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愤怒反刍: 内涵、影响因素及其神经机制

2021-02-14严培荣孙圣涛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21年12期
关键词:影响因素

严培荣 孙圣涛

摘 要 愤怒反刍是指重复回忆愤怒事件及其起因、结果的认知情绪过程。愤怒反刍的认知过程会保持或强化愤怒情绪,降低个体的抑制控制能力,提高个体的攻击性,影响身心健康。愤怒反刍不仅会受到人口统计学变量的影响,还会受到个体的身体因素、心理因素以及社会因素的影响。未来可以从特质愤怒反刍与状态愤怒反刍的异同,愤怒反刍影响因素的探讨,愤怒反刍与执行功能间的损耗作用以及愤怒反刍的积极作用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

关键词 愤怒反刍;神经机制;影响因素;损耗作用

分类号 B844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1.12.007

1 引言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会遇到诱发愤怒情绪的情境。当然,有效地合理地表达愤怒有利于向他人传达自己的观点、态度,争取自己的利益。但是在某些情境中,为了维护人际关系的和谐,个体有时会采取压抑愤怒情绪的方式。然而,愤怒情绪真的消失了吗?研究表明,个体越是压抑情绪,越是会引起反刍思维(Ryckman & Lambert, 2015)。因此,当个体压抑愤怒情绪,就容易引发愤怒反刍。愤怒反刍通常是指个体在经历过诱发愤怒情绪的情境之后,对愤怒事件的重复回忆(Sukhodolsky, Golub, & Cromwell, 2001)。愤怒情绪是愤怒反刍的先决条件(Caprara, Paciello, Gerbino, & Cugini, 2007),并且两者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Peled & Moretti, 2010)。虽然,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如果个体在事后重复性回忆,就可能会增强负面情绪,在行为层面上,表现出攻击行为。尽管在反刍领域,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抑郁反刍,但近些年来,愤怒反刍的研究也逐年增加。有研究表明,愤怒反刍对个体的情绪、认知、行为等方面都会产生消极的影响(Ding, Yang, Qian, & Gordon-Hollingsworth, 2015; León, Nouwen, Sheffield, Jaumdally, & Lip, 2010; Toussaint et al., 2019; White & Turner, 2014),因此有必要对愤怒反刍的研究进行梳理。本文对愤怒反刍的内涵、神经机制和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整理,并对未来的研究提出展望,以期对该领域的研究有所帮助与启发。

2 愤怒反刍的内涵

Sukhodolsky等人(2001)将愤怒反刍定义为重复回忆愤怒事件及其起因、结果的认知过程。同时他还提出愤怒反刍包含的四因素,即事后愤怒、报复想法、愤怒记忆和理解原因。事后愤怒是个体在愤怒事件发生后不断回忆愤怒事件;报复想法是个体想对目标对象采取报复行为;愤怒记忆是指个体经历愤怒事件后体验到的强烈的持续的不公平感;理解原因则是指个体对愤怒事件进行归因。Sukhodolsky等人根据该模型编制了愤怒反刍量表。该量表已被广泛使用,在中国、法国、日本和西班牙等国家都进行了修订。

Denson (2013)总结前人的研究提出了愤怒反刍的多系统模型。他认为愤怒反刍涉及认知、情绪、执行控制能力、行为和神经生物五个层面,其中位于模型核心的是认知层面。个体的认知会引起不同程度的生理反应以及情绪体验,而神经生理反应和情绪体验之间会相互影响。执行功能则对愤怒反刍所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进行调节。当执行功能下降时,愤怒反刍较难得到有效控制,会对个体的多方面带来消极作用。

愤怒反刍会对个体的认知、情绪、行为等多方面产生消极影响。在认知方面,个体对愤怒反刍的抑制过程会消耗执行控制资源,导致个体的执行控制能力下降(Baumeister, Vohs, & Tice, 2007; Heatherton & Wagner, 2011)。Ding等人(2015)的研究进一步揭示,愤怒反刍方式可能会影响执行功能的不同成分。在情绪方面,愤怒反刍在诱发愤怒情绪的同时,还会引起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緒(Kim, Park, & Park , 2019; León et al., 2010)。一方面,可能由于愤怒反刍会压抑情绪表达,抑制个体采用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另一方面,愤怒反刍水平高的个体可能较少地获得社会支持,负面情绪持续积压,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容易陷入“恶性循环”。在行为方面,愤怒反刍会提高个体的攻击性,包括直接攻击和替代性攻击(Archer & Webb, 2006; Denson, DeWall, & Finkel, 2012)。当然,长期的愤怒反刍最终会影响个体的身体健康,降低生活质量。例如,愤怒反刍与心血管疾病患者的内皮素分泌的提高(Fernandez et al., 2010),暴食行为(Wakeford, Kannis-Dymand, Statham, 2018),边缘型人格障碍中的失调行为(Sauer-Zavala, Geiger, & Baer, 2013)都关系密切。

