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跌落凡间为何崴了脚

文｜梭 梭

章子怡主演的电视剧《上阳赋》在2021年伊始开播。这部剧可以说是“活久见”系列，从业二十多年的章子怡居然演电视剧了，堪称是“仙女”下凡。电影女神演电视剧，更有于和伟、左小青、赵雅芝、惠英红、贾一平、周一围等知名实力派演员助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然而，想象中大杀四方的情景没有出现，反而争议声四起，连章子怡的演技都受到争议，仙女似乎肉眼可见地崴了脚。

剧中章子怡从郡主王儇十几岁开始演起，于是首当其冲的就是42岁的章子怡演及笄少女时的违和。这个质疑可以说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在章子怡二十多年的演艺生涯中大概从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少女感”是近些年来各类剧中都会涉及到的一个标准，也是许多流量明星孜孜以求的状态，就是不管你演技如何，首先要看你够不够赏心悦目，所以常见三十多岁的女星不遗余力地制造“少女感”。虽然，章子怡强调自己从未营造“少女感”，不过，既然电影女神要降维，那必然会遇到受众降维的问题，就像周迅出演《如懿传》时遇到同样的困扰，章子怡也迎来从业多年来的首次口碑滑坡。现在看来，张艺谋当初劝章子怡不要接电视剧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多年来在艺术性较强的影片里成长的她，的确在商业剧集中会出现水土不服。

其实，有没有少女感并不是这部剧最重要的问题，从剧集的阵容可以看出，章子怡是非常重视这个电视剧处女作的，剧中有众多实力派助阵，幕后导演侯咏拿过金鸡奖最佳摄影，程源执导过《如懿传》，摄影、灯光、美术都是与章子怡合作过多部电影作品的行家。按理来说，这已经有了一部成功作品的扎实基础，那么为什么还会受到如此之多的质疑呢？大概是因为他们选择在一个并不坚实的基础上努力。

网文、大女主、大IP是时下影视行业最青睐的元素。《上阳赋》虽然台前幕后都是实力派，但无法改变的是，该剧原著《帝王业》是一部讲述玛丽苏大女主故事的网文IP，网文常见的皇宫权谋、男女主角先婚后爱元素一个不少。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是寒族出身的将军，这种看似强烈的戏剧感背后，其实是违背真实历史传统的爽文模式。在这样的题材上，你越努力自然也就越容易翻车，相反要是换了一些只会撒糖、玩儿闹的创作者，大家也不会对它要求更高，觉得有点甜、有点虐就行了。这事儿看起来奇怪，但细究之下会发现并不奇怪，一个有问题的作品换什么人来操作，它都是有问题的。

道理说起来这么简单，为什么《上阳赋》还会出炉呢？资本是最重要的推动者。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但又要保险稳妥，所以不会冒险去做不知名的演员和作品，除非是没有钱的出品方，才会无意间推出那种意料之外的“黑马”和“爆款”，比如前几年的《太子妃升职记》。而号称投资过7亿元的《上阳赋》必然要求的是稳稳的赚钱，那么必然就让集中所有能赚钱的元素，大女主、玛丽苏的题材，有足够知名度的大IP，演员方面自然也不能逊色。看似1+1+1应该等于成功了。

可是资本忘了自己投资的是影视行业，观众是其中最大的变量，也是无法用钱来收买的变量。观众对于章子怡、于和伟、史可、周一围这些演员的要求必然是更加复杂的角色，更有深度的故事。这样的演员，你给他一片海，他会掀起一片波澜，或是久久不会消失的涟漪，若你只给他一个浅浅的水塘，只要稍有动作，就难免会搅起塘底的淤泥，弄得一片糊涂，就别怪观众不买账了。这种情形想想还挺悲哀的，都是好演员拿出去个顶个的能撑起一片天，但在这里却变成一盘资本盲棋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