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

淮草滩

叔孙宣伯代表“三桓”专持国政。因其蛮横无理，又行龌龊之事，与国君鲁成公的母亲穆姜私通，终被放逐。其弟穆子出奔齐国，途中遇险，幸得民女庚盈相救。穆子一夜留情。后来，穆子在齐国娶国氏女为妻，生下孟丙、仲壬二子。十六年后，国氏为齐国上卿。穆子虽客居齐地，却拥有门客、仆从和追随者逾千人。鲁国新君昭公因“眷念先人”故，召穆子归国。朝中上卿季文子、亚卿孟献子均已老迈昏聩，叔孙穆子被立为正卿，执掌国政。

一天早晨，穆子召集所有家人、奴仆、門客，叙述自己昨夜的怪梦：天塌了下来，压着自己，快要顶不住啦，回头看见一个皮肤黝黑、上身佝偻、眼眶深陷、嘴巴像猪的青年。穆子大声呼叫：牛，快来助我！那人伸手将天擎住，穆子得救。

众人面面相觑。穆子逐一检视全场，没有那个梦中人。

又一日，有位姿色不俗的民妇拜见穆子，说是故人之女。民妇手牵一子，年方十八，恍如穆子所梦。穆子朝他大声喊：“牛！”孩子回答：“哎。”原来孩子的名字就叫竖牛。穆子激动不已，家仆、门客纷纷道贺。于是穆子召竖牛做了家臣。

民妇庚盈在叔孙府居住三日便飘然隐去，不知所踪。

竖牛乖巧伶俐，得家主宠爱。两年后便主管叔孙氏家政。

穆子游猎染疾，深居简出，国政、家务一并交与家臣处置。竖牛与季孙氏家臣南遗、孟孙氏家臣阳货，三人联手助国君昭公分担国务。“三桓”家族的门客、家仆们渐渐只知家臣，不知家主了。

国氏夫人所生孟丙、仲壬已届成年。正卿为长子铸钟，预备设享礼，宴请大夫。孟丙做好享礼的准备，请家臣向父卿请示典礼日期。竖牛瞒着家主，假传了一个日期。宾客到来那天，深居后殿的穆子突然听到钟声，派竖牛去问原因。竖牛出去不久便回复说：孟丙私自请来了大批齐国的客人，国中士大夫也都到了。穆子不动声色结束了典礼，待宾客散去，便派人拘捕了孟丙。

夜里，孟丙“畏罪自杀”。穆子伤痛，病情加重。

竖牛欲与仲壬盟誓。仲壬不肯。

仲壬去宫中与御者玩耍。国君看见仲壬，赐予玉环。仲壬回来，将环交与家臣，转给父卿观看。竖牛手捧玉环出来，说家主允许仲壬佩戴它。

竖牛向家主谏议：仲壬已成年，主人该引荐他拜见国君了。

穆子问：为何要引荐？

竖牛说：您不引荐，他已经自己去见国君了。公赐予的玉环仲壬就佩戴在身上。

穆子传见仲壬，一眼看见玉环，不由分说便下令将其放逐。

仲壬逃亡到齐国去了。

穆子病危。命家臣召回仲壬。

竖牛立刻派人去往齐国。但是，仲壬迟迟未归。

季孙氏家臣南遗奉季孙氏家主之命探望正卿。穆子说自己又渴又饿，要授予南遗宝剑。南遗拒绝道：您找他，他来了。现在为何又要杀？说完就走了。

孟孙氏家臣阳货奉孟孙氏家主之命送来食盒，放到厢房就退出了。竖牛把盒里的食物吃光，命人送回食盒，并向孟孙氏家主致谢意。

穆子连续四天没吃到东西，饿死了。

竖牛立穆子年幼的庶子昭为家主，并辅助他。

埋葬叔孙穆子的时候，竖牛、南遗、阳货三个家臣躲在树林里吃酒，被孔子看见了。

孔子告诉弟子们说：祖国危矣。然君子不立于危墙。我等须暂避一时。于是，率众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