院中隔离病房的设计思路对养老院隔离区的设立虽有区别,但传染病医院对医生病患、洁污物品和进出流线的明确划分对养老院设计都有较大的借鉴意义.隔离区的配置如图1所示.

图1 隔离区的配置Fig.1 Configuration of the isolation zone

(1) 隔离区的位置. 很多养老机构为了高效容纳更多的老人,建筑平面中没有明显组团分割,都是布置了大规模集中的房间,发生突发卫生事件时只能在走廊尽头设置隔离区域,而隔离区域还紧邻着健康老人,隔离工作无法安全到位地落实.可在建筑入口处设置隔离区,保证隔离区的日常消毒,与老人共享的公共空间以及生活居住空间严格分开,保证隔离区的独立性,设置单独出入口,保证急救车的通行和停靠,并且保证隔离区出入口相对隐蔽与主入口分离.在安全时期,隔离区可被用来作亲属探望区域,也可保证其私密安全性.

(2) 隔离区周围房间的集中布置. 此次疫情暴露了各国养老院隔离能力弱的短板,隔离速度慢、隔离效果差而使疫情快速蔓延,要想保证防疫工作高效安全地快速进行,隔离区与周围房间功能上相互配合,避免缓慢地处理方式,隔离区与周围辅助用房的配合尽量缩短工作人员的操作流线,紧凑布局简化了导视标识又缩短了工作人员的步行距离,可有效提升运营效率,减少工作人员的配置需求并提高患者的照护质量.

(3) 独立的竖向交通. 隔离区拥有自己的独立交通,避免人流交叉,把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严格分开.

(4) 使用独立的空调系统. 有条件的养老院隔离区应使用独立的空调系统,提升养老院对传染病的防护能力；如没有条件,也应使隔离区位于建筑下风向,避免疾病的空气传播.

(5) 老年人的心理疏导不容忽视. 老年人长期处于封闭的隔离环境,难免出现紧张焦虑暴躁的情绪,所以,隔离区的房间要日照充足、通风良好、视野开阔,给老年人积极生活的希望.可以设室内庭院,室内绿植以缓解老人心理压力[1].

3.3.2 照料单元组团式的配置

照料房间集中、空间不够灵活,没有明显的组团分割是养老机构普遍存在的问题.照料单元是一种生活空间照料组团,相对独立,有自己的居室、起居厅和为其配置的交通空间,并有特定的护理人员专门对此区域的老人提供照料服务.我们国家在2018年版的《老年人照料设施建筑设计标准》中也提出了“照料单元”的设置要求:“老年人全日照料设施中,为护理型床位设置的生活用房应按照料单元设计,为非护理型床位设置的生活用房宜按生活单元或照料单设计.”照料单元组团式的配置的理念也许是今后养老机构的一个发展方向,小组团的划分模式,灵活地为我们解决了隔离分区问题,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在初期就控制住疾病的大面积传染.老人生活房间的布置避免过于集中,总体布局化整为零,生活房间与部分照料功能的辅助空间形成组团,老人生活房间之间至少有些缓冲空间,以便工作人员进入房间前的准备工作以及各个组团间的分割,以组团为单位进行隔离观察,条件允许情况下每个区域尽量设置独立的竖向交通,电梯分开布置,有利于防疫隔离,每个组团中也有自己相对齐全的功能,比如公共卫生间和洗浴间,避免与患病老人共用同一公共设施[2].如北京长友雅苑认知症照护中心设计案例中的组团式配置,如图2所示.

图2 北京长友雅苑认知症照护中心设计中组团式的配置Fig.2 Group configuration in the design of Beijing Changyou Yayuan congnitive care center

3.3.3 设计清晰分明的洁污流线

目前，国内养老院几乎都是单通道型,这就导致了在空间上划分洁污空间有一定的难度,洁污流线不能较好分开.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洁污流线分明,可保障卫生安全,有利于减小交叉感染.洁污流线的研究无论对于爆发传染性疾病还是日常工作效率的提高都有很大的必要性和现实应用价值.养老院的整体设计要满足老人各种生活需求,以保障养老院高效安全、有序流畅地运行,流线清晰明确至关重要,合理组织好居住、用餐、洗衣晾晒、洗浴等各个区域间的联系.

