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间歇训练期间不同恢复方式对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运动能力的影响

汤静 徐蕊 王晨宇

摘 要：目的：在對比8周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期间不同恢复方式（积极性恢复 vs. 消极性恢复）对运动能力的影响，为制定提升运动员运动表现的最佳训练手段提供理论与实践依据。方法：40名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随机分为积极性恢复组（AR，n=20）和消极性恢复组（PR，n=20），在8周的HIIT（30 s运动、30 s间歇）期间分别进行积极性恢复（间歇期继续以低强度运动）或消极性恢复（间歇期完全休息）。于8周训练前后，利用递增负荷运动试验测定最大摄氧量（VO2max）和最大有氧速度（MAV），利用高强度间歇力竭试验测定间歇运动能力并记录力竭时间（ET）。结果：与训练前比较，训练后两组MAV、ET均显著性升高（P<0.05），达到90VO2max以上所持续的时间（T90VO2max）和T95VO2max相对值均无显著性变化（P>0.05），AR组VO2max、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升高（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后AR组MAV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VO2max、ET、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以及相对值升高（P<0.05）。结论：长期HIIT间歇期采用积极性恢复能够显著改善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

关键词：积极性恢复;消极性恢复;高强度间歇训练;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最大摄氧量

中图分类号：G80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76（2021）05-0103-08

Effects of different recovery modes on performance during 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in young male long-distance runners

TANG Jing1，XU Rui1，WANG Chenyu2

1.Dept. of Physical Education， Henan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 Zhengzhou 451191， Henan， China;

2.Research Ceuter of Physical Health and Culure，Zhengzhou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Zhengzhou 450046，Henan，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compare the different recovery modes （active recovery vs. passive recovery） on performance during 8 weeks of high 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HIIT）， and to provid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basis for formulating the best training means to improve athletes' sports performance. Methods： 40 young male long-distance runner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active recovery group （AR， n=20） and passive recovery group （PR， n=20）. During the 8-week HIIT （30 s exercise and 30 s interval）， active recovery （continue to low intensity exercise during interval） or passive recovery （complete rest during interval） were performed respectively. Before and after 8 weeks of training， the maximal oxygen uptake （VO2max） and maximal aerobic velocity （MAV） were measured by graded exercise test， and the interval exercise performance was measured by high intensity intermittent exhaustion test and the exhausted time （ET） was recorded. Results： Compared with those before training， MAV and ET increased （P<0.05） while the relative values of time spent above 90 VO2max （T90VO2max） and T95VO2max did not change （P>0.05） in both groups， and VO2max， the absolute values of T90VO2max and T95VO2max raised （P<0.05） in AR group after training. Compared with PR group， MAV showed no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P>0.05） while VO2max， ET， absolute and relative values of T90VO2max and T95VO2max were higher （P<0.05） in AR group after training. Conclusion： Active recovery during long-term HIIT interval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exercise ability and performance in young male long-distance runners.

Key words：positive recovery; negative recovery; 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young male long-distance runner; maximum oxygen uptake

长期以来，学术界普遍认为最大摄氧量（maximal oxygen uptake，VO2max）是决定中长跑运动员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的重要生理因素[1]。尽管用于提升优秀长跑运动员VO2max的最佳训练手段仍存在争议，但实验研究证实，训练时达到或接近VO2max是改善运动表现的最佳负荷刺激[2-3]。据此有学者提出[3-4]，在运动过程中强度达到90或95VO2max以上所持续的时间（分别记作T90VO2max和T95VO2max）可作为评价针对VO2max训练手段有效性的重要参数。