愤怒反刍,是一种消极的情绪处理策略。正是不合理的认知方式,引发对负面事件的重复回忆,进而保持或强化愤怒情绪。Ray等人(2008)的研究比较了愤怒反刍和再评价策略,证明再评价策略在情绪、认知、生理唤醒方面都对情绪体验产生积极的作用。后续的比较研究又纳入了分心策略,发现分心与再评价策略都能够显著降低愤怒情绪(Offredi et al., 2016)。研究者认为,尽管从短期效果来看,分心方式更能有效地缓解愤怒情绪,但是从长期来看,分心方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愤怒情绪仍然会卷土重来。因此,只有采取积极的情绪调节策略,并建设性地解决问题,才能够降低愤怒反刍倾向。

3 愤怒反刍的影响因素

影响愤怒反刍的因素很多,主要包括性别及年龄等人口统计学变量、个体身体因素、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

3.1 人口统计学变量

研究中所涉及的人口统计学变量主要是性别和年龄。愤怒反刍的性别差异研究呈现出不一致的结果。有研究认为,和女性相比,男性愤怒反刍倾向更高。这可能是由于男性的特质愤怒水平更高,倾向于表达愤怒情绪(Maxwell, Sukhodolsky, Chow, & Wong, 2005 );相反,女性会通过采取适应性的策略缓解愤怒情绪,减少使用愤怒反刍策略(Maxwell & Siu, 2008)。但也有研究没有发现性别差异(Maxwell, 2004; Sukhodolsky et al., 2001)。尽管在愤怒反刍总体倾向的性别差异方面可能存在不一致的结果,但是已有研究一致表明在报复想法上的确存在性别差异(Maxwell et al., 2005; Maxwell & Siu, 2008; Sukhodolsky et al., 2001)。除此之外,愤怒反刍还可能存在年龄差异。老年人比年轻人会更少地采用反刍策略(Ricarte, Ros, Latorre, & Barry, 2020)。随着自身阅历、经验的丰富,年长者能够不予计较,或采用适应性的策略调节情绪。

3.2 身体因素

患有特定疾病的个体会表现出更高的愤怒反刍倾向,如患有肌纤维痛、癫痫和自闭症的个体。癫痫患者由于额叶功能缺陷,抑制控制能力受损,他们的愤怒反刍倾向显著高于健康人群(Gul & Mehreen , 2018)。Toussaint等人(2019)对肌纤维痛患者的研究认为,因为疾病,病人不得不忍受着全身性的慢性疼痛,体验着无法掌控现状的无力感。他们容易埋怨自己,抱怨他人,负面情绪的积压诱发更频繁的愤怒反刍,影响病人的生活质量。患有自闭症的儿童、青少年也会表现出更高的愤怒反刍倾向(Ibrahim et al., 2019; Patel, Day, Jones, & Mazefsky, 2017)。Ibrahim等人(2019)认为,认知上的刻板重复会使儿童更加关注刺激事件,诱发重复性思维,因而在行为方面则表现出限制性、重复性行为。

3.3 心理因素

影响愤怒反刍的心理因素主要包括认知因素和人格特质。认知因素包括认知方式和元认知观念。认知方式包括三个核心因素:内容焦点、加工模式和优势视角。这三个因素决定愤怒反刍的方式,直接影响认知结果。元认知观念和人格特质则影响个体采用愤怒反刍策略的倾向。

内容焦点分为刺激聚焦和自我聚焦。Pedersen等人(2011)通过设置侮辱被试的情境诱发情绪,采用书写的方式操纵反刍条件,利用残词补笔的测验证明了刺激聚焦条件会诱发更多带有攻击性的词汇,而自我聚焦条件诱发了更多表示心理唤醒的词汇。也就是说,刺激聚焦使得愤怒情绪指向他人,产生敌意倾向,提高个体攻击性;自我聚焦将愤怒情绪指向自己,引起心理唤醒。因此,愤怒反刍聚焦的内容不同会影响愤怒情绪的指向。

加工模式包括分析反刍和经验反刍。前者是思考愤怒事件的起因、结果;后者是思考事件的细节。一些研究显示,分析反刍会保持或者增强愤怒情绪(Denson, Moulds, & Grisham, 2012; Wimalaweera & Moulds, 2008 )。但也有研究得到相反的结果,认为分析反刍能以抽象的方式更好地处理与羞耻情绪无关的刺激事件,看待问题更加理性客观( Ding & Qian, 2020)。由于实验被试来自不同的国家,因此可能存在中西方认知方式的差异。中国人更倾向采用整体性的认知方式,采用分析反刍能从整体层面上理解愤怒情绪的原因,而西方人的认知方式是分析性的,关注具体特征,因此经验反刍可能更符合他们的认知习惯。

