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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学视域下的对外翻译与国际传播策略
——基于中国省情宣传片的分析

2021-02-27郑洵

福建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译文受众文化

郑洵

(福建师范大学协和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7)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1]。近年来,外交部举办了多场省市自治区全球推介系列活动, 重点推介各省(市、自治区)的自然环境、民俗风情、经济发展等领域,既为地方的开放开发创造了有利条件,也为外国驻华使团加深对中国的了解提供了良好的平台。多场次的推介内容涵盖了国际合作的方方面面,既着眼于服务国内发展,又力图打造对外合作的新平台,同时充分展现了地方文化特色,推动了地方文化的对外传播,为创造良好的国家形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形象学理论综述

形象学源自19世纪的法国比较文学流派,它作为一门学科旨在研究文学作品中的异域形象。随着时间推移,形象学的关注点逐渐从“异域形象”转移到“普世形象”。形象学发展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

在第一阶段,比较文学尚未成为一门独立学科,路易·保尔·贝茨撰文指出:“比较文学旨在探索民族间如何观察、赞赏或指责、接受或抵制、模仿或歪曲对方”[2]。其文标志着形象研究在此时变成为学科奠基的重要任务。纵观这一时期的形象学研究,研究者虽然将注意力集中在异域形象上,然而并没有形成研究形象学的系统方法。

随着时间推进,在“二战”前后形象学进入第二阶段发展,人们开始摒弃形象真实性的阐述模式,逐渐意识到形象是主观的、被建构起来的[3]。法国学者让-玛丽卡雷首次对形象学做出了较为精准地定义为“各民族间的各种游记、想象间的相互诠释”[4]。巴柔[5]的《从文化形象到总体想象物》一文系统论述了形象学的理论和方法,将“他者”形象定义为形象学的核心,使其与传统形象学区别开。

第三阶段的发展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形象学研究范式出现了重大变化,它结合了女性主义、后殖民理论、应用符号学等理论工具进行探索性研究。形象学的荷兰学派认为,形象的本质即话语(discourse),形象是“关于某一个体、群体、民族、国家的心理、话语表述或者看法”[3];形象本质上起着支配话语的作用,是一种表述方式、思维方式或话语方式[6]。当代形象学主张形象和身份不再是民族与生俱来的特质,而是在社会生产和传播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与特定群体相联系的特性和身份[7]。

二、形象学与翻译研究的互动关系

形象学在比较文学中主要用来研究关于国家的他者形象和自我形象的文学、文学史及其文学批评,其重点在于探讨形象的生成、发展和影响。随着形象学的不断的发展,学界逐渐将形象学引入翻译研究。德国学者狄泽林克[8]认为只有符合目标语读者期待的异域文学作品才能被译入语读者所接受,换言之,只有在译入语读者心目中树立起正面的他者形象的作品才能得到读者的共鸣和认同。而翻译恰恰就是将本国作品转换成对象国的文字传播的过程,它如同摄影一般,译者可以从不同角度对源文进行形象解读后在译文中预设目标形象供目的语读者评赏,因此许多作品的译介通常经历多番改写,译者根据不同文化读者需求裁定译文风格与措辞定位,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译介作品在异国文化中的接受度,即他者形象,这与形象学研究的条件和特征高度吻合。

形象学与翻译研究一样都具有着相似的研究视角和共同的研究特征。他们多采用描述性而非归约性的研究范式,提倡从社会历史等多元文化背景下动态地考察文化现象。因此,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都不是客观的事物存在,而是在某一时空背景下事物在某一群体的视野中呈现出的特征。

Johan Soenen和Nedret Kuran-Burcoglu[7]将形象学引入翻译学框架下进行深入研究,旨在开拓形象学研究新领域。在此领域的标志性作品当属Doorslaer, Flynn, Leerssen[9]于John Benjamins出版社出版的《翻译研究与形象学的相互连接》(Interconnecting Translation Studies and Imagology),该书集结了数十位国际翻译研究界学者的最新力作,深入探讨形象学与翻译研究的关系,均聚焦翻译研究中的“自我形象”和“他者形象”构建。作品系统梳理了不同的翻译作品在不同历史背景下在他国创设的形象得到的反馈,促使双方得以从“他者”的角度审视“自我”,将翻译中的形象研究提升到与原作等同的地位上考量。

三、对外翻译和国际传播在国家形象塑造中的重要作用

在国际关系领域,国家形象的国际传播是冷战后西方发达国家实现强化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手段。通过营销“国家品牌”,各国的国际影响力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强化。