提升有氧能力主要包括两种训练方式，即传统的中等强度持续训练（moderate intensity continuous training，MICT）和高强度间歇训练（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HIIT）[5-6]。HIIT是指反复多次进行短时间（持续几秒到几分钟）高强度（甚至超高强度）运动，每2次练习之间的间歇期进行低强度运动（积极性恢复）或完全休息（消极性恢复）的训练方法[7]。HIIT提升运动能力的基本原理是通过增加高强度训练时间，从而对心血管和肌肉系统产生更为强烈的刺激和适应[8]。运动生理学研究显示[9-11]，一次（急性）MICT和HIIT均可激活骨骼肌多种能量代谢相关信号通路，而长期（慢性）MICT和HIIT则上调骨骼肌线粒体容量、氧化酶（柠檬酸合酶、细胞色素c氧化酶等）活性以及糖原含量，即不同方式运动（MICT vs. HIIT）诱导的心肌和骨骼肌适应存在相似的分子和代谢机制。实践证实[12]，在提升健康成年人和竞技运动员最大摄氧量VO2max方面，HIIT的效果明显优于MICT。此外，多种亚健康以及慢性病（包括但不限于高血压、糖尿病、肥胖等）患者亦可从间歇训练模式中受益，临床研究发现[13-15]，HIIT可有效提升心血管疾病和代谢性疾病患者的VO2max，抑制病理性心脏重塑并改善其生活质量。近年来，HIIT因其能够有效提升运动能力且具时效性等突出特点而成为颇受竞技运动员、大众健身者甚至慢性病患者欢迎的运动形式[16-17]。

运动性疲劳是造成运动能力下降的主要原因，因此训练间歇期以及训练后快速有效的进行疲劳恢复意义重大[18]。有研究显示[19-21]，高强度训练间歇期进行积极性恢复（中低强度运动或肌肉拉伸）对于运动员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的效果优于消极性恢复（完全休息），但仍缺乏有力的证据，有些研究则得出阴性结果，甚至出现相互矛盾的结论[22-23]。30/30 s间歇运动（30/30 s interval training，30 sIT），即30 s高强度运动与30 s主动或被动恢复交替进行，是耐力运动员在训练中普遍采用的一种HIIT方式。Astrand等[24]（以21.60 km/h速度冲刺30 s、被动恢复30 s交替进行，总运动时间为60 min）和Gorostiaga等[25]（以100VO2max运动30 s、被动恢复30 s交替进行，总运动时间为30 min）让耐力运动员以100VO2max对应的跑速或功率进行30 sIT、间歇期进行消极性恢复，结果发现，运动时的实际运动强度并未达到VO2max水平。在Millet等[26]和Tardieu-Berger等[27]的30 sIT方案中，运动员进行超高强度[105或110最大有氧速度（maximal aerobic velocity MAV）]运动，间歇期进行积极性恢复（以50VO2max强度继续运动），结果表明，在30 sIT运动期间，运动强度不仅达到VO2max且可较长时间维持在这一水平，提示105～110MAV是发展有氧能力的最佳强度。然而，上述研究均采用一次性急性运动，所得结论是否适用于长期训练（纵向干预）尚不得而知。因此，本研究以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为受试者对象，其目的在于对比8周30 sIT（105～110MAV强度）期间不同恢复方式（积极性恢復 vs. 消极性恢复）对VO2max、MAV、力竭时间、T90VO2max和T95VO2max的影响，为制定提升运动员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的最佳训练手段提供理论与实践依据。

1 研究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河南省体育运动学校40名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主项为中长距离跑项目，均为国家一级运动员）自愿参加本试验。受试者身体健康，无各种急慢性疾病，半年内无服药史和运动损伤史。将其随机分为积极性恢复组（AR，n=20）和消极性恢复组（PR，n=20），在8周的HIIT（30sIT）期间分别进行积极性恢复（间歇期继续以低强度运动）和消极性恢复（间歇期完全休息）。试验前向受试者本人及其主管教练员说明本研究的目的、意义、流程、注意事项以及潜在风险并签订知情同意书。本研究通过xxx大学伦理委员会审查并批准（202103056）。本试验在河南省体育科学研究所运动人体科学试验室完成。受试者一般特征见表 1，两组受试者试验前在年龄、身高、体重、身体质量指数、体脂百分比以及训练年限等基线变量间比较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

