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格局、主要特征与兴盛路径研究

冯 颜 利，王 诗 成

(1.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北京100005；2.长江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8100；3.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2445)

21世纪初，金融危机引爆了西方资本主义总危机，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矛盾不断激化，标志着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过渡性质正在发生质的变化。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正在不断增强，正引领着世界社会主义迈入新的阶段，“东升西降”的发展态势明显加速，“资强社弱”的传统格局正在发生变化，社会主义复兴愿景可期。同时，各国共产党和左翼力量仍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社会主义要取得总体上的优势仍任重而道远，还需要团结各种进步力量，制定科学策略，不断艰苦奋斗、共克时艰。

一、当前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格局

进入新世纪，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机遇与挑战并存。一方面，以中国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发展上取得了重大进步，中国成为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旗帜和改变世界不公平格局的最大动能;另一方面，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叠加冲击，使得西方资本主义走向新一轮衰退，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迎来新的历史机遇。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左翼力量在深入批判资本主义，加强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同时，开始重新关注和审视资本主义的替代方案和人类未来的命运。但世界资本主义仍占有绝对优势地位，世界社会主义的复苏也并非一蹴而就，还需要克服重重挑战。

(一)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总体格局

21世纪以来，社会主义国家锐意改革，积极调整内外政策，实现了较好发展，逐步稳住了阵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就举世瞩目，引领着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与此相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则陷入了制度困境和治理危机中，社会不公、贫富差距、经济危机等成了西方社会的常态。在西方国家，左翼学者开始重新重视马克思主义，重新研读《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等经典著作，并认为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是彻底解决经济危机的唯一出路。

1.中国成为推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最大动能

中国的和平崛起和大国担当让广大发展中国家看到了希望，中国成为推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最大动能。20世纪中叶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从“以苏为师”到“以苏为戒”，从“自力更生”到“改革开放”，顶住了苏东剧变的“社会主义失败”和“历史终结”等挑战，坚持和捍卫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挽救了世界社会主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了巨大成功，到2011年我国的经济总量跃居到世界第二位[1]，目前已经成功地使7亿多人口脱贫，2020年彻底解决农村的绝对贫困问题[2]。全国人民总体上实现了小康，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转变，中国已经迈入了强起来的新时代。社会主义中国的成功，让世界社会主义者重新看到了美好的前景。经过近十年的发展，社会主义中国的示范效应已经从最初的经济领跑，发展到了文化创新和政治话语建设，中国方案已逐渐成为后发地区发展的新希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一带一路”的建设，集中展现了社会主义中国坚持区域性与世界性的统一[3]，这是中国共产党人为发展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所做出的积极贡献，也诠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本质特征。

