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结构优化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空气污染的影响

□文/黄杰威

（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广西·桂林）

［提要］本文选取珠江-西江经济带17个城市作为研究对象，以2003～2016年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基于STIRPAT模型，以产业结构优化为视角，实证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空气污染效应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对该地区的空气污染具有抑制效果。从整体效果来看，产业结构优化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空气污染有显著的改善作用。目前，珠江-西江经济带EKC曲线呈U型。

一、引言

经过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珠江-西江经济带经济虽然得到快速发展，但是长期依赖于要素资源优势采用粗放式的生产模式，使原本良好的环境受到影响。在经济新常态下，环境问题已成为国民关注的热点。2017年中国修订通过的《环境保护法》，首次以法律的形式把保护环境作为国家的基本国策，国家及地方政府在发展经济的同时要将环境保护纳入发展规划。环境污染中尤以空气污染最明显，由于其分布在空气中，更能被民众感受到。在环境治理的过程中，政府为改善空气质量，保障民众健康，于2016年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做出进一步的修改和完善，以应对新形势下的空气污染。此外，政府部门也不断加大对改善空气质量的投入，完善环境信访制度，加强对环境污染的监管。然而，由于大气在空间中的特点，城市大气存在显著的扩散现象，且空气污染来源具有多重因素，对空气污染治理存在一定难度。基于以往的研究，相较于全国，两广地区的空气污染在发展过程中相对较小，但呈现下降趋势。因此，研究导致珠江-西江经济带空气污染变化的主要因素，划分它们对空气污染的影响是正相关还是负相关，进而为空气污染的防治提出有效措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目前，国内学者对环境污染问题的研究已较为成熟，IPAT恒等式、STIRPAT模型和环境库兹涅茨（EKC）曲线理论是实证过程中使用较为频繁的模型。Erlich和Holdren（1971）基于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提出IPAT恒等式。之后，Dietz和Rosa（1994）进一步优化IPAT恒等式，形成STIRPAT模型，更适用于统计分析。总体而言，IPAT恒等式和STIRPAT模型为分析环境污染提供了基础理论分析框架。

1991年Grossman和Krueger对42个国家的3种空气污染物的数据研究发现，随着人均GDP提高的过程，二氧化硫和烟雾浓度首先同人均收入表现出明显的正向关系、达到一定水平后呈现负相关，在图形上表现为倒U型。方时姣（2017）等研究雾霾在空间情况的表现，运用全局莫兰指数，发现雾霾污染在邻近地区间形成显著的溢出效应；同时，作者将产业结构划分为数个行业，借鉴EKC理论采用动态面板模型，检验产业结构和能源消费对雾霾污染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雾霾污染因工业和能源消耗而明显增加。卢洪友（2019）等采用中国1997～2015年30个省级面板数据，将产业结构优化划分为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结合STIRPAT模型，实证结果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并没有起到缓解环境污染的效果，反而是强化了环境污染，相比之下，产业结构高级化以更为绿色高效方式避免环境污染的加剧。关于产业结构优化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学者们结合自身研究需要，运用适合的指标，一系列的研究结论证实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对环境污染改善的作用并不总是一致的。同样是基于产业结构优化角度，程中华（2019）等选取中国2003～2016年285个地级城市，构建计量模型进行研究，实证分析表明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对雾霾均存在减排效应，相对而言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减排效应较弱。

综上所述，目前空气污染的研究多侧重于从省级或国际范围来研究，较少对某一特定区域进行研究。另外，产业结构优化对区域空气污染的影响，会因选择研究的区域不同出现不同的研究结果。珠江-西江经济带东西部地市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在《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中明确要求实现区域协同发展，为此，研究如何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实现绿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三、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构建。构建基于STIRPAT模型的面板数据模型：

模型中，i表示地市，t表示年份。第一，空气污染（I），本文选取二氧化硫排放量来表示空气污染；第二，产业结构优化（S），包括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级化。产业结构的高级化（SA）以第三产业产值同第二产业产值之比表示，同时，产业结构的合理化（SR），若SR越偏离0，则产业结构越不合理，反之，产业结构合理；第三，外商投资（F）以人均外商直接投资表示；第四，人口规模（P）以年末户籍人口与行政区域之比表示；第五，富裕程度（A）以人均GDP来表示；第六，本文的科技进步（T）以财政支出中的科技支出表示科技进步；第七，财政支出（G）以财政总支出表示；第八，财政分权（D）。

（二）数据来源。本文选取2003～2016年珠江-西江经济带17个城市作为样本数据，基于STIRPAT模型，构建面板数据模型。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对于涉及金额的指标均以2003年作为基期进行折算，外商直接投资先以当年平均汇率换算成以人民币为单位计量，而后对其进行消胀处理。