1.2 试验设计

受试者共进行3次测试和 8周训练。第1次测试：熟悉试验室环境和测试流程，进行问卷调查和身体形态学指标（身高、体重、身体质量指数、体脂百分比等）测定。第2次测试：利用递增负荷运动试验测定最大有氧能力，记录VO2max和MAV。第3次测试：利用高强度间歇力竭试验测定间歇运动能力。以上相邻测试至少间隔2 d 并于2周内完成。随后受试者进行8周HIIT，末次训练结束后48 h重复上述测试，所有测试均在上午7：00-9：00进行以减少生物节律的影响，受试者测试顺序采用随机原则。测试环境：温度24～28℃，风速<2 m/s，湿度50～70）。除身体形态学指标需在餐前检测外，其他测试均在早餐后1～2 h进行。

1.3 身体形态学指标测定

测量时要求清晨空腹、排空大小便、轻装、赤足。利用体质检测组件（方舟III，中国）测定身高（m）、体重（kg），误差分别精确至0.01 m和0.1 kg，计算身体质量指数=体重（kg）/身高（m）2。利用身体成分分析仪（Inbody 550，韩国）以阻抗法测定体脂百分比。

1.4 递增负荷运动试验

利用电动跑台（Quasar 4.0 H/P/Cosmos quasar 4.0，德国）进行递增负荷运动试验测定受试者最大有氧能力。先进行5～10 min热身（3～5 min大肌肉群拉伸，以5 km/h速度在跑台上运动5 min），随后开始正式测试，起始负荷8 km/h，每2 min递增1.5 km/h。试验过程中利用运动心肺代谢系统（Cosmed K4b2，意大利）收集摄氧量（oxygen uptake，VO2）、二氧化碳呼出量（carbon dioxide exhalation，VCO2）、呼吸商（=VO2/ VCO2）等气体参数，佩戴遥测心率表（Polar S810，芬兰）实时监测运动中心率，每5 s采集一次上述数据。根据主观疲劳感觉（Ratings of Perceived Exertion，RPE）量表（6～20级）记录疲劳程度。测试过程中不断给予口头鼓励使其尽量维持在既定负荷直至力竭。若受试者主诉力竭或达到以下4个标准中的3个即终止试验：（1）出现VO2平台（即随负荷增加，VO2的变化低于150 mL/min）甚至稍有下降;（2）呼吸商超过1.1;（3）心率达到年龄预测最大心率（=220-年龄）10次/min以内;（4）RPE≥18。将完成最后一级负荷对应的跑速作为MAV，若最后一级负荷时间不足 2 min，则 MAV=倒数第二级跑速+最后一级跑速×最后一级运动时间（s）/120。将试验过程中连续3次持续超过5 s的VO2最高值作为VO2max。8周训练前和训练后分别测定MAV和VO2max，第5周时重复测定MAV（未测定气体交換参数）以及时调整运动负荷。

运动心肺代谢系统质控：在每次测试之前，使用环境空气和已知浓度的O2和CO2混合气（分别为16和5）对O2和CO2分析系统进行校准，使用3-1注射器（Quinton Instruments，美国）对K4b2涡轮流量计进行校准。

1.5 高强度间歇力竭试验

受试者在电动跑台（Quasar4 .0 H/P/Cosmos quasar 4.0，德国）上进行反复高强度间歇运动，直至力竭。先进行10 min准备活动（5 min慢跑、3 min拉伸、10次10 m加速冲刺），休息5 min后开始正式测试。两组均反复以105MAV强度运动30 s，间歇30 s（其中PR组间歇期以50MAV继续运动，而AR组则站在跑台上完全休息），直至力竭，记录力竭时间（exhausted time，ET）。受试者同时佩戴运动心肺代谢系统（Cosmed K4b2，意大利）和遥测心率表（Polar S810，芬兰）分别记录气体代谢参数和心率值，于VO2曲线上收集运动过程中强度达到90或95VO2max以上所持续的时间（即T90VO2max和T95VO2max）作为绝对值，计算其与ET的比值（ET）作为T90VO2max、T95VO2max相对值。用VO2曲线下面积积分与运动时间（即ET）的比值作为平均VO2（mean VO2，VO2mean）。计算平均运动强度（mean intensity，Imean），公式为：（运动时的跑速+间歇期跑速）÷2。

