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构建与运行机制

孙卫东

（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 商学院，河南 郑州 451191）

优化教育结构，建立与国民经济发展相匹配的高等教育体系，是新时代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任务之一。自2015年10月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发布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以来，对于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的研究引起广泛重视，至今方兴未艾。诸多学者发表大量文章。但从生态学的角度探讨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的鲜而有之。20世纪中期，美国学者克雷明（Grcmin L A）与阿什比（Ashby E）首次将生态学的原理、方法植入高等教育研究，提出“教育生态学”和“高等教育生态学”概念，为高等教育的研究提供了新视角。严格地讲，人类及有人类参与的系统不能完全等同于自然界的生物及生态系统，但在遗传、变异、竞争、生存及进化等方面二者却有着极度的相似性，因此，借助于生态学的原理探讨人类事物的研究，更能揭示出事物的本质。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可视为高等教育系统生态化的内在要求，也是高等教育系统实现“物种”多样性，保持系统平衡与稳定，更好地适应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发展的内在要求。

一、应用型转型本科高校主体的界定

调整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结构，引导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型，首要明确的是哪些本科院校属于应用型。理论界对于本科高校办学类型的划分虽然表述不同但基本观点是一致的。其中典型的是学者潘懋元的观点：我国高等学校分为学术性大学、应用型本科高校、职业技术高校，这三类学校分别承担了培养学术性人才，不同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不同层次面向生产、管理、服务的技术技能型人才，其中，应用型本科高校这个群体最大，包含地方高校、民办本科高校及独立学院等。[1]2017年教育部《关于“十三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提出：“以人才培养定位为基础，我国高等教育总体上可分为研究型、应用型和职业技能型三大类型。研究型高等学校主要以培养学术研究的创新型人才为主，开展理论研究与创新，学位授予层次覆盖学士、硕士和博士，且研究生培养占较大比重。应用型高等学校主要从事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本科以上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并从事社会发展与科技应用等方面的研究。职业技能型高等学校主要从事生产管理服务一线的专科层次技能型人才培养，并积极开展或参与技术服务及技能应用型改革与创新。”[2]按照高等学校设置工作意见指出的应用型高校内涵及专家的观点，应用型本科高校主体应包括地方普通高校、行业性本科高校、民办本科高校及独立学院等。而这些高校也构成了转型的主体。

二、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化的必要性

一般而言，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从属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子系统，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各个生态因子（子系统之间）进行着能量、物质与信息的交换。在社会经济发展的过程中，高等教育生态系统要保持自身的生态平衡，也必须要努力适应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平衡的要求。从生态学的角度审视高等教育，高等教育生态化就是要求组成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中的各类因子多样化、种类齐全、比例协调。系统中各个生态因子占据着最适合自身发展的时空位置，形成平衡稳定的系统状态，并能动态地与更大的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生存的环境）之间，通过进行能量、物质和信息的交换，二者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共生发展。然而现实的状况是高等教育系统存在严重的结构失衡。按照2017年教育部《关于“十三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我国高校明确划分为研究型、应用型和职业技能型三类，但基于全国实证调查与数据分析，存在着严重中部“塌陷”问题：[3]由于长期以来“我国社会评价和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的倾斜性带来高等教育发展不平衡现象，应用型高校相对处于高等教育体系的‘中部塌陷’位置。”[4]2017年1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认为，我国“产教融合、科教融合的协同培养机制尚未形成”“人才培养的类型、层次和学科专业结构与社会需求不够契合”[5]，提出“到‘十三五’末，建成一批直接为区域发展和产业振兴服务的中国特色高水平应用型高校，形成科学合理的高等教育结构”[4]。因此，从生态学角度转型的必要性主要体现为：

（一）补齐应用型高校的短板，构建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协调发展的高等教育生态系统

生态学认为，生物的多样性可导致系统的稳定性，并被视为一条重要的原理。生物的多样性体现为在生态系统内物种在种类和数量上保持相对稳定，物种之间彼此适应，相互制约，各自在系统中进行正常的生长发育和繁衍后代，能量和物质的输入与输出趋于相等，与环境间保持协调一致，使系统处于稳定的平衡状态。相类似，一定区域内的高等教育系统是一个高度关联的生态系统，系统持续健康的发展，就需要在高校层次、类别、学科、专业结构数量与种类上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发展的要求保持协调一致，而当前补齐应用型高校的短板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二）避免恶性竞争，是转型类本科院校走出“同质化”困境的路径选择