四、实证分析

对模型中的变量取对数，进行面板单位根检验，由于n=17，t=17，故选择HT检验，各变量检验结果显示所有的变量均通过检验。其次，对模型进行豪斯曼检验，prob＞chi2=0.0002，结果表明固定效应模型优于随机效应模型。初步采取固定模型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显示模型回归的结果不显著，其后对面板数据模型进一步检验发现，存在组间异方差。为此，本文采用时点固定效应的面板修正标准误（PCSE）的估计方法。

根据模型（1）～（5）的回归结果表明，产业结构偏离度在1%的显著水平下，存在空气污染效应，产业结构偏离度增加1%，空气污染增加0.24%左右，表明产业结构的不合理显著加剧了空气污染，可能原因来自于该地区第一产业比例较高，地方政府为实现经济增长，在一定程度上采取粗放式发展。其次，在5%显著水平下，产业结构高级化的系数为负，意味产业结构高级化提升1%，空气污染将减少0.17%左右，产业升级有利于改善空气污染，这与目前国内的研究基本一致。对比模型（2）和模型（4），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引入降低了产业结构偏离度的系数，表明产业结构高级化有利于协调地区间的产业配置，降低发展过程中对空气质量的影响。综合分析产业结构优化，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均表现出对空气污染的抑制作用。

以FDI表示的人均外商直接投资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系数为-0.1594，意味着FDI所带来的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水平的增长效应明显超过规模效应和结构效应，整体表现出引进外商投资有利于改善地区空气污染。对比模型（2）和模型（5），外商直接投资不仅导致产业结构偏离度的增加，即产业结构合理化降低，而且阻碍了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整体表现为外商直接投资增加了产业结构优化的空气污染效应。对比模型（2）和模型（3），在不考虑产业结构偏离度的影响下，外商直接投资对空气污染的系数绝对值减小，可能原因是政府考虑产业的均衡配置，对申请进入该地区的外商有一定的筛查，并不是一味的接收外商投资。

就控制变量方面分析，比较模型（2）和模型（5），财政支出的系数分别为0.8896、0.9579，可以发现在政府支出对外商直接投资有明显的挤出作用，也即在不考虑开放经济下，政府支出表现出低效率，增加了空气污染。一般来说，产业政策的调整需要政府的政策调节，比较模型（2）和模型（3），在不考虑产业结构偏离度的情况下，政府无需考虑产业政策，减少用于支持产业调整的支出，进而改善了对空气污染的影响。地方政府为珠江-西江经济带制定产业发展战略时，应充分考虑用于产业结构调整资金的有效性。人口规模对空气污染的影响并不显著。在模型（3）中，通过10%的显著水平检验，系数为正，人口规模的扩大刺激各种需求增加，为了满足人的需要必然会消耗更多资源，间接地导致污染。

在5%显著水平下，以人均GDP表示的富裕程度与二氧化硫排放量之间负相关，而其二次方项的系数为正，结合何枫等（2016）的研究，表明目前珠江-西江经济带及延伸区的库兹涅茨曲线呈U型。技术进步通过1%显著水平检验，技术进步每提高1%可以降低0.26%的空气污染，可能是技术改进、扩散有利于提高区域内企业处理污染物的能力。比较模型（2）和模型（4），可以发现产业结构高级化降低了技术进步对空气污染的改善作用，可能是技术进步主要由第二产业驱动的，第三产业增加了技术扩散的空气污染效应。

五、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本文选取珠江-西江经济带17个城市作为研究对象，以2003～2016年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基于STIRPAT模型，以产业结构优化为视角，实证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空气污染效应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对该地区的空气污染具有抑制效果。从整体效果来看，产业结构优化对珠江-西江经济带的空气污染有显著的改善作用；目前，珠江-西江经济带EKC曲线呈U型。

（二）建议。结合STIRPAT模型的实证分析结果，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以改善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空气污染：第一，政府在制定合理发展政策的基础上对符合条件的企业提供环保资金支持，加大环保治理资金投入。政府财政支出可以促进经济增长，而过度的不合理的财政分配，容易导致生产活动中资源配置不均衡，加剧空气污染。政府通过合理配置环境保护支出的前提下，即可促进地方企业经济活力，带动经济增长，亦能最大限度防止企业在生产过程中的不理性行为，从微观上引起企业对环保投入的重视。第二，进一步优化产业结构。在市场经济配置资源的过程中，经济活动主体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往往不会主动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所导致的结果必然是以环境污染来换取经济回报。为此，政府应因地制宜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促进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级化，协调各产业之间的比例，达到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的目的。与此同时，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带来技术外溢，可以改善能源消费结构，促进生产的“清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