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叙事探究
2021-02-26高可昕
摘 要:疾病常出现于文学作品中,与爱情这一母题交织时更能创造出持久深远的艺术效果。本文将从张爱玲作品《半生缘》入手,探寻疾病叙事的构建、影响,以及其独特的美学意蕴。该小说中包含了对疾病的细致描述,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因疾病而受到重重阻碍,最终走向了悲剧结局。在疾病叙事中,作者的主體经验得到了客体化与艺术化,在写作时获得疗愈的效果,所使用的隐喻修辞手法创造了独特的审美空间,读者也能在阅读时感受到同情与净化,获得阅读悲剧的快感。
关键词:疾病叙事;悲剧理论;浪漫主义;张爱玲
作者简介:高可昕(1996.6-),女,汉族,湖南常德人,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语言文学专业文学方向2018级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英国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1)-03-0-04
引言:
疾病作为人类社会中一种客观存在,不仅仅是生物与医学研究的主题,也在文学作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各类疾病在生活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但在文学作品中包含着更为丰富的意蕴。维拉·波兰特(125)认为,疾病是不受欢迎的、而又是人人都能体验的基本经验之一;在语言艺术作品中,疾病现象包含着其他意义,比它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世界中意义丰富得多。疾病的发端不仅摧残着小说人物的身体,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其爱情进程,也创造出了独特的叙事方式与审美空间。
本论文试图挖掘《半生缘》中疾病叙事的特点。《半生缘》是张爱玲完成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原名《十八春》,成稿于1951年,在报纸上以笔名“梁京”连载出版。在旅居美国时,因为对最初的版本不满意,她从1966年着手修改,删改掉了许多政治性色彩的细节,并改名为《半生缘》,之后在1968年出版。在《半生缘》中,发生在许多人物身上的一系列疾病综合作用在了沈世钧和顾曼桢的命运上,导致了这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悲剧产生。这些疾病看似不经意,但每次在情节中的出现都进一步推动了故事向更不幸的方向发展。本论文将从审美的主客体(即作者与读者)入手,通过分析小说文本,着眼于作者的生活经历、疗愈过程、创作手法和读者的阅读体验来探讨疾病叙事的深刻意蕴。
1、“文学治疗”:作者主体经验的客体化与艺术化
文学的治疗效果是通过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语言虚构世界而实现;文学虚构的世界其实也同样离不开意识与潜意识、理性与非理性、智慧与幻想的互动关系(叶舒宪,304)。文学具有强大的治疗功能,这是疾病叙事产生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作者以文学的方式来愈合创伤、治疗疾病。与此同时,阅读疾病小说对于读者来说也是一种治疗的过程。
对作者来说,书写疾病小说是一种治疗的过程。从现实层面上来讲,作者可能在疾病面前很无力,无法缓解痛苦、治愈疾病,对疾病招致的负面影响充满遗憾。但在文学世界里,作者可以创造出自己的文学空间,在书写过程中运用艺术的力量来治愈疾病。文学能够给灵魂带来欢乐,因为它通过虚构和幻想足以唤起对抗精神疾患的力量(叶舒宪,20)。
对读者来说,阅读疾病小说会对其情感产生影响。疾病小说中要么穿插着悲剧事件的发生,要么整个故事就是悲剧基调的。在阅读时,读者的同情心会被激发,对人物的经历产生同情,或是产生共情现象,设身处地地感受到痛苦。最重要的是读者在不用经历病痛的前提下,就能够了解被疾病困扰的人的心情,理解他们对人生、世界的看法与认识,自身的感情得到了净化。
《半生缘》这部小说正是作者利用文学来进行自我治疗和疗愈他人的一种形式,作者将自己的主体经验客体化,经过艺术化的处理来展现疾病与爱情的关系。张爱玲在年幼时经历过病痛的折磨,这些经历在一定程度上投射到了创作之中。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对自己痛苦与疾病的主体经验与病痛的一般经验加以描述。在他把这些经验用艺术介体表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主观经验,并使之客体化(维拉·波兰特,128-129)。