优势视角分为自我沉浸和自我疏离视角。Kross等人(2005)的研究结果显示,优势视角与加工模式存在交互作用。他们强调了只有以自我疏离的视角进行分析反刍才能更少地诱发愤怒情绪。也有研究者得出了不一致的结果。Ding和Qian (2020)进一步考察了愤怒情绪的来源对反刍结果的影响,发现当事件与羞耻情绪无关时,以自我沉浸视角进行分析反刍可以有效减少愤怒情绪。两项研究存在愤怒情绪诱导方式以及因变量的不同。首先,Kross等人的研究要求被试自主回忆一件令自己极度愤怒的事情;Ding和Qian的研究要求被试写文章,而后反馈给被试来自虚拟他人的消极评价。其次,前者没有进行前测,重点在愤怒反刍方式对产生的愤怒情绪强度的影响,而后者进行了前后测,关注的是不同反刍方式对缓解愤怒情绪的作用。因此,未来的实验还需要进一步探究与验证。

元认知观念会影响愤怒反刍倾向。Wells(2009)认为,消极的元认知观念是指个体对反刍思维持有积极态度,忽略反刍思维带来的消极影响,对自己的控制能力持消极态度。这会增加对刺激事件的重复性回忆,降低对反刍思维的抑制。Salguero等人(2020)的研究结果也与该观点一致,即愤怒反刍倾向与消极的元认知观念存在相关。尽管如此,对愤怒反刍持有积极态度并不总是会带来消极结果。有研究认为通过训练,让被试对愤怒反刍产生积极信念(如对事件的分析有利于问题解决)可以降低个体在假设情境中的愤怒水平(Krans, Moulds, Grishamb, Lang, & Denson, 2014)。然而,該实验以问卷的形式测量,并没有以实验方式验证。因此,对愤怒反刍的积极信念是否真的有助于个体应对愤怒事件还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

此外,愤怒反刍倾向也会受到人格特质的影响。人格特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体的认知和情绪,因此会对愤怒反刍产生影响。积极的人格特质会使人关注积极的事物,采取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懂得宽容他人。有研究就大五人格与愤怒反刍的关系进行纵向追踪,发现宜人性和开放性可以负向预测个体的愤怒反刍倾向(Quan, Yang, & Xia, 2021; Zeng & Xia, 2019)。相反,消极的人格特质,如马基雅维利人格、精神病态和消极完美主义都表现出更高的愤怒反刍倾向(Besharat & Shahidi, 2010; Yang et al., 2019)。这些人格特质都表现出对负面刺激的过度关注,不会采用积极的情绪调节策略。

3.4 社会因素

个体的愤怒反刍倾向会受到社会因素的影响,主要有社会创伤事件、社会支持和社会文化。社会创伤事件与社会支持因素属于社会环境给个体发展带来的危险因子和保护因子,因此两者对愤怒反刍倾向产生相反的影响。社会文化因素则在更广泛意义上,揭示不同国家或者文化中的个体在愤怒反刍上可能存在的差异。

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个体会表现出更高的愤怒反刍倾向。他们可能会对施暴者感到愤怒和怨恨,产生报复想法。例如,经历过网络霸凌、家庭暴力的人会表现出更高水平的愤怒反刍倾向(Ruddle, Pina, & Vasquez, 2017; Zsila, Urbán, & Zsolt, 2018)。受害者在愤怒情绪的长期积压后,容易产生敌意倾向,更可能发生由受害者到施暴者的转变(Ruddle et al., 2017)。

相反,拥有一定社会支持的个体可以抑制愤怒反刍。寻求社会支持可以抑制反刍思维(Zawadzki, Sliwinski, & Smyth, 2018),同时减轻反刍思维造成的心理危害(Puterman, DeLongis, & Pomaki, 2010)。因此,那些缺乏社会支持的人就会表现出更高的愤怒反刍倾向(León et al., 2010)。那么,个体在遭受创伤事件后获得社会支持,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愤怒反刍倾向吗?一项关于网络暴力的研究显示,来自重要他人的支持似乎只对那些霸凌受害者起缓冲作用, 而对单纯的受害者不起作用(Zsila et al., 2018)。因此,未来需要在其他的创伤事件中检验是否社会支持只对特定类型受害者的愤怒反刍倾向起到缓解作用。