生态学生态位理论认为，自然界的物种都会有适合自身存在的时空位置，即生态位。同一生态位的环境资源是有限的，往往在资源紧缺的情况下，同一生态位出现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物种，则会引发激烈的种间竞争而导致弱者的逐出或灭亡。而受传统办学思路的影响，转型本科高校办学定位趋同于“学术型”，形成严重的“同质化”问题并导致对同种资源（人才、办学所需资源等）的激烈竞争、办学模式的趋同化，严重地破坏了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间的协调发展。此种情况不但阻碍转型高校自身的发展，还会引发服务产业发展及大学生就业结构性缺失等矛盾。因此，转型高校生态化就是要求转型高校更好地服务于地方社会经济发展，在充分利用服务区域的办学资源与条件的基础上，在服务于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对接中形成差异化、特色化办学，找到自己的生态位，走出同质化的困境。

三、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的构建与内涵

生态系统（自然）意指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共同栖居着的所有生物（即生物群落）与环境之间由不断地进行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过程而形成的统一整体。自然生态系统主要由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及非生物环境要素组成。生态系统概念的使用，对其范围和大小没有严格的限制。自然生态系统可大可小，大到一个宇宙，小到一个池塘。它主要强调的是一定地域中各种生物相互之间、他们与环境之间功能上的统一性。[6]1如前所述，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从属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子系统，而由有联系的要素构成的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如图1 所示，可视为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的一个子系统，它的功能主要体现为通过转型来进一步完善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的结构，增强高等教育生态系统服务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功能。同时，这种结构的改变也是转型高校自身发展的要求，是高等教育生态系统有序发展实现系统中各组分间相互作用的平衡；是系统中能量和物质输出和输入的平衡；是系统中有机体（各类高校）与环境之间的协调一致，即生态平衡的客观要求。对应于自然生态系统，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表达的内涵是政府推动的本科院校应用型转型的改革，地方社会经济发展对应用型人才及科技服务的需求。为摆脱同质化引发的恶性竞争，本科高校转型的自谋发展充当着生产者角色，是推动转型的原动力和能量。地方普通高校、民办本科高校及独立学院是应用型转型的主体，相当于消费者接受来自于生产者提供的能量。最终社会组织（用人单位、相关政府部门及中介机构等）评价、高教主管部门监管与评价及就业大学生自我评价将转化的成果消化与反馈于生产者，充当着分解者的任务。这里的评价主要指应用型人才的质量评价及为地方社会经济发展贡献的科技、文化服务质量评价。如同自然生态系统中生物群落会受到各种环境因子（生态因子）的影响。对于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而言，转型也受下列环境因素影响：

（一）政策支撑

政策支撑是指国家、主管部门及地方政府出台的一系列有关应用型转型的指导意见及为鼓励应用型转型制定的一些政策与采取的一些措施。

对于应用型转型而言，政府引导与支持是重要的一环。在攻坚克难的改革中要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统一指挥、统一领导，同时要兼顾市场配置资源的有效作用，营造应用型转型发展的政策环境、公平竞争与评价环境等，为应用型转型铺路架桥。在政策引导方面国务院、教育部已下发若干个指导性文件。如2010年国家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2015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发布的《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2017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2017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及2019年国务院发布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同时地方政府也相应配套出台了政策文件。这些都有力地推进了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

（二）转型的资源支撑条件

转型的资源支撑条件是指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型地方（或区域）具备的可供转型利用的资源与条件，也是支撑应用型转型的重要基础。主要包括：

1.地区产业（行业）布局

图1 本科院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结构模型

包括地区的产业类型、主导产业及战略新兴产业等。产业环境是应用型转型的基础。应用型本科高校承当着为当地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人才支持和智力支撑的重要使命。向应用型转型就要使专业设置与建设与地方的产业发展结合起来，这是应用型大学服务于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直接对接，也是转型的重要环节，向应用型转型就要依据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调整专业结构，保留有用的，淘汰不适合的。随着地方产业升级及新型产业发展设立新专业，构建与地方经济发展相适应的专业体系，使专业结构调整与地方产业结构调整动态结合起来，不断增强服务地方社会经济发展能力的同时，专业的调整与建设也要迎合国家、地方实施的重大发展战略所带来的机遇，使学校的专业设置、专业群设置始终与国家、地方经济发展保持一致，充分体现应用型高校服务于地方（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的本质。“转型”也是产业转型升级对高等教育转型变革的直接带动。