软实力(soft power)是国家形象中的一个重要概念,Joseph Nye[10]指出,一个国家要有以文化体制为主导的软实力,它并非通过武力的威逼利诱达到目的,而是一种通过吸引力而获得想要结果的能力。他还指出,软实力的构成三要素为文化、政治价值及外交政策。因此通过以上三要素积极争取加强一国软实力可显著提升其在国际的形象及影响力。

国家形象是多元化的,它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程曼丽[11]认为,在这个统一体中,内容是核心和基础,它决定形式,并通过形式表现出来。刘小燕[12]认为,国家形象是指国家的客观状态在公众舆论中的投射,即社会大众对国家的印象、看法、态度的综合反映,是公众对国家所具有的情感和意志的综合。这一定义是对先前定义的升华和补充,它将大众情感融入国家形象的宏观概念中,阐释了国家形象既有其客观的一面,也融合了民众的情感因素,给国家形象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在此基础上,段鹏[13]将国家形象的概念分为国家实体形象、国家虚拟形象和公众认知形象3个层次。其中公众认知形象着重于研究国家形象在外部受众群体中的反应,阐述受众基于自身的认知能力和范围通过各类宣传材料对它国形象进行综合判断。他国公众由于不懂本国语言,只能依靠翻译对本国文化进行涉猎和了解。毋庸置疑,翻译在跨文化传播形象塑造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中国文化中的实用主义观念较为浓厚,无论是企业还是国家外派人员,都更加重视单纯意义上的语言培训[14]。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脑海中形成的观念是只要学会对象国语言就可以进行跨文化传播,对传播的效果考虑较为欠缺。纵观全球,跨文化视角下的有效国际传播依靠的远非单纯依靠语言媒介,而是综合运用非言语行为、价值观念、形象塑造、修辞传统、文化翻译等多种媒介渠道。

自20世纪80年代翻译学文化研究转向后,译界对意识形态在翻译中起到的形象塑造进行了广泛和深入的探讨。翻译文化研究转向代表性学者Susan Bassnett[15]提出文化翻译观,她认为翻译就是文化内部与文化之间的交流,翻译应以文化而非传统意义上的语篇作为单位进行综合考察,它是一个动态的交流行为,而非静态意义上的符码对等;在不同历史时期,翻译有着不同的规范以符合目的受众的预期。近年来译界出现的翻译社会学研究转向同样考察译者在社会大背景中的处境,关注翻译的过程和社会特征。Michaela Wolf[16]针对这一现象提出在社会不断变化的新背景下译者惯习(translator habitus)这一概念所衍生出的新内涵,指出译者的干预作用具有“行动主义”的性质,因为其在翻译活动中受到政治、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通过解构和重构译文构建出符合预期主流意识形态和预设形象的翻译产品。翻译社会学更多的是着眼于分析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受到的多因素交织对其造成的心理认知等方面的综合影响,在外宣翻译中译者恰恰需要兼具各方面的综合素质。

就当前国际话语环境来说,西方发达国家通过各种手段依然占据话语优势,不断对外传播自身价值体系。尤其在当前国外疫情不断蔓延的形势下,一些西方国家媒体趁机攻击中国,推卸责任,让中国为他们自身懒政造成的后果买单。以《华尔街日报》为代表的西方媒体甚至贴出了这样蛊惑人心的标题:World Health Coronavirus Disinformation WHO’s bows to Beijing have harmed the global response to the pandemic. 其中的disinformation一词根据柯林斯字典的释义为:false information in order to deceive people, 即为处心积虑骗人的假消息,而bow一词则将世卫组织描绘成对中国“点头哈腰”的形象,在国际上造成了十分负面的影响,不仅否定了世卫组织和中国为抗击疫情做出的努力,也对深陷疫情的世界各国来说无疑雪上加霜,对正在防疫的各国民众心理造成了消极影响,容易引发恐慌情绪。

因此,中国要在世界话语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理解其话语运作特点,融入国际话语体系,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理解的通用话语,讲好中国故事,发出中国声音,促成多方理解,消除误解和分歧。在此大背景下,省情宣传片则完美地贯彻了国家“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发展战略,将省市形象的精华展现在大众视野中,让越来越多的中国城市走上国际舞台让世人认识。在下节中,笔者结合形象学理论,对中国的省情宣传片的翻译和传播策略进行基于语料的分析和归纳。