在社会文化方面,已有研究主要关注不同国家的人在愤怒反刍四个维度上的差异。Maxwell等人(2005)对中国香港以及英国大学生的调查发现,中国香港大学生在愤怒反刍各维度的得分都显著高于英国学生。对中国香港和英国运动员的调查显示,两国运动员在原因理解方面存在差异(Maxwell, Moores, & Chow, 2007)。在澳大利亚和西班牙的跨文化研究中同样发现了差异,西班牙被试的愤怒记忆和理解原因的水平更高(Ramos-Cejudo, Salguero, Kannis-Dymand, García-Sancho, & Love, 2017)。虽然这些研究的确表明国家之间存在差异,但是以国家作为划分文化的标准比较粗略。另外,研究并没有揭示文化的哪些维度与愤怒反刍的关系更加紧密,以及文化影响愤怒反刍的作用机制。

4 愤怒反刍的神经机制

近些年,有研究者开始探索愤怒反刍的神经机制,采用fMRI等技术观察愤怒反刍的脑区特点。研究表明,愤怒反刍与前额叶皮质、扣带回、丘脑和杏仁核等都存在联系。

首先,愤怒反刍与一些特定脑区相关,如前额叶皮质和扣带回。Denson等人(2009)让正常被试以不同的策略反刍特定的愤怒事件。相较于中性条件,愤怒反刍会激活与生理唤醒相关的丘脑、脑岛,与愤怒和社会排斥的情绪体验相关的背侧前扣带回皮质(dACC),与情绪调节相关的外侧前额叶皮质(LPFC)和与自我参照思维相关的背内侧前额叶皮层(DMPFC)区域 (Peters, Chester, Walsh, DeWall, & Baer, 2018)。

这一结果也得到了后续研究的支持。对正常被試大脑进行的体素形态学(voxel-based morphometry)分析发现,愤怒反刍与左侧额中回(MFG)区域灰质的密度存在关联(Wang et al., 2018)。高愤怒反刍者的左侧MFG区域灰质密度更大。该区域与情绪调节、抑制控制功能有关,高愤怒反刍者的控制能力较差,因而会在该区域表现出抑制补偿的特点。除了正常被试,最近的一项研究比较了患有边缘人格障碍(BPD)的女性与正常女性愤怒反刍的差异(Peters, Chester, Walsh, DeWall, & Baer, 2018)。两类被试的DMPFC和dACC区域都表现出更高水平的激活。与正常被试不同的是,BPD被试的腹内侧前额皮层(VLPFC)激活水平更高,表明BPD人群对负面评价更加敏感。另外,BPD被试在愤怒反刍时,与奖赏有关的伏隔核区域(NAcc)显著激活。这意味着面对来自外界的批评,愤怒反刍方式对于他们更具奖赏性,因此他们会更多地应用反刍策略调节情绪。对特殊人群的研究有助于揭示他们的高水平愤怒反刍的生理基础。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关注其他特殊人群。

其次,愤怒反刍还会涉及丘脑、杏仁核等脑区的激活。丘脑是感觉的高级中枢,在对感觉粗略分析后投射至大脑皮层。杏仁核是产生、加工情绪以及情绪学习和记忆的重要组织,因此愤怒反刍不可避免地涉及该脑区。丘脑和杏仁核又往往与前额叶皮质存在单向或者双向的功能连接。Fabiansson等人(2012)让被试以不同方式反刍曾经发生的愤怒事件。尽管再评价和愤怒反刍策略在脑区的平均激活水平上并无显著差异,但是在脑区之间的功能连接上差异显著。愤怒反刍策略与负责情绪调节的额下回(IFG)和丘脑、杏仁核的功能连接的增加相关。由于实验结果基于相关分析,无法确定作用的方向性。功能连接可能是单向的,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调节情绪,但较难取得良好的调节效果。当然,杏仁核等区域与IFG也可能存在反馈回路,认知与情绪之间相互作用。这也可以解释愤怒反刍为什么会增强生理唤醒和愤怒情绪。

后续还可以在其他方面展开研究。例如,最近有研究者认为,默认模式网络可能是反刍思维的脑基础(Zhou et al., 2020),这可以为愤怒反刍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默认模式网络是相互联系并在解剖学定义的脑区集合,可以划分为核心子系统、DMPFC子系统以及内侧颞叶(MTL)子系统。Zhou等人(2020)的元分析发现,反刍思维与DMN核心区域和DMPFC子系统相关。DMN核心区域主要负责处理自我相关的信息,如自传体记忆,未来事件,等等(Andrews-Hanna, Reidler, Sepulcre, Poulin, & Buckner, 2010);DMPFC子系统负责处理与他人相关的信息,如对社会信息的回忆、评价,推测他人想法(Frith & Frith, 2003; Lieberman, 2007; Van Overwalle, 2009)。因此,反刍思维主要激活与自我和他人相关的脑区。Chen等人(2020)考察了抑郁反刍对DMN内部以及子系统之间的功能连接的影响。他们发现,和分心状态相比,抑郁反刍会降低DMN的内部功能连接;而在子系统水平上,表现为核心子系统与MTL子系统的功能连接增加,以及核心子系统与DMPFC子系统的功能连接降低。愤怒反刍与抑郁反刍虽然都过度关注负面信息,但高抑郁反刍者更倾向于将负面信息与自我相联系,而愤怒反刍不光关注自我,还会关注情境中的他人而容易产生敌意,提高个体攻击性。因此在DMN子系统之间的功能连接可能会表现出不一致的特征。

