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系统观念，加快数字化转型，实现国有企业高质量发展——访原国务院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刘顺达

◎网信军民融合编辑部 刘骄剑

问：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将“坚持系统观念”作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原则，请您解读一下系统观念的核心要义以及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有怎样的重大意义？

刘顺达：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一个集时代性、系统性、原创性于一体的开放的科学体系。“十四五”时期，我国将进入新发展阶段。实现“十四五”时期各项发展目标，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正如恩格斯所说，“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是新思想在方法论上的集中体现，亦是其历史逻辑一致性、理论逻辑一致性、实践逻辑一致性的具体体现。因此，坚持系统观念是“学懂弄通做实”的必由之路。

例如，只有深刻认识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一篇大文章，既是一个重大理论命题，更是一个重大实践课题，需要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进行深入探讨，一体建设、一体推进，才能知行一致，自觉自信地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把深化改革开放不断引向深入。

又如，只有坚持从系统论出发，优化经济治理方式，加强全局观念，在多重目标中寻求动态平衡，才能真正加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推进，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办好发展安全两件大事，坚持全国一盘棋，更好发挥中央、地方和各方面积极性，着力固根基、扬优势、补短板、强弱项，注重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挑战，实现发展质量、结构、规模、速度、效益、安全相统一。

刘顺达出席第七期钱学森论坛深度会议暨纪念钱学森同志归国65周年座谈会并致辞图/王锋 摄

再如，无论是“四个伟大”的初心使命，还是“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无论是“三大攻坚战”还是“内外双循环”，无论是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还是推动高质量发展主题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线，均一以贯之坚持系统思维和强基导向，充分体现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深化改革开放和坚持系统观念的一致性。

综上所述，只有自觉坚持系统观念，才能自觉地“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显而易见，其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意义举足轻重。

问：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总结他在美国20年奠基、在中国航天近30年实践、毕生近70年的学术思想，融合了西方“还原论”、东方“整体论”，形成了“系统论”的思想体系，其中，总体设计部思想和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方法是核心。作为对钱学森系统工程思想研究多年的资深专家，您如何理解其思想精髓？

刘顺达：钱老指出：“我们所提倡的系统论，既不是整体论，也非还原论，而是整体论与还原论的辩证统一。”曾有人评价，钱学森的系统论，是一次科学革命，其重要性不亚于相对论或量子力学。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就是在定性综合集成的基础上，通过人机结合、以人为主的方式，再进行定量的综合集成。这里面既有专家群体的智慧，也包括了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科学理论和经验知识，通过人机交互、反复比较、逐次逼近，最终实现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获得对系统的精确定量认识，从而对经验性假设正确与否作出科学结论。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能把人的感性思维、创造思维和机器的逻辑思维与计算能力融合在一起，其智能、智慧和创造能力处在最高端。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是唯一能有效处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真正实现战略性布局的方法论。

恩格斯曾这样评价过笛卡尔：“数学中的转折点是笛卡尔的变数，有了变数，运动进入了数学，有了变数，辨证法进入了数学，有了变数，微分和积分也就立刻成为必要的了。”微积分就是还原论与整体论的融合，体现了系统论的思想。

1991年3月8日，钱老向中央领导同志汇报国家总体设计的问题，明确指出“大科学”（例如“两弹一星”）与“大方法”（或称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综合集成技术、综合集成工程、系统工程）的有机融合，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大问题”“重大决策”。钱老的论断高瞻远瞩，入木三分，与新时代新思想新方法高度一致。

长期以来，在我国理论界和实业界，一种倾向值得重视，即缺乏系统性思维。例如，只讲产业革命而忽视方法论革命，特别是忽视两者的有机融合。又如，只讲政产学研用金，而忽视媒体和中介在其中不可或缺的地位和作用。再如，碎片化，整体不在状态，等等。缺乏系统观念，结果导致中央“实现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之大思路未能彻底贯彻落实，出现市场无序竞争，普遍最低价中标，与高质量发展背道而驰，有的政策针对性不强，实施效果苦乐不均，“劣币驱逐良币”，特别是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沆瀣一气，在局部地区甚至越演越烈等现象。究其原因，归根结底，在于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未能真正落实。试想，没有国家总体设计部，如何做好“一体建设一体推进”这篇“大文章”。相反的例子是我国航天事业的高质量发展，正是基于系统观念和总体设计部，基于总设计师和总指挥，基于技术和管理“双五归零”体系，等等。

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本质是实现从理论逻辑的一致性到实践逻辑的一致性，用底层逻辑（决策部门，“想清楚”）驱动顶层设计（国家总体设计，“说清楚”），用实践逻辑（“做 清楚”）检验顶层设计。

问：您长期从事大型国有企业的管理工作，您认为国有企业在市场环境不断变化的今天，如何更好、更平稳地发展？如何激发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刘顺达：国有企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政治基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顶梁柱”，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骨干力量，理应成为党执政兴国的重要支柱和依靠力量。国有企业要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必须坚持系统观念，尽快补上“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这一课。

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和十五届四中全会分别发出了国企改革的动员令，其目标就是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近三十年过去了，国企改革虽已取得很大进步，但目前仍处于深水区，仍然存在许多难啃的骨头。

上下水压机/订书机博弈，企业集团集而不团，治理大而无当，整体大而不强，根本原因在于评价考核机制亟待进一步完善，责任大而化之的问题亟待解决。

坚持系统观念，是激发国企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必由之路。国有企业是中共党员数量最集中的部门之一，根据伟大事业与伟大工程之三大逻辑一致性，国有企业党组织发挥好履行好“把方向、管大局、保落实”的领导核心作用，必须自觉地用高质量的成果（伟大事业）来检验伟大工程建设质量，即用高质量检验先锋队，向先锋队要高质量，实现目标倒逼、责任在线，杜绝“两张皮”。

问：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要“坚定不移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加快数字化发展”。对推进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您有什么建议？系统工程思想在其中可以发挥怎样的作用？

刘顺达：具体三点建议。其一，坚持天地人和、质量唯一。其二，实现责任在线，目标倒逼。其三，强基导向，抓实考核。一言以蔽之：数字中国·精益达成。

数字中国，就是初心使命的数字化，即伟大工程与伟大事业的数字化，亦即先锋队与高质量的数字化。数字中国，贵在“目标倒逼”“责任在线”，重在认真“梳理责任链条，拧紧责任螺丝”，真正做到“压实责任提实要求抓实考核”。责任链条，即“目标责任、项目责任、岗位责任”加“领导核心责任、战斗堡垒责任、先锋模范责任”。数字中国举国一盘棋，实现一网打尽、一目了然、一屏观天下。数字中国基于OKR（目标与关键结果）、NQI（国 家质量基础）、CPS（信息物理融合系统），打造统一的驾驶舱、指挥棒，致力于真正解决“老大难”问题，真正做到权责明确，胸中有数。

精益达成，就是持续精益求精，按照需求导向、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和可视成果导向的总要求，做实强基导向，把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具体化为我们的奋斗目标和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和满意度，具体化为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成果，具体化为信息主导体系效能现代化的体制机制法制成果，具体化为实时在线“工程/项目”达成率。

数字中国·精益达成，本质是高质量、先锋队、达成率三位一体。

数字中国·精益达成，灵魂是“三 性”（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与“三实”（压实责任、提实要求、抓实考核）的有机融合，压实责任先锋队，提实要求高质量，抓实考核达成率。