2.国际马列政党积极改革，促进社会主义运动复苏

国际马列主义政党积极改革，强化了内部治理，加强了政党力量，也促进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复苏。同时，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出现制度失灵、治理失败、经济发展疲软、贫富差距加大和矛盾冲突频发等问题，这又促使西方国家共产党和左翼力量开始重新研读马克思主义，开始了新一轮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以寻求西方问题的解决方案。这些在客观上推动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积极发展的新态势，也显示了社会主义在21世纪新的吸引力，也为世界社会主义复兴带来了新的希望。苏东剧变后，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坚持守正创新，顶住了严重冲击；积极调整对内政策和外交策略，努力探索新的发展道路，重视加强共产党自身的建设，采取了诸多务实的举措；保持国内政治社会稳定，促进国际环境和平，推动了经济的良好发展势头[4]，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与社会长期稳定的双奇迹，充分展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与活力，提振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的信心，拓宽了社会主义的前进道路。中国共产党在理论创新、道路探索、制度完善、经济发展和党的建设等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同样积极作为、主动革新，也取得了较大进展。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发展良好、引领世界社会主义发展。20世纪末以来，中国顶住压力，坚持办好自己的事情，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坚持睦邻友好、与人为善的对外政策，使“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短短30多年里摆脱贫困并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彻底摆脱被开除球籍的危险，创造了人类社会发展史上惊天动地的发展奇迹，使中华民族焕发出新的蓬勃生机”[5]。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也积极革新，经济发展成就显著。2018年，越南GDP已超过2 445亿美元，是1986年(263.4亿美元)的近十倍[6]，迈入了发展中国家前列，朝着现代化工业国家的目标迈进，并积极实践政治体制“超前民主化”。老挝人民革命党坚持有原则的全面革新路线，强调“巩固和完善人民民主制度”的任务。古巴则努力更新“现有模式”，2019年2月24日，全民公投通过新宪法，新宪法明确坚持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制度不动摇，明确提出实行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朝鲜强调要更加有利地推进社会主义建设(1)参见《朝鲜劳动党七届四中全会强调自力更生发展经济》，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9-04/11/c_1124353728.htm.。综上所述，以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不动摇，不断开拓创新，顶住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带来的严重冲击，在金融危机后更是逆势而上，充分展现出社会主义的生机与活力，这对于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二是非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积极探索实现社会主义的新路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或在国家和地方参政，或拥有议席，是本国政坛的一支重要力量。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摩拉维亚和捷克共产党(捷摩共)都是议会第二大党，西班牙共产党明确向“左”转。非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在金融危机后的积极作为值得肯定。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塞浦路斯劳动人民进步党以及之前的摩尔多瓦共产党人党一度通过议会选举获得执政地位并引发高度关注。亚非拉非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共产党积极联合左翼力量组成统一战线，不断扩大了影响力。如南亚的“国际红色走廊”活跃着印度、尼泊尔和孟加拉国等国的多个共产党，覆盖了超过2亿的人口，涵盖面积超过10万平方公里。其中有一度执政的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也有全世界最大的非执政共产党——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2018年党员人数达到了100.05万人(2)根据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以及官方介绍中公布的数据，参见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官方网站公布的数据：https://cpim.org/page/about-us.。南非共产党从2007年到2019年10余年间，其影响力持续扩大，党员人数从51 874人增加到311 000人[6]，增长了近6倍。在拉美地区，目前仍有7个国家由左翼政党执政[6]，巴西共产党作为拉美地区最大的非执政党，有超过30万名党员，目前弗拉维奥·迪诺担任巴西共产党唯一的执政州马拉尼昂州州长[6]，这代表拉美左翼的整体影响力依然存在。

3.西方国家左翼力量正在聚集并开始走向联合协同

资本主义的全面危机促使马克思主义重回西方，左翼力量开始重新走向联合。他们重新用马克思主义解释资本主义矛盾并走向联合，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新格局正在形成。主要表现为：

一是西方“马克思热”不断升温。西方社会重新掀起马克思主义研究热潮，西方左翼学者“重新发现”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意义，批判和揭露西方社会的种种固有矛盾，对经济全球化和科技进步带来的商品和资本双重过剩、贫富分化加剧、西方民主危机、西方社会治理危机和资本主义制度困境都进行了深刻批判。如有学者认为：“全球化剥削主要隐藏于劳动价值商品链及其背后的全球劳动套利机制中。”[7]二是反资本主义思潮和运动开始活跃。受西方治理危机、社会不公、两极分化等矛盾影响催生的欧美“千禧社会主义”思潮，正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方向迷失、道路迷茫、信心不足的集中反映。一些欧洲国家的绿党和左翼激进组织选民支持率再创新高。三是西方左翼势力逐步走向合作。面对复杂的国内国际形势，大多数西方左翼人士和共产党都认识到，实现社会主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必须广泛加强合作以建立左翼联合阵线。如“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有100多个共产党参加，每年举行一次会议，迄今已有20次。其他如“圣保罗论坛”“国际共产主义者研讨会”“世界社会论坛”和“全球左翼论坛”等定期开展活动，寻求替代方案和共识，加强彼此联系，这些都有力地推进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向纵深发展。

(二)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机遇

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进入了新的动荡变革期，西方资本主义走向新一轮衰退，世界社会主义走出低谷，开始进入复苏发展期，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习近平指出：“唱衰中国的舆论在国际上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的‘中国崩溃论’从来没有中断过。但是，中国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综合国力与日俱增，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风景这边独好’。”[8]世界社会主义随着社会主义中国的崛起开始走向复苏，世界社会主义发展新的历史机遇来临。