5 研究展望

愤怒反刍作为一种消极的应对愤怒情绪的方式,已受到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其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尽管目前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一些问题需要深入探究。

5.1 特质愤怒反刍与状态愤怒反刍的异同

愤怒反刍表现出一定的稳定性,但也会随着情境产生波动,因此有必要区分特质愤怒反刍与状态愤怒反刍。特质愤怒反刍,是指个人应用愤怒反刍的倾向,它属于稳定的个人特质。状态愤怒反刍则是指个体在特定时间点对愤怒事件的重复思索的程度。Moberly和Watkins (2008)区分了特质反刍和状态反刍对负面情绪的影响。他们认为特质反刍会影响状态反刍,当个体经常应用反刍策略时,负面生活事件会引发更强烈的消极情绪。因此在实验研究中,有必要考虑特质愤怒反刍对状态愤怒反刍的影响。两者的影响因素也可能存在不同。人格特质和社会因素更多影响特质愤怒反刍,而状态愤怒反刍不仅会受到认知方式的影响,可能还会受到情境因素的影响,但是这方面的研究比较缺乏。虽然二者存在一定差异,但也一定存在相互影响的密切联系,因此二者相互影响的机制还有待探索。

5.2 愤怒反刍影响因素的探讨

愤怒反刍的影响因素已经取得一定进展,但是仍有一些未明确的因素需要进一步探讨。在人口统计学方面,个人的家庭经济状况会影响大脑发育,尤其是影响与执行功能、语言相关的部分(Hackman, Farah, & Meaney, 2010)。高愤怒反刍者表现出的抑制控制能力薄弱以及缺乏情绪表达等特点,表明家庭经济状况可能会影响愤怒反刍。在心理因素方面,有研究认为,认知因素会影响愤怒反刍的结果,但在生活情境中,个体愤怒反刍的方式往往带有一定的倾向性。例如,个体往往采用自我沉浸的视角,较难采取自我疏离的视角来看待问题(Nigro & Neisser, 1983)。那么,个体在关注内容、加工模式上是否也存在一定的倾向性,而这种倾向性是否又会受到人格特质、负面事件类型的影响需要进一步探讨。在社会文化方面,已经有不少研究者关注到愤怒反刍可能存在文化差异,并基于国家进行了跨文化的研究,但是以国家为研究单位得出的研究结果并不能揭示文化的具体维度与愤怒反刍相关,因此在这方面还需要更深入、细化的研究。

5.3 愤怒反刍与执行功能之间的损耗作用

愤怒反刍与执行功能联系紧密,但是缺乏愤怒反刍对执行功能影响的追踪研究来解释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有学者认为执行功能的发展是愤怒反刍的前因(Alloy & Abramson , 2007)。执行控制能力对个体的认知、情绪和行为等方面起着调节和控制的作用,那些执行控制能力薄弱的个体往往难以抑制愤怒反刍(Denson , 2013)。同时,对健康被试的研究发现,愤怒反刍会暂时消耗认知资源,影响执行功能,但是否会对执行功能产生长期的影响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愤怒反刍往往与焦虑、抑郁等症状联系紧密,影响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研究可以关注愤怒反刍对抑郁、焦虑等人群的执行功能的影响以及具体会影响执行功能的哪些成分。有关反刍与执行功能的元分析显示,反芻思维与工作记忆不相关,但与认知灵活性、抑制控制相关(Yang, Cao, Shields, Teng, & Liu, 2017)。因此,愤怒反刍对不同的执行功能的长期影响可能会有所不同。总的来说,愤怒反刍与执行功能的因果关系以及对不同人群的长期影响都值得深入研究。