1.6 训练方案

受试者除常规训练（包括体能训练、技术训练和模拟比赛训练）外，还需参加每周3次（周一、周三、周五）、共8周的HIIT（30 sIT方案）。HIIT方案为：（1）热身阶段。10 min慢跑、5 min动态拉伸、10次10 m加速冲刺。（2）正式训练阶段。在电动跑台上以105～110MAV强度运动30 s，随后间歇30 s（PR组间歇期以50MAV继续运动，而AR组则站在跑台上进行完全休息），PR组完成8～10次为1组，AR组完成12～15次为1组，共完成2组，组间间歇5 min，两组受试者每周完成的运动负荷（平均运动强度×时间×组数×频率）基本一致（见表2）。（3）整理阶段。正式训练结束后继续在跑台上慢跑5～10 min，随后进行5 min静态拉伸。

1.7 统计学分析

使用SPSS 20.0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和处理。数据以“均数±标准差”表示，AR和PR组间比较使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训练前后比较使用配对t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显著性。

2 结 果

2.1 两组递增负荷试验中MAV和VO2max比较

MAV：与训练前比较，训练第5周和训练后两组MAV均显著性升高（P<0.05）;与训练第5周比较，训练后两组MAV无显著性差异（P>0.05）;与AR组比较，PR组各时间点MAV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见表3和图1）。

VO2max：与训练前比较，训练后AR组VO2max绝对值（L/min）和相对值（mL/kg/min）均显著性升高（P<0.05），PR组则无显著性变化（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后AR组VO2max绝对值和相对值均显著性升高（P<0.05）（见表3）。

2.2 两组高强度间歇力竭试验中ET、T90VO2max、T95VO2max、Imean和VO2mean比较

ET：与训练前比较，训练后两组ET均显著性升高（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前和训练后AR组ET均显著性增加（P<0.05）（见表4）。

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与训练前比较，训练后AR组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显著性升高（P<0.05），PR组则无显著性变化（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前和训练后AR组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均显著性增加（P<0.05）（见表4）。

T90VO2max和T95VO2max相对值（ET）：与训练前比较，训练后两组T90VO2max和T95VO2max相对值均无显著性变化（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前和训练后AR组T90VO2max和T95VO2max相对值均显著性增加（P<0.05）（见表4）。

Imean和VO2mean：训练后两组Imean和VO2mean均显著性升高（P<0.05）;与PR组比较，训练前和训练后AR组Imean和VO2mean均显著性增加（P<0.05）（见图2和图3）。

3 讨 论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比较8周HIIT期间间歇期进行不同恢复方式（积极性恢复 vs. 消极性恢复）对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运动能力的影响。既往多项研究报道了HIIT的急性生理效应[20-27]，然而仅Burke等[28]（30 sIT）和Tabata等[29]（20 s/10 s）的两项研究探讨了HIIT的长期作用，且均采用消极性恢复方式，不同恢复方式（积极性恢复 vs. 消极性恢复）对运动表现影响的差异则鲜有关注。

HIIT可定义为重复的短到中等持续时间的运动（10 s～5 min），强度高于无氧阈值或接近摄氧量峰值水平（≥90VO2max），间歇期进行低强度运动（积极性恢复）或完全休息（消极性恢复），机体在尚未完全恢复情况下进行下一次运动[7]。在本研究制定的HIIT方案中，运动强度为105～110MAV，运动时间与恢复时间均为30 s，恢复期分别进行消极性恢复或积极性恢复（50MAV）。每周的训练负荷用HIIT时的平均运动强度、持续时间、完成的组数和运动频率的乘积获得，结果显示，不同恢复方式间训练负荷基本一致（见表2）。