1.“两个必然”的判断正走向现实，预示着社会主义复兴有望

目前处于绝对优势的世界资本主义已经进入新一轮衰退期，资本主义制度的全面失效，预示着资本主义必将走向被替代的结局。随着社会主义的全面复苏，世界社会主义的复兴迎来了新的机遇。进入新时代，着眼时代发展和全局高度，中国共产党围绕治国理政的方方面面，“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进入新时代，为世界上所有希望走向现代化又保持独立的国家竖起了一面旗帜，对世界社会主义发展、人类社会进步都作出了重大贡献。福斯特指出，当今世界处于帝国主义晚期，也是垄断金融资本全球化和经济停滞、美国霸权衰落和世界冲突加剧的时期，预示着地球灾难或新的革命开端[10]。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中国的经济总量超过美国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中国在经济总量上超过美国，“资强社弱”的传统局面将被打破，原有的世界格局将有望在新的力量平衡和竞争态势下重塑和重组。中国的成功，必将燃起人类对未来世界的美好向往。

2.资本主义危机的反复发生，证明其制度被替代分析的科学性

金融危机使新自由主义神话破灭，引发了资本主义的全面政治危机。从“历史终结”到“资本无效”，凸显出资本主义的没落与颓势。随着一大批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快速发展，资本主义固有矛盾不断凸显，资本主义社会的“恶之花”绽放，经济停滞、地区动荡、保护主义、民粹主义、种族歧视、民众抗议等不断涌现，西方大国主导的话语体系受到严重挑战，世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局。西方极端政党与民粹主义融合出现政治极化，传统“政治钟摆出现异动”，为反对而反对导致国家治理、社会治理失效。金融危机加剧了两极分化，富人对弱势群体盘剥更加严重，甚至导致了财富鸿沟和数字鸿沟的境况[11]。由此欧美反对资本主义的运动此起彼伏，批判现行制度的社会思潮集中涌现，民众对资本主义的信任度下降。同时，金融危机还引爆了西方经济的全面危机。金融资本为转移国内矛盾，通过实施新自由主义政策、强调本国至上等招揽民心，成功将矛盾转嫁到其他国家，但这并未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反而使矛盾不断积累，导致全球经济危机再次爆发。这次危机不仅直接引起金融恐慌、全球经济衰退，也宣告了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的失败。这又一次揭示了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不可克服性，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危机的科学分析再次应验，昭示了资本主义不可逆转的历史命运。

资本主义制度失效导致了西方国家社会治理失败，促进了西方社会反抗资本主义并重新寻求替代方案。西方极右翼势力的极端政策，加速了西方社会的撕裂和社会矛盾的激化。“红绿结合”成为新动向，为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谋求生存和发展赢得了新的转机。西方重新掀起“马克思热”，《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等著作在世界各地热销。正如“新的革命，只有在新的危机之后才可能发生。但新的革命正如新的危机一样肯定会来临”[12]。

3.左翼政党的发展与联合，给世界社会主义兴盛带来新的希望

各国共产党重拾信心并走向联合，为世界社会主义复兴带来了新的希望。科学社会主义阐明，解决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本途径是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反复激化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必然加速西方社会的撕裂。美国政府及白人警察对非洲裔平民的歧视和粗暴执法就是例证。新冠肺炎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始终难以解决保护人民生命健康与保障经济继续发展之间的矛盾，导致西方世界疫情蔓延，也说明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失效和社会治理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反观社会主义中国，在有限的时间内快速遏制了凶猛的新冠疫情，再次有力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早在2008年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各国共产党就一致认为金融危机预示着新自由主义的破产和资本主义的失败，社会主义将成为唯一的选择。2009年通过的《德里宣言》指出，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摆脱资本主义危机的唯一途径是加强反对资产阶级统治的斗争。金融危机的爆发让社会主义“衰亡论”、共产主义“虚无论”和意识形态“终结论”不攻自破，让处于低潮期的各国共产党重拾信心，并坚信解决经济危机的根本出路是完成对资本主义的制度替代，坚信未来一定属于社会主义[6]。