在张爱玲幼年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分开后再婚了,有一段时间她是活在继母统治下的,只能穿继母的旧衣服,因而冬天全身都生了冻疮,身上留下了疤痕。后来她又患上了痢疾,父亲不给她请医生治疗,更没有使用药物缓解病痛,前后拖了近半年的时间,差点儿病死。在少年时代里,这些患病的经历使得本来就敏感忧郁的她更能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与悲凉,之后也体现在了她的创作风格上面。精神上爱的缺失和身体上存在过的病痛折磨带给了她浓浓的郁悒风格和悲剧意识。
《半生缘》这部作品涉及到了文学作品中最重要的母题:疾病与爱情。疾病在小说中的出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让爱情这个主题具有了多层次的意义与价值。小说通过一步步的构建故事与塑造人物形象,不断地渲染气氛,创造出了独特的审美空间。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患上轻微或严重的病,每一次有人生病,故事情节就向着更悲惨的方向推进,使得爱情成为一种求而不得的东西,令人扼腕。作者将自己的生活经历融入到了创作之中,疾病叙事的创作过程对于作者来说也正是一种文学治疗的过程。
2、“疾病隐喻”:爱情在死亡背景下的美学意蕴
隐喻是一种用属于别的事物的名称来命名该事物的修辞手法,逐渐被提升为一种思维方式和世界观(王予霞,141)。梭罗(1852)曾写道“死亡与疾病常常是美丽的(转引自苏珊·桑塔格,19)。”这反映了疾病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困扰与折磨,也被赋予了隐喻色彩与美学效果;不仅仅是一种生理现象,也是一种文学和文化的现象。隐喻的运用使得疾病叙事成为了意蕴丰富的审美客体。这些隐喻透露出死亡的气息,暗示着小说的悲剧走向,创造出了悲凉萧瑟的美学效果。这一部分将着重分析《半生缘》中的疾病与死亡隐喻,从文本入手,探讨其独特的美学意蕴。
2.1 死亡隐喻:“红粉骷髅”
“世钧觉得他上次看见她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瘦,两个眼眶都深深地陷了进去,在灯影中看去,两只眼睛简直陷成个两个窟窿。脸上经过化妆,……也不知怎么的,却使世钧想起‘红粉骷髅四个字(张爱玲,227)。”
此隐喻暗示了曼璐的死亡。“红粉”本给人一种娇柔美丽的迷人之感,但用来修饰“骷髅”则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效果。虽然曼璐利用各种方式来打扮自己,但是外表的状态无法掩饰、无法阻挡死亡的到来。这一死亡暗喻创造了一种异化的效果,因为这张照片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了格格不入之感,表明了即将死亡之人与活着的人之间逐渐产生的距离。
2.2 疾病隐喻:痛苦像是一种疾病
“她自己也以为她的痛苦久已钝化了。但是那痛苦似乎是她身体里面唯一的有生命力的东西,永远是新鲜强烈了,一发作起来就不给她片刻的休息(张爱玲,273-274)。”
此处表层上是在描写曼桢痛苦的状态,但从深层上来看,这种痛苦给人带来的感觉和疾病类似,在人虚弱的时候,疾病却是体内最有生命力的东西,不断地吞噬人类的健康,创造出痛苦的效果。唯一不同的是疾病直接带来的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此处曼桢的折磨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2.3死亡隐喻:曼桢关于孩子死亡的梦
第十四章详细描述了曼桢的梦,她梦见孩子浑身冰凉,变成了死孩子。梦是带有神秘性和指向性的,因此梦本身就是隐喻的不二载体。“梦到死孩子”正是一种死亡隐喻,而死亡正是疾病的终点。
梦境里的死亡隐喻直接勾起了曼桢对于孩子的感情,母性的本能使得她想要了解孩子的近况,看到孩子生病后想要去照顾,预示着之后她再次跳入火坑的悲剧走向。为了这段母子关系,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去照顾生病的孩子。死亡隐喻不仅仅预示着孩子的死亡,也预示着曼桢作为一个女性的个人生活的结束。
2.4 死亡隐喻:曼璐的遗容
“那张大照片大概是曼璐故世前两年拍的,眼睛斜睨着,一只手托着腮,手上戴着一只晶光四射的大钻戒。豫瑾看到她那种不调和的媚态与老态,只觉得怆然(张爱玲, 276-277)。”
“不调和的媚态与老态”这一描述与之前的“红粉骷髅”相呼应,不同观者在不同的时期看到曼璐生前与死后的照片都产生了相似的感受。这在冥冥之中仿佛预示了命运的不可抗力,不管是她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去之后,她的面容始终透露出疾病与死亡的气息,这一隐喻是贯穿于她生命中的,即使她试图用美化外表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身体状态也于事无补。