四、中国省情宣传片的英译和传播策略

省情宣传片是各省结合当地独特的地理气候、风土人情等元素用凝练的语言结合精美的画面精心打磨而成的,在对外宣传中是呈现本省形象的一张重要名片。它具有高度浓缩性,时长一般控制在10分钟以内,在集中全面体现本省各方面的发展的同时突出地域文化特色,让公众在优美而有力的文字中获得力量,凝聚共识和认同。因此,在翻译宣传片的过程中,译者往往需要树立形象意识,结合汉英语言修辞特点,采取多种翻译策略,让文字在跨文化语境中得到最有效传播。

(一)明示源文内涵而非字面照搬

汉英两种语言在修辞上存在很大不同,汉语喜用四字格结构衬托修辞的工整和对称,体现了高度具象化特征,给读者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由于受到六朝骈体文的影响,汉语修辞喜用夸张的修辞手段,句子间通常不存在连接词,加上汉语高度意合的特点,常常言在此而意在彼。句子间逻辑关系通常需要通过通读上下文加以判断。而英语属于典型的写实语言,必须通过严谨的逻辑连接词来体现前后文间的联系,句子体现高度的显化特点。若贸然将汉语按字面意思传递到英语中,则会在他者文化中创设出与汉语源文语境形象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他者”形象,不利于文化的国际传播,因此在译入语文化较之源语文化的缺席部分,有必要添加创造性元素弥合两种语言之不同。

例1

新时代的中国:生态福建 丝路扬帆

China in the New Era: Eco-friendly Fujian,Gateway for the Maritime Silk Road

以上例子摘自福建推介活动主题,形象鲜明,立意高远。丝路扬帆寄托的寓意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抓住当前发展的大好机遇,携手迈向美好未来,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当代形象学聚焦文学作品或是宣传材料如何通过语言的跨文化传递塑造民族的社会及文化形象,因此在英文版本中如何准确刻画出与中文版等效的形象值得深入思考。仔细分析主题的英文翻译,不难发现“扬帆”一词被巧妙地用gateway所替代。这样富有创意的译文更能客观地将福建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和纽带的作用勾勒出来,而如果仅仅用sailing一词,看似字面对应,然而根据Collins词典释义,Sailing is the activity or sport of sailing boats;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种普通的帆船运动,并不存在任何寄托成功的寓意。而Collins对于gateway的定义则为:something that gives you the opportunity to make progress or get further success in that activity;从译文释义不难看出这一词语的内涵相比外延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延展,意为通往成功的机遇之门,这与丝路扬帆寄托于内涵的形象学意义十分吻合,用在此语境中大大增强了外国受众对于福建的了解,为英文受众留下了积极美好的第一印象,容易得到受众的认同,对成功推介福建的形象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要成功地在异域文化中塑造“他者”形象,首先必须对他者文化进行成功解读和翻译,这个过程同时也是对自我文化的阐释和翻译。通过这一成功译例,可以看出译者首先准确地将源文进行自我翻译和解读,与此同时对译入语受众即他者话语进行阐释,最后在此基础上将译文话语有效地呈现出来。

例2

新时代的中国:创新湖南 融入世界

China in the New Era: Innovative Hunan Embracing the World

以上例子摘自湖南推介活动主题,英文版将“融入”一词创造性地改译成embrace,既展现了湖南主动拥抱世界,寻求合作与发展的积极形象,又反映了近年来湖南积极落实党中央精神,推进创新型省份建设的发展特点。不同语言体现了周围受众迥异的思维方式,译入语读者通常在阅读过程中通过既有的文化与价值观接受模式对他国文化元素进行评价,从而逐渐建立起他国的群体形象。从英文受众来看,embrace一词具有accept(接纳),support(支持)的涵义,从修辞视角来看,带有强烈正能量的主观意愿,在此宏观语境中与上下文和既有的言语生态环境得到了充分融合和相互印证,彰显了强大的修辞力量,语用效果远优于字面对应“融入”的integrate一词,生动刻画出湖南省真抓实干,以科技为抓手,积极融入世界合作的良好形象。

(二)厘清逻辑关系而非形式照搬

英语具备综合语的特征,较大程度上受到形态的约束,大多句子有着严谨的主谓结构,因而呈现刚性特征;相反汉语则注重整体思维,逻辑关系通常隐含在句子中,通常较少受到形态的约束,通常需要通过语境来显化,因此呈现柔性特征[17]。两种语言各有其形象优势,转换过程正如刚柔并济的推手一般。英语语篇需要严格遵守句法结构,突显逻辑关系。相比之下汉语语篇中一些词语并无实质性意义,在句中出现有时纯粹是为了音律的需要,追求琅琅上口的效果。而如果硬是将汉语中的这些词语不做甄别强行译入英语,则会造成译文逻辑混乱,支离破碎的语言甚至不能完整地创设“他者形象”,造成形象混乱或缺失。

例3

河流激荡着大地,它也聆听着江河之畔的城市、山地、河谷盆地里,人们为幸福生活而奋斗的时代之音。

Winding and surging through mountains,valleys, basins, and cities, they echo the sound of the era and the voices of the people striving for a better life.