(三)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面临的巨大挑战

当前，西方资本主义大国在国际舞台上位势优势明显，主导国际社会秩序并把持话语权，发展中国家要创新话语体系、改变旧的格局仍然任重而道远，社会主义复兴仍面临严峻挑战。一方面，社会主义国家整体发展水平落后于资本主义国家，在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下，资本主义国家主动调整了原有的制度模式，国内的阶级斗争变得微妙而复杂，资本主义的替代必将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另一方面，虽然西方大国之间分歧日益增多，但西方联盟依旧牢牢把握着世界话语权，跳出全球化窠臼，重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尚需时日。此外，种种迹象表明左翼力量正在聚集，但左翼阵线要实现广泛联合继而替代资本主义阵线，仍将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

1.社会主义国家还难以担起世界社会主义复兴大任

就目前的情况看，社会主义国家整体上弱于资本主义国家，整体发展水平较低，甚至离世界平均水平都还有较大差距。以2018年为例，世界发达经济体人均GDP为46 600美元，世界平均水平为11 400美元，发展中经济体人均GDP为5 700美元[13]，就是发展最快的中国也未达到世界平均水平。作为发展中经济体的社会主义国家除了中国和越南发展形势较好外，朝鲜和古巴均因遭受西方国家制裁而发展受阻，老挝还位于不发达国家之列。就全球来看，国内治理仍然优先于国际治理和全球治理，因为国内的有效治理关乎国家的合法性。英国的脱欧之举就是基于这样的选择。同时，国内治理也是全球治理的基础，国内治理的改进必然会减少国际治理的问题[14]。作为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更是需要强化国内治理，实现经济的快速有效增长，更大程度上体现制度的优越性。就社会主义国家整体而言，还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实力谋划和实践国际治理。因此，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世界社会主义正在复苏，但实际情况复杂，在现有理论和策略模式中，现存社会主义国家尚无力引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

2.西方国家共产党积弊太深，完善自身的建设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当今西方共产党虽数量不少，党员众多，并已逐步走出了苏东剧变的阴影而趋于稳定，也积极活跃在本国的政治生活中，是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但在社会主义的革新与实践上仍存在较大的分歧，缺乏权威领导，不能正面研究如何解决现实问题，往往纠缠于理论上教条式的争论。西方左翼政党的理论研究仍缺乏现实性，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又回到了道德层面，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缺乏整体把握，不能直面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问题，往往关注一些不痛不痒的非关键性问题，所持主张离付诸实践相去甚远，导致西方左翼政党地位不高，难于获得民众支持。而有些政党又为了争取选票，无条件迎合选民，反而致使政纲不稳定，吸引力下降。加上一味服从选举的需要，致使其阶级属性日益模糊，意识形态吸引力不足，在西方国家的影响力日渐缩小，政党边缘化突出，甚至有被左翼浪潮淹没的危险，这些也给世界社会主义的复兴带来不小的困难。

3.社会主义思潮多元分化，世界左翼联合阵线短期还难以形成

苏东剧变后，世界上一大批左翼政党或纷纷改旗易帜，放弃“共产主义”信仰，或者社会党化，致使左翼力量遭到严重损失。出现了社会主义思潮流派众多、思想僵化、分化严重的现象，“‘联合左翼’的负责人是顽固的保守主义者，不能接受其他的风格和观点，对一些激进主义组织不屑一顾”[15]，短时间内形成有战斗力的统一阵线阻力重重。其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和改造方式大不相同，其成员多元化、政治主张多样化，出现了“极左(far-left)”派、“中左(centre-left)”派、“似左非左”派，使其较难形成有形的战斗力，这是世界社会主义发展不利的一面。

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为实现无产阶级的国际联合，各国共产党曾经建立过许多不同形式的国际组织，也留下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和教训。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下，要克服右翼势力的排斥和打压，战胜民粹主义的挑战，实现社会主义，就必须要加强各国共产党和左翼政党之间的国际联合。但欧洲国家的共产党历来流派众多、政见不一，变革社会的实践主张多样，甚至争论不休，要在达成一致的基础上建立左翼联合阵线，来自左翼力量自身的阻力就不小。加之右翼势力的有意分化与打压，短时间内要调动各种积极因素扩大左翼阵线，客观上存在较大困难。