2.产教融合，全方位构建应用型人才培养的平台

企业深度参与开展产教融合是应用型大学建设的重要特征，是提高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必要路径。这就要求转型高校挖掘利用当地（区域）企业的资源开展联合办学。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了《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各省也出台了相应的指导性文件，政府已为推动该项活动的开展指明了方向。转型高校要做到以下几点：一是深度挖掘企业的物质资源与人力资源，打造企业从培养方案制定→应用型教材编写→共同授课→指导实践教学→指导毕业论文进行一揽子参与的深度融合模式，使企业全过程融合于应用型人才培养中，改变以往只满足三大实习（认识、生产、毕业）的状况。目前简单的形式有订单班，高级的演化形式是在政府或行业协会的推动下高校与有条件的企业联合成立行业学院。二是通过从行业企业等单位引进具备条件的专业技术人才、高级管理人才到学校兼任或聘任为专业教师，合理地组建“双师型”教师队伍，满足应用型人才培养需要。三是加大政策引导力度，充分调动各方面深化应用型人才培养创新的积极性，带动各级政府、企业和高校建设一批资源共享，集实践教学、社会培训、企业真实生产和社会技术服务于一体的高水平实训基地，鼓励校企共建校内实训基地，提升校企合作育人水平。

3.科技与服务平台

这里指除高校外一定区内拥有的科研院所，国家级、省部级、市级各类实验室，企业的研发机构，科技人员及各类科技中介服务机构（咨询机构、行业协会、人才中介等）。转型高校要利用区域内的科技资源，提升自身的转型实力。一是要与区域内的科研院所、企业的研发机构合作，增强为地方社会经济发展提供科技服务的能力。二是要借助于区域内的科技平台，培养创新型的应用型人才。三是借助区域内科技平台的人力资源，提升应用型人才培养教师队伍的力量。

（三）高等教育发展环境，包括硬环境与软环境

硬环境指的是地方（区域内）高校的分布与布局，包括高校的数量、种类，各种类型高校的比例、学科与专业结构以及分布的地区等，反映一定区域内（省内）高等教育资源的丰富与发达程度。软环境指的是发展规划、法律法规、政策体系、制度安排以及改革发展等。按照我国高等教育实行国家与省二级管理的体制，客观上存在省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与国家高等教育生态系统二个系统。因此，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型既是对省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结构的改进，也是对国家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结构的完善，目的都是为增强服务于地方或国家社会经济系统的功能及自谋发展的需要。向应用型转型的高校必须要适应高等教育发展的环境，在所处的生态系统中做到以下几方面：一是利用高等教育生态系统存在的结构失衡和地方社会经济需求提供的发展空间，结合自身的实际确定办学发展定位，选择与地方社会经济的发展互动的办学模式，形成办学特色，占据属于自己的生态位。同时也要围绕应用型人才培养加强顶层设计，从管理体制、治理结构、培养目标、培养方案、课程体系、实验室及实习基地建设、产教融合等方面改革创新，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应用型转型。二是要充分利用区域内的教育资源，开放办学，加强合作，与兄弟院校在人才、设备、实验、实训基地及科研合作等方面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提升办学的实力或弥补自身的短板。

（四）金融支持，保障应用型转型实现

任何一项改革的运作，都要有资金的投入。应用型转型涉及软件与硬件的调整与建设，为保障应用型转型的实现，就要多方筹措资金。一是政府层面要加强财政专项拨款的投入。例如河南省每年拨款1亿元支持高校转型发展。同时在税收政策、资源分配等方面实行优惠倾斜政策等。二是通过高校与企业合作办学获得资金。高校与企业双方共同出资开展订单式培养，高校以专业为依托与行业( 或行业中的骨干企业、典型企业) 紧密融合、共同投资、共同开展人才培养和科技服务组建行业学院。三是对国家财政拨付的办学经费，要在优化投资结构的基础上，更多的投入于应用型转型项目。四是利用其他渠道筹措的资金，如开展专项研究的科研资金等。没有资金的保障，应用型转型难以实现。