张爱玲以沉郁细腻的笔法在这部作品中勾画了一个苍凉的世界,小说的基调跟随着疾病的发生、对病人的描写、死亡与疾病隐喻的运用,而越发悲伤婉转。作者流露出了一种带有自然主义色彩的悲剧意识,小说中的疾病成为了悲剧的催化剂,一场爱情与社会的悲惨戏码在小说中上演。隐喻修辞在疾病叙事中的使用赋予了小说层次更为丰富的意蕴。作者在进行文学创作时使用的这类手法更加增强了作品的诗意,增添了这一审美客體的内涵。
3、“情感的净化”:疾病的悲剧化与悲剧快感
悲剧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学形式,展现出独特的美学意蕴。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探讨了悲剧的作用,即通过同情和恐惧达到一种情感的净化。悲剧可以唤起人们悲悯和畏惧的情绪,使人们获得某种无害的快感,并得到净化。圣·奥古斯丁也认为人们在观看悲剧场面时感到的悲悯构成了观众的快感。欣赏悲剧是一种审美活动,与现实生活中哀悼死者等具体行为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关于悲剧的讨论,不同的哲学家有不尽相同的理论。亚里士多德提出了“过失说”,这在后来黑格尔的悲剧理论中也得到了体现。黑格尔认为,推动悲剧的终极力量是理念,悲剧的产生是由于两种互不相容的伦理力量的冲突,而悲剧快感来源于读者看到了“永恒正义”的胜利(朱光潜,114-117)。叔本华将世界归结为“意志与表现”,这也是他悲剧理论的根源,他认为悲剧能引人振奋的原因是生命不能彻底地满足我们。
就悲剧是如何影响人类情感的这一问题,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影响情感的主要手段就是情节的某些部分,即发现和逆转,(悲剧的主角)在优点和美德上并不是十分突出,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恶劣和恶行,而是由于某些阴差阳错陷入不幸。本论文所探讨的小说也不一例外,小说的主角没有惊天动地的优点与致命的缺点,也没有因为人品的问题而犯下过恶行,但命运中某种看似不可预知、不可阻挡的力量使得他们陷入危机,被病痛折磨。
空间距离有助于审美态度的产生,时间距离也是如此。同时,这种距离也表现在审美客体与我们自己的实际的利害关系中(朱光潜,23)。能引起读者心中强烈的怜悯与共鸣的很大原因在于它们既让读者感受到了小说情节的真实感,而又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小说与读者之间的心理距离。疾病与爱情是人类生活中常见而不可或缺的,这让读者感到熟悉。但在情节上,疾病对身体的折磨和命运的不可抵抗则与大多读者有一定的距离,从而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吸引他们去理解和欣赏。
在《半生缘》中,疾病并非整部小说的主旨,总在看似不经意的时间出现,但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仿佛作为冥冥命运中的不可抗力,推动了悲剧情节的发展,体现了命运无常的哲学观点。读者在阅读时,会产生同情、恐惧,最终获得情感上的净化,这就是在阅读过程中产生的悲剧快感。宣泄与调节是基本认可的功能,文学则主要是通过表演和虚拟来达到宣泄与调节的目的(孙绍先,140)。
《半生缘》讲述了顾曼桢与沈世钧大半辈子的爱情故事。一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道出了这段感情的曲折,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到十几年后的再遇见,原本可以相守白头到老的真挚感情却阴差阳错的被各种因素阻碍,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 “疾病”。小说中许多人物都在生病,肉体上的疾病穿插在小说里,不断推动着情节发展,逐渐阻碍着爱情,并最终导致了沈顾二人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生病是故事情节发生转折的必然和关键(宫爱玲,89)。在小说中,人物往往是经历某种变故之后,才会生病,而生病意味着人物状态的改变,是故事情节发生转折的必然和关键。
小说情节中主要涉及到了五个人的疾病:
3.1顾曼璐的病
在父亲去世后,家庭的重担落在了顾家长女顾曼璐的身上。为了养家,她不得不去做了舞女。她先后患上了痨病、胃病、筋骨痛、腰子病等,并且因为早年打胎的经历而无法生育。她在嫁给祝鸿才后,虽然物质生活上有了极大改善,但是婚后生活却并不幸福。丈夫逐渐暴露出了本性,对她没有多少爱意,但却对她妹妹顾曼桢一直抱有着非分之想。为了维系自己的婚姻,曼璐动了将妹妹拉入火坑来满足丈夫欲望的邪念。曼璐以自己患了胃病、痨病、肠结核为由,设好陷阱等着曼桢钻进去。在祝鸿才强暴了曼桢之后,曼璐将妹妹囚禁直至为她丈夫生下儿子。这个巨大的圈套直接导致了沈顾二人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3.2顾太太的病