二、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特征

当今世界发展的总体特征是“东升西降”“资强社弱”“资社共存”“长期竞争”。具体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枝独秀，成为引领世界社会主义复兴发展的旗帜。而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固有矛盾不断凸显，如金钱政治、虚伪民主、两极分化、抗疫无能及种族歧视等现象令人眼花缭乱。西方左翼力量复苏并寻求联合，但西方资本主义大国的位势优势依然明显，旧的格局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左翼阵线、社会主义发展必将受到右翼联盟猛烈打压，西方霸权主义与世界社会主义的竞争博弈更趋激烈[16]。

(一)中国引领世界社会主义发展，世界社会主义迎来发展窗口期

社会主义中国和平崛起并展现出大国担当，已经成为引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向前发展的旗帜。金融危机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实现了持续健康的快速发展，为世界经济复苏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已经取得辉煌成就，离梦想从未如此接近。”[17]社会主义在人口最多的中国的巨大成功，充分展示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生命力。这为社会主义赢得国际美誉，对提振世界社会主义者的信心，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让世界人民看到了社会主义的美好未来，标志着社会主义中国已经成为引领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旗帜。

许多国家的共产党认为科学社会主义在中国的继承和发展，有力地回击了“历史终结”的谬论，中国步入世界舞台的中央，是对共产主义运动的重大贡献，也是对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重大贡献，这必将对正在为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各国共产党产生重大影响，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开辟广阔前景。如今，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让世界人民深切感受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正价值所在，风雨同舟、守望相助、合力抗疫已成为全世界的共同信念。中国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者，也是模范的践行者，竭力汇聚各国认同的最大公约数，得到了世界人民的广泛赞同。中国在抗疫中的负责任态度和成功经验已经为世界人民所认可，反观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抗疫无力导致的疫情蔓延、人民受难，对比中西方抗疫答卷，世界人民已有了自己的切身体验和理性判断。

(二)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加剧，促使左翼力量不断壮大

资本主义制度的失效导致西方国家普遍的治理危机，两极分化日益严重，底层民众生活更加困难，社会矛盾凸显。国际金融危机后，西方传统政党日益碎片化，加速了欧美资本主义政治极化和社会分裂，使得资本主义政治体制面临越来越大的危机和变革压力。

金融危机引爆了资本主义的制度危机。正如大卫·哈维所言：“危机并非单一事件：虽然它们有明显的触发因素，它们所代表的结构转变需要多年时间才能完成。”[18]金融资本的全球化使得资本主义国内固有矛盾在全球范围内激化，引发了资本主义全面的制度性危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经济发展疲软，两极分化更加严重，有研究显示，美国1981年最富有的1%成年人平均收入是占50%的底层成年人收入的27倍，而今天这个差距已经达到了81倍[19]。据美国人口普查局数据，2017年9月，全美有4 000多万人生活在贫困之中[19]。伴随两极分化而来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矛盾的加剧。

抗议和变革资本主义制度的运动呈现集中爆发态势。近年来，欧美多国相继爆发了大规模的以“白领”工人为主体的罢工和游行示威活动。法国、意大利的大罢工，美国的“占领华尔街”“占领华盛顿”运动，英国的“占领伦敦”的抗议活动。在2010年至2017年短短7年间，希腊共爆发了50次全国大罢工。2017年成为美国社会“反抗最频繁的一年”。2018年，法国出现抗议政府的“黄背心”运动。2020年发生新冠疫情以来，西方抗议活动更是频繁发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断发生示威活动和大规模罢工表明，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经济危机正在进一步加深[19]，新自由主义的信誉已经不复存在，西方极右翼势力的极端利己主义已遭到本国和世界人民的强烈反抗，人们对资本主义的信心已丧失殆尽。

2012年，达沃斯论坛提出了“20世纪的资本主义是否适合21世纪”的论题。西方某主流媒体曾报道了一份比较权威的调查结果，资本主义危机大大削弱了人们对资本主义的信心。在美国“占领华尔街运动”中，“走向社会主义”也成了运动的口号。这些情况表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历史机遇正在形成，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在这一背景下有望走出低谷，加速苏东剧变以来的“触底反弹”，西方左翼力量和共产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相继采取了积极的行动以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高潮的早日到来。