5.4 愤怒反刍的积极作用

虽然对愤怒反刍的研究都集中在其对认知、情绪等的负面影响,但是愤怒反刍本身也包含积极因子,即个人可以通过反思从消极事件中获得经验,改善认知,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愤怒情绪的表达是正常的,但是过度沉浸在负面情绪中会带来消极影响。因此实现消极反刍到积极反刍的关键就是要转变认知方式。例如,有研究表明,自我疏离的反刍方式可以有效地缓解愤怒情绪(Pfeiler, Wenzel, Weber, & Kubiak, 2017)。然而,以客观公正、宽容的态度看待愤怒事件往往需要一定的训练。在认知方面,有研究在青少年中发现了与以往不一致的结果。一项对患有抑郁症状的青少年的研究发现,反刍并不会预测执行功能,并且在轻微抑郁被试中,反刍倾向与持续注意力任务上更好的表现相关(Wagner, Alloy, & Abramson, 2015)。研究者认为特质反刍会使个人展现出不同的认知剖面,在特定认知任务中表现更好(Altamirano, Miyake, & Whitmer, 2010)。这一结果可能是由于青少年正处于认知能力迅速发展的时期,具有一定可塑性,并且这种积极作用也仅在低水平反刍者身上表现。因此,研究者可以研究低水平愤怒反刍的积极作用,以及这一积极影响是否不仅体现在个体的认知、情绪方面,还体现在社会性发展等方面。

参考文献

Alloy, L. B., & Abramson, L. Y. (2007). The adolescent surge in depression and emergence of gender differences: A biocognitive vulnerability-stress model in developmental context. In D. Romer, & E. F. Walker (Eds.), Adolescent psychopathology and the developing brain: Integrating brain and prevention science (pp. 284-312).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Altamirano, L. J., Miyake, A., & Whitmer, A. (2010). When mental inflexibility facilitates executive control: Beneficial side effects of ruminative tendencies on goal maintenance. Psychological Science, 21(10), 1377-1382.

Andrews-Hanna, J. R., Reidler, J. S., Sepulcre, J., Poulin, R., & Buckner, R. L. (2010). Functional-anatomic fractionation of the brain’s default network. Neuron, 65(4), 550-562.

Archer, J., & Webb, I. A. (2006). The relation between scores on the buss-perry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 and aggressive acts, impulsiveness, competitiveness, dominance, and sexual jealousy. Aggressive Behavior, 32(5), 464-473.

Baumeister, R. F., Vohs, K. D., & Tice, D. M. (2007). The strength model of self-control. 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16(6), 351-355.

Besharat, M. A., & Shahidi, S. (2010). Perfectionism, anger, and anger rumin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 45(6), 427-434.

Caprara, G. V., Paciello, M., Gerbino, M., & Cugini, C. (2007). Individual differences conducive to aggression and violence: Trajectories and correlates of irritability and hostile rumination through adolescence. Aggressive Behavior, 33(4), 359-374.

Chen, X., Chen, N. X., Shen, Y. Q., Li, H. X., Li, L., Lu, B., … Yan, C. G. (2020). The subsystem mechanism of default mode network underlying rumination: A reproducible neuroimaging study. NeuroImage, 221, 1-14.

Denson, T. F. (2013). The multiple systems model of angry rumination.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 17(2), 103-123.

Denson, T. F., DeWall, C. N., & Finkel, E. J. (2012). Self-control and aggression. 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1(1), 20-25.

Denson, T. F., Moulds, M. L., & Grisham, J. R. (2012). The effects of rumination, reappraisal, and distraction on anger experience. Behavior Therapy, 43(2), 355-364.

Denson, T. F., Pedersen, W. C., Ronquillo, J., & Nandy, A. S. (2009). The angry brain: Neural correlates of anger, angry rumination, and aggressive personality. Journal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21(4), 734-744.

Ding, X. F., & Qian, M. Y. (2020). The regulation effects of anger rumination on different foci of anger. 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 50(6), 368-377.

Ding, X. F., Yang, Y., Qian, M. Y., & Gordon-Hollingsworth, A. (2015). Specific effects of anger rumination on particular executive functions. Psychology Reports, 117(3), 825-841.

Fabiansson, E. C., Denson, T. F., Moulds, M. L., Grisham, J. R., & Schira, M. M. (2012). Don t look back in anger: Neural correlates of reappraisal, analytical rumination, and angry rumination during recall of an anger-inducing autobiographical memory. NeuroImage, 59(3), 2974-2981.

Fernandez, A. B., Soufer, R., Collins, D., Soufer, A., Ranjbaran, H., & Burg, M. M. (2010). Tendency to angry rumination predicts stress-provoked endothelin-1 increase in patients with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Psychosomatic Medicine, 72(4), 348-353.

Frith, U., & Frith, C. D. (2003). Development and neurophysiology of mentalizing. 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Biological Sciences, 358, 459-473.

Gul, A., & Mehreen, S. (2018). Levetiracetam efficacy on frontal lobe dysfunctions and anger rumination in patients with epilepsy. Epilepsy & Behavior, 85, 28-31.

Hackman, D. A., Farah, M. J., & Meaney, M. J. (2010). Socioeconomic status and the brain: Mechanistic insights from human and animal research.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11(9), 651-659.

