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应赴多国开展新冠病毒溯源研究

本报记者　白云怡　陈青青　曹思琦　张卉　赵瑜莎

随着世界卫生组织新冠病毒溯源国际专家组在华考察行程过半，多名中国权威医学卫生专家4日呼吁，接下来世卫组织应赴全球多国、多地展开溯源调查与研究。他们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病毒溯源是一个连续的、复杂的科学问题，需要国际合作，“武汉应当只是第一站而已”。

在1月28日解除集中隔离医学观察后，世卫组织专家组在过去几天中实地走访了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华南海鲜批发市场等许多地方，与武汉医务人员和早期患者进行了交流。2月3日，专家小组还走访了武汉病毒研究所，并在此停留近4个小时。专家组成员、美国病毒学家彼得·达萨克称，他们在那里与石正丽研究员等中国科学家进行了“坦诚、开放”的讨论，探讨了很多“关键问题”。而专家组另一名成员、俄罗斯圣彼得堡巴斯德研究所副主任戴德科夫则在访问后表示，“我不知道是谁在批评他们，这个实验室设备精良，我很难想象能有什么会从这里泄漏出去。”

据媒体报道，专家组或将在下周结束在华行程时形成一份初步报告，其中可能包括他们在武汉了解到的最新情况。与此同时，多名中国权威流行病学专家——其中包括一些与中疾控关系密切的专家——也发出共同呼吁：在武汉之行结束后，世卫组织也应考虑尽快制定全球溯源计划，讨论下一个调查目的地，以便获得更多信息与数据解决新冠病毒溯源难题。

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前首席科学家曾光4日对《环球时报》表示，建议世卫组织根据时间顺序制定一个全球溯源计划，比如追踪在2019年甚至更早时间采集血样中已出现新冠病毒的国家或地区的情况，明确溯源目的究竟是寻找“零号病人”还是动物。“目前世卫组织尚未展现出这样一种明确的思路。”

而全国新冠肺炎救治专家组成员、上海公卫临床中心教授卢洪洲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倘若不在全球多点展开溯源工作，将不会取得结果。卢洪洲援引上海公卫临床中心和上海交大附属瑞金医院团队去年5月在《自然》杂志上联合发表的一篇研究报道，根据该中心于去年1月20日至2月25日期间收治的326例病例的临床、分子和免疫学资料分析，新冠病毒可划分为两大分支，从一个共同祖先独立进化而来。倘若武汉是最初的源头，病毒类型应非常一致，而不应出现分化和变异。“武汉是国际大都市，人与人交往非常密切，病毒可能来源自任何地方。”

随着对新冠病毒研究的不断推进，不少线索、报道和研究显示，新冠病毒可能在2019年就已在世界多点出现，而这有可能改变这场大流行发展的时间线：去年6月，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发布公告称，该校一个研究小组在2019年3月采集的巴塞罗那废水样本中检测出新冠病毒；去年11月，意大利研究人员发表论文称，新冠病毒可能早在2019年9月就已在该国传播，比意大利报告首例新冠确诊病例早了近5个月；去年12月，美国疾控中心发布政府研究，认为2019年12月中旬美国就有人感染了新冠病毒。此外，法国、巴西等国也都曾发现发生在武汉正式报告首例确诊病例前的早期病例。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和危重症医学科主任王广发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世卫专家应前往西班牙、意大利、美国、巴西等已发现出现更早病例的国家开展溯源研究。他同时强调，世卫组织的溯源研究并非针对某个国家，也不能先入为主，“溯源不应成为国际政治斗争的工具”。

同样做出这一呼吁的还有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会长封多佳、武汉大学医学部病毒所教授杨占秋和一名中疾控的不具名专家。杨占秋认为，目前新冠病毒已有非常多的毒株，不同毒株可能有不同的演变路径和来源，这也使得在世界多点展开溯源工作变得非常重要。美国境内目前具有种类最多的毒株，最适合开展溯源研究。而封多佳则表示，不能把找到源头的期待放在武汉一地。

“世卫组织应牵头对病毒起源问题作出更多研究。”上述中疾控不具名专家对《环球时报》表示，未来具体的溯源计划需成员国之间的充分讨论，“中国已经起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美国必须是溯源工作重点中的重点”，曾光表示，美国应像中国一样为病毒溯源作出榜样，邀请世卫组织前往美国进行溯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