(三)右翼联盟与左翼阵线力量此消彼长，竞争更趋激烈

一方面，右翼联盟面临内部分化危机。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的利己主义、各种退群作为，让以它为首的西方联盟内部机制失效、外部形象受损，出现了运转困难、影响力下滑的情况，右翼联盟面临分化危机。具体表现为：一是危机中的美国引发了严重的联盟内部危机，自身地位下降，同时让世界人民对资本主义的信心动摇。二是特朗普政府独断专行的种种行为，实质是垄断金融资本将国家嵌入世界资本主义市场关系之中，打造绝对资本主义体系，从而使当代人类陷入生存危机和生态危险的境地[20]。特朗普政府推行右翼保护主义和“美国第一”战略，致使西方同盟内部矛盾日益增多，也给全球治理增加了诸多不稳定因素。美国的利己行为饱受其盟友诟病，也使其在同盟中的领袖地位受损，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美国和西方的霸权地位。三是西方政治走向极化，呈现出资本主义制度困境。欧美国家普遍出现党派政治极化，使得国家和社会治理失效，资本主义陷入自我发展和完善的困境，如文明认同困境、发展制度困境和民主价值困境等。

另一方面，左翼联合趋势日益明显。中国和平崛起，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走出困境。中国成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最稳固的阵地，引领着世界社会主义向前发展。中国逐步走进世界舞台中心，世界也把眼光投向中国，国际格局正朝着有利于社会主义力量的方向发展。西方左翼力量正在谋求新的崛起之道，左翼联合趋势日益明显，社会主义复兴出现新的转机，左翼阵营出现上升趋势。

“右翼联盟”与“左翼阵线”之间的斗争日趋激烈。“东升西降”的格局虽总体未变，但在竞争中资本主义明显处于守势，以中国为代表的世界社会主义力量上升明显。金融危机的爆发标志着“右翼联盟”与“左翼阵线”的博弈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呈现出新的态势和新的格局：世界资本主义在仍旧保持总体优势的前提下，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开始进入新一轮规模较大的衰退期；而世界社会主义虽总体上仍然处于苏东剧变以来的调整变革期，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引领下，开始进入新一轮上升期[16]。

总体力量上仍占据优势的西方联盟不会甘心就此失去苏东剧变以来的绝对优势地位，一定会用各种办法保住其优势地位。当前，人类发展面临困境，需要有效的全球治理和全球协作来挽救人类命运。但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罔顾事实，动辄退群，甚至在新冠疫情泛滥之时退出世卫组织，置本国人民健康和人类前途命运于不顾。印度学者罗特萨·帕特内克等人认为，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神话破灭，世界经济遭到重创、国际收支失衡、全球法西斯主义又一次兴起[21]，世界面临新的变革与动荡。

三、当前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兴盛路径研究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再次爆发，证明了科学社会主义关于资本主义危机周期性爆发，直到资本主义制度被替代预言的真理性，它重新燃起了世界社会主义者实现社会主义的信心，同时打破了西方自由资本主义的神话，为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创造了历史机遇。但是世界社会主义要取得新的进展，还需要进行长期的、艰苦卓绝的奋斗。“历史是认真的，经过许多阶段才把陈旧的形态送进坟墓。世界历史形态的最后一个阶段是它的喜剧。”[22]要想加速世界社会主义的复苏，必须创新发展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采取科学合适的行动策略，还必须久久为功，进行持之以恒的探索与斗争。

(一)加强21世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

理论是行动的先导，没有科学的理论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实践。发展21世纪的世界社会主义，必须要有不断创新和发展的21世纪马克思主义理论作指导，才能制定出正确的路线、战略和策略，从而扭转不利局面。主要有：