Heatherton, T. F., & Wagner, D. D. (2011). Cognitive neuroscience of self-regulation failure. 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 15(3), 132-139.

Ibrahim, K., Kalvin, C., Marsh, C. L., Anzano, A., Gorynova, L., Cimino, K., Sukhodolsky, D. G. (2019). Anger rumination is associated with restricted and repetitive behaviors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 49(9), 3656-3668.

Kim, J., Park, J., & Park, S. (2019). Anger suppression and rumination sequentially mediates the effect of emotional labor in Korean nurs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16(5), 1-9.

Krans, J., Moulds, M. L., Grisham, J. R., Lang, T. J., & Denson, T. F. (2014). Evaluating the effect of meta-cognitive beliefs about angry rumination on anger with cognitive bias modification.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pathology, 5(3), 1-13.

Kross, E., Ayduk, O., & Mischel, W. (2005). When asking “why” does not hurt: Distinguishing rumination from reflective processing of negative emotions. Psychological Science, 16(9), 709-715.

León, T. C., Nouwen, A., Sheffield, D., Jaumdally, R., & Lip, G. Y. H. (2010). Anger rumin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cardiac symptoms in patients undergoing angiography. British Journal of Health Psychology, 15(4), 841-857.

Lieberman, M. D. (2007). Social cognitive neuroscience: A review of core processes.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58, 259-289.

Maxwell, J. P. (2004). Anger rumination: An antecedent of athlete aggression? Psychology of Sport & Exercise, 5(3), 279-289.

Maxwell, J. P., Moores, E., & Chow, C. C. F. (2007). Anger rumination and self-reported aggression amongst British and Hong Kong Chinese athletes: A cross cultural comparis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ort and Exercise Psychology, 5(1), 9-27.

Maxwell J. P., & Siu O. L. (2008). The Chinese coping strategies scale: Relationships with aggression, anger, and rumination in a diverse sample of Hong Kong Chinese adult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44(5), 1049-1059.

Maxwell, J. P., Sukhodolsky, D. G., Chow, C. C., & Wong, C. F. (2005). Anger rumination in Hong Kong and Great Britain: Validation of the scale and a cross-cultural comparison.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39(6), 1147-1157.

Moberly, N. J., & Watkins, E. R. (2008). Ruminative self-focus, negative life events, and negative affect.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46(9), 1034-1039.

Nigro, G., & Neisser, U. (1983). Point of view in personal memories. Cognitive Psychology, 15(4), 467-482.

Offredi, A., Caselli, G., Manfredi, C., Ruggiero, G. M., Sassaroli, S., Liuzzo, P., & Rovetto, F. (2016). Effects of anger rumination on different scenarios of anger: An experimental investiga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129(4), 381-390.

Patel, S., Day, T. N., Jones, N., & Mazefsky, C. A. (2017). Association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and autism symptom severity, depression symptoms, aggression, and general dysregulation in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utism, 21(2), 181-189.

Pedersen, W. C., Denson, T. F., Goss, R. J., Vasquez, E. A., Kelly, N. J., & Miller, N. (2011). The impact of rumination on aggressive thoughts, feelings, arousal, and behavior. 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 50(2), 281-301.

Peled, M., & Moretti, M. M. (2010). Ruminating on rumination: Are rumination on anger and sadness differentially related to aggression and depressed mood? Journal of Psychopathology and Behavioral Assessment, 32(1), 108-117.

Pfeiler, T. M., Wenzel, M., Weber, H., & Kubiak, T. (2017). Adaptive modes of rumination: The role of subjective anger. Cognition and Emotion, 31(3), 580-589.

Peters, J. R., Chester, D. S., Walsh, E. C., DeWall, C. N., & Baer, R. A. (2018). The rewarding nature of provocation-focused rumination in women with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A preliminary fMRI investigation.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and Emotion Dysregulation, 5(1), 1-12.

Puterman, E., DeLongis, A., & Pomaki, G. (2010). Protecting us from ourselves: Social support as a buffer of trait and state rumination. Journal of Social and Clinical Psychology, 29(7), 797-820.

Quan, F. Y., Yang, R. J., & Xia, L. X. (2021). The longitudinal relationships among agreeableness, anger rumination, and aggression. Current Psychological Research, 40, 9-20.

Ramos-Cejudo, J., Salguero, J. M., Kannis-Dymand, M., García-Sancho, E., & Love, S. (2017). Anger rumination in Australia and Spain: Validation of the anger rumination scale. Austral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69(4), 293-302.

Ray, R. D., Wilhelm, F. H., & Gross, J. J. (2008). All in the mind s eye? Anger rumination and reappraisal.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94(1), 133-145.