（五）社会文化环境

这里主要指社会“公众”形成的对高校办学质量和水平的衡量标准。社会认知也会影响高校的应用型转型及教师应用型转型发展，也会影响到高校的办学理念，进而形成思想上的屏障，阻碍转型的发展。长期以来，受“学而优则仕”“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重道轻术”“重文轻技”等传统观念、精英教育和传统教育理念影响，社会形成的“学术型高水平大学（985、211）”的心智模式，影响着一些本科高校固守原有的学术型办学理念，脱离实际一味的追求学术型办学。例如在支撑学科、专业建设开展的科学研究的导向上是过于强调教师发表高级别的文章与承担高级别的研究项目，而弱化了“应用型”科学研究服务于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应用型大学的本质特征。因此改变社会认知固有的心智模式及评价导向标准，营造良好的社会认知与评价环境，对促进转型发展有积极的作用。目前关键要做的是在分类（对大学）管理的基础上营造公平竞争与评价的环境，首要的是依据前述我国高等教育分为研究型、应用型和职业技能型三大类型的划分建立不同的评价标准，引导（导向作用）应用型大学明确发展的方向，营造公平竞争的环境。现在制约高等教育转型发展的主要障碍就是一个尺度量到底，不公平不科学，甚至误导应用型高校自然向研究型大学看齐，也导致社会评价的偏见。

四、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的运行机制

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的良好运行需要有健全的运行机制作为保障。结合生态学的理论，从系统的整体性出发，以转型的目标（结构调整）为落脚点，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运行机制主要由竞争与共生机制、生态位决策机制、环境匹配机制组成。

（一）转型系统的生态平衡特征

从生态学角度，转型生态系统是一个开放的有机系统，系统内的各类转型要素相互联系，不断与组成系统的环境要素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推动应用型转型活动朝着持续稳定的方向运行。转型生态系统在负反馈自我调节机制[6]1（每个生态系统所具有的）的作用下，转型系统的生态平衡特征表现为：一是与组成系统的环境要素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会使系统的结构达到稳定，即系统内生产者、消费者及分解者之间的相互作用达到平衡。见图1。二是与组成系统的环境要素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会使系统的能量和物质的输出与输入达到平衡，即系统内转型个体增加和减少导致的平衡。三是与组成系统的环境要素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会使系统功能稳定，即系统中有机体（转型主体）与环境之间协调一致。处于上述三种状态的系统为生态平衡系统。类似于自然生态系统，转型生态系统要实现生态平衡，要求转型主体（消费者）对现有的生态位进行变革，通过生态位调节与优化，形成层次、类型和数量、结构稳定与地方社会经济发展、产业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高度契合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达到系统的生态平衡。

（二）竞争与协同进化机制

生态系统中种群与种群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关系，而竞争与共生是其关系之一。竞争是同一物种个体之间或不同物种之间对所利用的资源相似或有限时而发生的。协同进化是指生存在一定自然环境资源制约中的种群，通过相互之间的竞争与协同，互相驱使对方提高自身的性能与复杂性，求得在一定时空条件下相互之间的生存平衡与持续发展，从而实现种群之间的协同进化。[8]与自然生态系统一样，竞争与协同进化机制在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运行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系统内转型群体之间的竞争与协同进化，不仅能极大地改进自身系统结构的合理性，使系统更好地满足地方社会经济生态对应用型人才的需求，最终也会促进高等教育生态系统有序结构的形成，增强其服务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的功能。转型生态系统中竞争主要发生在转型个体之间，表现为“同质化”办学抢夺相似与有限资源而发生的竞争，竞争的结果表现为个体发展的“弱化”，不能发展具有特色的竞争优势，也不能适应自身所处的环境。但竞争会促使转型高校重新思考自身的定位，寻求新的发展方向，提升自身的适应能力和生存能力，这种个体的共同追求会使转型生态系统朝着稳定有序的方向演化，形成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的办学模式，在对接中形成自身的特色。对于转型生态系统而言协同进化体现于转型主体（种群）之间，表现为不同转型主体之间通过竞争与协同，会各自提升自身生存能力，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空间，实现种群间的协同进化。协同进化可视为竞争的结果，转型主体间只有实现合理的生态定位，才能在锁定的空间内与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实现“优势互补”情景下的共同进化与共同发展。