第一，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世界意义。要坦然承认中国已经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社会主义阵地[3]，要积极运用大国智慧思考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理论。要主动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放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大局中加以创新研究，进一步破除教条主义的理论误区，积极吸收共产国际运动的教训，团结和吸收社会主义国家政党、西方左翼力量、其他国家共产党的智慧，积极创新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要始终保持政治定力，更加自觉地增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积极克服僵化的教条主义理论思维，把中国的成功经验上升到理论层面，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根据已经变化的时代条件、国际环境和阶级基础，正视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现实。根据现有历史条件、现实运动进展及时总结新鲜经验，重新反思既有的斗争策略和理论依据，探索更为科学、更为有利的世界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既不拘泥于现成结论，也不随意独创理论，做到既守正又创新，既立足于中国现实问题又着眼于人类未来发展，积极创新话语、完善制度、反思策略，自觉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功经验置于世界社会主义进程中。

第二，创立社会主义新的世界话语体系，重塑社会主义振兴的信心。对于人类发展进步事业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贡献不仅是物质上的、经济上的，还包括思想上、制度上的贡献。中国方案既顾及现实社会的客观差距，把效率放在了重要位置，又重视社会公平这一应然目标，强调效率与公平的有机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制度的成功，为其他后发展国家探索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提供了有益经验。中国通过自身的成功实践提振了世界社会主义事业复兴的信心。德国左翼党智库罗莎·卢森堡基金会的理论家米夏埃尔·布里曾撰文称，“最重要的社会主义新萌芽则出现在中国”[23]。习近平指出：“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断发展，我们的制度必将越来越成熟，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必将进一步显现，我们的道路必将越走越宽广，我国发展道路对世界的影响必将越来越大。”[8]111

第三，建立后发地区发展理论支撑体系。一种理论对人类发展的贡献，不是对发达地区的促进，而是它对于落后地区的发展是否有效。世界各国的共产党要牢记初心、谨记使命，积极探索21世纪人类进步的发展规律，继续为人类解放事业贡献智慧和力量。无产阶级政党决不能也不会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其他阶级和政党身上，马克思曾说：“无产阶级由于自己的整个社会地位，只有完全消灭一切阶级统治、一切奴役和一切剥削，才能解放自己。”[24]习近平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目标远未完成，我们仍须努力。当今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25]先发展地区的共产党要担当起探索后发地区发展路径的使命，切实帮助后发地区人民实现发展，只有实现人类的共同进步，才能实现世界的持久和平与发展。

(二)强化共产党和左翼政党的自身建设，加强左翼阵营的团结协作

当前，国际形势日趋复杂，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发展竞争越来越激烈，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以中国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虽出现复兴之势，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仍占据绝对的位势优势，西方资本主义大国压制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和平演变从来都没有停止并愈演愈烈。在这样的背景下，要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走向兴盛，就必须加强各国共产党自身的建设，加强左翼力量之间的联合。各国共产党既要正视内部的分歧，又要切实确立新型政党关系、加强党际交流、求同存异、壮大力量。具体如下：

第一，组织上，要正视现实、积聚力量。面对日益多元化多样化的阶级基础和复杂的成员来源，各国左翼政党既要坚持政党传统的阶级性质和立党初心，又要坚持正确的组织原则，避免简单化的“正本清源”以致成员流失，力量削弱。要通过不断的理论学习、思想教育等方式，积极纠正党员的思想认识偏差以纯洁党的队伍。既要坚持党的独立性原则以免迷失方向，又要注重对外联络避免孤军奋战和被边缘化。

第二，思想上，要凝练共识、团结一致。思想上的分歧往往是组织分离、党际冲突和运动分化、内耗的根源。习近平指出：“不同国家的政党应该增进互信、加强沟通、密切协作，探索在新型国际关系的基础上建立求同存异、相互尊重、互学互鉴的新型政党关系。”[26]具体而言，就是要坚持各个政党无论建党时间长短、组织力量大小，一律平等，只有平等才可能开展对话，只有对话才能弥合分歧，减少内耗。左翼阵营在理论上要追求最大共识，但不能强加于人，要允许正当辩论，要实行真正的党际民主平等、协商一致原则，避免大党、大国唯我独尊。