Ricarte, J. J., Ros, L., Latorre, J. M., & Barry, T. J. (2020). Ruminative and mood associations for age differences in social and directive reasons to think and talk about life experiences. PLoS One, 15(7), 1-11.

Ryckman, N. A., & Lambert, A. J. (2015). Unsuccessful suppression is associated with increased neuroticism, intrusive thoughts, and rumination.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73, 88-91.

Ruddle, A., Pina, A., & Vasquez, E. (2017). Domestic violence offending behaviors: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examining childhood exposure, implicit theories, trait aggression and anger rumination as predictive factors. 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r, 34, 154-165.

Salguero, J. M., García-Sancho, E., Ramos-Cejudo, J., Kannis-Dymand, L. (2020).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anger and displaced aggression: The role of metacognitive beliefs and anger rumination. Aggressive Behavior, 46(2), 162-169.

Sauer-Zavala, S. E., Geiger, P. J., & Baer, R. A. (2013). The effect of anger rumination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symptoms and precursor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Disorders, 27(4), 465-472.

Sukhodolsky, D. G., Golub, A., & Cromwell, E. N. (2001).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the anger rumination scale.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31(5), 689-700.

Toussaint, L., Sirois, F., Hirsch, J., Kohls, N., Weber, A., Schelling, J., ... Offenbecher, M. (2019). Anger rumination mediates differences between fibromyalgia patients and healthy controls on mental health and quality of life. Personality and Mental Health, 13(3), 119-133.

Van Overwalle, F. (2009). Social cognition and the brain: A meta-analysis. Human Brain Mapping, 30(3), 829-858.

Wagner, C. A., Alloy, L. B., & Abramson, L. Y. (2015). Trait rumination, depression, and executive functions in early adolescence. 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 44(1), 18-36.

Wakeford, G., Kannis-Dymand, L., & Statham, D. (2018). Anger rumination, binge eating, and at-risk alcohol use in a university sample. Austral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70(3), 269-276.

Wang, Y., Zhu, W., Xiao, M., Zhang, Q., Zhao, Y., Zhang, H., ... Xia, L. X. (2018). Hostile attribution bias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ructural variations in the left middle frontal gyrus and trait angry rumination. Frontiers in Psychology, 9, 1-8.

Wells, A. (2009). Metacognitive therapy for anxiety and depression. London: Guildford Press.

White, B. A., & Turner, K. A. (2014). Anger rumination and effortful control: Mediation effects on reactive but not proactive aggression.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56(1), 186-189.

Wimalaweera, S. W., & Moulds, M. L. (2008). Processing memories of anger-eliciting events: The effect of asking “why” from a distance.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46(3), 402-409.

Yang, Y. K., Cao, S. F., Shields, G. S., Teng, Z. J., & Liu, Y. L. (2017).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rumination and core executive functions: A meta-analysis. Depression and Anxiety, 34(1), 37-50.

Yang, M. Q., Zhu, X. L., Sai, X. Y., Zhao, F. Q., Wu, H. F., & Geng, Y. G. (2019). The dark triad and sleep quality: Mediating role of anger rumination.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151, 1-5.

Zawadzki, M. J., Sliwinski, M. J., & Smyth, J. M. (2018). Perseverative cognitions and stress exposure: Comparing relationships with psychological health across a diverse adult sample. Annals of Behavioral Medicine, 52(12), 1060-1072.

Zeng, Y., & Xia, L. X. (2019). A longitudinal explor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personal openness and anger rumination. Social Behavior and Personality, 47(11), 1-9.

Zhou, H. X., Chen, X., Shen, Y. Q., Li, L., Chen, N. X., Zhu, Z. C., ... Yan, C. G. (2020). Rumination and the default mode network: Meta-analysis of brain imaging studies and implications for depression. NeuroImage, 206, 1-9.

Zsila, A., Urbán R., & Zsolt, D. (2018). Anger rumination and unjust world beliefs moderate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and psychiatric symptoms. Psychiatry Research, 268, 432-440.

Abstract

Anger rumination refers to the cognitive emotional process of repeated recalling angry events, their causes and results. The cognitive process of anger rumination will maintain or strengthen anger, reduce inhibitory control ability, increase aggression, and affect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Anger rumination is not only affected by demographic variables, but also by individual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factors and social factors. In the future, more in-depth research can be conducted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rait anger rumination and state anger rumination, more influencing factors may affect anger rumination, the loss effect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and executive function, and the positive role of anger rumination.

Key words: anger rumination; neural mechanism; affecting factors; loss effect

猜你喜欢

影响因素
突发事件下应急物资保障能力影响因素研究
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需求影响因素分析
村级发展互助资金组织的运行效率研究
基于系统论的煤层瓦斯压力测定影响因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