（三）生态位决策机制

“生态位”是生态学中的重要概念与理论，生态位的概念揭示的是生态个体、种群和物种生存与竞争的普遍规律。它是指物种在进化的过程形成的，在一定时间和空间拥有稳定的生存空间、生存资源（食物、栖息地等），进而获得最大生存优势的特定的生态定位。生态位的重要理论: 生态重叠（niche overlap），指不同物种的生态位之间的重叠现象或共有的生态位空间，表现为两个或更多物种对资源位或资源状态的共同利用，生态位重叠是导致竞争的原因；生态位位移（niche drift）指种群对资源谱利用的变动，种群的生态位移动往往是环境压迫或是激烈竞争的结果；生态位分离（niche separation），指两个物种在资源序列上利用资源的分离程度，分离也是环境压迫或竞争导致的结果。一般在稳定的群落中，由于各种群在群落中具有各自的生态位，种群间能避免直接的竞争，从而保证了群落的稳定。在应用转型生态系统中，转型主体（地方本科高校、独立学院、民办本科高校）间存在着高度的生态位重叠（由办学定位、办学模式等的相同性引发）而导致对资源占用的激烈竞争，这就会迫使物种（三类高校）间及物种（每类高校的个体）的个体间发生生态位位移，通过办学的重新定位走特色化办学或差异化办学之路，最终实现生态位分离，在群落中找准自己的生态位，走出“同质化”的困境。生态学认为一个相互起作用的生态位分化的种群系统，趋向于互相补充而不是直接竞争，这样更能有效地利用环境资源，维持长期高效的生产力，具有更大的稳定性。同样，应用型高校的“个体”独特性与“群体”的多样性才能促成高等教育生态系统平衡稳定性，使其充分利用与发挥教育资源的作用及维系其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间的动态平衡。

（四）环境匹配机制

环境是生态系统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来源，是生态系统生存的基础。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的运行与运行环境不可分割。建立起应用型转型高校与所在区域运行环境协调一致的适应机制是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更好运行的重要保障。本科高校应用型转型生态系统的环境匹配机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政策环境引导机制

政策环境引导机制是指在国家宏观政策引导下，通过所在区域政府围绕国家的宏观政策、结合地方的实际制定包括指导性的政策意见，金融、税收、服务与资源匹配等一系列配套应用型转型的政策、条例、法规，以此明确政府的导向，引导本科高校更好地服务于地方社会经济向应用型转型。

2.产教融合的激励机制

依据国外应用型大学的成功办学模式，产教融合是应用型人才培养的必备条件。国家与地方要制定鼓励企业与高校深度融合的政策、法规与条例。当前地方政府要在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的《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号）的基础上，制定实施细则，实行政策倾斜调动企业高层参与合作办学的积极性，同时也要采取培训与出国考察的形式，培养企业家参与人才培养的的社会责任担当。借鉴国外的经验（如德国应用技术大学的成功经验），只有企业全方位参与高校人才的培养，才能真正地实现应用型转型。

3.协同办学的平台机制

应用型转型除需要与企业深度融合培养应用型人才外，还需要整合包括政府、其他类型的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科技服务中介，国家、地方重点实验室，科技园区，高新技术开发区，科技情报信息机构，专业技术协会等的资源，促进应用型的转型。因此，国家与地方政府也需从人才交流、资源利用、互惠互利等方面制定相关的政策、办法及法规为应用型转型搭建协同办学的平台。

4.人文环境营造机制

人文环境是指所在区域人群的行为方式、风俗习惯、对待事物的价值取向等。营造良好的人文环境会在内外两方面作用于转型高校。在内部，建立起与转型适应的文化，可提升教职员工转型的凝聚力，共同努力实现转型的目标。在外部，营造应用型转型的人文环境可改变人们传统的“学术型”办学的心智模式与精英型办学的心理预期，为应用型转型的发展奠定成长的土壤。同时高等教育的主管部门，也要改变一个尺度量到底的做法，抑制高校的个性发展及误导了公众观念，要考虑高校的多样性分类管理，依据应用型高校的特点建立对应的评价标准，发挥正确导向的作用。

5.人才市场调节机制

“同质化”最大的问题就是造成人才培养的“同质化”，导致就业结构性矛盾突出，同时也会导致普通本科高校学生就业难的问题，这种问题在大学生的招聘中体现明显。现实是面对“区域经济结构调整、产业升级步伐加快，生产服务一线紧缺的应用型、复合型、创新型人才培养机制尚未完全建立，人才培养结构和质量不能适应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要求”[9]。市场对应用型人才的紧迫要求会倒逼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型，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