以上例句中用激荡、聆听等词将河流拟人化,在汉语中为了加强气势和句子的灵动性常将拟人修辞运用在语篇中以达到宏观意义上的渲染效果,塑造宏大的叙事形象,体现文字的张力。而英语则偏重于微观层面的阐释,较少采用类似修辞。鉴于上述原因,若将句子中的聆听直译为listen,则会使目标语受众感觉迷惑,因为listen的释义为keep alert or give your attention to,更倾向于对事物的注意或留神,并无其它引申涵意。对于生活在不同社会文化中的集体来说,他们的思维必然受到自身原有文化的影响与制约,因此打破固有制约,为目标语文化群体营造出的积极想象空间则显得至关重要。源文本语境中聆听时代之音意为把握时代脉搏、与时代共进退的涵意,译文中echo一词完美再现源文本中的画面,将河流奔腾穿越山川、峡谷,呼应时代潮流的画面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与此同时,为了寻求与echo的搭配一致,译文中巧妙地添加了voice一词,表示人们对美好生活奋斗的心声,以写实的手法将一幅动态的画面勾勒出来,充分考虑到了译文受众对源文概念的理解和消化能力,再现源文表达的意境和形象,通过适度调试译文中的词句积极地让目标语受众接受,勾勒出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让译入语读者感到置身于山清水秀的文化福地中,在自觉意识中爱上这片土地。

例4

山风海涛之间,福建承中原文脉厚重源流,开海洋文化外向气度,秉国富民强历史担当。

Surrounded by mountains and oceans, with the inheritance of the profound Central Plain culture and the open-mindedness of maritime civilization,Fujia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strength and prosperity of the country and nation.

此句修辞明显呈现汉语宏观写意的特点,呈现不少四字词结构表达。词句一开始就出现了山风海涛这样的四字表达,而此类表达更多的是在形式上照顾汉语音韵的需要,营造朗朗上口的语篇特点,营造形象的“在场效果”。因此从形象的角度考察源文,源文具备了音韵画面双重美感,塑造了优美大气的福建形象。而必须看到的是在塑造形象的背后文化因素起到了及其重要的作用,在汉语语境中每一个形象符号的所指都恰到好处,而如果将其直译入英语,所指势必会发生变化,造成逻辑混乱,导致“形象缺席”。形象绝非生硬的复制品,在不同文化中往往同一物品具有不同所指,因此在译入语文本中重塑形象有必要依照译入语的写作模式和程序进行逻辑重组。

英文版充分消化了源文逻辑,简明扼要地将主要内容勾勒出来,省略“风”和“涛”这样汉语特有的修辞表达,用surrounded by mountains and oceans(山海环绕)构建全新修辞意象,试图简明扼要地向国外观众准确地呈现福建的地理形象。而在承中原文脉厚重源流,开海洋文化外向气度中,译者更是在源文意象之基础上大刀阔斧地用英文重新改写,译文以profound一词对应厚重源流,open-mindedness一词对应外向气度,海洋文化更是大胆地采用maritime civilization,深刻准确地再塑福建深厚的人文形象。在最后的分句中,秉国富民强历史担当直接融入句子中译为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strength and prosperity of the country and nation,这样的表达显然更容易被受众所接受,如果直接将历史担当直接翻译为inherit historical responsibilities的话不仅搭配有误,而且容易脱离上文,损伤译文的连贯性,造成受众理解困难。而文中的处理方式很好地顺应了译文语境,将其适度调整,译文既没有语义上的缺失,在衔接上又能较好地承上启下,还能将福建这一主体用合乎逻辑性的方式有效突显出来。形象的塑造必须充分考虑和顺应特定历史时期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翻译的权力关系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中国在翻译领域从不断引进国外先进的科学技术到如今“中国文化走出去”正是顺应时代的发展。在此过程中翻译的社会学属性不断得到凸显,在形象塑造的层面上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功能对等,而是通过巧妙利用译入语的语言修辞优势因势利导,积极塑造正面形象,达到最佳语言效果的传递。