3.1 不同恢复方式对MAV和VO2max的影响

HIIT往往以超高运动强度（往往高于专项竞赛时的强度）刺激运动员的身体机能，使其更长时间维持较高的生理反应，以达到提高有氧、无氧运动能力的目的。MAV是表征运动表现的重要参数[30]，在本研究中，HIIT期间不同恢复方式均可改善运动员第5周和训练后的MAV，这与Billat等[31]、Smith等[32]和Denadai等[33]針对专业长跑运动员以及Billat等[34]以大学生运动员为受试对象的研究结果一致，他们均发现4周HIIT即可改善MAV。本研究在第5周进行递增负荷运动试验的目的在于评估MAV并及时调整运动负荷，然而不同恢复方式间MAV并无显著性差异。运动训练是极为复杂的过程，因为根据训练强度、频率、时间、间歇等要素来组织训练的可能性几乎是无穷无尽的[35]。然而，在本研究中，HIIT期间较高强度（即110MAV）安排在第2～6周，随后运动强度一直维持在105MAV（表2）。运动强度和运动量是改善有氧能力和运动表现的重要因素，两者呈负相关关系，即强度增加时通常需要降低运动量，反之亦然[35]。因此，HIIT期间训练强度和训练量的有机搭配与整合达到了提升运动表现的最低阈值，因此第5周和训练结束后的MAV得以改善。然而HIIT期间最佳的训练强度和训练量尚需进一步的纵向研究证实。此外，虽然两组MAV均升高，但组间比较并无显著性差异，推测MAV的变化与HIIT间歇期恢复方式并无关联。

本研究还发现，虽然两组MAV均升高，但仅AR组VO2max（绝对值和相对值）同时改善。有关HIIT对MAV和VO2max的影响尚存争议，有研究证实，6～7周HIIT后仅VO2max增加，MAV无显著性变化[29]，而Silva等[36]则发现，4周HIIT后MAV和VO2max均改善，可能与研究方案、受试对象以及干预时间等因素有关。本研究PR组训练后VO2max无显著性变化，与Burke等[28]的结果不同，他们让体育系女大学生进行7周30 sIT，间歇期进行消极性恢复，训练后VO2max显著升高。此外，Burke等[28]采用85～95VO2max强度训练至力竭，因此训练方案的显著差异造成不同研究间的可比性较差。在本研究中，两组受试者初始VO2max（表3）以及训练频率、持续时间以及总训练负荷基本一致（表2），然而由于间歇期以50MAV继续运动，因此AR组在整个训练期间的平均强度要高于PR组（图2和图3）。Seiler[37]在一项回顾性研究中指出，在运动持续时间、频率或初始体能的任何水平上，训练强度是决定有氧能力最重要的因素。因此，运动强度较低可能是PR组VO2max无显著性变化的主要原因。

3.2 不同恢复方式对间歇运动能力的影响

根据Seiler[37]的研究，训练的益处不仅取决于对心血管系统施加的压力水平，还取决于刺激肌肉产生适应所需的训练时间。Chidnok等[38]证实，在一次高强度力竭试验中，力竭时间是恢复强度的函数。本研究采用纵向干预并发现，8周HIIT训练前和训练后AR组力竭时间均较PR组明显延长，进一步证实长期HIIT训练中采用积极性恢复有利于提高间歇运动能力。

不同恢复方式对运动员间歇运动能力影响的差异可用恢复期代谢产物清除和能量底物再合成理论来解释[39]。HIIT的供能属于混氧代谢，运动中的能量主要来源于与血红蛋白（hemoglobin，Hb）结合的氧的利用、磷酸肌酸（phosphocreatine，PCr）的分解代谢以及无氧糖酵解，同时产生大量酸性代谢产物（如乳酸），恢复期能量底物将部分得到再填充（PCr再合成）[39]。由于肌乳酸只有在工作肌氧供充足的情况下才能被氧化，而且过多的肌乳酸需要通过血液循环代谢，因此，大强度训练间歇期进行积极性恢复将比消极性恢复对于血乳酸的消除效率更高。其原因在于低强度训练属于有氧代谢，此时工作肌可充分氧化大强度运动后积累的肌乳酸;此外，有氧运动还可加快血循环，加速血乳酸在外周组织的代谢（主要是糖异生）。血乳酸的来源（肌乳酸）减少，去路（外周代谢）增加，其浓度随之下降[40]。因此，积极性恢复能够维持运动肌的血流量并促进运动中积累的乳酸等代谢废物快速消除，进而起到延缓疲劳、提高运动能力的效果。HIIT以无氧供能为主，其产生的三磷酸腺苷（adenosine triphosphate，ATP）迅速消耗，故间歇期维持运动肌ATP的快速再合成是决定训练效果的重要因素[39]。一次HIIT中PCr将高能磷酸键转移给ADP合成ATP以供肌肉收缩，最终分解成肌酸和无机磷酸，运动后骨骼肌中的肌酸在肌酸激酶的催化下重新磷酸化为PCr，而驱动肌酸磷酸化的能量主要来源于有氧代谢途径[41]。积极性恢复时骨骼肌以有氧代谢为主，Hb氧合加快，PCr和ATP合成增多以供下一次运动利用，因此能量底物再填充速率提升是AR组间歇运动能力改善的重要原因。