曼璐借生病将顾太太和曼桢骗去,但因为顾太太前一晚扭伤了腰,两个女儿疼惜她就让她回家了,而曼璐此时装出病情恶化的样子将曼桢留了下来。这个情节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当晚曼桢被强暴和囚禁。而顾太太的病并也不是突然犯的,在第八章就提到过祖母在“犯阴天”(筋骨疼),顾太太也在腰酸背痛。
3.3沈父沈啸桐的病
沈父患有高血压,他的病情加剧使得沈世钧不得不从上海回到南京,接手父亲的生意。这一事件使得他与曼桢分隔两地,距离上的阻隔导致了许多事情无法及时传达、沟通。
3.4顾曼桢的病
曼桢在被祝鸿才强暴之后,曼璐为了掩盖事实而向外人宣称说她生病了,在祝公馆养病。曼桢在被幽禁的房子里冻病了,手也割破了。曼桢发现曼璐是装病的。在第十二章中有许多对于她当时状态的描写:“身上虚飘飘的”、“拉了个大口子,血涔涔地流下来”、“浑身骨节酸痛”、“鼻管里的呼吸像火烧似的”、“像掉到冰窖子里一样”,最让人感到难受的是那句“那许多疯狂的事情,本来以为是高热度下的梦,竟不是梦……”,在恍惚之间被以为是病痛给了人噩梦般的幻觉,而事实却是这些生理上的折磨都是来源于现实。曼桢被囚禁在姐姐家期间,世钧曾来寻找过她,但是因为当时她生了病,发烧“热得喉咙哑了”而无法发出声音呼救,没能让世钧发现她的境况,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将世钧打发走了。这一重要情节也推动了悲剧的发展。
3.5荣宝的病
荣宝是曼桢被祝鸿才强暴后生下的孩子。曼楨难产的时候进了医院,借助病友蔡金芳的帮助逃了出来,将孩子留给了祝鸿才和曼璐。但没过多久姐姐就得病去世了,祝鸿才和发妻的孩子得了猩红热死了,并传染给了荣宝,这唤起了曼桢的母性本能,为了照顾孩子她不得不忍辱负重嫁给了仇人祝鸿才。
可以看出小说中的悲剧依赖于“阻隔机制”。宫爱玲认为,所谓阻隔机制是阻挠爱情双方情感顺利发展的情节机制,该机制的实施是通过诸多阻隔因素实现的(53)。那些经典的爱情小说往往都使用了这一机制,即在爱意发展正浓时,一些意外事件的发生使得悲剧产生,让读者产生世事无常的感慨,以及一种彻骨的悲剧感。张爱玲的小说中时常运用此机制来创造出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的悲剧。
除了身患疾病的角色以外,在《半生缘》中还有与疾病相关的角色,如张豫瑾在乡下的医院当院长。曼桢对豫瑾的感情是一种对乡村医生的佩服,虽然他的才能已经超过了很多同行的医生,足以在大城市行医,但却在乡下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服务大众。但善良的人却并未获得好报,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他所在的六安沦陷了,日军为了抢走他医院的仪器,强暴并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医院里其他护士,他逃了出来到了上海。这一情节为小说又添一层悲剧的苍凉之感。
疾病的发生充满了偶然性,偶然事件成为了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关键,疾病作为偶然事件的一种,在小说中出现和发生时并无突兀之感。《半生缘》的悲剧并不仅仅是单个因素导致的悲剧,也是一种社会性的悲剧,是多种因素相互影响、共同作用的复杂产物。
疾病叙事的重要特征之一与悲剧美学紧密相连,即读者在阅读时会被唤起多种情绪,从最初的恐惧,到之后的同情,再到升华为对悲剧的欣赏。在体验小说中角色的经历时,既有认同性,又有距离感,情绪在阅读过程中被净化了。
4、结论
《半生缘》中,疾病作为一种非常偶然的因素存在着,而正是这些偶然却又合乎道理的疾病使得爱情之花短暂地开放后,又极为迅速地被摧残。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从来都是可悲可泣的结局,而这本小说就显得更加苍凉萧瑟了。疾病伴随着命运中不可预知、不可阻挡的成分来到了人世间,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美学效果,在读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悲剧印象。
在处理爱情与疾病两者复杂的关系时,作者运用特定的艺术手法将主体经验客体化了,与此同时也用文学进行着自我疗愈与治疗他人。无数读者在自己并不受实际伤害的前提下收获了宝贵的精神体验,逐渐领悟其深刻绵长的美学意蕴。在阅读疾病叙事时,读者跟着叙述者一步步走近了主人公的生活,以旁观者的角度和他们一同经历不幸与痛苦,体验到了一种对疾病的恐惧,而又从恐惧中生出了怜悯,一种缓和的快感从痛感中产生了。
疾病叙事是文学世界里重要的一部分,对其进行探究有利于对文学中的疾病元素与因疾病而产生的文学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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