(三)适当润色译文而非囿于源文

由于英汉语两种文化在语言习惯上存在较大不同,在明晰化译文的过程中往往需要增添一些词语才能更好地让目标语受众理解所传递的讯息。要讲好中国故事,要既做到内外有别,也要做到内外兼顾[18]。由于不同民族的人在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上存在较大不同,在对外宣传中如果不考虑到这些因素而千篇一律地直译,则很难消除误解和隔阂,唯有适当地加入积极正面的解释,顺应译入语的表达,将中国故事用他们可以理解的方式讲述,才能有效地达到沟通目的,在受众心中创建成功的“他者形象”。

例5

这片蓝色海洋的腹地,是中国“最绿”的省份——福建。

This piece of land bordering the blue ocean is reputed as the “greenest” province in the country -- Fujian.

形象在一种文化中具有相对的固定性,是一个群体基于经验和感知对事物长期得出的结论,本例句就是最好的例证,福建正是长期一直以绿水青山的绿色生态环境为世人所称赞。然而当源文本被译介到他国后,由于译入语读者缺乏对福建省情的了解,如何将福建的“形象优势”有效传递到译入语境中,值得认真思考。以上这一例句中不难发现英文中添加了repute一词,根据Collins词典释义,repute一词可以指A person or thing of repute is respected and known to be good;Webster词典将其定义为the state of being favorably known, spoken of, or esteemed;因此在英文版中向世人呈现的是福建素有良好的生态环境之美誉,此举不失为福建在对外宣传中保持美好形象加分的好办法。这样的翻译不仅在语言层面和认知层面相匹配,而且在现实层面上与当下的译入语语境充分关联互动,译者通过增添与当下语境相关的讯息巧妙地将本体在译入语中的“他者”形象积极化,促进目的语受众充分理解源文。正如前文所述,形象具有高度的主观性和时效性,它往往形成于人们阅读完毕一段文字或是与某人短暂接触后对某事物产生的综合印象。而在此过程中往往一个表情符号或是一句话甚至一个词都能对其产生深刻影响。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妨可以在文字允许范围内积极营造符合读者认知水平、思维方式和价值观的译文,使源文中积极的形象得以在译文中延续和发展。形象也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一旦良好的形象在读者心中初步行成,将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继续塑造积极形象。

例6

福建是中国第一个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森林覆盖率连续四十年保持全国第一。福建的水、大气、生态环境质量保持全优。福建,继续以高质量的“绿色”方式与世界融合。

Fujian was China’s first national pilot area for ecological conservation. Its forest cover ranks first for 40 consecutive years in the country. With high water and air quality, the eco-environment here is enviable. Fujian will continue to engage the world with its green way of life.

在上述形象优势原则的指导下,此译无疑准确重现了福建良好的生态环境。在生态文明一词的翻译中,译者有效地避开了使用ecological civilization,而以ecological conservation取而代之,因为文明在此语境中传递的意思更多在于生态保护层面落实到位,译者在此准确地理解源文的涵意,厘清civilization与文明一词在此语境下的不对等性,并选择显化策略,用conservation一词再现了源文传递的生态保护的内涵。在保持全优一词的翻译中,译者使用了enviable一词,Longman词典对其有如下释义:an enviable quality, position, or possession is good and other people would like to have it.根据词典的释义,可以发现enviable可以有效传递出福建作为生态环境典范的正面形象,其经验可供他方借鉴。在与世界“融合”的翻译中译者则避开了多用被动语态的integrate一词,选择了主动性更强的engage(to offer something as backing to a cause or aim)一词,突显了福建作为不断发展的省份,寻求自身发展的同时,放眼全球,体现了其包容性和贡献精神。进入新时代,中国有许多的发展经验值得他国学习和借鉴,展现大国的他者形象和责任担当。

五、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19]。因此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在当下国际话语权竞争日益激烈的后疫情时期对外宣传工作中要善于发声,充分考虑翻译话语中的跨文化因素,在翻译过程中充分考虑通过情感引导,提升译文的“亲和力”,让译文“恰到好处”[20]。通过顺应译文的修辞情势,精心构建译文修辞话语,增加译文对受众的感染力,架起不同价值观及文化间的桥梁,打造易于让国际受众接受的中国特色话语,让中国的善意之举在目的语文化中得到充分有效的传递,增强中国文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体现中国的能力和担当,塑造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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