3.3 不同恢復方式对T90VO2max和T95VO2max的影响

间歇训练时达到或接近VO2max是改善运动表现的最佳负荷刺激[2-3]，T90VO2max和T95VO2max可作为评价针对提升VO2max水平训练手段有效性的重要参数。然而一次HIIT不同恢复方式对T90VO2max和T95VO2max的影响尚未确定。Thevenet等[42]分析了积极性恢复或消极性恢复对青年耐力运动员间歇训练期间VO2max持续时间的影响，结果显示，尽管积极性恢复组30 sIT测试的力竭时间较消极性恢复组延长，但恢复方式对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无明显影响。该课题组随后探讨了恢复期三种不同强度对青少年耐力运动员间歇训练时T90VO2max的影响[43]，每名受试者均进行三次间歇运动，即以105MAV强度进行运动，间歇期分别以MAV的50、67或84进行积极性恢复，结果发现，84MAV组T90VO2max和力竭时间高于50和67MAV组，尽管50MAV组力竭时间低于67MAV组，但两组T90VO2max并无显著性差异[43]。

长期HIIT不同恢复方式对T90VO2max和T95VO2max的影响鲜有关注。在本研究中，训练前后，AR组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高于PR组，提示积极性恢复使训练强度较长时间维持在VO2max于较高比例水平上;尽管AR组ET较PR组增加，但经校正后的相对值（ET）在AR组仍高于PR，且AR组训练前后 ET无显著性差异，说明即使积极性恢复使运动时间延长，但接近VO2max强度所用时间的比例并未下降，这与Thevenet等[42]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提示当训练目的旨在维持VO2max于较高水平时，在30 sIT中进行积极性恢复的效果明显优于消极性恢复，这与积极性恢复时平均VO2水平明显高于消极性恢复有关（图3）。Thevenet等[43]通过分析HIIT中的VO2曲线方程证实，VO2时程随恢复强度的降低而下降。Chidnok等[38]进一步发现，HIIT间歇期恢复强度较低时VO2与时间关系的斜率明显减小。结合前人[38， 42， 43]以及本研究结果，我们认为，运动时VO2曲线的变化反映了肌肉疲劳的进程，是间歇运动中运动耐量的重要决定因素。

4 结 论

本研究旨在观察HIIT（30 sIT模式）的长期生理效应并探讨不同恢复方式对青年男子长跑运动员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的影响，结果显示，8周训练均可提升两组MAV和ET，但对T90VO2max和T95VO2max相对值并无影响，MAV在两组间无显著性差异，ET在AR组则明显高于PR组，此外，训练后仅AR组VO2max、T90VO2max和T95VO2max绝对值升高。因此，从实践的角度而言，若HIIT训练的目标在于改善VO2max，间歇期采用积极性恢复（50MAV）能够显著改善运动员的运动能力和运动表现。然而HIIT的最佳运动负荷以及提升VO2max和运动表现的最佳训练手段仍需进一步研究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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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6-29

基金项目：河南省重点科技攻关项目（212102310925）。

作者简介：汤 静（1976- ），女，河南淮阳人， 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运动人体健康。

通讯作者：王晨宇（1975- ），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运动与健康促进。

作者单位：1.河南工程学院体育部，河南 郑州 451191;2.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体育健康与文化研究中心，河南 郑州 450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