(1) 外廊的设置. 老人独立居室的阳台之间用可拆卸的挡板作为分隔,在发生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时,当居室作为隔离区使用时,可把阳台隔板拆卸下来,合理安排洁污流线,形成内外双廊格局,阳台作为污物通道,走廊作为洁净区,通道之间可相互隔离,实现更好的防护,形成洁污分区,在有紧急事件发生时,外廊也可作为应急通道.很多老人贴身衣物不愿集中清洗,阳台的设置在安全时期可做老人私密衣物的晾晒空间.

(2) 动线缩短. 养老院便捷的服务流线是养老院设计的关键,服务动线缩短可提高工作效率,保证服务质量还可节约人力成本.流线安排上尽可能简洁,避免各个区域间的服务流线交叉和重复.对于辅助服务空间而言,送餐、洗浴、洗衣是最主要的3大流线.

送餐流线:养老院老人的用餐模式大多数是到公共集中餐厅用餐,针对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为减轻其负担,会提供送餐到老人居住楼层的服务,分层设置的用餐区域保证流线紧凑,上下对应,运送熟食的电梯远离货梯和污梯,食梯位置应临近餐厅位置,集约动线.

洗浴流线:洗浴流线复杂不流畅的会导致护理人员频繁往返取物,增加工作人员的工作量,以公共浴室为节点设置在各个组团中部,临近服务空间.

洗衣流线:清洁服务是养老机构运营过程中一个重要且易被忽视的环节，其清洁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养老院的环境以及老人的精神状态.便捷的洗衣流线对减轻护理人员的工作负担有重要意义,洗衣流线应紧凑,上下对应,在恶劣天气时只能选择室内晾晒时要保证通风良好,采光充足,并有足够的晾晒空间.晾晒空间在洗衣房就近设置,缩短晾衣动线,把老人衣物严格分类,采用规范的洗衣流程和操作,为老人营造舒适、干净、安全的居住环境[3].

3.3.4 空间设计的灵活性

养老院是一个为老人服务、内容丰富、规模庞大的组织机构,而且是一个动态发展变化的组织机构.“灵活”一词在建筑设计中是指设计的建筑具有极大的灵活性.灵活性是指建筑本身具有功能更换的应变能力以及养老建筑发展的可行性,使之在面对不同的突发情况,可以调整和变化，并且有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可以动态地适应社会的不断发展,更好地满足使用者不断变化的要求.所以养老院建设的总体布局应具有一定的前瞻性,满足近期各项要求及部分再发展的可能性,给养老院的发展留出足够的空间以及提升面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1) “软空间”的增设. 建设一定面积的“软空间”可以是一些次要行政功能,分布在单元组团之间的缓冲区内,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可以解决医护后勤人员居住空间紧缺问题,以便快速解决空间功能的快速更换.

(2) 可回游的工作路径. 可使护理人员的服务流线形成空间回路.护理人员的工作路线可有更多的选择,传染性疾病爆发时,选择性的封闭,也可避免人流交叉,更好地将洁污流线明确分开；在安全期内,也可避免工作人员无效地奔走,提高工作效率.

4 结语

养老机构是社会中容易被低估、忽视的地方,在发生诸如像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容易因建筑设计中的缺陷和不合理以及老人群体的特殊性而导致病情的扩散,所以建设符合标准的可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老年公寓,是为民解忧、奉献社会的一项重要民生工程.老年公寓建筑设计中人文关怀的体现以及老年居住环境的全新模式,推动了养老事业的发展,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健康无忧”是时代的需求，也是全世界需要为之努力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