第三，行动上，要联系实际、容许差异。要容许各国共产党结合自身国情探索实现社会主义的不同路径。在此基础上积极开展党际良性互动、加强有益借鉴，共同探索21世纪社会主义实现的可行路径。要通过党际会议平台的定期协商和交流机制，推动共产党和左翼政党之间凝聚共识、搞好团结。各国共产党应当以对话代替争论，以互鉴代替互讦，以协同代替内耗，共同促进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复兴发展。

(三)注重工人运动与群众运动相结合，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

苏东剧变后，西方各国共产党不断分化改组，如今都已站稳脚跟，开始独立探索实现社会主义的路径。为了共谋发展，各国共产党和左翼力量开始在国内和地区内走向联合，建立了诸多地区的联合组织。这些组织不似20世纪的共产国际，它没有统一的领导，但会定期召开会议、交换意见，共同寻找实现社会主义的方案。这样的松散组织虽然避免了20世纪共产国际大国强权的弊病，但也存在重大理论难以统一、认识分歧难以消除、重大行动策略无法保持一致有效的问题。各政党内部也分裂严重，派系斗争复杂、内耗严重，损耗了很大一部分战斗力。为强化力量，就有必要优化策略、加强团结。R.安图内斯(Ricardo Antunes)认为：“面对全球化的资本，世界上的工人及其面对的挑战同样是超越国界的。”[27]面对这样的挑战，必须进一步注意斗争策略，积极联合全部进步力量共同推进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向前发展。具体而言要做好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寻求全球发展最大公约数，达到鼓舞士气、凝聚人心的目的。左翼阵营要积极工作，加强宣传、避免误解。要继续发扬列宁无产阶级国际联合思想，通过实际行动获得援助对象的理解和支持，发达国家无产阶级要坚决反对本国垄断阶级对落后地区毁灭性的“援助”和掠夺，要切实帮助落后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本国统治阶级转嫁国内矛盾、转移国内视线，真正加强内部治理，本民族也才能获得最终的彻底解放，真正解决国内治理失败的问题。

第二，帮助落后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世界左翼政党应尽快将善治经验上升为善治理论，并积极帮助落后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以实现更多的发展中国家将“内部治理”上升为“全球治理”。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意义必将越来越清晰，中国理应抓住历史机遇，既不主动输出革命，也不吝向需要的左翼政党提供发展经验，体现大国担当和智慧，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进步力量。同时，中国也要主动走出去，既积极吸取苏联等东方大国的失败教训，又主动学习借鉴西方发达国家长期执政的左翼政党的成功经验，不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体系。在此基础上，对照落后地区实际，积极探索当地可持续发展理论和实现善治的路径，帮助实现脱贫发展。只有更多发展中国家实现了内部的善治和发展，才会有更多的进步力量参与到人类的进步事业中来。

第三，构建崭新的进步力量联盟。要重塑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工人阶级主体[3]，构建崭新的进步力量联盟。要积极作为，形成以全球工人阶级为主导的最广泛的反对没落、腐朽资本主义的进步力量联盟。这个联盟应该是各种进步力量广泛参加的阶级运动与社会运动相结合的联盟。在这个联盟里面，工人阶级要能牢牢把握领导权，马克思主义政党要能充分发挥革命的核心和先锋作用，要能领导各国的社会主义运动摆脱无纪律、无方向的混乱状态。在此基础上，积极利用资本主义危机带来的“机遇期”，团结和带领工人阶级及其他左翼力量，不断扩大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由复苏走向兴盛。

四、结 语

金融危机与新冠疫情的叠加，加速了世界动荡变革的进程，世界格局有了新的变化，由西方主导的世界体系有可能被一朝打破，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迎来了新的机遇。同时我们也应清醒地认识到，世界社会主义要走向兴盛还面临着诸多挑战，还必须不断创新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进行艰苦奋斗。

面对世界之大变局，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为标志，世界社会主义正以更加昂扬的姿态进入新一轮的复苏上升期。在资本主义新一轮衰退带来的社会主义复兴窗口期，各国共产党和世界左翼政党需要沉心静气地加强内部治理，发展和坚持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争取更大范围的国际联合，建立起强有力的世界社会主义阵线，从而推动全球治理优化和人类进步事业的发展，促进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早日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